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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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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歸

“赤狐的末裔死在滑頭鬼手上?哈哈,你這是聽誰說的?”仿佛聽到了一個十分荒謬的笑話,獺祭笑得前翻後仰的同時,還不忘為自己灌上幾口酒。

“赤狐一族的末裔已死的消息的確是4年前從奴良組放出的,但是不可能是滑頭鬼下的手——除非你口中的赤狐是一只十惡不赦的妖怪。”或許是因為奴良組二代目也是在同一年死去,與這樣震撼的消息相比,關於那一年的其他記憶反而變得更加模糊了。只是他還隱約記得有這麽一回事,因為當時大部分妖怪都在納悶奴良組為何要這樣小題大做。

隱約聽說那只赤狐好像是為救奴良組本家的少主而亡的,不過對於這其中的隱情他並不關心,但為什麽會演變成這樣的流言卻十分耐人尋味。是有心人的利用還是……

獺祭臉帶深意地打量著面前正咬唇不語的小女孩,“你跟赤狐是有什麽關系嗎?”

同樣也是狐妖,而且如果他剛才沒記錯的話,她耳朵和尾巴的毛色也是紅色的。難道是……赤狐一族的近親?

某狐貍繼續不語。

“嘛,如果你想的話,到東京之後我可以帶你去奴良本家喝酒。”如果這只小狐貍真的跟赤狐有關系的話……

想起方才那抹不經意的淩厲,獺祭直覺覺得如果酒吞愚連隊還要和奴良組繼續結盟的話,最好不要讓這孩子站在奴良組的對立面上,哪怕現在的她看起來是如此的無害——

越是純粹的內心,執著起來便越是可怕。

聞言,某狐貍猛然擡頭,翠色的水眸一瞬不眨地看著他,“可以嗎?”

原來才過了4年,她原以為應該是更久。她的那段缺失的記憶,果然是跟奴良組有關嗎?只是為什麽小吾要將它取走?

“關於本家和赤狐的事情我並不是很清楚,不過總會有人知道的。”會放出那樣的消息,說不定是在等某些魚兒上鉤,說不定……也在等他面前的這位。嘛,反正他也只是順便帶個路而已。

“嗯!”某狐貍用力地點頭,說不定她能從滑頭鬼那裏得到某些答案。

晚風輕拂,搖曳的焰火灼灼而燃,直至天亮。

……

繁華喧鬧的東京街頭,夜色妖嬈而醉人——霓虹炫目,來來往往的眾妖就這樣穿插在人群之中,歡飲共醉。

走在前面的獺祭搖了搖空空如也的酒甕,輕浮的腳步頓了一下,而後拐進小巷了,七拐八轉之後來到了一家看起來很熱鬧的居酒屋門前,擡腿的那一刻竟被攔住了。

瞥見旁邊“未成年禁入”的牌子以及掃射而來帶著鄙視的目光,獺祭青年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才轉身彎腰對著身後亦步亦趨的“小女孩”語重深長地說:“你在這裏等我一下,我去買點酒就出來。”

不知道東京的美酒怎麽樣呢?獺祭青年摸了摸下巴,聽說這裏是東京化貓組的地盤,順便了解一下東京如今的情況也不是一件壞事,如果能把這只麻煩的小鬼寄存幾天就更好了。

某狐貍乖巧地點頭,然後茫然地看著某酒吞大叔的背影,怔怔地站在原地。

“赤狐姬大人,赤狐姬大人……”誰?是誰在叫她?細碎的腳步循聲而去,熙熙攘攘的化貓組大街上誰也沒有註意到她的離去。

喧鬧的聲音漸漸遠去,回歸寂靜的午夜仿佛帶著不可思議的魔力,一步一步地將人引向未知的黑暗之中。

擡頭看向那道高不可攀的圍墻,幾枝盛櫻悠然向外舒展,某狐貍呆了一下,為什麽這裏會有神社的守護樹妖?

