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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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兒
第二十六章
雲初側眸看他，不知道為何，這一刻心裏升起一股難言的柔軟。
本不該是他來替她承受這些的。
她不知道他是不是因為太痛暈過去了，反正她那幾次回回都是要暈的。
她試探地伸出手去。
“以為我死了？”男人聲音冷不丁響起。
雲初默默收回手，關心道：“仙君，你還撐得住嗎？”
“我的身體修過寒極心法，此心法可結掌凝冰。我把心法口訣告訴你，你試著運氣看看能不能使出來。”
伏淵閉眼垂在雲初肩上，嗓音沙啞念了一串口訣。
雲初努力讓自己忽視他那副冷俊臉龐布滿汗珠，喉結湧動壓抑低喘，與平時高嶺之花不可攀折的模樣大相徑庭的樣子。
她回神，命令自己註意力集中到一處。
雲初從未覺得自己的記憶力這麽好過，她記住口訣，然後開始調動體內的金丹靈氣，不一會兒，掌心處果然浮現起一層白色的寒冰霜氣。
他讓她將雙手貼在他後背，把寒冰之氣傳進去。
雲初照做，然後歪頭去看他表情，見他緊皺的眉頭舒展了些，她便過一會兒又換一遍。
就這樣，她一遍遍用物理降溫的方法幫他緩解焚心蠱毒，到最後，她實在累了，幹脆直接把他擡到床榻上去躺著，然後自己靠在地毯上，將結霜的雙手伸過去，放在他額頭和心口。
——她體會過，自然知道，幽羅蠱毒發作起來時，腦子和心口是燒得最厲害的地方。
在她做這些事情的時候，伏淵掀開一絲眼皮，看了她一眼。
符修峰山腰下。
鐘谷蘭三人打完葉子牌後往住舍這邊回來了。
“伏淵君上好像還在小師妹屋子裏。”鐘谷蘭看了眼雲初的住舍，說。
呂飛鵬：“他們還關著門。”
杜策：“光天化日，孤男寡女。我們還是別去打擾了。”
雲初累到睡著了，她蜷縮在床邊，腦袋擱在在枕頭邊，離床榻上意識漸沈的男人很近。
她的雙手因為失去自主用力從他額頭垂下來，落在他頸邊，另一只手也滑到他腹部了，就像是虛虛環抱著他的腰一樣。
如果忽略緩解蠱毒的這個前提，這姿勢有幾分旖旎意味的。
不過雲初睡著了，意識不到。
不僅如此，她還做了個非常奇怪的夢。
夢中的場景一片哀鴻遍野，簡直就像人間煉獄，黑色的疫氣從各處散發，仿佛有百鬼魔冥在狂歡。
雲初看到的眼前，是一片屍山血海，死去的人屍骨堆成白色的海洋。
就在這樣的人間煉獄中，卻有一道嬰兒清脆的啼哭聲響起，似遠似近。
那樣帶著生命力的哭聲在這樣的環境中顯得尤為突兀，就在雲初躊躇之時，她又看到一道身影出現了。
正是那個她在傳影鏡中看見的黑發直髯的中年男子——太行宗的開宗祖師，師無極。
他手肘間架著一柄拂塵，越過腳下的殘垣斷臂往前走去。
雲初看見，他最後停在了一個花布繈褓前。
那嬰兒啼哭聲就是從這傳來的。
師無極將繈褓中的孤兒抱起，看了半晌喟嘆一聲：“竟是雙龍純陽之體，誕生於凡界，卻遭此人間疫禍，百鬼夜行，也不知是福是禍啊。”
“從今往後，你就跟著我回太行宗吧。”
師無極將那孤兒抱回了太行宗，收為親傳弟子，待那孩子長到兩三歲，驚才絕艷的天資根骨便早早顯現出來，是個練劍的好資質。
師無極取典籍中‘伏生長淵，三界有靈’一字，給收養的孤兒取名為伏淵。
雲初看見，方才年僅五歲的小男孩，便每日卯時便開始站在藏劍峰頂上揮劍，那張雪團可愛的臉緊緊繃著，五歲就有了大人模樣。
