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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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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7 章

回到琴吹家以後,琴吹鈴音短暫的陷入了迷茫期。

她有點不知道自己要做什麽,在山上的時候因為不需要與人接觸所以不曾考慮過,可是現在,回到人群之中,看著周圍忙碌的人群,似乎什麽都做不了的她開始焦慮。

琴吹家的成員構造非常簡單,父親和爺爺已經去世,和她一起生活的是現在還處於獨身狀態的叔叔。

琴吹鈴音和叔叔的關系在過去可以說非常好。

叔叔的年紀比父親要小很多,她小時候叔叔只是十二三歲的初中生,和對方的第一次見面是暑假時期。

當時爺爺給她帶了很多女孩子會喜歡公主裙和毛絨玩偶,而十幾歲的少年,給她帶了漫畫書……

因為年紀相差不大,她早期一直喊對方為哥哥,那個年長她幾歲的大哥哥就那麽帶著她玩,游戲也好,漫畫也好,全都是因為對方才養成的愛好。

後來他和爺爺回國,她會避開母親偷偷給對方打電話,問他索要新的游戲,她太貪玩,被母親禁止過一段時間的游戲,是父親說服了母親,他想要給她一個自由快樂的童年。

後來她漸漸長大,和母親的關系也越來越差,在長期的壓抑下她變得沈默寡言,和叔叔開始疏遠是在對方也長大以後。

因為長期不曾見面,也因為忙著社團和聚會各種事的青少年沒有時間去應付一個小妹妹。

叔叔是個玩心很重的人,在這方面和她的父親很相似,不同的是父親會克制,先做好手頭的工作,而叔叔,就是純粹的叛逆。

她經常看到父親掛斷日本的電話後一臉苦惱頭疼的模樣,有時候也會抱著她說叔叔和爺爺又吵架了,叔叔離家出走之類的字眼。

歸根究底,叔叔並不想出生在這個家庭,他認為將來要繼承琴吹家等於束縛了自己。

在父親去世後,她因為忍受不了母親的新家庭而尋求爺爺的幫助,想要回日本。

那時叔叔已經不住在家裏,她和對方見面的機會很少,年幼時和對方一起玩鬧的日常仿佛是在上個世紀,而現在,他們只是擁有同樣姓氏的陌生人。

爺爺去世後,她感覺一直撐在自己頭頂的那片天塌了。

那個時候,長期住在外面的叔叔回來主持爺爺的葬禮,她生了場病,燒的神志不清的她對當時的具體情景已經想不起來,只是隱約記得很多時候都是自己沈默著跟在對方身後,交談少的可憐。

在此之前,她理所應當的認為琴吹家就是自己的家,可從那個時候開始,她仿佛是寄人籬下的存在。

這個時候,她接到母親的電話,對方一上來就追問她爺爺遺產的分配問題,她本就不對母親抱有期待,根本不曾幻想過對方是來關心自己的,即使如此,依然感到心寒。

在得知爺爺把琴吹家的一切都留給叔叔後,母親幹脆利落的掛斷電話,再也沒有打來詢問過一次。

其實她說謊了,爺爺留給她很多東西,包括當時她生活的那個家,就連叔叔那邊,都是在好好照顧她長大的前提下,才能擁有遺產。

原本只有自己和爺爺生活的琴吹家,現在依舊是兩個人,只是那個人,變成了叔叔。

對於她來說,又是一個新的家庭。

想要短時間逃避的她向對方告別,說自己要出去散心。

叔叔什麽都沒有問就點頭同意了。

她原以為對方應該是迫不及待想要自己離開的,畢竟他那麽不喜歡被束縛的人,卻因為要照顧她,生活在這個自己不喜歡的家。

可當那天,她和跡部景吾一起從北海道回去,走進那個闊別三年的房間,看到一切如舊卻又幹凈整齊的臥室,她感到意外。

‘應該是管家爺爺和傭人打掃的’這是她第一時間冒出的念頭。

可是如果不是叔叔繼續留著這個家,這些人,他們又怎麽能留在這裏繼續為她打掃房間呢?

她回來的當天晚上,忙碌了一整天的叔叔從公司回來,看到她的那一刻,瞬間垮下一張臉開始對她抱怨。

抱怨總是詢問真相上門的警察,抱怨經常過來折騰他的她的母親,後悔自己三年前沒有派人跟著她出門,還吐槽過跡部景吾。

他說了很多,但那些所有話裏都傳達出一個意思:你怎麽才回來。

……她好像並沒有被討厭。

警察找到她的那些帶血的物品後,母親上門,一直在應付她的人是叔叔。

和跡部景吾一起,總是跑去警察局那邊解釋的也是他。

這三年一直在尋找她的人,並不止一個。

回來的第二天晚上,叔叔敲開她的房門,他扒著門檻,搖晃著手裏的東西,可憐巴巴的說:“小鈴音,公司新做的游戲,幫叔叔試玩一下做個測評好不好啊?”

