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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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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宋舞知道她有過分獻殷勤的嫌疑, 但是對象是季驍虞的話,把她從火海拉出來的人,好像為他多服務一些, 也不是很過分。

她總覺得身邊人的善意,來自於季驍虞, 是看在他的面子上才會對她那麽好的。

於是討好他,也就變成了一件自然而然的事。

然後宋舞發現,她好像無意間觸摸到了一點秘密。

季驍虞大概是個隱形手控。

當時宋舞盯著季驍虞的鞋,季驍虞盯著她,眉頭輕蹙, 眸光熾熱漆黑, 面色一片平靜深沈。

宋舞的手一看就是適合琴棋書畫的類型,季驍虞的目光更多的也就留在那上面。

他看得入神,因時間過長而稍微暴露了一些隱藏在內,不為人知的私密癖好。

宋舞幫季驍虞換上拖鞋後,發現他還在盯著自己的手看,她自己也瞅了一眼, 沒發現有什麽特別之處。

但在跟季驍虞欣賞的眼神不經意撞上後, 宋舞感覺像被一道無形的火舌舔了一口,另她脖子上的汗毛都炸開了。

察覺到宋舞受驚了, 季驍虞下一刻收回富有侵略性的目光, 隱晦地又從宋舞手指間轉了一圈,問:“飯做好了?”

張嫂在宋舞身後道:“先生你回來得真巧,時間掐得真正好。今天晚飯宋小姐給我幫了大忙,做了幾道她拿手的菜, 太賢惠了。這家裏有個女主人, 到底是跟一個人的時候不一樣, 哦?”

宋舞頓時感到很不好意思,她不知道剛才跟季驍虞的互動有沒有被其他人看在眼裏,兩人視線交織一秒,或是說句話,仿佛都是在背著其他人偷情。

那種氣氛隱秘而暧昧,宋舞根本頂不住,對於張嫂的誇讚,宋舞都是回以尷尬的微笑,“我,我只是順便,閑著也是閑著……”

她看起來今天應是過得不錯的,沒他想象中那麽差,還以為的一蹶不振的現象都沒出現。

這可能多多少少跟安排在她身邊的人有關,季驍虞瞇著眼打量的嚴肅感漸漸褪去,他冷哼一聲,“吃飯。”

何同跟著他,從背後進來,上桌前跟徐惠之擠在廚房洗手,嘻嘻哈哈的好不熱鬧。

餐廳這張飯桌坐了四個人,季驍虞這從來沒有傭人不許上桌吃飯的規矩,但是張嫂自己不肯答應,她有自己的一套做事標準。

等他們吃完,再準備一些甜點,順便打包一些回去,帶給下了晚自習回來的兒子吃。

相比桌上另外一對的甜甜蜜蜜,宋舞跟季驍虞之間竟然沈默居多,就連看對方都很少。

仿佛雙方都在避免跟對方目光相接處,因為一對上就跟會拉絲一樣。

幹燥的柴火只要一點星子就能點燃,雨水都澆不滅,更何況是兩具能令氣氛變得壓抑微妙的軀體。

何同給徐惠之夾了一塊烤得色澤均勻的小羊排,背面有一顆蔥花忘記給她撥開,被徐惠之找茬,說他心大了,不愛她。

何同:“對不起北鼻,是我沒註意,原諒我好不好。”

徐惠之:“說對不起有用這個世界還要律師幹嗎?”

何同:“北鼻說得對,那我把肉撕碎,餵你吃,乖乖昂……”

季驍虞從沒見過何同那麽舔的樣子,眉心已經忍不住狠抽兩下,冷著臉道:“你們兩個別太過分,惡不惡心。”

徐惠之:“什麽呀,哪裏惡心了。”

季驍虞:“叫baby還不惡心?”

徐惠之看向何同,“惡心嗎?”

何同搖頭。

徐惠之得意地搖頭晃腦地炫耀:“看到了吧,我們是情侶,叫乖乖還是北鼻是正常的,不叫才不正常。”

季驍虞冷嗤。

徐惠之插人心窩子地道:“季總你不要因為羨慕,就攻擊我們嘛,這種愛稱,小情/趣哎,難道宋舞都沒有對你講過嗎?”

