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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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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9

民警拽住了蘇怡紅,並警告:“蘇同志,打人是犯法的,你是不是想進局子?”

“是他,他先罵我的!”蘇怡紅的口水都要噴到民警臉上了,她氣不過,又強調,“他先胡說八道的。”

民警同志剛才一直在這呢,他可是親眼看到蘇怡紅先罵人的,至於那個年輕人,那只是在講道理,說事實。

蘇怡紅看民警不幫她,連帶著對民警都不客氣了:“你們兩個一唱一和,是不是認識的!你故意幫他!”

民警同志沈下臉,他對‘胡攪蠻纏’這四個字有了更深刻的認識。

最後因為證據不足,民警同志走了。

蘇怡紅覺得自己白挨了一頓打,憤憤不平,看了眼高高瘦瘦的陳博,擔心一個人收拾不了蘇青,進醫院就去找自己丈夫了。

高廣路死哪去了?

醫院裏頭。

鄭江燕正在跟蘇青談話:“你爸的病不好辦,他不好移動,就讓他先在這邊住著,讓你姑跟姑父在這邊看著,咱們回趟家。”

她是這麽解釋的,“咱們市醫生技術更好一些,到時候我想想辦法,看看能不能把人請過來,在這邊給你爸冶。”

“阿姨,你一個人去就可以了,我在這邊照顧我爸。”蘇青說,“我去了也幫不上什麽忙。”

鄭江燕肯定是找鄭家的關系,她一個外人,去了沒什麽用。

鄭江燕臉色一沈,“你好歹是蘇彥毅的親閨女,他都這樣了,你就在這邊傻呆著,都不願意回去幫幫忙?”

蘇青看了鄭江燕兩眼:“阿姨,我爸要是醒了需要人照顧,姑父說要上班,剛才都走了,我姑她能照顧好我爸嗎?”

蘇青肯定是要留下的。

鄭江燕的意思是,蘇青必須跟她一塊過去,態度強硬得不可思議。

蘇青心裏有個猜測。

會不會還是上次相親的事,這鄭江燕還沒有打消主意。

因為她爸還在重癥室,蘇青不好這個時候跟鄭江燕撕破臉,所以壓根就不能提這事。

正想著,陳博過來了。

蘇青腦子一動,只見她快步走過去,極為自然的挽住了陳博的胳膊,然後回頭往鄭江燕道:“阿姨,這是我對象,陳博。”

陳博震驚,整個人都僵住了。

鄭江燕臉色陰沈,“蘇青,不要開這種玩笑,你爸養你這麽多年,不是為了讓你嫁到鄉下去的。”陳博那樣子,一眼就能看出跟城裏人的區別。

瘦,偏黑。

雖然陳博五官清秀,但是這臉又不能當飯吃,有什麽用。

找男人得看工作,看家庭。

鄭江燕真的覺得蘇青傻透了,這麽好的相貌,湯局長的兒子又看中了,那麽好的高枝不去攀,還越活越回去了。

往鄉下跑。

蘇青道:“阿姨,我找對象是我自己的事,就不勞你操心了。你還是多操心操心鄭婷月的事吧。”

蘇青提鄭婷月,就是因為鄭婷月是鄭江燕的親閨女,沒別的意思,可是鄭江燕聽到這話卻顯得格外刺耳。

鄭江燕心裏懷疑蘇青是不是知道了什麽。

蘇青發現陳博的胳膊僵硬得跟棍子似的,晃了晃,還笑著問:“大姑的事民警同志解決了嗎?”

“民警同志走了,說證據不足。”陳博耳朵有些發熱。

鄭江燕聽到蘇青兩人的話了,可是她什麽都沒問,自己家的事就夠煩心了,哪還有空去理會蘇怡紅那出了什麽事。

鄭江燕一走,蘇青就松開了陳博,她小聲跟陳博解釋原因,她不想回去相親。最重要的,她爸現在在醫院,一旦回家,幾乎是沒有人幫她的。

她就會被動。

鄭江燕是後媽,有些事不會做得太難看,畢竟名聲還是要的。

但是蘇奶奶呢?蘇怡紅呢?

