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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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願你今後仙道通途，再無煩憂◎
下了小青峰, 林雪如正等在山道盡頭。
掌門與諸位長老正面目鐵青地侯在山下。
見林霜似下山，竟也顧不得長澗還在林霜似身邊，越過林雪如眨眼間就出現在了她面前。
“你真是……糊塗啊！”桑長老是桑芷的父親, 平日裏對林霜似也多有照顧, 見她做出這個決定, 實在是恨鐵不成鋼。
“留在宗門，日後有什麽問題不能與邱景解決？哪怕你是對宗門有意見，以你的天資, 日後接替真人的衣缽成了掌舵人, 又何愁宗門不能在你手下改換模樣！”
掌門則說：“真人沒有告訴你，離開宗門是會被廢去心法的嗎？霜似，這會直接影響你將來修仙路！”
林霜似深吸一口氣：“我接受。”
長澗不滿道：“你接受什麽？”
他將林霜似一把扯到身後, 眼神兇狠起來：“林霜似掉落山崖後經脈全斷，修為盡無。她現在的經脈是我修的，你們想廢她的修為, 問過我的意見了嗎？”
“再說。”長澗神色晦暗不明，“只有叛道入魔之人才會被廢心法, 林霜似清清白白，初塵劍宗不義在先, 你們憑什麽？”
眾人被他噎得啞口無言。
林霜似折中道：“我離開初塵宗, 的確不該繼續修行初塵宗的心法。《靈徹心訣》我不會再學，我會另尋心法修煉的。”
長澗為她爭到了時間，林霜似誠懇道謝：“多謝尊主。”
長澗兇狠教訓她：“性子別這麽軟, 往後有你苦頭吃的。”
林霜似在初塵劍宗留有許多東西, 林雪如與長澗陪同她去往寢舍方向, 在外等候她收拾。
只片刻林霜似就出來了, 告訴主事的長老剩下的其他物品都不要, 任由宗門處理。
“只有一樣我沒尋到，我的佩劍含宵，勞煩長老幫我問問邱景，他收到哪裏去了？”
長老知她與邱景間的嫌隙，替她跑了趟腿。
長澗問：“你不問問他們會怎麽懲罰邱景嗎？”
“不在乎。”林霜似搖頭，“宗門留不下我，必然會保下邱景。人有嫉恨之心，我能理解，他與我相識多年，我也不想做落井下石之人。”
“你還挺心善。”
林霜似默了片刻道：“其實我心裏的確希望他也能被懲罰。可細想想，這便是我與他一場共同的劫數罷。邱景自大狂傲，遲早要狠栽跟頭。而我的修仙道註定也在蒼生上走不長遠，此事也只是讓我更快看清這一點而已。”
等了半天，長老姍姍來遲，將邱景一同帶了回來。
林雪如遠遠看見他，老母雞護崽似的將林霜似擋在身後，冷聲道：“帶他來做什麽？”
長老嘴唇蠕動，最終將邱景推上前。
邱景不敢擡頭，小聲說：“含宵，沒有了。”
林霜似以為自己聽錯了：“你說什麽？”
邱景微微提高聲音：“含宵，那日被我撿到後，融了。”
林霜似眼前一黑。
林雪如眼疾手快扶穩她。
邱景也作勢伸出兩只手上前兩步，但興許也知道他自己討人嫌，又極快地收了回去，沒叫林霜似看見。
劍是劍修的第二條生命。
林霜似在築基成功後得悟道真人賜劍，此後與含宵幾乎形影不離，若非這次被邱景打落山崖生死不明後丟了劍，她本該與含宵並肩作戰一輩子。
