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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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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聘

太後壽辰這日,說也奇怪,半夜謝卿安和葉朝朝以及小白,兩人一貓在蓮湖邊賞月的時候,風清月明,空氣清新景色宜人。

後半夜等到兩人一貓回屋睡大覺的時候,風雲突變,電閃雷鳴下起大暴雨來,等到第二天上午,大雨依舊滂沱如註,好不容易到了中午,轉為淅淅瀝瀝的小雨,一直到傍晚,還是下個不停。

因為突發急病,被太醫診斷必須要臥床休息的謝卿安,自然不用強撐病體去宮中為太後祝壽,而且怕他再發病,一早皇上便傳了口諭,命他不用去宮裏,同時還讓惠妃去王府照顧九皇子。

這下惠妃簡直像是出了籠子的小鳥,展著翅膀就撲啦啦的飛到了王府,謝卿安聽到母妃來的消息,很是奇怪。

惠妃到了謝卿安的屋裏,見他臉色比起昨日的蒼白無血色好了許多,靠在床上精神安和,而葉朝朝正端著碗一勺一勺耐心的餵他喝燕窩粥,不由心情更是大好。

這個小姑娘自己果真沒有看走眼,是個帶福氣的,太醫那些又苦又雞肋的藥,有多少效用她清楚得很,指望那幫廢物,寶貝兒子估計今天還在床上躺著呢,那裏能好這麽快?看來是有貴人相助啊,貴人能是誰呢,肯定是衣不解帶照顧他的王妃啊。

“母妃,您怎麽來了?今個不是皇祖母的壽辰嗎?”謝卿安好奇的問道。

葉朝朝上前恭恭敬敬施禮,“朝朝見過惠妃娘娘,娘娘您用過早飯嗎?朝朝噸了些燕窩粥,給您盛一碗?”

惠妃認定葉朝朝是個旺夫的,對她的態度比起上次還要和善,和自己人客氣什麽,“好啊,母妃還未用膳。”

葉朝朝抿唇一笑,惠妃的態度她自然感覺得到,去小廚房端來一碗燕窩粥,又弄了幾個清淡小菜,還做了一盤翡翠燒麥,看上去色香味俱全,令人食指大動。

惠妃嘗了嘗,竟然比宮裏的禦膳房做出來的還要味道好,心情更是大好,兒子還真有口福。

(不錯,等到皇帝駕鶴西游,我就可以來兒子這裏養老了,媳婦又有福氣廚藝又好,我活到百八十歲完全沒問題。)

謝卿安:……娘啊,你這是大逆不道的想法啊,爹還沒到那程度吧。

葉朝朝最善於察言觀色,惠妃和九皇子平日裏在宮中也說不上幾句話,人家母子間肯定有許多體己話,自己杵在這裏做燈泡啊。

“娘娘,王爺,臣女想到院子裏的鳥兒和錦鯉都沒有餵食,我去去就回。”

惠妃更是滿意,小姑娘還挺有眼力勁,“去吧,一回吃午飯的時候,咱們三人再好好聊聊。”

已經是咱們了,這是把自己看做一家人了,葉朝朝心中歡喜,笑著點點頭,“是,娘娘,待會我去準備午飯,弄幾個拿手菜請娘娘嘗一嘗。”

眼見葉朝朝離去後,惠妃將心底深處的疑問和問題一股腦的投向謝卿安,站立叉腰瞪眼,那架勢行雲流水一氣呵成,此時站在謝卿安面前的壓根不是宮裏萬千寵愛於一身的美人惠妃,而是衙門裏疑神疑鬼的皂吏。

“兒子,母妃覺得昨日很不對勁,你老實告訴母妃,是不是有人嫉妒你差事辦的很好?是不是有人記恨你為太後準備的壽禮很得她的歡心?是不是有人想要下毒暗害你?是不是下毒不成用了巫蠱之術?”

原來昨晚惠妃昨晚半夜還在床上翻來覆去,壓根睡不著,對於白日裏發生的事情她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兒子為何會突發急病?而且來得這般突然,分明是有人見不得他為太後的壽辰竭盡全力,擺明是來摘取果實。

謝卿安眨了眨桃花眼,心中開始十分好笑,母妃也真會想象,連巫蠱之術都能想得出來,怎麽會有人敢在慈安宮害人,這不是給太後找不自在嗎?