宋舞:“……?”不是在說他們嗎,怎麽扯到她身上了。

季驍虞:“……”

讓宋舞叫季驍虞“北鼻”那是想也不可能的事,再說季驍虞一個體重一百六十斤的成年大男人,叫寶貝那更是很羞恥的好吧。

宋舞認為徐惠之是誤會了她跟季驍虞的關系,他們可不是男女朋友關系,也就達不到互取愛稱的地步。

就在宋舞這麽想的時候,季驍虞瞬間扭頭看向了她,那冷漠厭世的臉上寫滿了勝負欲。

季驍虞向來覺得這種昵稱什麽的事很惡心,他以前學生的時候談戀愛,女孩子想他溫柔點,像稱呼“親愛的”“小寶貝”之類的,叫點好聽的稱呼。

但季驍虞都沒搭理,如果實在覺得煩,要求過多,他都是直接分手換下一個。

但現在,忍著嫌惡的感覺,季驍虞還是要爭一爭輸贏。

尤其是在看到宋舞逃避似的躲開他的目光,垂下腦袋後。

季驍虞:“有,怎麽沒有。”

短短一句話,驚起千層浪。

宋舞都不知道她什麽時候對季驍虞有過“愛的稱呼”,季驍虞說得跟真的一樣,她震驚地擡頭,在對方深沈淩厲的註視下,又不能拆穿什麽。

徐惠之也不是那麽好打發的,她是律師,最擅長的就是洞察人心,與人詭辯。

她狀似無意地對著宋舞道:“真的嗎宋舞,我跟何同平時都叫彼此寶貝,你跟季總之間都是怎麽稱呼的呀。”

被季驍虞冷冷瞪著,宋舞很為難,“就,就……”

她想半天沒答出來。

季驍虞濃密的睫毛如漆黑的鴉羽,煽動兩下,眼皮斂住說不上是失望還是不滿的眸光,對徐惠之不耐煩地道:“幹嗎一定要告訴你?”

何同努力打著圓場,使眼色給徐惠之,“宋小姐人比較害羞,吱吱你就不要為難她了。”

徐惠之見好就收:“啊啊知道了那算……”

宋舞:“我們平常都叫彼此姓名。”她這說的是實話,但為了季驍虞的顏面,宋舞說:“很少有別的稱呼,也不是沒有……”

她這是為了季驍虞說謊了。

但桌上三雙眼睛都朝她看過來,尤其季驍虞的,目光如炬,宋舞跟被開水燙著,霎時別開臉,手裏筷子抖得都快握不住了。

她小小深呼吸一口氣,等覺得內心穩定下來,含蓄到了一定的極致,嗓音變了個調,如嬌鶯一般,很怯生地對著他們喊了季驍虞一聲,“寶寶。”

空氣瞬間安靜。

靜得仿佛連客廳裏看電視的張嫂都在偷聽這邊的動靜。

宋舞沒見到他們有所表示,自覺尷尬非常,頭低得快掉進碗裏,額頭面頰無一處不是在發熱。

徐惠之跟何同的表情,猶如猝不及防接了一記大招,驚得嘴巴保持微張,靜止的姿態。

然後受宋舞不好意思的影響,他們莫名其妙也開始不好意思起來。

這座位上,反應不算太明顯的就只剩季驍虞了,他瞳孔微震,身形僵硬不過就在一瞬間,然後很快恢覆自然,微擡著眼皮,似真似假,似看非看的,朝宋舞覷去一抹難以描述的目光。

“不是叫你不要告訴他們了嗎。”

季驍虞夾著菜,語氣中充斥著一股淡淡的優越感:“看,肉麻死了吧。”

徐惠之:“……”

何同:“……”

既然季驍虞回來了,那家裏不可能再留何同跟徐惠之在這過夜。

昨天是情況特殊,一下自己的領地來了那麽多人,熱鬧是熱鬧,可季驍虞打心裏還是有隱私被侵略的不爽感覺。

他的忍耐到吃過晚飯為止,知道他脾性的何同也主動提出帶女朋友回他們自己的住處。

正好張嫂收拾幹凈廚房要走,還能送送她。

到門口徐惠之挺舍不得宋舞的,她從何同身旁跑過來,抱住宋舞,“今天的事真的不要放在心上,你沒有錯,宋舞,錯的不是你,是他們。”

季驍虞抱著雙臂站在一旁,捕捉到只言片語,冷不丁問:“你們出去過?發生什麽事。”

徐惠之憋了挺久,她等了一個飯桌的時間,宋舞居然都沒有打算跟季驍虞告狀,這是她最不明白的,也是最憐惜她的。

她怎麽那麽能忍?

