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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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3 章
“小雲。”喬淩隔著火鍋升騰的煙氣對著她微微笑了笑，絲毫不意外她的出現。
“添雙碗筷。”喬淩說。
“不了。”杜緋雲指了指隔壁，“我在這桌呢，剛好看見喬總過來打個招呼。”
喬淩點點頭，他比幾個月前見到的時候瘦了一些，臉色也不太好，看起來似乎生了重病。他朝杜緋雲道：“沒關系的。吳顯身體裏那個魔物，拔除的時候我在場，費了點力氣救他。”
“對不起喬總。”杜緋雲說，“沒把那個紅色的盒子帶給你。”
“沒關系，之後的事情我已經知道了。”喬淩笑道，他太平易近人了，又對杜緋雲說：“躲在鯊魚後頭做什麽，還有什麽想問的直接問吧。”
杜緋雲歪著頭探出來，說：“喬總，難道你從一開始就知道錦盒裏裝的是什麽？可是天界的封印符不是封上了，難道你和天界有關系？”
“聰明。”喬淩微微點頭，目光中透出讚許，“你知道南川河中沙洲的傳說嗎？”
“沙洲？”杜緋雲楞了一下，“聽說是上古的聖獸被魔物魔化了，然後被鎮在了湖底。”
“不錯。”喬淩說，“那聖獸原本是兩只，數百年前青玉司也沒有經驗，我家這一族會吞吐先天雲氣，先祖試圖把聖獸體內的魔氣吸出來，先從小聖獸入手，結果靈魂已經完全魔化，直接進入了先祖體內，青玉司用各種丹藥保住性命，魔物死了，但是隨著血脈傳承，世世代代都帶著這只死去的魔物的靈魂。”
“所以小聖獸被救活了嗎？”杜緋雲問。
“沒有。”喬淩說，“魔物離體以後，便只剩下一副被魔化過的軀殼，也就是紅色錦盒裏的那一具軀體。”
杜緋雲微微張嘴，驚訝地看著喬淩。
紅色錦盒裏那副魔化聖獸的軀殼，充當了這一次魔物降臨的軀體。最後被自己一劍出去斬成兩半，頭顱掛上了摩天輪。
“原來是這樣。”杜緋雲喃喃道，這件事她疑惑了很久，現在才終於明白過來，她楞了一會很快清醒，說：“所以天界的人告訴你哪個盒子裏裝著這件東西。”
喬淩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只說：“天界也派人參加了這次活動，聽說東西也安全地帶了回去。”
天界不見得要回收陸常空的肢體，要回收的應該是自己手中的硯臺。杜緋雲這時候才反應過來，似乎默認送給自己了。
“喬總，你要那個軀殼做什麽？”杜緋雲剛問出口，一個毛骨悚然的想法在腦內閃過，“喬總，你現在還是喬總嗎？你……”
該不會是身體的魔物覆活了吧？所以才去尋找那個軀殼？
喬淩笑而不語，起身道：“我吃飽了，該走了。那麽演唱會現場見。”
杜緋雲還坐在座位上，楞楞地看著他離開的方向，終於起身回到自己桌上，問諸位：“你們有沒有察覺到魔氣？”
“沒有啊。”唐拾說，“現在還有魔物嗎？”
陸常空皺眉道：“你是不是想多了？”
“不可能。”杜緋雲靈魂完整以後對魔物的氣息非常敏感，她看向魏乙，魏乙知道她擔心什麽，說：“喬淩身上是有一個死去的魔物，但是他每個月必去十二院檢查，應該不會有問題。”
甜滋滋說：“我也沒有感覺到。”
杜緋雲陷入沈思，魏乙拉著她坐下來，說：“先吃點吧，演唱會還有一個小時就開始了。”
千星演唱會！杜緋雲回過神來，趕緊開吃。
喬淩說的可是演唱會現場見，之後再問他不遲。
