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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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1
這事蘇銳記下了。
他又問蘇青：“你那朋友嗎，今天怎麽沒來？”
蘇青說：“他昨天說打聽到有一個中醫特別厲害，準備找著人之後帶過來給爸看看。”還在找呢。
說是找著人再過來。
蘇銳心想，妹妹近個朋友也太熱心了。
被蘇銳惦記的陳博，這會正在一戶平房外頭，他打聽了很久才找到這個地方。
老中醫不住這邊，不過這裏有人知道老中醫的下落。事情是這樣的，那老中醫年紀大了，不想招惹是非，很久都不給人冶病了，還改頭換面隱姓埋名了。
他敲了半天門，都沒人過來開門。
難道是找錯地方了？
陳博又在附的問了問，才知道那個平房沒住人，說是死過人，晦氣，屋主早就搬走了。
他把整個巷子都轉遍了，也沒找著那些人說的劉醫生。
找了半天，拿著昨天在醫院食堂買的饅頭，冷硬的饅頭就著水，就當是午飯了。
下午陳博又擴大了尋找的範圍，還是一無所獲。
因為沒找著人，他都不好意思去醫院。想著明天再去打聽打聽，也許會有新的線索。
陳博晚上去了無線電廠。
他借住在這邊的職工宿舍，這事說起來也是趕巧了，那天他辦完事從無線電廠離開的時候，順手把一個崴腳的老太太送到家，後來就走了。
之後去的時候發現老太太是廠裏一個幹部的家屬，人家感謝他，聽說陳博沒地方住，就臨時安排在職工宿舍。
是老宿舍，之前的員工都搬到新宿舍去了，最近這老宿舍空了下來，說是準備推倒再建的。現在還沒開始動工。
陳博住這也沒人說。
次日，陳博打聽人那但老中醫好像是搬到鍋爐廠附近了，他一早就去了，先跟看門的大爺打聽，大爺說沒聽過陳博說的老中醫，後來陳博就盯著鍋爐廠上班的職工，看著年紀有點大的男同志，就一個一個上前問。
倒是有個姓劉的，是個小年輕，陳博就問這小年輕有沒有親戚是幹中醫的，那小年輕家裏就兩口人，他跟他爸，他爸就是剛才那個看門的大爺。
很可疑啊。
小年輕要上班，壓根沒空跟陳博扯閑話，陳博就去找了鍋爐廠看門的大爺，“大爺，您姓什麽？”
看鍋爐廠大門的大爺抖了抖手中的報紙，瞅了陳博一眼：“姓昌。”
剛才那小年輕可不是這麽說的。
陳博看著看門大爺。
看門大爺瞅了陳博一眼：“你家誰病了？”
有譜。
陳博眼睛都亮了起來：“我朋友她爸。”
看門大爺上下打量著陳博，“你打聽的那個老中醫早幾年就沒信了，就算是在這邊找也找不著人。”
陳博壓低聲音，“不可能，有人說去年那老中醫都還出來幫人看過病呢。”他打聽過的。
看門大爺道，“那你去找吧。”他翻了一頁報紙，繼續看。
話話他都說清楚了，這年輕人愛信不信。
醫院。
大哥來了之後，蘇青輕松了很多，每天不用崩得那麽緊了。
大伯母黃愛欣在病房裏假裝忙前忙後，背著身跟蘇青說話，“蘇青，你奶奶說了，就讓我在這邊幫忙照顧著，也能減輕你們的負擔。”
蘇奶奶讓她回家，是她自己在留下的，她的事還沒‘辦’呢。
“大伯母，不用你幫忙，”蘇青道，“我大哥來了，現在給我爸擦洗的活我大哥幹，吃的呢食堂買，衣服我洗，我看這邊用不上你，你還是回去吧。”
省得外人問起來，大伯母沒做什麽事還嚷著幫他們家忙了，這是小事，就怕這大伯母以後借著這事讓他們還恩情。
“你這話就外道了。”黃愛欣轉過身，“怎麽用不上了？你們兩個總是輪班啊，不能一直照顧啊是不是？有我幫忙盯著，你們還能休息一下呢。”
蘇青道：“大伯母，你知道的，我爸現在病了，我家沒什麽錢了，這招待所的費用啊，你的飯錢啊那可是得很自己出，我家掏不起，以後你也別管我要。”
黃愛欣壓根就沒當回事，“沒事，我自己出！自己家哪用得著這麽計較！”她笑著，“一家人嘛，你家遇到難處了，我怎麽可能還跟你扯錢呢。”
蘇青很詫異。
