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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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 章
沈瞳敲了敲於雛的房門，“哥哥，你的外套放在洗衣機裏，我給你洗了。”
於雛沒開門，在裏面應道：“噢，謝謝了。”
沈瞳卻沒離開，而是倚靠在門框邊，繼續說：“不過上面有滴紅色的印記很難洗，是紅墨水嗎？”
房間裏寂靜了幾秒，於雛開了門，“對，就是紅墨水，我在跟客戶簽字的時候不小心弄的。”
於雛當然知道不是紅墨水，應該是昨天晚上在丁若渝家的時候，那個血蝠的血不小心沾到他衣服上了。
沈瞳嗤笑一聲，“穆珈還用紅墨水簽字？”
“你怎麽會覺得是他？”聞言，於雛也沒急著關門了，房間裏手機一直叫，那是穆珈正在瘋狂的跟沈瞳發信息，於雛沒管，他更好奇的是沈瞳會不會發現了什麽。
沈瞳撇了撇嘴角，露出極為嫌棄的神情：“因為只有他那個俗人才會噴一瓶古龍水出門，現在你的衣服上也有味道了。”
噴一瓶古龍水當然是誇張的說法，不過於雛也覺得穆珈大概是出門前噴了半瓶，嗯，很臭美，但是思維又有些直男。
於雛幹笑了兩聲，“那個客戶不是穆珈，不過昨天穆珈來找過我道歉，應該就是那個時候沾上的味道吧。”
於雛仔細一回想，他昨天跟穆珈甚至還抱了的，難怪沈瞳會覺得是穆珈。
沈瞳拉長語調，陰陽怪氣道：“哦……穆珈昨天不是就走了嗎，怎麽還來找你？”
話說到這裏，沈瞳的視線又似笑非笑的瞥過監控器攝像頭。
這次穆珈沒看錯，沈瞳絕對是發現了。
沈瞳那稱得上是挑釁的神情又是瞬間讓穆珈炸了，簡直頭皮發麻。穆珈昨天晚上並沒有一直盯著監控畫面，畢竟於雛都沒有回家，他又是很確定沈瞳的邪崇身份，所以沒什麽好看的。
今天早上起來穆珈才來倍速看了看監控視頻，期間沈瞳無非就是按時放學回家吃飯，寫作業，洗澡洗漱等等，到了晚上，沈瞳跑去於雛的房間裏，拿了於雛的衣服和內衣內褲……
穆珈沒想過沈瞳會發現監控攝像頭的可能，他昨天和於雛都觀察過了，放在冰箱上面的花瓶裏，和電視櫃裏的路由器旁邊，以及沈瞳臥室裏的衣櫃上面的箱子裏，是最不可能被發現的，尋常人沒事也不會去觀察這些地方。
沈瞳到底是什麽時候發現的？！
穆珈本來還想著，能讓於雛出去留夜的這個朋友，會是最大的威脅，而沈瞳這個都不敢進一步的膽小鬼，壓根不算什麽。
穆珈把昨天晚上的監控畫面又翻出來認真看了看，然後發現了疑點。沈瞳昨天晚上出來拿於雛內衣褲的時候，路過了廚房拿水杯，接著去客廳接了一杯水喝下。
按理來說，沈瞳拿了內衣褲應該直奔臥室，沒道理中途還有閑心停下來喝杯水，那麽火急火燎的時刻，喝杯冷水豈不是掃興嗎，誰會在做那件事情的時候喝水啊？
想必沈瞳應該就是在那時候發現的吧，晚上沒開燈的情況下，監控器的小紅點確實容易被發現。
穆珈有些心驚，現在看來，沈瞳興許是早就發現了監控器的存在，並且絲毫不在意被人觀察著，但是沈瞳不就是一個高中生嗎，他居然會擁有這麽強的反偵查能力？
穆珈不敢深思，如果沈瞳如此聰明，那麽他為什麽要裝作無動於衷，而現在又為什麽堪稱故意的看了一眼攝像頭？
答案只有一個，為了不打草驚蛇。
沈瞳是不讓穆珈及時給於雛通風報信。因為如果穆珈當真在監控裏發現了異樣，穆珈一定會阻止於雛回家。
虧於雛和穆珈還傻傻的以為，他們安裝了監控，就可以掌握沈瞳秘密。
既然如此，沈瞳這番不著痕跡的套話，大概也是為了確定沈瞳的猜測。沈瞳應該已經確定了，就是於雛和穆珈在家裏安裝的監控器，剛才只是為了確認。
那麽現在，最危險的問題來了，沈瞳到底想對於雛做什麽。
不過……這個問題的答案似乎也是顯而易見。
前天晚上，因為有穆珈摻和進來，所以沈瞳啥也沒幹成。
昨天晚上，因為於雛去了客戶家裏留宿，所以沈瞳又一次啥都沒幹成。
沈瞳其實從不掩飾他對於雛的想法，他看向於雛時那□□的目光，讓穆珈每次看了都很厭惡。
還要，古龍水不好嗎？有什麽好吐槽的！
