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壓榨勞動人民的孟部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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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祁講題思路很清晰，物理老師挑不出什麽刺。其實他是很欣賞樊祁的，只是希望這孩子心思多放在學習上一些，可以走的更遠。
所有人都站在2006年10月的尾巴上。
他和夕嵐在那天比賽結束之後並沒有刻意聯系對方。前七名自然是體育生的內部鬥爭，好在第八名也能加分，樊祁帶著不可告人的目的為班級撈回2分，享受英雄級待遇，張湛為他跑前跑後、揉肩捶腿，狗腿得不行。
他也想方設法從班長手裏坑出秩序冊，奈何世事難料，等他在高二組女子100米的參賽名單上找到夕嵐，預賽都結束了。夕嵐身體不適，自然也沒有出現在下午的決賽名單上。
組織部的例會是每周五中午，他只在上周五見了夕嵐一面，運動會後暫無大型活動，例會徹底淪為例行會面。期中考從11月6日開始，夕嵐好心放了他們幾次例會的假，多留一小時給各位臨時抱佛腳，她說。
他才不想要把這一個小時放在學習上。
被愛情沖昏頭腦的樊祁非常生氣。
這一個小時應該是我用來端詳心上人的！
“樊祁？”
西瓜頭的少女怯生生地站在他們班教室門口，輕輕喊了兩聲。
是翁婷奕。
樊祁把滿天亂跑的思路收了回來，很客氣地對她點點頭，走近了問她：“什麽事？”
翁婷奕面有難色，當著他面做了幾次深呼吸，總算是鼓起勇氣解釋道：“部長讓我今天下午放學後到晚自習前去學生幹部活動室，團委那邊把今年新團員名單和全校團員名單、團費收繳情況遞上來了，部長要求再核實一遍。我本來有空的，剛才班主任的課，她臨時說下午放學後加課，你能替我去核對信息嗎？”
“行。”樊祁答應得幹脆利索，“你跟部長解釋了嗎？”
“還、還沒有，我想著課間十分鐘也跑不到高二理科樓，就先來找你了。”翁婷奕見他如此爽快，頓時如釋重負，語氣也變得輕快了起來，“我欠你個人情，真的。”
樊祁便露出一個很客氣的笑，少年一雙桃花眼一時間波光流轉、熠熠生輝，他用這種笑容不知欺騙了多少少女，她們似乎不曾觀察過他的笑意不達眼底，只是一張令人放松警惕的面具。
他是假惺惺，孟夕嵐才是真溫柔。
傍晚的霧氣，聽上去便美極。
卻不及她一顰一蹙的萬分之一。
他幾乎可以肯定，就算今天翁婷奕直接放夕嵐鴿子，她也會一個人默默地處理完該處理的部分，事後聽說是補課，也許什麽懲罰都沒有，只會笑著說沒事。
說他渴望用打籃球放松的時間去為學生會鞠躬盡瘁是假，想見她才是真。
令他萬萬沒想到的是，陷入無腦暗戀狀態的自己真的丟掉了腦子。
面對繁重的工作量，再溫柔的組織部部長也會毫無節操地拖人下水。他一路腦補著兩人緊挨著核對名單的甜蜜氣氛，心情極好地推開學生幹部活動室的大門——
又把門關上了。
擡頭看一眼門牌。
沒走錯啊？剛才是幻覺？
樊祁頂著滿頭問號又一次推開眼前的門，裏面已經坐了近十個學生會幹部，皆對他投來無比同情的目光。
“不是吧，你連自己帶的小朋友都不放過？”
“孟夕嵐！小學弟都給你嚇壞了好嗎？哈哈哈哈哈——他剛才、剛才居然把門關了又打開！”
哄堂大笑。
孟夕嵐和葉瀾面對面坐著，在笑聲中很奇怪地擡頭看著樊祁：“我好像沒在路上碰見你？”
“噢，那個，翁婷奕讓我替她來著。”樊祁內心風起雲湧，表面一派風輕雲淡，“既然部長這也不缺人——”
“別！既然來了就別走了！”夕嵐截住他的話頭，語氣隱隱帶著“又坑來一位無知少年”的得意，“副部，你和樊祁一起核對新高一的情況，他熟。”
樊祁大驚失色，十分想要轉身就跑，豈料組織部副部長發現來了個幫手，眼疾手快地跳起鎖門，樊祁沒跳窗的膽子，只得含恨在他身旁坐下，老老實實接過文件。
後來才知道，文件急著核對上交，夕嵐只得在路上見到組織部的就逮著讓加班，見到組織部成員朋友的也不放過，千叮嚀萬囑咐，一定要來“開會”。葉瀾更是無辜，英語課剛下課，幾乎是被夕嵐揪著衣領帶到活動室的，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地被塞了一大疊文件，強行為學生會做貢獻。