大伯母一向摳門，過年過節送到他們家的禮都是前一年剩下的，這樣的人肯自掏腰包？
“當然了，”黃愛欣話頭一轉，一臉為難，“就是有件事我想跟你們商量一下。”
蘇青看向了黃愛欣，一般這種時候應該順著黃愛欣的話往下接，善解人意的問一句，‘什麽事’，她沒那麽幹。
她另辟蹊徑，說道，“大伯母，我想起來了，我哥這路費都是借的，您要是方便，能借五十塊給我們嗎？”
黃愛欣哪有錢借。
就算有，也不會借的！
她臉色更為難了：“蘇青啊，你也知道我們家條件，跟你家比那是差遠了，你爸跟你鄭阿姨是雙職工，肯定有存款的，你跟你鄭阿姨打個電話……”
她沒五十塊。
不過，蘇青這一打岔，黃愛欣之前很‘為難’的事倒是不好說了，沒法把話題扯回去了，要是再開口，那太生硬了。
唉。
關鍵吧，那事也不好提。
黃愛欣是這麽想的，二弟蘇彥毅傷成那樣了，癱了，那工作肯定是不成了，不如把這工作讓給別人。
讓別人去幹，還能賺著錢呢！
她家老二蘇輝就不錯。
還是親侄兒呢！
黃愛欣看出來了，鄭江燕現在不大管老二家裏的事了，老二家蘇銳跟蘇青還是毛孩子，她當長輩子的說一說勸一勸，指不定這事能成呢。
至於蘇銳頂蘇彥毅的工，……黃愛欣就怕這，所以才想在這事定下之前，把蘇彥毅的工作給搶到手。
她這兩天還特意去外頭找了人，把這轉讓工作的合同都給打出來了，就蘇彥毅按個手印了。
這事擱以前，還得親筆簽字，現在蘇彥毅手不能動，只能按指紋，倒是便宜了黃愛欣。
黃愛欣是這麽想的，她留下來，這兩個尋摸個機會，趁蘇銳蘇青不在，悄悄讓蘇彥毅蓋個手印，到時候她就回家去！
當天就能領著她家老二蘇輝去鐵路局報到，等蘇銳一家人冶完病回來，這事早就辦成了！
蘇稅看黃愛欣眼珠子在那滴溜溜的轉，低聲跟蘇青說，“大伯母估計又看上咱們家什麽東西了，你等會盯緊點，別讓她把爸要用的東西拿走了。”
沒便宜可占的事，大伯母壓根就不會露臉，一般縮在後頭，裝聾作啞的。
蘇青點頭，並小聲問，“就不能讓她回去嗎？”
“人家好心幫忙。”現在這會大伯母又沒做什麽出格的事，也不好趕人啊。
蘇青跟蘇銳都沒想過蘇彥毅工作的事，在他們兄妹倆看來，他爸肯定會好的，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
下午天快黑的時候，陳博來了。
蘇青道：“我還以為你回去了，正納悶呢，要是回去你也該跟我說一聲啊。”
陳博道，“我明天走。”
蘇青點點頭，沒問老中醫的事。
陳博主動說了，“我跟人打聽過了，那老中醫下放了，在外地，說是好幾年了，不一定能找著。”明天他走還是去找那老中醫，下東得那鍋爐廠的看門大爺給的。
那老大爺明明就知道，還一直在那忽悠他，要不是陳博這人心誠，耐得住，等了一天，那大爺也不可能松口。
蘇青道：“沒事，找不著算了，我爸這手有知覺了，慢慢冶肯定能好的。你呢，好好把你的工作幹完，早點回去，你在這邊幫我，耽誤得夠久了。”
蘇青現在不打算回去，她會打電話跟陳支書說的。
蘇青說著說著看到大哥來了，就笑著介紹了，“大哥，這就是陳博……”她又跟陳博介紹他大哥。
蘇銳把陳博從頭打腳都打量了一遍。
在他眼裏，陳博很普通，長得好算什麽優點，男人不需要那種，男人要有責任，有擔當，有本事……
最重要的幾樣東西都不是眼睛能看出來的，得慢慢相處，慢慢觀察。
“我昨天就聽阿青說過了，你幫了她不少忙，我爸的事真是辛苦你了。”蘇銳從兜裏掏出十斤糧票跟二十塊錢，遞給陳博，“現在我家這情況，沒什麽好東西給你，這點東西是個心意，你就收下吧。”
“大哥，真不用，現在你們正是需要錢的時候，我不需要。”陳博不肯收。
蘇銳非要給。
錢跟票給了陳博，他才放心。
兩人推來推去的，黃愛欣端著盆水進屋，看到蘇銳手裏的錢跟票了，“蘇銳，他給你你就收著啊，別客氣。”
那可是錢，有就拿著啊，臉皮厚一點，就什麽都有了。
蘇銳收起錢跟票，伸手去接黃愛欣手裏的盆子，黃愛欣把盆子往旁邊一挪，“我來，我來。”
蘇銳道：“這是我爸洗的盆子。”難道幫他爸……擦身子？