穆珈瘋狂的給於雛發信息，提醒他小心，可是於雛卻沒有看手機，還因為符紙沒有對穆珈產生反應，而降低了戒心，給沈瞳開了門。
於雛說：“小瞳，你別多想，穆珈不是什麽壞人。”
雖然人有點喜歡自吹自擂，而且除了第一次見面時見到了穆珈確實有幾分本事，後面見到的穆珈就挺不靠譜，但是不得不說，他給人安全感還是挺足的，至少能打抗揍。
“不是什麽壞人？”沈瞳像聽見了笑話一樣，“哥哥，你知不知道，他一直都在騙你，他根本就不住在我們旁邊，他也不是什麽鄰居。”
“什麽？小瞳，你別多想了，他真的……”於雛一怔，隨即不相信的搖了搖頭，認為是沈瞳在離間，並且勸沈瞳不要多想。
穆珈看起來就不像是個有什麽花花腸子的人，他心思也並不細膩，就不是個騙人的料。
沈瞳雙手抱臂，“你不相信的話，可以去旁邊看看，我今天回來的時候，他們還在收拾葬禮的儀式。”
對了，葬禮。
於雛皺眉，他當然不會相信沈瞳的片面之詞，不過既然沈瞳這樣說了，他去看一眼也無妨。
於雛擦著沈瞳的肩膀沖了出去。於雛路過了好幾次隔壁，但是一次都沒有問過穆珈。
他本來是想問的，但是對於親人去世這樣敏感的問題，他也不好貿然說出口，他怕麻煩，不想把穆珈惹傷心了，他還得花時間去安慰穆珈。而且昨天跟穆珈見面的時候，他們又是一心談論沈瞳的事情。
昨天於雛回來安裝監控的時候，穆珈也沒上樓，他說他去找人請教了，所以於雛也沒多想。於雛也沒有想過去問問那些演奏的樂隊的人。
於雛按了按門鈴，很快就有人來開門了，確實如沈瞳所說，隔壁的房子裏面的擺設空蕩蕩的，只有兩個老人在裏面打掃，“你們來這裏做什麽？”
沈瞳跟在於雛後面來了，於雛沒心思搭理，沈瞳解釋道：“我們和逝者是鄰居，只是想來看看。”
兩個老人通情達理，放他們進來了，反正屋子裏也沒什麽值錢的東西。
沈瞳拉了下於雛，說：“我路過的時候，遺照從花圈上掉了下來，我幫忙撿起來，就聊了幾句，那奏樂的老爺爺說，那是個獨居老人，無親無故。”
獨居老人，無親無故，那也不可能有什麽外孫孫子之類的後輩。
於雛不信邪，走了進去，接著他看到了那張遺照。很眼熟的一個老人。
於雛細細看了幾眼，醐醍灌頂，那是他在真實世界裏隔壁的那個老人！
於雛路過那麽多次隔壁家，但每次都沒看過遺照，所以他壓根就沒發現這個問題。
所以，其實這個無限游戲壓根就沒改變於雛的居住環境嗎？他本來以為有調整，因為穆珈成了他的鄰居，現在卻發現穆珈是撒謊的。
穆珈壓根就不是他的鄰居？！
於雛不可置信，屏住呼吸回想著他和穆珈接觸的一幕幕，昨天他甚至還相信了穆珈的道歉，還同意讓穆珈在家裏安裝監控器！
於雛茫然道：“可穆珈前天晚上為什麽會出現在那裏？”
於雛記得穆珈當時的說辭是，鬼怪太多，屍橫遍地，所以需要借住他家。於雛覺得穆珈大概是受了他的影響，因為於雛一向有些招鬼體質，所以就略帶愧疚的答應了。
沈瞳冷笑道：“你覺得呢？我早就說了，他接近你就是居心叵測，他想離間我們，自從他出現以後，你對我就變了。哥哥，你到現在還覺得穆珈可信嗎？你還覺得他是個好人，可以信任的人？”
於雛無措的看著沈瞳，沈瞳卻咄咄逼人，“你以為，他那天對你的那些事，真的只是因為他中邪了？像他那樣經驗豐富的人，怎麽會輕易地讓邪祟得手？”
仔細想想，穆珈確實很有嫌疑。第一次見面時，穆珈顯得那麽厲害，瞬間就俘獲了於雛的信任。但是後來於雛見了鏡鬼，求助於穆珈，穆珈卻沒有能力解決鏡鬼，反而被其蠱惑。而關於沈瞳的問題也是，穆珈給他的那個符紙究竟是不是真的有作用的符紙？
事後回想起來，感覺穆珈只是在順著於雛拋出來的問題，找機會跟他接觸罷了。
好一個穆珈。
沒想到這個穆珈居然是這樣的人！
於雛：[系統，你能給我解釋一下嗎？]
有一個難搞的沈瞳就算了，現在又來一個穆珈。
但是按照規則來說，玩家在一個副本裏，不可能激活兩個NPC的特殊副本啊。
按理來說，哪怕這個副本的任務是找到三個“非人”，他也只會有一條人物線索，根據這條人物線索，他就能順著這條邏輯找到答案。
他已經發現了沈瞳的秘密，那就是沈瞳的紋身，順著這個邏輯查下去，他會找到答案的，但是為什麽現在在穆珈這個NPC上，邏輯線索居然有了翻轉？