“不行了不行了，休息五分鐘。”連著對了高一四個班級的名單，副部長兩股戰戰、老眼昏花，拉著樊祁要嘮嗑，一副“咱們說說心裏話”的架勢，神神秘秘地湊近了，壓低聲音道，“宋清逸好像挺喜歡你的。”
“誰？”樊祁下意識地皺眉，幾乎完全忘記自己拿宋清逸氣夕嵐的事，此刻連無關人員的名字和容貌都忘得一幹二凈。
“外聯部部長啊！”副部大驚失色，對於樊祁的問題感到震驚，“你這麽不關心八卦的嗎？”
“噢。”他隨口應了一聲，“有人亂講的吧。”
“沒亂講呢，她自己開部長會時說的。”副部道，“她問咱們部長是不是故意把你安排和她一組做事的，還說你的顏值不去外聯部可惜了，之類的。”
“我不去。”樊祁直截了當地說，抿了抿唇，“她真無聊。”
“你不覺得她很漂亮嗎？校花耶。”副部煽風點火、添油加醋，“試試嘛。”
“我覺得部長已經夠漂亮了。沒有任何跳槽的欲望和動機。”樊祁右手食指指節扣了扣桌面，“繼續對名單吧。”
想了想，又問：“部長當時說了什麽？”
“她說‘分組雙盲可查，與會議無關話題一概不回覆’之類的。夕嵐對朋友和部員都很好，難得高冷噢。”副部答道，“我覺得部長和宋清逸關系一般，是漂亮女人之間下意識的敵意嗎？總之她跟蔣部長關系比較好。”
“那麽你說的話就不成立。”樊祁打斷他，很危險地勾唇一笑，那雙桃花眼簡直能用妖嬈動人來形容，卻嚇得副部直冒冷汗，“還是你在說蔣恬媛長得不漂亮？”
副部如同吃了一斤蒼蠅般表情扭曲地閉嘴了。可能是怕這話傳出去，蔣恬媛會找一百個道上的小哥，一人發二十塊，把他拉到小巷子裏一頓暴打。
樊祁很無語地看著他，就像在端詳一個智障。
“劉！維！你敢帶頭偷懶？”葉瀾被莫名拉來充人頭，校對得一肚子氣，又不敢對夕嵐惡聲惡氣——好歹是個漂亮、負責又挺內向的姑娘，此時發現副部劉維竟敢在他的眼皮底下休息，更是鼻子裏都能噴出憤怒的火焰，“下次別抄我數學作業！”
劉維徹底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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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站在2006年10月的尾巴上。
他和夕嵐在那天比賽結束之後並沒有刻意聯系對方。前七名自然是體育生的內部鬥爭，好在第八名也能加分，樊祁帶著不可告人的目的為班級撈回2分，享受英雄級待遇，張湛為他跑前跑後、揉肩捶腿，狗腿得不行。
他也想方設法從班長手裏坑出秩序冊，奈何世事難料，等他在高二組女子100米的參賽名單上找到夕嵐，預賽都結束了。夕嵐身體不適，自然也沒有出現在下午的決賽名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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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才不想要把這一個小時放在學習上。
被愛情沖昏頭腦的樊祁非常生氣。
這一個小時應該是我用來端詳心上人的！
“樊祁？”
西瓜頭的少女怯生生地站在他們班教室門口，輕輕喊了兩聲。
是翁婷奕。
樊祁把滿天亂跑的思路收了回來，很客氣地對她點點頭，走近了問她：“什麽事？”
翁婷奕面有難色，當著他面做了幾次深呼吸，總算是鼓起勇氣解釋道：“部長讓我今天下午放學後到晚自習前去學生幹部活動室，團委那邊把今年新團員名單和全校團員名單、團費收繳情況遞上來了，部長要求再核實一遍。我本來有空的，剛才班主任的課，她臨時說下午放學後加課，你能替我去核對信息嗎？”
“行。”樊祁答應得幹脆利索，“你跟部長解釋了嗎？”
“還、還沒有，我想著課間十分鐘也跑不到高二理科樓，就先來找你了。”翁婷奕見他如此爽快，頓時如釋重負，語氣也變得輕快了起來，“我欠你個人情，真的。”
