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黑市的時候, 沙耶伸手壓低了帽檐。

調查好位置後的第二周, 她獨自來到這裏, 並沒喊上萬磁王。

畢竟卡利班的本事是可以追蹤到變種人, 如果提前被他知道計劃，送走了天啟雙子, 那他們豈不是功虧一簣？

穿過一條深邃的甬道，與零星幾個來往的變種人錯身而過, 沙耶走下一段臺階, 進入一個燈光昏暗的小店裏。

櫃臺後站著一個個子奇高的男人，他手腳都很纖長，面色蒼白，兩頰深陷，有著一雙奇異的瞳孔。

這位名叫卡利班的男人, 看起來就像是一道影子, 透著單薄和詭異。

聽到腳步聲, 他擡起頭來，在對上沙耶冰冷的視線時, 他瞇了瞇眼, 有些意外。

“卡利班不認識你。”

伴隨著他的話，房間裏其他幾個人紛紛站了起來, 目光投向沙耶。

看來戴著的帽子沒什麽用了，於是她摘下帽子，隨手扔在桌子上，然後微微揚起下頜, 面無表情地問：“聽說你可以追蹤變種人？”

“哈，”卡利班笑了，“幾年前有個人和我說過同樣的話。”

沙耶皺眉：“他還說什麽了？”

卡利班：“他還說沒有錢付我，你呢，你有錢嗎？”

沙耶：“沒錢。”

卡利班：“所以那個人最後死了。”

他敲了敲自己木質的櫃臺，笑容詭異莫測：“要卡利班找人，那是很貴的，沒有錢我什麽都不會做。”

沙耶哦了一聲：“如果我讓你找的人叫靈蝶呢？”

說到這句話時，原本卡利班已經轉身收拾他背後的櫃子去了，聽到這個人名，他的手指微微一頓，緊接著，他直起身，用那雙又大又詭異的瞳孔看著沙耶：“你說什麽？你見過靈蝶？”

“你想知道靈蝶的下落嗎？”沙耶問。

卡利班的臉色轉冷：“你知道？”

話音未落，周遭的變種人有的已經掏出了槍，很顯然，在這個黑市裏，卡利班的情緒影響著每一個人，如果他不爽，那麽這些人就一定會用槍對準不速之客的頭顱。

比如現在，沙耶不用看也能知道，已經有三個槍口，分別瞄準了自己的太陽穴和心臟。

“我當然知道，我用她的消息，換你的，你不虧。”

看著沙耶的眼睛，卡利班露出了危險的笑容：“不過我不想知道——”

沙耶臉色一變，卡利班立刻喊道：“開槍！”

霎時間，三發子彈朝著自己而來。

沙耶皺起眉頭，她很討厭和這種動不動就變臉的人合作，相比之下，萬磁王真是好說話多了。

這麽想著，她閃開一枚子彈，然後將另外兩枚直接凍結在半空中，這些變種人大概也沒想到她會忽然出手，於是更多的人舉起槍來向她射擊。

沙耶一揮手，飛速而去的冰錐直接將他們的槍打掉，然後她召出長弓，拉弦舉箭，正對著卡利班的眉心。

沙耶聲音冷淡：“我問什麽你答什麽，如果你不想讓這屋裏的人死幹凈的話。”

卡利班手中握著槍，笑道：“那就要看看你的箭快還是我的子彈快了。”

聽到這句話，沙耶歪了歪頭：“你還拿的住槍嗎？”

隨著她話音一落，卡利班的□□上瞬間爬滿了冰霜，那冰雪像是有生命的瘟疫病毒一樣，眨眼間順著扳機一路蔓延到他的手臂上。

炎炎夏日，整個黑市小屋裏的溫度瞬間低了十多度，卡利班大驚，將槍一扔，掉在了櫃臺上。

卡利班的眼中透出恐懼：“你是什麽人？卡利班知道所有變種人。”

“誰和你說我是變種人了？”沙耶淡淡地看著他，“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誰，你只需要告訴我，天啟雙子在什麽地方。”

“原來你真的要找他們。”卡利班面色驚恐，然後他退了兩步，靠在了櫃子上。

沙耶看著他：“還不說是嗎？”

說著，她手臂用力，緩緩將弓弦拉開。

卡利班立刻雙手抱頭，顫抖重覆著說，“我告訴你、我告訴你！他們……他們現在正和靈蝶在一起！”

說話的時候，他哆哆嗦嗦地後退；說到最後一句時，他卻忽然狡猾地彎起嘴角，一把抓起槍，趁著沙耶露出驚訝神色時，朝她猛地開了一槍！

沙耶拉著弓箭，躲避不及，任憑子彈打中了她的肩膀。

這不是她第一次挨子彈了，殺傷性極強的武器激射而來時的淡淡□□味，還是和原來一樣，不過並不疼，她也沒什麽特別的感覺，甚至沒有傷口出現。

子彈像是撞擊到什麽堅固不破的物體，直接‘咣啷’一聲，清脆地落在了地上。

沙耶看看自己衣服上被□□燒焦的部分，再擡頭看向卡利班的時候，眼中帶著點殺意：“剛剛，我勸過你老實一些了。”

