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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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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第112章

“你吃了什麽?”

徐香寧想了一下,這兩天她真的是沒吃什麽特別的,“好像也沒吃什麽啊,糖醋排骨,藕片,牛肉,羊肉,辣椒……”

康熙聽著徐氏把她這兩天吃的食物一一點一遍,她對吃的倒是記得清楚。

“沒什麽不對啊,臣妾之前吃這些都沒什麽問題,皇上,你覺得是哪裏出了問題。”

“查查膳房那邊的人,病從口入。”

徐香寧皺眉,她的吃食都是小廚房那邊的師傅給他們弄的,這麽多年一直以來沒出問題,況且張嬤嬤他們也吃了,沒見她們出事,她覺得不是膳房那邊的人。

“皇上,這事你先別插手,臣妾先自己看著辦。”

只有她出事,應是能夠接觸到她的人,目前還沒查出來是怎麽一回事,她怕皇上一插手就先殺掉幾個人,二話不說先拖去慎刑司嚴刑拷打逼供,可能不是那些奴才做的,但也要遭一頓毒打,她宮裏的人也伺候她多年,萬一不是他們做的,他們白挨一頓打了。

“萬一你查不出來怎麽辦?”

徐氏仁慈心軟,康熙覺得她即便是查出來是誰,也不會處置,不舍得傷他們性命。

“那臣妾再求助皇上。”

“不要心軟!”

“臣妾曉得的,肯定不會放過害臣妾的人。”

“睡吧。”

徐香寧的確累了,不知是不是喝了藥的緣故,一闔眼就很快睡著。

第二天醒來,皇上已經離開,她起來得晚。

“娘娘,太醫在外面等著。”

徐香寧先看看自己身上的皮膚,紅點雖然沒有完全褪下去,但也沒有持續變紅,面積放大加重,也沒有變得很癢,喝的藥起作用了。

“娘娘,今天好點沒有?”

張嬤嬤給她穿衣時,擔心地問了一句。

“好多了。”

妝扮好之後,徐香寧才出去給太醫看診,太醫都說她今日的病癥減輕不少,說明她的確是過敏,而昨晚開的藥是幾年前她過敏時開過的藥方,說明對癥下藥了,她並非是簡單的感冒發燒。

太醫走後,徐香寧才開始吃早膳。

張嬤嬤擔心,是先用銀針把端上來的飯菜都插一遍,無毒才讓她吃。

徐香寧在吃的時候,把這兩天吃過的食物還有接觸過的人都回想一遍,她覺得自己並非對某種食物過敏,還是花粉過敏,可這花粉從哪裏來呢?

“娘娘,我覺得那個林常在不對勁。”

她擡眸看向張嬤嬤,“怎麽說?”

“林常在身上有一股香味,不知娘娘有沒有聞到?她前幾日過來跟娘娘聊天,別的不說,我們宮裏的人都伺候那麽久,無論是靜竹還是曉曼,亦或是伺候小阿哥的杜鵑跟畫眉她們,都是在我們宮裏待了好幾年,要是她們想害娘娘早就動手,況且她們入宮晚,未必知道娘娘對花粉過敏,但林常在在石庶妃身邊多年,入宮比娘娘還早,她可能曉得娘娘多花粉過敏。”

徐香寧回想一下,她的確在林常在身上聞到香味,她沒有多想,聞不出來是什麽香,後宮不少女子都喜歡在身上噴香,不少人都喜歡自己身上香噴噴的,得不到香水的人是往自己身上掛一個香袋,像有些嬪妃是讓底下的奴才每次清洗完衣服後要給衣服特意熏香的,連宮殿內都特意焚香。

所以在她們身上聞到香味並不奇怪,她對林常在身上的香味沒有多想,亦沒有多問。

被張嬤嬤這麽一提醒,徐香寧也覺得林常在嫌疑不小,她與她不熟,沒有交情,又是在她過敏前有好幾天跟她待在一塊,她若是刻意往自己身上弄些花粉或是藏一些花粉制成的香料,她跟她待的這一段時間就能接觸到花粉,連著幾天累積下來是積少成多,她才爆發過敏。

至於她害她的目的,且先不去追究,目前要確認是不是她做的。

“嬤嬤,去把小鄧子叫過來。”