不方便吧。
黃愛欣尷尬一笑，“行，那給你。”
蘇彥毅的身份讓人太不好接近了，換洗吧，餵東西吧，不管哪樣，她這個當嫂子的也不好跟小叔子太親密，這可怎麽辦。
怎麽才能把蘇銳跟蘇青支出去呢？
陳博要走了。
黃愛欣眼睛亮得嚇人：“蘇青，蘇銳，客人要走了，你們送送啊，一塊去送送，我在這邊看著，沒事的。”
蘇銳在給他爸擦臉呢，就讓蘇青去送。
黃愛欣一臉可惜。
“大伯母，你能不能出去一下？”臉擦完了，還脖子呢，還有下面，蘇銳讓黃愛欣出去呆一下。
蘇青把陳博送到了醫院外頭。
陳博肯定要回安平公社一趟的，他給他奶奶帶了些東西，還有給村裏的收音機，先拿個樣回去，到時候再讓陳支書開個證明，去其他地方收購買賣，這樣他就可以順著鍋爐看門大節的地址找過去了。
這種事得慢慢來。
也就是說，陳博近期內是不會過來了。
蘇青聽完事，告訴了陳博自己家的地址，“我們家那邊醫院好一些，我爸現在情況穩定了，大哥正在跟醫生商量轉院的事，你要是找我們，可以去我家。”至於醫院現在說不清，等轉過去之後看哪個醫院接收吧。
“地址你記住了，以後等我爸好了，你是有困難，可以去我家找我們啊。”蘇青說的那是以後的事了。
陳博聽著這話覺得不對，他斟酌道：“你是不是不會安平公社了？”
蘇青想了想，把陳博拉到一邊，告訴他，“最好的情況就是我爸好了，我跟我哥去哪都沒關系。要是我爸身體一直這樣，起色不大的話，我跟我哥肯定要想辦法回來的。”不管用什麽方法，都得回來。
後媽靠不住的。
弄個醫生都這麽多天了，不說醫生不醫生吧，打個電話過來問問情況不難吧，這些天一通電話都沒有。
蘇青早就看透了。
真想回來，那肯定是有辦法的。找個接收的單位，戶口一轉，實在不行就跟後媽說的那個湯什麽在一起，人家總能想到辦法吧。
當然，這是最壞的打算了。
這事情好的壞得都得想，總得有解決辦法啊。
陳博聽懂了蘇青的話。
如果蘇青的父親的病好不了，那他們……以後可能就沒有見面的機會了。
陳博安靜的站了一會。
蘇青說：“要是我以後不回安平公社了，胡小英那邊你幫我照顧一下，她那人性子太實誠，容易被騙。”
陳博沒吭聲。
蘇青不解：“你要是忙，讓戴奶奶看顧一下嘛。”不費什麽事的。
陳博看著蘇青：“行，在你回去之後，會幫你看顧一二的。”
蘇青這才露出笑容。
陳博心裏一松，看來蘇青還是願意回去的。
他想著趕緊把事辦好了，去找老中醫，就準備走了，跟蘇青說了聲。
蘇青點點頭，她看著陳博的背影，覺得陳博好像又瘦了，是不是太累了？於是在後頭叮囑，“你好好照顧自己，你又瘦了。”
陳博不是瘦了，他又長高了一點。
陳博回頭：“我知道了。”
陳博走了後，蘇青回到病房，黃愛欣沖她笑，“聊得怎麽樣了，那小陳家裏什麽情況啊，以後你們倆什麽打算啊？”
黃愛欣不說，蘇青差點都忘了之前她跟家裏親戚說過，陳博是她對象。
要是大哥早來幾天，這種謊她都沒必要說，不過也沒什麽事。
到時候說分了就行。
反正那些個親戚壓根就不在乎她是不是真談了。
黃愛欣又扯著蘇青扯東扯西的，沒見一會，又說到工作上的事，眼看著黃愛欣想挑明要蘇輝頂蘇彥毅工作的事，蘇銳拉開病房的門出來了。
黃愛欣話收不住，想趁機把這事說了算了，“蘇銳啊，我正跟蘇青說呢，你爸的那工作……”
蘇銳道：“大伯母，等會再說，我先把水倒了。”
倒了水回來，蘇彥毅已經睡了。
那在病房裏又不好說了，怕吵著蘇彥毅。
黃愛欣就想去外頭說，可病房裏得留一個人照顧，黃愛欣想著蘇銳是兒子，當家作主的，就把蘇青留下來，跟蘇銳去外頭單獨說。
“蘇銳，我知道你不喜歡家裏，你大學那事是你大姑跟你奶奶做得不對，你不想回家是應該的。”黃愛欣這話是想了很久的，“你爸這情況我看不太好，你跟蘇青又在外頭當知青，回不來，我是這樣想，讓你爸把工作給蘇輝，到時候就讓他幫忙照顧你爸。你放心，就算他沒工夫，我也會過來洗衣做飯的……”
原來是這事。
蘇銳沒說答應也沒說不答應：“我爸的病已經好轉了，鐵路局說了，工作給他留著，工資也有，我看這頂工的事就算了。”
