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洩完心中的戾氣，李慶年瞬間感覺天都藍了很多，帝都的霧霾呼吸起來也沒有那麽難受，就連堵車堵成一條長龍也感覺這是帝都繁華的象征。

從早上離開軍區到現在也有幾個小時了，眾人的肚子也早就餓得受不了了。

李慶年見狀，看了看手表，驅車直接來到了有些偏僻的小巷子。

譚家私房菜，五個龍飛鳳舞的鎏金大字印刻在門牌上，據說這家店看起來不顯山不露水。可這家祖上確實在禦膳房裏當差的，而且幾代人都吃那碗飯，幹下來已經有了百多個年頭。

這鎏金大字還是某位宮裏的貴人提的，這些年下來，不少達官貴人都以能在這裏吃飯為榮。

不過這家私房菜的預定都排到下半年去了，臨時想吃沒點背景還真不容易。

走進小院別走一番天地，院中假山崎嶇，小橋流水，四周也都種滿了綠植，池中各色錦鯉游動，看起來頗有幾分意境。

李慶年昨晚也是費了一番才能提前預定到這一桌。

確定過身份後，一個身穿穿著宮廷服飾的侍女，飄飄然來到了既然面前，將古寒一眾人帶到一個小木屋中。

倒好茶，便讓眾人稍等。

不一會，一群穿著覆古的女子，手裏端著托盤魚貫而入，很是熟練的擺好菜品，隨即離去。

第一道菜，烤鴨，來到帝都就不能不嘗嘗這烤鴨，雖說世井中傳言全聚德才是整個帝都烤鴨最正宗的地方。

可那些達官貴人才知道在這帝都有這麽一家私房菜，不論是味道，還是其他都遠遠勝過那全聚德。

盤中的鴨肉被切成薄片，焦香的味道在解開蓋子的時候就彌漫在整個木屋中，每人身前擺好了一盤醬料，

醬油、料酒、姜汁、白糖、味精、香油一起放在碗中調勻，把切好的肉片放入調料中稍浸一下，老閑率先夾了一片放入口中。

然後桌上一盤分量並不是很多的烤鴨就被瓜分完了，其中就屬老閑吃的最多。

第二道菜，水晶肘子。

看著多道工序烹制而成的水晶肘子，晶瑩透明，很難想象能把一個豬肘做成如此模樣。

古寒用刀切下一片放入口中，輕輕一咬，肘肉透爛，肥而不膩，清爽適口，這時古寒才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自己的廚藝比起這家侵淫百年的老店來說還真不夠看的。

第三道菜，清湯燕窩同樣也是這譚家私房菜的拿手好菜，既然名字中有個湯字，所以這道菜湯也是重中之重。

清湯燕窩剛剛端上來沒多久，李慶年擦了擦口水熱切的講解道。

“有句話叫“廚師的湯，唱戲的腔”，這句話裏說的就是譚家菜的高湯和譚鑫培老先生的唱腔。”李慶年開口道，隨即給自己盛了一碗湯，自顧自的喝了起來。

“這譚家菜的黃湯是也千百年來獨一份的珍饈，這入湯的雞一定要用自己覓食的走地雞，也只有皮緊、皮薄、皮下有黃油的走地雞在加入各種名貴食材才能煨得出鮮美異常的譚家湯嘍。”說到這李慶年仰脖一口飲盡了碗裏的清湯。

“湯清如水，色如淡茶”的清湯燕窩，想不到現在還能有人能說出這道菜的來歷，年輕人不簡單啊！

門外一個有些蒼老的聲音傳來。

“原來是李家小子，你都快有好幾年沒來了吧，這聲音我這老頭子都快沒聽出來。”進門的是一位一身粗布衣衫的老頭，頭發有些花白，不過看起來卻十分精神，這些菜也是出自眼前人之手。

“嘿，原來是你這個老頭子，這麽年還在這做菜呢，就沒找兩個徒弟？”李慶年一見來人也是樂呵起來。

“……”古寒滿頭黑線有些受不了這混世魔王的作風。

“老頭子做的這些菜，各位還滿意吧？”老譚自動忽略了李慶年噎死人的話，開口對著古寒他們問道。

“老前輩做的菜確實不錯。”古寒率先開口道。

老閑盯著老譚，眼中放出異樣的光芒。

“嘿嘿，畢竟這行做了一輩子，也沒別的手藝，就這幾道菜還過得去。”老譚說到這的時候，眼神中帶著壓抑不住的自得。

“對了，嘗嘗這道烏魚蛋湯，這可是老頭子去產地特意挑了好久的金烏賊的，空運過來的時候還是活的。”老譚說到這的時候臉上帶著唏噓。

一個月有近半的時間自己都在外地挑選食材，一個追求極致的廚師，又怎麽可能把最重要的食材交給他人挑選？

“行了，你這個糟老頭子，焉壞了，當初我和我徐爺爺來你這吃飯的時候，你硬是坑了我們一把，明明後處理就有的東西，非忽悠著我們天南地北的給你找！”李慶年嘴一撅，不滿的看著老譚，不過手裏的動作卻沒停。