吃完飯以後大家拿好各自己的燈牌，進入不同的應援區。除了王綱一個人脫隊去了駱羽琳的粉絲區，=其他人都和杜緋雲一起在徐小舞的粉絲區，她剛坐下來旁邊粉絲便沸騰了，不斷有人問她：“你是不是杜緋雲？天哪，杜緋雲和我坐在一起。”
杜緋雲陷入了埋頭簽名與合照的環節，緊接著有人認出了唐拾，開始慕名而來跟女鬼合照，這時候又有人發現了陸大師，馬上尖叫起來，等到陸常空牽著唐拾的時候現場響起了尖叫，無數人朝這邊湧了過來，現場一片大亂，保安都制止不了。
蘇葭開始給杜緋雲打電話，連打了好幾個杜緋雲終於騰出了手，接起來就聽見蘇葭的大嗓門：“杜緋雲你來現場這麽大搖大擺的嗎？不知道走vip通道嗎？”
“我沒搶到vip票。”杜緋雲說，“天哪，不要擠……”
“打個電話給我啊。”蘇葭怒道，“趕緊來後臺躲著，等會給你找個地方。”
“我和朋友一起來的。”杜緋雲說。
“一起過來。”蘇葭說。
蘇葭看著杜緋雲一行七人站在面前，表情有些不好看。讓你帶你的朋友過來，沒讓你帶一支隊過來。但是事已至此，蘇葭也沒有什麽好辦法，讓他們進休息室歇了一會。
“小雲！”千星的團員都過來了，化好妝穿著演出服，個個都閃閃發光。
徐小舞一拳頭揍在杜緋雲肩膀上，說：“你嚇死我了你在綜藝裏不要命的嗎，嚇死我們了。”
駱羽琳比較克制，過來抱了一下她，說：“小雲你好像變漂亮了。”
徐小舞立馬過來搶著說：“要不……”
“餵。”杜緋雲笑道，“別哄我，這次不上臺啊，你們一叫我來後臺我就怕了，沒有嘉賓……”她停了一下，忽然有些不好意思，轉念一想也沒有什麽好遮掩的。
“就是想看看你們。”杜緋雲把她們一個個看了過去，最後看到了角落裏的許心卉，微微一笑，大家都默默地看著杜緋雲，眼中都是覆雜的神情，感動與傷感，最後都凝在嘴角的笑容上。
“雖然我不在團裏了，但還是可以走點後門過來要點簽名合照什麽的吧。”杜緋雲語氣一拐，變得輕松起來。徐小舞撅著嘴，含著一泡眼淚，怕花妝，又揪了杜緋雲一下，駱羽琳看了看時間，說：“十分鐘啊，有多少簽多少啊，十分鐘以後就得上臺了。”
杜緋雲擺手：“我就隨口一說，簽名板我都沒準備……”
許小舞又擰了她一下，說：“你還讓我幫你準備不成？”
“我準備了！”王綱從包裏掏出厚厚一疊空白簽名板，“求求多簽點，小琳你先簽吧，要畫愛心的，mua～那種，對了，祝我發財……”
“其實就他一個粉絲吧。”許心卉的聲音帶著嘲諷，從後頭傳過來。
杜緋雲漫不經心地說：“那可不一定，我們都是徐小舞的粉絲，除了這個叛徒。”
王綱：“……”
駱羽琳唰唰簽名，看了她一眼，說：“我又不是你對家，什麽叛徒。要不你回團裏，團長讓給人做。”
“只有我才是你的對家。”許心卉說，“當然，杜緋雲要是回來了，那我心甘情願退位。”
杜緋雲哈哈大笑，說：“別挑釁我，我真要回來了，下崗的不知道是誰。”
“還能是誰，是我唄。”許心卉無奈地說，“吃人嘴軟，拿人手短，杜緋雲還算救過我的命，總不能把命賠了，真是氣死我了。”
“你們真是夠了。”駱羽琳吐槽道，“對家是你們自封的嗎？葭姐頭一個就不饒你們。”
“好啦好啦。”許心卉舉手投降，一臉無所謂，“開玩笑的，我現在破罐子破摔以後反而好多了，都不欺負徐小舞了，現在她們排擠我一個人……”
“餵。”駱羽琳臉一板，許心卉攤了攤手。
“準備上場了。”工作人員提醒道。
蘇葭走過來，示意杜緋雲一行人跟出去。
“送出去的票正好沒人來，便宜你們了。”蘇葭指了指vip席第二排正中間的位置。
“謝謝葭姐。”杜緋雲輕輕抱了她一下，帶著大家出去了。她站在原地，示意其他人先走，忽然有感應似的回頭，許心卉正站在舞臺入口目送著她。
杜緋雲對她已經沒有了敵意，揚眉疑惑地看著她。許心卉動了動嘴唇，似乎說了一句謝謝，眼睛亮晶晶的，不知道是淚水還是眼下的水鉆。
