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十分鐘短信之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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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放學後到周日返校前，我能每天和學姐發十分鐘的短信嗎？就十分鐘。”
夕嵐難得與繼母和異母弟弟同桌吃飯，接受了繼母客套的恭喜。她內心平靜無波，好好堅持下去，能考上非偏遠地區的985、211就行了。幫繼母整理完碗筷，此時夕嵐正在整理半學期來各次考試的數學試卷錯題，眉頭緊鎖，一副要與數學拼命的架勢。
樊祁的這個請求讓她啼笑皆非。
此時的夕嵐無法感知到，樊祁是在如何的心境下說出這樣的話。
她所知道的只有自己的一顆心。
這顆心因為少年簡單的請求而悸動不已。
她決定暫時放棄與數學的愛恨糾葛，去和另一個有趣的靈魂交談。
“好的呀。”
“告訴我你方便的時間吧。”
“嗯，學習上有不懂的問題也可以問我啦。不過我數學不是很好耶。”
樊祁收在書包裏的手機振動了兩下。
他顫抖著手，不敢去拿。
手機又振動了兩下。
再一次振動了兩下。
他終於拿到自己的手機，小心翼翼地打開——
樊祁皺起眉，仰著頭，不想讓眼淚滑下。他自暴自棄地把一顆真心送到她眼前，想等她充滿歉意地拿刀小心劃上十七八下，再客氣地退還給他。
要堅強。不要哭。
然而她什麽都沒問地默許了他的任性。
樊祁想起上一次和父親見面，兩人聊到愛情。樊祁笑言，因為母親長相艷麗妖嬈，自己已對這種外貌的女性產生心理上的恐懼。父親則說，外貌並不是那麽重要。男孩子如果在年少時喜歡一個人，要有保護她的擔當。
如果不能保護她，就不要把她牽扯進與她無關的事件中來。樊父和王珺已然是一筆陳年老賬，連帶著樊祁的份糾纏在一起，也不知能否善終。他有意像父親一般離開這個家，那最快也是三年以後。
對夕嵐的回應，他覺得喜悅。思及自己此時的年齡，又覺得悲哀。
在不得不放手之前，他想盡量抓得久一點。
他出神得太久，久到手機屏幕都暗了下去。他匆匆打開回短信的界面。
——孟夕嵐，我喜歡你。
“部長怎麽知道我想借機學習？”
夕嵐啞然失笑，回覆道：“我可不知道你到底怎麽想的。我要學習啦，你告訴我時間。”
又給王知墨發短信：“組織呼叫王知墨同志，希望王知墨同志感受到組織的殷殷召喚，放下雞翅、可樂、薯片、燒烤，速速回信。”
“啥事兒？”王知墨秒回。
“一小時以後上Q說。”
“啥事兒啊？？”
“等我整理完錯題再找你。”
夕嵐笑著把手機調成靜音，也不理會時不時亮一下的屏幕，屏幕對面的王知墨憋到抓耳撓腮，她倒是撩完就跑，自顧自地學習去了。
王知墨如今可是段前十，學霸中的戰鬥機，別說憋她一小時，就算憋她一周，夕嵐的良心也是不會痛的。
一小時以後，沒回覆的那個人竟然是王知墨。
晚上十點，王知墨的頭像終於亮了。
王知墨脫下鞋子，路過衛生間時，將襪子甩進臟衣簍，加快腳步竄進自己房間，打開電腦，登上QQ，動作行雲流水，極為流暢：“來晚了來晚了！剛才我和韶顏他們玩呢。本來想問你來不來的。”
“沒事，不用喊我，只認識你，去了也怪尷尬的。”
夕嵐倒是知道知墨的初中閨蜜，大名鼎鼎的岑韶顏。但她總覺得與韶顏從不是一個階級的人，硬要共處一室閑話家常，顯得極不和諧。再者說，她並不是外向的性子，過去呆坐著簡直太毀氣氛。
澤市不大，市區更小，同齡人之間基本都能互相繞出一個圈。知墨幾次三番發誓，大家和韶顏玩，就是吃吃飯、喝喝茶、包場看看電影、聊聊天，韶顏從小家教嚴格，很是愛惜羽毛；哪像蔣恬媛的主場，國王游戲玩得不要太開心，她的場子，沒事不要隨便去玩，小心回不了家。
什麽是國王游戲？夕嵐問她。