“嘿嘿，你們不是送上門了嘛，對了幾年你小子去哪了？”老譚有些尷尬的轉移話題道。

“四年前帝都發生過最大的事是什麽？”李慶年隨口問道。

“嘿，一群紈絝子弟約架，當時聽說有個副部級的兒子被人打死了！嘖嘖，現在的年輕人啊，下手沒個輕重。”老譚也聽說過這件事，連帶著他這的生意那個月都差了不少，畢竟他這的客人有些特殊，很多人都被那件事牽連進去了。

“我幹的！”李慶年喝了一口蛋湯，打了一個飽隔，揮手道。

聽那毫不在意的語氣，就像是殺了一只雞一想。

“我就說，感情你小子避風頭去了，不過說真的那些老家夥也真夠護短的，這才幾年？你小子就啥事沒有的出來了。”老譚感嘆道。

......

酒足飯飽之後，李慶年也沒有在敘舊，畢竟這次出來的時間不長，可不能浪費在這個糟老頭子身上。

“我們是不是該去……嘿嘿。”老閑搓了搓手，一臉急不可耐的問道。

帝都後海

後海並不是真正的海，不過是一個地名罷了。

這些年隨即大網絡時代的興起，許多民間歌手憑借一首歌曲一炮而紅的事情，已經屢見不鮮了 ，而後海就是帝都一個歌手的天堂。

後海其中有一條街，林林總總上百家酒吧，燈紅酒綠，紙醉金迷，當然也有追求格調和個性的小型酒吧，正是因為酒吧的存在，那些落魄的歌手或者兼職的學生才得以生計。

一般來說一家大型的酒吧怎麽也得有幾只樂隊入駐才能運轉起來，一是活躍現場氛圍，二來酒吧本來就是多數人發洩的地方，自然需要一個喧鬧和無所顧忌的環境，這也是酒吧裏能出很多搖滾樂隊的原因，

停好車，幾人倒也沒有著急去尋找李慶年口中不可描述的會所，而是饒有興趣的逛了起來。

與其說是嫖客，更像是來觀光游覽的旅客，走走停停欣賞起後海的景色來。

整個街道上，不少流浪歌手孤零零的一把椅子，一把破木吉他就這麽清唱起來。

古寒停下腳步，在一個略顯落魄的歌手面前。

三十出頭的年紀，額頭就已經有了不少皺紋，板寸頭後腦勺有不少的白發，洗的發白得體恤，破洞牛仔褲，手裏握著吉他，背不在筆直，微微前傾，輕輕地彈唱起來，他的有些低沈沙啞，帶著生活中的滄桑和些許無奈，和對未來的迷惘。

或許對於他來說，唱歌一開始真的是興趣，是理想，可現實卻狠狠地給了他一巴掌，直至最後迫於生計……

“我停留在無人的街頭”

“帶著一把破木吉他”

“訴說著我和她……”

男人的眼睛閉上，忘我的彈唱著，低沈帶著磁性的嗓音，倒是讓他的身前駐足了不少路人。

不少駐足的路人掏出手機，錄下一個短視屏然後發到朋友圈，默默地等著同事朋友的點讚，然後帶著滿足轉身離去，真正願意打開錢包的人……

古寒想了想默默地打開錢包，數出一把紅彤彤的票子輕輕地放在男人身前的吉他盒子裏，隨後離開。

“謝謝。”男子不知什麽時候睜開了雙眼，看著古寒遠去的背影，默默吐出這兩個字，隨即繼續演唱起下一首歌。

小醜在殿堂，大師在流浪

許多明星一場演唱會下來幾百萬的收入，卻是背地裏假唱，許多流浪歌手唱到嗓子冒煙沙啞不過.寥寥數百元，在帝都甚至無法吃一頓像樣的飯菜。

或許這代表不了所有人，這並不止步於某一種職業，而是一種可悲社會現象。

……古寒在心底默默地感嘆。

“走吧，時候差不多了。”李慶年開口道。

“來嘍，走走走！”老閑應聲道，隨即興沖沖的追上李慶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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