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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劫富濟貧有傳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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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出家人, 邱純陽居然嫌棄自家侄子手腳不夠利索,太婦人之仁!這要是說出去,估計道觀都能讓人給推了!這麽狠的出家人, 都能趕上土匪了。可惜, 能聽到他這樣肆無忌憚說的,也就家裏人, 其中還有一個是把他當成心頭肉的二哥。聽著他說這話,那是只有支持的,沒有反對的。

“能吃的起大煙的, 還是上煙館躺著讓人伺候著吃的,那都是些什麽人?沒什麽人是清白的,這樣的人, 留著是給自己招禍!萬一有哪個運氣好,清醒了, 你覺得他們能放過你?不說別的, 就你搜刮的那些東西,就夠他們盯著你不放了。”

或許是邱澄明的表情太明顯,邱純陽索性在窗口書案邊上坐了下來, 好生過一過當叔叔的癮。不想才說了幾句,邱澄明眼睛就瞪圓了:

“你怎麽知道?你去過了?不對,知道這麽清楚。你去給他們看病了?”

不得不說, 邱澄明的反應還是很快的, 居然轉眼就明白了, 這讓邱純陽對這侄子越發的喜歡, 忍不住起了逗弄的心思。

只見他矜持的笑了笑,點著頭,微微擡起了下巴,說道:

“這裏能有什麽好大夫,遇上這樣的事兒,不請我,他們還能請誰?都知道大煙吸多了會死人,可總有人家想著盡人事聽天命的,這時候我這樣的好大夫,自然是不能袖手旁觀的,順帶還能掙一筆不小的診金,多好。”

侄子下藥,叔叔看病,這一來一回的,怎麽聽著這麽滲人呢,你這到底是啥意思?啥意思,那是收尾的意思!邱純陽知道不好過分,直接給了一顆定心丸。

“放心吧,小子,我都給你收尾了,那些人就是過了那醉煙的勁,順當的活了下來,日子也不會長,更不可能說出什麽來,所以我說你這心善用的不是地方,關鍵就是在這裏。平白的多了這麽些事兒。”

邱澄明聽著除了低頭真不知道說什麽好了,他不知道一個個的解決了更幹凈?不可能,他心裏清楚著呢,可到底是從法制社會長大的,即使到了這裏之後為了生存,為了遷徙,也能幹過些出格的事兒,可到底手裏並沒有沾染過人命,讓他突然大開殺戒,那真是有點下不去手啊!

所以嘍,他尋思了半響,這才用了迷香加大煙的法子,想著神不知鬼不覺的,讓這些人醉過去,只求做一票,順帶也給這些人一些教訓而已!當時他真的覺得這樣挺不錯,可真的什麽都幹完了,瞅著自己一晚上的成果,卻又不得勁了!

不是他做賊心虛啊!這事兒處理的,那是真的隱患不小啊!也因為這樣,所以他不敢讓其他人知道,事後一直在家,生怕當時有人看到了他的臉,認出來給族裏帶來麻煩。

可不想,這一轉頭,這問題已經不是問題了!這讓邱澄明的心猛地就安生了,整個人都輕松了好些。雖然不知道三叔怎麽處理的,可光憑不會說出來這一點來看,估計手段很是隱晦毒辣,行走江湖的人,果然下手夠利索啊。自己還是要好生的跟著學學,不然在這亂世,真的是只有被吃幹抹凈的份。

“三叔,我,我,那啥,我不是沒經驗,下不去手嘛。”

“下不去手?有什麽不好下手的,這些人裏頭為了大煙,賣兒賣女的有,肯蒙拐騙的有,殺人劫貨的更有,你呀……記住了,除惡既行善,別傻不拉幾的當那飼鷹的蠢貨!”

等等,這裏頭有什麽東西摻進來了?最後幾個字是啥意思?佛道之爭?好吧,這個也能理解,多少年的老冤家了對吧!自行理解也是可以的。

“叔,都是些什麽人家?你去看病,總知道點他們的背景了吧。”

沒了後顧之憂,邱澄明立馬又八卦了起來,這態度變得,速度太快,很有他爹的風範。

“問這個幹什麽?”

“這臭小子是尋思,怎麽銷贓呢!怕不小心,賣到人家老窩裏去,自動送上門。”

三叔還沒弄明白這八卦的內涵,門口老頭的聲音就響了起來,等走進來,那眼神更是盯著邱澄明看了半響,直盯的他背心發寒,一臉討好,自覺自動的,將五鬥櫥最下頭的小門打開,拿出了一個合抱大的箱子來。

這箱子裏有啥?還能是啥!可不就是他折騰了一晚上,劫富濟貧弄回來的家當唄!

“果然,兒子,你……雖說我總說,咱們不惹事兒,但也不怕事兒,凡事不用太軟。可……那也不代表,你就能當梁上君子了!這要是讓你爺爺知道了,可怎麽得了!咱們這祖祖輩輩的,可真沒出過這樣的。你……讓我說什麽好啊!真真是個混小子。”

雖然知道兒子不是個安分的主,要他安安分分的當個本分的獵戶農夫有些癡心妄想,可邱純儒是真沒想到,自家兒子居然能有這樣的膽子,一個人,進了城,幹了這麽一票。

這讓他說什麽好呢?說不該?他不傻,兒子為什麽這麽冒險?因為他們窮啊,這遷徙耗盡了家當,偏又遇上了物價飛漲的時候,來這麽一手,未必沒有以防萬一,好在關鍵時候拿錢買命的意思。

