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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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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0 章

喪心病狂。這是於雛對林語峴新的認識。

他迷迷瞪瞪的腦子裏就盤旋著這個詞,喪心病狂。

面前已經開始出現幻覺了,心跳聲那麽明顯、鮮活。

那些交錯間隔的紅色繩索,如同一條條艷麗危險的蛇,在半空中纏繞盤旋。厚重的光線傾灑而下,盤根錯節處偶爾發出吱吱的摩挲聲。

這該是占有欲多麽強、多麽沒有安全感的人才會喜歡的道具啊?

於雛懊悔的想,他早該在看出沈瞳和林語峴有一點相似的時候,就離他遠遠的。

“林語峴……你放過我吧,”他嗓子都啞了,講不出話來,他覺得這樣下去還不如被殺死,他狠心的說,“我們早就結束了。”

於雛不知道提過多少次分手了,還沒分開時他被林語峴嚇到不敢再提,可畢竟過了這麽久,於雛已經不像當初那樣懼怕了,而且他們剛剛重新見面,林語峴就這樣對他,於雛便鼓起勇氣又想提這件事。

如果這是對他試圖割斷腳鏈的懲罰,他覺得這也太過分了。要是他能回到昨天晚上,他一定要警告自己,千萬不要試圖逃走!不要試圖做任何刺激林語峴的舉動!

林語峴一頓,無奈的嘆了口氣:“你為什麽總是愛激怒我呢?”

他最不愛聽這兩個字,偏偏於雛就是要提起來。

如他所說,在他們過去的經歷中,於雛學會的最多的大概就是如何讓林語峴生氣,這是他的反抗方式,因為打不過林語峴,也不敢打,只敢在口頭上逞能。

於雛知道他沒聽進去,便又抱怨了幾句,說他們早就分手了,說林語峴糾纏不清的樣子實在太難看。

林語峴則全當聽不見,如耳旁風,左耳進右耳出的那種。

於雛欲哭無淚。分手這種問題,難道不是一方提出來,就能分了的事情嗎?這又不是結婚。為什麽在林語峴這就行不通了呢?

於雛困得睜不開眼睛了,他自打退休後就開始休養生息,從來沒熬過夜,每天晚上十點準時開始打瞌睡,上床後一沾枕頭就能睡著。

沒想到遇到林語峴後,他又開始了被迫熬夜的日子。

終於連力氣都沒有了,一點點聲音都沒力氣發出了,終於昏睡了過去。

昏睡對他來說簡直就是一種解脫。

於雛醒來的時候,已經被放回床上躺著了,那些繩索也被收了起來。可於雛的頭還有些暈,他覺得是因為被吊起來太久的後遺癥,他一擡頭看見那些掛鉤,就覺得腿軟。

而林語峴那個罪魁禍首就睡在他旁邊。

如果於雛不是知道自己一動就會引起陣痛,他絕對會一個耳光直接扇過去。

於雛深吸一口氣,讓自己看開,就當被狗咬了,分手炮!

他身上顯然被清理過了,很幹凈,總算擺脫了黏黏糊糊的感覺,衣服也換了新的,他原來的衣服已經被撕的破破爛爛的了,想穿也穿不了。

因為激發了成人模式,系統把直播關閉了,系統也躲了一晚上才出來。系統知道,那些畫面要是被它看見了,於雛肯定不會放過它。

系統訥訥的提醒:[還剩18小時,請宿主註意合理安排時間。]

幻覺裏的時間是18小時,但在副本裏,應該就剩9小時了。

於雛:[能定位到穆珈和丁若渝的具體位置嗎?]

系統:[磁場紊亂,無法定位。]

行吧。系統依舊這麽廢物。

有系統這樣的豬隊友,於雛都不知道自己以前是怎麽能活下來的。

於雛小心翼翼的挪動林語峴的手臂,想離他遠點,他屏住呼吸,仔細盯著林語峴看,慢慢把他的手臂從自己身上擡起來。

然後於雛才發現,林語峴已經變回他自己的樣貌了。

林語峴長了一張薄情寡義的男狐貍精臉,昳麗誘惑,性格卻是冷的像極寒天地的霜雪,兩種極為矛盾的氣質在林語峴身上融合的極為完美,既有少年的青春感,又有不可一世的倨傲。

好像沒有半點變化,於雛有些遲鈍的想,和他第一次見到的林語峴別無二致。

如果不是林語峴長得這麽好看,他才不會同意和林語峴在一起呢!

可是誰能想到,人模人樣的林語峴,居然性格那麽偏執。他們分手也有這麽久了,他居然追到了自己身邊,還偽裝成自己親密的弟弟沈瞳,這事兒不是神經病真做不出來。

可是……那真正的沈瞳去哪裏了?