徐香寧吩咐小鄧子去查一查,若是林常在做的,她應該要搞到很多花才行。

過了一天,小鄧子就回來說林常在前陣子的確常常讓人去禦花園撿花瓣,她只是常在,而且是不受寵的常在,先前又只是宮女,禦花園的奴才是不會給她特意送花的,她只能去撿花瓣才能搞來一些花粉。

徐香寧沒想到真的是林常在,她跟她真的是無冤無仇,平日裏看起來唯唯諾諾的人都敢狠下心害她,她氣到想當面跟林常在對峙,不過還是忍下來,先讓身上的紅點褪下去再說。

好在反應得及時,曉得是過敏,太醫開的藥連著喝幾天後,她已經好很多,身上的紅疹也慢慢消失。

這幾天也一直有人來探望她,在她好得差不多時,林常在也過來探望她。

“娘娘,要見她嗎?”

林常在還在外面等候。

“嬤嬤,你說她會不會身上又帶著香味?”

“我剛剛讓秋鈴聞了聞,是有香味的,估計還存著要害娘娘的心,依嬤嬤看,還是不要見她,娘娘才剛好,別被這個賤人弄得又覆發了。”

“不,還是請她進來吧,本宮要看看她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

在張嬤嬤領著人進來前,徐香寧戴上面紗,遮住口鼻。

“見過徐妃娘娘,娘娘吉祥。”

“妹妹請起,來人啊,快給林常在賜坐,本宮今日戴著面紗,是因容顏潰爛,不能見人,還請妹妹見諒。”

張嬤嬤給林常在搬來椅子坐下,徐香寧是坐在平榻上,離得有一米距離,她坐在高位,跟林常在說話時視線要往下。

“妹妹聽說姐姐生病了,過來看看姐姐,不知姐姐的病情如何,太醫怎麽說?”

“太醫開了藥方,本宮也喝了幾副藥,不過這病沒見好,本宮的臉目前是起了紅疹,而且傷口開始潰爛,怕是要毀容了,這副面容不適合見人,妹妹不介意吧?”

徐香寧盯著林常在的一舉一動,對方的眼神很明顯開始有躲閃。

“我不介意,娘娘養好身子要緊。”

“妹妹,你身上用的是什麽香,本宮坐在這都能聞得到,可否告訴姐姐?”

“就一般的香,娘娘身份尊貴,我用的香不適合娘娘用,娘娘適合用更好更高級的香。”

“是什麽香?”

“就是一般的香料,從內務府那邊拿的。”

徐香寧看到林常在開始捏緊她的手帕,面色不自然,她走下來,擡起林常在的手臂,隔著面紗聞了聞她的袖子,連袖子都帶著香味,她嘴角有過一抹嘲諷,這林常在該不會將全身都浸沾上花粉吧。

“娘娘……”

“林常在,你去禦花園偷偷摘了不少花,撿了不少花瓣吧,這身旗裝是不是都在花瓣水裏浸泡過,浸泡了很久吧。”

林常在終於有更明顯的慌亂,“娘娘,娘娘……你在說什麽,妹妹聽不懂。”

徐香寧轉到林常在面前,擡起她的下巴,“聽不懂?是真的聽不懂還是假裝聽不懂?林常在,本宮先前還覺得你被石庶妃虐待針對,可憐同情過你,可你卻反咬本宮一口,天天去禦花園那邊撿花瓣很辛苦吧,知道本宮對花粉過敏,用花瓣浸泡過衣服,將它們穿在身上,特意過來接近本宮,難道林常在沒存著要害本宮的意思嗎?”

“沒有,我只是……覺得用花瓣浸泡過的衣服很香,我……我沒有要害娘娘,我沒有。”

“這話說的,你自己信嗎?你覺得本宮會信嗎?是不是石庶妃指使你過來害本宮的?”

“不是,跟石庶妃無關,是我自己要這樣做的。”

林常在否定得很快,徐香寧越懷疑是石庶妃在背後指使,說不定還可能是榮妃在背後指使。

“都是我一人所為,我就是想害娘娘,娘娘憑什麽得寵,我見不得娘娘得寵,若是娘娘死了,皇上就會看到後宮其他人,而不是眼裏只有娘娘一個,我也當了主子,為什麽我不能侍寢,為什麽我不可以得寵,徐妃,你必須得死,只有你死了,其他人才有機會,我就是要害你!”

