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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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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血

推門的人是慕容默,他聞到了屋裏的香氣,有些驚訝。

左昭什麽時候有了用香的喜好?

目光落到屋裏人身上,他的驚訝被莫名的緊張替代。

空蕩卻幹凈的樹屋裏貼著明燈符,光影柔和。左昭起身,往常很少笑的她破天荒地彎起嘴角,一臉驚喜的笑意。

“你回來了。”

一邊說,她一邊走到慕容默面前,關切地打量。

“聽說蓬萊的人在到處抓你,他們還汙蔑你是邪修。你有沒有受傷?這幾天過得好嗎?回來的時候沒看到你,我真害怕你出事。”

明明不擔心,左昭卻裝出十二分掛念和在意,從神情到語氣都透著關懷備至。

心口湧起滿足的暖意,慕容默剛要回答,轉念想到她好幾日不歸。他有心要晾著她,又記起下午她在大殿裏說的那些話。

一時間,情緒蕪雜,到了嘴邊的話變了又變,最後只說出一句:“你去哪兒了?”

因為臨時改口,慕容默的語調很生硬,聽著像是質問。

強裝體貼的左昭表情僵了僵。

壓下給他一巴掌的沖動,她講述了自己這幾天的行蹤。

左家莊?慕容默覺得這地名有些耳熟,卻想不起在哪聽過。

正當他思考之際,講完話的左昭自然地遞上一包丹藥。

“這是我在路上煉的養神丹,給你補補。”

丹藥一粒粒小小黑黑的,散發著藥香,和左昭從前給的那些一模一樣。慕容默沒多想,習慣性地服下。

見慕容默毫無防備服下雙情丹,左昭暗喜,邊和他說話,邊等丹藥生效。

“蓬萊的人廣發追緝令,天下修士都在找你,就算是黑淵也不安全,你今後有什麽打算?”

說起這個,慕容默臉上露出一點迷茫。

“或者你有什麽想做的?”左昭問。

“我?我想找蓬萊和昆侖報仇。”

“報仇?”

“是。”慕容默看向左昭,後者也在看他。

她情根深種,滿心滿眼都是他,定不會害他,告訴她也無妨。

慕容默講出他和蓬萊的仇怨。

原來慕容默的父親慕容野是昆侖劍修,雖然天賦驚人,卻因凡人出身備受同門歧視,踏入化神境後憤而離開昆侖,四處游歷。

一日路過燕丘,慕容野在廢墟中撿到了還是嬰孩的慕容默,為了照顧他,慕容野放棄游歷,選擇在玄清山養了靈脈,安頓下來。

慕容默十三歲那一年,也就是相柳大戰前一年,玄清山附近的妖族突然發瘋一樣到處虐殺平民。慕容野覺得不對勁,頻頻向昆侖和蓬萊示警。但昆侖根本不回信,而蓬萊也是敷衍得一拖再拖。

直到慕容野為誅妖自爆元神隕落,蓬萊才派人來。

可是已經太遲了,相柳覆活,屠戮燕丘。蓬萊怕被人發現他們延誤戰機,強占了慕容野的功勞,謊稱攔住了一群妖物大軍,還設下禁制給別人看。

而知道真相的慕容默自然成了蓬萊的眼中釘,直接被汙蔑為邪修。

“他們想殺我,可我父親的劍氣護著我,想殺我的人都被劍氣重傷。妖族又打到了蓬萊,他們不得不回去救援,就把我扔在黑淵。”

明燈符的微光中,慕容默嘴角勾起嘲諷的笑,黑漆漆的眼睛裏盛滿悲傷。

也許是同病相憐,左昭伸出手,輕拍慕容默的手背,無聲地安慰。

難怪夢境裏慕容默要滅玄清門,還一路追去蓬萊,換成她,她也會這麽做。

所以,當初那場大戰本來可以避免,或者至少讓人有防備,都是因為昆侖和蓬萊自私自利,才會那般慘烈,左家莊沒了也有這兩大派的錯在裏面。

某種程度上,她和慕容默的目標是一致的。

“好,我們報仇。”左昭重重地點頭。

左昭這麽說多少是因為剛設了套而愧疚,只是話落到慕容默耳朵裏,便成了深情的承諾。

放在膝上的手握了放,放了握,慕容默覺得手背被左昭拍過的地方熱乎乎的。

他瞄了眼左昭,視線無意識地停留在她的唇,不期然地想起上回那貼過來的柔,比雲朵還輕。

想追雲。

喉嚨滾動,慕容默運轉靈氣,冰涼的靈氣稍稍緩解了無名燥熱,他擰起眉。

“你熱嗎?”他忍不住問左昭。

他怎麽覺得屋裏越來越熱。

明知道原因,左昭卻搖頭,一臉擔憂。

“你是不是生病了?”