蘇青想得很清楚,上過一回當,難道還會上第二回嗎?就算回去,也得等大哥過來,大哥已經在來的路上了。

蘇青是來的第二天聯系大哥的部隊的,她說明了父親的情況後,兵團那邊說一旦聯系大哥,就讓大哥以最快的速度過來。

昨天她給兵團打電話的時候,那邊說大哥已經路上了,這兩天就能到。

蘇青有預感,她爸會好起來的。

蘇怡紅沒找到高廣路,還是從鄭江燕那知道高廣路自個回去了,蘇怡紅氣個半死,回去怎麽都不跟她說一聲?

“江燕,廣路回去了,你看我在這也幫不上忙,我回去把彥毅的情況跟我媽他們說一說,就辛苦你了。”蘇怡紅也想回去了。

弟弟的媳婦女兒都在,也用不上她。

鄭江燕把蘇怡紅叫到沒人的地方,“你就這麽走了?”

“我,我在這也沒地方住啊。”蘇怡紅聲音小了,“你也知道的,現在阿玲在家裏,一家三口的開銷也不小,這錢……”

鄭江燕打斷了她的話:“你還記得當初我們為什麽去鄉下公社嗎?”

“去找蘇青。”蘇怡紅哪能不記得呢,坐了那麽的車,屁股受大罪了。

鄭江燕道:“她不就在這嗎。”

蘇怡紅一怔,她明白鄭江燕的意思了,是讓她把蘇青帶回家去。

可是,這個時候合適嗎?

且不說,高廣路突然走了,蘇怡紅可沒法保證自己一個人能收拾得了蘇青。像之前,她就挨了打。

蘇青那壞丫頭。

鄭江燕道:“醫生說了,彥毅沒事。”

蘇怡紅心裏一松,可她還是怕單獨跟蘇青在一起,於是提議道:“要不,你帶蘇青回去,你是她後媽,跟湯家的事也是你牽的線,對不對?”

鄭江燕心裏就是這麽個意思。

可問題是蘇青不願意跟她回去,這才是最麻煩的地方,本來嘛,蘇青一個小姑娘,兩人一按就能把人帶走。到時候有人問,就說是不聽話的閨女,跟人私奔(被人騙了),說不定還有人幫忙呢。

可是現在蘇青邊上有一個小夥子,不太好辦。

至於蘇青說是對象的話,鄭江燕只當是胡說八道,家裏人都不同意,算什麽狗屁對象。

鄭江燕道:“話是這麽說,可是你覺得蘇青會聽我的話嗎?”

也是。

大家心裏都清楚,蘇青壓根就不是乖乖聽話的人,雖然在家的時候沒有明著做對,但是也沒有乖順過。

“要不,我把我媽帶來。”蘇怡紅心裏有了主意,“我媽是長輩,蘇青要是跟我媽在醫院吵起來……”

那就是蘇青不對。

現在又沒有蘇彥毅護著蘇青。

鄭江燕滿意的點點頭,“就這麽辦。”

只要蘇奶奶過來,那蘇青身邊的年輕小夥壓根就不成問題了,蘇奶奶是蘇青的親奶奶,在外人眼底,父親生病,聽奶奶的天經地意。

醫生查過房後,蘇青就能去重癥室看她爸了,每天一次,因為鄭江燕今天來了,蘇青就沒有自己進病房,而是在外頭等鄭江燕。

鄭江燕遲遲不來。

蘇青的耐心都快用完了,鄭江燕才出現,“你大姑回家了,說把你奶奶接過來。”