杜緋雲做了一個加油的手勢，許心卉轉身離開，走在了最後。
燈光打閃，演唱會正式開場。
杜緋雲匆匆忙忙過來，對旁邊的人說：“不好意思。”因為剛從他前方路過，擋住了他的視線。
“沒關系。”對方說。
杜緋雲轉過頭看著他，是喬淩，她的神經整個都繃緊了。
“喬總。”她低聲打了個招呼。
喬淩沒有回答她，只看著臺上，杜緋雲很快也被舞臺吸引。這次的開場是她們新專輯裏最先曝光的一首歌，杜緋雲從來沒聽過這首歌，不知不覺中忘記了周圍的狀態。
一曲完畢，她熱烈地鼓掌，與坐在旁邊魏乙相視而笑，又隔著魏乙與唐拾說話，兩人都非常激動。高亢的情緒下所有人都嗨了起來，杜緋雲也自然地笑著，朝另一邊看過去，結果對上了喬淩冰冷的臉色，整個人忽然一下子冷靜下來。
“喬總。”杜緋雲開口道，“舞臺怎麽樣？”
“不錯。”喬淩說。
他瞥了杜緋雲一眼，忽然說：“我也制作過不少節目，千星計劃啟動也是我一力促成的，現在看看確實不錯。”
這話聽起來怎麽這麽奇怪。
杜緋雲想了想，試探著問：“那《大師探秘》呢？”
喬淩嘴角掛著一絲微笑，說：“不怎麽樣。當時想掙紮一下，現在看起來命數已定。”
這是什麽意思？
喬淩沒有再說話，兩人安安靜靜地坐著聽演唱會，杜緋雲跟著大家一起嗨，喬淩卻始終枯坐著，冷靜地審視著舞臺，整個人像是從現實中抽離了出去。
持續了三個小時的演唱會互動環節結束，觀眾依次退場，喬淩卻仍舊坐著不動。杜緋雲只好再次從他面前走過，還打了一聲招呼。
“再見，杜緋雲。”喬淩說。
“再見，喬總。”
千星團員還在後臺，杜緋雲要和她們一起參加私人的慶功宴，王綱興奮得快要暈過去，其他人也很嗨，唐拾甚至學會了團舞的幾個動作。看完演唱會以後大家都熱情得不得了，不像之前進入後臺那種看上去不熟的樣子。
杜緋雲正要進去，忽然魏乙拉住了她，示意她朝後看。
舞臺的燈光還沒有熄滅，臺上已經空無一人。空蕩蕩的觀眾席上，只坐著喬淩一個人。
杜緋雲停下腳步，看著喬淩，喬淩終於站起身，不是走向出口，而是直接走上了舞臺。
保安沒有阻止他，而是走向出口，開始檢查各個出口的門，開始鎖門。
喬淩解下圍巾，搭上懸空的射燈燈架……
“喬總。”杜緋雲的聲音響起，“你在做什麽？”
“你不是看見了？”喬淩淡淡道，“等我死了，魔氣會四散，但是不要緊，上次這個會場四周就布滿了凈化陣，只需要十五分鐘，它就消失了。”
杜緋雲呆住了。
“如果有那個聖獸軀殼的存在，魔物成熟後會進入軀殼，自動離體。現在不可能了，它再次覆蘇後，只會蠶食我的神智，我也會死的。”
喬淩苦笑。
“與其這樣，還不如早點死，我這一族的血脈從此斷絕，魔也不會再存在了。”
“你們先走。”喬淩說，“半小時後再從後臺出來。聽完這場演唱會我不得不走了，再見。”
他站上凳子，杜緋雲猛地沖上去把他推下來，抽走了毛巾。
“還給我！”喬淩大聲道，他終於控制不住了，“我背負著命運，我也可以決定我自己怎麽死。”
“你等一下。”杜緋雲大聲道，“不是有天界的人嗎，以前是怎麽封印住的……”
“沒有人了，青玉司沒有人了！”喬淩說。
這時候舞臺的燈閃了幾閃，忽然音樂響起，大屏幕上光影旋轉，千星降世。突如其來的音樂打斷了這場僵持。
“誰在播放音樂！”後臺工作人員怒吼的聲音傳過來，魏乙悄無聲息地站回杜緋雲身邊。
喬淩呆呆地站著光影旋轉的舞臺上，忽然間淚流滿面。
