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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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2 章
妖魔界的縫隙被封印後，魔氣化成的黑霧變得很淡，世界在逐漸恢覆原狀。
本來是可喜可賀，但是這時候卻成了麻煩。人形妖魔甜滋滋在怨氣中如魚得水，在現實世界就開始撞墻，帶著杜緋雲和魏乙，三人差點撞在了墻上。
魏乙拉著杜緋雲，反手挾著甜滋滋，在地庫飛掠。
“你們太不小心了，居然讓它跑了？”剛交了投名狀的甜滋滋開始嫌棄杜緋雲和魏乙拉胯，“萬一他逃脫了，回來報覆我怎麽辦？”
“不會。”杜緋雲稍微一想就明白了，“留一條線索，追溯到南山別墅，從他的落點可以定位之前的妖魔範圍。”
甜滋滋楞了楞，說：“難道你們是故意的？”
“你問問魏判，看他是不是故意的。”
自己在輸出，坐在自己身後的判官大人除了釣魚，可是什麽也沒有幹。
魏乙沒說話，像是默認了。
“完了完了！一切都搞砸了！”甜滋滋捶胸頓足，“妖魔進入人間界的傳送點，會直接附身或者寄居，沒有正體出現的時候根本查不到啊！”
“你之前好像說過，傳送點移動了？”杜緋雲說，“這樣落點不會精準，只會在周圍，所以我們不但有機會抓住它，還能得到線索。”
甜滋滋倒吸一口涼氣，看著杜緋雲，臉上又是佩服又有點後怕。
“我輸得真是不冤，這環環相扣，我不輸在這一環，也會死在下一環裏。”
“我什麽也不知道。”杜緋雲笑瞇瞇地說，“我只是一個美甲師。”
“騙鬼啊。哪個美甲師能補妖魔界的裂縫啊？天庭的臥底，人間的財迷，你們就是來一鍋端的，我算是看透了！”
-
甜滋滋的吐槽聲在地庫底下回蕩，那縷魔氣終於找到了自己的傳送點，再次現出本體，一團濃重的黑霧飛向遠處的洋娃娃人偶。
而那邊的角落裏，抱著洋娃娃的水煮西施還在開直播。
“……是的，那位美少女騎著她的小馬，在日出前就消失了，她並沒有留下水晶鞋，只給我留下了一個恐怖娃娃，請問我怎麽樣才能找到她……哇！”
一團黑霧忽然降臨，往他懷裏的洋娃娃身上撲過去，瞬間不見。
“魔氣已經傳送走了。”甜滋滋說，“接下來跟我走，沿著萬度地圖的怨氣線，進入‘電梯’。下一站，南山別墅。”
他黑色的流動的手臂挽住了杜緋雲和判官，往水煮西施懷裏一紮，碰觸到人偶身體的瞬間，世界再次被穿模，水泥地庫世界瞬間拉長消失。
遠處水煮西施夢游般的聲音傳來。
“各位觀眾，我是不是眼花了，剛才一團黑氣拱我懷裏，又有個黑鬼闖進我心窩窩，然後小雲也來了，也紮進我懷裏……我琢磨著哥確實胸懷天下，你們都來抱抱也不是不行，但是紮我懷裏就不見了這就很恐怖……”
杜緋雲笑了起來，原來是水煮西施誤打誤撞，帶走了妖魔的傳送點。
他是一個好隊友。
杜緋雲也不管自己聲音能不能傳出去，大聲道：“水煮你可以出去了，別害怕，馬上天亮了。”
她的聲音遠遠傳來，水煮西施瞬間狂喜。
“小雲？太好了。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但是你沒事就最好了，剛差點以為自己瘋了……”
“把人偶帶出去，扔進不可回收垃圾。”魏乙補充了一句。
世界完全轉換，杜緋雲眼前不再一片昏暗，日出前淡紫色的天空帶著晨霧透出天光，宣告著整個世界即將醒來。
