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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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憑直覺◎
按理說城內弟子在將百姓遷至城外時, 就已經讓他們彼此知曉了。
林霜似問:“你娘染了時疫？”
“她沒有！”他大喊，喊完後自己先弱了氣勢，又說:“我不知道。”
“城內瘟疫剛爆發時, 她出門去買糧食, 後來便沒回來過。我以為她提前被你們仙門帶出城了, 誰知城外也沒找到她。”
如果是這樣。
也許她是在那時染上時疫，被留在城內看顧了。
林霜似記得城內在登名造冊，便說:“你娘叫什麽名字, 我替你問一問？”
這小孩並不如何信任林霜似, 狐疑地上下打量著她。
“你若不信我，不告訴我也無妨。”林霜似揚手，靈力如刃割斷捆縛對方雙手的繩子, “只是城內你必然是回不去的，今夜我能抓你一次，明日就能抓你第二次。”
對方破口大罵:“你也只是仗著自己修者身份恃強淩弱的小人罷了！”
林霜似自動屏蔽臟話, 打開結界放他離開。
他半信半疑地跨出門去，頭也不回地跑掉。
林霜似悠然回去坐下。
片刻後, 帳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那名少年去而覆返，在門口甕聲甕氣地對林霜似說：“我娘姓李名紫葉, 花紫葉輕輕的紫葉。”
第二日林霜似去巡防前給林雪如傳音說明此事, 請他幫忙查探城中是否有此人。
夜裏林雪如給林霜似傳音，說他並未在名冊中查到這名母親的姓名。
適時林霜似正與蘇妙嬋一同翻看醫書，得知此事後蘇妙嬋從書中擡眸看她一眼, 道：“那孩子如果沒說謊, 那這位李娘子的無故失蹤, 應當與此次瘟疫事件脫不了幹系。”
她就住在林霜似隔壁, 因此林霜似沒問她為何知曉此事。
“哦？你有什麽根據？”
“沒有。”蘇妙嬋理直氣壯, “憑直覺。”
“我覺得蹊蹺。”林霜似頓了頓還是說，“此次桐香城失蹤的人或許不止李娘子一個。”
“你有什麽根據？”蘇妙嬋頭也不擡地問。
“沒有，我也憑直覺。”林霜似說。
兩人於是沈默下去，埋頭苦讀。
燭火惶惶，帳外陰沈的天幕下，謀劃著驚天的陰謀。
夜過了半，幾聲咳嗽從營中傳來。
無人在意。
蘇妙嬋合上書頁，從滿地的醫書中站起身。
“腿都麻了。”她彎著身子小聲抱怨，“我從沒一口氣看過這麽多書。”
林霜似輕聲“嗯”了下。
蘇妙嬋將手中看完的這本放回書案上，正要挑選下一本，營中十幾處位置忽然同時爆發出淒厲的叫聲。
猝然劃破寂靜的夜色。
林霜似與蘇妙嬋對視一眼，即刻打簾而出。
叫聲嚇醒了正在睡夢中的許多百姓，很快竹棚營帳中就亮起斑斑點點的火光，城外營地中霎時燈火通明。
林霜似與蘇妙嬋分頭行動，走進最近的一處位置時，那竹棚中的人驚慌失措地從屋中跌跌撞撞跑出，正撞在林霜似身上，被她一手扶住了。
“發生什麽事了？”
那人顫顫巍巍舉起手指，像是想到什麽恐怖至極的東西，剛開口說了一個字，就尖叫著掙脫林霜似，卻又因雙腿發軟摔在地上。
林霜似點了對方的穴，等她慢慢冷靜下來，示意才跟上來的弟子將她帶去休息。
圍觀的人群紛紛讓開道，昏暗的竹棚中似有憧憧鬼影，駭得眾人不敢接近。
林霜似點了一張明光符，上去掀開簾子。
一陣惡臭撲面襲來。
