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淩菲依舊沒回答他，而是繼續問：“除了那晚屋內的女人外，皇都裏失蹤的少女，包括常金鳳，是不是都是被你讓人擄走並殺害？”</p>

閻陽煦此時已經確定她是真的看見了，臉色不由得一沈“我不曉得你在說什麽”</p>

玄淩菲早知他不會承認，雙眸一斂，再擡眸時已放軟了態度“若你是真心誠意想要我與你在一起，就不該對我有所隱瞞，那夜我聽見了你與那名女子的對話……我便知我這輩子是逃不出去了，與其和你硬抗惹你惱怒，不如妥協”</p>

這話讓閻陽煦雙眸一亮“你說真的？”</p>

為了得到閻柔絢，閻陽煦已經有些瘋癲了，這點可以從他明知道閻柔絢已死，卻還是不斷找尋與她有著相像之處的女子中得知</p>

但這世上又怎麽可能會有與閻柔絢一模一樣的人？這也造成閻陽煦的不滿足，才會不停的擄人又不斷的殺害</p>

直到他找到了與閻柔絢有著相同面貌的玄淩菲</p>

這讓他欣喜若狂，認為這是老天給他的機會，為了不重蹈覆轍，他強壓著，耐著性子控制她的行動，就為了有朝一日能讓玄淩菲臣服於他</p>

他本以為這會是個漫長的等待，不料她卻給了他如此驚喜</p>

“自然是真的，只要你對我坦誠幾件事”玄淩菲溫聲說</p>

“好！你問”閻陽煦也是果斷之人，一口答應，長年的願望就要實現，他就要得到眼前的人，如今他什麽都不管不顧、什麽都無法思考了</p>

見他答應，玄淩菲便將方才的問題又問了一次</p>

這一次他答得很幹脆“沒錯！那些女人都是我讓人擄回來的”</p>

“那麽楚玉楓呢？”她又問</p>

“不過是替死鬼罷了！”他嗤笑一聲，對楚玉楓那種蟲子一般的下等人，他根本不屑一顧</p>

玄淩菲聞言，臉色不禁微沈“你這麽做是為什麽？那些姑娘與你無怨無仇，你為何要這般對待她們？”</p>

“自然是因為我愛你”閻陽煦的雙眸充滿著柔情，凝視著她“柔兒，我知道我錯了，我不該那樣對待你，犯下那樣的錯我也很自責，但我不能就這麽失去你……我相信你一定會回來，所以我便讓人去找，找尋這天下與你相像之人，可惜她們都不是，容貌、行為、談吐、氣質……與你比簡直差了十萬八千裏，既然她們都不是，那麽留著又有何用？”</p>

他的態度十分不以為然，仿佛他殺的不是人，而是無關痛癢的畜生</p>

玄淩菲聽了十分不舒服，卻強忍著怒氣，又問了許多事，其中包括他殺害的女子是否都埋在芍藥花叢下，他的回答卻讓她毛骨悚然</p>

“自然不只那裏”他笑了，那笑容已不是常人可以理解“一個小小的花叢能埋下幾個人？前幾個月你不是才在飛雁殿的湖中找到一具女屍？你肯定猜不到，那兒的桃花林會如此美麗，正是因為那些屍體給了它們綻放的養分……”</p>