“你真是……”林霜似氣得胸口發悶，你了半天也沒說出下一句話。
“對不起。”邱景冥思苦想半天，最終只吐出這三個字。
“我知道無法為自己辯駁，你也不會接受我的歉意，但我還是得說。”邱景抿了抿唇，“從前你規勸我，要我萬事謹慎，凡事三思，我總拿你的話當耳旁風。到如今釀成大錯方知悔改。”
可林霜似連桑芷的道歉都沒有接受，又怎麽會接受邱景的。
“邱景。”林霜似說，“如果你是真心感到抱歉，那我只能告訴你，我不可能接受。我知道你是個什麽樣的人，我要你此後的每一日每一夜，都為你犯下的錯而悔恨。這是你應得的懲罰。”
她轉身拂袖離去，長辭雲上山。
從此山河迢迢，任君逍遙。
山腳下。
消息尚未傳遞出來，眾人一見到三人下山，便立刻圍攏過來，將林霜似圍在了中間，嘰嘰喳喳地問個不停。
白盞吟習慣性地喊她：“林師姐，怎麽樣？”
林霜似疲憊道：“我已退出師門，別再叫我師姐了。”
眾人一楞，轉而化為狂喜。
白盞吟說：“那就叫林姑娘。恭喜林姑娘得償所願。”
林雪如代林霜似應付過眾人，林霜似這才得閑與長澗慢慢走遠了，在一處無人的僻靜處停下。
“這就是換元草。”林霜似將一個透明的琉璃瓶從儲物袋中取出。
琉璃瓶剔透瑩潤，內裏裝著的換元草一半浸泡在水中，舒展開絮狀的枝葉，像朵即將盛開的花。
林霜似將它交給長澗。
長澗面容十足平靜，可伸出的手卻不自覺有些顫抖。
“得蒙尊主照顧，我才能有命活到現在，萬望尊主此後平安順遂，百事如意。”
長澗低聲問：“你今日後往何處去？”
林霜似答：“兄長要送弟子回天乾山，我與他同去。”
“此一別後，或許再也沒有相見的機會了。”
長澗默了一會兒，將換元草鄭重收進懷中。
他說：“會再見的，林霜似，我還欠你一個承諾。”
“願你今後仙道通途，再無煩憂。”
三年後。
“滴答——滴答——”
水聲始終環繞在狹窄的洞穴中，經放大始終回蕩在眾人的耳邊。
身著白衣的少年修士們列隊在這一條崎嶇不平的石路中行走，清亮的劍光與明光符的火光是這黑暗中唯二的兩點光芒。
率先有小弟子經受不住這種考驗，情緒崩潰地滑倒在原地。
有一有二就有三，很快就接連有弟子滿面倦容地癱坐在地上，發出唉聲嘆息。
隊首之人舉著明光符，手中的汗濡濕了半張符紙，連火光都黯淡些許。
他無措地舉著符照向隊伍最後，向負責斷後的人求助:“林姑娘，怎麽辦？還要繼續往前走嗎？”
隊末之人半個身子都照不見光，蒙在黑暗中。
她穿了件青色內搭，外袍碧藍，墨色長發梳成一個簡潔的發式，盡數挽在腦後。
聽見有人叫她，照亮她半身的劍光轉了個方向，朝向前方，微微映出她的臉。
是林霜似。
林霜似打量前後，放出神識查探，確定暫時沒有危險，淡聲說:“繼續走，但先休息片刻。”
眾人一直緊繃著的精神因為她這句話稍稍放松下來，一群人就地坐了下來。
林霜似從隊末來到隊首，與隊首的弟子講了幾句話，還是決定將位置換回來，由林霜似打頭陣。
等休息夠了，弟子們重又燃起鬥志，跟在林霜似身後往前行進，終於在路的盡頭看見了耀眼的白光。
石室內幽靜非常，被嵌滿一整面石壁的夜明珠照得恍若白晝。
穿雲盤腿入定，片刻後竟在這幾乎永恒的寂然中聽見了一點聲響。
他以為自己聽錯了，然而下一刻，夜明珠對面的那堵墻轟然炸開，碎石狂飛，煙塵激蕩。
穿雲一驚，隨即大喜，立即奔進煙塵中迎上前，喊道:“尊主！”