轉念一想,又是十分感動,母妃這是全心全意愛自己啊,擡眸望了一眼惠妃華麗麗的黑眼圈,和因為睡眠不好有些憔悴的容顏,往日母妃可是最愛容顏,最愛說的話就是女人不打扮就等於沒穿衣服,可是這一次她脂粉未施就匆忙來到王府。

他心思眷眷,不由上前一步輕輕摟住惠妃,輕聲道,“母妃,兒子讓您擔心了。”

惠妃有些不解,自從少年後,兒子就不曾做過這般親熱的舉動,看來真的有什麽事情發生,神情凝重,她輕撫謝卿安的頭,“娘的寶貝,你放心,就算是天塌下來,也有娘頂著,你的舅舅和外公也不會坐視不管。”

惠妃的心裏已經盤算好,若是兒子真有什麽事情,她就修書一封告知鎮守邊關的爹爹,邊關有大軍壓陣,朝中又有哥哥武威公坐鎮,誰敢對兒子不利,她就弄死誰。

謝卿安自然看出惠妃心中所想,他將頭靠在惠妃的肩膀上,心中的感動無法用言語表示,他從小在宮裏和惠妃相依為命,母妃性格寬和只除了牽涉到關於他的事情。

他還記得小時候因為讀書時候得到先生的誇獎,太子就百般找茬欺負他,將他的書撕得粉碎,而且還惡人先告狀,告知父皇他不好好讀書,後來父皇罰他在上書房跪了整整一天。

那一次母妃為了他和父皇爭吵起來,被父皇禁足三個月,後來整整一年沒有得到宣召,他們母子兩人明裏暗裏被人欺負。

從那以後,他便知道了一件事情,因著太子的母族不如自己,一直記恨自己,於是謝卿安學會了藏拙,學會了用一副紈絝的面目保護自己,保護母妃。

兜兜轉轉多年,沒想到長大後,太子還是一如既往,他把自己當成無用之人,更是想搶走朝朝,這一次,他再也不是那個只會哭喊的孩童,他有實力保護自己,保護他愛的人。

“母妃,沒事的,兒子真的只是突發急病,服了太醫的藥,又有了朝朝的照顧,兒子已經無事,反而因禍得福,兒子原本就不耐煩皇祖母的壽辰,不參加最好,還有母妃陪伴,兒子已經想好,這幾日就說身體不適,請父皇讓母妃多在府裏待幾天。”

惠妃點點頭,心中十分歡喜,有兒子和媳婦陪伴,誰願意面對宮裏那群爾虞我詐半點真心都沒有的討厭鬼們。

“你說的是,不過啊,想必今天太後的壽辰,皇後和太子妃的日子也不好過。”惠妃一旦不擔心,就開始笑瞇瞇的扯起宮裏的八卦。

葉朝朝正端著牛乳茶進來,聞言十分好奇,“娘娘,怎麽不好過啊。”

她一邊問,一邊將牛乳茶倒在杯盞裏,遞給惠妃,“娘娘,趁熱喝。”

惠妃接過牛乳茶一飲而盡,味道醇厚清甜,回味無窮,又聽著葉朝朝對八卦很感興趣,女人說八卦,必須要有人在旁邊聽得津津有味,那才是講八卦的最高境界。

“昨天你們走後,皇上將壽辰交給皇後和太子妃去操辦,太子妃為了祈福和喜慶,從白雲寺的牡丹園拿走了幾百株牡丹花,命人按照壽字,擺放在太後慈安宮的院裏,太後原本誇獎太子妃心思靈巧,皇後也一臉姨母笑,心裏暗暗稱讚太子妃會想主意獲太後歡心。

沒想到昨晚狂風暴雨,牡丹花雕落滿地,狼藉一片,那個壽字簡直比脫毛的錦雞還難看。”

咕唧一聲,惠妃的話音未落,葉朝朝已經笑得合不攏嘴,她忙用手捂住嘴,還是咕唧一聲笑出聲來,“娘娘,臣女失禮了。”

惠妃想起自己早上去慈寧宮請安的時候,看到那個場景,皇後臉色陰沈如水,其餘妃嬪想笑不敢笑的樣子。

太後本就是個信佛又迷信的人,早已氣得渾身顫抖,嘴裏罵罵咧咧太子妃多事,皇後也不是會過日子的人,白雲寺本就是佛門聖地,從那裏取來牡丹,簡直是和佛祖搶東西。

和葉朝朝笑的含蓄不一樣,惠妃越想越解氣,不由哈哈大笑起來,將那個場景細細描述一遍,繪聲繪色,葉朝朝也忍不住大笑起來,連帶著謝卿安也抿唇笑了起來。

(活該,這就叫做米粒之光居然和明珠爭輝,太後的壽辰是王爺一手操辦的,花費了無數心血,太子妃和皇後就想著投機取巧,這免費的午餐哪有這麽好吃的,我看還有誰敢說王爺是紈絝子弟,太子和太子妃才是個廢物。)