明光符照耀之處，一切用具照舊如常。
唯獨躺在床上那人，面目被黑斑所籠罩，已經潰爛生膿。
“一共十七人，皆是今夜突然發病，暴斃而亡。”
秋無意今夜值守，尚未歸來，一應事項都由白盞吟主持。
負責在營地中檢查百姓情況的弟子道:“今日巡查，並未發現有人生了黑斑。”
“這病越來越兇險，現如今以我們之力，已難再控制。”白盞吟沈吟片刻，當即決定:“我立馬傳音給城中以及秋無意前輩，須得盡快請宗門前輩出山，徹查桐香城。”
眾人合議，很快便全數同意。
白盞吟下令將那十七處營帳竹棚全部燒毀，又騰出弟子居住的營帳安置曾與病人同寢的百姓，將他們與其他人隔開。
林霜似就近搬去了蘇妙嬋那裏，回程的路上，兩人心事重重。
進了營帳，不顧滿地雜亂堆放的醫書，兩人設下障音壁，彼此確認:“你可察覺到有人？”
此話一出，兩人同時一驚。
“你沒察覺，我也沒察覺。”蘇妙嬋心中駭然，“可我不信這疫病會突變成這樣，背後之人好生厲害。”
“巡查之時也分明毫無異象。”林霜似沈重道，“你與我察覺不到，其他弟子察覺不到，難道秋無意前輩也察覺不到麽？”
秋無意可是已經到了合體期。
事情的嚴重性超乎尋常，這些猜測即便毫無根據，也不能繼續只在她們二人間通氣。
“蘇妙嬋，明日秋無意前輩回來，你去與她談一談此事。”
蘇妙嬋凝重一點頭，說:“好。那白盞吟那邊，就由你去同他說。”
兩人一夜未眠。
第二日巡防交接前，林霜似追上白盞吟，將對昨夜之事的懷疑講給他聽。
“蘇道友以通曉萬物的直覺聞名，她說是人禍，那十有八九便是有人作怪。”
林霜似還是第一次聽說蘇妙嬋這個名頭。
但白盞吟顯然沒想多說，冷峻道:“我馬上聯系城內的師兄師姐。”
宗門的大能想必已經在趕來的路上，幕後之人修為比她們高出不是一星半點，自己悶頭查也許連對方半片衣角都摸不著，是絕對沒有宗門合力查來得有效率的。
蘇妙嬋將這個猜測與秋無意說完，對方並不驚訝。
“若非人為，世上應當沒有疫病能夠威脅修者。”秋無意眼下帶青黑，難掩滿身疲憊，這個時候她還笑得出來，朝著蘇妙嬋一挑下巴，問:“為什麽之前只告訴了柳弱亭與林霜似？”
“我與柳弱亭是故交。”蘇妙嬋自在答，“至於林霜似，我的直覺告訴我，這件事應當告知她。”
秋無意一聳肩:“搞不懂你的直覺。不過我會盡快與其他人確認此事，想辦法的。”
與林霜似一同巡查的還有兩名女弟子，三人一同負責桐香城的東面。
因與白盞吟說了會兒話耽誤些許時辰，林霜似主動去巡查東面最茂密的一片林子。
巡防的任務單調無聊，主要講求的是細心二字。
林霜似以神識做引，不放過一絲一毫，將每一處都仔仔細細地探查到位。
巡防工作日日相同，即便是林霜似有心想要從中找尋相關的線索，也根本找不到。
今日卻好像有些不一樣。
神識如浪般蔓延開時，那點異常的風聲即刻被林霜似收進識海中。
一抹黑影在林霜似迅疾鎖定的神識下破出重圍，只倏忽閃動一下，就立刻逃出神識的範圍。
林霜似一劍斬出，茫茫林海中，一道劍光如同白虹，穿越無數縱橫交錯的枝椏，直指黑衣人最後消失的方向。
一往無前的劍氣悍然殺來，撞上堅實的結界，爆發出巨響。
驚飛山鳥。
一劍即出，下一刻林霜似身影閃現，幾乎貼著上一道劍氣的影子出場，神速又補上一劍。
對方欲故技重施，然而這一劍的劍勢遠比上一劍恐怖，那層結界脆弱如蟬翼，頃刻間就化作碎片消失。
那人只好出手。
他一出手，林霜似便知曉了他的身份。
是魔修。
鬼鬼祟祟，難不成瘟疫是魔修搞的鬼？
