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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悟空剛才飛得可真是夠高的,幾個連翻的跟鬥也翻得很不錯呢。”陳玄貞一邊笑說著這句的同時,一邊拄著木棍緩緩的靠近了孫悟空。撇了一眼地面的鷹,依舊仿佛不介意的笑問:“死了?”

孫悟空不得不承認,阿貞不對他笑的模樣,很有些恐怖。只得扭開視線,弱弱回道:“沒有。”

聞聲,陳玄貞忍了忍激湧的怒氣,繼續笑問:“這裏是如來的幻境,飛禽走獸什麽的不過是幻想而已,你為什麽唯獨要跟一只鷹過不去?”這番語調依舊懶散淡然,但只有陳玄貞自己知道,此刻她有多麽的氣惱。她沒想到自己與這呆蠢的猴子攬在一起睡了好幾個月,卻也被他欺騙玩弄了這麽久。

果然還是因為心軟而大意了,真該狠狠該自嘲的。一向以為只有自己才會無恥的欺騙這猴子,現在卻反被他欺騙了,也算是報應吧。想到了這層,陳玄貞的氣惱頓時委頓消散得有氣無力了,大概是因為醒悟到自己根本就沒有資格去譴責什麽。五十步笑百步這樣的事情,做來實在太厚顏無恥了。

不過雖是沒資格生氣了,卻不代表她不想要走出這片幻境。

所以,她不耐悟空的眼神繼續閃躲,擡起單掌扭正他的下頜對視上的又再笑問:“回答啊。”

孫悟空自然也分辨得出來,陳玄貞的語氣雖然還是溫和帶笑,但卻能嗅出她真的在很生氣著。

如果再繼續欺騙下去,他在她手中會得到的結果,只怕會更加的不堪設想。衡量了一下這其間的厲害關系與自我的承受力度,孫悟空只好妥協了:“這只鷹是如來的坐騎大鵬鳥變的,肯定……肯定是進來打探阿貞與悟空的情況,沒安什麽好心。悟空打暈了牠,難道有什麽不對的嗎?”

語畢這句,孫悟空鼓起勇氣與身前的人對視。他滿腹都是委屈,但也看清了阿貞眸底有飆揚的怒氣。自知撒謊的確理虧,所以避也不避的任她一直揮腳猛的踢打,最後“咚”的一聲落入了溪泉裏。

只是,在落入溪泉的那一瞬間,有一股劇烈的悶痛在孫悟空的心頭驟然炸開。他負氣的往溪泉更深裏沈去,直到這股委屈快要將他的頭顱逼炸時,這才浮上了水面。並慢慢游到溪泉邊趴靠在了大石塊旁,擡手扯了扯坐在上邊的小女子衣袖。想用這樣示軟的求好,來獲得她的不再生氣或是原諒。

但同時的,他也覺得很痛,覺得渾身上下哪兒都在痛。很久前被菩提師傅逐出師門時沒有這麽痛過,被如來壓在五指山下的時候也沒這麽痛過。這股痛他無法抑制,唯一的救贖只有阿貞的原諒。

在如此扯著衣袖,等待原諒的過程裏,孫悟空的腦子裏全是嗡嗡的喧囂聲轟炸,但耳旁卻安靜得尋不到半點聲音。他仰首向著石墩上坐著不語的人輕喚了聲,卻換來她朝他丟過來一撇冷冷的眼神。

他懂她這樣的眼神,是在警告他。她現在正在氣頭上,他最好別再多嘴的招惹她。

放心,他會乖乖的不去煩她的。因為在看到她這道冰冷視線的瞬間,孫悟空終於覺悟般的明白了讓自己這麽痛苦糾結的原因了。他是只受了不小驚嚇的獸,而且讓他受到了驚嚇的是他喜愛的阿貞。

他想要得到阿貞溫柔的安撫,可她看他的眼神卻是越來越冷得讓他感到了絕望與害怕。

為此感悟,孫悟空感到莫名的悲哀。他開始拼命回憶,將與她在花果山那些美好歡笑的回憶,全都拿出來在腦中淘洗了一遍。隨後這才發現,原來自己竟然是這樣的喜愛著阿貞,是多麽渴望回到那三年的快樂時光裏去。而現在,讓他痛苦的是阿貞或許並不喜愛他,還踩踏了他所有的尊嚴與驕傲。