小男孩從未體會過正常孩童該有的父母親情和朋友玩伴。他從有記憶起，師父對他說的最多一句話就是，讓他好好修煉，莫要貪戀凡塵，對人世情愛的牽絆只會成為他將來的拖累。
小男孩每次看見宗門裏那些比他大很多歲的師兄師姐們，每逢沐修日，會有家中親族來到臨仙城給他們送吃的穿的，這時候，小男孩就會一個人默默去藏劍峰再練百遍劍。
後來，師無極老來得子，得了個寶貝女兒師晶晶。
也是那時候，小男孩看到師尊臉上露出對女兒的柔和寵溺微笑，才知道，師尊並不是沒有塵世情緒，他只是不會那樣對他罷了。
所以，小男孩很早就明白，自己是個孤兒，不該去奢望人間親情，放下塵念，修煉飛升，便是他此生的歸宿和追求。
雲初就像一抹游魂般，在夢中看著小男孩幼時的經歷，她看到小男孩一個人徹夜秉燈夜讀，一個人頂著風雪寒天雷打不動的練劍，一個人孤獨地坐在藏劍峰頂打坐，看著他從一個五六歲的冰雪團子長成十六七歲的清冷少年。
這些經歷，雖然在雲初當時看小說時，原文裏也曾一筆帶過——男主是太行宗宗主從凡間撿回來的孤兒。
但此刻她就像看電影一樣，跟著他的記憶將他少時的一生走過，那種情緒的代入感不是寥寥幾行字就可以形容的。
第二天天亮時，伏淵睜開眼。
他側首，看見雲初身子蜷縮在床邊，腦袋擱在他手臂上，兩只手還放在他胸口。
——他的一只手還握著她指尖。
伏淵垂眸看了眼兩人交纏的指尖，漆黑的眸子裏好似多了點什麽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他凝視她良久。
緩緩伸手，將一縷垂落下來擋住她臉頰的發絲拂到她耳後，覺得這樣順眼多了。
發絲蹭得耳廓癢癢的，雲初睫毛輕顫，醒了。
伏淵神色自若，收回手。
“仙君，你醒了，好些了嗎，你還有沒有感覺哪裏不舒服。”雲初一睜開眼，就忙不疊地問。
伏淵看她半晌：“你體內究竟是何蠱毒，如此霸道兇猛。”
雲初也沈默片刻，知道這事光靠編瞎話是糊弄不過去的了，她決定告訴他一部分真話，但也選擇性回避一些真話。
“不知道，我爹給我種在身上的。”
“你爹為何要給自己的女兒種如此狠毒的蠱毒？”
“因為他想控制我。”雲初抱膝靠在床邊，語氣輕輕的，像是在講別人的故事一般，“他怕我離開家族之後就不聽他話了，不為家族做事，所以很早之前，他就種了這個蠱毒在我身上。”
雲初這麽說，算是一半真一半假，本意是想博取他的同情，然後取得他的信任。
畢竟，往後兩個月，還得需要他來替自己承受這幽羅蠱毒之痛。
要是現在不給個合理的解釋，後面她要怎麽茍下去。
但她沒想到的是，他一下就抓住她話裏的重要信息，斂眸看她：“你爹要控制你做什麽？”
雲初：“……”
控制我來取你心頭血。
但這是能告訴他的麽。
雲初攤手一笑：“不過就是家族傾軋那些陰私罷了。”
雲初狀若滿不在乎地站起來，環視了一圈自己這件住舍，岔開話題：“沒想到，你倒是給我將原樣維持得挺好的。”
她目光掃過窗前的書桌時，看到鶴嘴瓶裏的鮮花換成了一束翠綠的竹枝，頓時讓屋子裏多了些清冷雅意。
男人愛幹凈愛整潔是真的很加分。
雲初原本以為他一個住慣了大殿宇的仙君，來自己的小單間宿舍裏肯定會很不習慣，但她現在一看，他倒是適應良好，甚至還主動給她花瓶換了竹枝。
“時間不早了，我也該走了，再逗留會被師父師兄他們發現的。”雲初準備離開。
伏淵道：“他們早就發現了。”
雲初：“什麽？！”
伏淵：“昨晚他們從山下回來，在院舍外面鬼鬼祟祟看了會兒。”
