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夢煙雨（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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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夢煙雨（二）
外頭仍在下雨，兩人都未帶傘，也沒想著化一把出來，便站在長廊盡頭，對著珠串似的雨簾望天不語。
“接下來去哪兒？”長澗問。
“原本是想領你到處走走的。”林霜似憂愁地說，“細想了想，裊裊鎮的好，只在平日裏最能覺察到。”
這裏鄉鄰和睦，氣候宜人，風景絕佳，平靜得像是青山霧隱間的世外桃源。
一日之內，大抵感覺不到這種“慢”生活的樂趣。
“你平日在做什麽？”長澗問。
“修煉，看書，偶爾隨祖母她們出門。”林霜似撐著頭想了想，“啊”了一聲。
“想到什麽了？”
“鎮上有溫泉。”林霜似遲疑道，“我去過一次，裏頭有微末靈力，於凡人很有益處。”
長澗眉一挑。
林霜似說:“你若想試試，我可以帶你去。”
長澗立刻道:“我想試。”
林霜似看他一臉壞相，便覺得他沒在想什麽好東西，但見他似乎真的很有興致的模樣，還是點了頭。
兩人返身往廊下走，繞過曲曲折折的路走進一片白墻下，拐個彎便上了座小拱橋。
檐外落著雨，濺起來的水花能輕易沾濕人的衣裙。
長澗小心護著林霜似，她今日的衣裳又是沒見過的樣式，如今仍舊完好如初。
兩人才走了沒幾步，林霜似便微訝地停了下來。
細密的雨幕外，對面正有一人持傘走近。
“雨若？”林霜似奇怪道，“你怎麽沒在家？”
林雨若像棵被摧殘的草，聞言虛弱道:“祖父答應放過我片刻。”
林霜似露出同情的目光。
下一刻林雨若說:“作為交換，我來喊你回家。”
長澗:“？”
“怎麽突然要我回去？”
林霜似在家中的行動向來不受拘束，哪怕是在裊裊鎮，就算消失一整日也是有的事。若非家中有事，是不會專門尋著她回去的。
林雨若不易察覺地瞥了眼長澗，很是心虛道:“就是，那個，哦對，祖母做了桂花蜜，晚了就不好吃了！”
“總之你先別跟這個誰一塊兒了，先同我回去吧！”
林霜似被他拽住了一只胳膊，向前走了兩步，自己納悶地頓在原地，“家中的桂花還沒開吧？”
“是去年存的幹花啦。”林雨若根本不敢擡頭與長澗對視，否則就要接受長澗審問般的目光。
“等一等。”林霜似掙開他的手，回身問長澗，“你要不要隨我一起回去？”
林雨若頭皮都要炸開了，高聲說:“不行！”
正想順勢答應的長澗:“？”
林雨若說:“祖父會打斷他的腿的！”
他似乎覺得這一句的說服力還不夠，便又弱了半分氣勢補充道:“爹也會！”
林霜似哭笑不得:“那是長輩的氣話。”
這時長澗委委屈屈地說:“算了，我就不去了。溫泉在那邊嗎？我自己去就行。”
林雨若真想大喊:你在裝什麽啊！
但他不敢。
林雨若跟長澗不是頭一回見面，他對長澗原本是沒什麽意見的，但後面有幾回撞見長澗在江陽鬼鬼祟祟地徘徊後，他就總倒黴，自此見到長澗就深感畏懼。
“這……”林霜似聽得出長澗的弦外音，哄著他，“沒有那麽回事，其實爹還問過我，你何時能與他見一面。”
長澗故作堅強:“你不用安慰我了，我這就走。”
他說罷，真就越過兩人，朝著前方溫泉的位置去了。
“我晚些找你。”林霜似只好對他說。
等人看不見影了，林雨若才敢小聲嘀咕:“裝這麽像。”
林霜似頓覺頭疼。