說著，她將弓箭後移，一箭射向另一個打算從背後偷襲的變種人。

沙耶的箭矢沒有實體，完全是冰雪幻化而成，那人一中箭，傷口附近立刻被凍傷成了烏黑的顏色，倒在地上瑟瑟發抖，臉色瞬間青白，像是即將死去。

“我說了別再耍花樣，你們中庭人都喜歡這樣嗎？”沙耶不耐煩地皺起眉，再度拉弓，眼神冷銳地看向卡利班，“聽好了，我來找天啟雙子，而且我還知道靈蝶的下落，現在，你還不知道我是誰嗎？”

後者精通收集情報，聽到這兩個條件，之前虛無與靈蝶一直在執行的計劃立刻湧入了他的大腦。

“你是……”他驚訝地瞪大了原本就十足詭異的眼珠，雖然他精於收集情報，但是這次的情報卻沒能及時更新，“你是寒冬女神？！”

“天啟雙子沒告訴你嗎？”沙耶像是看著螻蟻一樣看著對方，她忽然十分理解洛基的心情，面對這樣又不夠聰明又沒膽量的中庭人，她真的很想像是碾死一只螞蟻一樣，解決掉對方。

卡利班沈默了。

他沒說的是，天啟雙子十分瞧不起他，從不和他說變種人之間的事。

沙耶失去耐心：“最後問你一遍，天啟雙子去什麽地方了？”

“他們去營救靈蝶了，”卡利班說，“也許是打算重新集齊天啟四騎士。”

虛無恢覆成哨兵，自己又絕無可能加入，只有靈蝶一個談什麽天啟四騎士？這麽想著，沙耶忽然有了一個隱約的猜想。

在將變種人事件轉交X戰警之前，一直是覆仇者在負責追蹤虛無的餘黨，之後又因為邪神搞出的一系列事情，導致靈蝶未能轉交過去，如果這次天啟雙子找到了靈蝶，順便策反洛基呢？

沙耶被自己這個無厘頭的猜想嚇了一跳。

但當這個念頭一出現，不安便漸漸擴大了，沙耶死死盯著卡利班：“我怎麽證明你說的是實話？”

後者拉開抽屜，拿出兩張卡片：“這是到紐約的通行證，我給他們做的新身份。”

沙耶看過去，上面一男一女，不仔細辨認的話，幾乎看不出天啟雙子原本的樣子。

“你最好說了實話，”沙耶收回弓箭，拿著兩張通行證塞進口袋裏，然後轉身走過去，把那不住哀嚎的變種人身上的箭矢拔下來，隨著她的動作，鮮血猛地湧出，與此同時，無時無刻不在房間內蔓延的寒意消散了，“你死不了，記得保暖，傷口很快就會好。”

說完，沙耶最後看了卡利班一眼，一把扯開通往地下室的電門，走了上去。

……

萬磁王並不知道沙耶忽然離開是因為什麽，回去的時候，她看到後者正面色深沈地坐在四周都是透明玻璃的會議室裏開會。

沙耶難得神色明朗一些，走過去的時候臉上沒那麽陰沈。

會議室裏的男人意識到是誰回來了，手指不自覺地動了一下，似乎打算站起來。

但是兄弟會的成員正在匯報任務內容，不好被打斷，於是他深深看了沙耶一眼，對她點點頭。

“我去隔壁。”沙耶做個口型，然後繞到廚房接了杯水，最後走到電視機前，用遙控器打開電視，漫無目的地調臺，腦子裏亂糟糟的，都是剛剛知道的事情。

她拿出兩個人的通行證來，仔細看了一番。

關於變種人，全世界都有嚴格的規定，這通行證就類似於簽證，如果沒有它，他們是不可能到達紐約境內的。

畢竟是X戰警的聚集地。

想到這裏，沙耶隱隱覺得自己好像落下了什麽線索，為什麽天啟雙子不養傷，反而打算先湊齊天啟四騎士？他們在著急什麽？

這麽想著，她微微向後，靠在沙發上，感覺想不通。

“怎麽了？”萬磁王走過來，“你去什麽地方了？”

“卡利班那裏，”沙耶回答，“找來了這個。”

她把通行證放到對方手中。

聽到對方單獨行動了，萬磁王本來皺了眉頭，十分不滿，但視線卻被手上的物件吸引了：“這是……天啟雙子的？”

“我們可能要回紐約找洛基了。”沙耶說。

萬磁王聽到這話更是不悅：“和他有什麽關系？”

“反正就是有關系，我獨自回去，你留在這邊處理兄弟會的事。”

後者沈默著，不願意開口答應。

片刻之後，他意識到現在的沙耶絕不會再出言安慰自己了，於是問：“那你還會回來嗎？”

沙耶沒想到他會這樣問，楞了一秒鐘，點點頭：“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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