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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兵臨城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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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兵臨城下

宴席上的賓客滿座,南宮夢已然沒了心思在這裏,所以假借去偏殿換衣服,暫時離開了此處。

客人們觥籌交錯,絲毫沒留意南宮夢的離去。

思辰穿著新郎服,手裏拿著酒杯,游走於各個案桌之間。

坤寧跟在思辰的身後,手裏拎著酒壺。

思辰停在哪個案桌旁,此處的客人便會立刻起身,笑臉相迎,拱手相賀:“恭喜尊主大人今日迎娶尊後。”

思辰伸出酒杯,坤寧立刻上前倒酒,待快滿時才停手。思辰舉起酒杯:“謝謝大家今日前來。”

說罷,眾人飲盡杯中酒。

南宮夢回到自己寢殿,脫下喜服,換了常服,準備出門時,被門口處的侍女們攔下。

侍女:“娘娘,今日是您的大喜之日,您不可再出去了。”

南宮夢幻化出靈力,朝著侍女們散去,侍女們頓時紛紛倒地,她著急出門尋找母後,豈料剛出自己宮門,就碰見了南宮熠和嶴音。

三人迎面而撞,南宮夢低頭看見南宮熠抱著母後,母後的一只手耷拉著,衣服上沾滿了血漬。“母後!”

南宮熠:“我們還是先將龍族尊後抱進去吧。”

南宮夢目光不敢移開漪君的屍體,南宮熠抱著屍體走進殿的身後,她踉蹌著跟在身後,幾次差點摔倒,幸好被嶴音攙扶住了。

待他們進了大殿,南宮熠將漪君的屍體放在了一張椅子上。

南宮夢蹲在屍體旁,右手幾近痙攣似得靠近傷口處,輕輕摸了一下,沾滿了一手的血。瞬間眼淚奪眶而出,悲傷之色轉而怒色,她側身看著南宮熠和嶴音,眼仁已是紅色:“你們在哪裏發現的母後屍體?”

嶴音將剛剛發現屍體的一幕,以及在現場不遠處發現的一枚腳印也告訴給了南宮夢。

南宮夢癱坐在地上,眼神裏滿是不可置信:“尉遲青青?她為何要殺死母後,難道是——”南宮夢想到了,此前尉遲青青小產,自己和思辰調查出是鴛鴦找人給她下的藥,不想尉遲青青非但不信,反而懷疑是自己下的毒,如果憑此事殺死了母後,自己豈不是害死母後的“元兇”。

南宮夢淚眼婆娑的撲倒在漪君的身體上,哭的泣不成聲。

嶴音見狀,心裏也越發的不是滋味,走到南宮夢身邊,蹲下身子,小聲寬慰南宮夢:“我也僅僅是猜測,沒有確鑿的證據,此事還得告訴哥哥,等哥哥來定奪。”

等到大約子時時分,宮殿大門口傳來哼曲的聲音。聽聲音,是思辰。

他帶著坤寧而來,已經喝的爛醉,臉色緋紅,走起路來歪歪斜斜,唱兩句笑一笑,唱兩句再笑一笑。

坤寧跟在思辰身後,時刻警惕著思辰走路不小心摔倒,兩只手跟著思辰的身子左右來回擺動,好不容易穿過長長的院子,走到了殿門口。

坤寧看到門口處躺著的幾名侍女,剛想告訴思辰有刺客要小心,結果看到南宮夢、南宮熠和嶴音都在大殿內,總算放下心來。

思辰定住了腳步,扶著門框,身子晃了一下才站穩。他低頭看著地上躺著的侍女們,一臉的不解:“她們不是該伺候尊後麽?怎麽都睡在地上了?”

坤寧走過來,擡起思辰的左胳膊,將他攙扶進了殿內。

思辰看見南宮夢,笑的花枝亂顫:“尊後,你怎麽穿著常服呢?今天是咱們大婚的日子,你應該穿著喜服啊。”

坤寧註意到了躺在椅子上已經死去的漪君,驚的說不出話來。

思辰歪著腦袋,也註意到了漪君,皺眉蹙眼:“岳母大人沒在宴席上,原來是睡在了這裏,今晚上我這個新姑爺還沒敬酒,我得敬岳母一杯。”

思辰伸手去抓漪君的胳膊,想拉她起來隨自己到桌邊喝酒。

南宮夢再也不想忍了,走過來撥開思辰的手。

思辰頓時酒醒半分。

坤寧走近了思辰,貼在耳邊告訴思辰:“尊主,龍族尊後死了。”

這下思辰徹底的酒醒了,他看著漪君的屍體,恍然不知所措。“這是怎麽回事?”