“萬一呢。”杜緋雲把圍巾給他系上，“萬一天界還有辦法呢？比如有什麽青玉司的傳人，或者不小心活下來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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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雲。”喬淩隔著火鍋升騰的煙氣對著她微微笑了笑，絲毫不意外她的出現。
“添雙碗筷。”喬淩說。
“不了。”杜緋雲指了指隔壁，“我在這桌呢，剛好看見喬總過來打個招呼。”
喬淩點點頭，他比幾個月前見到的時候瘦了一些，臉色也不太好，看起來似乎生了重病。他朝杜緋雲道：“沒關系的。吳顯身體裏那個魔物，拔除的時候我在場，費了點力氣救他。”
“對不起喬總。”杜緋雲說，“沒把那個紅色的盒子帶給你。”
“沒關系，之後的事情我已經知道了。”喬淩笑道，他太平易近人了，又對杜緋雲說：“躲在鯊魚後頭做什麽，還有什麽想問的直接問吧。”
杜緋雲歪著頭探出來，說：“喬總，難道你從一開始就知道錦盒裏裝的是什麽？可是天界的封印符不是封上了，難道你和天界有關系？”
“聰明。”喬淩微微點頭，目光中透出讚許，“你知道南川河中沙洲的傳說嗎？”
“沙洲？”杜緋雲楞了一下，“聽說是上古的聖獸被魔物魔化了，然後被鎮在了湖底。”
“不錯。”喬淩說，“那聖獸原本是兩只，數百年前青玉司也沒有經驗，我家這一族會吞吐先天雲氣，先祖試圖把聖獸體內的魔氣吸出來，先從小聖獸入手，結果靈魂已經完全魔化，直接進入了先祖體內，青玉司用各種丹藥保住性命，魔物死了，但是隨著血脈傳承，世世代代都帶著這只死去的魔物的靈魂。”
“所以小聖獸被救活了嗎？”杜緋雲問。
“沒有。”喬淩說，“魔物離體以後，便只剩下一副被魔化過的軀殼，也就是紅色錦盒裏的那一具軀體。”
杜緋雲微微張嘴，驚訝地看著喬淩。
紅色錦盒裏那副魔化聖獸的軀殼，充當了這一次魔物降臨的軀體。最後被自己一劍出去斬成兩半，頭顱掛上了摩天輪。
“原來是這樣。”杜緋雲喃喃道，這件事她疑惑了很久，現在才終於明白過來，她楞了一會很快清醒，說：“所以天界的人告訴你哪個盒子裏裝著這件東西。”
喬淩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只說：“天界也派人參加了這次活動，聽說東西也安全地帶了回去。”
天界不見得要回收陸常空的肢體，要回收的應該是自己手中的硯臺。杜緋雲這時候才反應過來，似乎默認送給自己了。
“喬總，你要那個軀殼做什麽？”杜緋雲剛問出口，一個毛骨悚然的想法在腦內閃過，“喬總，你現在還是喬總嗎？你……”
該不會是身體的魔物覆活了吧？所以才去尋找那個軀殼？
喬淩笑而不語，起身道：“我吃飽了，該走了。那麽演唱會現場見。”
杜緋雲還坐在座位上，楞楞地看著他離開的方向，終於起身回到自己桌上，問諸位：“你們有沒有察覺到魔氣？”
“沒有啊。”唐拾說，“現在還有魔物嗎？”
陸常空皺眉道：“你是不是想多了？”
“不可能。”杜緋雲靈魂完整以後對魔物的氣息非常敏感，她看向魏乙，魏乙知道她擔心什麽，說：“喬淩身上是有一個死去的魔物，但是他每個月必去十二院檢查，應該不會有問題。”
甜滋滋說：“我也沒有感覺到。”
杜緋雲陷入沈思，魏乙拉著她坐下來，說：“先吃點吧，演唱會還有一個小時就開始了。”
千星演唱會！杜緋雲回過神來，趕緊開吃。
喬淩說的可是演唱會現場見，之後再問他不遲。
吃完飯以後大家拿好各自己的燈牌，進入不同的應援區。除了王綱一個人脫隊去了駱羽琳的粉絲區，=其他人都和杜緋雲一起在徐小舞的粉絲區，她剛坐下來旁邊粉絲便沸騰了，不斷有人問她：“你是不是杜緋雲？天哪，杜緋雲和我坐在一起。”