他的笑配上他說出的話，讓玄淩菲這看過靈體的人都感到恐怖，強忍著心中的不適，她問出了最後一個問題</p>

“閻柔絢……我的姊姊，是不是也是被你奸殺至死？”</p>

閻陽煦看著她，沈默了許久，才終於開了口“是”</p>

聽他親口承認，玄淩菲身後的房門突地開了，寧夜洛從裏頭沖了出來，一把就將她給攬進懷中</p>

“你答應過我不亂跑的！”寧夜洛簡直要瘋了</p>

他明明告訴過玄淩菲，這件事情他會處理，為何她還是跑來了？</p>

玄淩菲看見那雙氣惱卻又盈滿濃濃擔心的俊眸，頓時感到愧疚“對不起……但閻陽煦身為太子，若不親口承認，根本定不了他的罪”</p>

“所以你就以身涉險？”他的怒氣依舊未消</p>

玄淩菲很識相，一句話也不吭，乖乖的讓他瞪</p>

閻陽煦在看見寧夜洛的剎那便明白了一切，雙眼倏地發紅“你騙我？”</p>

寧夜洛立馬將玄淩菲藏在身後，一雙俊眸冷冽的看著他“閻陽煦，你可知你犯了什麽罪？奸婬、殺人、藏屍、綁票……你犯下的罪足以判死刑！”</p>

就算他貴為太子，犯了法仍與庶民同罪</p>

“死刑？”閻陽煦聞言哈哈大笑，雙眼嗜血的看著他環在玄淩菲腰上的手“這天下遲早是本宮的，這天下的女人也全是本宮的！能得到本宮的寵幸是她們的榮幸，可她們一個個只想著逃離，忤逆者留著何用？自然是殺了！判本宮死刑？你敢！”</p>

“他不敢，本宮敢！”</p>

閻陽煦的笑容一僵，看著從房門內走出的人，瞳仁一縮“皇後？”</p>

明馨伃渾身顫抖，在聽見閻陽煦親口承認是他殺了她的柔兒時，她險些崩潰，若不是仇恨支撐著她，她恐怕早已昏死過去</p>

“本宮想過任何人，就是沒想到兇手會是你……你可知柔兒有多尊敬你？她是你的妹妹呀！你怎麽能對她做出那樣的事？”</p>

明馨伃不能接受，就算閻柔絢指向東宮時，她有一絲懷疑，也有一分不信</p>

她剛入宮那年，閻陽煦不過才五歲，可以說是她看著長大的，他對閻柔絢從小便好，比她這個當娘的都還要來得疼寵，兩人的兄妹之情可以說是羨煞旁人，她從未懷疑過他對女兒竟是這樣扭曲的心態，甚至還……</p>

一想到女兒竟是死在一直被她當成大哥尊敬的閻陽煦手上，她便感到一陣鉆心的痛</p>

閻陽煦聽見這話，原本的慌亂頓時成了憤怒，他大吼著，“為何不能？本宮身為太子！就算她是妹妹又如何？只要本宮想要，她就只能是本宮的！”</p>

妹妹！妹妹！</p>

他從來沒當閻柔絢是妹妹，他把她當女人，當成自己心愛的女人在疼寵著，為何每個人都要在他們身上鎖上道德的枷鎖？他就是愛上了自己的妹妹又如何？他不是太子嗎？難道要他成為皇帝才能為所欲為？</p>

明馨伃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見的話他已經瘋了！</p>

“閉嘴！你這個罔顧倫理的混帳！你殺了本宮的柔兒，你以為你還能當太子？”</p>

“為何不能？”閻陽煦一雙眼已是血紅，看著在場每個人，桀桀地笑出了聲“只要把你們都殺了就行了”</p>

他確實瘋魔了，根本不管眼前的人是誰，他只知道，誰擋著他，他便殺誰，明馨伃要殺，寧夜洛更要殺，只要除掉他們，玄淩菲就是他的了，到時誰也搶不走</p>

“殺？”後頭傳來一道威嚴沈穩的嗓音，凜然道：“那是不是連朕都要殺？”</p>

閻陽煦驀地回頭，看著從身後緩步走來的順昌帝，發紅的雙眼頓時回覆了清明，閃過一抹慌亂“父、父皇……”</p>

順昌帝不發一語，一雙眼閃著濃濃的失望</p>

稍早，一直不願見他的明馨伃突然求見，將閻柔絢“托夢”給她的話同他說了一遍，讓他偷偷派人去東宮</p>

他自然不會相信這些鬼神之說，誰知就在這時，不該出現在皇宮內的閻承烈與寧夜洛突然出現，並告訴他，失蹤案的兇手正是太子……</p>

閻陽煦成為太子多年，一直謹守本分，別說殺人了，就是都看得極淡，東宮裏除了幾個暖床的宮女外，連個良娣都沒有，如今突然告訴他，太子不僅強擄少女，甚至奸汙了她們，殺害後就埋在東宮的芍藥花叢下，他如何會信？只以為這是閻承烈爭儲的把戲，反倒讓他震怒</p>