並不是說，穆珈這個人物就不能有反轉，他當然能有，但是他也應該是在同一邏輯鏈上發生啊，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壓根就跟沈瞳的秘密沒任何關系。無關人物，這顯然不是同一條邏輯線索了。
系統：[俺……俺什麽都不知道啊QAQ]
於雛：[……]
如果增加一條邏輯線索，那副本難度系數將會大大提升，並不會因此更好通關，而是會讓劇情變得更加覆雜。
就相當於本來解一個數學題，的確有好幾種解法，各種解法自有其優缺點，而且每一種解法都需要一定的時間去思考、演算、解答。
於雛現在面臨的情況就是，需要在平時用一種解法解出答案的時間之內，寫出兩種完全不同的解法，而且兩種解法都是同樣的困難，不分伯仲，沒有什麽最優解，每一個解法都是聯盟精心策劃的。
於雛被這個發現震驚得都走不動路了，腦子銹住半晌，在房間裏走來走去。
沈瞳見他心煩，過來勸了他幾句，“這不是你的錯，你只是太容易心軟了，又那麽善良。”
於雛：“……”沈瞳就是喜歡給他戴高帽。
沈瞳說：“穆珈騙了你，是他的錯，以後別再見他就好了，不要再相信他。”
於雛：“……嗯。”
沈瞳邊勸說著，邊把於雛拉回了家裏。
於雛離開時，多看了幾眼遺像，腦海裏忽的回想起來之前道聽途說的流言，問：“這個老爺爺……他是得了疫病死的，對嗎？”
他沒有關註過隔壁的獨居老人，無論是在無限游戲外，還是在無限游戲裏。
無限游戲裏的死亡即是真實死亡。
可是那個獨居老人到底是NPC還是玩家呢？於雛難以置信，如果他是玩家，那他就是真的死了。
於雛回了房間，心煩意亂的翻看了一下手機，看見穆珈發來了很多消息，他也失去了仔細看的興趣，拉進了黑名單。
開玩笑，他現在都不敢信穆珈這個人了，他都不知道穆珈到底是什麽身份，這個名字是真是假，又怎麽會相信他說的話呢？
沈瞳把於雛按在床上，“哥哥，其實我有個猜想，不知道該不該說。”
“……”於雛無語，穆珈的問題讓他煩惱至極，失去了好脾氣，“說，不要吊著我！”
“會不會有這個可能性。”沈瞳雙眼看著於雛，斟酌用詞，“那個獨居老人，是穆珈害死的？”
“不會的！”於雛幾乎立刻就要彈起來。穆珈雖然騙了他，但他也知道穆珈不是什麽特別壞的人……
然後於雛就自己哽住了，他現在，也確實不了解穆珈的真面目啊。
沈瞳按住他，身體力行的讓他鎮靜下來，說：“你還記得當初跟蹤你的那個人嗎？”
……
……
幾分鐘後，於雛端了一杯可樂和一盒泡椒鳳爪過來，讓沈瞳慢慢說。
他感覺這是件大事，今天已經有了個超級大反轉了，現在沈瞳居然還有爆料，所以他得讓自己有點事情做，分一分心，提前做好心理準備。
“我當初見過跟蹤你的那人一面，我記得他的身影。”沈瞳說話時小心的觀察著於雛，似乎怕把他嚇到了。
於雛慢慢喝了口可樂，拿出泡椒鳳爪開始吃，示意沈瞳繼續說。
沈瞳見狀，繼續道：“所以我頭一次見到穆珈的時候，我下意識地就很防備他，覺得他有點熟悉。現在回想起來，大概是因為他的身形和那個跟蹤你的人很像。”
於雛吐了一根小骨頭進了垃圾桶，大聲質問：“那你怎麽現在才告訴我？”
於雛縱橫無限游戲多年，還從來沒有遇見過這種紕漏！
要不然，他也不至於專心致志於沈瞳這一條線索，而關註穆珈和丁若渝這些嫌疑人的時間與其比起來就很少了。
沈瞳委屈道：“我之前沒敢告訴你，是想著穆珈很快就離開了，不想嚇到你嘛。但是沒想到他居然還敢去找你。”
那個跟蹤的人，於雛有印象。
其實在進副本之前，這件事就發生了。
於雛邊啃鳳爪，邊回想起來，當初剛剛進副本的時候，系統就提示過，有一個跟蹤的小偷，還有一個偷窺的鄰居，於雛無意間把他們的好感度刷滿了。
按照沈瞳的猜測……他很難不進行聯想。
如果，他們就是同一個人呢？如果穆珈是有意殺害了那個老人呢？
這樣一來，跟蹤的小偷，和偷窺的鄰居，都是穆珈！所以後面穆珈的好感度才會刷的那麽快。
要不然為什麽穆珈會自稱是於雛的鄰居？要不然為什麽那個獨居老人突然過世了？
於雛可不相信會有這麽巧合的事情。
更甚至於，也許就是在他們第一次見面的那一天，穆珈身上有著血跡，穆珈就是從隔壁家裏出來的。