眼看著對方掙脫劍氣欲要逃跑，林霜似立刻傳音給兩名女弟子:“魔修現身，速去請秋無意前輩與白盞吟。”
言罷留一道劍痕在樹身上，飛掠而去。
林霜似的身法比對方要快，很快便追上來與對方纏鬥。對方卻狡猾至極，幾次都從林霜似的劍下溜走。
兩人一路邊跑邊打，不知不覺眼前原本遍地的桐樹，數目逐漸少得可憐。
此處即將離開桐香城的範圍。
林霜似略感不妙，撤劍後退。
方才還處於劣勢的人躺倒在地，仰天長笑，怒道:“你跑不了了！”
下一刻，十幾個蒙面的黑衣魔修同時躥出，聯手朝林霜似襲來。
鋪天蓋地的殺招裹挾強勢的威壓兜頭罩來。
林霜似形單影只，在這陰影之下仿佛毫無還手之力。
所有魔修幾乎同時靠近。
林霜似手一抖，霽秋立刻吞下湧入的靈力，劍身上攀著絢爛的式紋，率先一劍攻向所有人中最弱的那一個。
擊向她的招式紛紛轉向，林霜似幾招為自己闖出突破口，反手揪住那人的領子往後一拋，同時眨眼間揮出十數劍，強硬接下所有攻擊。
所過之處連浮塵也為之讓路。
這十幾名魔修都是好手，修為上與林霜似相差仿佛，並不被她的劍勢所懼，很快又重新糾纏上她。
林霜似在路上留下霽秋的劍氣引路，心中估摸著白盞吟與秋無意帶人找到這裏的時間，不欲與他們太過爭鬥，準備借機脫身將人引回桐香城的方向。
她正面接下一招，手腕翻轉，霽秋在對方長刀上轉一圈後被左手接住，向後擋住射向她後心的暗器。
正欲退走時，忽聽有人驚呼:“林霜似？！”
所有魔修手下一頓，不約而同放緩攻勢。
林霜似隱約猜到什麽，便問:“你認得我？”
所有人又都不說話了。
林霜似沒再劇烈反抗，對方也畏手畏腳不敢下死手，最終將林霜似堪稱溫柔地俘獲，五花大綁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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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霜似問:“你娘染了時疫？”
“她沒有！”他大喊，喊完後自己先弱了氣勢，又說:“我不知道。”
“城內瘟疫剛爆發時, 她出門去買糧食, 後來便沒回來過。我以為她提前被你們仙門帶出城了, 誰知城外也沒找到她。”
如果是這樣。
也許她是在那時染上時疫，被留在城內看顧了。
林霜似記得城內在登名造冊，便說:“你娘叫什麽名字, 我替你問一問？”
這小孩並不如何信任林霜似, 狐疑地上下打量著她。
“你若不信我，不告訴我也無妨。”林霜似揚手，靈力如刃割斷捆縛對方雙手的繩子, “只是城內你必然是回不去的，今夜我能抓你一次，明日就能抓你第二次。”
對方破口大罵:“你也只是仗著自己修者身份恃強淩弱的小人罷了！”
林霜似自動屏蔽臟話, 打開結界放他離開。
他半信半疑地跨出門去，頭也不回地跑掉。
林霜似悠然回去坐下。
片刻後, 帳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那名少年去而覆返，在門口甕聲甕氣地對林霜似說：“我娘姓李名紫葉, 花紫葉輕輕的紫葉。”
第二日林霜似去巡防前給林雪如傳音說明此事, 請他幫忙查探城中是否有此人。
夜裏林雪如給林霜似傳音，說他並未在名冊中查到這名母親的姓名。
適時林霜似正與蘇妙嬋一同翻看醫書，得知此事後蘇妙嬋從書中擡眸看她一眼, 道：“那孩子如果沒說謊, 那這位李娘子的無故失蹤, 應當與此次瘟疫事件脫不了幹系。”
