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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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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要出門時, 宋舞心裏一直處於忐忑緊張的狀態。

她怕沒有看見昨日那輛來接她的車,這樣她肯定會羞愧難堪地在原地楞上好一會,躊躇不前。

結果司機老陳叫她, 替她打開車門的時候,宋舞被寵若驚地問:“陳叔, 你很早就到了嗎,等了多久了。”

“忘了留宋小姐你電話了,才十來分鐘,沒有太久,宋小姐不用不好意思。”老陳面帶和氣地先把宋舞送上車, 最後才回到駕駛位。

車內暖氣驅走黎明時凍人的寒意, 二人被冷風吹僵的面容有所緩解。

宋舞把手放在胸膛前,嘴裏呵著氣取暖,老陳從前座遞來一杯還半熱著的豆漿,“宋小姐喝點吧,暖暖身子。”

宋舞目露驚訝。

老陳:“現在天冷,要不是為生活奔波誰都不愛出門, 一看宋小姐你就知道是不太能吃苦的, 太單薄了,瞧著大風大雨能把你刮走似的。”

宋舞將豆漿接了過來, 含蓄地說了聲謝謝。

等看她插上吸管喝了幾口, 很真心實意地跟他說“好喝”,老陳才樂呵呵地笑了,“我家裏也有個姑娘,不過還在讀大學呢。”

宋舞聽出他話語裏的自豪, 隨機展開微笑, “那她一定很棒, 還很孝順你。”

如同打開話匣子般,老陳漸漸話多起來。

“平常上班,都是我送季先生,已經為他工作兩年了。季先生人是真好,要不是他,我女兒上大學的費用跟一年生活費還沒找落。”

“尤其去年,我家裏出了些事,遇到幫不講理的親戚要打官司,季先生還讓何秘書幫我聯系了專業律師幫忙,不然我老家的房子還真保不住。”

“還有……”

在老陳的話裏,宋舞聽見的又是一個不一樣的季驍虞,他好像對其他人都很好,各有各對他的感激和尊重。

而唯獨他對她,卻是那麽惡劣,仿佛壞的那一面全在她這呈現。

“宋小姐和季先生在一起多久了?”

宋舞知道老陳誤會了,實話說:“我們沒有在一起。”

恰巧紅綠燈。

老陳停下,回頭詫異地看了眼宋舞,然後悻悻地轉過身,疑惑地嘟囔道:“怎麽會呢……”

老陳:“可季先生家,我還只送過你一個女孩子去過呢。”

宋舞心裏一動。

她讓自己不要多想,以免產生不必要的誤會。

宋舞:“那是我欠他的,為了還人情。我還以為今天看不到陳叔來接我……”

老陳立馬反駁,“何秘書跟我說了,是季先生的決定,以每個周末都會過來接你,要是季先生改變主意,何秘書會很快通知我取消。你怎麽會這麽想呢?”

他肯定不知道昨天發生了什麽,宋舞自嘲地動了動嘴,輕嘆一聲後,就跟對長輩傾訴一樣,“我們吵架了,有點不愉快的事情,所以……”

“噢,那這有什麽啊,夫妻還有床頭吵床尾和的,要是跟季先生,你多哄哄他就是了。”

哄季驍虞?有用嗎?

宋舞昨天回來後也有反思自己是不是哪裏說錯話了。

她只是提醒下季驍虞,不要對一個人偏見太深,這應該沒有不對的地方。

既然他在其他人眼中那麽明事理,那麽好,應該也懂這個道理才是。

其餘的,會不會是因為自己沒有接受他的建議,誤會他的好心,才讓他生氣的?

有很大可能。

宋舞站在季驍虞的房子門口,和昨天不同的是,今天沒有何同給她開門。

不過好在老陳熱心腸,得知宋舞跟季驍虞發生過不愉快,主動幫她按了門鈴,打電話給季驍虞告訴他宋小姐到了。

電話裏聽不到季驍虞的聲音。

也或許他根本沒說話,老陳便陪宋舞在門口一直等著。

直到門鎖自動開啟。

老陳精神振奮地拉開門把:“宋小姐快進去吧。”

就跟老父親似的,宋舞被老陳從一旁拉著,輕輕推了一把,面容跟表情都充滿鼓勵的笑意。

宋舞有點感動,她其實真的,一想到馬上就要面對季驍虞,就失去了勇氣。

而老陳這一推,宋舞不僅受到了鼓勵,渾身繃緊的緊張感也減輕大半。

“謝謝。”