謝卿安聽到葉朝朝的心裏話,心中一動,小姑娘還是挺維護自己的嘛,忍不住偷眼望去,她正喜笑顏開和母妃聊得十分投機,觸目所及,當真是紅牡丹與白芙蓉相映成畫的感覺。

“朝朝啊,你這個牛乳茶還真是獨特,以後教教沈嬤嬤,讓她也為我平日裏做些。”惠妃又倒了一杯牛乳茶,這一次不再一飲而盡,細細品著。

“娘娘喜歡,朝朝願意每天都為您做牛乳茶,然後命人送進宮,牛乳茶制作其實很簡單,將茶和牛乳按照一定比例配比,不過後期要按照個人口味加一些東西,比如說王爺喜歡自然的清甜,我就會加入蜂蜜,或者是果甜。”

惠妃心中一喜,兒媳連兒子的口味都知道?“哦,朝朝,安兒的口味你都很清楚?”

葉朝朝點頭如搗蒜,“是啊,王爺喜歡自然的清甜,茶水喜歡七分沸,湯羹喜歡清淡的,葷菜喜歡辛辣赤醬,素菜卻是只喜歡清炒。”

此話一出,不但惠妃有些驚訝,謝卿安也十分詫異,詫異之餘又十分高興,原來她居然知道自己的愛好,還一一記在心上,看來自己的一舉一動她都十分關註。

惠妃聽到葉朝朝如數家珍,更是高興,原來這自古以來的婆媳關系,無論是把婆婆當媽或者是把媳婦當女兒,事實證明還是差了點意思,其實最關鍵的還是在於兒子這個核心關鍵人物,無論婆婆和媳婦最在乎的都是這個人。

因此婆婆知道媳婦這般了解兒子,知道兒子的喜好,簡直比孝敬自己還高興,惠妃就是其中典型代表。

因吃中飯三個人吃得極其滿意,惠妃對葉朝朝的拿手菜讚不絕口,說句不好聽的,看人順眼了,不要說菜肴確實美味,就算是端上來的白開水,也都自帶醬油湯的味道。

“朝朝,這道水煮魚做的真不錯,宮裏的禦膳房都燒不出這種味道,辣的爽口爽心,對了,這裏面紅紅的是什麽,味道很足。”

謝卿安有些委屈,為了這道菜他付出了多大的犧牲,“母妃,這個是兒臣的火焰花。”

惠妃恍然大悟,原來這個就是兒子花一千兩銀子買的火焰花啊,原來是派這個用處,“母妃冤枉你了,這個銀子花的值。”

謝卿安無奈的笑了笑,旁邊的葉朝朝像只小狐貍一樣對著他挑挑眉,狡黠的模樣又可愛又明媚,讓他一時晃花了眼,所有的話都吞了下去。

晚上的時候,謝卿安命人遞了折子去宮裏,告知清和帝惠妃想在王府照顧幾天,清和帝此時正在禦書房,聽著太子和四皇子爭執不絕,頭痛眼花,壓根沒聽到惠妃回不回來,揮揮手示意知道了,繼續捧著額頭聽兩人吵嘴。

原來過完太後的壽辰,眾人見太後黑著臉,顯然是對壽辰半點都不滿意,為免城門失火殃及池魚,齊刷刷告退。

偏生四皇子不是個安生的主,這幫天賜良機讓他抓住,不利用一下,怎麽對得起太子往日的恩情?於是立刻去了禦書房,告了太子一狀,太子和太子妃對太後根本不上心,絲毫無孝順之心,根本就是敷衍了事。

太子自然辯解,把一切責任都推到天氣上,四皇子冷冷嘲諷,“太子的意思,是說皇祖母觸怒上天,還是說父皇惹怒天意?”

這話說得委實誅心,不但太子臉色大變,清和帝也神色難看,太子冷哼一聲,“四弟不要學那婦人叨叨不休,皇祖母壽辰,四弟又做了什麽?”

四皇子一臉鄙夷,“四弟不比二哥,自恃無法討皇祖母歡心,只能為父皇分憂,漠北一事只願鞠躬盡瘁死而後已,不比某些人,置國家大事於不顧,只會做無恥小人。”

“你……放肆。”太子大怒喝道,四皇子壓根不懼,只是不屑的望著他。

“好了,別吵了,自家兄弟吵吵鬧鬧,不是讓別人看笑話。”

清和帝突然務必掛念九皇子,這個兒子雖說不學無術,但是人也溫和,斷不會像這兩個東西,忤逆不孝。

他突然覺得累了倦了,難道生在皇家,只能手足相殘兄弟不和,連一點點溫情都沒有?他不由回想起前塵往事,同樣爾虞我詐,心中暗暗嘆息一聲。

“你們都下去吧,讓朕一人靜靜。”待到兩人下去,清和帝忍不住輕撫額頭,“傳旨,去惠妃的上陽宮。”

