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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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洞天巨震，山石同憾，硝煙乍起◎
雖然早已明白長澗此來鳳落秘境就是為了這只骨笛, 但真正見到本尊出現在這裏時，林霜似心裏還是忍不住一驚。
她呆了片刻，說:“你怎麽坐在這裏？”
長澗攤開手臂, 周圍竊竊指點的私語聲瞬間消聲匿跡。
長澗笑瞇瞇反問:“應該是我問你, 你怎麽坐在這裏？”
這處洞天並不寬敞, 隨著進入的人越來越多，已經略顯逼仄。
長澗靠墻坐著，身周二尺無人敢接近。
即便這裏遠離中心遠離秘寶, 也絕不該有這樣寬闊的空地。
這絕不會是這群人好心讓給長澗的。
而是他們, 害怕長澗。
想通其中關竅，林霜似說:“我又不怕你。”
他們害怕長澗，因此不敢接近長澗。
但林霜似與長澗相識這麽久, 恐懼這種情緒從來不存在於她對長澗的認知中。
長澗微微放松身體，眉眼舒展。
林霜似本意其實是想問長澗為什麽沒坐在靠近秘寶的地方。
但長澗似乎誤解了她的意思。
於是林霜似重新組織語言再問了一遍:“你怎麽不去水潭邊？那裏才離秘寶最近。”
秘寶近在咫尺，若非坐在最近位置的是六大宗門的人, 這群人早便沖上去鬥個你死我活了，哪還會像現在這樣安安靜靜地等待。
而以長澗的能力, 他就算把宗門的人全擠開，獨占水潭外一圈, 也沒人能奈何得了他。
長澗懶洋洋往後一倒, 靠在石壁上一處天然的凹陷上。這個姿勢舒舒服服，長澗愜意調侃道:“大小姐，我現在是元嬰。元嬰修士是不能一人單挑六宗門的。”
林霜似一頓。
“而且搶東西, 憑本事而已。六大宗門離那麽近, 是能把秘寶拴他們褲腰帶上嗎？我才不要去跟他們擠。”
林霜似瞬間哭笑不得。
她轉回去面向郁放等人。
一路上, 無極門弟子們也聽說過鳳落秘境秘寶出世一事, 林霜似也告知過她們, 自己對秘寶無意。
那時候眾人就達成了共識，絕不要參與這勞什子的爭奪。一來她們沒有這個實力從六大宗門甚至其他中等門派手中搶下至寶，二來她們還有可能被人當瓜菜一樣亂刀砍死。
現在這情況，實在是陰差陽錯。
“我們誤入了秘寶所在之處。”
一句話，就讓郁放險些心臟驟停。
“難怪一進來這群人就想殺我們。”郁放焦急問:“我們還能出去嗎？”
林霜似不知道，去問了長澗。
長澗說:“自然——”
郁放眼中重燃希望。
“是不可以的。”
郁放蔫了。
長澗擺擺手，閉上眼睛要睡覺。
“安靜些，等著吧。”
他竟然還睡得著。
“秘寶結界破開那一日，我保證用不了一刻鐘你們就可以走了。”
借用長澗的威懾力，一連幾日都無人敢上前打擾。
這期間又陸陸續續有人進入洞天，實力稍不濟些的就會被懷有異心之人合力斬殺。
而能留下的人，也不能踏入長澗給自己劃下的領地範圍。
人人冷眼旁觀著新人走近那個區域，卻無一人出聲提醒，眼看著許多人痛苦地化為灰燼。
而長澗自始至終沒有睜開眼睛。
洞天之中達成了一種微妙的平衡。
林霜似從儲物袋中拿出自己僅剩的一瓶辟谷丹遞給郁放，看著她們分發完畢，每個人都吃下去。
她手中的辟谷丹已經是很久之前存下的，當時只備了她一人的份用以應急，因此存的只是效果為期三天的那種。
過去五六天，秘寶的結界仍舊沒有要打開的意思，而無極門眾人帶的存糧已經告竭。
等待的其他人逐漸焦躁起來，光今日一天爆發過好幾場不大不小的沖突，死傷不少人。
六大宗門安坐如山，卻也有殺紅了眼的人敢向他們舉起武器。