林常在一改怯弱磕巴,一下子說了很多話,連眼神都堅定許多。

徐香寧見對方親口說出要害她,氣得一巴掌扇在她臉上。

“本宮跟你無冤無仇,從未害過你,你竟然想害本宮,說,是誰在背後指使你?”

林常在呵呵笑兩聲,自暴自棄地搖搖頭,“徐妃娘娘,沒有人,只是我覺得你該死,沒有人指使我,我只是嫉妒你,嫉妒你可以得到皇上的寵愛,所以是我一人所為,沒有人指使我,娘娘,要不你殺了我吧,反正都東窗事發了,想必娘娘也不想放過我。”

“沒有人指使?本宮怎麽不信呢,你別著急死,本宮先讓人把你拖去慎刑司,對你嚴刑逼供,本宮要看你能不能招架得住。”

“娘娘愛信不信,真的是我一人所為,沒有人指使,娘娘受寵,這宮裏沒人敢害娘娘,只有我,我賤命一條,我不怕死,娘娘,你處置我吧,別說那麽多,是我一人所為,跟其他人沒關系,跟著我的那兩個宮女是內務府剛分給我的,她們瞧不起我,不願意去做我吩咐的事情,花瓣是我一個人去撿的,要殺要剮,隨娘娘的便。”

“別以為本宮不敢殺你!本宮即便是殺你,皇上也不會怪罪於本宮,你想痛痛快快地死,沒那麽容易,小鄧子,你進來。”

“娘娘……”

“讓人把她送去慎刑司,務必讓她吐出背後指使的人。”

“是。”

小鄧子讓人把林常在帶走,拖去慎刑司,林常在不哭不鬧,不喊冤,就這樣隨著小鄧子離開房間。

這是徐香寧第一回把人送去慎刑司,這等於是動私刑,裏面的各種行刑很可怕很殘忍,她想從林常在口中撬出什麽,可是見到林常在平靜接受的樣子,她又覺得撬不出什麽。

林常在分明是不怕死。

“娘娘,這是她罪有應得,她想要害娘娘,死不足惜,娘娘不能心軟。”

“我沒有心軟,我只是覺得她什麽都不會說。”

徐香寧摘下面紗,無奈地坐下來。

“娘娘剛剛是不是靠她靠太近了,我給娘娘擦擦臉,免得沾到那些香粉。”

張嬤嬤擰幹毛巾給她擦臉。

過了兩個時辰後,小鄧子回來說林常在死了,受刑的時候自己忽然撞墻死的,她什麽也不肯說,說就是她一個人幹的。

徐香寧楞了一下,還真死了?

“娘娘,這要怎麽辦?”

好歹也是一個常在,林常在這一死反而賴娘娘私自對她動刑,殘害小主怎麽辦,張嬤嬤有些擔心,在皇上那不好交代,雖說自家娘娘是宮妃,但沒有權利私自處死後宮小主的。

“小鄧子,你再去乾清宮把這事如實通稟給皇上吧,不必隱瞞。”

“奴才這就去。”

徐香寧莫名開始擡起自己的手,這算不算她手上沾了一條人命,她並不覺得愧疚,是林常在先要害她的,也是她自己想要尋死的,她沒有太多愧疚跟心軟,只是覺得惋惜,沒從林常在口中撬出什麽。

這事真的是林常在一人所為嗎?沒有第二個人在背後指使?

榮妃先得知這個消息,比較驚訝,“徐妃把林常在處死了?”

“聽說是林常在害徐妃身子發紅疹,徐妃對林常在私自動刑,林常在受不住慎刑司那些人用的私刑,這才自殺的。”貴嬤嬤把知道的消息說一遍。

“林常在是我們宮裏的人,徐妃怎麽能繞過本宮對林常在私自動刑,她好大的膽子,林常在有沒有害她都不得而知,她怎麽可以私自處置林常在。”

榮妃對徐妃不滿,她是協理東西六宮的人,可徐妃繞過她處置林常在,等於是不把她放在眼裏,更何況林常在還是鐘粹宮的人,先前雖是宮女,但如今已經是小主,她沒有權利處置後宮小主的。

“可不是嘛,這徐妃仗著得寵就敢隨意處置後宮小主,不把娘娘跟恵妃放在眼裏,連請示都沒請示娘娘。”

“皇上那邊怎麽說?皇上知道這件事嗎?”