如果系統把穆珈定義為小偷，那麽他是想偷什麽呢？前天晚上他都住進於雛家裏來了，如果他想偷什麽東西，恐怕已經得手了吧？
於雛仔細回想自己跟穆珈的接觸，穆珈到底是有什麽圖謀？
可是，如果他是想偷什麽東西，於雛不覺得自己家裏有什麽財物值得穆珈去偷的，而且穆珈如果僅僅是為了偷東西，也沒必要陪他進鏡鬼的幻界裏冒險。
沈瞳握著於雛的肩膀：“還有一件事，我說了你別怕。”
“現在已經沒什麽能嚇到我了。”於雛心力交瘁的說，啃完一個鳳爪就失去了興趣，這壓根不像他了，於雛嚼著一個小骨頭軟倒在桌子上，整個人呈現出頹廢的樣子。
“你聽我說。”沈瞳搖了搖於雛的肩膀，把他搖的振作起來，說：“剛剛遙控器沒電了，我去電視櫃裏面找電池，然後我在電視路由器旁邊看見了一個紅點，但是明明那裏以前沒有閃過紅光。”
“我沒有仔細看，但我觀察了客廳和廚房，然後我在冰箱和我的衣櫃上面也發現了紅點。我覺得那是監控攝像頭，有人在監控我們。”
這件事於雛當然知道，那些監控器就是他和穆珈商量過後，他親自安裝的嘛。
不過於雛自然不會說這是他安的，只好故作驚訝的，聽沈瞳把話說完。
“但我們家裏最近也就穆珈來過，我合理懷疑是他安裝的。”
如果這番話被穆珈知道了，他肯定會大喊汙蔑，沈瞳這麽聰明的人，他明明早就發現了監控器的存在，而且他看電視才是夠虛假的，平時家裏都是於雛在看電視，沈瞳壓根就沒主動看過電視。
可是於雛已經把穆珈拉黑了，無論穆珈發什麽重要的信息和視頻過去，於雛都看不見。
於雛也不是沒有懷疑過，因為沈瞳平時幾乎從來沒主動看過電視，偶爾看的時候都是很於雛一起坐在沙發上吃外賣，順便看看電視的。
可是沈瞳給出的理由也很完美，因為疫病傳播迅速，學校放假了。
從這個方面來看，對於一個長期學習壓力巨大的高三學生來說，能放假回家幾天，他的確有理由看看電視放松一下，輕松度過這個假期。
疫病又不是能受人為因素影響的，沈瞳放假回家也不是他自己選擇的，電池沒電當然也是偶然，一切都是巧合而已。
而且這件事於雛自己也有參與，他多說無益，也許還有可能暴露，只好聽沈瞳的猜測。
沈瞳看上去十分可靠：“客廳有一個，廚房有一個，我的臥室裏也有一個。哥哥，現在就剩下你的房間沒有檢查了。”
“啊……那拜托你檢查一下吧。”於雛知道，自己房間裏肯定是沒有的，畢竟是他自己親手安裝的監控，他最清楚了，可既然沈瞳都這麽說了，他當然得順著沈瞳的意思來。
沈瞳在於雛房間裏開始搜尋。
從門開始檢查，獨立衛生間裏的角落，洗漱臺，鏡子，然後是臥室裏，空調，電燈，書桌，床頭櫃……全部檢查了一遍，沒有收獲。
這在於雛意料之中。
他自己親手安裝的監控，他怎麽會不清楚呢。
然後於雛就打臉了。
沈瞳拿出手機，用前置攝像頭掃描房間，然後在……床頭附近的插座裏掃描到了光點。
於雛瞠目結舌，視線緊緊盯著沈瞳的手機界面，不敢置信的說：“這……這也太隱蔽了。”
只不過這個和外面的並非同一款的攝像頭，於雛房間裏的這種攝像頭更加隱蔽，沒有光點。
當初於雛購買的時候，並沒有糾結買什麽檔次的，畢竟正常人怎麽會想到家裏有監控器嘛，不會輕易發現的，所以隨便買個就行了，反正也用不了多久。
沈瞳卻沒有停下來，繼續掃描，於雛無奈：“你怎麽還在找，去開燈吧，幫我把它取下……”
然後於雛就看見，沈瞳的手機界面裏，又有了一處光點。
光點在於雛書桌上，在筆筒裏，有一支筆的頂端，正閃著光點。那不是於雛常用的筆，所以一直放在那裏，卻也沒想過扔，只是沒怎麽在意過。
還不止，還有床頭的畫框裏，有一個小小的光點。
還有鬧鐘。
甚至在於雛的衣櫃裏面，在衣架上面，也閃著一個小光點。
還有衛生間……
於雛：“……”
“…………”整個就是一個大無語。
於雛覺得自己嘴巴張的能塞下一顆鵝蛋了。
沈瞳似也被驚的了，兀的冷笑道：“看來，穆珈有點厚此薄彼啊，他在哥哥的房間裏，安裝了這麽多監控器。”