等回到家，才發覺林雨若說的也不全是假話，的確有桂花蜜搭著小食在等著林霜似。
祖母笑得一臉祥和，林霜似卻眼尖發現她衣上猶帶的雨水。
“祖母今日出去了？”林霜似坐下，小嘗了一口甜滋滋的蜜糖水。
“沒有啊。”祖母極快地說。
林霜似眼眸一轉，餘光瞥向林雨若，後者眼觀鼻鼻觀心，什麽都沒聽見的樣子。
很快林父與帶著外祖父幾人也過來了。
天井中還漏著雨，雨點敲得缸中的一只新荷左右搖擺。
林霜似原本要借故脫身告退，但家裏幾個人興致似乎格外高，平素喝完茶說完話就該各自告別的兩親家，今日還坐在一起吃了晚飯。
林霜似少食飯餐，嘴饞時吃點心居多，本來想著該能走了，飯前眾人又談論起林雨若那樁半定下來的婚事。
林雨若不可置信地瞪大眼，小聲嘀咕了句：“怎麽又是拿我擋刀。”
長輩希望林霜似能去找那位姑娘談談心，看對方有沒有那個意願，楞是將林霜似留住了。
入夜後幾人終於各自散去，林霜似回到自己房中。
她的房間在二層，白墻青瓦的小樓，一小段的廊，進了門就是顏色古樸的桌椅與博古架。
夜深人靜時，林霜似熄了燈，推開了朝外的窗。
她的窗外正對青山，此刻還能從澄亮的月色下看見遠山模糊的影子。
她抽空給長澗傳音，叫他今晚在湖邊等待。
可不用想也知道，長澗定然是要鬧脾氣的。
林霜似心中思量該怎麽哄他，雙手卻已經撐在窗欞上，只差一個發力，整個人便要躍出去。
這時房梁上忽然掉下兩片碎瓦，從林霜似眼前飛快掠過。她手中立刻拔劍出鞘，下一刻長澗倒吊著出現在她的窗前。
林霜似的劍出至半路，硬生生停了下來。
“你怎麽……”林霜似小聲用氣音說。
長澗一個縱躍，翻身踩在窗上。
林家祖宅白墻黛瓦的建築，她的窗外並未有瓦檐，沒有落腳之處，因而長澗整個人只能憋屈地蹲在窗子上，才能與林霜似平視著對上視線。
“我在池子裏泡了整整一個時辰。”長澗將她的劍按回鞘中，“你怎麽被拖了這般久？”
林霜似很不厚道地先笑了一下。
“不準笑了！”長澗抱怨著說，“我真的要生氣了。”
林霜似說：“你先下來吧。”
長澗卻只是換了個姿勢，改為坐在上面。
好在林霜似時常翻窗，沒在窗邊置案，當下便湊上去，輕聲說：“是我不好，別生氣好不好？”
長澗抱她，林霜似也沒推開，還順勢在長澗背上輕輕拍了兩把。
“你當我三歲嗎？”長澗嘟嘟囔囔說。
他嘴上這樣說，身體卻放松下來了。
林霜似給他順完毛，長澗終於恢覆如初。
他仍舊將林霜似圈在懷中，若非箍得太緊會叫人難受，他情願抱得再用力一些，將兩人的骨血都就此融為一體才最好。
“明日又見不著你了。”長澗介意得很，“今晚多陪陪我成嗎？”
“當然，今夜本就是要陪你的。”林霜似低聲說，“我還有個地方想帶你去。”
長澗從她語氣中聽出落寞的意思，這下輪到他去拍林霜似的背了。
兩個人這樣相互依偎著，良久，長澗突然說：“你覺不覺得，我們兩個這樣，好似一會兒就要去私奔了。”
林霜似：“……？”
林霜似：“你每日都在想些什麽？”
但是她轉念一想。
夜半幽會，翻窗潛入，馬上還要深夜失蹤。
樁樁件件，哪一件都沒冤枉了私奔兩個字。
“哎，好可憐啊我。”長澗幽幽嘆氣，“分明是林小姐光明正大的道侶，卻沒得了林家的名分。”
林霜似在他腰上擰了一把，長澗疼得“嘶”了聲，將林霜似兩只手都抓住，摁在胸前。
他眼神幽邃，話卻裝得乖巧：“做什麽？”
“你不正經。”林霜似被迫迎上他的目光，那目光讓林霜似疑心自己是什麽獵物，她掙了兩下沒能掙開，只好接著道，“你該的。”
長澗在片刻間已經逼近了逼近了林霜似。
林霜似往後退，被長澗松了一只手撈在背後托回來。