長澗在鼻尖揮著手，咳了兩聲，抱怨道:“早知道小心點了，嗆死人。”
穿雲圍著他上上下下檢查，長澗不耐煩道:“幹什麽？死不了。”
可到底閉關療傷三年，長澗還是任由他查探。末了坐進石室的桌前，詢問魔域三年來的事物。
穿雲由大到小將近年來的事件一一匯報。
魔修向來以武為尊，長澗多年來不在魔都中，事事都由手下六魔將護法經手，無法解決之事才遞到他案前。
穿雲匯報完，總結一句:“有孔縱主持魔域大局，局面還算安穩。”
長澗哼道:“料想汝葚也不敢在魔都太過放肆。等我回魔宮，就讓孔縱歇息段時日。”
他身上散發出的威壓遠比從前更為迫人，穿雲隱約覺得長澗氣勢更甚從前，問:“尊主此次閉關，可是修為上也有所突破了？”
長澗愉悅道:“不錯，總算突破瓶頸，進入大乘中了。”
進入大乘後期，就將隨時面臨渡劫雷。許多大乘大能都隕落在雷劫之下，因此進入大乘後，大能們都會刻意壓制自己的修為在大乘中，直到認為自己足夠抗下雷劫，才會突破進入大乘後期。
長澗進入大乘中，可以說現在已實實在在是修真界修為最高者之一。
穿雲正要恭賀，卻聽石室甬道中傳出聲音。
腳步聲逐漸靠近，稀稀拉拉紛至沓來。
長澗耳朵一動。
一眾人從石室出口湧出，個個身穿天乾山標志性的白衣，腰佩長劍。
穿雲眼一瞇，手握成爪，眨眼間沖向這群人。
黑色霧氣攏在爪前，被雪白劍身全數擋下。
鏗然一聲發出巨響。
劍身之下，一雙熟悉的黑黝黝眼睛盯著他。
穿雲心一驚，驟然翻身退開十數步，望向長澗。
林霜似收劍看向座上人，在長澗擡眸時笑道:“長澗。”
“好久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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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門與諸位長老正面目鐵青地侯在山下。
見林霜似下山，竟也顧不得長澗還在林霜似身邊，越過林雪如眨眼間就出現在了她面前。
“你真是……糊塗啊！”桑長老是桑芷的父親, 平日裏對林霜似也多有照顧, 見她做出這個決定, 實在是恨鐵不成鋼。
“留在宗門，日後有什麽問題不能與邱景解決？哪怕你是對宗門有意見，以你的天資, 日後接替真人的衣缽成了掌舵人, 又何愁宗門不能在你手下改換模樣！”
掌門則說：“真人沒有告訴你，離開宗門是會被廢去心法的嗎？霜似，這會直接影響你將來修仙路！”
林霜似深吸一口氣：“我接受。”
長澗不滿道：“你接受什麽？”
他將林霜似一把扯到身後, 眼神兇狠起來：“林霜似掉落山崖後經脈全斷，修為盡無。她現在的經脈是我修的，你們想廢她的修為, 問過我的意見了嗎？”
“再說。”長澗神色晦暗不明，“只有叛道入魔之人才會被廢心法, 林霜似清清白白，初塵劍宗不義在先, 你們憑什麽？”
眾人被他噎得啞口無言。
林霜似折中道：“我離開初塵宗, 的確不該繼續修行初塵宗的心法。《靈徹心訣》我不會再學，我會另尋心法修煉的。”
長澗為她爭到了時間，林霜似誠懇道謝：“多謝尊主。”
長澗兇狠教訓她：“性子別這麽軟, 往後有你苦頭吃的。”