這麽多監控器攝像頭，像一個個窺探的眼睛，密密麻麻的擁擠在於雛的臥室裏，令人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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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瞳敲了敲於雛的房門，“哥哥，你的外套放在洗衣機裏，我給你洗了。”
於雛沒開門，在裏面應道：“噢，謝謝了。”
沈瞳卻沒離開，而是倚靠在門框邊，繼續說：“不過上面有滴紅色的印記很難洗，是紅墨水嗎？”
房間裏寂靜了幾秒，於雛開了門，“對，就是紅墨水，我在跟客戶簽字的時候不小心弄的。”
於雛當然知道不是紅墨水，應該是昨天晚上在丁若渝家的時候，那個血蝠的血不小心沾到他衣服上了。
沈瞳嗤笑一聲，“穆珈還用紅墨水簽字？”
“你怎麽會覺得是他？”聞言，於雛也沒急著關門了，房間裏手機一直叫，那是穆珈正在瘋狂的跟沈瞳發信息，於雛沒管，他更好奇的是沈瞳會不會發現了什麽。
沈瞳撇了撇嘴角，露出極為嫌棄的神情：“因為只有他那個俗人才會噴一瓶古龍水出門，現在你的衣服上也有味道了。”
噴一瓶古龍水當然是誇張的說法，不過於雛也覺得穆珈大概是出門前噴了半瓶，嗯，很臭美，但是思維又有些直男。
於雛幹笑了兩聲，“那個客戶不是穆珈，不過昨天穆珈來找過我道歉，應該就是那個時候沾上的味道吧。”
於雛仔細一回想，他昨天跟穆珈甚至還抱了的，難怪沈瞳會覺得是穆珈。
沈瞳拉長語調，陰陽怪氣道：“哦……穆珈昨天不是就走了嗎，怎麽還來找你？”
話說到這裏，沈瞳的視線又似笑非笑的瞥過監控器攝像頭。
這次穆珈沒看錯，沈瞳絕對是發現了。
沈瞳那稱得上是挑釁的神情又是瞬間讓穆珈炸了，簡直頭皮發麻。穆珈昨天晚上並沒有一直盯著監控畫面，畢竟於雛都沒有回家，他又是很確定沈瞳的邪崇身份，所以沒什麽好看的。
今天早上起來穆珈才來倍速看了看監控視頻，期間沈瞳無非就是按時放學回家吃飯，寫作業，洗澡洗漱等等，到了晚上，沈瞳跑去於雛的房間裏，拿了於雛的衣服和內衣內褲……
穆珈沒想過沈瞳會發現監控攝像頭的可能，他昨天和於雛都觀察過了，放在冰箱上面的花瓶裏，和電視櫃裏的路由器旁邊，以及沈瞳臥室裏的衣櫃上面的箱子裏，是最不可能被發現的，尋常人沒事也不會去觀察這些地方。
沈瞳到底是什麽時候發現的？！
穆珈本來還想著，能讓於雛出去留夜的這個朋友，會是最大的威脅，而沈瞳這個都不敢進一步的膽小鬼，壓根不算什麽。
穆珈把昨天晚上的監控畫面又翻出來認真看了看，然後發現了疑點。沈瞳昨天晚上出來拿於雛內衣褲的時候，路過了廚房拿水杯，接著去客廳接了一杯水喝下。
按理來說，沈瞳拿了內衣褲應該直奔臥室，沒道理中途還有閑心停下來喝杯水，那麽火急火燎的時刻，喝杯冷水豈不是掃興嗎，誰會在做那件事情的時候喝水啊？
想必沈瞳應該就是在那時候發現的吧，晚上沒開燈的情況下，監控器的小紅點確實容易被發現。
穆珈有些心驚，現在看來，沈瞳興許是早就發現了監控器的存在，並且絲毫不在意被人觀察著，但是沈瞳不就是一個高中生嗎，他居然會擁有這麽強的反偵查能力？
穆珈不敢深思，如果沈瞳如此聰明，那麽他為什麽要裝作無動於衷，而現在又為什麽堪稱故意的看了一眼攝像頭？
答案只有一個，為了不打草驚蛇。
沈瞳是不讓穆珈及時給於雛通風報信。因為如果穆珈當真在監控裏發現了異樣，穆珈一定會阻止於雛回家。
虧於雛和穆珈還傻傻的以為，他們安裝了監控，就可以掌握沈瞳秘密。
既然如此，沈瞳這番不著痕跡的套話，大概也是為了確定沈瞳的猜測。沈瞳應該已經確定了，就是於雛和穆珈在家裏安裝的監控器，剛才只是為了確認。
那麽現在，最危險的問題來了，沈瞳到底想對於雛做什麽。
不過……這個問題的答案似乎也是顯而易見。
前天晚上，因為有穆珈摻和進來，所以沈瞳啥也沒幹成。
昨天晚上，因為於雛去了客戶家裏留宿，所以沈瞳又一次啥都沒幹成。
沈瞳其實從不掩飾他對於雛的想法，他看向於雛時那□□的目光，讓穆珈每次看了都很厭惡。
還要，古龍水不好嗎？有什麽好吐槽的！
穆珈瘋狂的給於雛發信息，提醒他小心，可是於雛卻沒有看手機，還因為符紙沒有對穆珈產生反應，而降低了戒心，給沈瞳開了門。