挽發的簪子因此而落在地上，輕磕出細微的響聲。
那墨發如瀑而散，盡數落在背後，劃過長澗的手，像微涼的絲綢。
林霜似盯著長澗愈發近的臉，心想：罷了，容他一回。
即將碰上之時，外頭忽然傳來一聲暴喝：“誰在哪兒？！”
林霜似閉上的眼因這句話而重新睜開，她聽出了聲音的主人，是林父。
長澗不管不顧，先親了一口，隨即才抱著林霜似跳下窗臺。身後兩扇窗戶應聲而關，隔絕了外面的視線。
長澗面無表情，與一臉疑問的林霜似對上視線。
林霜似小聲說：“我爹應該睡下了才對。”
但現在他就是沒睡，並且將兩個人抓了個正著。
長澗還有心思說笑：“這下如何是好，我估計真的要被打斷腿了。”
林霜似彎起眼睛，“我擋在你前面。”
長澗就說：“那還是算了，打我就成，我皮糙肉厚不怕打。”
窗外還傳來林父的聲音，他氣急了，又不好說些粗鄙的話，便開始另尋方法，喊：“霜似，你怎麽樣？”
安然無恙的林霜似正要張口，忽然記起什麽，頓了頓，沒應聲。
“找找我的簪子。”林霜似對長澗說，自己則站在窗邊，並不開窗，只是對外面道，“爹。”
長澗從地上將簪子摸了起來，攥在手上，朝林霜似挨過來。
林霜似忽然推開窗。
窗外月色明亮，青山如畫。
林父舉著火把，站在青石板路上，身後跟著目瞪口呆的林雨若，還有幾個家丁。
不等他們說話，林霜似轉過頭，對著長澗一笑。
她的眼睛如星辰，納浩瀚。
她說：“長澗，我們私奔吧。”
霜似:私奔
我:好呀好呀
林父: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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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裏鄉鄰和睦，氣候宜人，風景絕佳，平靜得像是青山霧隱間的世外桃源。
一日之內，大抵感覺不到這種“慢”生活的樂趣。
“你平日在做什麽？”長澗問。
“修煉，看書，偶爾隨祖母她們出門。”林霜似撐著頭想了想，“啊”了一聲。
“想到什麽了？”
“鎮上有溫泉。”林霜似遲疑道，“我去過一次，裏頭有微末靈力，於凡人很有益處。”
長澗眉一挑。
林霜似說:“你若想試試，我可以帶你去。”
長澗立刻道:“我想試。”
林霜似看他一臉壞相，便覺得他沒在想什麽好東西，但見他似乎真的很有興致的模樣，還是點了頭。
兩人返身往廊下走，繞過曲曲折折的路走進一片白墻下，拐個彎便上了座小拱橋。
檐外落著雨，濺起來的水花能輕易沾濕人的衣裙。
長澗小心護著林霜似，她今日的衣裳又是沒見過的樣式，如今仍舊完好如初。
兩人才走了沒幾步，林霜似便微訝地停了下來。
細密的雨幕外，對面正有一人持傘走近。
“雨若？”林霜似奇怪道，“你怎麽沒在家？”
林雨若像棵被摧殘的草，聞言虛弱道:“祖父答應放過我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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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刻林雨若說:“作為交換，我來喊你回家。”
長澗:“？”
“怎麽突然要我回去？”
林霜似在家中的行動向來不受拘束，哪怕是在裊裊鎮，就算消失一整日也是有的事。若非家中有事，是不會專門尋著她回去的。