雲初瞪他：“那你怎麽不告訴我！”
伏淵也不跟她爭論，坐起身，道：“你回藏劍峰去吧。你身上的蠱毒，我會想辦法幫你解了。”
“真的？”雲初非常意外，“你有辦法嗎？你知道這是什麽蠱毒？”
伏淵沈吟：“我也沒見過如此蝕骨灼心的霸道蠱毒，不過可以讓丹修峰長老來問問。你回去，用我的令牌，請丹修峰長老過來。”
雲初遲疑：“可是，這樣不會引起別人閑言碎語麽。”
他道：“特殊情況特殊處理。”
雲初樂了，行，既然他都沒什麽意見，那她也樂得借用他的身份狐假虎威為自己謀取一回便利。
倘若丹修峰長老真的能幫她解除身上蠱毒，雲初心想，以後若是有機會，她也會幫他一次，便算還了他這個人情吧。
其實，他這個人接觸下來，好像也沒有那麽冷心冷情。雲初突然覺得。
雲初從弟子住舍出去了。
出去後，她便看見她師父茂須真人帶著幾個師兄師姐正在畫虛殿外笑瞇瞇地看著她。
見到她走過來，茂須真人摸著長長的胡須笑道：“伏淵，什麽風把你吹到我們符修峰來啦？”
雲初：“……”
她看見師父身後一群平時不知道躲在哪兒摸魚的師兄師姐全都一副興味蠱然盯著自己的模樣，心下無語，難怪伏淵要說他們符修峰人不正經呢，瞧瞧這樣子，哪裏像有點正經的樣子。
雲初心下暗嘆，但面上還是裝成伏淵那副高冷的模樣，道：“茂須道人，我正好有事找你，裏邊說的。”
茂須真人笑呵呵將伏淵（雲初）請進了畫虛堂，問道：“你有什麽事跟我說啊。”
是不是關於我那小徒兒的事啊，茂須真人一副我什麽都知道了的八卦表情。
雲初卻背著手，眉梢一揚：“我聽說，茂須真人你每月初一悄悄去臨仙城百寶樓私賣符篆，可有此事？”
茂須真人嘴角一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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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雲初側眸看他，不知道為何，這一刻心裏升起一股難言的柔軟。
本不該是他來替她承受這些的。
她不知道他是不是因為太痛暈過去了，反正她那幾次回回都是要暈的。
她試探地伸出手去。
“以為我死了？”男人聲音冷不丁響起。
雲初默默收回手，關心道：“仙君，你還撐得住嗎？”
“我的身體修過寒極心法，此心法可結掌凝冰。我把心法口訣告訴你，你試著運氣看看能不能使出來。”
伏淵閉眼垂在雲初肩上，嗓音沙啞念了一串口訣。
雲初努力讓自己忽視他那副冷俊臉龐布滿汗珠，喉結湧動壓抑低喘，與平時高嶺之花不可攀折的模樣大相徑庭的樣子。
她回神，命令自己註意力集中到一處。
雲初從未覺得自己的記憶力這麽好過，她記住口訣，然後開始調動體內的金丹靈氣，不一會兒，掌心處果然浮現起一層白色的寒冰霜氣。
他讓她將雙手貼在他後背，把寒冰之氣傳進去。
雲初照做，然後歪頭去看他表情，見他緊皺的眉頭舒展了些，她便過一會兒又換一遍。
就這樣，她一遍遍用物理降溫的方法幫他緩解焚心蠱毒，到最後，她實在累了，幹脆直接把他擡到床榻上去躺著，然後自己靠在地毯上，將結霜的雙手伸過去，放在他額頭和心口。
——她體會過，自然知道，幽羅蠱毒發作起來時，腦子和心口是燒得最厲害的地方。
在她做這些事情的時候，伏淵掀開一絲眼皮，看了她一眼。
符修峰山腰下。
鐘谷蘭三人打完葉子牌後往住舍這邊回來了。
“伏淵君上好像還在小師妹屋子裏。”鐘谷蘭看了眼雲初的住舍，說。