他們再次回到南山別墅，站在人工的九層湖邊。
那團黑氣浮動在前方，它沒有到達原本安全的傳送點，流落在空闊的人間，正在茫然地尋找棲身之地。
所以它原本的落點在哪裏？
杜緋雲打量著四周，人工湖山林環抱，最近範圍內只有三座別墅，其中一幢她非常眼熟，正是蘇家大宅。
隔壁一幢，應該就是蘇葭提到出了命案的隔壁老太太所住。
這裏是靈異事件的集中區，它的傳送點一定就在附近。
魏乙兩手拉開，掌中出現一條金色的鎖魂鏈，朝黑霧席卷，那團黑霧立刻朝水面飄去，沿著樹緣往上升，沖著蘇家隔壁的別墅去了。
“快追！”甜滋滋急了，“你們兩個才是鬼吧，見不得光的，一出來怎麽行動都變遲鈍了！”
沒等他再吐槽出下一句，那間別墅的窗口飛出另一根金色的鎖魂鏈，一個女聲喝道：“等你很久了！”
砰的一聲，別墅的數扇窗戶齊齊洞開，唐拾站在二樓中間的窗戶，手中金光飛舞。
“沒有……形體……你怎麽收……”
魔氣裏發出低吟，它懼怕鎖魂鏈，卻也不那麽怕。可是緊接著一縷天雷火落了下來，灼燒著它周身怨氣，魔物扭成一團，現出了一部分黑色的觸手。
“魏判，救命啊！”唐拾拿著暗金手鎧，像手上掛了個套鞋，鬼氣低微讓她打不著火。
魏乙動了動手指，指尖噴發出一縷天雷火，繞著唐拾手中的暗金手鎧飛了一圈，唐拾驚呼一聲，手上直接出現一個大火團，火焰沖天而起，差點把她眉毛燒了。
“著！”唐拾低喝一聲，揮出天雷火，魏乙騰身而起，一根金色的鎖魂鏈從火焰的縫隙中穿了進去，一繞，縛住了部分實體。
“實戰開始。”魏乙飛速來到她身邊，“實習內容，收魔。”
他把自己的天雷火一收，露出殘破的魔體，唐拾拉出自己弱小的鎖魂鏈，朝魔體揮了過去。
-
杜緋雲與甜滋滋站在一旁觀戰。
杜緋看了看另外一間別墅，心中似乎有些預感。她想起了許心卉手上的黑色的手指印，忍不住戳了戳甜滋滋。
“小甜，咱去那邊看看？”杜緋雲指了指另一幢別墅，說：“我懷疑那幢別墅有問題，有辦法帶我進去嗎？”
甜滋滋看了看近百米寬的人工湖，又看了看二十米高的山林，懷疑自己聽錯了。
“立功了地府有獎金，我個人出一萬塊。”杜緋雲立刻精準地戳中了他的死穴，甜滋滋想來想去，終於說：“上來！”
甜滋滋化作妖魔的形態，載著杜緋雲低空飛過水面，又如逆行的泥石流一般把她送上了別墅區。
“你在這裏等，我去開個窗讓你進去。”甜滋滋把杜緋雲放下，顧湧著從窗戶縫隙裏滲透進去，悄無聲息地開了窗，又化作人形躍了出來，隨手往旁邊攝像頭上抹了把泥。
“進去嗎？你在看什麽？”甜滋滋問，他湊了過來，看見門牌上寫著“許”。
“這家人姓許？你認識？”
杜緋雲點點頭，又搖了搖頭，說：“走吧。”
她跟著甜滋滋從窗戶爬了進來。
“知道我的厲害了吧。”甜滋滋得意洋洋，“我不是普通魔哦，本來就是有形體的，不會像他們是化出來的原形，脆弱得很。”
“很好。”杜緋雲說，“你再大點聲，把這全屋子的人都吵醒了。”
甜滋滋不敢再說話，一邊走一邊往攝像頭上糊泥巴。室內有隱約的人聲，都是天亮後起床的傭人。
杜緋雲回憶著蘇家別墅裏的格局，小心地繞上二樓。
她打開微博，翻看許心卉的自拍，研究了一下窗戶的位置和陽光射入的角度，判斷出許心卉的房間的位置。
杜緋雲走過去站在門口，正要叫甜滋滋滲進去開門，忽然發現門並沒有關上，只是虛掩著，門縫裏還透出一道光。
許心卉醒了？
杜緋雲靠過去側著耳朵聽了聽，屋裏非常安靜，她慢慢推開門，房間裏沒有人。
清晨時分，許心卉不在自己床上睡覺，會去哪裏？