林雨若不易察覺地瞥了眼長澗，很是心虛道:“就是，那個，哦對，祖母做了桂花蜜，晚了就不好吃了！”
“總之你先別跟這個誰一塊兒了，先同我回去吧！”
林霜似被他拽住了一只胳膊，向前走了兩步，自己納悶地頓在原地，“家中的桂花還沒開吧？”
“是去年存的幹花啦。”林雨若根本不敢擡頭與長澗對視，否則就要接受長澗審問般的目光。
“等一等。”林霜似掙開他的手，回身問長澗，“你要不要隨我一起回去？”
林雨若頭皮都要炸開了，高聲說:“不行！”
正想順勢答應的長澗:“？”
林雨若說:“祖父會打斷他的腿的！”
他似乎覺得這一句的說服力還不夠，便又弱了半分氣勢補充道:“爹也會！”
林霜似哭笑不得:“那是長輩的氣話。”
這時長澗委委屈屈地說:“算了，我就不去了。溫泉在那邊嗎？我自己去就行。”
林雨若真想大喊:你在裝什麽啊！
但他不敢。
林雨若跟長澗不是頭一回見面，他對長澗原本是沒什麽意見的，但後面有幾回撞見長澗在江陽鬼鬼祟祟地徘徊後，他就總倒黴，自此見到長澗就深感畏懼。
“這……”林霜似聽得出長澗的弦外音，哄著他，“沒有那麽回事，其實爹還問過我，你何時能與他見一面。”
長澗故作堅強:“你不用安慰我了，我這就走。”
他說罷，真就越過兩人，朝著前方溫泉的位置去了。
“我晚些找你。”林霜似只好對他說。
等人看不見影了，林雨若才敢小聲嘀咕:“裝這麽像。”
林霜似頓覺頭疼。
等回到家，才發覺林雨若說的也不全是假話，的確有桂花蜜搭著小食在等著林霜似。
祖母笑得一臉祥和，林霜似卻眼尖發現她衣上猶帶的雨水。
“祖母今日出去了？”林霜似坐下，小嘗了一口甜滋滋的蜜糖水。
“沒有啊。”祖母極快地說。
林霜似眼眸一轉，餘光瞥向林雨若，後者眼觀鼻鼻觀心，什麽都沒聽見的樣子。
很快林父與帶著外祖父幾人也過來了。
天井中還漏著雨，雨點敲得缸中的一只新荷左右搖擺。
林霜似原本要借故脫身告退，但家裏幾個人興致似乎格外高，平素喝完茶說完話就該各自告別的兩親家，今日還坐在一起吃了晚飯。
林霜似少食飯餐，嘴饞時吃點心居多，本來想著該能走了，飯前眾人又談論起林雨若那樁半定下來的婚事。
林雨若不可置信地瞪大眼，小聲嘀咕了句：“怎麽又是拿我擋刀。”
長輩希望林霜似能去找那位姑娘談談心，看對方有沒有那個意願，楞是將林霜似留住了。
入夜後幾人終於各自散去，林霜似回到自己房中。
她的房間在二層，白墻青瓦的小樓，一小段的廊，進了門就是顏色古樸的桌椅與博古架。
夜深人靜時，林霜似熄了燈，推開了朝外的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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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用想也知道，長澗定然是要鬧脾氣的。
林霜似心中思量該怎麽哄他，雙手卻已經撐在窗欞上，只差一個發力，整個人便要躍出去。
這時房梁上忽然掉下兩片碎瓦，從林霜似眼前飛快掠過。她手中立刻拔劍出鞘，下一刻長澗倒吊著出現在她的窗前。
林霜似的劍出至半路，硬生生停了下來。
“你怎麽……”林霜似小聲用氣音說。
長澗一個縱躍，翻身踩在窗上。
林家祖宅白墻黛瓦的建築，她的窗外並未有瓦檐，沒有落腳之處，因而長澗整個人只能憋屈地蹲在窗子上，才能與林霜似平視著對上視線。
“我在池子裏泡了整整一個時辰。”長澗將她的劍按回鞘中，“你怎麽被拖了這般久？”
林霜似很不厚道地先笑了一下。