郁放吃下辟谷丹，精神總算好些，問林霜似：“林道友，這秘寶究竟還要多久才會打開結界啊？”
“難說。”中央潭水中倒映著秘境外的星空，林霜似估摸著天象，“再過幾日秘境就要關閉，屆時所有人都會被清出。那之前應當會打開。”
可又過了兩日，仍舊沒有動靜。
洞天中的廝殺愈發嚴重，爭鬥中還活著的人已經不足先前的一半。
林霜似竟也在某些時刻心頭滋生出殺戮之心。
她修習的劍道徹寒絕欲，即便她已經不再精進心法，從前的遺留下的也夠她受益終生，絕不可能因為一件自己根本無意的東西而生此邪念。
不對勁。
混亂中，眾人仿佛已經失了神智，有人不顧長澗的恐怖存在，越過二尺邊界沖殺進來，瞬間迫近無極門眾人，被林霜似攔下。
那人被林霜似一劍挑出二尺外，身上散發出黑氣，是長澗殺招的象征。
原本受過長澗這一招的人痛不欲生，這人卻在腐蝕下仍舊不管不顧地再一次攻來。
有了第一人出手，其他人也終於將註意轉移到這片凈土中來。
太不對勁了。
林霜似將無極門眾人推到墻邊，橫在二尺外像一面堅硬鋒銳的盾。
一種奇異的別扭感縈繞在林霜似心間，她覺得自己一定是忽略了什麽很關鍵的東西，才會看不出如今問題的關鍵。
六大宗門同樣出手。
音塵宗率先有所動作，琴笛琵琶笙簫瑟，諸多樂器同時起奏，樂聲悠揚柔和，其中所蘊力量蕩滌人心燥郁不安。
梵靜山誦念佛經，與音塵宗相互配合。
林霜似將被強行冷靜下來的攻擊者掃開，分神往六大宗門的位置一撇。
那股強烈的別扭感在這一刻達到了頂峰。
林霜似終於意識到了是什麽不對勁，與另一人幾乎是同時開口：“月亮不對！”
她一楞，與那人對上視線。
邱景神色覆雜，率先移開目光。
林霜似進入洞天的前一夜，因收到了林雪如的傳音，在篝火前許久才閉眼。
她記得那夜無月，冷風陰涼。
而兩日前她通過中央水潭觀察天象，那時分明是圓月。
短短五六日，月亮怎麽可能一下子跳到圓滿。
這處洞天中的月亮根本就是假的。
或者不如說，這處洞天，根本就是假的。
所有人看向那只懸在鐘乳石柱上的骨笛。
那是傳說中上古時候，鳳凰親取自己脊骨制成，有駕馭人心能力的神兵。
既然可禦人心，那它為什麽不能同時將所有人拉進一場幻夢中，騙過所有人呢？
長澗終於睜開眼。
仿佛是為了回應眾人的猜測，骨笛閃動一下。
靈力如圈圈漣漪緩緩滌蕩開來。
被那陣靈力拂過，林霜似瞬間便覺心中殺意升騰，恨不能立刻提劍飲血。
她咬著舌尖，生生壓下這股暴戾感。
可如她一般能夠自行遏制的修士只是少數，幾乎剛剛所有參與到廝殺中的修士都在骨笛的影響下故態覆萌，重新陷入自相殘殺之中。
宗門中亦有人道心不夠堅定，險些動手，被其他弟子及時制止。
反倒是無極門眾人，並未見絲毫不適，反而還因為眼前場景瑟縮抱成一團。
洞天內血腥氣越發濃重，已經到了影響人呼吸的程度。
這樣下去不行。
傅長生舉劍向前，高聲道:“秘寶蠱惑人心，絕不能就此放任，我們合力打破結界，破除幻境！”
幾個門派略有猶豫。
有人站出來說:“先前我們嘗試攻擊結界，卻差些被反噬，傅道友，此舉危險。”
“現如今沒有別的辦法。”傅長生鄭重道，他不忍看向滿地屍首，“須得盡快阻止他們，拿到秘寶乃是當務之急。”
柳弱亭讚同他的想法，當即決定道:“我也讚成。音塵宗將會分出一半人力用以制止這群人，其餘人與你們合力破除幻境。”
她朝後揮了揮手，方渺立刻會意點頭，帶領一半的弟子立刻開始演奏鎮魂安神的曲調。
有音塵宗出頭，其他宗門也很快妥協。
林霜似回身給無極門眾人畫出結界，同樣前去一同幫忙。
眾人合力使出全力一擊，不大的洞天頃刻間盈滿充斥靈力，修為不濟者皆兩股戰戰，幾乎要立馬跪倒，臣服在這股力量之中。