恍然間,她好像回到小時候,那個十幾歲的哥哥站在門口,用同樣的語氣對她說:“不要寫作業了,來陪我打游戲吧小鈴音~”

這個時候,她突然意識到,他好像改變了,又好像,只是變回最初的他。

在爺爺去世以後。

她接過那份未公測的游戲玩了一個通宵,第二天早上在叔叔去上班前將自己寫好的玩後感交給他,頭也不回的往屋內跑。

後來,每次公司做了新的游戲,對方都要讓她第一個試玩。

發展到最後變成了,“小鈴音——幫叔叔畫幾個游戲角色好不好?急!”

於是,她就這麽稀裏糊塗的從最開始不知道要做什麽的迷茫期,變成了自己公司的專屬游戲測評師,再時不時充當一下救急畫師……?

聖誕節當天在北海道,鈴音送給跡部景吾一幅畫,是自己三年前未完成的畫。

那個站在幽謐森林裏獨自仰望星空的少女的身旁,被她加上了一個少年,還有一座神社。

後來的半年,每次去跡部景吾的房間,鈴音都能看到這幅畫。

她感到微妙的羞恥,因為自己的畫真的跟藝術品有很大的鴻溝!

可偏偏收到禮物的當事人絲毫不這麽認為,還會在別人詢問時非常驕傲的說是女朋友送的禮物。

“要不我再給你畫幅畫,你把這個鎖起來自己看吧?”

不知道多少次被公開處刑後,鈴音實在忍不住了。

跡部景吾一口否決:“不要。”

鈴音:“……”

“但是我接受你的下一幅畫。”

這幅畫你都沒藏起來,還想要下一幅!

戀愛以後,跡部景吾有了煩惱,那就是,他的女朋友是個家裏蹲,通俗點說,是個宅女。

叫她出門很難,她每天不是在家裏打游戲就是在家裏畫畫,甚至連社恐都上升了級別。

和以前不同的是,他現在已經足夠了解她的社交圈。

比如她和不二周助的相識,是因為過去買游戲被撞見,她不想要被自己知道這件事,所以拜托不二周助保密。

再比如她認識幸村,是在畫展上。

而實際上,在立海大中她關系比較好的是仁王和切原,因為可以和他們一起玩游戲。

就連越前龍馬,都知道她是個較為癡迷的游戲玩家。

總結一下,當時所有人都知道她的真正愛好,除了他。

就像是那個時候,所有人都知道他喜歡琴吹鈴音,除了她自己。

這種微妙的信息差是怎麽形成的?他思考了好久都得不出答案。

更得不出答案的,是下次約她出門時的借口。

她根本對約會不感興趣,甚至會反客為主的邀請他留在家裏一起打游戲。

……過去不曾走進的房間,最近好像待的時間越來越長了。

伴隨著四月的到來,窗外的風景由原本的青綠變成一片粉色的櫻花雪,偶爾忘記關窗戶,睡醒還能看到枕頭邊的花瓣。

已經半個月不曾出門的鈴音主動撥通男朋友的電話:“你最近有空麽?”

跡部:“——有。”

“我們出去玩吧,去看櫻花。”

“好,明天還是這周末?”

“周末。”

“可以,地點你來定。”

“嗯?不用定啊,就去山上。”

跡部:“……”

那座山根本沒有櫻花,你只是單純的想回去吧。

“剛好我也想去看看夏目和塔子阿姨,我們一起去吧!”電話那端的女聲顯得格外興奮,對這趟旅行充滿期待。

跡部:“……”

回山上就算了,為什麽要提夏目!

他這段時間已經充分明白她有多喜歡那家夥了,不用再這種時候提醒他。

如果說過去的琴吹鈴音很聽從他的話,把他視作神明,那麽現在的琴吹鈴音的神明,就是夏目貴志。

她總是會以“夏目大人說……”為開頭,或者是,“我要問問夏目大人的意見”之類的,也因為那座山在八原,她每次回去,都要提前給對方打電話,讓他來聚餐。

這次的旅行,果然也不出意外嗎……

“對了,你問一下忍足他們要不要去,可以辦篝火晚會!”

“啊恩?”

“大家一起去踏春啊,我記得之前買的烤肉用具還在山上呢。”

“好,幫你問。”

吹拂著初春的暖風,鈴音帶著過去的同伴站在那個神社前,雙手合十,無比虔誠的在心裏默念神明大人的名字,像是過去的每一次那般。

終有一日,奇跡會降臨。

完結啦~

有緣的話下本再會,下本開小排球的~!

感謝陪伴。

如果詐屍大概就是改錯別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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