於雛說：“小瞳，你別多想，穆珈不是什麽壞人。”
雖然人有點喜歡自吹自擂，而且除了第一次見面時見到了穆珈確實有幾分本事，後面見到的穆珈就挺不靠譜，但是不得不說，他給人安全感還是挺足的，至少能打抗揍。
“不是什麽壞人？”沈瞳像聽見了笑話一樣，“哥哥，你知不知道，他一直都在騙你，他根本就不住在我們旁邊，他也不是什麽鄰居。”
“什麽？小瞳，你別多想了，他真的……”於雛一怔，隨即不相信的搖了搖頭，認為是沈瞳在離間，並且勸沈瞳不要多想。
穆珈看起來就不像是個有什麽花花腸子的人，他心思也並不細膩，就不是個騙人的料。
沈瞳雙手抱臂，“你不相信的話，可以去旁邊看看，我今天回來的時候，他們還在收拾葬禮的儀式。”
對了，葬禮。
於雛皺眉，他當然不會相信沈瞳的片面之詞，不過既然沈瞳這樣說了，他去看一眼也無妨。
於雛擦著沈瞳的肩膀沖了出去。於雛路過了好幾次隔壁，但是一次都沒有問過穆珈。
他本來是想問的，但是對於親人去世這樣敏感的問題，他也不好貿然說出口，他怕麻煩，不想把穆珈惹傷心了，他還得花時間去安慰穆珈。而且昨天跟穆珈見面的時候，他們又是一心談論沈瞳的事情。
昨天於雛回來安裝監控的時候，穆珈也沒上樓，他說他去找人請教了，所以於雛也沒多想。於雛也沒有想過去問問那些演奏的樂隊的人。
於雛按了按門鈴，很快就有人來開門了，確實如沈瞳所說，隔壁的房子裏面的擺設空蕩蕩的，只有兩個老人在裏面打掃，“你們來這裏做什麽？”
沈瞳跟在於雛後面來了，於雛沒心思搭理，沈瞳解釋道：“我們和逝者是鄰居，只是想來看看。”
兩個老人通情達理，放他們進來了，反正屋子裏也沒什麽值錢的東西。
沈瞳拉了下於雛，說：“我路過的時候，遺照從花圈上掉了下來，我幫忙撿起來，就聊了幾句，那奏樂的老爺爺說，那是個獨居老人，無親無故。”
獨居老人，無親無故，那也不可能有什麽外孫孫子之類的後輩。
於雛不信邪，走了進去，接著他看到了那張遺照。很眼熟的一個老人。
於雛細細看了幾眼，醐醍灌頂，那是他在真實世界裏隔壁的那個老人！
於雛路過那麽多次隔壁家，但每次都沒看過遺照，所以他壓根就沒發現這個問題。
所以，其實這個無限游戲壓根就沒改變於雛的居住環境嗎？他本來以為有調整，因為穆珈成了他的鄰居，現在卻發現穆珈是撒謊的。
穆珈壓根就不是他的鄰居？！
於雛不可置信，屏住呼吸回想著他和穆珈接觸的一幕幕，昨天他甚至還相信了穆珈的道歉，還同意讓穆珈在家裏安裝監控器！
於雛茫然道：“可穆珈前天晚上為什麽會出現在那裏？”
於雛記得穆珈當時的說辭是，鬼怪太多，屍橫遍地，所以需要借住他家。於雛覺得穆珈大概是受了他的影響，因為於雛一向有些招鬼體質，所以就略帶愧疚的答應了。
沈瞳冷笑道：“你覺得呢？我早就說了，他接近你就是居心叵測，他想離間我們，自從他出現以後，你對我就變了。哥哥，你到現在還覺得穆珈可信嗎？你還覺得他是個好人，可以信任的人？”
於雛無措的看著沈瞳，沈瞳卻咄咄逼人，“你以為，他那天對你的那些事，真的只是因為他中邪了？像他那樣經驗豐富的人，怎麽會輕易地讓邪祟得手？”
仔細想想，穆珈確實很有嫌疑。第一次見面時，穆珈顯得那麽厲害，瞬間就俘獲了於雛的信任。但是後來於雛見了鏡鬼，求助於穆珈，穆珈卻沒有能力解決鏡鬼，反而被其蠱惑。而關於沈瞳的問題也是，穆珈給他的那個符紙究竟是不是真的有作用的符紙？
事後回想起來，感覺穆珈只是在順著於雛拋出來的問題，找機會跟他接觸罷了。
好一個穆珈。
沒想到這個穆珈居然是這樣的人！
於雛：[系統，你能給我解釋一下嗎？]
有一個難搞的沈瞳就算了，現在又來一個穆珈。
但是按照規則來說，玩家在一個副本裏，不可能激活兩個NPC的特殊副本啊。
按理來說，哪怕這個副本的任務是找到三個“非人”，他也只會有一條人物線索，根據這條人物線索，他就能順著這條邏輯找到答案。
他已經發現了沈瞳的秘密，那就是沈瞳的紋身，順著這個邏輯查下去，他會找到答案的，但是為什麽現在在穆珈這個NPC上，邏輯線索居然有了翻轉？