按他之前的猜測,沈瞳是被鬼上身了,畢竟進入副本的時候,他明明是跟沈瞳一直呆在一起的,不可能突然間換成另一個人。

可是紋身和詛咒這種事情,總不能造假吧,這應該就是林語峴自己的身體,他只是用了某些辦法讓自己變成了沈瞳的模樣。就是不知道真正的沈瞳現在怎麽樣了。

於雛一個不留神,沒發現林語峴早就醒了,而後林語峴伸手再次將他抱了回去,聲音略有些繾綣,“你昨天睡的晚,多睡一會兒吧。”

咋,這貨居然跟個沒事人似的!

還有,他哪裏是睡的晚啊,他是基本上就沒睡!當老板也沒有這麽壓榨人的吧?於雛被他拉回去,苦兮兮的想,陪睡就算了,還沒有回報!

林語峴自己倒是睡的香,於雛不由來了氣,想鬧醒他,“我身上痛,睡不著了!”

“乖乖休息。”林語峴隨意摸摸他的頭發,用氣音說,“現在還早呢,昨天晚上我給你放了藥膏,一會兒再換一個進去。”

“……”於雛有些麻木,動了動嘴唇,應該是他想的那個藥膏吧……不過他現在渾身都是鈍鈍的痛感,沒什麽感覺。

“這都得怪誰?”於雛不悅的把唇抿成一條直線,氣鼓鼓的。

林語峴頓了頓,從善如流的說:“怪我,是我沒有把握好。”

於雛聽見他的道歉,火氣微消,但還是強硬道:“下次不許再用了!不對,沒有下一次了!”

現在想想,他雖然是舒服了,但是過程實在煎熬。

於雛是個實誠的人,雖然他一開始抗拒的很,但林語峴也挺顧及他的感受,所以他也沒遭罪,甚至……有一點點樂在其中。

要不然於雛也不能消氣消的這麽快。

可無論如何,這種體驗他都不希望再有下一次!太受制於人了!

不對,於雛趕緊叫停了自己的思緒,為什麽他會覺得跟林語峴還有下一次呢?不會有的!

換成以前,於雛給他遞個臺階,林語峴當然就一口答應了,現在他卻沒應下,只是含糊的說:“只要你別再說那些。”

“……”於雛心中忽然升起了一種怪異的感覺。

他們剛才的對話就好像,他們還是在一起,馬上就要結婚了,後來的事情都沒有發生,這只是一個尋常的他們歡愛過後的早晨,而不是因為於雛放狠話刺激了林語峴,林語峴才用了極端手段“懲罰”他的第二天早晨。

於雛心虛的摸了摸鼻尖,也沒應下……他也不確定自己還會不會跟林語峴提分手,畢竟他總歸是要離開副本的。

不過,鑒於他昨晚再次體會到了林語峴的偏執,他決定不再逞能。有時候於雛覺得不止是林語峴控制不住占有欲,他自己在林語峴面前也很容易發脾氣,莫名的愛惹他生氣,這大概就是他們兩個都仗著對方的在意,所以才敢作吧。

不過林語峴現在的花樣可多了,於雛不敢輕易作了,說話前還是要想想後果的。

於雛低低的“嗯”了一聲。

得到保證,林語峴心滿意足,樓著他繼續睡了個回籠覺。

管他是不是出於真心,只要他還肯虛情假意的配合就行了,像以前一樣。

放在以前,林語峴肯定覺得不可能,他怎麽會允許自己的枕邊人對他只是欺騙呢?

可他們的羈絆既覆雜又深長,無法割舍,無法攤開來赤誠相見,無法剖析血淋淋的心跡,也無法做到在揭開一切真相後,和平相處。

不如這樣,維持表面上的和平。

即便他們彼此都清楚,他們回不去了。

又過了幾個小時,林語峴才悠悠起床,伺候祖宗一樣伺候於雛洗漱,給他端來早飯,親自餵飯,雖然於雛覺得讓他伺候自己,這是讓林語峴不快活的事情,但林語峴卻樂此不彼。

換藥膏的時候,林語峴遺憾的說:“哥居然不害羞了。”

以前於雛不喜歡這種藥膏,但林語峴存心找事,專門只用這種藥膏。

這是纖細棒狀的藥膏,得用體溫融化後見效的那種。

每一次於雛都會吵著說他自己弄,但是林語峴總會以檢查的借口,查看一番,然後把於雛鬧個大紅臉,他還能順便欣賞於雛身上的那些漂亮的痕跡。

於雛翻了個白眼,“換了那麽多次,我早就沒感覺了,你的手就跟我的手一樣,就像左手碰右手。”

“嗯?”林語峴聞言,危險的看向於雛,“沒任何感覺了?”

於雛這才察覺自己又說了刺激林語峴的話。

於雛硬著頭皮迎上林語峴的目光,想說這是老夫老妻必須面臨的問題,但是他用腳指頭想想都知道不該這麽說,萬一又被就地正法了怎麽辦?