“聽說徐妃把人弄死了,才派人去跟皇上說的,人都死了,皇上能怎麽說,一個是得寵的妃子,一個是不得寵的常在,皇上只讓人把林常在的屍體處理掉,對徐妃沒有任何責罰。”

榮妃冷笑兩聲,皇上的確會這樣做,極其護著那個徐妃,林常在的死算得了什麽,不過林常在為何要害徐妃,徐妃身上起紅疹難道不是她自己弄的嗎,竟然是被林常在害的,這又是什麽時候的事。

“娘娘,我們要怎麽做?”

“還能怎麽做,皇上都沒有責罰徐妃,我們能做什麽,林常在死了就死了,讓人把她的房間收拾出來就行,把她的東西都燒了吧,把死人的東西留在宮裏有些晦氣。”

榮妃想到什麽,讓貴嬤嬤去把石庶妃叫過來。

等石庶妃過來時已經是一刻鐘後的事情。

“林常在被徐妃弄死了,這事你知道嗎?”

石庶妃很是驚訝,“什麽時候的事?徐妃為何要弄死芍藥?”

“兩個時辰前,芍藥害徐妃身上起了紅疹,徐妃讓人把她拉去慎刑司用刑,芍藥頂不住就自殺了。”

石庶妃更是驚到合不攏嘴,“芍藥害徐妃起紅疹?”

榮妃見石庶妃的神色不是在作假,這事連石庶妃都不知道?她還以為是石庶妃指使芍藥幹的,“這事跟你無關嗎?不是你指使芍藥害徐妃的嗎?”

石庶妃連忙搖頭,撲通一聲跪下來,“娘娘,我沒有指使芍藥害徐妃,我真的沒有,不是我做的,我完全不知情。”

石庶妃是不想看到徐妃好過,可徐妃這麽得寵,皇上護著她,想要害徐妃可不是一件易事,被查出來更是有可能丟掉性命,她哪裏敢去害徐妃,有這份心沒有這個本事,所以一直沒有真正實施過。

“真不知情?”

“真的不知情,我是聽娘娘說才知道有這件事,真不是我指使芍藥害徐妃,我也不知道芍藥為什麽害徐妃,我跟芍藥已經很久沒有說過話了,還請娘娘明鑒。”

“不是你就行,要是你的話,本宮也護不住你,徐妃今日敢處死一個常在,明日她若是查到是你指使,她也敢處死一個庶妃,所以本宮勸你在謀害徐妃之前想想自己的本事,能不能逃過皇上的徹查,若是逃不過,還是安分守己一點。”

“是,妹妹謹遵娘娘教誨。”

“芍藥死了,她那屋空著,她畢竟跟你有二十年的主仆情分,你去收拾她的房間吧,該扔的東西要扔,該燒的要燒。”

“是,妹妹知道了。”

從榮妃宮裏出來的石庶妃還有些晃神,身子都有點發軟,她是恨芍藥,可是她從來沒想過她會死,畢竟二十年主仆情分,朝夕相處,她對芍藥還有一份感情在的。

“芙蓉,芍藥死了。”

“奴婢剛剛聽到了。”

芙蓉說著也哽咽了,石庶妃偏頭看她,情緒也有點繃不住,後悔自己當初對芍藥那麽刻薄,明明做錯事的不是她。

她們先繞到芍藥的房間看一看,內務府給芍藥分配的兩個宮女正在收拾東西,她們估計又得回到內務府。

“芍藥的東西呢?”