巨大的陣法在眾人腳下驟然出現運轉，轟然將洞天中的靈力俱引入陣中，送入陣中人的體內，匯進每一式即將出手的殺招中。
劍術、符咒、音波，每一股力量都蓄勢待發。
“破！”傅長生大吼一聲，率先斬下第一劍。
無數攻擊瞬間落在半透明的結界上。
洞天巨震，山石同憾，硝煙乍起。
細微的裂痕在結界頂部出現，像閃電一樣蜿蜒著迅速擴展，如同一面破碎的銀鏡，遍布傷痕。
只差最後一擊。
也許是感受到強烈的威脅，在結界開始碎裂時，骨笛細微閃動一次。
隨著裂痕越來越大，骨笛終於意識到自己即將落入人手的處境，以劇烈閃動昭示濃厚不安。
眾人消耗了太多靈力，根本無力繼續抵擋骨笛的影響，被打了個措手不及，還沒來得及高興，就被頭腦中驟然生出的強烈殺意占據心神，只能全力與之做抗爭。
長澗就在這個時候緩緩站起身，伸了個懶腰，邊輕輕捶打著自己的後脖子，邊越過一眾辛苦遏制自己的仙門弟子，款步行至水潭邊。
方渺見勢不妙，指尖樂聲驟變，化作錚響襲向長澗。
被長澗反手接下，擲向不堪一擊的結界。
結界乍然破碎。
他輕微挑了下眉，“呦。”
隨即伸手，五指一攏。
鐘乳石柱崩解倒塌，骨笛如同稚兒玩物，輕飄飄落在他手中。
“得來全不費工夫。”長澗嗤聲輕笑，語氣嘲諷意味十足，“多謝。”
音塵宗弟子警惕戒備。
長澗認出為首的方渺，對她警告道:“我不動你們，別自尋死路。”
秘寶到手，幻境解除。
眾人卻仍處在幻境的折磨中無力反抗。
長澗擡腳欲走，還沒走出洞天範圍，耳後一道勁風突襲，瞬間逼近。
沒有參與破解結界，又在廝殺中僥幸存活下的人中，竟有人還想趁此時機殺人奪寶。
臉上笑容不覆存在，長澗頭也不回，屬於大乘期能將整個鳳落秘境撐塌的威壓瞬間鎖定。
身後血霧炸開，半分都沒沾在男人的衣袍上。
“什麽東西也敢對我動手。”
留下這句話，長澗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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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呆了片刻，說:“你怎麽坐在這裏？”
長澗攤開手臂, 周圍竊竊指點的私語聲瞬間消聲匿跡。
長澗笑瞇瞇反問:“應該是我問你, 你怎麽坐在這裏？”
這處洞天並不寬敞, 隨著進入的人越來越多，已經略顯逼仄。
長澗靠墻坐著，身周二尺無人敢接近。
即便這裏遠離中心遠離秘寶, 也絕不該有這樣寬闊的空地。
這絕不會是這群人好心讓給長澗的。
而是他們, 害怕長澗。
想通其中關竅，林霜似說:“我又不怕你。”
他們害怕長澗，因此不敢接近長澗。
但林霜似與長澗相識這麽久, 恐懼這種情緒從來不存在於她對長澗的認知中。
長澗微微放松身體，眉眼舒展。
林霜似本意其實是想問長澗為什麽沒坐在靠近秘寶的地方。
但長澗似乎誤解了她的意思。
於是林霜似重新組織語言再問了一遍:“你怎麽不去水潭邊？那裏才離秘寶最近。”
秘寶近在咫尺，若非坐在最近位置的是六大宗門的人, 這群人早便沖上去鬥個你死我活了，哪還會像現在這樣安安靜靜地等待。
而以長澗的能力, 他就算把宗門的人全擠開，獨占水潭外一圈, 也沒人能奈何得了他。
長澗懶洋洋往後一倒, 靠在石壁上一處天然的凹陷上。這個姿勢舒舒服服，長澗愜意調侃道:“大小姐，我現在是元嬰。元嬰修士是不能一人單挑六宗門的。”
林霜似一頓。
“而且搶東西, 憑本事而已。六大宗門離那麽近, 是能把秘寶拴他們褲腰帶上嗎？我才不要去跟他們擠。”
林霜似瞬間哭笑不得。