說完,不等慕容默反應,左昭摸上他的額頭。

“好像有些發熱。”

細長的手指順著臉頰去摸耳朵。

“耳朵也是熱的,發熱了,肯定累到了。”

左昭一手按著慕容默的後頸,一手推他,強迫他躺下。

“你需要休息。”

他不累。慕容默後知後覺,伸手去推左昭。後者一側身,他的手掌落了空。左昭單手圈住慕容默的脖頸,兩人靠得更緊了。

“你運功試試。”左昭“貼心”地建議。

因為冰靈根的緣故,慕容默的體溫一向低,此刻貼在身側的左昭卻像個火爐,燙得他手腳都不知道該怎麽放。

或許修行能消除這種奇怪的灼熱?抱著這樣的心思,慕容默強行提氣,驅動靈氣運轉。

很快除了靠近左昭那一側,火熱消散了大半。

慕容默松了口氣,然而,更加怪異的癢意開始蔓延。

像羽毛一下一下掠過心尖,像春柳拂過,又像有人緩慢地撫摸著脊背,一節一節地數脊柱裏的骨頭。

胸腔裏的心砰砰砰跳,慕容默猛地抓住左昭的手,面色通紅。

“快走。”他從牙縫裏擠出兩個字。

“怎麽了?”左昭仍然裝作不知道,擦汗水的動作像煽風點火。

“是不是修煉出錯了?我幫你看看。”

趁著慕容默神識模糊,左昭撥開他的衣襟,按上他的丹田。

熱騰騰的火靈力洶湧而出,猛地撞進經脈。慕容默身體一震,口中喊著“不”,扭身躲避。

他以為自己在喊,實際上只有微弱的氣音。左昭聽而不聞,默念法訣,手掌用力。

靈氣此消彼長,雖然左昭送出去很多火靈氣,但更多的冰靈氣轉為火靈氣返回。

一同回來的還有純陽之氣,充盈純正的陽氣流入經脈裏,幫助火靈力一起夯實經脈,鍛造靈根,為結金丹打基礎。

受到火靈力洗滌,慕容默經脈裏常年累積的寒氣被拔除得幹幹凈凈。損失了部分靈氣,但隨之而來的純陰之氣很好地平衡了體內的陰陽,連經脈都變得更加柔韌。

恢覆些許神志,慕容默悄然無聲看向左昭。

見她一頭熱汗,苦心竭力,他滿腦子卻充斥著對她不該有的念頭。

左昭正在緊要關頭,根本沒註意到慕容默的神色,她需要更多的陽氣結丹。

只有一個方法能得到。

並指為刀,左昭果斷切斷慕容默的腰帶,覆身過去。

誰知下一瞬天翻地覆,左昭猝不及防,手腕被按在頭上,整個人籠罩在陰影下。

看著上方神色隱忍的慕容默,左昭目瞪口呆。

五倍劑量的丹藥,他居然還能保持清醒?

她驚呆的樣子落在慕容默眼底,成了驚懼。

“對、對不起。”薄唇哆嗦,他低頭覆上她的唇。

氣息被完全掠奪。

左昭迷迷糊糊地想她躺平也行。

拿初陽嘛,不磕磣。

結果她等啊等,人都快被親禿嚕皮了,也沒等到想要的。

忍著心塞,左昭掙紮。

“放開我。”

自己動手,豐衣足食,她要親自來。

慕容默本就渾身酸癢,又被左昭的掙紮惹得口幹舌燥。怕自己犯下不可挽回的錯,他喚來龍吟劍,猛地在手臂劃了一道。

鮮血湧出來,浸透了汗濕的衣衫,滴落在左昭身上,如紅梅綻開。

見狀,左昭停止了掙紮。

她是想見血,但不是這一朵。

哎,是她失算了,早知道該下十倍。

看左昭不說話,呆呆的,慕容默更加歉疚。

糟糕,嚇到她了,他也不知道自己今天怎麽會失控,難道真是修煉出了什麽岔子?

正當慕容默無措的時候,左昭出聲道:

“總這樣不行。”

畢竟吃了她那麽多藥,就算他不肯交出初陽,也不能浪費陽氣。

“剛剛我幫你,你似乎好了一些。”

蚊子再小也是肉。

“那樣修煉下去說不定能恢覆正常。”

熬時間唄。

聽到這裏,快忍到極限的慕容默心中意動,又怕左昭碰到不該碰的,依然按著她的手。

“渡氣吧。”他小心地建議道。

左昭:“沒有丹田快。”

“不要緊。”

深吸一口氣,左昭同意。

若是此時屋裏有其他人,一定覺得這副景象很奇怪。

衣不蔽體,汗水浸濕的布料貼在少年身上,勾勒出顫抖的曲線。明明他鎖住人家的手,壓住人家的腿,讓人動彈不得,占據了主導地位,卻只敢謹小慎微地遞上自己的唇。

衣冠齊楚的左昭自暴自棄地接受了現狀。

草(一種植物),下回一定要搞到他的初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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