兒子病重,親媽過來看看,再正常不過的事。

蘇青沒有多想。

之後,兩人一塊去了病房看蘇彥毅。

鄭江燕晚上在睡在招待所的,醫院這邊沒有位置,蘇青則是在醫院這邊就將了一晚,她都習慣了。

這幾天都是這麽過的。

陳博去了無線電廠,他跟那邊搭上線了。

第二天的時候,鄭江燕過看到蘇彥毅還是沒醒,有些失望。中午的時候,鄭江燕跟蘇青說了一聲,她要回去幫蘇彥毅請醫生。

請醫術更好的醫生過來。

這邊就交給蘇青了。

反正之前也是蘇青在照顧。

事關父親的健康,蘇青同意了。

這醫院又只剩蘇青了。

陳博過來看蘇青時,很詫異,他私下問蘇青,“你後媽跟你爸感情不是挺好的嗎?”怎麽挑這個時候走,雖然說要請醫生過來,但是陳博聽蘇青提過,後媽是有兄弟姐妹的,讓娘家人直接幫忙請醫生過來,不是更快嗎?

蘇青沒有回答。

就在陳博以為蘇青不會回答的時候,蘇青說了,“她應該是回去跟娘家人商量去了,如果我父親的病一直沒有好轉,她或許會離婚。”

鄭江燕愛蘇彥毅,愛蘇彥毅的臉,愛他的高級工程師身份,這樣的蘇彥毅讓鄭江燕倍有面子。

要是蘇彥毅以後只是一個不能動彈的病人,鄭江燕那麽精明的人,怎麽可能守著一個……病人呢。

蘇青聽說過鄭江燕的前夫的事,當初鄭江燕跟她前夫也是自由戀愛,感情深厚,後來她前夫成分不好,被下放了。

鄭江燕果斷的離婚,為了撇清關系,還落井下石了。

這些是蘇青無意中聽到的。

陳博靜靜的聽著。

等蘇青說完,才安慰道:“你爸不會有事的,我奶奶說過,耳垂厚的人有福氣的。”

這種話當不得真。

蘇青望著醫院門口,“不知道我哥什麽時候能過來。”

她沒等來大哥蘇銳,第三天的時候,倒是等來了蘇奶奶跟蘇怡紅母子倆,還有蘇青的大伯母(之前稱呼是蘇大嫂),拿了蘇青紗織廠介紹信的黃愛欣。

黃愛欣看到蘇青就過來了:“你大伯單位忙,脫不開身,這事弟妹也是知道的。”她拉著蘇青的手,苦著臉,“蘇青啊,紡織廠介紹信怎麽就不管用了呢?”

要不是黃愛欣提這事,蘇青都忘了還有這事,這都是在當知青之前的事了。

黃愛欣還在那說:“你那介紹信好好的,怎麽就作廢了呢?就是因為這信,你堂哥的姻緣都沒了,蘇青啊,你堂哥的事你可得上點心啊,你先前在學校的時候不是有女同學嗎,能不能給你堂哥介紹一下……”

蘇怡紅領她媽過來,就是想把蘇青帶回家去,好用蘇青跟湯局長搭上線,把她家高玲的大學問題解決了。

現在大嫂一過來,竟然還說個沒完了。

蘇怡紅黑著臉道:“大嫂,我媽渴了,你去打杯水來。”

黃愛欣這次沒動,“我跟蘇青說話呢,你不是閑著嗎,你去吧。”兒子的事急著呢,她過來一是想讓蘇青幫忙給她兒子介紹對象,二來呢,要是二弟真病得不能動彈了,那……二弟這工作,是不是可以給她家蘇輝啊。

蘇怡紅聽到這話,臉都綠了,“大嫂,你是不是不記得江燕說過什麽了?”

來之前交待的好好的,蘇怡紅跟蘇奶奶領蘇青回去,大嫂留在這邊照顧,直到鄭江燕過來。

都安排好的。

黃愛欣扭頭看向蘇怡紅,“蘇青可是二弟的親閨女,她走了,我一個大嫂照顧小叔子,你們覺得像話嗎?”