是以如此,孫悟空在痛苦中回憶了很久。陳玄貞依然不言語的坐著,似乎在等時間的慢慢流逝。

某時會低頭輕笑出聲,某時又會仰首長嘆的自嘲。直至天色大黑時,她這才起身望向了孫悟空。

印入眼簾裏的是一雙明顯被委屈與痛苦,深深占據無法掙紮過來的眸色。原來在她努力思考著不知時間流逝之際,他已經從溪泉裏起身的站在身後了。見他的唇張合了幾下,似乎有在說著些什麽。

因為陳玄貞的腦子裏,想的全是怎麽走出這個幻境,所以連一個字也沒有聽清楚。

垂目思考間,也應付般的回問道:“你剛才說了什麽?我沒聽清楚,你再說一遍。”

被她如此敷衍的態度惱了心,孫悟空瞬間理智崩毀得飛身撲過去的將陳玄貞給狠狠壓在了身下。

“要怎麽樣阿貞才會真正變成悟空的?要怎麽樣阿貞才會乖乖的聽話?要怎麽樣阿貞才不會總是這樣的欺負與敷衍悟空呢?阿貞,你說,你說啊。悟空不明白哪裏做得還不夠好,阿貞你說啊!”

這還是陳玄貞第一次在孫悟空的眼裏,看到了陣陣陰冷的暴戾與邪氣共存。這種陰冷的暴戾與邪氣讓陳玄貞覺得,她似乎從來沒真正的認識過孫悟空,似乎與他站在兩個無法碰觸對方的遙遠彼端。

心涼是一瞬間的本能反應,但孫悟空隨之而來的舉動卻更是讓陳玄貞愕然。因為下一刻,陳玄貞的雙手已被孫悟空單手反鎖在了頭頂動彈不得。而且她的衣衫也在被他的另一只手,在慢慢的褪下。

不多久時間,陳玄貞便呈現半裸的躺在孫悟空的身下,而且私`處還抵著的一個發熱的硬物。用腳拇指想,她也知道這意味著什麽。以前她與孫悟空隨意接吻時,從來都是她喊停,他不敢再貪戀。

但是現在,陳玄貞知道孫悟空與從前很不一樣,這才意識到一直親昵喊她阿貞的孫猴子,她並未真正用心的去了解過多少。至少在從前,她沒有看到過他如此陌生,讓她感到很不舒服的模樣。

為此一出,陳玄貞完全驚呆了。等回神過來時,她想也沒想的迅速閉眼念動了緊箍咒。

只是在緊箍咒念動的那瞬間,她的肩頭也被孫悟空報覆般的呲出尖牙給深深的用力咬住了。

雖然陳玄貞很想告訴孫悟空,她的肩膀因為他的這一口狠咬很疼很疼。可是聞著他的氣息,仿佛他比她要更痛不知道多少倍。因此而想起了被情感所傷乃世間最痛,便回歸了平常心的忍了這股疼。

有那麽一瞬的恍惚間,陳玄貞有了一種頓悟。孫悟空的這個模樣,應該才是他原本的模樣。喜愛什麽的對一只猴子來說,或許太覆雜難懂了。忽然的,陳玄貞為心頭驟起的孤獨感無聲的笑了……

直至咬了久久後,孫悟空感覺終於發洩完了心中的怒氣,這才松開了牙口。並擁抱得懷中人,很緊很緊的不松手:“被嚇到了嗎,阿貞?”他的聲音回歸了溫柔,再對視的眼神也回歸了平常相處時的呆蠢與忍讓。但陳玄貞卻有些找不著那種感覺了,她抓不住,抓不住孫悟空回歸的這股呆蠢癡笑。

渾噩的疼痛中,她見他忽然直直對視著自己的眼,癡癡笑著的開始重新介紹起了自己的名字:“噓……阿貞乖乖的,不要害怕……我的名字叫做孫悟空,是阿貞給取的名字呢。曾大鬧天宮,被如來壓在了五指山下一千年,遇到並喜愛上了阿貞。所以悟空是阿貞的,阿貞也只能是悟空的……”

陳玄貞的視線在孫悟空這陣言語裏漸漸的眩暈,聽覺也越開越弱。最後,甚至已經完全聽不見他在說什麽了,只見他的嘴在張合。因為剛才被撲倒的時候,她的後腦似乎有撞上了一塊突起的石頭。