樊祁便露出一個很客氣的笑，少年一雙桃花眼一時間波光流轉、熠熠生輝，他用這種笑容不知欺騙了多少少女，她們似乎不曾觀察過他的笑意不達眼底，只是一張令人放松警惕的面具。
他是假惺惺，孟夕嵐才是真溫柔。
傍晚的霧氣，聽上去便美極。
卻不及她一顰一蹙的萬分之一。
他幾乎可以肯定，就算今天翁婷奕直接放夕嵐鴿子，她也會一個人默默地處理完該處理的部分，事後聽說是補課，也許什麽懲罰都沒有，只會笑著說沒事。
說他渴望用打籃球放松的時間去為學生會鞠躬盡瘁是假，想見她才是真。
令他萬萬沒想到的是，陷入無腦暗戀狀態的自己真的丟掉了腦子。
面對繁重的工作量，再溫柔的組織部部長也會毫無節操地拖人下水。他一路腦補著兩人緊挨著核對名單的甜蜜氣氛，心情極好地推開學生幹部活動室的大門——
又把門關上了。
擡頭看一眼門牌。
沒走錯啊？剛才是幻覺？
樊祁頂著滿頭問號又一次推開眼前的門，裏面已經坐了近十個學生會幹部，皆對他投來無比同情的目光。
“不是吧，你連自己帶的小朋友都不放過？”
“孟夕嵐！小學弟都給你嚇壞了好嗎？哈哈哈哈哈——他剛才、剛才居然把門關了又打開！”
哄堂大笑。
孟夕嵐和葉瀾面對面坐著，在笑聲中很奇怪地擡頭看著樊祁：“我好像沒在路上碰見你？”
“噢，那個，翁婷奕讓我替她來著。”樊祁內心風起雲湧，表面一派風輕雲淡，“既然部長這也不缺人——”
“別！既然來了就別走了！”夕嵐截住他的話頭，語氣隱隱帶著“又坑來一位無知少年”的得意，“副部，你和樊祁一起核對新高一的情況，他熟。”
樊祁大驚失色，十分想要轉身就跑，豈料組織部副部長發現來了個幫手，眼疾手快地跳起鎖門，樊祁沒跳窗的膽子，只得含恨在他身旁坐下，老老實實接過文件。
後來才知道，文件急著核對上交，夕嵐只得在路上見到組織部的就逮著讓加班，見到組織部成員朋友的也不放過，千叮嚀萬囑咐，一定要來“開會”。葉瀾更是無辜，英語課剛下課，幾乎是被夕嵐揪著衣領帶到活動室的，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地被塞了一大疊文件，強行為學生會做貢獻。
“不行了不行了，休息五分鐘。”連著對了高一四個班級的名單，副部長兩股戰戰、老眼昏花，拉著樊祁要嘮嗑，一副“咱們說說心裏話”的架勢，神神秘秘地湊近了，壓低聲音道，“宋清逸好像挺喜歡你的。”
“誰？”樊祁下意識地皺眉，幾乎完全忘記自己拿宋清逸氣夕嵐的事，此刻連無關人員的名字和容貌都忘得一幹二凈。
“外聯部部長啊！”副部大驚失色，對於樊祁的問題感到震驚，“你這麽不關心八卦的嗎？”
“噢。”他隨口應了一聲，“有人亂講的吧。”
“沒亂講呢，她自己開部長會時說的。”副部道，“她問咱們部長是不是故意把你安排和她一組做事的，還說你的顏值不去外聯部可惜了，之類的。”
“我不去。”樊祁直截了當地說，抿了抿唇，“她真無聊。”
“你不覺得她很漂亮嗎？校花耶。”副部煽風點火、添油加醋，“試試嘛。”
“我覺得部長已經夠漂亮了。沒有任何跳槽的欲望和動機。”樊祁右手食指指節扣了扣桌面，“繼續對名單吧。”
想了想，又問：“部長當時說了什麽？”
“她說‘分組雙盲可查，與會議無關話題一概不回覆’之類的。夕嵐對朋友和部員都很好，難得高冷噢。”副部答道，“我覺得部長和宋清逸關系一般，是漂亮女人之間下意識的敵意嗎？總之她跟蔣部長關系比較好。”
“那麽你說的話就不成立。”樊祁打斷他，很危險地勾唇一笑，那雙桃花眼簡直能用妖嬈動人來形容，卻嚇得副部直冒冷汗，“還是你在說蔣恬媛長得不漂亮？”
副部如同吃了一斤蒼蠅般表情扭曲地閉嘴了。可能是怕這話傳出去，蔣恬媛會找一百個道上的小哥，一人發二十塊，把他拉到小巷子裏一頓暴打。
樊祁很無語地看著他，就像在端詳一個智障。
“劉！維！你敢帶頭偷懶？”葉瀾被莫名拉來充人頭，校對得一肚子氣，又不敢對夕嵐惡聲惡氣——好歹是個漂亮、負責又挺內向的姑娘，此時發現副部劉維竟敢在他的眼皮底下休息，更是鼻子裏都能噴出憤怒的火焰，“下次別抄我數學作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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