是不像話。

蘇奶奶道:“我留下照顧彥毅,蘇青,你跟你大姑回去。”蘇怡紅跟蘇奶奶說了蘇青回去的重要性,跟湯局長家搭上線,湯局長人脈廣,讓湯局長幫著找更好的醫生過來冶病。

雖然會犧牲蘇青的幸福,但是跟兒子比起來,蘇青的一點點犧牲不算什麽。

蘇奶奶心裏最重要的還是自己生的幾個兒女,孫輩的都得往後排。

蘇青道:“我爸現在這情況,我不留在身邊照顧,回去做什麽?”一個兩個的,真當她是傻子嗎。

蘇怡紅急道:“你去幫你爸請好醫生過來!”

“鄭阿姨不是去了嗎?”蘇青還問,“她都回去好幾天了,什麽時候回來?”還回來嗎?

蘇怡紅道:“你回去不就知道了。”

旁邊黃愛欣忽然說道:“弟妹那個女兒被學校退學了。”她湊過來,小著聲說道,“還有人說,婷月……是因為跟男同學胡來。”

也不知道是怎麽傳開的,有些孩子在那個學校讀書的,家長都知道了。

蘇奶奶道:“少在外頭胡說八道。”

黃愛欣心裏憋屈。

論孝順,鄭江燕這個兒媳婦比不過她,可是在婆婆心裏,她都不配跟鄭江燕比。不就是鄭家條件好嗎?

這都什麽亂七八糟的事。

蘇青都不想聽。

蘇怡紅說了半天,見蘇青壓根就沒有回去的心思,私下跟蘇奶奶說,“媽,你想想辦法啊,蘇青不回去,那我家玲玲怎麽辦啊。您想想,湯局長家裏條件這麽好,彥毅現在又是這麽個情況,以後冶病、吃飯哪樣不要錢?要是蘇青跟湯夫長的兒子真能成,那彥毅下半輩子就是躺著過,湯局長家裏也負擔得起啊。”

“媽,你不想想我家玲玲,你想想您兒子!”

蘇奶奶還是被蘇怡紅說動了。

是了,有個得力的親家,以後好日子長著呢。

像鄭家就是,要不是鄭江燕進了門,家裏幾個孩子的學業工作的事也不會這麽順。

“這錢你拿著。”陳博給了蘇青十塊錢,“你在這邊花銷大,就當是借我的,以後再還。”

蘇青不肯收,“我家裏人來了,她們再不好總得管我口飯吧。”她不能再借錢了。

之前的債都還沒還完呢。

要是父親的病一直沒有起色,她還要起辦法開源,這幾天她一直在思考這事。

陳博之前聽蘇青說過她跟家裏人關系不好,剛才看到蘇家人之後,陳博才明白這‘不好’到底是多不好。

那蘇家的奶奶看蘇青像是看臭蟲似的,還有那位蘇大姑,上次陳博就見識過了。

“你不是說你哥快過來了嗎,拿著吧,等他來了還我也行。”陳博把錢塞到蘇青的口袋裏,“為了口飯看你家裏人的臉色,不值得。”

是不值得。

蘇青這次沒有拒絕陳博的錢了,因為她突然想到,大哥來得匆忙,身上不一定帶了錢。

兩人正說著。

就見遠處蘇怡紅帶著蘇奶奶還有黃愛欣一塊過來了,臉上怒氣沖沖,看到蘇青跟陳博在一起,蘇怡紅更是大叫:“你們在幹什麽!”

好多人聽著聲都往這邊看。

蘇青道:“這是我對象,他來幫忙的,有什麽問題嗎?”