林霜似在初塵劍宗留有許多東西, 林雪如與長澗陪同她去往寢舍方向, 在外等候她收拾。
只片刻林霜似就出來了, 告訴主事的長老剩下的其他物品都不要, 任由宗門處理。
“只有一樣我沒尋到，我的佩劍含宵，勞煩長老幫我問問邱景，他收到哪裏去了？”
長老知她與邱景間的嫌隙，替她跑了趟腿。
長澗問：“你不問問他們會怎麽懲罰邱景嗎？”
“不在乎。”林霜似搖頭，“宗門留不下我，必然會保下邱景。人有嫉恨之心，我能理解，他與我相識多年，我也不想做落井下石之人。”
“你還挺心善。”
林霜似默了片刻道：“其實我心裏的確希望他也能被懲罰。可細想想，這便是我與他一場共同的劫數罷。邱景自大狂傲，遲早要狠栽跟頭。而我的修仙道註定也在蒼生上走不長遠，此事也只是讓我更快看清這一點而已。”
等了半天，長老姍姍來遲，將邱景一同帶了回來。
林雪如遠遠看見他，老母雞護崽似的將林霜似擋在身後，冷聲道：“帶他來做什麽？”
長老嘴唇蠕動，最終將邱景推上前。
邱景不敢擡頭，小聲說：“含宵，沒有了。”
林霜似以為自己聽錯了：“你說什麽？”
邱景微微提高聲音：“含宵，那日被我撿到後，融了。”
林霜似眼前一黑。
林雪如眼疾手快扶穩她。
邱景也作勢伸出兩只手上前兩步，但興許也知道他自己討人嫌，又極快地收了回去，沒叫林霜似看見。
劍是劍修的第二條生命。
林霜似在築基成功後得悟道真人賜劍，此後與含宵幾乎形影不離，若非這次被邱景打落山崖生死不明後丟了劍，她本該與含宵並肩作戰一輩子。
“你真是……”林霜似氣得胸口發悶，你了半天也沒說出下一句話。
“對不起。”邱景冥思苦想半天，最終只吐出這三個字。
“我知道無法為自己辯駁，你也不會接受我的歉意，但我還是得說。”邱景抿了抿唇，“從前你規勸我，要我萬事謹慎，凡事三思，我總拿你的話當耳旁風。到如今釀成大錯方知悔改。”
可林霜似連桑芷的道歉都沒有接受，又怎麽會接受邱景的。
“邱景。”林霜似說，“如果你是真心感到抱歉，那我只能告訴你，我不可能接受。我知道你是個什麽樣的人，我要你此後的每一日每一夜，都為你犯下的錯而悔恨。這是你應得的懲罰。”
她轉身拂袖離去，長辭雲上山。
從此山河迢迢，任君逍遙。
山腳下。
消息尚未傳遞出來，眾人一見到三人下山，便立刻圍攏過來，將林霜似圍在了中間，嘰嘰喳喳地問個不停。
白盞吟習慣性地喊她：“林師姐，怎麽樣？”
林霜似疲憊道：“我已退出師門，別再叫我師姐了。”
眾人一楞，轉而化為狂喜。
白盞吟說：“那就叫林姑娘。恭喜林姑娘得償所願。”
林雪如代林霜似應付過眾人，林霜似這才得閑與長澗慢慢走遠了，在一處無人的僻靜處停下。
“這就是換元草。”林霜似將一個透明的琉璃瓶從儲物袋中取出。
琉璃瓶剔透瑩潤，內裏裝著的換元草一半浸泡在水中，舒展開絮狀的枝葉，像朵即將盛開的花。
林霜似將它交給長澗。
長澗面容十足平靜，可伸出的手卻不自覺有些顫抖。
“得蒙尊主照顧，我才能有命活到現在，萬望尊主此後平安順遂，百事如意。”
長澗低聲問：“你今日後往何處去？”
林霜似答：“兄長要送弟子回天乾山，我與他同去。”
“此一別後，或許再也沒有相見的機會了。”
長澗默了一會兒，將換元草鄭重收進懷中。
他說：“會再見的，林霜似，我還欠你一個承諾。”
“願你今後仙道通途，再無煩憂。”
三年後。