呂飛鵬：“他們還關著門。”
杜策：“光天化日，孤男寡女。我們還是別去打擾了。”
雲初累到睡著了，她蜷縮在床邊，腦袋擱在在枕頭邊，離床榻上意識漸沈的男人很近。
她的雙手因為失去自主用力從他額頭垂下來，落在他頸邊，另一只手也滑到他腹部了，就像是虛虛環抱著他的腰一樣。
如果忽略緩解蠱毒的這個前提，這姿勢有幾分旖旎意味的。
不過雲初睡著了，意識不到。
不僅如此，她還做了個非常奇怪的夢。
夢中的場景一片哀鴻遍野，簡直就像人間煉獄，黑色的疫氣從各處散發，仿佛有百鬼魔冥在狂歡。
雲初看到的眼前，是一片屍山血海，死去的人屍骨堆成白色的海洋。
就在這樣的人間煉獄中，卻有一道嬰兒清脆的啼哭聲響起，似遠似近。
那樣帶著生命力的哭聲在這樣的環境中顯得尤為突兀，就在雲初躊躇之時，她又看到一道身影出現了。
正是那個她在傳影鏡中看見的黑發直髯的中年男子——太行宗的開宗祖師，師無極。
他手肘間架著一柄拂塵，越過腳下的殘垣斷臂往前走去。
雲初看見，他最後停在了一個花布繈褓前。
那嬰兒啼哭聲就是從這傳來的。
師無極將繈褓中的孤兒抱起，看了半晌喟嘆一聲：“竟是雙龍純陽之體，誕生於凡界，卻遭此人間疫禍，百鬼夜行，也不知是福是禍啊。”
“從今往後，你就跟著我回太行宗吧。”
師無極將那孤兒抱回了太行宗，收為親傳弟子，待那孩子長到兩三歲，驚才絕艷的天資根骨便早早顯現出來，是個練劍的好資質。
師無極取典籍中‘伏生長淵，三界有靈’一字，給收養的孤兒取名為伏淵。
雲初看見，方才年僅五歲的小男孩，便每日卯時便開始站在藏劍峰頂上揮劍，那張雪團可愛的臉緊緊繃著，五歲就有了大人模樣。
小男孩從未體會過正常孩童該有的父母親情和朋友玩伴。他從有記憶起，師父對他說的最多一句話就是，讓他好好修煉，莫要貪戀凡塵，對人世情愛的牽絆只會成為他將來的拖累。
小男孩每次看見宗門裏那些比他大很多歲的師兄師姐們，每逢沐修日，會有家中親族來到臨仙城給他們送吃的穿的，這時候，小男孩就會一個人默默去藏劍峰再練百遍劍。
後來，師無極老來得子，得了個寶貝女兒師晶晶。
也是那時候，小男孩看到師尊臉上露出對女兒的柔和寵溺微笑，才知道，師尊並不是沒有塵世情緒，他只是不會那樣對他罷了。
所以，小男孩很早就明白，自己是個孤兒，不該去奢望人間親情，放下塵念，修煉飛升，便是他此生的歸宿和追求。
雲初就像一抹游魂般，在夢中看著小男孩幼時的經歷，她看到小男孩一個人徹夜秉燈夜讀，一個人頂著風雪寒天雷打不動的練劍，一個人孤獨地坐在藏劍峰頂打坐，看著他從一個五六歲的冰雪團子長成十六七歲的清冷少年。
這些經歷，雖然在雲初當時看小說時，原文裏也曾一筆帶過——男主是太行宗宗主從凡間撿回來的孤兒。
但此刻她就像看電影一樣，跟著他的記憶將他少時的一生走過，那種情緒的代入感不是寥寥幾行字就可以形容的。
第二天天亮時，伏淵睜開眼。
他側首，看見雲初身子蜷縮在床邊，腦袋擱在他手臂上，兩只手還放在他胸口。
——他的一只手還握著她指尖。
伏淵垂眸看了眼兩人交纏的指尖，漆黑的眸子裏好似多了點什麽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他凝視她良久。
緩緩伸手，將一縷垂落下來擋住她臉頰的發絲拂到她耳後，覺得這樣順眼多了。
發絲蹭得耳廓癢癢的，雲初睫毛輕顫，醒了。
伏淵神色自若，收回手。
“仙君，你醒了，好些了嗎，你還有沒有感覺哪裏不舒服。”雲初一睜開眼，就忙不疊地問。