這一句話把蘇怡紅的惡語堵在了喉間。

本來她還想先發制人,說蘇青在蘇彥毅生病時還跟人談情說愛,沒良心,不是東西……

結果,蘇青竟然直接承諾了,把蘇怡紅打了一個措手不及。

蘇青又道:“我爸在醫院這些天,都是他忙前忙後的,倒你們,還是親媽親姐呢,一個個的不知道在哪。”

蘇奶奶的那句‘我不同意’也說不下去了。

其實蘇怡紅提前跟蘇奶奶通了氣。

就借著蘇青跟陳博的事,先給蘇青安一個‘不孝’的罪名,再隨便找個理由把蘇青趕回去,要是蘇青不聽,陳博又幫忙,那就來個‘棒打鴛鴦’。要是蘇青不承認,到時候就說陳博把蘇青給騙了。

把陳博趕走,剩下一個蘇青,帶到火車站去,買票回家。

只可惜,事情沒有蘇怡紅想得那麽順利。

“你們不是來照顧我爸這個病人的嗎?怎麽天天在醫院鬧哄哄的,折騰來折騰去的,你們到底是來幹什麽的?”蘇青也不客氣,“各位叔叔嬸嬸評評理,我爸在這重癥室,我當女兒的在這照顧有什麽不對嗎?我這奶奶跟我這姑姑非讓我回家,這爸又沒回家,我回家做什麽?照顧空氣啊?”

“你回家給你爸收拾東西,他……

“我爸的東西王叔都拿過來了,一些日常用的陳博都去百貨店買了新的,現在不缺東西。”

蘇怡紅說不過蘇青,可又不甘心就這麽算了。

要不是湯局長的兒子瞧不上她閨女,她哪會把那麽大的好事讓給蘇青啊,蘇青竟然不知足,在這胡攪蠻纏。

蘇奶奶道:“我不管這小夥子是哪家的,你們兩的事我不同意!”她說完,就看向蘇怡紅,“怡紅,帶蘇青回家去,別讓這外來的小子把蘇青帶壞了。”

蘇怡紅從狀善如流,“媽,這個也不知道是哪來的二流子,天天不幹活,就往蘇青身邊湊,我覺得他像是騙子!”

先倒把一耙,把陳博的名聲搞臭,然後帶天真善良的被騙少女‘蘇青’回家。

雖然這跟想像中的計策有所出入,但是結果是一樣的。

蘇怡紅喜滋滋的想,自己的腦子就是好使。

只見陳博拿出了一封介紹信:“這是我的工作證,這位大嬸,你說話可要講證據的,你這樣隨便扣人帽子,我可是要跟領導反應的。”

信上有公社隊長的簽字,還蓋了章的。

陳博道,“之前蘇青跟我說她家裏人嫌貧愛富,看不上我這個根正苗紅的貧民,我還不信,現在看來,是我錯了。”

這嫌貧愛富是真的,可是這話不能拿到臺面上說。

要是真叫革委會的人知道了,到時候要寫檢討信的。

蘇怡紅跟蘇奶奶都急了,“哪裏有那麽嚴重,我們家蘇青高中畢業,你是什麽學歷,這跟出身沒關系,我們看中的是本事!”

陳博也是高中畢業。

他讀書晚,但是成績好,跳著讀的,讀完之後因為放不下奶奶,就去申請工農兵大學,要是他申請了,陳支書推薦,這去大學不是問題。

蘇奶奶跟蘇怡紅絞盡腦汁也沒想出新花招,只好扯東扯西,一會問陳博家裏有多少人,一會問他幹什麽的,像是在查戶口。

又像是間接承認陳博跟蘇青的關系。

蘇青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

這場風波很快就平息了。

晚些時候,陳博要去無線電廠了,他跟那邊談好了生意,每個月固定提供錄音機跟收音機,價錢還在商量。

蘇青送陳博走的時候,陳博問蘇青,“你家裏人為什麽想送你回去?”