杜緋雲打量著整個房間，是個粉紅色調的公主房，床上放著各式的抱枕，還有一個一米高的絨兔子。
“周圍有什麽不對勁嗎？”杜緋雲問。
“沒有。”甜滋滋說。
沒有魔氣與怨氣，要麽是真的沒有妖魔怨鬼，要麽就是藏匿好了。
杜緋雲接受了自己白跑了一趟的事實，她過去捏了一把絨兔子，手感非常好，忍不住又多了幾下，兔子身上還帶著淡淡的香味，沒有任何異常。
“這邊還有個門。”甜滋滋忽然說。
在粉紅色的雕花衣櫃旁，有一房漆成白色的小門，門把手是金色的，看著像童話裏的入口。
這是打通了隔壁房間？杜緋雲心想，她伸手擰動把手，門開了。
這個房間被捂得密不透風，黑像是夜晚，曙光完全照不進來。
但是燈可以。
杜緋雲摸到了墻上的燈開關，霎時間一片通明。她發現這時是一個舞蹈室，一側是鏡墻，另一側應該是落地窗，遮著厚厚的窗簾，看起來非常幹凈。
唯一奇怪的是一個角落堆著一大堆毛絨玩偶……杜緋雲看到許心卉了，她像個嬰兒般蜷縮，睡在玩偶中間，像個極度沒有安全感的小孩
一邊的地板上散落著幾張紙，杜緋雲拾起來看，竟然是女團的練習生們一起去靈犀山拍攝宣傳片的合照。
照片上杜緋雲的位置上，頭被挖掉了，只剩下一個洞。
杜緋雲面無表情地松手，任由照片飄落，轉身就走。
她剛一轉身，眼角餘光瞟到了一點異常，立刻又轉回頭。
她看見許心卉身後的大棕熊，眼珠的位置浮現出兩顆大白眼，就這麽直視著她。
是魔！杜緋雲終於印證了心裏的猜想。
它藏身於玩偶當中，是不是想趁許心卉睡著企圖附身？
“許心卉！”杜緋雲立刻大喊一聲，許心卉當場被嚇醒，猛地捂住胸口，轉頭看見了杜緋雲，立刻嚇得尖叫起來。
“你說你不是鬼！”她抓起地上的剪刀，對著杜緋雲紮了過來，“我剪了你的頭你終於出現了！”
“餵！你看清楚我不是鬼！”杜緋雲躲過她的發癲一戳，趕緊把她擰了個方向，對著那個玩偶熊，“那邊才是鬼……不對，那邊是魔，不管是魔還是鬼，魔鬼正在看著你……咦？”
玩偶身上浮現出來的魔不見了，只是一個普通的憨厚的大熊，眼睛部分釘著兩顆圓扣子。
走了嗎？杜緋雲松了一口氣。
許心卉把她一甩，一頭紮進玩偶堆裏，像是找東西一樣猛地扒拉。
“哪去了，哪去了？鬼都來了，你呢？”
她神經質一般地重覆，不停地扔著小玩偶。
杜緋雲看著她瘋子一般的行為，用腳踩著那把剪刀，踢到後頭去。她看著焦急的許心卉，腦子裏浮現出一個不可思議的想法，難道……許心卉知道這個魔的存在？
她心術不正地養了個魔。
杜緋雲從門後把甜滋滋拖過來，抓著他的手，說：“找什麽？他已經被我抓住了。”
甜滋滋：“？”
許心卉聞言回過頭，看見杜緋雲裏手裏抓著個鬼，臉色立刻變得慘白。
她沒有尖叫，甚至也沒有任何意外，反而還有點心虛。
“你還有什麽話要說？”杜緋雲淡淡地看著她，“被我抓了現場，把它從你的玩偶裏拖出來了。”
自己分不清魔之間長相有什麽不同，她就賭許心卉也不知道。甜滋滋還想掙紮，被杜緋雲踩了一腳老實了。
許心卉慫了，眼圈紅紅，膝蓋一軟趴在地上，嗚嗚地哭，說：“我沒有，我沒有啊，它自己在我家裏安身的啊，小雲，你是真的小雲對吧，我是被它騙了啊……”
“那你為什麽不告訴別人？”杜緋雲直視著她，“如果你告訴你家裏人，他們一定會去找你高人替你驅邪。”
“因為……因為……”許心卉吞吞吐吐半晌說不出話。
“因為它告訴你可以替你辦事對不對？”杜緋雲順著思路往下猜測，“讓你紅，讓你出道……讓我倒黴？”
“對不起。”許心卉哭得一塌糊塗，她哭起來鼻子微微泛紅，非常惹人憐愛，但是杜緋雲心裏的同情已經不剩多少。