王知墨恨鐵不成鋼地點著夕嵐的腦袋說，什麽都不是，別問了！
“不說這事了，你要睡了嗎？”
“沒呢，等你。”夕嵐懷裏抱了個松軟的大枕頭，下巴磕在枕頭上，懶洋洋地打字。
“快說說，和樊祁什麽進展啊現在？”不顧老媽讓她洗澡的催促聲，王知墨瞪圓了眼睛，八卦的光芒迸射而出，她決意與老媽對抗到底，死守鍵盤到最後一刻。
夕嵐抿唇而笑，指尖在鍵盤上跳躍，眉梢眼角是藏不住的欣喜：“他問我能不能每周定時和他發消息。”
“還挺聰明的嘛。”王知墨評價道，“這樣比較不容易被發現。”
雖說戀愛無罪，但畢竟高中課業繁忙，高考說近不近，說遠也不遠，低調些總是好的。
“我！好！開！心！”
夕嵐在屏幕這頭燦爛地笑著。
知墨在屏幕那頭也搖頭大笑，百度了一串祝福新婚夫婦的吉祥話，隨便地發了過去。兩人鬧了一陣，直到知墨房間的門板都要被老媽拆掉，才互相道了晚安。
夕嵐關上燈，仰頭倒在自己的小床上，對著天花板傻笑。
要問她為什麽喜歡樊祁，除了帥，她暫時想不出別的理由。一見鐘情要什麽理由呢？他看似多情的桃花眼、他那顆小而別致的淚痣、他的黑色腕表、他挺拔的身材，每一樣都讓她移不開視線。
看他和自己共事、同自己說話，夕嵐就很開心；聽他誇獎宋清逸、或是部長會議時宋清逸似笑非笑地提到他，都讓夕嵐心裏泛酸。
孟夕嵐單身這些年，第一次被愛情擊中，難免有些膚淺。
她坦然對自己內心承認，我就是先喜歡上他那張臉的。
她膽子一直不大，本以為和樊祁只會無疾而終，平靜地共事一年，然後不再聯系。多年以後，如果有人問她樊祁是誰，一句“一個學弟，以前學生會一個部門的”就可以概括他們所有的故事。
樊祁認可宋清逸的容貌時，夕嵐清楚地聽見自己心碎的聲音，但她還是假公濟私地將自己的執勤場地與樊祁的比賽項目排在一起，能悄悄地看他一眼也好。能靠恬媛誤打誤撞、與樊祁共進午餐的機會，夕嵐已經很滿足。
她這麽不主動的人，能和樊祁一起走的每一步，都是賺到啦。
夕嵐抱著枕頭在床上來回翻滾，滾了兩圈就睡著了，還挺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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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嵐難得與繼母和異母弟弟同桌吃飯，接受了繼母客套的恭喜。她內心平靜無波，好好堅持下去，能考上非偏遠地區的985、211就行了。幫繼母整理完碗筷，此時夕嵐正在整理半學期來各次考試的數學試卷錯題，眉頭緊鎖，一副要與數學拼命的架勢。
樊祁的這個請求讓她啼笑皆非。
此時的夕嵐無法感知到，樊祁是在如何的心境下說出這樣的話。
她所知道的只有自己的一顆心。
這顆心因為少年簡單的請求而悸動不已。
她決定暫時放棄與數學的愛恨糾葛，去和另一個有趣的靈魂交談。
“好的呀。”
“告訴我你方便的時間吧。”
“嗯，學習上有不懂的問題也可以問我啦。不過我數學不是很好耶。”
樊祁收在書包裏的手機振動了兩下。
他顫抖著手，不敢去拿。
手機又振動了兩下。
再一次振動了兩下。
他終於拿到自己的手機，小心翼翼地打開——
樊祁皺起眉，仰著頭，不想讓眼淚滑下。他自暴自棄地把一顆真心送到她眼前，想等她充滿歉意地拿刀小心劃上十七八下，再客氣地退還給他。
要堅強。不要哭。
然而她什麽都沒問地默許了他的任性。
樊祁想起上一次和父親見面，兩人聊到愛情。樊祁笑言，因為母親長相艷麗妖嬈，自己已對這種外貌的女性產生心理上的恐懼。父親則說，外貌並不是那麽重要。男孩子如果在年少時喜歡一個人，要有保護她的擔當。
如果不能保護她，就不要把她牽扯進與她無關的事件中來。樊父和王珺已然是一筆陳年老賬，連帶著樊祁的份糾纏在一起，也不知能否善終。他有意像父親一般離開這個家，那最快也是三年以後。