“不準笑了！”長澗抱怨著說，“我真的要生氣了。”
林霜似說：“你先下來吧。”
長澗卻只是換了個姿勢，改為坐在上面。
好在林霜似時常翻窗，沒在窗邊置案，當下便湊上去，輕聲說：“是我不好，別生氣好不好？”
長澗抱她，林霜似也沒推開，還順勢在長澗背上輕輕拍了兩把。
“你當我三歲嗎？”長澗嘟嘟囔囔說。
他嘴上這樣說，身體卻放松下來了。
林霜似給他順完毛，長澗終於恢覆如初。
他仍舊將林霜似圈在懷中，若非箍得太緊會叫人難受，他情願抱得再用力一些，將兩人的骨血都就此融為一體才最好。
“明日又見不著你了。”長澗介意得很，“今晚多陪陪我成嗎？”
“當然，今夜本就是要陪你的。”林霜似低聲說，“我還有個地方想帶你去。”
長澗從她語氣中聽出落寞的意思，這下輪到他去拍林霜似的背了。
兩個人這樣相互依偎著，良久，長澗突然說：“你覺不覺得，我們兩個這樣，好似一會兒就要去私奔了。”
林霜似：“……？”
林霜似：“你每日都在想些什麽？”
但是她轉念一想。
夜半幽會，翻窗潛入，馬上還要深夜失蹤。
樁樁件件，哪一件都沒冤枉了私奔兩個字。
“哎，好可憐啊我。”長澗幽幽嘆氣，“分明是林小姐光明正大的道侶，卻沒得了林家的名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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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澗在片刻間已經逼近了逼近了林霜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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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墨發如瀑而散，盡數落在背後，劃過長澗的手，像微涼的絲綢。
林霜似盯著長澗愈發近的臉，心想：罷了，容他一回。
即將碰上之時，外頭忽然傳來一聲暴喝：“誰在哪兒？！”
林霜似閉上的眼因這句話而重新睜開，她聽出了聲音的主人，是林父。
長澗不管不顧，先親了一口，隨即才抱著林霜似跳下窗臺。身後兩扇窗戶應聲而關，隔絕了外面的視線。
長澗面無表情，與一臉疑問的林霜似對上視線。
林霜似小聲說：“我爹應該睡下了才對。”
但現在他就是沒睡，並且將兩個人抓了個正著。
長澗還有心思說笑：“這下如何是好，我估計真的要被打斷腿了。”
林霜似彎起眼睛，“我擋在你前面。”
長澗就說：“那還是算了，打我就成，我皮糙肉厚不怕打。”
窗外還傳來林父的聲音，他氣急了，又不好說些粗鄙的話，便開始另尋方法，喊：“霜似，你怎麽樣？”
安然無恙的林霜似正要張口，忽然記起什麽，頓了頓，沒應聲。
“找找我的簪子。”林霜似對長澗說，自己則站在窗邊，並不開窗，只是對外面道，“爹。”
長澗從地上將簪子摸了起來，攥在手上，朝林霜似挨過來。
林霜似忽然推開窗。
窗外月色明亮，青山如畫。
林父舉著火把，站在青石板路上，身後跟著目瞪口呆的林雨若，還有幾個家丁。
不等他們說話，林霜似轉過頭，對著長澗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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