他都聽了好幾回了。

之前蘇青那後媽好像也有這個意思。

蘇青也不瞞他,“後媽想給我介紹對象,那家是個幹部,可能對後媽有工作有幫助。”想到白天的事,又說,“要是她女兒真被大學退學了,那這事……”

只怕非催成不可。

陳博道:“要不,我晚上就留在這?我在長椅上湊和一晚。”

“護士不讓,今天我家人多,說只許留一個在醫院,連我都要走,你回去吧。”蘇青準備找個便宜的招待所。

她有醫院開的證明。

陳博道:“那你自己小心一些。”

他走了兩步,又回來了,“我聽無線電廠的同志說,葫蘆街那邊有個老中醫,醫術很好的,我明天過去看看。”

“行。”蘇青也不知道有沒有用,多試試也好。

她叮囑陳博,“那你小心一點,別叫人看見了,領了人來,就說是我家的親戚。”中醫也不能擺到明面上說。

“我知道的。”

陳博走了。

蘇青沒去成招待所,蘇奶奶要去休息,蘇怡紅要照顧她媽,大嫂說自己不好跟小叔子在一塊,蘇青就留在這裏了。

蘇青準備休息的時候,蘇怡紅又過來了,說有什麽東西落在這邊了,說是在醫院的水房掉的。

蘇青讓她自己去找。

蘇怡紅非讓蘇青一起說,還東拉西拉的說她有夜盲證,說什麽看不清東西,蘇青不去,就在她這醫院走廊念叨不休,擾得護士都煩了。

“現在人少,說不定能找著,明天再來東西可就找不著了。”蘇怡紅道,“那可是你奶奶的寶貝,你也不想明天我們在醫院裏吵吵吧。”

蘇青面無表情的去了。

蘇怡紅趕緊跟上。

到了水房,蘇青是真的認真在幫著找東西,她找左邊,蘇怡紅找右邊。蘇青找到一半,聽到蘇怡紅喊她,她擡頭一看。

一桶涼水從頭澆下來,把她淋成了個落湯雞。

蘇怡紅拿著水桶,哈哈大笑,“讓你打我。”這下報仇了。

這麽大一桶涼水,不及時換洗衣服,明天非生病不可。

蘇怡紅打的就是蘇青生病的主意。

人一生病,就昏昏沈沈的沒力氣,那不是任由她們拿捏,這好好的蘇青她們沒法帶回去,一個病歪歪的蘇青她們還是有辦法的。

蘇青全身都淋透了。

蘇怡紅眼角眉梢都是笑意,真是身心舒暢。

之前叫蘇青打的惡氣全出來了。

蘇怡紅還沒笑夠呢,蘇青一把揪住蘇怡紅的頭發,她拖著蘇怡紅就往水龍頭那裏走,只見她打開水龍頭,把蘇怡紅的頭按到水龍頭下面,水從蘇怡紅的臉上頭上淋下。

蘇怡紅的眼睛都睜不開了。

她覺得自己的鼻子被水堵住了,快喘不上氣了。

水一直往嘴巴裏流,她嗆了好幾下。

鼻子也灌水了。

蘇怡紅拼命的掙紮,蘇青也不拿哪來的力氣,把蘇怡紅死死的按住了。

直到蘇怡紅手腳都不怎麽動了,蘇青這才松開手。

咳咳咳。

蘇怡紅總算是緩過氣了,她手腳並爬,離蘇青遠遠的。

蘇青面無表情的看了蘇怡紅一眼,“最後一次。”她說完轉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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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介:

沈夏穿到年代文裏,成了24歲都還沒結婚的‘老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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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裏親媽操碎了心,介紹的對象不下十個了,沈夏一個都沒看中,氣得親媽要趕她出門,

走就走。

沈夏三輪車一騎,去了城裏,賣起了雪糕,自力更生不香嗎?

現在改革開放了,在這風口,隨便幹點小行當都能賺錢。

賣燒烤,賣磁帶,賺了錢再買個小門面,

小店一開,躺椅一擺,沈夏舒舒服服的過著自己的小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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