“滴答——滴答——”
水聲始終環繞在狹窄的洞穴中，經放大始終回蕩在眾人的耳邊。
身著白衣的少年修士們列隊在這一條崎嶇不平的石路中行走，清亮的劍光與明光符的火光是這黑暗中唯二的兩點光芒。
率先有小弟子經受不住這種考驗，情緒崩潰地滑倒在原地。
有一有二就有三，很快就接連有弟子滿面倦容地癱坐在地上，發出唉聲嘆息。
隊首之人舉著明光符，手中的汗濡濕了半張符紙，連火光都黯淡些許。
他無措地舉著符照向隊伍最後，向負責斷後的人求助:“林姑娘，怎麽辦？還要繼續往前走嗎？”
隊末之人半個身子都照不見光，蒙在黑暗中。
她穿了件青色內搭，外袍碧藍，墨色長發梳成一個簡潔的發式，盡數挽在腦後。
聽見有人叫她，照亮她半身的劍光轉了個方向，朝向前方，微微映出她的臉。
是林霜似。
林霜似打量前後，放出神識查探，確定暫時沒有危險，淡聲說:“繼續走，但先休息片刻。”
眾人一直緊繃著的精神因為她這句話稍稍放松下來，一群人就地坐了下來。
林霜似從隊末來到隊首，與隊首的弟子講了幾句話，還是決定將位置換回來，由林霜似打頭陣。
等休息夠了，弟子們重又燃起鬥志，跟在林霜似身後往前行進，終於在路的盡頭看見了耀眼的白光。
石室內幽靜非常，被嵌滿一整面石壁的夜明珠照得恍若白晝。
穿雲盤腿入定，片刻後竟在這幾乎永恒的寂然中聽見了一點聲響。
他以為自己聽錯了，然而下一刻，夜明珠對面的那堵墻轟然炸開，碎石狂飛，煙塵激蕩。
穿雲一驚，隨即大喜，立即奔進煙塵中迎上前，喊道:“尊主！”
長澗在鼻尖揮著手，咳了兩聲，抱怨道:“早知道小心點了，嗆死人。”
穿雲圍著他上上下下檢查，長澗不耐煩道:“幹什麽？死不了。”
可到底閉關療傷三年，長澗還是任由他查探。末了坐進石室的桌前，詢問魔域三年來的事物。
穿雲由大到小將近年來的事件一一匯報。
魔修向來以武為尊，長澗多年來不在魔都中，事事都由手下六魔將護法經手，無法解決之事才遞到他案前。
穿雲匯報完，總結一句:“有孔縱主持魔域大局，局面還算安穩。”
長澗哼道:“料想汝葚也不敢在魔都太過放肆。等我回魔宮，就讓孔縱歇息段時日。”
他身上散發出的威壓遠比從前更為迫人，穿雲隱約覺得長澗氣勢更甚從前，問:“尊主此次閉關，可是修為上也有所突破了？”
長澗愉悅道:“不錯，總算突破瓶頸，進入大乘中了。”
進入大乘後期，就將隨時面臨渡劫雷。許多大乘大能都隕落在雷劫之下，因此進入大乘後，大能們都會刻意壓制自己的修為在大乘中，直到認為自己足夠抗下雷劫，才會突破進入大乘後期。
長澗進入大乘中，可以說現在已實實在在是修真界修為最高者之一。
穿雲正要恭賀，卻聽石室甬道中傳出聲音。
腳步聲逐漸靠近，稀稀拉拉紛至沓來。
長澗耳朵一動。
一眾人從石室出口湧出，個個身穿天乾山標志性的白衣，腰佩長劍。
穿雲眼一瞇，手握成爪，眨眼間沖向這群人。
黑色霧氣攏在爪前，被雪白劍身全數擋下。
鏗然一聲發出巨響。
劍身之下，一雙熟悉的黑黝黝眼睛盯著他。
穿雲心一驚，驟然翻身退開十數步，望向長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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