嶴音將剛剛告訴給南宮夢的那番話又告訴給了思辰。

思辰聽完鏤空花盆底,且是梅花圖案,立刻想到尉遲青青。

南宮夢問他:“你可確定只有她一人?”

思辰停頓:“我印象裏只有青青是鏤空花盆底,那種鞋很難穿,且制作起來價值昂貴,放眼望去整個王宮,也就只有她能穿了。”

坤寧拱手:“尊主,不如還是讓我去萬事府查查吧。”

嶴音附和:“是啊,現在僅僅憑借推測就斷定是尉遲青青確實難以說服人,曼羅族的人也就罷了,她畢竟是司南族的公主,如果質問起來,她說鞋子不見了。又或者真的是哪個宮人偷了去,暗殺了尊後,嫁禍給尉遲青青也說不定啊。”

南宮夢一想也是,不過無論是不是尉遲青青,明後天都得用自己的方法找機會試探一下尉遲青青。

思辰和南宮夢的新婚之夜,在漪君的突然離世中,兩人都已沒了興致,都想著怎樣才能最快查找出兇手。

思辰帶著坤寧回了上書殿,南宮熠和嶴音則各自回了自己的寢殿。

他們一走,南宮夢將母後的屍體抱去了內殿,放在了床上,打了一盆清水,一點點的擦拭著母後身上的血漬。

好一會兒才擦拭幹凈,她站起身子,將被子蓋在了母後身上。

而後,幻化出靈力,朝著手腕處揮去,利用藍紋向南宮耀傳去消息,告訴他,母後已死的消息。

冷骨城距離曼羅族王宮有數萬裏的距離,禦劍而來也不過是兩個時辰左右的功夫,但南宮耀想著,漪君死在曼羅族王宮,思辰作為曼羅族的尊主,無論如何他也不會置之不管的,且南宮夢如今是曼羅族的尊後,懷疑的兇手又是曼羅族的側妃、司南族的公主,如果此時自己前去,無非是火上澆油,很可能會引起三族的戰亂。想著這些盤根錯節的東西,南宮耀靈力告知給南宮夢如何試探尉遲青青,但要切記用腦,不是用武。

得知父尊不來曼羅族見母後最後一面,南宮夢很是寒心,想著母後和父尊成親數萬載,父尊的心始終在南宮熠的母妃宇文靜那裏,唏噓不已。

思辰離開南宮夢處回到上書殿後,立刻讓坤寧前去尉遲青青宮裏,將她帶來這裏。

他坐下沒等多久,坤寧就引著尉遲青青來了,坤寧侯在門口處,尉遲青青進了內殿。

尉遲青青一臉嬌羞:“今日是尊主和南宮將軍大婚的日子,怎的讓坤寧叫我過來服侍了?”

她欲走近思辰,卻被思辰冷言呵斥:“跪下。”

尉遲青青頓時停住了腳步,遲疑著跪下,低頭等候聽訓。

思辰站起身,來到青青身邊:“你可知罪?”

尉遲青青擡起頭,無辜的眼神看著思辰:“臣妾有何罪?”

思辰:“今天晚上,龍族尊後沒有出現在宴席上,被人發現死在了後花園。”

尉遲青青驚慌狀:“尊主懷疑是我所為?”

思辰緘默不作聲的看著她。

尉遲青青:“尊主為何斷定是我所為?”

思辰冷笑一聲:“因為在現場看到了鏤空的鞋印,梅花圖案。”

尉遲青青不慌不忙的解釋,自己整晚都在自己的寢殿中,未曾離開過半步。

思辰見她眼神篤定,想著難道自己懷疑錯了人?可是鏤空的梅花鞋底圖案只有她有啊,還是她宮裏的人偷了她的鞋去暗殺了龍族尊後?可是她宮裏的那些人都是些靈力低微的侍女,怎麽會呢?