既然要示弱,就演個全套吧,不然剛才的忍氣吞聲都是白演了。

“不是,”於雛磕磕巴巴的解釋,然而他剛才已經說的太死,無法挽回了,他訥訥道:“因為你昨天做的,我沒緩過來,才沒感覺的。”

林語峴沒吭聲。

於雛有些慌亂,拔高音量掩蓋心虛,“還不是都怪你!你憑什麽說我!”

林語峴見他這樣可愛,音調都變了,不由心軟,便也沒有繼續計較了,唇角勾起輕聲安慰道:“下次一定註意。”

林語峴難得露個笑臉,宛如冰雪初融。於雛哼了一聲,故作漫不經心的別開眼睛。

不過接下來於雛就有點看不懂林語峴了。

林語峴似乎擔心他再鬧出什麽幺蛾子,幹脆時時刻刻帶著他,和他在房子裏熟悉一番,避免他以後會迷路,並且告訴他,如果他對這些擺設有什麽不滿意,隨時可以更改。

於雛很好奇林語峴究竟有什麽打算,他為什麽看起來像在這裏安家落戶了一樣。就好像這裏真的成了他們的婚房,他們是在新婚蜜月的階段,剛剛住進婚房裏。

沒多久,於雛被林語峴帶去了書房,於雛自然是可有可無,被林語峴推著輪椅進去——是的,於雛痛的走不動路了,林語峴就給他搞了個輪椅坐著。

林語峴並不避諱於雛,把他放在一邊讓他自己玩游戲,自己坐在了辦公桌前。

於雛玩了一會兒就累了,想使喚林語峴給自己捏胳膊捏腿,擡眼一瞧,發現了林語峴辦公桌上的陰陽簿。

陰陽簿,定生死,上面詳細記錄了每個人的命數,他的生辰八字,他的氣運,他的死亡日期。

於雛腦子裏登時一個激靈,這本他見過。林語峴在人間的時候,從不提冥界的事,何況是命數這種嚴肅的事情。就連於雛,也就見過一次,便是那次於雛聯合林語峴的仇敵背叛他的時候,於雛跟著去了冥界,無意間看到了這本。

那麽只剩下一種可能性……這裏是冥界。

冥界是林語峴的地盤。

於雛還真以為這裏是鏡鬼的幻境呢,還想方設法的尋找能夠出去的破綻。

難怪,林語峴進來的這麽容易。難怪穆珈當初進來後,那麽容易就遭到了鬼附身。難怪當初於雛洗澡時明明看見了鏡鬼,林語峴一來卻再沒有了異樣。

於雛不期然想起,穆珈和丁若渝如果進來了,那他們大概是……必死無疑。如果他們是活人,那這裏濃郁的陰氣會削弱他們原本的力量,如果是鬼物,那就更打不過林語峴了啊,林語峴掌管冥界的本領又不是虛名!

他們是為救於雛才進來的,於雛這樣一想,豈不是自己把他們置於危險之中了?

於雛沒憋住,叫了林語峴一聲,見他望過來,又有些後悔,只好磨磨蹭蹭的說:“你能不能,放過穆珈和丁若渝,這是你和我之間的事,跟他們無關。”

林語峴停下了翻看,好整以暇地看著他。

於雛盡量撿好聽的說,一邊觀察林語峴的表情,“嗯,讓他們出去就行了,這是……家事,我可以跟他們解釋清楚的。”

於雛不是要救穆珈和丁若渝,他只是不能讓他們死在林語峴手上,要是他們死了,於雛的任務不就掛了嗎?

“嗯?”林語峴禮貌一笑,“你以為,他們會願意就這麽離開嗎?”

於雛有些尷尬,之前他和穆珈解釋了兩次,也明確的拒絕了丁若渝,可他們不知道為什麽就是聽不進。

不過見林語峴似乎沒有生氣,這讓於雛放松了些。

然而他很快發現自己高興的太早了。

林語峴怎麽可能不生氣呢?哪怕僅僅是聽見於雛說出那二人的名字,他都覺得憤怒。

他就在於雛身邊潛伏了幾天而已,這短短幾天,在他沒在家期間,一不留神,於雛就勾搭上了兩個男人!

這還只是這些天……

天曉得,在他沒找到於雛之前,他身邊會圍著多少男人!

林語峴怒極反笑,淡淡的說:“還有,我之前忘了問,哥,你是想腳踏三條船嗎?”

“怎麽可能……”於雛對上林語峴不善的視線,頗有種風雨欲來的架勢,他頓時出了一身冷汗,沒想到林語峴突然發難。每次林語峴用這種語氣說話,都不會有什麽好事發生。

明天夾子,所以明天晚上再更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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