她轉回去面向郁放等人。
一路上, 無極門弟子們也聽說過鳳落秘境秘寶出世一事, 林霜似也告知過她們, 自己對秘寶無意。
那時候眾人就達成了共識，絕不要參與這勞什子的爭奪。一來她們沒有這個實力從六大宗門甚至其他中等門派手中搶下至寶，二來她們還有可能被人當瓜菜一樣亂刀砍死。
現在這情況，實在是陰差陽錯。
“我們誤入了秘寶所在之處。”
一句話，就讓郁放險些心臟驟停。
“難怪一進來這群人就想殺我們。”郁放焦急問:“我們還能出去嗎？”
林霜似不知道，去問了長澗。
長澗說:“自然——”
郁放眼中重燃希望。
“是不可以的。”
郁放蔫了。
長澗擺擺手，閉上眼睛要睡覺。
“安靜些，等著吧。”
他竟然還睡得著。
“秘寶結界破開那一日，我保證用不了一刻鐘你們就可以走了。”
借用長澗的威懾力，一連幾日都無人敢上前打擾。
這期間又陸陸續續有人進入洞天，實力稍不濟些的就會被懷有異心之人合力斬殺。
而能留下的人，也不能踏入長澗給自己劃下的領地範圍。
人人冷眼旁觀著新人走近那個區域，卻無一人出聲提醒，眼看著許多人痛苦地化為灰燼。
而長澗自始至終沒有睜開眼睛。
洞天之中達成了一種微妙的平衡。
林霜似從儲物袋中拿出自己僅剩的一瓶辟谷丹遞給郁放，看著她們分發完畢，每個人都吃下去。
她手中的辟谷丹已經是很久之前存下的，當時只備了她一人的份用以應急，因此存的只是效果為期三天的那種。
過去五六天，秘寶的結界仍舊沒有要打開的意思，而無極門眾人帶的存糧已經告竭。
等待的其他人逐漸焦躁起來，光今日一天爆發過好幾場不大不小的沖突，死傷不少人。
六大宗門安坐如山，卻也有殺紅了眼的人敢向他們舉起武器。
郁放吃下辟谷丹，精神總算好些，問林霜似：“林道友，這秘寶究竟還要多久才會打開結界啊？”
“難說。”中央潭水中倒映著秘境外的星空，林霜似估摸著天象，“再過幾日秘境就要關閉，屆時所有人都會被清出。那之前應當會打開。”
可又過了兩日，仍舊沒有動靜。
洞天中的廝殺愈發嚴重，爭鬥中還活著的人已經不足先前的一半。
林霜似竟也在某些時刻心頭滋生出殺戮之心。
她修習的劍道徹寒絕欲，即便她已經不再精進心法，從前的遺留下的也夠她受益終生，絕不可能因為一件自己根本無意的東西而生此邪念。
不對勁。
混亂中，眾人仿佛已經失了神智，有人不顧長澗的恐怖存在，越過二尺邊界沖殺進來，瞬間迫近無極門眾人，被林霜似攔下。
那人被林霜似一劍挑出二尺外，身上散發出黑氣，是長澗殺招的象征。
原本受過長澗這一招的人痛不欲生，這人卻在腐蝕下仍舊不管不顧地再一次攻來。
有了第一人出手，其他人也終於將註意轉移到這片凈土中來。
太不對勁了。
林霜似將無極門眾人推到墻邊，橫在二尺外像一面堅硬鋒銳的盾。
一種奇異的別扭感縈繞在林霜似心間，她覺得自己一定是忽略了什麽很關鍵的東西，才會看不出如今問題的關鍵。
六大宗門同樣出手。
音塵宗率先有所動作，琴笛琵琶笙簫瑟，諸多樂器同時起奏，樂聲悠揚柔和，其中所蘊力量蕩滌人心燥郁不安。
梵靜山誦念佛經，與音塵宗相互配合。
林霜似將被強行冷靜下來的攻擊者掃開，分神往六大宗門的位置一撇。
那股強烈的別扭感在這一刻達到了頂峰。
林霜似終於意識到了是什麽不對勁，與另一人幾乎是同時開口：“月亮不對！”
她一楞，與那人對上視線。
邱景神色覆雜，率先移開目光。
林霜似進入洞天的前一夜，因收到了林雪如的傳音，在篝火前許久才閉眼。
她記得那夜無月，冷風陰涼。
而兩日前她通過中央水潭觀察天象，那時分明是圓月。
短短五六日，月亮怎麽可能一下子跳到圓滿。
這處洞天中的月亮根本就是假的。
或者不如說，這處洞天，根本就是假的。