對夕嵐的回應，他覺得喜悅。思及自己此時的年齡，又覺得悲哀。
在不得不放手之前，他想盡量抓得久一點。
他出神得太久，久到手機屏幕都暗了下去。他匆匆打開回短信的界面。
——孟夕嵐，我喜歡你。
“部長怎麽知道我想借機學習？”
夕嵐啞然失笑，回覆道：“我可不知道你到底怎麽想的。我要學習啦，你告訴我時間。”
又給王知墨發短信：“組織呼叫王知墨同志，希望王知墨同志感受到組織的殷殷召喚，放下雞翅、可樂、薯片、燒烤，速速回信。”
“啥事兒？”王知墨秒回。
“一小時以後上Q說。”
“啥事兒啊？？”
“等我整理完錯題再找你。”
夕嵐笑著把手機調成靜音，也不理會時不時亮一下的屏幕，屏幕對面的王知墨憋到抓耳撓腮，她倒是撩完就跑，自顧自地學習去了。
王知墨如今可是段前十，學霸中的戰鬥機，別說憋她一小時，就算憋她一周，夕嵐的良心也是不會痛的。
一小時以後，沒回覆的那個人竟然是王知墨。
晚上十點，王知墨的頭像終於亮了。
王知墨脫下鞋子，路過衛生間時，將襪子甩進臟衣簍，加快腳步竄進自己房間，打開電腦，登上QQ，動作行雲流水，極為流暢：“來晚了來晚了！剛才我和韶顏他們玩呢。本來想問你來不來的。”
“沒事，不用喊我，只認識你，去了也怪尷尬的。”
夕嵐倒是知道知墨的初中閨蜜，大名鼎鼎的岑韶顏。但她總覺得與韶顏從不是一個階級的人，硬要共處一室閑話家常，顯得極不和諧。再者說，她並不是外向的性子，過去呆坐著簡直太毀氣氛。
澤市不大，市區更小，同齡人之間基本都能互相繞出一個圈。知墨幾次三番發誓，大家和韶顏玩，就是吃吃飯、喝喝茶、包場看看電影、聊聊天，韶顏從小家教嚴格，很是愛惜羽毛；哪像蔣恬媛的主場，國王游戲玩得不要太開心，她的場子，沒事不要隨便去玩，小心回不了家。
什麽是國王游戲？夕嵐問她。
王知墨恨鐵不成鋼地點著夕嵐的腦袋說，什麽都不是，別問了！
“不說這事了，你要睡了嗎？”
“沒呢，等你。”夕嵐懷裏抱了個松軟的大枕頭，下巴磕在枕頭上，懶洋洋地打字。
“快說說，和樊祁什麽進展啊現在？”不顧老媽讓她洗澡的催促聲，王知墨瞪圓了眼睛，八卦的光芒迸射而出，她決意與老媽對抗到底，死守鍵盤到最後一刻。
夕嵐抿唇而笑，指尖在鍵盤上跳躍，眉梢眼角是藏不住的欣喜：“他問我能不能每周定時和他發消息。”
“還挺聰明的嘛。”王知墨評價道，“這樣比較不容易被發現。”
雖說戀愛無罪，但畢竟高中課業繁忙，高考說近不近，說遠也不遠，低調些總是好的。
“我！好！開！心！”
夕嵐在屏幕這頭燦爛地笑著。
知墨在屏幕那頭也搖頭大笑，百度了一串祝福新婚夫婦的吉祥話，隨便地發了過去。兩人鬧了一陣，直到知墨房間的門板都要被老媽拆掉，才互相道了晚安。
夕嵐關上燈，仰頭倒在自己的小床上，對著天花板傻笑。
要問她為什麽喜歡樊祁，除了帥，她暫時想不出別的理由。一見鐘情要什麽理由呢？他看似多情的桃花眼、他那顆小而別致的淚痣、他的黑色腕表、他挺拔的身材，每一樣都讓她移不開視線。
看他和自己共事、同自己說話，夕嵐就很開心；聽他誇獎宋清逸、或是部長會議時宋清逸似笑非笑地提到他，都讓夕嵐心裏泛酸。
孟夕嵐單身這些年，第一次被愛情擊中，難免有些膚淺。
她坦然對自己內心承認，我就是先喜歡上他那張臉的。
她膽子一直不大，本以為和樊祁只會無疾而終，平靜地共事一年，然後不再聯系。多年以後，如果有人問她樊祁是誰，一句“一個學弟，以前學生會一個部門的”就可以概括他們所有的故事。
樊祁認可宋清逸的容貌時，夕嵐清楚地聽見自己心碎的聲音，但她還是假公濟私地將自己的執勤場地與樊祁的比賽項目排在一起，能悄悄地看他一眼也好。能靠恬媛誤打誤撞、與樊祁共進午餐的機會，夕嵐已經很滿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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