但他已讓皇後失望太多次了，即便惱怒，他還是答應她前來，本以為只是了卻皇後一樁心事，卻沒想到……</p>

親眼看見芍藥花叢下那數十具屍骨後，順昌帝一顆心沈到了谷底，仿佛在瞬間老了十歲“你太令朕失望了……”</p>

閻陽煦是先皇後留給他的唯一子嗣，也是玄玥王朝的太子，從小便聰明伶俐，是他倍受期待的儲君人選，他萬萬沒想到他會做出這樣違逆倫常、喪盡天良之事</p>

要說閻陽煦除了閻柔絢之外最在乎誰，那便是順昌帝了，此時看著他失望的眼神，他當場便跪了下來“父皇！兒臣沒有，父皇您要信我！”</p>

順昌帝如何會信？他親眼所見、親耳所聽，罪證確鑿之事，閻陽煦如何能翻盤？</p>

他閉上了眼，嘶啞的說：“把他帶下去，永世囚禁！”</p>

一句話不僅剝奪了他的太子之位，也算是了結了他的餘生</p>

“不！”閻陽煦慌了，急忙想拉住他的衣角“父皇、父皇我錯了！您原諒我這一次！我定不會再犯了！父皇——  ”</p>

閻陽煦被帶下去之後，明馨伃這才顫著身子，轉頭看向那被寧夜洛護在懷中的少女</p>

“寧、寧兒？”</p>

眼前的少女，那眼眉、那姿態、那五官，分明與柔兒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然而她的柔兒已經死了，是她親眼看著她入棺，那麽眼前的人會是誰？除了流落在外的閻寧霏，她另一個女兒外，還能是誰？</p>

玄淩菲看著眼前長相與她有著五、六分相似的女人，心裏流過一道說不清的感覺</p>

她知道眼前的人就是她的生母，玄玥王朝的皇後——明馨伃</p>

明馨伃想上前，但寧夜洛依舊擋在她跟前</p>

“你們還想殺她一次嗎？”寧夜洛無懼眼前之人是高高在上的帝後，直接了當的問</p>

他不願意玄淩菲出現，其中之一便是擔心這個隱憂</p>

這話頓時讓明馨伃淚如雨下“是母後的錯！是母後沒能保護好你，寧兒……是母後對不起你……”</p>

眼前這人是她的女兒呀！她一直以來想要尋找卻又無法去尋的女兒，本以為這輩子再也見不到她，沒想到會在這樣的情況下相見</p>

玄淩菲見她哭得淒然，心頭也是一酸</p>

她本以為自己的母親在生她時便死了，雖然有著爹爹的愛護，但看著他人有母親的呵護與照顧時，她也曾羨慕過，也曾想過若是自己的母親還在世上，是否也會如此疼愛她？</p>

如今，老天爺實現了她的願望，她見到了她的親生母親，可……她卻不知道該如何做</p>

怨恨？欣喜？激動？害怕？</p>

這些情緒她都沒有，有的，只是在看見明馨伃的淚水時感到的一絲酸楚</p>

寧夜洛見她默然不語，心微微一疼，攬過她，柔聲道：“我們先回去可好？”</p>

玄淩菲點頭，在來之前，她只想著要讓閻陽煦得到該有的報應，根本沒想過會在這樣的情況下遇到自己的親生父母，這太突然，讓她一時間不知該如何應對</p>

“寧兒……”明馨伃見他們轉身要走，趕緊追上前，卻因太慌張摔倒在地</p>

順昌帝見狀大驚，急忙要扶“伃兒！你有沒有受傷？”</p>

明馨伃卻一把甩開了他，眼底滿是怨恨“別碰我！若不是你，我怎麽會失去寧兒？若不是你，寧兒怎麽會不理我？”</p>

說著，她再也忍不住，就這麽坐在地上，像個孩子一般，環著雙膝哭了起來</p>

此時的她不是高高在上的皇後，而是一個脆弱的母親，因為女兒不認她而傷心無助，只能茫然的哭泣著</p>

順昌帝此時心裏也不好受</p>

眼前的玄淩菲和閻柔絢長得一模一樣，要說不是他的女兒，他還真不信，若真要說有何不同，那便是氣質</p>

閻柔絢溫柔可人，臉上總是帶著甜美的笑容，時常對著他撒嬌，失去了疼愛的女兒，他怎麽可能不痛心？</p>

而玄淩菲卻是一身的清冷，雖不如閻柔絢那般可人，但那身通透的氣質，卻像極了他初識的明馨伃，那時的明馨伃便是如此，面貌姣美出眾、氣質清冷出塵，光是一眼便令他鐘情一生</p>