她就住在林霜似隔壁, 因此林霜似沒問她為何知曉此事。
“哦？你有什麽根據？”
“沒有。”蘇妙嬋理直氣壯, “憑直覺。”
“我覺得蹊蹺。”林霜似頓了頓還是說，“此次桐香城失蹤的人或許不止李娘子一個。”
“你有什麽根據？”蘇妙嬋頭也不擡地問。
“沒有，我也憑直覺。”林霜似說。
兩人於是沈默下去，埋頭苦讀。
燭火惶惶，帳外陰沈的天幕下，謀劃著驚天的陰謀。
夜過了半，幾聲咳嗽從營中傳來。
無人在意。
蘇妙嬋合上書頁，從滿地的醫書中站起身。
“腿都麻了。”她彎著身子小聲抱怨，“我從沒一口氣看過這麽多書。”
林霜似輕聲“嗯”了下。
蘇妙嬋將手中看完的這本放回書案上，正要挑選下一本，營中十幾處位置忽然同時爆發出淒厲的叫聲。
猝然劃破寂靜的夜色。
林霜似與蘇妙嬋對視一眼，即刻打簾而出。
叫聲嚇醒了正在睡夢中的許多百姓，很快竹棚營帳中就亮起斑斑點點的火光，城外營地中霎時燈火通明。
林霜似與蘇妙嬋分頭行動，走進最近的一處位置時，那竹棚中的人驚慌失措地從屋中跌跌撞撞跑出，正撞在林霜似身上，被她一手扶住了。
“發生什麽事了？”
那人顫顫巍巍舉起手指，像是想到什麽恐怖至極的東西，剛開口說了一個字，就尖叫著掙脫林霜似，卻又因雙腿發軟摔在地上。
林霜似點了對方的穴，等她慢慢冷靜下來，示意才跟上來的弟子將她帶去休息。
圍觀的人群紛紛讓開道，昏暗的竹棚中似有憧憧鬼影，駭得眾人不敢接近。
林霜似點了一張明光符，上去掀開簾子。
一陣惡臭撲面襲來。
明光符照耀之處，一切用具照舊如常。
唯獨躺在床上那人，面目被黑斑所籠罩，已經潰爛生膿。
“一共十七人，皆是今夜突然發病，暴斃而亡。”
秋無意今夜值守，尚未歸來，一應事項都由白盞吟主持。
負責在營地中檢查百姓情況的弟子道:“今日巡查，並未發現有人生了黑斑。”
“這病越來越兇險，現如今以我們之力，已難再控制。”白盞吟沈吟片刻，當即決定:“我立馬傳音給城中以及秋無意前輩，須得盡快請宗門前輩出山，徹查桐香城。”
眾人合議，很快便全數同意。
白盞吟下令將那十七處營帳竹棚全部燒毀，又騰出弟子居住的營帳安置曾與病人同寢的百姓，將他們與其他人隔開。
林霜似就近搬去了蘇妙嬋那裏，回程的路上，兩人心事重重。
進了營帳，不顧滿地雜亂堆放的醫書，兩人設下障音壁，彼此確認:“你可察覺到有人？”
此話一出，兩人同時一驚。
“你沒察覺，我也沒察覺。”蘇妙嬋心中駭然，“可我不信這疫病會突變成這樣，背後之人好生厲害。”
“巡查之時也分明毫無異象。”林霜似沈重道，“你與我察覺不到，其他弟子察覺不到，難道秋無意前輩也察覺不到麽？”
秋無意可是已經到了合體期。
事情的嚴重性超乎尋常，這些猜測即便毫無根據，也不能繼續只在她們二人間通氣。
“蘇妙嬋，明日秋無意前輩回來，你去與她談一談此事。”
蘇妙嬋凝重一點頭，說:“好。那白盞吟那邊，就由你去同他說。”
兩人一夜未眠。
第二日巡防交接前，林霜似追上白盞吟，將對昨夜之事的懷疑講給他聽。
“蘇道友以通曉萬物的直覺聞名，她說是人禍，那十有八九便是有人作怪。”
林霜似還是第一次聽說蘇妙嬋這個名頭。
但白盞吟顯然沒想多說，冷峻道:“我馬上聯系城內的師兄師姐。”
宗門的大能想必已經在趕來的路上，幕後之人修為比她們高出不是一星半點，自己悶頭查也許連對方半片衣角都摸不著，是絕對沒有宗門合力查來得有效率的。
蘇妙嬋將這個猜測與秋無意說完，對方並不驚訝。