腳下用力一躍而後四肢緊貼圍墻,某動作猥瑣的狐貍一次又一次英勇地摔回地上,然後鍥而不舍地繼續她的翻墻行動。

“當啷”一聲,摔在地上的某狐貍悲憤地扭頭,只見一只毛發稀疏而且面目猙獰的巨型老鼠正飛速撲向她,惡心的口水流滿一地,似乎是將她當成了美味的食物:“是一只落單的小貓麽?”

揚起爪子,某狐貍想也沒想就直接放火,最討厭這種東西了啊嗚!

“該死的小貓,讓我直接吃了你吧!”被火焰灼燒得疼痛難忍的舊鼠組成員也顧不得是否會暴露身份,扭曲的臉上亮起了鋒利的獠牙,直接撲向某狐貍,企圖要將之撕碎。

窄巷之內,身材嬌小的夏未自然比面前這只巨型老鼠更加靈活,幾次旋身避開之後對方依然毫不死心,翠色的水眸裏閃過一絲不耐的厭煩,某狐貍揚手給予對方最劇烈的火焰,只聞淒厲的慘叫劃破天際。

夏未怔然,而後訥訥地揮手熄滅,想也沒想就直接拔腿竄跑——剛才那一瞬間,她是真的想要把那老鼠燒得渣也不剩,那股洶湧的戾氣……

魂不守舍地在這些亂七八糟的小巷裏游蕩了大半個晚上,回過神來的某狐貍終於不得不承認一個悲催的事實——她又迷路了。

而另一方面,與事發現場僅一墻之隔的化貓組同樣不得安寧,發生如此大的動靜自然不可能瞞得住,偏偏如今卻是總會召開的前夕,各地的妖怪雲集的東京都,也不知道在暗處有多少眼睛在看著今晚的這場鬧劇——

“嘛,大概明天的會議不會太悶了。”看著那只被烤得裏嫩外焦的某舊鼠,獺祭摸了摸下巴:選在這種時候生事,不就是要為明天的會議提供話題嗎?

先不論是內訌還是敵襲,能在這樣微妙的時間裏於滑頭鬼的眼皮底下生事,看來奴良組的內部似乎有點不妙啊……

那位所謂的三代目恐怕也不是那麽的眾望所歸,這樣的奴良組實在讓人感到有點索然無味。

前來處理的首無自然明白獺祭話中的含義,不過他也沒有多作解釋,滑瓢大人似乎從來不曾將這些小動作放在眼內,只是專心地培養少主,明眼人都看出——他老人家這是等著把這個爛攤子丟給少主自己來收拾。

但是如果在明天的會議上順利確立了少主三代目的身份,這些小動靜應該就能稍微平覆一下了吧?不過大概還要等到少主真正坐上那個位置之後一切才能回到正軌之上。

“不過它身上的傷口……嘖嘖,下手還真狠。”雖然是有點不厚道,但是獺祭實在還是忍不住想為那幾乎是一招致命的幹脆利落喝彩。

不過印象中能做到這種份上的火系妖怪……想到這裏,獺祭心裏猛然一突:慢著,那個放火鬧事本領一流的丫頭應該還在化貓組的門前等他,對吧?

轉頭看向大門的方向,獺祭青年卻無意中瞥見化貓組的組長正一臉若有所思地盯著那只已經傷得已經昏迷不醒的舊鼠組成員——表情甚是耐人尋味。看來對方已經知道兇手是誰了。

是她回來了嗎?只是這種狠戾的手法,卻不像是那笨蛋狐貍有本事幹得出的事……沈思之間,一塊粉色的花瓣悠然地落在了良太貓的腳邊。他怔了一下,擡頭看著那棵4年前在暮日公園移植回來的櫻花樹,自從那一次之後,這還是第一次看到它開花……