並不是說，穆珈這個人物就不能有反轉，他當然能有，但是他也應該是在同一邏輯鏈上發生啊，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壓根就跟沈瞳的秘密沒任何關系。無關人物，這顯然不是同一條邏輯線索了。
系統：[俺……俺什麽都不知道啊QAQ]
於雛：[……]
如果增加一條邏輯線索，那副本難度系數將會大大提升，並不會因此更好通關，而是會讓劇情變得更加覆雜。
就相當於本來解一個數學題，的確有好幾種解法，各種解法自有其優缺點，而且每一種解法都需要一定的時間去思考、演算、解答。
於雛現在面臨的情況就是，需要在平時用一種解法解出答案的時間之內，寫出兩種完全不同的解法，而且兩種解法都是同樣的困難，不分伯仲，沒有什麽最優解，每一個解法都是聯盟精心策劃的。
於雛被這個發現震驚得都走不動路了，腦子銹住半晌，在房間裏走來走去。
沈瞳見他心煩，過來勸了他幾句，“這不是你的錯，你只是太容易心軟了，又那麽善良。”
於雛：“……”沈瞳就是喜歡給他戴高帽。
沈瞳說：“穆珈騙了你，是他的錯，以後別再見他就好了，不要再相信他。”
於雛：“……嗯。”
沈瞳邊勸說著，邊把於雛拉回了家裏。
於雛離開時，多看了幾眼遺像，腦海裏忽的回想起來之前道聽途說的流言，問：“這個老爺爺……他是得了疫病死的，對嗎？”
他沒有關註過隔壁的獨居老人，無論是在無限游戲外，還是在無限游戲裏。
無限游戲裏的死亡即是真實死亡。
可是那個獨居老人到底是NPC還是玩家呢？於雛難以置信，如果他是玩家，那他就是真的死了。
於雛回了房間，心煩意亂的翻看了一下手機，看見穆珈發來了很多消息，他也失去了仔細看的興趣，拉進了黑名單。
開玩笑，他現在都不敢信穆珈這個人了，他都不知道穆珈到底是什麽身份，這個名字是真是假，又怎麽會相信他說的話呢？
沈瞳把於雛按在床上，“哥哥，其實我有個猜想，不知道該不該說。”
“……”於雛無語，穆珈的問題讓他煩惱至極，失去了好脾氣，“說，不要吊著我！”
“會不會有這個可能性。”沈瞳雙眼看著於雛，斟酌用詞，“那個獨居老人，是穆珈害死的？”
“不會的！”於雛幾乎立刻就要彈起來。穆珈雖然騙了他，但他也知道穆珈不是什麽特別壞的人……
然後於雛就自己哽住了，他現在，也確實不了解穆珈的真面目啊。
沈瞳按住他，身體力行的讓他鎮靜下來，說：“你還記得當初跟蹤你的那個人嗎？”
……
……
幾分鐘後，於雛端了一杯可樂和一盒泡椒鳳爪過來，讓沈瞳慢慢說。
他感覺這是件大事，今天已經有了個超級大反轉了，現在沈瞳居然還有爆料，所以他得讓自己有點事情做，分一分心，提前做好心理準備。
“我當初見過跟蹤你的那人一面，我記得他的身影。”沈瞳說話時小心的觀察著於雛，似乎怕把他嚇到了。
於雛慢慢喝了口可樂，拿出泡椒鳳爪開始吃，示意沈瞳繼續說。
沈瞳見狀，繼續道：“所以我頭一次見到穆珈的時候，我下意識地就很防備他，覺得他有點熟悉。現在回想起來，大概是因為他的身形和那個跟蹤你的人很像。”
於雛吐了一根小骨頭進了垃圾桶，大聲質問：“那你怎麽現在才告訴我？”
於雛縱橫無限游戲多年，還從來沒有遇見過這種紕漏！
要不然，他也不至於專心致志於沈瞳這一條線索，而關註穆珈和丁若渝這些嫌疑人的時間與其比起來就很少了。
沈瞳委屈道：“我之前沒敢告訴你，是想著穆珈很快就離開了，不想嚇到你嘛。但是沒想到他居然還敢去找你。”
那個跟蹤的人，於雛有印象。
其實在進副本之前，這件事就發生了。
於雛邊啃鳳爪，邊回想起來，當初剛剛進副本的時候，系統就提示過，有一個跟蹤的小偷，還有一個偷窺的鄰居，於雛無意間把他們的好感度刷滿了。
按照沈瞳的猜測……他很難不進行聯想。
如果，他們就是同一個人呢？如果穆珈是有意殺害了那個老人呢？
這樣一來，跟蹤的小偷，和偷窺的鄰居，都是穆珈！所以後面穆珈的好感度才會刷的那麽快。
要不然為什麽穆珈會自稱是於雛的鄰居？要不然為什麽那個獨居老人突然過世了？
於雛可不相信會有這麽巧合的事情。
更甚至於，也許就是在他們第一次見面的那一天，穆珈身上有著血跡，穆珈就是從隔壁家裏出來的。
如果系統把穆珈定義為小偷，那麽他是想偷什麽呢？前天晚上他都住進於雛家裏來了，如果他想偷什麽東西，恐怕已經得手了吧？