“明哥兒哪裏混了,我覺得挺好,又沒欺負普通人。難得下次手,對著的還都是不義之財,有什麽不能要的。要我說,給那些爛到根子裏的家夥放點血,也是替他們積福了。省的以後斷子絕孫。”

聽聽這話說的,搞迷/信活動的專業團體,這思想就是不一樣,明明是吧人家的變成自己的,居然楞是能說的這樣的大義凜然,不是一般人真沒這個本事!臉皮的鍛煉相當的到位。

最要緊的是,這人一邊說話,一邊手還不停,這裏剛說完話,那邊清點居然已經結束了,還能有功夫來提出質疑。

“五百多鷹洋?小子,你爹不懂,你覺得你三叔我也不懂?這煙館能有多少我不知道,可心裏多少也有點數。你以為藏著掖著就能糊弄過去了?不說別的,那些人身上的其他東西呢?別說你沒拿,也別說丟了,這些我都不信。痛快點,讓三叔看看,又不會搶你的,這麽藏有意思嗎?”

好話歹話都讓你一個人說完了,我還能說啥?邱澄明哀怨的看了看一臉讚成的老爹,只覺得自己的心碎的,一片片的。哆哆嗦嗦的從五鬥櫥的最下頭又摸出來個小匣子,還沒等遞出去呢,就讓他爹一把拿了過去,

“還真是啊,扳指,戒指,懷表,大金鏈,東西還真是不少。不過可惜了,都是男人的東西,怎麽就沒點女人家的貨色呢!我還想看看能不能選幾個給芳華當嫁妝呢。”

剛才那個義正言辭的人呢?在哪兒?怎麽一轉眼就說到了嫁妝去了?這會兒你不說這是偷的了?果然,自己就是只有被嫌棄的份……沒等邱澄明習慣性的哀悼上幾句,那邊邱純陽已經一把拿過了那匣子,仔細的看了看東西,隨即真像是他說的那樣,一樣都沒動,直接關上了盒子,重新塞到了邱澄明的手裏。

“有也不能動,這些玉器什麽的都藏著,不過上十年八年的,別拿出來,這麽一個小地方,誰家有什麽,估計七八成的人都知道,這些只要一見光,只怕明哥兒就能讓人盯死了。”

邱澄明一聽,也是一楞,他還真是沒往這上頭想過,還曾琢磨什麽時候去縣城賣了呢,這要真是這麽傻不拉幾的去了,豈不是自投羅網!還是邱純陽有經驗啊!(打劫有經驗?這話你敢說嗎?小心你叔教你做人啊!)

“那些錢,不管是修道觀,還是這村子裏張羅,已經足夠用了,明哥兒,最近消停些,最起碼開春前,權當沒這事兒,知道不?”

這個要求?……邱澄明似乎感覺到了什麽,皺著眉頭又看了自家三叔一眼。

“你在家呆著,這幾日我去轉轉,我總覺得這煙館開的有點怪,這都幾天了?那個大家口中在縣城混的老板居然來都沒來過,這是不在意?不重視?還是這根本就是個幌子?還有那些晚上住下的人,足足十一二個,比早年我在中原鎮子上見到的,多了一倍,瞧著也不對的很。”

咦,幌子?要是幌子,這煙土他們從哪兒來的?沒有靠山,那這煙館怎麽開起來的?為什麽本地混混沒人欺上門去?這關系越想越亂,越想越覺得裏頭有事兒啊!

“叔……那你說……”

“我什麽都沒說。瞎咋呼啥?不是說了嘛,權當啥都不知道,等著我看明白了再說嗎。急啥?”

“不是,老三啊,中原鎮子上的煙館?……合著我這兒子,這胡鬧的性子是像你啊!這都是你幹剩下的活?……你……哎呦,爹啊,我這到了地下可怎麽和您交代啊!這大的小的,都不省心吶。”

嚓,這個比喻有點太牛!一下子振到了兩個人,邱澄明有點傻眼,邱純陽也一時不知道說啥好了。這一哭二鬧三上吊的,不是女人的專利嘛,什麽時候自家二哥也操作的這麽熟練了?族長什麽的,業務太廣,太鍛煉人了。

只是……這對著地下沒了的人哭,這事兒好像自己更專業啊!

“二哥啊,你寫信給我後,我就在道觀給咱們爹做過法事了,一般來說,這會兒爹早就該投胎了,就是地府排隊再長,等你下去的時候,也看不到。所以啊,你這喊的……估計浪費了!”

家裏有個道士怎麽就這麽噎人呢?還讓不讓人說話了!傲嬌的邱純儒轉頭就走,心累不想說話,而邱純陽呢……居然還一臉的:你不講理,我不和你計較的模樣。看的邱澄明十分的無語。

送走了兩個祖宗,邱澄明有心將自己的東西重新放好,可這一看才發現,咦,怎麽兩個箱子就剩一個了?那放著亂七八糟東西的小箱子呢?什麽時候從自己手裏消失的?

什麽?誰拿的?這還用問,肯定是自家老爹唄,一定是生怕自己忍不住拿出去惹事兒,這才想自己藏起來,圖個心安。可惜啊,他們都不知道啊,人邱澄明其實還有第三個箱子。

吶,那不是,就在另一邊的炕櫃最裏頭,兩個巴掌大的樣子,裏頭放著的是七個五兩重的小金元寶,一兩重的金葉子三片,除了金子,還有碧玉手串一個,琺瑯鼻煙壺一個……

他再沒有眼力見也知道,這些東西不尋常,不只是因為價值高,更因為,這不是這偏遠的小縣城裏的人該有的。所以,煙館--另有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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