“你回憶一下，你是哪天見到這個魔的？”杜緋雲問。
“是在……是在……”許心卉抓起手機，似乎在翻看日期，緊接著許心卉啟動了電動窗簾智能家居控制app，點擊打開。
嘩的一聲響，電動窗簾慢慢拉開，金色的朝陽光線像箭一樣斜刺進來。甜滋滋發出一聲慘叫，他的手化作液體，從杜緋雲的手心裏滑落，整個魔瞬間被溶解在陽光裏。
“不演了。”甜滋滋很輕的聲音掠過杜緋雲的耳畔，“溜了溜了。”
房間裏只剩下了許心卉與杜緋雲。
“嘻嘻。”許心卉從地板上爬起來，舒展了一下身體，“我哭了，我裝的。”
杜緋雲一臉震驚地看著她變臉，這一波實屬沒想到。
“你知道魔不能見陽光？”她問許心卉，“你這樣無異於把它殺了。”
“那又怎麽樣？死無對證，辛苦它了。”許心卉轉身抱著一個玩偶，歪著頭看量杜緋雲，“現在沒有魔了，你怎麽解釋你非法入侵？”
杜緋雲轉身就走，外頭已經有傭人和保安沖了上來，堵住了門。
“我已經讓人報警了。”許心卉說，“你摸進我家，就是小偷。說起來，我記得以前在團裏，你也經常半夜起床，然後我們就丟東西了，你是不是有偷竊癖啊？”
她對著杜緋雲笑了笑。
“你不是喜歡上熱搜嗎？傳說中的熱搜體質，這一次也一定會的。”
許心卉臉上帶著刻薄的笑容，打開直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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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魔界的縫隙被封印後，魔氣化成的黑霧變得很淡，世界在逐漸恢覆原狀。
本來是可喜可賀，但是這時候卻成了麻煩。人形妖魔甜滋滋在怨氣中如魚得水，在現實世界就開始撞墻，帶著杜緋雲和魏乙，三人差點撞在了墻上。
魏乙拉著杜緋雲，反手挾著甜滋滋，在地庫飛掠。
“你們太不小心了，居然讓它跑了？”剛交了投名狀的甜滋滋開始嫌棄杜緋雲和魏乙拉胯，“萬一他逃脫了，回來報覆我怎麽辦？”
“不會。”杜緋雲稍微一想就明白了，“留一條線索，追溯到南山別墅，從他的落點可以定位之前的妖魔範圍。”
甜滋滋楞了楞，說：“難道你們是故意的？”
“你問問魏判，看他是不是故意的。”
自己在輸出，坐在自己身後的判官大人除了釣魚，可是什麽也沒有幹。
魏乙沒說話，像是默認了。
“完了完了！一切都搞砸了！”甜滋滋捶胸頓足，“妖魔進入人間界的傳送點，會直接附身或者寄居，沒有正體出現的時候根本查不到啊！”
“你之前好像說過，傳送點移動了？”杜緋雲說，“這樣落點不會精準，只會在周圍，所以我們不但有機會抓住它，還能得到線索。”
甜滋滋倒吸一口涼氣，看著杜緋雲，臉上又是佩服又有點後怕。
“我輸得真是不冤，這環環相扣，我不輸在這一環，也會死在下一環裏。”
“我什麽也不知道。”杜緋雲笑瞇瞇地說，“我只是一個美甲師。”
“騙鬼啊。哪個美甲師能補妖魔界的裂縫啊？天庭的臥底，人間的財迷，你們就是來一鍋端的，我算是看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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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滋滋的吐槽聲在地庫底下回蕩，那縷魔氣終於找到了自己的傳送點，再次現出本體，一團濃重的黑霧飛向遠處的洋娃娃人偶。