於雛仔細回想自己跟穆珈的接觸，穆珈到底是有什麽圖謀？
可是，如果他是想偷什麽東西，於雛不覺得自己家裏有什麽財物值得穆珈去偷的，而且穆珈如果僅僅是為了偷東西，也沒必要陪他進鏡鬼的幻界裏冒險。
沈瞳握著於雛的肩膀：“還有一件事，我說了你別怕。”
“現在已經沒什麽能嚇到我了。”於雛心力交瘁的說，啃完一個鳳爪就失去了興趣，這壓根不像他了，於雛嚼著一個小骨頭軟倒在桌子上，整個人呈現出頹廢的樣子。
“你聽我說。”沈瞳搖了搖於雛的肩膀，把他搖的振作起來，說：“剛剛遙控器沒電了，我去電視櫃裏面找電池，然後我在電視路由器旁邊看見了一個紅點，但是明明那裏以前沒有閃過紅光。”
“我沒有仔細看，但我觀察了客廳和廚房，然後我在冰箱和我的衣櫃上面也發現了紅點。我覺得那是監控攝像頭，有人在監控我們。”
這件事於雛當然知道，那些監控器就是他和穆珈商量過後，他親自安裝的嘛。
不過於雛自然不會說這是他安的，只好故作驚訝的，聽沈瞳把話說完。
“但我們家裏最近也就穆珈來過，我合理懷疑是他安裝的。”
如果這番話被穆珈知道了，他肯定會大喊汙蔑，沈瞳這麽聰明的人，他明明早就發現了監控器的存在，而且他看電視才是夠虛假的，平時家裏都是於雛在看電視，沈瞳壓根就沒主動看過電視。
可是於雛已經把穆珈拉黑了，無論穆珈發什麽重要的信息和視頻過去，於雛都看不見。
於雛也不是沒有懷疑過，因為沈瞳平時幾乎從來沒主動看過電視，偶爾看的時候都是很於雛一起坐在沙發上吃外賣，順便看看電視的。
可是沈瞳給出的理由也很完美，因為疫病傳播迅速，學校放假了。
從這個方面來看，對於一個長期學習壓力巨大的高三學生來說，能放假回家幾天，他的確有理由看看電視放松一下，輕松度過這個假期。
疫病又不是能受人為因素影響的，沈瞳放假回家也不是他自己選擇的，電池沒電當然也是偶然，一切都是巧合而已。
而且這件事於雛自己也有參與，他多說無益，也許還有可能暴露，只好聽沈瞳的猜測。
沈瞳看上去十分可靠：“客廳有一個，廚房有一個，我的臥室裏也有一個。哥哥，現在就剩下你的房間沒有檢查了。”
“啊……那拜托你檢查一下吧。”於雛知道，自己房間裏肯定是沒有的，畢竟是他自己親手安裝的監控，他最清楚了，可既然沈瞳都這麽說了，他當然得順著沈瞳的意思來。
沈瞳在於雛房間裏開始搜尋。
從門開始檢查，獨立衛生間裏的角落，洗漱臺，鏡子，然後是臥室裏，空調，電燈，書桌，床頭櫃……全部檢查了一遍，沒有收獲。
這在於雛意料之中。
他自己親手安裝的監控，他怎麽會不清楚呢。
然後於雛就打臉了。
沈瞳拿出手機，用前置攝像頭掃描房間，然後在……床頭附近的插座裏掃描到了光點。
於雛瞠目結舌，視線緊緊盯著沈瞳的手機界面，不敢置信的說：“這……這也太隱蔽了。”
只不過這個和外面的並非同一款的攝像頭，於雛房間裏的這種攝像頭更加隱蔽，沒有光點。
當初於雛購買的時候，並沒有糾結買什麽檔次的，畢竟正常人怎麽會想到家裏有監控器嘛，不會輕易發現的，所以隨便買個就行了，反正也用不了多久。
沈瞳卻沒有停下來，繼續掃描，於雛無奈：“你怎麽還在找，去開燈吧，幫我把它取下……”
然後於雛就看見，沈瞳的手機界面裏，又有了一處光點。
光點在於雛書桌上，在筆筒裏，有一支筆的頂端，正閃著光點。那不是於雛常用的筆，所以一直放在那裏，卻也沒想過扔，只是沒怎麽在意過。
還不止，還有床頭的畫框裏，有一個小小的光點。
還有鬧鐘。
甚至在於雛的衣櫃裏面，在衣架上面，也閃著一個小光點。
還有衛生間……
於雛：“……”
“…………”整個就是一個大無語。
於雛覺得自己嘴巴張的能塞下一顆鵝蛋了。
沈瞳似也被驚的了，兀的冷笑道：“看來，穆珈有點厚此薄彼啊，他在哥哥的房間裏，安裝了這麽多監控器。”
這麽多監控器攝像頭，像一個個窺探的眼睛，密密麻麻的擁擠在於雛的臥室裏，令人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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