那兩個宮女說芍藥的東西還沒收拾,她們是先收拾自己的東西。

“你們收拾好了嗎?收拾好的話就走吧,別留在這礙眼。”石庶妃心情不好,讓那兩個宮女趕緊走,等她們一走,她才環掃一眼整間房間,就是一個單間,芍藥剛住過來幾個月,東西不多,那兩個宮女收拾走她們的東西後,這房間內也顯得空蕩。

“小主,這是芍藥那個鐵盒子。”

芙蓉從床上拿過來一個鐵盒子,盒子不大,甚至有些生銹,石庶妃想起芍藥說的,這裏面裝著她所有家當,其實就是她放銀兩首飾的盒子,每次宮女發放月銀,她都特別開心地把那二兩銀子存放進去。

石庶妃沒想到自己能想起這麽多事。

“打開看看。”

芙蓉把盒子蓋子打開,裏面果然有一些碎銀跟飾物。

石庶妃數了數,裏面大概是芍藥全部家當,一共四十兩銀子,在宮裏這麽多年只攢下這麽多,可能是跟了她這個不得寵常在的緣故,所以攢下的銀兩不多,好看的飾物也沒有很多。

“小主,我想芍藥了。”

芙蓉繃不住,哭了。

石庶妃也很後悔當初自己對芍藥那麽冷漠刻薄,後悔自己當初老是責罰她們,都跟了她這麽多年,她卻沒有好好善待她們,她喉嚨好像被什麽堵住一般,她拆開一個項墜,這個項墜是可以掰成兩半的,裏面原本是空的,她卻看到有一張紙塞在裏面。

“小主,這……”

石庶妃拿起來一看,是芍藥寫的字,她字寫得不好看,不過她屋裏的東西要她收拾歸納,她學會寫字後就常常記下那些貴重的東西,記了一個賬冊,不過她記的那本賬冊此時在她房間裏。

她細讀那張紙寫了什麽,看完後直接哭了。

“小主,你怎麽了?芍藥寫了什麽?”

芙蓉不識字,所以不知道紙上寫了什麽,石庶妃知道,她真的錯怪芍藥了,她沒有要當小主的心,她一直想留在她身邊伺候,哪怕她那樣責罰她,她還是想留在她身邊伺候她,她想要害徐妃也是因為她常常跟她說徐妃的不好,她常常跟她說她想怎麽謀害徐妃,她有多討厭徐妃。

芍藥說她除掉徐妃的話,她這個主子應該會高興,然後就會原諒她。

石庶妃沒有指使芍藥害徐妃,當初只是她嫉恨徐妃,所以說了很多惡毒的話,她沒有真的害過徐妃,不過芍藥記下了,芍藥為求得她的原諒而去害徐妃。

她等於是間接害徐妃的人。

可是徐妃只是全身起紅疹,她為什麽要處死芍藥,芍藥罪不至死。

石庶妃捏著那張輕飄飄的紙,頓時覺得一切都錯了,這二十年來都錯了,都是她的錯,她才是罪魁禍首,才是真正殺死芍藥的人。

“小主,別哭了,芍藥看你這樣估計會傷心的。”

“芙蓉,我錯了,我害了你們,我害了芍藥。”

“小主……”

石庶妃跟芙蓉哭了很久才從房間裏出來。

恵妃是隔了一天才得知徐妃把鐘粹宮一個常在處死了,她見榮妃沒什麽動靜,於是她也沒管這事,反正皇上也默認徐妃的行為,她還管什麽,只是沒想到徐妃看起來溫溫和和的人也會有發狠的一天。

唯一管這事的人反而是宜妃,宜妃本來對皇上把桃子全給徐妃這一事對徐妃有些不滿,覺得徐妃日漸“猖狂”,如今連一個常在都敢越位處死,她不能就這樣眼睜睜地看著,尤其是榮妃跟恵妃都假裝沒這事,她更生氣了,於是她召集後宮的姐妹到承乾宮,名義上是一起品茶,實際上就是為了說這事。

她當然沒有先對徐妃發難,而是對榮妃跟恵妃發難,認為她們兩個人沒有掌管好後宮,宮規形同虛設。

“宜妃,你想說什麽?指的是哪一件事?”榮妃問了一句。

“很多事,內務府那幫奴才對後宮姐妹區別對待,份例上的東西也沒有給到位,暗自克扣,而有些小主嬪妃又得到超出份例上的東西,導致後宮分配不均,這些應該是榮妃跟恵妃把控掌管好的,該是誰的東西就是誰的東西,不能因為得寵就得到優待,佟貴妃,你說是不是?”