而那邊的角落裏，抱著洋娃娃的水煮西施還在開直播。
“……是的，那位美少女騎著她的小馬，在日出前就消失了，她並沒有留下水晶鞋，只給我留下了一個恐怖娃娃，請問我怎麽樣才能找到她……哇！”
一團黑霧忽然降臨，往他懷裏的洋娃娃身上撲過去，瞬間不見。
“魔氣已經傳送走了。”甜滋滋說，“接下來跟我走，沿著萬度地圖的怨氣線，進入‘電梯’。下一站，南山別墅。”
他黑色的流動的手臂挽住了杜緋雲和判官，往水煮西施懷裏一紮，碰觸到人偶身體的瞬間，世界再次被穿模，水泥地庫世界瞬間拉長消失。
遠處水煮西施夢游般的聲音傳來。
“各位觀眾，我是不是眼花了，剛才一團黑氣拱我懷裏，又有個黑鬼闖進我心窩窩，然後小雲也來了，也紮進我懷裏……我琢磨著哥確實胸懷天下，你們都來抱抱也不是不行，但是紮我懷裏就不見了這就很恐怖……”
杜緋雲笑了起來，原來是水煮西施誤打誤撞，帶走了妖魔的傳送點。
他是一個好隊友。
杜緋雲也不管自己聲音能不能傳出去，大聲道：“水煮你可以出去了，別害怕，馬上天亮了。”
她的聲音遠遠傳來，水煮西施瞬間狂喜。
“小雲？太好了。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但是你沒事就最好了，剛差點以為自己瘋了……”
“把人偶帶出去，扔進不可回收垃圾。”魏乙補充了一句。
世界完全轉換，杜緋雲眼前不再一片昏暗，日出前淡紫色的天空帶著晨霧透出天光，宣告著整個世界即將醒來。
他們再次回到南山別墅，站在人工的九層湖邊。
那團黑氣浮動在前方，它沒有到達原本安全的傳送點，流落在空闊的人間，正在茫然地尋找棲身之地。
所以它原本的落點在哪裏？
杜緋雲打量著四周，人工湖山林環抱，最近範圍內只有三座別墅，其中一幢她非常眼熟，正是蘇家大宅。
隔壁一幢，應該就是蘇葭提到出了命案的隔壁老太太所住。
這裏是靈異事件的集中區，它的傳送點一定就在附近。
魏乙兩手拉開，掌中出現一條金色的鎖魂鏈，朝黑霧席卷，那團黑霧立刻朝水面飄去，沿著樹緣往上升，沖著蘇家隔壁的別墅去了。
“快追！”甜滋滋急了，“你們兩個才是鬼吧，見不得光的，一出來怎麽行動都變遲鈍了！”
沒等他再吐槽出下一句，那間別墅的窗口飛出另一根金色的鎖魂鏈，一個女聲喝道：“等你很久了！”
砰的一聲，別墅的數扇窗戶齊齊洞開，唐拾站在二樓中間的窗戶，手中金光飛舞。
“沒有……形體……你怎麽收……”
魔氣裏發出低吟，它懼怕鎖魂鏈，卻也不那麽怕。可是緊接著一縷天雷火落了下來，灼燒著它周身怨氣，魔物扭成一團，現出了一部分黑色的觸手。
“魏判，救命啊！”唐拾拿著暗金手鎧，像手上掛了個套鞋，鬼氣低微讓她打不著火。
魏乙動了動手指，指尖噴發出一縷天雷火，繞著唐拾手中的暗金手鎧飛了一圈，唐拾驚呼一聲，手上直接出現一個大火團，火焰沖天而起，差點把她眉毛燒了。
“著！”唐拾低喝一聲，揮出天雷火，魏乙騰身而起，一根金色的鎖魂鏈從火焰的縫隙中穿了進去，一繞，縛住了部分實體。
“實戰開始。”魏乙飛速來到她身邊，“實習內容，收魔。”
他把自己的天雷火一收，露出殘破的魔體，唐拾拉出自己弱小的鎖魂鏈，朝魔體揮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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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緋雲與甜滋滋站在一旁觀戰。