又說，“我爸有妻子，就不牢您天天上門洗衣做飯了。”
“你說鄭江燕？她頂什麽用啊！”黃愛欣激動起來“你還小，你不懂，鄭江燕這會只怕在算計怎麽離婚呢，她從這裏回去之後，壓根就沒回過咱們家，一直在老鄭家，她要是關心你爸，現在就不是這樣！”
她苦口婆心的勸：“你啊，別指望外人了，鄭東燕現在四十多，又有體面的工作，鄭家條件也好，再找個健康正常的男的結婚，多容易啊！你真當她會做馬做牛的侍候你爸！不可能！”
黃愛欣得把蘇銳這想法堵死了，要不然，這工作怎麽落到她兒子頭上。
她為了兒子，臉皮也豁出去了。
“蘇銳，你剛才說你爸的工作留著，要是鄭江燕一走，你兄妹倆又不在，誰照顧他？這吃喝拉撒誰管，要我說……”
蘇銳冷靜道，“真到那一步，我會跟鐵路局的領導說的，我頂我爸這邊的工作，從北邊調回來，以後就留在家裏照顧我爸。”
親兒子照顧肯定比外人強。
黃愛欣的話卡在嗓子眼。
她就怕蘇銳說這話。
“那你大學的事，你就不計較了？你要是回來，天天就能看到蘇怡紅跟你奶奶……你不難受？”黃愛欣費了老勁挖舊事，想讓蘇銳留在北邊當知青。
“兩年前的事了，這事您就甭管了。”蘇銳心裏肯定還是有疙瘩的，但是這事得分輕重。
黃愛欣難受了一晚上。
第二天得知蘇銳辦好了轉院手術，鐵路局的人知道蘇彥毅可以轉院，安排火車包廂，臥鋪的，讓他們不用轉車可以回去了。
下了火車，醫院的車過來接，都是鐵路局安排的。
蘇銳跟蘇青跟著一塊去了，黃愛欣還想跟去，但是車子的位置不夠，就讓黃愛欣自己回去了。
轉到了這邊最好的醫院，大學的附屬醫院，全國有名的。
鐵路局這回是真上了心，安排的單人病房，這可是特別難求的，蘇銳跟蘇青很感謝王叔跟鐵路局的領導們。
蘇彥毅的情況在好轉。
他的兩只手都能動了，一只手胳膊可以擡起來，一只手手掌可以抓東西，就是不能太久，還是得慢慢恢覆。
蘇彥毅的聲帶還沒有完全恢覆，可以說話，但是也不能說太久。
蘇銳眼蘇青怕他傷著聲帶，平常是不怎麽讓蘇彥毅說話的。
才安頓好。
鐵路局的王叔就又過來了。
王叔表情很凝重，“蘇銳，你們家裏人拿著一個合同，說是你爸讓人頂你爸的工作，有這回事嗎？”
因為蘇彥毅受傷，鐵路局覺得愧對蘇彥毅，在辦這事的時候效率很高。
下午去的，要不是王叔知道攔了一手，這會只怕那位頂工作的人已經是鐵路局的員工了。
還是明天能上班的那種。
“沒有啊。”蘇銳道，“我爸在好轉，他肯定能回去工作的，這個時候我們怎麽可能讓人頂他的工作。”
王叔道：“行，不是就好。”
那他回去解決一下。
正說著，病床上的蘇彥毅忽然道，“工作，給，蘇，銳。”
王叔嚇了一跳。
然後驚喜的看著蘇彥毅，“你能說話啊？”還以為蘇彥毅嗓子壞了呢。
蘇彥毅點頭，還想說話。
蘇青趕緊了拿了紙筆過來，“爸，能寫嗎，別說話，醫院說聲帶還要再養一養。”
被埋的時候喉嚨進土了。
蘇彥毅是可以寫字的，就是慢。
王叔等了一個小時，蘇彥毅總算是把他的那行字寫完了，工作給蘇銳，讓蘇銳回來。
“行，這法子好。”王叔走的時候還把蘇彥毅的紙給帶上了。
結果了鐵路局，發現蘇彥毅的親戚在那鬧呢，說憑什麽不給辦，證件合同都有，還按了手印呢。
王叔一聽，過來了：“你是蘇高工的親戚啊，什麽親戚啊，他老婆孩子都沒過來呢，你們這些外人鬧什麽。”
“這是蘇高工的親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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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介：
沈夏穿到年代文裏，成了24歲都還沒結婚的‘老姑娘’，
沈夏沒有給帶著三個小娃娃的何團長當媳婦，她不當後媽，當不來！
她也沒有嫁給成功考上大學一家都是極品的林興易，林興易雖好，但是那一家子極品甩都甩不掉，她可不想下半輩子被極品包圍，