被點到的佟貴妃歪坐在椅子上,幽幽道:“本宮什麽都不知道,也什麽都不想管,你們自己看著辦吧。”

本來拉佟貴妃坐陣的宜妃被佟貴妃的話弄得一楞,又看向榮妃,“總之宮有宮規,不能無視宮規。”

“這後宮難道不是宜妃最得寵嗎?宜妃,你想說什麽?內務府那幫奴才不是也常常把好東西送到宜妃那,宜妃是還不滿足嗎?”榮妃略顯不耐煩道,她掌管後宮那麽多年,幾乎天天看賬冊,皇上每次出巡,她都得前前後後打點,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哪能讓宜妃這麽汙蔑,“宜妃,你是覺得內務府這陣子輕待你了嗎?還是輕待了後宮哪個姐妹?”

“本宮是覺得這後宮還是要有些規矩。”

“誰沒有規矩了,宜妃有話不妨直說。”恵妃也接著開口,“別吞吞吐吐。”

“本宮也是聽說前幾天徐妃把林常在私自處死了,好歹是一個常在,是什麽原因處死一個常在,這個,後宮姐妹總得知道吧,榮妃,恵妃,你們好歹跟我們說一聲是什麽原因,不要讓我們暗自猜測紛紛。”

榮妃就知道宜妃要折騰事,話裏話外都是指責她跟恵妃不管事,沒敢指責徐妃,先前宜妃得寵時那叫一個趾高氣揚,如今她都知道要避徐妃的鋒芒了,不敢指責徐妃,倒是敢指責她們。

“人是徐妃處死的,你問我們是什麽原因,會不會太可笑了一點,這事,宜妃你難道不應該問徐妃嗎?”

“人雖是徐妃處死的,但你們是協理六宮的人,死了一個常在,你們掌管後宮是不是得向我們說明一下情況,你們難道連這事都不管嗎?”

榮妃跟恵妃對視一眼,眼裏都有不耐。

榮妃看向一旁安靜坐著的徐妃,說:“既然如此,徐妃,你跟宜妃說一說吧,林常在畢竟是你私自處死的,具體緣由,我們知道的沒你多。”

“林常在是自殺,與我無關。”

又是一陣靜默。

榮妃是沒想到徐妃會這麽說,這是想撇清幹系嗎?

“可據說林常在是受不了酷刑才自殺的,說是被你宮裏的人押著去慎刑司,林常在是做了什麽惹徐妃這麽動怒?”榮妃只好順著徐妃的話說,“不管如何,你都應該先知會本宮與恵妃,不然就像宜妃所說的,這後宮都沒有規矩了。”

“下次我一定知會給兩位姐姐,這次是妹妹我輕率了,林常在是想害我性命,我只是讓她去慎刑司受一頓刑罰,沒想過要她的性命,只不過她自己一時想不開,所以就自殺了,不知我有沒有說清楚緣由,還需要我再補充什麽嗎?”

宜妃開口:“那林常在為何會想要害你性命?”

“這個得問林常在了,我也不知道為什麽,我還覺得我跟她無冤無仇,她為何要害我,我也想不明白。”

被瞧了一眼的榮妃就知道徐妃在懷疑她,懷疑是她指使的,畢竟是鐘粹宮的人,這口鍋,她真的是莫名被扣上,又無從解釋,怎麽解釋,估計徐妃都會懷疑她。

榮妃沈聲道:“本宮是希望後宮姐妹能夠和睦相處,這樣的事情,本宮不希望發生第二次,不要做傷人害己的事情,此事因林常在而起,既然林常在都死了,此事就算了結,宜妃,你還有什麽想問的?若是沒有,我們就好好品茶吧。”

宜妃不問了。

大家開始品茶。

品得差不多後,大家又各自回宮。

宜妃把徐妃留下。

“妹妹,我剛剛不是在針對你,還請妹妹不要介意,這林常在想要害你性命,那麽她死不足惜。”

“我曉得娘娘不是在針對我。”

“你知道就好,這林常在到底是怎麽害你?聽說你起紅疹就是因為她?”