受了委屈為什麽就不跟人說?放著那麽好用的靠山不用,這是為什麽?

她想,或許不是傻,是因為清醒。

清醒地知道沒有無緣無故的幫助,清醒不能永遠依靠所有人,所以宋舞才會選擇遇到事自己撐著。

都說靠天靠地靠父母,其實人生在世,靠天天塌,靠地地陷,靠人人跑。

這才是人情世故的真理。

“其實也沒什麽,就是宋舞的機構打電話通知她去了公司一趟。”徐惠之的說辭信手拈來,“宋舞不好意思讓你們知道,可以理解,但我這人脾氣不好,就是看不入眼那些人一個個地欺負她。”

徐惠之按住宋舞拉扯她手腕,阻止她的動作,半笑半嘲弄地道:“她不說,那就我來替她說吧,就是今天……”

徐惠之把在機構裏發生的事,都抖落在季驍虞跟前,事情與何同那邊打聽來的差不離。

但沒想到宋舞在那的名聲已經差到這種程度。

送走三人後,偌大的房子只剩他們倆。

剛才的熱鬧宛若曇花一現,再與季驍虞單獨相處,宋舞總覺得難為情和不自在。

她怕季驍虞質問她,白天的事是不是真的,於是拋下一句,“我先去洗澡”然後就拔腿小跑上樓了。

剩下季驍虞在宋舞背後,獨自審視著她的背影,神情覆雜。

毫無疑問,徐惠之提到的問題,造成宋舞如今在機構裏的處境的,離不開他的責任。

如果不是他最先利用想和他有發展的秦絀,接近宋舞,秦絀不會對宋舞的敵意有那麽大。

當然這話也不絕對,畢竟在他們沒有接觸之前,秦絀因為學生投訴的問題,說不定心裏就已經對宋舞產生意見了。

他的到來,不過是加速和催化了她們之間的矛盾。

教室裏的視頻是季驍虞的一點疏忽,應當說,他當時確實沒把那些東西放在眼裏。

連宋舞也是,不然他不會在那種地方作弄她。

現在再去說為她討還一些公道的話,未免顯得假情假意了些。

宋舞在浴室裏洗澡,她對季驍虞突然進來的舉動防不勝防。

沒有鎖門的習慣就是這點不好,季驍虞一面道貌岸然地說她這個習慣不好,又一面一件件脫掉自己的衣服,大刺刺地朝著淋浴間走來。

他拉開那扇被霧氣鋪滿的玻璃門,在煙霧繚繞中,雙眼跟定位似的,精準的找到宋舞的位置。

她雙手交叉擋在胸前,躲在角落,遮了上面就往了下面也走光了,下一刻就被季驍虞修長的身軀給擋住所有光景。

他強硬地撥開了宋舞的手,“我說。”

季驍虞按著她的肩膀,將宋舞轉了個身,就讓二人沒有一縷衣物的相對,他從上往下能把她欣賞個精光,帳篷那跟石更到爆似的,問宋舞,“還想不想回去上班?”

宋舞楞住了,她在難為情的境地裏衍生出一絲詫異。

宋舞:“可以嗎?”季驍虞應該從徐惠之口中知道,她都要被公司解雇了。

那邊當然希望她能自己提出離職,徐惠之幫她據理力爭,罵得人事主管面色難堪,問她是不是想讓公司走官司。

她當場就拿出錄好的音頻出來播放,“小心,告你違反勞動法哦。”