杜緋雲陷入了埋頭簽名與合照的環節，緊接著有人認出了唐拾，開始慕名而來跟女鬼合照，這時候又有人發現了陸大師，馬上尖叫起來，等到陸常空牽著唐拾的時候現場響起了尖叫，無數人朝這邊湧了過來，現場一片大亂，保安都制止不了。
蘇葭開始給杜緋雲打電話，連打了好幾個杜緋雲終於騰出了手，接起來就聽見蘇葭的大嗓門：“杜緋雲你來現場這麽大搖大擺的嗎？不知道走vip通道嗎？”
“我沒搶到vip票。”杜緋雲說，“天哪，不要擠……”
“打個電話給我啊。”蘇葭怒道，“趕緊來後臺躲著，等會給你找個地方。”
“我和朋友一起來的。”杜緋雲說。
“一起過來。”蘇葭說。
蘇葭看著杜緋雲一行七人站在面前，表情有些不好看。讓你帶你的朋友過來，沒讓你帶一支隊過來。但是事已至此，蘇葭也沒有什麽好辦法，讓他們進休息室歇了一會。
“小雲！”千星的團員都過來了，化好妝穿著演出服，個個都閃閃發光。
徐小舞一拳頭揍在杜緋雲肩膀上，說：“你嚇死我了你在綜藝裏不要命的嗎，嚇死我們了。”
駱羽琳比較克制，過來抱了一下她，說：“小雲你好像變漂亮了。”
徐小舞立馬過來搶著說：“要不……”
“餵。”杜緋雲笑道，“別哄我，這次不上臺啊，你們一叫我來後臺我就怕了，沒有嘉賓……”她停了一下，忽然有些不好意思，轉念一想也沒有什麽好遮掩的。
“就是想看看你們。”杜緋雲把她們一個個看了過去，最後看到了角落裏的許心卉，微微一笑，大家都默默地看著杜緋雲，眼中都是覆雜的神情，感動與傷感，最後都凝在嘴角的笑容上。
“雖然我不在團裏了，但還是可以走點後門過來要點簽名合照什麽的吧。”杜緋雲語氣一拐，變得輕松起來。徐小舞撅著嘴，含著一泡眼淚，怕花妝，又揪了杜緋雲一下，駱羽琳看了看時間，說：“十分鐘啊，有多少簽多少啊，十分鐘以後就得上臺了。”
杜緋雲擺手：“我就隨口一說，簽名板我都沒準備……”
許小舞又擰了她一下，說：“你還讓我幫你準備不成？”
“我準備了！”王綱從包裏掏出厚厚一疊空白簽名板，“求求多簽點，小琳你先簽吧，要畫愛心的，mua～那種，對了，祝我發財……”
“其實就他一個粉絲吧。”許心卉的聲音帶著嘲諷，從後頭傳過來。
杜緋雲漫不經心地說：“那可不一定，我們都是徐小舞的粉絲，除了這個叛徒。”
王綱：“……”
駱羽琳唰唰簽名，看了她一眼，說：“我又不是你對家，什麽叛徒。要不你回團裏，團長讓給人做。”
“只有我才是你的對家。”許心卉說，“當然，杜緋雲要是回來了，那我心甘情願退位。”
杜緋雲哈哈大笑，說：“別挑釁我，我真要回來了，下崗的不知道是誰。”
“還能是誰，是我唄。”許心卉無奈地說，“吃人嘴軟，拿人手短，杜緋雲還算救過我的命，總不能把命賠了，真是氣死我了。”
“你們真是夠了。”駱羽琳吐槽道，“對家是你們自封的嗎？葭姐頭一個就不饒你們。”
“好啦好啦。”許心卉舉手投降，一臉無所謂，“開玩笑的，我現在破罐子破摔以後反而好多了，都不欺負徐小舞了，現在她們排擠我一個人……”
“餵。”駱羽琳臉一板，許心卉攤了攤手。
“準備上場了。”工作人員提醒道。
蘇葭走過來，示意杜緋雲一行人跟出去。
“送出去的票正好沒人來，便宜你們了。”蘇葭指了指vip席第二排正中間的位置。
“謝謝葭姐。”杜緋雲輕輕抱了她一下，帶著大家出去了。她站在原地，示意其他人先走，忽然有感應似的回頭，許心卉正站在舞臺入口目送著她。
杜緋雲對她已經沒有了敵意，揚眉疑惑地看著她。許心卉動了動嘴唇，似乎說了一句謝謝，眼睛亮晶晶的，不知道是淚水還是眼下的水鉆。
杜緋雲做了一個加油的手勢，許心卉轉身離開，走在了最後。
燈光打閃，演唱會正式開場。