杜緋看了看另外一間別墅，心中似乎有些預感。她想起了許心卉手上的黑色的手指印，忍不住戳了戳甜滋滋。
“小甜，咱去那邊看看？”杜緋雲指了指另一幢別墅，說：“我懷疑那幢別墅有問題，有辦法帶我進去嗎？”
甜滋滋看了看近百米寬的人工湖，又看了看二十米高的山林，懷疑自己聽錯了。
“立功了地府有獎金，我個人出一萬塊。”杜緋雲立刻精準地戳中了他的死穴，甜滋滋想來想去，終於說：“上來！”
甜滋滋化作妖魔的形態，載著杜緋雲低空飛過水面，又如逆行的泥石流一般把她送上了別墅區。
“你在這裏等，我去開個窗讓你進去。”甜滋滋把杜緋雲放下，顧湧著從窗戶縫隙裏滲透進去，悄無聲息地開了窗，又化作人形躍了出來，隨手往旁邊攝像頭上抹了把泥。
“進去嗎？你在看什麽？”甜滋滋問，他湊了過來，看見門牌上寫著“許”。
“這家人姓許？你認識？”
杜緋雲點點頭，又搖了搖頭，說：“走吧。”
她跟著甜滋滋從窗戶爬了進來。
“知道我的厲害了吧。”甜滋滋得意洋洋，“我不是普通魔哦，本來就是有形體的，不會像他們是化出來的原形，脆弱得很。”
“很好。”杜緋雲說，“你再大點聲，把這全屋子的人都吵醒了。”
甜滋滋不敢再說話，一邊走一邊往攝像頭上糊泥巴。室內有隱約的人聲，都是天亮後起床的傭人。
杜緋雲回憶著蘇家別墅裏的格局，小心地繞上二樓。
她打開微博，翻看許心卉的自拍，研究了一下窗戶的位置和陽光射入的角度，判斷出許心卉的房間的位置。
杜緋雲走過去站在門口，正要叫甜滋滋滲進去開門，忽然發現門並沒有關上，只是虛掩著，門縫裏還透出一道光。
許心卉醒了？
杜緋雲靠過去側著耳朵聽了聽，屋裏非常安靜，她慢慢推開門，房間裏沒有人。
清晨時分，許心卉不在自己床上睡覺，會去哪裏？
杜緋雲打量著整個房間，是個粉紅色調的公主房，床上放著各式的抱枕，還有一個一米高的絨兔子。
“周圍有什麽不對勁嗎？”杜緋雲問。
“沒有。”甜滋滋說。
沒有魔氣與怨氣，要麽是真的沒有妖魔怨鬼，要麽就是藏匿好了。
杜緋雲接受了自己白跑了一趟的事實，她過去捏了一把絨兔子，手感非常好，忍不住又多了幾下，兔子身上還帶著淡淡的香味，沒有任何異常。
“這邊還有個門。”甜滋滋忽然說。
在粉紅色的雕花衣櫃旁，有一房漆成白色的小門，門把手是金色的，看著像童話裏的入口。
這是打通了隔壁房間？杜緋雲心想，她伸手擰動把手，門開了。
這個房間被捂得密不透風，黑像是夜晚，曙光完全照不進來。
但是燈可以。
杜緋雲摸到了墻上的燈開關，霎時間一片通明。她發現這時是一個舞蹈室，一側是鏡墻，另一側應該是落地窗，遮著厚厚的窗簾，看起來非常幹凈。
唯一奇怪的是一個角落堆著一大堆毛絨玩偶……杜緋雲看到許心卉了，她像個嬰兒般蜷縮，睡在玩偶中間，像個極度沒有安全感的小孩
一邊的地板上散落著幾張紙，杜緋雲拾起來看，竟然是女團的練習生們一起去靈犀山拍攝宣傳片的合照。
照片上杜緋雲的位置上，頭被挖掉了，只剩下一個洞。
杜緋雲面無表情地松手，任由照片飄落，轉身就走。
她剛一轉身，眼角餘光瞟到了一點異常，立刻又轉回頭。
她看見許心卉身後的大棕熊，眼珠的位置浮現出兩顆大白眼，就這麽直視著她。
是魔！杜緋雲終於印證了心裏的猜想。
它藏身於玩偶當中，是不是想趁許心卉睡著企圖附身？