季驍虞貼著她,關了淋浴的開關,從宋舞的額頭上落下細碎的吻,貼著面頰和嘴唇一路往下游走。

一時之間宋舞都分不出心思跟季驍虞說話,季驍虞顯然一樣,手上掐撚的動作力大勁大。

等到宋舞吃痛要叫出聲,季驍虞就把她嘴堵上了,吻得她除了嗚咽就發不了聲。

再惡趣味得到滿足後,季驍虞才扶著宋舞軟麻了的腰,下巴摩挲著她的頭頂,又冷又傲氣地道:“我說可以就可以。”

他再把宋舞壓在墻上,直直地兇狠地進到裏面去後,趁她昏頭漲腦,抱著他的脖子顫抖的時候,眼神都變得充滿殺氣。

季驍虞:“徐惠之說的沒錯,你做錯什麽了。”

“要走的人憑什麽是你。”

宋舞顫聲叫他的名字,為他剛才的說法感到無比吃驚,她很難說在那一刻當頭,沒有被感動到。

“季,季驍虞……”

她很快就被沖擊得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只能小小聲抽氣,並時不時叫一下季驍虞的名字,或者說太快了,又或者讓給他慢一點。

沒了水聲的幹擾,就只有觸碰到瓷磚後的啪-啪響聲,映襯的此刻使盡全力的季驍虞俊臉也頗顯猙獰。

這年代有錢能使鬼推磨,更何況一個他看不上眼沒上市的小小機構。

他是個爛人,從一開始就對宋舞沒安好心。

他是當初不在意宋舞會不會被人誤會,輕視。

但那又如何。

他才不會補救,只會力挽狂瀾。

宋舞一時還沒整理好情緒,要不要去公司,清晨的早上季驍虞在床邊,讓她為他打領帶。

他直接發話,“那破公司給你放假,你就好好休息也不會嗎。休假結束後再回去上班,誰還敢不讓你去?”

季驍虞說她工作的事他會處理,宋舞確信他有那樣的本事,雖然相信,卻還是有些不安,畢竟不知道他打算怎麽做。

“不是說過了,你不辭職,自然有該辭職的人離開。”

沒做錯事的人既然要留下,那就是做錯事的人走了。

宋舞怔怔地,從季驍虞臉上看到一絲冰冷的狠厲之色。

機構辦公室裏。

秦絀頂著一副憔悴的面容來上班了,她的手機被季驍虞奪走,到現在也沒還回來。

陳演那裏還有一部舊的,當下讓她先用著,如果季驍虞不打算還了,那就再買個新的就是。

秦絀聽出來陳演話裏的意思,那就是還是不要跟季驍虞對著幹,沒有好處,一部手機,如果她真沒闖禍,拿了就拿了。

就當破財消災。

可真能當什麽都沒發生過嗎?這比給她一巴掌還難受。

就好像她那麽努力,還是輸給了憑一副姿色就贏了全部的宋舞一樣,她不服氣,不甘心。

明明她才是贏家才對,秦絀頭疼地揉著額頭,跟她相熟的老師問了句,“秦老師,你怎麽了,哪不舒服。”

秦絀很快收斂起嫌惡的臉色,壓制住胸腔不斷泛濫的惡意,恢覆了前幾日讓人同情的模樣,“譚老師,我沒事,你知道的,自從我分手後,就有了一點小毛病。”

譚老師收到暗示,立馬明白地點頭:“我懂我懂,不過秦老師,為那對渣男賤女傷心傷神不值得,你還是要照顧好自己。”

對方俯身,湊近了小聲幸災樂禍地說:“你看那天報應不就來了,這人吧,最好不要作惡多端,老天看著呢,是不是?”

收到安慰的秦絀果然露出笑容,她就說,為什麽同譚老師玩得來呢,就是因為她會說話,總能說到她心坎上。

手機拿去就讓季驍虞拿去吧,左右宋舞的名聲在機構裏已經徹底毀了。

她還能再待下去不成?

秦絀在座位上沈浸地想了一會,臉上的得意之色還沒消失,肩膀又被人拍了拍。

“什麽事啊,譚老師?”她回頭,笑意頓僵。

這次,秦絀面對的是兩名身穿制服的公安,板正而嚴肅地盯著她。

剛才還和她一起嚼舌根的譚老師,則一臉驚恐地站在一旁,同辦公室裏其他人一樣,不明所以卻又難掩好奇地望著被公安找上門,血色頓失的秦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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