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章

獵戶上山打獵多日還未歸，家裏只有一個白發蒼蒼的王婆婆，和一個五六歲大的羊角辮小姑娘，靜靜。

靜靜對胖嘟嘟的長影愛不釋手，夜流西假意想抱著長影離開，靜靜說什麽都舍不得，眼淚汪汪地跟到門口，拉著長影的爪爪不肯松手。

夜流西假意為難：“婆婆，你看這……”

王婆婆無法，猶豫片刻才道：“聽你口音是外地來的吧，小姑娘一個人趕夜路也不方便，不如在婆婆這歇一宿？”

“那就叨擾婆婆了。我本來想去住客棧，結果都打烊了。”

夜流西隨著王婆婆走進屋裏，毛坯房燒土炕，雖然簡陋但勝在溫馨暖意。

她接過王婆婆遞過來的一陶碗的熱水，故作好奇：“婆婆，你們這裏的人都那麽早就睡覺嗎？”

“以前也不這樣……”王婆婆見她一個小姑娘，說到一半忽然打住：“算了，還是別嚇唬你了。你明日一早，就趕緊離開吧。”

“我去給你端點餅子和米粥來吃，家裏簡陋，你多擔待。” 說著就起身去了竈房。

夜流西也沒再追問，朝隱在暗處的東冥看了一眼，這裏果然有問題。

東冥用眼神指了指正興奮□□長影的靜靜，示意從她入手。

長影氣哼哼的：“……”老子要撂挑子不幹了！

夜流西上前幫他順毛，順便和靜靜拉近關系：“靜靜，你平時都什麽時辰睡覺？姐姐住在這裏，會不會打擾到你啊？”

“我平時都是戌時睡覺，但初一十五，阿婆讓我酉時就要閉眼睡覺。”靜靜眼裏全是小貓咪，問啥答啥，生怕惹姐姐不高興就沒有小貓咪可以玩耍。

“哦？婆婆為何要你酉時就睡？”夜流西繼續問。

“婆婆沒說，但隔壁的狗蛋哥哥偷偷告訴我，是因為鬼宅裏的鬼會出來抓人。”靜靜小小聲說，煞有其事地加重語氣：“那鬼可厲害了，已經吃掉三個人了！”

“這鬼可真厲害！”夜流西也壓低聲音，假裝害怕地附和：“那靜靜可知道，這鬼宅在哪裏？大人們可有去趕跑那只惡鬼？”

“沒用的，那鬼可厲害了。它有全鎮最大的宅子，去多少人都能被它藏起來。”

靜靜搖頭，小臉鄭重：“靜靜要聽話乖乖睡覺，姐姐和小貓咪也要聽話乖乖睡覺，否則被抓走就再也回不來見爹爹和婆婆了。”

說著就要摟著長影上炕睡覺。

長影：“……”它不幹凈了。

“來來來，趕路餓了吧，趁熱吃，不夠竈臺那還有。”

王婆婆去而覆返，樂呵呵招呼夜流西用晚膳，打探的事暫時擱置，“麻煩婆婆了。”

半夜，獨自宿在西側間的夜流西，躺在熱烘烘土炕上輾轉反側，理清頭緒後，喚醒東冥和長影。

“聽靜靜說下來，這鎮上已經失蹤三個人。”

她面色凝重，這件事顯然不容忽視，“案發時都是在初一十五月圓的日子。案發地點就在鎮上最大的那戶人家，但當地官府和百姓都得罪不起，只能閉門不出，躲得了一時算一時。”

“沒準是地頭蛇，專門欺男霸女？”長影伸了個懶腰，“以前在寺廟，沒少聽見有人求助佛祖，懲治惡霸。說是他們上頭有人當大官，所以官府百姓都怕他們。”

“如果是這樣，小孩子會稱呼他們是‘壞人’，而非鬼。”

東冥白色翩翩身影立在窗邊，裝點著滿室風景，他有條不紊分析：“不排除是地頭蛇為主謀，勾結邪祟作亂，但具體情況，還得要明日探查之後，方可下結論。”

“今日是臘月十二，還有三日就是十五月圓，時限不多了。我們得趕在月圓之前掌握先機，否則子時陰氣大盛，有可能會助長對方氣焰。”

夜流西掐指一算，而後看向他們兩個，“明日我們兵分兩路，我去打探被抓走之人的身份，以及鬼宅的來歷。東冥陪著長影四處走走，臨近十五，百姓肯定少不了私下議論。至於鬼宅先別去，免得打草驚蛇。”

長影支棱起來，“不用這麽麻煩，我自己就能去，才不要帶這個拖油瓶！”

東冥難得與他意見一致：“我也覺得，長影這麽厲害，根本不需要我。”

“行啊，既然長影不願帶著東冥，”夜流西用激將法，“那就只好我親自……”

“勉勉強強吧。”長影趕忙傲嬌改口。

夜流西勾唇一笑，穩穩拿捏。這麽多年的姐姐，自然不是白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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