二代目說過還會再見的,無論是本家的妖怪還是他,都一直相信著。

“對了,良太貓,你知道赤狐嗎?”良太貓猛然擡頭,那目中的錯愕與不敢置信的驚喜讓獺祭青年很是意外。

後來,獺祭青年打著尋找某只失蹤笨蛋的旗號而缺席了那個所謂的總會,不過後來聽說那位少主拒絕成為三代目。果然……那種無法變成美酒的無趣會議不參加也罷,嗝。

……

一個星期之後,東京鬧市裏的某家咖啡廳內——

“夏未醬,這是7號桌的咖啡,拜托你了喲!”作為這家咖啡廳的帥氣老板,吉野涼是一只白狐,幾天之前於路邊拾獲當時已經餓得半死不活的紅色狐貍一只,經初步鑒定,屬性為元氣天然呆,遂圈養之。

自那天之後,咖啡廳裏多了一只外表為十二三歲的軟妹小loli幫工,男客人的數量明顯激增。與此同時,咖啡館內餐具的采購數量也在劇增……

“嗨!”身穿女仆圍裙的某狐貍笑容甜美地接過托盤,然後一蹦一跳地往著7號桌走去,幾秒之後,隨著瓷碟落地的脆響,悲劇再度重演——

“啊嗚,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軟糯而怯生生的聲音傳至耳邊,經過了多次的演練,吉野涼已經不需要回頭了,他確信那看起來很傻缺的丫頭能夠處理好的——

每當碰上某些意圖不軌的男客人,那丫頭總會“很不小心地”將托盤上的食物打翻到客人的身上,然後每當她頂著現在這副無辜加歉然的表情說出抱歉的話的時候,所有事情都已經不需要再處理了……

那丫頭長著一臉好欺負的呆相,偏偏舉手投足之間偶爾會不經意地散發出狐族獨有的妖魅,而那翠色的雙眸卻幹凈得讓人無話可說,這到底是多麽神奇的一種生物啊——

以單純的心智分辨最本質的黑白是非,而那身為狐族的狡魅天性又為那份幹凈的純粹而護航。還未成年便已經如此,若是以後——那恐怕是不得了了。不過赤色的狐貍……麽?

吉野亮眸光輕閃,雖然他並沒有附身於人類,但是他對自己隱藏妖氣的能力向來非常自信,甚至連奴良組也未必知道他是妖怪的身份。而那日——當他正想見死不救地繞過去的時候,這明明已經餓得神志不清的丫頭卻竟然扯著他的衣袖口齒清晰地喊他“白狐”。

光憑一瞬間的擦肩而過就能斷定他的身份,如果不是實力高強便是——階別比他還高的同類。而在白狐之上的狐妖……

“吉野先生,對不起!”歉然的翠眸裏泛著淡淡的水汽,懺悔的表情說有多真誠就有多真誠,只可惜上演的頻率太過頻繁,讓人不想麻木到無動於衷也不行——

“道歉就免了,說起來你不是說要去奴良組本家嗎?我幫你問到了,唔……路途有點遠,還很覆雜,我就長話短說了,5分鐘之後有一輛浮世繪小學的校車會從對面路口經過,你追著它跑大概1個小時,看到有個棕色頭發的男孩子下車的話,你直接跟著他回家就是了。”說著,吉野涼笑得好不妖艷——

至於這丫頭要怎麽追上校車,那就是她自己的事了。反正就算給她地圖,也是浪費紙張的行為,估計拿著地圖她能走得出這個區就已經很了不起了。

如果正常人聽到這樣的話大概都會覺得自己是被耍了,可惜某狐貍的思維是不能用正常的目光去看待的。只見某狐貍興奮地蹭了蹭某白狐的圍裙,仰首45°以表達自己的無限崇拜與感激之情:“謝謝你,吉野先生,你是一個大好人,那我先走了!”

說完,便揮爪子飛奔出門,留下嘴角微微抽搐的吉野涼怔怔地看著她歡脫的背影——那丫頭絕對是只天然黑,絕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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