書裏親媽操碎了心，介紹的對象不下十個了，沈夏一個都沒看中，氣得親媽要趕她出門，
走就走。
沈夏三輪車一騎，去了城裏，賣起了雪糕，自力更生不香嗎？
現在改革開放了，在這風口，隨便幹點小行當都能賺錢。
賣燒烤，賣磁帶，賺了錢再買個小門面，
小店一開，躺椅一擺，沈夏舒舒服服的過著自己的小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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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事蘇銳記下了。
他又問蘇青：“你那朋友嗎，今天怎麽沒來？”
蘇青說：“他昨天說打聽到有一個中醫特別厲害，準備找著人之後帶過來給爸看看。”還在找呢。
說是找著人再過來。
蘇銳心想，妹妹近個朋友也太熱心了。
被蘇銳惦記的陳博，這會正在一戶平房外頭，他打聽了很久才找到這個地方。
老中醫不住這邊，不過這裏有人知道老中醫的下落。事情是這樣的，那老中醫年紀大了，不想招惹是非，很久都不給人冶病了，還改頭換面隱姓埋名了。
他敲了半天門，都沒人過來開門。
難道是找錯地方了？
陳博又在附的問了問，才知道那個平房沒住人，說是死過人，晦氣，屋主早就搬走了。
他把整個巷子都轉遍了，也沒找著那些人說的劉醫生。
找了半天，拿著昨天在醫院食堂買的饅頭，冷硬的饅頭就著水，就當是午飯了。
下午陳博又擴大了尋找的範圍，還是一無所獲。
因為沒找著人，他都不好意思去醫院。想著明天再去打聽打聽，也許會有新的線索。
陳博晚上去了無線電廠。
他借住在這邊的職工宿舍，這事說起來也是趕巧了，那天他辦完事從無線電廠離開的時候，順手把一個崴腳的老太太送到家，後來就走了。
之後去的時候發現老太太是廠裏一個幹部的家屬，人家感謝他，聽說陳博沒地方住，就臨時安排在職工宿舍。
是老宿舍，之前的員工都搬到新宿舍去了，最近這老宿舍空了下來，說是準備推倒再建的。現在還沒開始動工。
陳博住這也沒人說。
次日，陳博打聽人那但老中醫好像是搬到鍋爐廠附近了，他一早就去了，先跟看門的大爺打聽，大爺說沒聽過陳博說的老中醫，後來陳博就盯著鍋爐廠上班的職工，看著年紀有點大的男同志，就一個一個上前問。
倒是有個姓劉的，是個小年輕，陳博就問這小年輕有沒有親戚是幹中醫的，那小年輕家裏就兩口人，他跟他爸，他爸就是剛才那個看門的大爺。
很可疑啊。
小年輕要上班，壓根沒空跟陳博扯閑話，陳博就去找了鍋爐廠看門的大爺，“大爺，您姓什麽？”
看鍋爐廠大門的大爺抖了抖手中的報紙，瞅了陳博一眼：“姓昌。”
剛才那小年輕可不是這麽說的。
陳博看著看門大爺。
看門大爺瞅了陳博一眼：“你家誰病了？”
有譜。
陳博眼睛都亮了起來：“我朋友她爸。”
看門大爺上下打量著陳博，“你打聽的那個老中醫早幾年就沒信了，就算是在這邊找也找不著人。”
陳博壓低聲音，“不可能，有人說去年那老中醫都還出來幫人看過病呢。”他打聽過的。
看門大爺道，“那你去找吧。”他翻了一頁報紙，繼續看。
話話他都說清楚了，這年輕人愛信不信。
醫院。
大哥來了之後，蘇青輕松了很多，每天不用崩得那麽緊了。
大伯母黃愛欣在病房裏假裝忙前忙後，背著身跟蘇青說話，“蘇青，你奶奶說了，就讓我在這邊幫忙照顧著，也能減輕你們的負擔。”
蘇奶奶讓她回家，是她自己在留下的，她的事還沒‘辦’呢。
“大伯母，不用你幫忙，”蘇青道，“我大哥來了，現在給我爸擦洗的活我大哥幹，吃的呢食堂買，衣服我洗，我看這邊用不上你，你還是回去吧。”
省得外人問起來，大伯母沒做什麽事還嚷著幫他們家忙了，這是小事，就怕這大伯母以後借著這事讓他們還恩情。
“你這話就外道了。”黃愛欣轉過身，“怎麽用不上了？你們兩個總是輪班啊，不能一直照顧啊是不是？有我幫忙盯著，你們還能休息一下呢。”
