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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秋聲已如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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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們連女裝都沒有弄,又哪裏會有絲巾之類鮮艷的東西呢?

子寒的東西,無論是道具或者是自己的服裝,一向是素凈,低調,內斂的,連一件顏色張揚一點的領帶沒有。

我把一直戴在襯衫裏面的牛角項鏈拿了出來,說:“這個可以嗎?”

造型師點了點頭說:“還好,聊勝於無。”

我將自己那一串鮮紅的瑪瑙項鏈,戴在黑色套頭毛衣的外面,子寒看著項鏈頂端的牛角,似是不經意地問我:“小牧的這個項鏈倒還別致,是工藝品嗎?”

我摩挲著那個牛角,說:“不是,是別人送的。”

“哦,”他若有所思地說:“原來是這樣啊,既是有些來歷的東西,還是不要輕易示人的好。”

我說:“子寒你以前見過這個東西嗎?”。

他定定地看了半晌,說:“嗯,沒有見過,只是聽說過。”

“哦,是這樣啊。”

原來子寒不認識這個牛角啊。

我還沒有來得及問他是怎麽聽說的,聽說的是什麽呢?是這個牛角還是這個牛角背後的故事呢?攝影師那邊就在催了。

拍攝就開始了。

我們的腳下,是一地鮮艷的紅楓葉,我的身邊,是一身天青色長衫的子寒,我微微低頭,依偎在他的懷裏,子寒的手輕輕攬在我的腰上,我的頭側靠在他的肩膀上,只是讓自己美麗的側面和細長優美的頸部入了鏡頭。

他的唇瓣,輕吻著我的發梢,雖然只是一個逆光的背影,可是,這一刻,在我的心裏,卻站成了永恒的風景。

“只為你半生入夢,在紅葉裏與你相擁。”

拍完之後,我將那個牛角,從脖子上拿下來,裝進了牛仔褲的口袋裏面。

午後,秋日的雨,又開始洋洋灑灑地下了起來,去不了室外拍攝,我們只好在院子裏擺拍。

子寒的手裏拿著一杯發黃的線裝古卷書,靜靜地坐在滴水的屋檐下看書,僅僅是看似不經意間的一個動作,便構成了一副美麗的水墨丹青畫,偶爾的一縷淺笑掛在他的唇邊,芙蓉面上,如同一池碧波中蕩起了絲絲漣漪;

原來人要是美起來,連雨絲都是充滿了詩意,可以入畫的。

三天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我們將啟程,去往下一站。

下一站去哪裏呢?我以為我們會往南方走的,策劃卻告訴我們要一路向北。

為了保密期間,子寒的出行計劃是不會向外界透露的,所以我也是現在才知道我們下一站要去的地方。

北方?

愈往北方走,天氣不是就愈冷了嗎?

我疑惑地問道:“我們不是應該往南方走的嗎?”

“木頭,你真以為我們是去旅游啊?這是工作,是工作好嗎?南方?我們到南方去拍什麽啊?海灘?泳裝?比基尼?還是拍太陽啊?”有點娘的造型師不客氣地對我說。

“我們要去的是四季分明的地方,拍出四季交替的感覺。秋天已經拍過了,下面自然應該是冬天了啊,小牧。”子寒耐心而溫和地給我解釋著說。

其實,我想說的是:子寒,我只是跟這幾個人熟了,喜歡惡趣味地跟他們擡杠而已;

子寒,只要跟著你,無論去哪裏,我都願意。可是,這樣的話,堵在我的心裏,卻怎麽也說不出口。

“對啊,對啊,這個時候要拍冬天的雪景,自然應該在往北方走一點的,這裏的冬天還早呢,這個時節是不會下雪的!”巴音說著,

巴音說完後,就很應景地,激情豪邁地唱起了一首鏗鏘有力的粵語歌:

……

吞風吻雨葬落日未曾仿徨

欺山趕海踐雪徑也未絕望

拈花把酒偏折煞世人情狂

憑這兩眼與百臂或千手不能防

天闊闊雪漫漫共誰同航

這沙滾滾水皺皺笑著浪蕩

貪歡一刻偏教那女兒情長埋葬

……

“狼嚎一樣。”我損著他說的。

不過說實話,我從不知道巴音的粵語歌還會唱的這麽好聽呢,以前,我只是聽他唱過蒙古長調,那優美的長調,聽起來還真有一種原汁原味的蒙古風味的感覺呢!

巴音是蒙古族的,在北方出生,當然是不怕冷的,我看他恨不得我們直接跑到蒙古大草原去拍,到他的家門口去才好呢!