可以說，除了樣貌之外，比起閻柔絢，玄淩菲更像明馨伃</p>

而他，卻聽信了國師的氣運之說，險些殺了這個孩子……</p>

如今都已過了十多年，玄淩菲並沒未死，若是真如當初國師所言，她乃妖星，若是不死，玄玥王朝必定頹敗</p>

然而如今呢？玄淩菲活得好好的，但他的王朝卻仍舊昌盛繁榮，還有什麽好說的？更別說國師貪汙早被他處死，當年那些話也不知真還是假……</p>

只能說，這一切都要怪他糊塗</p>

看著眼前亭亭玉立的玄淩菲，順昌帝沙啞的開了口</p>

“你是朕的女兒，你要去哪？”一句話等於承認了玄淩菲的身世，姑且不論玄淩菲是不是他的女兒，他也不能在這時候放她離開，否則明馨伃到死都不會原諒他</p>

“回家”若說玄淩菲對明馨伃還有點感情，對順昌帝那可就半點都沒有了，冷聲道：“我是玄學紹的女兒”</p>

玄學紹？</p>

他記得玄學紹那年正好回皇都述職，妻子卻不幸難產而亡，沒幾年他便辭了官，也未續弦，然後離開皇都，帶著女兒去了外地……</p>

順昌帝這才知道原來當年寧兒竟是被玄學紹給救了，這麽說來，難產死的不只是他的妻子，還有他的親生女兒？</p>

順昌帝沒說話，這時一名暗衛極快的來到他身旁，朝他遞了一封信</p>

在看完那封從玄老太君那得來的信後，順昌帝看向玄淩菲的眼神便不一樣了</p>

“你就是朕的女兒，閻寧霏”這一次，他的語氣堅定無比</p>

明馨伃身為他的枕邊人，自然聽得出他語氣上的轉變，忙搶過他手上的書信，在看見玄學紹這份遺書後，淚水湧得更兇</p>

“寧兒……你就是我的寧兒！”她再也忍不住沖上前，一抱將玄淩菲給抱住</p>

玄淩菲原本能閃開，卻在看見明馨伃那沈痛又欣喜的眼眸時怔住，措不及防的被她給一把抱住</p>

“寧兒，我是母後呀！是母後對不起你，母後再也不會讓你離開我，嗚嗚嗚嗚……”</p>

明馨伃哭得十分傷心，今夜她經歷了太多太多，不僅抓到了殺害柔兒的兇手，還找到了失散多年的女兒，這一連串的大喜大悲加上稍早淋了雨，讓她突地感到一陣昏沈，人就這麽沈沈的掛在玄淩菲身上</p>