尉遲青青眼睛裏閃過一絲毫無察覺的狡黠笑意,眨巴了下眼睛,靜靜地看著思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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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約半個時辰之前。

尉遲青青已經自後窗偷偷回到了自己寢殿,思量著剛剛殺人的經過,生怕自己的首飾或者耳環落在了現場,仔細檢查了一番,發現並沒有缺少什麽。

她踱步走在屋內的黑石板路上,噠噠作響,似乎一記警鐘敲響了她的腦子,低頭看向自己的鏤空鞋:“糟了,方才那塊地方有草地,怕是離開的時候踩下了腳印,如果平常鞋子也就算了,為何偏偏是這雙鞋呢。”

尉遲青青趕忙走到床榻前坐下,脫下鞋子,幻化出靈力,將鞋底的梅花圖案由五瓣梅花刻畫成了六瓣。剛剛本想用蠟燭的火焰將鞋子給燒了,但一想,如果尊主或者南宮夢懷疑自己,來查找鞋子,自己拿不出鞋子,他們豈不是立刻就會定了自己的罪。

剛刻好花紋,侍女進門稟報:“娘娘,尊主身邊的坤寧來請您去上書房。”

尉遲青青隔著屏風回話:“你讓他稍等,我這就來。”

她穿上了鞋子,自信滿滿的出來見坤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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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辰低頭看到尉遲青青穿著鏤空鞋而來,當即讓她脫下來檢查一番。

尉遲青青坐下身子,脫下鞋子,雙手捧著交給思辰。

思辰拿起一只仔細的看著,回想著嶴音和自己說的話,嶴音說,在現場看見的梅花是五瓣梅花,為何青青鞋子是六瓣呢?究竟是她回去發現自己可能漏了線索在現場,做了補漏,還是有人仿制了她的鞋,想嫁禍給她呢?

尉遲青青見思辰半晌不說話,問他:“尊主,您驗過了,疑心盡可消了吧?”

思辰將鞋子扔在地上,擡起了青青的下巴:“你自入宮以來,我從未打過你,我今日就問你一句實話,龍族尊後可是你所殺?”

青青搖頭:“尊主,真的不是我。”

思辰急於給南宮夢一個交代,雖然剛剛檢驗了鞋子沒有發現問題,但還是幻化出靈力,靈力漸漸匯聚成一團,猶如棉花糖般大小,縈繞在思辰的掌心。

青青見狀,拉扯著思辰的衣角極力解釋:“尊主,真的不是我。”

思辰將掌心的靈力擊在青青身上,青青頓時倒地吐血。她擡起頭看向思辰,眼睛裏滿是委屈的淚水:“尊主,真的不是我。真的——”話沒說完,倒地昏了過去。

思辰召喚門口處的坤寧過來,去請太醫為尉遲青青診治。

第二天一早,思辰被一陣吵鬧聲驚醒。

他睜眼醒來,發現昨晚自己宿醉在上書房了,依稀記得龍族尊後被人暗殺,自己質問尉遲青青,青青矢口否認是自己殺了龍族尊後。

坤寧來到思辰床榻前,俯身拱手稟報:“尊主,不好了,司南族的幾萬士兵已經兵臨城下了。”

思辰猛然站起身:“什麽?”

坤寧解釋:“定是昨晚太醫醫治好側妃後,側妃向司南族傳去了消息,司南族這才出兵。”

思辰命坤寧即刻去城門口詢問司南族的首領,所為何事,如果倘若真的是因為尉遲青青,不用回話,就說我會給他們一個交代。

坤寧領命離去,半個時辰後,匆匆趕回上書房。

此刻思辰、南宮夢、嶴音和南宮熠正圍坐在主殿的案桌旁,商量著如何解決司南族兵臨城下的問題,他三人沒想到,思辰昨晚竟然夜審了尉遲青青,不但打草驚蛇,而且還沒查出證據。

坤寧告訴他們,司南族正是因為思辰昨晚逼問尉遲青青殺害龍族尊後一事,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傷了尉遲青青,要曼羅族一定給司南族一個交代。

思辰很是自責,他伸出手,拉住了南宮夢的手,南宮夢輕輕松開,安慰他們:“或許我們還可以智取。”

嶴音和南宮熠沒有好法子,南宮夢提出一個:“尉遲青青自從沒了孩子之後,精神狀態一直不太好,我想利用她的孩子讓她說實話。”

嶴音覺得這個辦法有點冒險,如果再失手,就沒辦法和司南族交代了,況且尉遲青青靈力不低,如果孩子的計策沒有讓青青上當,反而會讓她們陷入兩難之間。

南宮夢輕聲和他們嘀咕著自己的計策,讓他們一定配合好自己。

中午的時候,尉遲青青吃下摻有幻藥的飯菜,此藥是嶴音的師父玄晶尊者研制的,除了他師徒二人之外,無人知曉。

吃下之後並不會覺得有什麽不妥,和平常無異。

侍女們撤去飯菜的時候,都退出了殿外。

青青坐在床榻上,想著如今司南族士兵兵臨城下,尊主總不該再為難自己了吧。

一聲嬰兒的啼哭聲傳進了屋子裏。

青青側耳聽著:“哪裏來的嬰兒聲音?”