伏淵看她半晌：“你體內究竟是何蠱毒，如此霸道兇猛。”
雲初也沈默片刻，知道這事光靠編瞎話是糊弄不過去的了，她決定告訴他一部分真話，但也選擇性回避一些真話。
“不知道，我爹給我種在身上的。”
“你爹為何要給自己的女兒種如此狠毒的蠱毒？”
“因為他想控制我。”雲初抱膝靠在床邊，語氣輕輕的，像是在講別人的故事一般，“他怕我離開家族之後就不聽他話了，不為家族做事，所以很早之前，他就種了這個蠱毒在我身上。”
雲初這麽說，算是一半真一半假，本意是想博取他的同情，然後取得他的信任。
畢竟，往後兩個月，還得需要他來替自己承受這幽羅蠱毒之痛。
要是現在不給個合理的解釋，後面她要怎麽茍下去。
但她沒想到的是，他一下就抓住她話裏的重要信息，斂眸看她：“你爹要控制你做什麽？”
雲初：“……”
控制我來取你心頭血。
但這是能告訴他的麽。
雲初攤手一笑：“不過就是家族傾軋那些陰私罷了。”
雲初狀若滿不在乎地站起來，環視了一圈自己這件住舍，岔開話題：“沒想到，你倒是給我將原樣維持得挺好的。”
她目光掃過窗前的書桌時，看到鶴嘴瓶裏的鮮花換成了一束翠綠的竹枝，頓時讓屋子裏多了些清冷雅意。
男人愛幹凈愛整潔是真的很加分。
雲初原本以為他一個住慣了大殿宇的仙君，來自己的小單間宿舍裏肯定會很不習慣，但她現在一看，他倒是適應良好，甚至還主動給她花瓶換了竹枝。
“時間不早了，我也該走了，再逗留會被師父師兄他們發現的。”雲初準備離開。
伏淵道：“他們早就發現了。”
雲初：“什麽？！”
伏淵：“昨晚他們從山下回來，在院舍外面鬼鬼祟祟看了會兒。”
雲初瞪他：“那你怎麽不告訴我！”
伏淵也不跟她爭論，坐起身，道：“你回藏劍峰去吧。你身上的蠱毒，我會想辦法幫你解了。”
“真的？”雲初非常意外，“你有辦法嗎？你知道這是什麽蠱毒？”
伏淵沈吟：“我也沒見過如此蝕骨灼心的霸道蠱毒，不過可以讓丹修峰長老來問問。你回去，用我的令牌，請丹修峰長老過來。”
雲初遲疑：“可是，這樣不會引起別人閑言碎語麽。”
他道：“特殊情況特殊處理。”
雲初樂了，行，既然他都沒什麽意見，那她也樂得借用他的身份狐假虎威為自己謀取一回便利。
倘若丹修峰長老真的能幫她解除身上蠱毒，雲初心想，以後若是有機會，她也會幫他一次，便算還了他這個人情吧。
其實，他這個人接觸下來，好像也沒有那麽冷心冷情。雲初突然覺得。
雲初從弟子住舍出去了。
出去後，她便看見她師父茂須真人帶著幾個師兄師姐正在畫虛殿外笑瞇瞇地看著她。
見到她走過來，茂須真人摸著長長的胡須笑道：“伏淵，什麽風把你吹到我們符修峰來啦？”
雲初：“……”
她看見師父身後一群平時不知道躲在哪兒摸魚的師兄師姐全都一副興味蠱然盯著自己的模樣，心下無語，難怪伏淵要說他們符修峰人不正經呢，瞧瞧這樣子，哪裏像有點正經的樣子。
雲初心下暗嘆，但面上還是裝成伏淵那副高冷的模樣，道：“茂須道人，我正好有事找你，裏邊說的。”
茂須真人笑呵呵將伏淵（雲初）請進了畫虛堂，問道：“你有什麽事跟我說啊。”
是不是關於我那小徒兒的事啊，茂須真人一副我什麽都知道了的八卦表情。
雲初卻背著手，眉梢一揚：“我聽說，茂須真人你每月初一悄悄去臨仙城百寶樓私賣符篆，可有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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