“她拿了一把匕首想要刺我,唉,都過去了,有驚無險。”

宜妃驚訝,“她拿匕首想要刺你?她膽子也太大了吧。”

宜妃是真的不知道這事,竟然是拿匕首刺人,不是因為起紅疹?

“那妹妹沒受傷吧?”

“沒事,我及時躲過了,多謝娘娘關心。”

“還好沒事,這林常在是瘋了嗎?她是不是受誰指使?”

“我也不知道,沒問出來人就死了,我也覺得有蹊蹺,不過人已經死了,死無對證,沒辦法,只能這樣了。”

宜妃直覺覺得是榮妃讓人幹的,林常在是鐘粹宮的人,不知榮妃是讓人給林常在灌了什麽迷魂湯,竟然直接死無對證了,又讓榮妃逃過一劫。

“妹妹沒事就好。”

徐香寧從宜妃宮裏出來,宜妃說不是針對她,不過她曉得可能是針對她,宜妃跟她本來就是泛泛之交,不交心,表面和諧那一種,這會宜妃可能是又瞧她不順眼了,於是來這麽一出。

反正她跟林常在的事,林常在已經死了,她也就可以信口胡謅,林常在用花瓣浸泡自己的衣服,進而穿在身上靠近她,讓她過敏,這方法還是別張揚出去,萬一下一次還有人這麽對她,她防不勝防,畢竟衣服穿在別人身上。

只要皇上沒追究,她也就沒有大礙。

到了傍晚,敬事房的人過來,皇上翻了她的牌子。

“額娘,我想要你陪我,你別去皇阿瑪那好不好?”小豆包拉著她的手,不讓她走,“額娘白天不陪我,晚上也不陪我。”

“白天你不是上書房去了嘛,晚上的話,額娘前面幾天不是都陪著你嘛,額娘哪有不陪你,陪你的時候好像比較多吧,乖乖的,該吃飯吃飯,該洗澡洗澡,不要挑食,晚上好好睡覺,明日你還要起早去上書房呢。”

“我不想讓你陪皇阿瑪。”

“怎麽了,你皇阿瑪做什麽惹你生氣了?”

“皇阿瑪今日罵我說我念書不認真。”

“那是不是你皇阿瑪問你的問題,你沒答出來?”

“那是因為我還沒學到,沒學到的東西,我怎麽答,皇阿瑪都不聽我解釋,他誇姐姐不誇我,我的字都寫得比姐姐好了,他都不誇我。”

徐香寧摸了摸小豆包的腦袋,“你皇阿瑪對你姐姐跟對你是不一樣的。”

“就是不一樣,他喜歡姐姐多過我。”

“不是這樣的,他是對你要求高,對姐姐要求低,你姐姐念書念成什麽樣,他都是高興的,但你不一樣,你必須得念得很好,你皇阿瑪才會誇你,因為他對你寄予厚望,他希望你獨當一面,學識淵博。”

“為什麽他不希望姐姐這樣?”

徐香寧心想這要怎麽說呢,愛新覺羅家重男輕女唄,不對,應該說整個大清都在重男輕女,皇上對小豆包要求嚴格是因為小豆包若是能長大,是在朝堂做事的,但小豆丁不需要,在皇上看來,她一個公主可能需要的只是基本的管家能力,嫁一戶好人家,標準非常低,標準低自然就沒那麽嚴苛。

“因為你跟姐姐不一樣。”

“哪裏不一樣?”

“因為你是男孩子,姐姐是女孩子,你要像你那些哥哥們一樣,比如太子哥哥,比如四哥哥,而姐姐呢,她不需要,她只需要做自己就夠了。”

“我也想做自己。”

徐香寧蹲下來跟小豆包說話,“你可以做自己,但是你現在還小,你得學會聽皇阿瑪的話,等你長大再說,不要跟你皇阿瑪爭執,他罵你,你就認錯,他誇你呢,你就接受,反正目前你聽你皇阿瑪的話,不要跟他唱反調,他說什麽,你做什麽,在你皇阿瑪面前一定要乖巧聽話。”

“萬一皇阿瑪是錯的呢?”

“他錯了,你也不要當面跟他爭執,回來告訴額娘,額娘再去跟他說,好啦,快回你房間,額娘要過去了。”

小豆包點頭。

徐香寧坐上橋輦去乾清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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