哭聲越來越清晰,越來越清晰,青青站起身,循聲找去,在屏風後面發現了一個嬰兒,她望著四周,剛剛吃飯時殿中還沒有嬰兒,此刻怎麽會有一個嬰兒,該不會是尊主用孩子來哄騙我,誆我說出真相吧?她嘴角露出陰笑:“尊主,您也太小看我了。”

門“吱”的一聲被推開。

陌生的侍女打開門,慌慌忙忙的跑進來,朝著孩子走過來,想抱走孩子,尉遲青青攔住了侍女:“你是誰,你要幹嘛?”

侍女解釋:“娘娘,奴婢是玉錦房當差的侍女,剛剛奴婢抱著小皇子來殿裏找我同鄉的女孩說話,走的時候忘記抱走小皇子了。”

青青很是疑惑,如今宮裏只有她和南宮夢兩個人,誰的小皇子?驀然,青青意識到這是南宮夢的孩子,不然尊主為何非要封她為尊後,只是,如此大的事情,一個侍女怎會抱著孩子到處走呢,尤其是來自己的宮裏。

青青看著孩子,冷笑一聲,將孩子扔給了侍女:“拿去吧,好生照顧著,照顧的好了,你們尊後娘娘一定會賞你的。”

侍女“撲通”一聲跪下了:“求娘娘救救奴婢。”

青青不解:“你起來說話。”

侍女站起身後,和青青解釋,昨天晚上,尊後宮中鬧鬼,一個死去的小孩死死的掐著小王子的脖子,大喊著讓小王子償命,尊主這才讓她抱著小王子去了玉錦房。

青青問她可看清死去孩子的模樣了?

侍女搖頭說沒有,但貌似是個剛出生的男孩。

青青如錐心般刺痛:“是了,那一定是我的孩兒了,她想找人索命,南宮夢,果真是你害死了我的孩子。你的母後不足以償還我孩兒的命,我也要你的孩子償還我孩子的命。”,她自袖中乾坤裏幻化出刀,朝著嬰兒砍去。

頓時,嬰兒幻化成白澤模樣,盤旋了片刻後落於地上,是南宮熠。

思辰和南宮夢從外面走了進來。

剛剛的侍女幻化出真身,是嶴音。

尉遲青青癱坐在椅子上,明白這一切都是騙局,但是為何自己會中了圈套呢?她猛的吐了一口血,血落在地上,氤氳著一絲絲白色的霧氣。

是嶴音的幻藥,讓尉遲青青恍恍惚惚聽見了嬰兒的啼哭、看見了嬰兒。談論起嬰兒的事情才會如此情緒激動,來不及推敲前後的邏輯就貿然斷定所說是真。

思辰本想處死尉遲青青,但南宮夢勸他,司南族兵臨城下,殺了她,只會引起兩族的戰爭,況且尉遲青青服侍了他這麽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最主要的是她真心的愛著思辰。

思辰考慮種種,決定放尉遲青青回司南族,此生不再相見。

即刻,南宮熠抱起昏迷中的尉遲青青,和嶴音一起出了王宮,準備將尉遲青青歸還給司南族的統領,讓士兵們帶著青青回去司南族。

司南族的數萬士兵見南宮熠抱著尉遲青青出來,以為公主死在了曼羅族,紛紛想討要說法。

統領來到南宮熠身邊。

南宮熠作為龍族的將軍,三族的和事佬,和司南族統領解釋了這兩天發生的事情。

統領自知是他們公主的錯,所以暫時不打算追究,準備回到司南族,由尊主和尊後定奪。

半日後,司南族統領用靈力給思辰發來了消息,他們在護送青青回去司南族的路上,青青被龍族的人所殺。

南宮熠和南宮夢一直沒有離開自己的視線,思辰知道,定然不是他們,可是又是誰殺了青青呢?

南宮夢猜測著,難道是父尊南宮耀殺了青青為母後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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