蘇青道：“大伯母，你知道的，我爸現在病了，我家沒什麽錢了，這招待所的費用啊，你的飯錢啊那可是得很自己出，我家掏不起，以後你也別管我要。”
黃愛欣壓根就沒當回事，“沒事，我自己出！自己家哪用得著這麽計較！”她笑著，“一家人嘛，你家遇到難處了，我怎麽可能還跟你扯錢呢。”
蘇青很詫異。
大伯母一向摳門，過年過節送到他們家的禮都是前一年剩下的，這樣的人肯自掏腰包？
“當然了，”黃愛欣話頭一轉，一臉為難，“就是有件事我想跟你們商量一下。”
蘇青看向了黃愛欣，一般這種時候應該順著黃愛欣的話往下接，善解人意的問一句，‘什麽事’，她沒那麽幹。
她另辟蹊徑，說道，“大伯母，我想起來了，我哥這路費都是借的，您要是方便，能借五十塊給我們嗎？”
黃愛欣哪有錢借。
就算有，也不會借的！
她臉色更為難了：“蘇青啊，你也知道我們家條件，跟你家比那是差遠了，你爸跟你鄭阿姨是雙職工，肯定有存款的，你跟你鄭阿姨打個電話……”
她沒五十塊。
不過，蘇青這一打岔，黃愛欣之前很‘為難’的事倒是不好說了，沒法把話題扯回去了，要是再開口，那太生硬了。
唉。
關鍵吧，那事也不好提。
黃愛欣是這麽想的，二弟蘇彥毅傷成那樣了，癱了，那工作肯定是不成了，不如把這工作讓給別人。
讓別人去幹，還能賺著錢呢！
她家老二蘇輝就不錯。
還是親侄兒呢！
黃愛欣看出來了，鄭江燕現在不大管老二家裏的事了，老二家蘇銳跟蘇青還是毛孩子，她當長輩子的說一說勸一勸，指不定這事能成呢。
至於蘇銳頂蘇彥毅的工，……黃愛欣就怕這，所以才想在這事定下之前，把蘇彥毅的工作給搶到手。
她這兩天還特意去外頭找了人，把這轉讓工作的合同都給打出來了，就蘇彥毅按個手印了。
這事擱以前，還得親筆簽字，現在蘇彥毅手不能動，只能按指紋，倒是便宜了黃愛欣。
黃愛欣是這麽想的，她留下來，這兩個尋摸個機會，趁蘇銳蘇青不在，悄悄讓蘇彥毅蓋個手印，到時候她就回家去！
當天就能領著她家老二蘇輝去鐵路局報到，等蘇銳一家人冶完病回來，這事早就辦成了！
蘇稅看黃愛欣眼珠子在那滴溜溜的轉，低聲跟蘇青說，“大伯母估計又看上咱們家什麽東西了，你等會盯緊點，別讓她把爸要用的東西拿走了。”
沒便宜可占的事，大伯母壓根就不會露臉，一般縮在後頭，裝聾作啞的。
蘇青點頭，並小聲問，“就不能讓她回去嗎？”
“人家好心幫忙。”現在這會大伯母又沒做什麽出格的事，也不好趕人啊。
蘇青跟蘇銳都沒想過蘇彥毅工作的事，在他們兄妹倆看來，他爸肯定會好的，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
下午天快黑的時候，陳博來了。
蘇青道：“我還以為你回去了，正納悶呢，要是回去你也該跟我說一聲啊。”
陳博道，“我明天走。”
蘇青點點頭，沒問老中醫的事。
陳博主動說了，“我跟人打聽過了，那老中醫下放了，在外地，說是好幾年了，不一定能找著。”明天他走還是去找那老中醫，下東得那鍋爐廠的看門大爺給的。
那老大爺明明就知道，還一直在那忽悠他，要不是陳博這人心誠，耐得住，等了一天，那大爺也不可能松口。
蘇青道：“沒事，找不著算了，我爸這手有知覺了，慢慢冶肯定能好的。你呢，好好把你的工作幹完，早點回去，你在這邊幫我，耽誤得夠久了。”
蘇青現在不打算回去，她會打電話跟陳支書說的。
蘇青說著說著看到大哥來了，就笑著介紹了，“大哥，這就是陳博……”她又跟陳博介紹他大哥。
蘇銳把陳博從頭打腳都打量了一遍。
在他眼裏，陳博很普通，長得好算什麽優點，男人不需要那種，男人要有責任，有擔當，有本事……
最重要的幾樣東西都不是眼睛能看出來的，得慢慢相處，慢慢觀察。
“我昨天就聽阿青說過了，你幫了她不少忙，我爸的事真是辛苦你了。”蘇銳從兜裏掏出十斤糧票跟二十塊錢，遞給陳博，“現在我家這情況，沒什麽好東西給你，這點東西是個心意，你就收下吧。”
“大哥，真不用，現在你們正是需要錢的時候，我不需要。”陳博不肯收。