“孫悟空,我的耳朵似乎聽不見了。”失聰的感覺是新鮮的,陳玄貞明明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麽,可耳朵卻聽不見。聲音與耳朵沒有配合的步調很怪異,就像是她與孫悟空從來沒有真正合拍過一樣。

說完話後,陳玄貞笑笑的看著孫悟空的眼,滿臉的不在乎。

本是癡癡笑著的孫悟空,眸色忽然一沈,擡起手就欲碰觸她的臉。

心頭本能的抗拒感升起,陳玄貞偏頭躲開。有那麽一瞬間,她看孫悟空的感覺實在很陌生。可還不待再她有什麽舉動,身體忽然一輕,是孫悟空將她忽然打橫抱起朝他們睡榻的那顆大樹下走去。

陳玄貞側起著耳朵,往想要收尋過往的任何聲音,看聽覺在否。整個過程中她都是順從的依偎在孫悟空的懷裏,乖覺的任他擡手將她後腦溢出的血跡慢慢的擦掉,任他在她耳畔接連不斷的呵著氣。

也許孫悟空有在說些什麽,但陳玄貞卻依然什麽也聽不見。不過還是轉頭給了他一道微笑,完全發自內心的。去記恨一個人真的會很難過的,因為在記恨之前,人必須要先回憶起被傷害的過程。

那樣自找苦楚的事情,她沒時間,也不想傻到去幹。然而,冷戰會有,因為忽然感覺初識一般的陌生。在不知說些什麽的情況下,最明智的做法是什麽也不說了,只有這樣才不會犯錯的惹禍。

所以在耳朵被震傷的冷戰十天以來,陳玄貞不再與孫悟空說話,也沒有接受孫悟空妖法的治療。

不是為了什麽無趣的尊嚴與驕傲,只是因為有了陌生的感覺,想要防備而已。

也是至那日起,她也沒有再與孫悟空一起相擁而眠了。偶爾實在是悶到想要說或是想要動作一下,但看到守候在不遠處,神色明顯不定的孫悟空,陳玄貞又將所有想說的話全都給咽回了肚中去。

陳玄貞在借此,重新練就著自己的心無旁焉,也在慢慢的切割掉,不該滋生起的軟弱。這十天來,陳玄貞養好了大鵬鳥的同時,也考慮了很多很多。考慮怎麽出得這片幻境,怎麽與如來的過招。

等說服了如來後,她不想再留在這個世界任何一秒,能離多遠就走多遠去……

是以如此的持續冷戰,陳玄貞的耳朵在被震傷的第十五天裏,終於恢覆如常了。

這天,天氣依舊晴朗,在又不知道冥思了多久後,陳玄貞伸了個懶腰站起身來準備活動一下。剛起身掉轉視線,卻發現本是在樹下躺著的孫悟空不見了蹤影。本能的預備收尋,卻發現他不知道何時的,竟然已經站在了自己身後的位置。怎麽她楞是一點都沒感覺到,想事情真是太投入。

驚於這個認知,陳玄貞連忙從呆楞裏抽回了神智後退了幾步。

見她著防備的模樣,孫悟空心頭不悅,但卻笑了:“阿貞可是好久都沒與悟空說話了。”

陳玄貞呆呆的又退後了幾步,滿目聚起防備笑容的回道:“因為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才好?”

“什麽都行,不如阿貞念緊箍咒吧?”陳玄貞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誤覺,她聽到孫悟空的語氣裏有嘆息,還有著明顯的挑釁。這樣的孫悟空,眼中的邪氣讓她陌生,不知道該怎麽來安全的應付。

“這可是你允許的,不準暴躁發怒得再失去理智。”

“嗯,是悟空允許阿貞念的,所以悟空不會生阿貞的氣。”

“那個,那我就開始了哦。”話音落下,陳玄貞毫無任何猶豫的念動了緊箍咒語。只是下一秒後,陳玄貞大大的錯愕了。她的嘴唇怎麽使勁,都無法動開,這才記起了孫悟空的妖法七十二變來。

以前她能欺他,只是他未施法的忍讓而已,現在這樣被如此簡單就壓制得毫無還手之力。認真是覺得以前為欺辱了他而感到自滿得意的自己,真是有夠傻蠢的。自嘲,不足以形容心境頹敗的萬一。