所有人看向那只懸在鐘乳石柱上的骨笛。
那是傳說中上古時候，鳳凰親取自己脊骨制成，有駕馭人心能力的神兵。
既然可禦人心，那它為什麽不能同時將所有人拉進一場幻夢中，騙過所有人呢？
長澗終於睜開眼。
仿佛是為了回應眾人的猜測，骨笛閃動一下。
靈力如圈圈漣漪緩緩滌蕩開來。
被那陣靈力拂過，林霜似瞬間便覺心中殺意升騰，恨不能立刻提劍飲血。
她咬著舌尖，生生壓下這股暴戾感。
可如她一般能夠自行遏制的修士只是少數，幾乎剛剛所有參與到廝殺中的修士都在骨笛的影響下故態覆萌，重新陷入自相殘殺之中。
宗門中亦有人道心不夠堅定，險些動手，被其他弟子及時制止。
反倒是無極門眾人，並未見絲毫不適，反而還因為眼前場景瑟縮抱成一團。
洞天內血腥氣越發濃重，已經到了影響人呼吸的程度。
這樣下去不行。
傅長生舉劍向前，高聲道:“秘寶蠱惑人心，絕不能就此放任，我們合力打破結界，破除幻境！”
幾個門派略有猶豫。
有人站出來說:“先前我們嘗試攻擊結界，卻差些被反噬，傅道友，此舉危險。”
“現如今沒有別的辦法。”傅長生鄭重道，他不忍看向滿地屍首，“須得盡快阻止他們，拿到秘寶乃是當務之急。”
柳弱亭讚同他的想法，當即決定道:“我也讚成。音塵宗將會分出一半人力用以制止這群人，其餘人與你們合力破除幻境。”
她朝後揮了揮手，方渺立刻會意點頭，帶領一半的弟子立刻開始演奏鎮魂安神的曲調。
有音塵宗出頭，其他宗門也很快妥協。
林霜似回身給無極門眾人畫出結界，同樣前去一同幫忙。
眾人合力使出全力一擊，不大的洞天頃刻間盈滿充斥靈力，修為不濟者皆兩股戰戰，幾乎要立馬跪倒，臣服在這股力量之中。
巨大的陣法在眾人腳下驟然出現運轉，轟然將洞天中的靈力俱引入陣中，送入陣中人的體內，匯進每一式即將出手的殺招中。
劍術、符咒、音波，每一股力量都蓄勢待發。
“破！”傅長生大吼一聲，率先斬下第一劍。
無數攻擊瞬間落在半透明的結界上。
洞天巨震，山石同憾，硝煙乍起。
細微的裂痕在結界頂部出現，像閃電一樣蜿蜒著迅速擴展，如同一面破碎的銀鏡，遍布傷痕。
只差最後一擊。
也許是感受到強烈的威脅，在結界開始碎裂時，骨笛細微閃動一次。
隨著裂痕越來越大，骨笛終於意識到自己即將落入人手的處境，以劇烈閃動昭示濃厚不安。
眾人消耗了太多靈力，根本無力繼續抵擋骨笛的影響，被打了個措手不及，還沒來得及高興，就被頭腦中驟然生出的強烈殺意占據心神，只能全力與之做抗爭。
長澗就在這個時候緩緩站起身，伸了個懶腰，邊輕輕捶打著自己的後脖子，邊越過一眾辛苦遏制自己的仙門弟子，款步行至水潭邊。
方渺見勢不妙，指尖樂聲驟變，化作錚響襲向長澗。
被長澗反手接下，擲向不堪一擊的結界。
結界乍然破碎。
他輕微挑了下眉，“呦。”
隨即伸手，五指一攏。
鐘乳石柱崩解倒塌，骨笛如同稚兒玩物，輕飄飄落在他手中。
“得來全不費工夫。”長澗嗤聲輕笑，語氣嘲諷意味十足，“多謝。”
音塵宗弟子警惕戒備。
長澗認出為首的方渺，對她警告道:“我不動你們，別自尋死路。”
秘寶到手，幻境解除。
眾人卻仍處在幻境的折磨中無力反抗。
長澗擡腳欲走，還沒走出洞天範圍，耳後一道勁風突襲，瞬間逼近。
沒有參與破解結界，又在廝殺中僥幸存活下的人中，竟有人還想趁此時機殺人奪寶。
臉上笑容不覆存在，長澗頭也不回，屬於大乘期能將整個鳳落秘境撐塌的威壓瞬間鎖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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