蘇銳非要給。
錢跟票給了陳博，他才放心。
兩人推來推去的，黃愛欣端著盆水進屋，看到蘇銳手裏的錢跟票了，“蘇銳，他給你你就收著啊，別客氣。”
那可是錢，有就拿著啊，臉皮厚一點，就什麽都有了。
蘇銳收起錢跟票，伸手去接黃愛欣手裏的盆子，黃愛欣把盆子往旁邊一挪，“我來，我來。”
蘇銳道：“這是我爸洗的盆子。”難道幫他爸……擦身子？
不方便吧。
黃愛欣尷尬一笑，“行，那給你。”
蘇彥毅的身份讓人太不好接近了，換洗吧，餵東西吧，不管哪樣，她這個當嫂子的也不好跟小叔子太親密，這可怎麽辦。
怎麽才能把蘇銳跟蘇青支出去呢？
陳博要走了。
黃愛欣眼睛亮得嚇人：“蘇青，蘇銳，客人要走了，你們送送啊，一塊去送送，我在這邊看著，沒事的。”
蘇銳在給他爸擦臉呢，就讓蘇青去送。
黃愛欣一臉可惜。
“大伯母，你能不能出去一下？”臉擦完了，還脖子呢，還有下面，蘇銳讓黃愛欣出去呆一下。
蘇青把陳博送到了醫院外頭。
陳博肯定要回安平公社一趟的，他給他奶奶帶了些東西，還有給村裏的收音機，先拿個樣回去，到時候再讓陳支書開個證明，去其他地方收購買賣，這樣他就可以順著鍋爐看門大節的地址找過去了。
這種事得慢慢來。
也就是說，陳博近期內是不會過來了。
蘇青聽完事，告訴了陳博自己家的地址，“我們家那邊醫院好一些，我爸現在情況穩定了，大哥正在跟醫生商量轉院的事，你要是找我們，可以去我家。”至於醫院現在說不清，等轉過去之後看哪個醫院接收吧。
“地址你記住了，以後等我爸好了，你是有困難，可以去我家找我們啊。”蘇青說的那是以後的事了。
陳博聽著這話覺得不對，他斟酌道：“你是不是不會安平公社了？”
蘇青想了想，把陳博拉到一邊，告訴他，“最好的情況就是我爸好了，我跟我哥去哪都沒關系。要是我爸身體一直這樣，起色不大的話，我跟我哥肯定要想辦法回來的。”不管用什麽方法，都得回來。
後媽靠不住的。
弄個醫生都這麽多天了，不說醫生不醫生吧，打個電話過來問問情況不難吧，這些天一通電話都沒有。
蘇青早就看透了。
真想回來，那肯定是有辦法的。找個接收的單位，戶口一轉，實在不行就跟後媽說的那個湯什麽在一起，人家總能想到辦法吧。
當然，這是最壞的打算了。
這事情好的壞得都得想，總得有解決辦法啊。
陳博聽懂了蘇青的話。
如果蘇青的父親的病好不了，那他們……以後可能就沒有見面的機會了。
陳博安靜的站了一會。
蘇青說：“要是我以後不回安平公社了，胡小英那邊你幫我照顧一下，她那人性子太實誠，容易被騙。”
陳博沒吭聲。
蘇青不解：“你要是忙，讓戴奶奶看顧一下嘛。”不費什麽事的。
陳博看著蘇青：“行，在你回去之後，會幫你看顧一二的。”
蘇青這才露出笑容。
陳博心裏一松，看來蘇青還是願意回去的。
他想著趕緊把事辦好了，去找老中醫，就準備走了，跟蘇青說了聲。
蘇青點點頭，她看著陳博的背影，覺得陳博好像又瘦了，是不是太累了？於是在後頭叮囑，“你好好照顧自己，你又瘦了。”
陳博不是瘦了，他又長高了一點。
陳博回頭：“我知道了。”
陳博走了後，蘇青回到病房，黃愛欣沖她笑，“聊得怎麽樣了，那小陳家裏什麽情況啊，以後你們倆什麽打算啊？”
黃愛欣不說，蘇青差點都忘了之前她跟家裏親戚說過，陳博是她對象。
要是大哥早來幾天，這種謊她都沒必要說，不過也沒什麽事。
到時候說分了就行。
反正那些個親戚壓根就不在乎她是不是真談了。
黃愛欣又扯著蘇青扯東扯西的，沒見一會，又說到工作上的事，眼看著黃愛欣想挑明要蘇輝頂蘇彥毅工作的事，蘇銳拉開病房的門出來了。
黃愛欣話收不住，想趁機把這事說了算了，“蘇銳啊，我正跟蘇青說呢，你爸的那工作……”
蘇銳道：“大伯母，等會再說，我先把水倒了。”
倒了水回來，蘇彥毅已經睡了。
那在病房裏又不好說了，怕吵著蘇彥毅。
黃愛欣就想去外頭說，可病房裏得留一個人照顧，黃愛欣想著蘇銳是兒子，當家作主的，就把蘇青留下來，跟蘇銳去外頭單獨說。