“許心卉！”杜緋雲立刻大喊一聲，許心卉當場被嚇醒，猛地捂住胸口，轉頭看見了杜緋雲，立刻嚇得尖叫起來。
“你說你不是鬼！”她抓起地上的剪刀，對著杜緋雲紮了過來，“我剪了你的頭你終於出現了！”
“餵！你看清楚我不是鬼！”杜緋雲躲過她的發癲一戳，趕緊把她擰了個方向，對著那個玩偶熊，“那邊才是鬼……不對，那邊是魔，不管是魔還是鬼，魔鬼正在看著你……咦？”
玩偶身上浮現出來的魔不見了，只是一個普通的憨厚的大熊，眼睛部分釘著兩顆圓扣子。
走了嗎？杜緋雲松了一口氣。
許心卉把她一甩，一頭紮進玩偶堆裏，像是找東西一樣猛地扒拉。
“哪去了，哪去了？鬼都來了，你呢？”
她神經質一般地重覆，不停地扔著小玩偶。
杜緋雲看著她瘋子一般的行為，用腳踩著那把剪刀，踢到後頭去。她看著焦急的許心卉，腦子裏浮現出一個不可思議的想法，難道……許心卉知道這個魔的存在？
她心術不正地養了個魔。
杜緋雲從門後把甜滋滋拖過來，抓著他的手，說：“找什麽？他已經被我抓住了。”
甜滋滋：“？”
許心卉聞言回過頭，看見杜緋雲裏手裏抓著個鬼，臉色立刻變得慘白。
她沒有尖叫，甚至也沒有任何意外，反而還有點心虛。
“你還有什麽話要說？”杜緋雲淡淡地看著她，“被我抓了現場，把它從你的玩偶裏拖出來了。”
自己分不清魔之間長相有什麽不同，她就賭許心卉也不知道。甜滋滋還想掙紮，被杜緋雲踩了一腳老實了。
許心卉慫了，眼圈紅紅，膝蓋一軟趴在地上，嗚嗚地哭，說：“我沒有，我沒有啊，它自己在我家裏安身的啊，小雲，你是真的小雲對吧，我是被它騙了啊……”
“那你為什麽不告訴別人？”杜緋雲直視著她，“如果你告訴你家裏人，他們一定會去找你高人替你驅邪。”
“因為……因為……”許心卉吞吞吐吐半晌說不出話。
“因為它告訴你可以替你辦事對不對？”杜緋雲順著思路往下猜測，“讓你紅，讓你出道……讓我倒黴？”
“對不起。”許心卉哭得一塌糊塗，她哭起來鼻子微微泛紅，非常惹人憐愛，但是杜緋雲心裏的同情已經不剩多少。
“你回憶一下，你是哪天見到這個魔的？”杜緋雲問。
“是在……是在……”許心卉抓起手機，似乎在翻看日期，緊接著許心卉啟動了電動窗簾智能家居控制app，點擊打開。
嘩的一聲響，電動窗簾慢慢拉開，金色的朝陽光線像箭一樣斜刺進來。甜滋滋發出一聲慘叫，他的手化作液體，從杜緋雲的手心裏滑落，整個魔瞬間被溶解在陽光裏。
“不演了。”甜滋滋很輕的聲音掠過杜緋雲的耳畔，“溜了溜了。”
房間裏只剩下了許心卉與杜緋雲。
“嘻嘻。”許心卉從地板上爬起來，舒展了一下身體，“我哭了，我裝的。”
杜緋雲一臉震驚地看著她變臉，這一波實屬沒想到。
“你知道魔不能見陽光？”她問許心卉，“你這樣無異於把它殺了。”
“那又怎麽樣？死無對證，辛苦它了。”許心卉轉身抱著一個玩偶，歪著頭看量杜緋雲，“現在沒有魔了，你怎麽解釋你非法入侵？”
杜緋雲轉身就走，外頭已經有傭人和保安沖了上來，堵住了門。
“我已經讓人報警了。”許心卉說，“你摸進我家，就是小偷。說起來，我記得以前在團裏，你也經常半夜起床，然後我們就丟東西了，你是不是有偷竊癖啊？”
她對著杜緋雲笑了笑。
“你不是喜歡上熱搜嗎？傳說中的熱搜體質，這一次也一定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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