“是啊,剛過了霜降,長江流域還是溫暖的深秋景象,只有在黃河以北的地方,才會看得見飄雪。”樂樂說。

“下來這個季節的主題是雪,我們現在自然要趕到已經開始下雪的地方去拍了。”策劃胸有成竹地說。

“這個季節,東北和北方地區,應該是千裏冰封,萬裏雪飄了。白雪皚皚的冰天雪地,一派的銀裝素裹,多好啊,浪漫而夢幻。”造型師煽情地說道。

“多冷啊,光是聽聽,就冷的渾身起雞皮疙瘩了!”我有些喪氣地給他潑冷水說道。

“也不用走那麽遠, 我們只要一路向北就好了啊,看看哪裏的雪景最適合,就可以停下來了。”策劃師說。

“反正我們元旦節之前回去就好,現在還早,時間也沒有那麽趕,趕的急了,怕子寒的身體會吃不消。”單玉剛這個木頭,很少發表意見的,這一回倒是說了一句很英明的話。

我覺得他的話最中聽。

“是啊,子寒是南方人,萬一凍病了呢?”樂樂有些擔憂地說,其實我也是這麽想的,只是沒好意思說出來,於是附和著樂樂說:

“臣附議!”

“你附議個屁!難道大家都沒有帶棉衣的嗎?”造型師跟我說起話來,也像我經常懟他一樣,是很直接、很哥們、很不客氣的!

我們難得默契地一起沈默了,

出發的時候,上海的天氣好不容易才涼爽了一點,誰還會想到要帶上過冬的棉衣呢?何況我這些年幾乎都沒有穿過棉衣呢。

看大家都不做聲,策劃說:“怪我高估了你們的智商!”

“切!”

大家不約而同地鄙棄著他。

看來,我們要先添置一點禦寒的衣物再接著走了。

我們給房東老夫妻結算夥食和飯錢,叨擾了人家這麽幾天,可是老夫妻倆怎麽也不肯收錢。子寒和策劃師再三地推來讓去,他們才象征性地收了一點點錢。

我們收拾了東西,照舊用房東的牛車,將所有的箱子和行李搬到車子上午,在這裏折騰著拍了三天,村子裏的好多人跑來看熱鬧,都認識我們了,此時,都來給我們幫忙、送行。

人多好幹活,不一會兒我們的東西行李就全部裝好了。

這裏民風還真是淳樸啊!

跟村子裏的人道別之後,我們又踏上了旅途。

可是,當我們剛走上高速公路引道的時候,卻被告知說是因為前方大霧,高速公路暫時封閉了。

我們只好下了高速公路,根據導航提示,通過這個路口繞一段盤山公路,改走國道,雖然要繞道,但是總比傻傻地停在這裏等待要好得多。

從這個路口拐上國道的車輛很多,我們跟著當地司機走。

當地的司機熱心地告訴我們說,翻過這個山頭,就可以到我們要去的那個縣城了。

我們跟在一長串車隊的後面,如同蝸牛一般地爬行。

車行六七裏,轉過一個山頭,太陽升起,濃霧逐漸散去,眼前忽地豁然開朗了

一片火紅的楓葉,突兀地出現在我們的眼前,就像是在等待遠歸的游子一樣,如雲霞般的燦爛,洇暈著晨霧的濕氣,分外的妖嬈!

楓葉林的環抱之中,在那邊的山腳下臥著一個小小的村落,美的像是誤入了凡間的仙境一樣。

樂樂看著外面滿山層林盡染的紅色,說:“霜重色愈濃,這裏的楓葉,才是最正的顏色呢。”

坐在前面的車子裏的策劃師打電話給子寒,說是要停下來,在這裏拍一組照片,讓我們的車子靠過去跟著他們走。

我知道他們的職業病又犯了,要在這裏即興拍攝了。

單玉剛跟著他們的車子後面,我們緩緩地下了國道,順著一條石子小路,向那個方向開過去。

走了不遠,我卻發覺後面有一輛黑色的防彈商務車,尾隨著我們也走下了國道,我的心裏忽地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不由的暗暗加強了戒備。

我們的車子停在山坳裏,子寒和攝像大哥,策劃師下了車,因為是臨時起意的即興拍攝,所有,並沒有化妝造型或是換服裝那麽麻煩和講究。

造型師和他們的助理,坐在他們的車上等,並沒有下來。

因為早上起得早,一路上我們可以在車子上休息,可是玉剛因為要開車,不能休息,所以,他便留守在車子上,一邊看著車子和行李,也正好也能補個覺。

我和巴音跟著子寒。

我們轉過山嘴,攝像大哥選好了角度,擺上機器,開始抓拍,子寒很配合地擺出各種姿勢。在坡地上拍出在懸崖的邊上,那種遺世獨立的感覺來。

我看見那邊車子上下來了三個人,那幾個人 不會這麽巧,跟我們一樣,也是來這裏拍照的,或者是游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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