“若非人為，世上應當沒有疫病能夠威脅修者。”秋無意眼下帶青黑，難掩滿身疲憊，這個時候她還笑得出來，朝著蘇妙嬋一挑下巴，問:“為什麽之前只告訴了柳弱亭與林霜似？”
“我與柳弱亭是故交。”蘇妙嬋自在答，“至於林霜似，我的直覺告訴我，這件事應當告知她。”
秋無意一聳肩:“搞不懂你的直覺。不過我會盡快與其他人確認此事，想辦法的。”
與林霜似一同巡查的還有兩名女弟子，三人一同負責桐香城的東面。
因與白盞吟說了會兒話耽誤些許時辰，林霜似主動去巡查東面最茂密的一片林子。
巡防的任務單調無聊，主要講求的是細心二字。
林霜似以神識做引，不放過一絲一毫，將每一處都仔仔細細地探查到位。
巡防工作日日相同，即便是林霜似有心想要從中找尋相關的線索，也根本找不到。
今日卻好像有些不一樣。
神識如浪般蔓延開時，那點異常的風聲即刻被林霜似收進識海中。
一抹黑影在林霜似迅疾鎖定的神識下破出重圍，只倏忽閃動一下，就立刻逃出神識的範圍。
林霜似一劍斬出，茫茫林海中，一道劍光如同白虹，穿越無數縱橫交錯的枝椏，直指黑衣人最後消失的方向。
一往無前的劍氣悍然殺來，撞上堅實的結界，爆發出巨響。
驚飛山鳥。
一劍即出，下一刻林霜似身影閃現，幾乎貼著上一道劍氣的影子出場，神速又補上一劍。
對方欲故技重施，然而這一劍的劍勢遠比上一劍恐怖，那層結界脆弱如蟬翼，頃刻間就化作碎片消失。
那人只好出手。
他一出手，林霜似便知曉了他的身份。
是魔修。
鬼鬼祟祟，難不成瘟疫是魔修搞的鬼？
眼看著對方掙脫劍氣欲要逃跑，林霜似立刻傳音給兩名女弟子:“魔修現身，速去請秋無意前輩與白盞吟。”
言罷留一道劍痕在樹身上，飛掠而去。
林霜似的身法比對方要快，很快便追上來與對方纏鬥。對方卻狡猾至極，幾次都從林霜似的劍下溜走。
兩人一路邊跑邊打，不知不覺眼前原本遍地的桐樹，數目逐漸少得可憐。
此處即將離開桐香城的範圍。
林霜似略感不妙，撤劍後退。
方才還處於劣勢的人躺倒在地，仰天長笑，怒道:“你跑不了了！”
下一刻，十幾個蒙面的黑衣魔修同時躥出，聯手朝林霜似襲來。
鋪天蓋地的殺招裹挾強勢的威壓兜頭罩來。
林霜似形單影只，在這陰影之下仿佛毫無還手之力。
所有魔修幾乎同時靠近。
林霜似手一抖，霽秋立刻吞下湧入的靈力，劍身上攀著絢爛的式紋，率先一劍攻向所有人中最弱的那一個。
擊向她的招式紛紛轉向，林霜似幾招為自己闖出突破口，反手揪住那人的領子往後一拋，同時眨眼間揮出十數劍，強硬接下所有攻擊。
所過之處連浮塵也為之讓路。
這十幾名魔修都是好手，修為上與林霜似相差仿佛，並不被她的劍勢所懼，很快又重新糾纏上她。
林霜似在路上留下霽秋的劍氣引路，心中估摸著白盞吟與秋無意帶人找到這裏的時間，不欲與他們太過爭鬥，準備借機脫身將人引回桐香城的方向。
她正面接下一招，手腕翻轉，霽秋在對方長刀上轉一圈後被左手接住，向後擋住射向她後心的暗器。
正欲退走時，忽聽有人驚呼:“林霜似？！”
所有魔修手下一頓，不約而同放緩攻勢。
林霜似隱約猜到什麽，便問:“你認得我？”
所有人又都不說話了。
林霜似沒再劇烈反抗，對方也畏手畏腳不敢下死手，最終將林霜似堪稱溫柔地俘獲，五花大綁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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