“蘇銳，我知道你不喜歡家裏，你大學那事是你大姑跟你奶奶做得不對，你不想回家是應該的。”黃愛欣這話是想了很久的，“你爸這情況我看不太好，你跟蘇青又在外頭當知青，回不來，我是這樣想，讓你爸把工作給蘇輝，到時候就讓他幫忙照顧你爸。你放心，就算他沒工夫，我也會過來洗衣做飯的……”
原來是這事。
蘇銳沒說答應也沒說不答應：“我爸的病已經好轉了，鐵路局說了，工作給他留著，工資也有，我看這頂工的事就算了。”
又說，“我爸有妻子，就不牢您天天上門洗衣做飯了。”
“你說鄭江燕？她頂什麽用啊！”黃愛欣激動起來“你還小，你不懂，鄭江燕這會只怕在算計怎麽離婚呢，她從這裏回去之後，壓根就沒回過咱們家，一直在老鄭家，她要是關心你爸，現在就不是這樣！”
她苦口婆心的勸：“你啊，別指望外人了，鄭東燕現在四十多，又有體面的工作，鄭家條件也好，再找個健康正常的男的結婚，多容易啊！你真當她會做馬做牛的侍候你爸！不可能！”
黃愛欣得把蘇銳這想法堵死了，要不然，這工作怎麽落到她兒子頭上。
她為了兒子，臉皮也豁出去了。
“蘇銳，你剛才說你爸的工作留著，要是鄭江燕一走，你兄妹倆又不在，誰照顧他？這吃喝拉撒誰管，要我說……”
蘇銳冷靜道，“真到那一步，我會跟鐵路局的領導說的，我頂我爸這邊的工作，從北邊調回來，以後就留在家裏照顧我爸。”
親兒子照顧肯定比外人強。
黃愛欣的話卡在嗓子眼。
她就怕蘇銳說這話。
“那你大學的事，你就不計較了？你要是回來，天天就能看到蘇怡紅跟你奶奶……你不難受？”黃愛欣費了老勁挖舊事，想讓蘇銳留在北邊當知青。
“兩年前的事了，這事您就甭管了。”蘇銳心裏肯定還是有疙瘩的，但是這事得分輕重。
黃愛欣難受了一晚上。
第二天得知蘇銳辦好了轉院手術，鐵路局的人知道蘇彥毅可以轉院，安排火車包廂，臥鋪的，讓他們不用轉車可以回去了。
下了火車，醫院的車過來接，都是鐵路局安排的。
蘇銳跟蘇青跟著一塊去了，黃愛欣還想跟去，但是車子的位置不夠，就讓黃愛欣自己回去了。
轉到了這邊最好的醫院，大學的附屬醫院，全國有名的。
鐵路局這回是真上了心，安排的單人病房，這可是特別難求的，蘇銳跟蘇青很感謝王叔跟鐵路局的領導們。
蘇彥毅的情況在好轉。
他的兩只手都能動了，一只手胳膊可以擡起來，一只手手掌可以抓東西，就是不能太久，還是得慢慢恢覆。
蘇彥毅的聲帶還沒有完全恢覆，可以說話，但是也不能說太久。
蘇銳眼蘇青怕他傷著聲帶，平常是不怎麽讓蘇彥毅說話的。
才安頓好。
鐵路局的王叔就又過來了。
王叔表情很凝重，“蘇銳，你們家裏人拿著一個合同，說是你爸讓人頂你爸的工作，有這回事嗎？”
因為蘇彥毅受傷，鐵路局覺得愧對蘇彥毅，在辦這事的時候效率很高。
下午去的，要不是王叔知道攔了一手，這會只怕那位頂工作的人已經是鐵路局的員工了。
還是明天能上班的那種。
“沒有啊。”蘇銳道，“我爸在好轉，他肯定能回去工作的，這個時候我們怎麽可能讓人頂他的工作。”
王叔道：“行，不是就好。”
那他回去解決一下。
正說著，病床上的蘇彥毅忽然道，“工作，給，蘇，銳。”
王叔嚇了一跳。
然後驚喜的看著蘇彥毅，“你能說話啊？”還以為蘇彥毅嗓子壞了呢。
蘇彥毅點頭，還想說話。
蘇青趕緊了拿了紙筆過來，“爸，能寫嗎，別說話，醫院說聲帶還要再養一養。”
被埋的時候喉嚨進土了。
蘇彥毅是可以寫字的，就是慢。
王叔等了一個小時，蘇彥毅總算是把他的那行字寫完了，工作給蘇銳，讓蘇銳回來。
“行，這法子好。”王叔走的時候還把蘇彥毅的紙給帶上了。
結果了鐵路局，發現蘇彥毅的親戚在那鬧呢，說憑什麽不給辦，證件合同都有，還按了手印呢。
王叔一聽，過來了：“你是蘇高工的親戚啊，什麽親戚啊，他老婆孩子都沒過來呢，你們這些外人鬧什麽。”
“這是蘇高工的親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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