“阿貞錯愕的樣子真有趣,以後記得乖乖的,別再念緊箍咒了好不好?因為悟空實在不喜歡阿貞念緊箍咒的樣子,實在不喜歡。看,悟空只要想,完全可以欺負得阿貞毫無還手之力……悟空不想的,所以阿貞以後都要乖乖的聽話好不好?”耳畔淡笑的語調落下,陳玄貞感到了肩頭重重的一沈。

是孫悟空環抱住了她,並將下顎擱在了她的肩上。十多天了,她沒有與他這樣的親昵過了。

她被封住了唇,當然不能回答。聽得孫悟空在耳畔,似乎為她的沈默而感到滿意的低聲笑起。

不服的掙紮身體以示抗議,身子忽然也不能動了,而且她的唇也被一片溫軟的柔軟感觸給附上,接著牙關也被強勢的撬開。孫悟空開始吻她了,比起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強勢,陳玄貞嗅到了他明顯還在生氣。被欺騙被震傷了耳朵的人不是她嗎,為什麽這只猴子要生氣這麽久都不能釋懷呢?

難道是她的一步步退讓,終究養成了他漸來漸起的囂張?可惜這股憤然,被一波深吻給阻斷了。

陳玄貞是不懂吻的,縱使她親吻過孫悟空很多很多次,但她也還是沒有學會該如何去認真用心的吻他。不知道究竟是在哪兒有聽說過的,說吻會像火一樣的灼傷人,說情深的戀人某時常常為因為這交融的吻而感觸到深刻的疼。陳玄貞一直以為,那只不過是傳說,但現在她真的感觸到了一陣疼。

不是因為孫悟空報覆性的狠狠咬傷了她的唇舌,也不是因為這家夥在舔舐著她唇齒間的血腥。

而是因為在這個吻裏面,她實實在在的嗅到了自己的心冷,為自己心無所依所暖而感到悲哀。

這股突然而來的覺悟是難熬的,可最難熬的是心底逐漸而起的荒蕪。直至孫悟空替她將外袍整理好的放她在地面站好,陳玄貞這才回神的看著忽然至雲端降下來的三個位高權重者,與兩列的仙官。

當前的幾位,自然是如來、玉帝、居然還有那明顯懶散在看風景的蛟龍獸,與他的妻兒。

“金蟬,被關在幻境裏這麽多月,你有無後悔覺悟?”問出這聲的,自然是蓮花座上的如來。

見到如此濃重的迎接場面,陳玄貞重重捶打了一瞬孫悟空的手臂,示意他解除她不能動嘴的咒法。並微微揚起了頭,在空氣中探索了一番住過的味道。並借著整理情緒的時機,試著動了動唇。

感覺無礙後,便朝孫悟空低語:“不準再動武的毀掉了我自由的機會,不然,我不會原諒你。”

語畢這句,陳玄貞上前幾步迎向了如來,溫和的笑開:“如來,這次我想給彼此一個機會。可以去西行取經,也願意接受你的渡化。但是在這兩個前提下我想與你打個賭,不知道你敢是不敢?”

如來見弟子不再張狂,以為她終有所覺悟,不由得笑著點了點頭:“你且說來聽聽。”

陳玄貞琢磨了這麽多個日日夜夜,自然是準備充足了,哪能把先機送入敵方的陣營裏去呢。

“我要你先答應下來,莫非你害怕?記得在關押孫悟空之前,你不也給過他賭一次的機會。”

如來再度淡淡笑起:“那好,為師就答應與你一賭。若為師真的不幸輸了,便放你自由歸去。”

“如果你有幸賭贏了,那我便誠心誠意的皈依我佛,不再留戀紅塵萬丈!”

“怎麽個賭法?”

“很簡單,我與你,各自組合師徒四人去往你的西天求取真經。在西行的途中,不到萬不得已都不準許動用武力。你用你的大善去感化那些妖怪,我用我的大惡去馴服他們。如果被你善念感化的妖怪們多於被我惡行馴服的,那便是我輸,反則便是你輸。如來,這樣的賭局,你敢應戰嗎?”

肯定是我睡覺的姿勢不對,半邊身子與肩膀好疼,右臂都舉不起來,疼,晚些再回覆留言。馬上就西游了,走老板央視西游的劇情,不過是在劇情中崩毀劇情。我想著如來弄個師徒四人加坐騎,對陣阿貞的師徒四人與坐騎,就覺得無恥的很過癮!【好吧,我變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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