杜緋雲匆匆忙忙過來，對旁邊的人說：“不好意思。”因為剛從他前方路過，擋住了他的視線。
“沒關系。”對方說。
杜緋雲轉過頭看著他，是喬淩，她的神經整個都繃緊了。
“喬總。”她低聲打了個招呼。
喬淩沒有回答她，只看著臺上，杜緋雲很快也被舞臺吸引。這次的開場是她們新專輯裏最先曝光的一首歌，杜緋雲從來沒聽過這首歌，不知不覺中忘記了周圍的狀態。
一曲完畢，她熱烈地鼓掌，與坐在旁邊魏乙相視而笑，又隔著魏乙與唐拾說話，兩人都非常激動。高亢的情緒下所有人都嗨了起來，杜緋雲也自然地笑著，朝另一邊看過去，結果對上了喬淩冰冷的臉色，整個人忽然一下子冷靜下來。
“喬總。”杜緋雲開口道，“舞臺怎麽樣？”
“不錯。”喬淩說。
他瞥了杜緋雲一眼，忽然說：“我也制作過不少節目，千星計劃啟動也是我一力促成的，現在看看確實不錯。”
這話聽起來怎麽這麽奇怪。
杜緋雲想了想，試探著問：“那《大師探秘》呢？”
喬淩嘴角掛著一絲微笑，說：“不怎麽樣。當時想掙紮一下，現在看起來命數已定。”
這是什麽意思？
喬淩沒有再說話，兩人安安靜靜地坐著聽演唱會，杜緋雲跟著大家一起嗨，喬淩卻始終枯坐著，冷靜地審視著舞臺，整個人像是從現實中抽離了出去。
持續了三個小時的演唱會互動環節結束，觀眾依次退場，喬淩卻仍舊坐著不動。杜緋雲只好再次從他面前走過，還打了一聲招呼。
“再見，杜緋雲。”喬淩說。
“再見，喬總。”
千星團員還在後臺，杜緋雲要和她們一起參加私人的慶功宴，王綱興奮得快要暈過去，其他人也很嗨，唐拾甚至學會了團舞的幾個動作。看完演唱會以後大家都熱情得不得了，不像之前進入後臺那種看上去不熟的樣子。
杜緋雲正要進去，忽然魏乙拉住了她，示意她朝後看。
舞臺的燈光還沒有熄滅，臺上已經空無一人。空蕩蕩的觀眾席上，只坐著喬淩一個人。
杜緋雲停下腳步，看著喬淩，喬淩終於站起身，不是走向出口，而是直接走上了舞臺。
保安沒有阻止他，而是走向出口，開始檢查各個出口的門，開始鎖門。
喬淩解下圍巾，搭上懸空的射燈燈架……
“喬總。”杜緋雲的聲音響起，“你在做什麽？”
“你不是看見了？”喬淩淡淡道，“等我死了，魔氣會四散，但是不要緊，上次這個會場四周就布滿了凈化陣，只需要十五分鐘，它就消失了。”
杜緋雲呆住了。
“如果有那個聖獸軀殼的存在，魔物成熟後會進入軀殼，自動離體。現在不可能了，它再次覆蘇後，只會蠶食我的神智，我也會死的。”
喬淩苦笑。
“與其這樣，還不如早點死，我這一族的血脈從此斷絕，魔也不會再存在了。”
“你們先走。”喬淩說，“半小時後再從後臺出來。聽完這場演唱會我不得不走了，再見。”
他站上凳子，杜緋雲猛地沖上去把他推下來，抽走了毛巾。
“還給我！”喬淩大聲道，他終於控制不住了，“我背負著命運，我也可以決定我自己怎麽死。”
“你等一下。”杜緋雲大聲道，“不是有天界的人嗎，以前是怎麽封印住的……”
“沒有人了，青玉司沒有人了！”喬淩說。
這時候舞臺的燈閃了幾閃，忽然音樂響起，大屏幕上光影旋轉，千星降世。突如其來的音樂打斷了這場僵持。
“誰在播放音樂！”後臺工作人員怒吼的聲音傳過來，魏乙悄無聲息地站回杜緋雲身邊。
喬淩呆呆地站著光影旋轉的舞臺上，忽然間淚流滿面。
“萬一呢。”杜緋雲把圍巾給他系上，“萬一天界還有辦法呢？比如有什麽青玉司的傳人，或者不小心活下來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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