“你……你沒事吧？”玄淩菲被她嚇了一跳，險些扶不住</p>

“伃兒！”順昌帝緊張的上前抱住明馨伃，在看見她燒紅的雙頰時心一緊“你病了！朕送你回宮”</p>

“不……”明馨伃緊緊的拉著玄淩菲的手不肯放“我不走，這一次我不會再放開我的寧兒，死也不會……”</p>

她的態度讓玄淩菲心頭一軟，卻依舊沒吭聲</p>

順昌帝見她都快昏倒了，仍不肯放開玄淩菲，這才擡起頭嘶啞的對著玄淩菲問道：“你是否在怨朕？”</p>

玄淩菲直到這時才擡起頭，正眼看著眼前這一身威嚴的中年男子，反問他“如何不怨？”</p>

她一直以為自己只要有養父玄學紹便夠了，可當她親眼看見自己的母親為她哭得傷心欲絕時，她才知道，她並不是不在意</p>

正因為她在意，所以她才會怨</p>

她的問話讓順昌帝啞然，也讓明馨伃的淚落得更兇“都怪母後，是母後沒能保護好你……”</p>

“不！”順昌帝緊抱著明馨伃，眼中閃著後悔“是朕的錯，是朕不該聽信那些小人的讒言……寧兒，告訴父皇，你要如何才能原諒父皇？”</p>

他坦然的認錯，讓玄淩菲一楞，顯然沒想到堂堂一國之君會如此幹脆的認錯</p>

“我……”她突然有些不知所措</p>

“皇上”一直沒出聲的寧夜洛在這時站了出來，將玄淩菲護到身後“菲菲累了，請皇上不要逼她，給她一點時間”</p>

順昌帝瞇起了眼，看向兩人親密的行為“寧夜洛，你可知你握的是誰的手？”</p>

那可是他的女兒，雖說寧兒還未原諒他，仍然是他的女兒，這渾小子的手在做什麽？難道不怕他剁了他？</p>

察覺到他的意圖，寧夜洛非但不怕，反而握得更緊“自然知道，臣握的是臣未婚妻的手”</p>

未婚妻？順昌帝震驚了“何時定的親？”</p>

他的女兒都還未認祖歸宗就要出嫁了？這怎麽可以！</p>

提到這事，寧夜洛就忍不住咬牙，深吸了口氣才道：“尚未訂親，但——  ”</p>

“那就放開她！”順昌帝松了口氣，直接命令</p>

誰知玄淩菲聽見這話卻沈下了臉“我要回去了”</p>

“寧兒！”明馨伃緊張的忙喊</p>

對於明馨伃，玄淩菲實在冷不下臉，看著她哀求的眼神，她最終還是軟了心“您病了，等您好一點，我再來探望您”</p>

明馨伃的雙眸閃過一抹亮光，拉住她的手“好！母後等你”</p>

寧夜洛說的對，該給她時間想通這點，她再也支撐不住，昏了過去</p>

“伃兒！”順昌帝大驚，忙讓人將她送回宮，這才回頭對著寧夜洛道：“今夜之事朕並不打算留活口，你——”</p>

“要殺他，那就先殺了我”玄淩菲便是料到會有這樣的結果，才會偷偷跑來</p>

“你胡說什麽！”寧夜洛聞言，俊眉倏擰“你相公還用不著你保護，你退後”</p>

她卻不讓，堅持擋在他身前</p>

“菲菲，你聽話……”他很無奈</p>

玄淩菲依舊動也不動</p>

“你們……”順昌帝看著眼前的兩人，瞪了半天的眼，最後只能說：“罷了！都退下吧，但要是讓朕知道今夜之事……”</p>

“皇上放心，臣知道嚴重性，絕不洩漏”寧夜洛開口保證</p>

以順昌帝的個性，口頭上的保證根本無用，只有死人才是最安全的，但……</p>

看著玄淩菲那堅定不移的眼神，他還能如何？</p>

女兒都還沒原諒他呢，若是再把人給殺了還得了，再說了，寧夜洛也不是他說殺就能殺的……</p>

最後順昌帝只能模了模鼻子，任他們離開</p>

＊</p>

直到步出東宮，寧夜洛這才拉下臉</p>

“你說我該如何罰你？”</p>

這丫頭居然不聽他的話，私自涉險！若是他沒能及時將皇上與皇後請來該怎麽辦？她就沒有想過後果？</p>

玄淩菲自然想過，但要是再給她選擇一次，她仍會這麽做，若是她沒來，閻陽煦能不能被定罪是一回事，光寧夜洛能不能全身而退都是兩說，所以她並不後悔</p>

然而不後悔不代表她敢說出口，尤其見寧夜洛一雙眼像是能噴火似的，讓她很心虛，於是踮起了腳尖，在他唇上碰了碰</p>

“對不起，我錯了”識時務者為俊傑</p>

這一吻，讓寧夜洛的火氣瞬間如白雪消融，捧著她的臉又是一吻</p>

天知道他有多害怕失去她，如今總算感受到她的氣息，豈是輕輕一碰就能打發的？</p>

久別重逢的一吻，讓兩人格外的纏綿，直到玄淩菲被吻得喘不了氣，寧夜洛這才戀戀不舍的放開她，溫柔的說——</p>

“走，我們回家”</p>

回家……</p>

這兩個字觸動了玄淩菲的心，她雙眸泛著柔光，緊握著他的手</p>

此時日陽已冉冉上昇，兩人的身影在晨光中被拉得老長，那緊密的身影就這麽相依相偎，仿佛直至白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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