大門關上,老陳走後,宋舞一個人站在玄關處,結果沒在屋內發現季驍虞的身影。

她想季驍虞應該還在樓上睡覺,現在六點半,她可以先去為季驍虞準備早餐。

宋舞不知道,樓下其實是有監控的。

她幹了什麽,季驍虞都在房裏看得到,就像現在,即便知道宋舞來了,季驍虞還是故意沒下去。

當然宋舞今天居然還過來,已經足夠叫人感到意外。

大床上,季驍虞盯著屏幕畫面,眸光深谙而沒有表情。

猶記得昨日季驍虞說要吃她煮的面,宋舞到了廚房最先準備的就是湯底,開了小火慢慢熬制,然後中途去煮了咖啡。

前後大概過了半小時,宋舞從廚房出來看看季驍虞下樓了沒有,結果放眼望去,客廳依舊一片安靜。

宋舞猶豫幾秒,邁開步子朝樓梯方向走去。

她很快找到季驍虞的主臥,那並不費力,因為房門顏色不同,宋舞站在門口,有預感就是這裏。

她擡手敲門,結果還沒用太多力氣,房門被她手指抵開一條縫隙。

“誰?”季驍虞剛從浴室裏出來,頭發似乎隨便抓起毛巾擦了一下,濕發淩亂發梢上還掛著一些水珠,順著發尾滴落到肌理分明的胸膛上。

宋舞尷尬,她沒想到季驍虞沒將房門關緊,而她已經被發現了,這時不得不出來面對。

季驍虞冷著一張臉,看不出對她的到來是喜還是厭,跟往日的樣子很有區別。

倒是像在瀾庭第一天碰見的氣場,“什麽事。”

宋舞對上他的眼珠就忍不住想躲,於是看向別的地方,“我……你昨天說想吃我煮的面,我已經將湯底熬好了。”

季驍虞全身上下就圍了條純黑的浴巾,四肢頎長強健,因體脂率低全身大部分都是精肉,轉過身就可見寬背上優美流暢的線條。

他毫不避諱地當著宋舞的面拉開櫃門,當察覺到季驍虞的意圖時,宋舞呼吸加快,在他套好上衣,摘掉浴巾時猛地撇開目光。

宋舞:“等你下樓,我再把面條放進去。”

她快速說完就要走,然而正在穿褲子的季驍虞出聲將她叫住,“進來不敲門,說完就走誰教你的規矩?我有說你可以走嗎。”

宋舞:“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門沒關緊。”

她聲音小得厲害。

相比宋舞的羞澀避讓,季驍虞更大大方方,他甚至不認為被宋舞多看一眼就會掉塊肉。

只會覺得沒看到是她的損失,季驍虞側頭餘光瞄了眼門口,發現宋舞聽話地停在那,他動作利落地將長褲套好,拉上拉鏈,聲音很沈的使喚,“過來。”

宋舞停滯不前。

手絞在一塊,心底的聲音仿佛在掙紮較量。

季驍虞穿好衣服褲子,腳踩浴巾,回頭發現宋舞不動,兩道濃眉便微微擰起,然而他脾氣沒顯得那麽沖,對著宋舞有嘲又罵,只是不滿而冷漠地註視著宋舞的身影,看她打算什麽時候動身。

這回輪到宋舞問:“是有什麽事嗎。”

她乖乖地來到季驍虞身邊,拘謹而自持。

季驍虞不動聲色地將宋舞上下打量一遍,昨日戾氣仿佛消散,他使喚她,“再去拿條幹毛巾。”

宋舞按他的話照做。

“吹風機。”

“先用冷風再用熱風,機口離我遠點。”

“聽見了應一聲。”

季驍虞將頭發多餘的水珠擦掉,然後坐在床沿邊,眼神示意宋舞幫他吹頭。

宋舞:“知道了。”

季驍虞身上一股沐浴後的男士香氣,不是電視廣告已經成了大眾款的海洋、雪松味,就是清淡又清冽的淡香,混了點樹葉或是薄荷的氣味。

原本是冷的,但通過他的體溫一揮發,聞在鼻子裏,就仿佛是貼在他身上一般多了些許暖人的溫度。

宋舞正面站在季驍虞的身前,季驍虞兩腿分得很開,剛好留出一個可以容納她整個人的空間。

然而床加上他身高的距離,讓宋舞勉強吹幹了前半部分的頭發,後面就難以處理,用手摸一摸,好像還是濕的。

“低下頭可以嗎。”她問得很輕,而且確定季驍虞能夠聽得見。

然而對方道:“你不會想辦法?”

只是低一下頭就能結束的事,結果季驍虞不同意,他嫌低著頭脖子不舒服,會酸。

宋舞在與他的視線較量中落敗,只好另想方法,把鞋子脫了直接腳踩,繞到季驍虞的背後去。

她不是很有膽子,但僵持不下還是這麽做了。

季驍虞開始以為宋舞又犯犟,光拿著個吹風機傻站著不動,眼眸向下一瞥,就看到了宋舞把腳抽出來,踩在脫鞋上的一幕。

而在變換右腳時,因沒站穩,還不由得搭了下季驍虞的肩膀借力。

身旁的床墊凹陷下去,不多,有季驍虞壓著比較輕微,但跟親眼見到宋舞上他的床,帶來的刺激感一樣令季驍虞內心有一絲震動。

他甚至都沒多說一句話。

沒有開口阻攔,就默默地註視著這麽做的身影,直到宋舞保持著跪坐在他身後的姿勢,風聲再次響起,卻沒辦法打斷出現在腦海中對背後景況的無限遐想。

誰給她的膽子,以這種方式上男人的床?

宋舞給季驍虞吹幹了發尾,他的頭發粗粗的,摸在手上刺刺的,但也柔順不毛躁,宋舞真的只是下意識的動作,像對寵物一樣揉了下季驍虞的頭。

然後季驍虞楞了,她也楞了。

悄然安靜的房間內流淌著一股安靜而詭異的氣氛,宋舞就當剛才的尷尬不曾發生一般,假裝鎮靜地從床上爬下來。

就在另一只腳快落地時,季驍虞忽而問她:“你就是這樣勾引男人的?”

宋舞聽得莫名,一時沒反應過來,“什麽?”

季驍虞這回偏頭看向宋舞,眼神很犀利,重覆了一遍,“我問你是不是就喜歡這樣勾引男人。”

宋舞吃楞,差點咬到舌頭,“你……”又開始胡言亂語了嗎。

“我什麽都沒做。”

連給暗示都沒有,季驍虞為什麽會想歪。

“什麽都沒做?”季驍虞喃喃念著她說的話,眼睛將宋舞從上往下看,她撅著臀,撐著床,一副被他喊住話,要站不站的樣子。

宋舞:“……”

季驍虞變了,從昨天起,他已經不是換了個人那麽簡單,似乎是想明白了什麽事情,他不再隨意跟宋舞嬉皮笑臉的。

他滿身威壓跟戾氣,起身扯著宋舞的手,扶著她的腰和臀,把人掀翻弄到床上時的樣子,像極了動物世界裏征服母獸的野獸。

他居高臨下,氣勢強大而可怖,儼然一副教導的姿態:“我不想了解你的內心世界了,宋舞。”

“我也不想了解你是個怎樣的人。”

“黑與白都好,與我無關。”

“只要在我眼裏,你是什麽樣子,那就是什麽樣子。”

宋舞很慌亂,她被欺身坐上來的季驍虞壓得起不來,而且也沒辦法看太清楚他是什麽樣子。

因為對方將她掀翻後,又將她翻了個面趴在床上,季驍虞相當於騎坐的姿勢,但沒有真的將所有力道都放到宋舞身上,不然她早就被壓垮了。

但即使這樣,從未被這粗魯強勢,堪稱粗暴對待的宋舞就已足夠感覺到屈辱。

她此刻的臉肯定很紅很紅,嫣紅得像熟透的石榴,季驍虞的膝蓋位置往下抵,剛好是在她腰間的位置,那是她的敏感處,或者說笑穴,很癢的。

宋舞的臉頰有一半埋在柔軟的被子裏,她說:“是不是昨天我說的話還讓你生氣著?”

若要解開季驍虞的桎梏,肯定要耐心地軟化他。

宋舞:“對不起,我昨天說話讓你感覺不中聽了,我回去想了想,一開始你提醒我也只是為了我好。”

能說出這種話,說明宋舞是真有認真檢討過自己,她不該以己度人。

“消消氣好嗎。”宋舞腰背上如承載了一個龐然大物,而且她感覺到季驍虞的氣息變了。

仿佛她越是好聲好氣,如細雨春風般地哄他跟他乖乖道歉解釋,季驍虞就會越情致高漲似的。

“你……”感覺到有東西抵著自己,宋舞啞然了。

季驍虞知道他的反應被宋舞察覺到了,他漠然而灼熱地盯著身下的人,她今天的衣服把那一截細腰掐得恰到好處,鎖骨那一片的位置也是暴露無遺。

怎麽做到的,她看著又瘦又有肉,該長的地方都長滿了,不該長的是那般勻凈纖細。

季驍虞:“說完了?”他嗓音或許又低了兩個度。

沒喝酒都像是喝了酒的狀態,兩眼深邃,如有焰火躍動。

“我就不該做什麽正人君子。”簡直浪費時間。

宋舞惴惴不安,“你冷靜一點,季驍虞。”

“我知道,你是好人。”

季驍虞:“這時候就沒必要發好人卡了。”他讓宋舞感受了下他現在全身上下充血到快要冒火的地方,然後幫她翻了個身正面應對他。

季驍虞捏住宋舞兩頷,眉眼越離越近,在迫使她因為吃痛張開嘴後,朝著她的唇瓣覆蓋而去,“我是人渣。”

“你當我是人渣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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