“皇上,惠妃娘娘這幾日在王府照顧九皇子,剛剛您也首肯了。”禦前太監恭恭敬敬回到,皇帝才四十多歲,沒這麽快老年癡呆吧。

清和帝恍惚間想到似乎有這事,搖頭苦笑,惠妃倒是會躲清閑,還真是和九皇子一脈相承,都是避開紛亂鬧心的人。

不提清和帝苦惱,且說惠妃在王府閑著無事,自然開始操心謝卿安和葉朝朝的婚事,於是三日後下聘的事情就變成了宗人府為輔,惠妃為主。

宗人府每每送來的聘禮清單,惠妃都要細細查看,還要問個清清楚楚,什麽式樣什麽來源之類的,還在清單上加上備註,然後和謝卿安一一對照。

除此之外,惠妃還將自己宮裏的好東西也列出清單,加入聘禮單子,不但如此,她還請武威公幫忙,又到手爹爹和哥哥一波好物,武威公父子二人雖說被拔了毛,也是心甘情願十分開心,沈嫣也笑著送上了自己的心意。

就連清和帝知道惠妃這般添置聘禮,笑著讓宗人府打開國庫,拿出幾件珍寶,為九皇子添加聘禮,皇帝帶頭,太後想著上次兩人的壽禮讓她十分滿意,也添上幾件奇珍異寶,於是宮裏的妃嬪也抱大腿,從皇後開始挨個送了些禮物給惠妃,作為添置為天家聘禮。

於是,九皇子為葉家女兒下聘這天,驚動了整個京城,一百零八擡聘禮拉開長長的距離,浩浩蕩蕩送入葉府,京城閑人都在街邊觀看,一邊觀看一邊嘖嘖稱奇,當然最前面騎著高頭大馬的九皇子更是令人稱奇的對象。

緋色衣衫,束發白玉冠,似醉非醉桃花眼,翩翩如玉少年郎,再加上身後的一百零八擡,羨煞多少京城少年男女。

葉府早已命人將院門大開,院中的各種擺設全部擡到後院,依舊擺的滿滿當當,葉侍郎和葉夫人雖說各懷心思,面上還是攜手立在院門處,迎著各位賓客。

皇家下聘,宗人府請武威公作為見證人,一來是九皇子的舅父,二來是朝中跺跺腳也要震一震的人,三來惠妃千叮萬囑,請哥哥去給謝卿安和葉朝朝撐門面,於是妹控的武威公為了不負重托,請了朝中各位重臣來觀禮。

葉老夫人從未見過這麽大的排場,開始楞在當場,雖說她不待見這個孫女,但是嫁入王府做王妃,這簡直是葉府祖墳都冒煙了。

再加上皇家的聘禮,多得讓她眼花繚亂,雖說按照大盛朝的規矩,聘禮歸新娘處置,留在娘家還是帶回夫家,但是這般多的聘禮,說明皇家看重葉朝朝,以後可是極為長臉,葉家其他女兒找人家也會有很多便利。

她想要上前接待貴客們,可惜渾身哆嗦不敢上前,後來見葉夫人待人接物舉止從容嫻雅,神情更是落落大方,知道自己壓根沒辦法匹及,便躲在後面,指揮著顧氏和張氏兩人,燒熱水泡茶準備點心,使喚的兩人團團轉。

葉朝朝和葉蕊躲在廂房裏偷看,葉蕊十分羨慕,“五妹妹,這麽多聘禮,以後你的日子一定過得很幸福。”

葉朝朝也是十分驚訝,在大盛聽說女子出嫁有六十四臺聘禮已是男方十分尊擡妻子,沒想到謝卿安居然按照一百零八擡的規格來,她作為現代女子,雖說對聘禮並不是像古代女子那般看重,但是任誰見到未來的夫君這般看重自己,也是十分歡喜。

“四姐姐說笑了,以後你一定也能找到如意郎君。”葉朝朝恭維著,眼神確是緊緊盯著院裏立著的謝卿安,身姿挺撥,瀟灑飄逸。

“哼,一副小家子氣,沒見過世面的樣子。”原來是躲進來看熱鬧的死對頭葉香蘭,正羨慕嫉妒恨的死死瞪著葉朝朝。

葉朝朝懶得理她,大喜的日子,這種人不過就是個塵埃,不用管它,就自然被風吹走了。

謝卿安站在院裏,雖然見不到葉朝朝,但是他知道,她一定躲在哪裏看著自己,不由微微一笑,更顯風清月朗,以目示意身旁的宗人府官員,官員心領神會,開始讀聘禮清單。

前面所讀的聘禮單子內容和世間其它聘禮並無不同,都是必須之物,什麽尺子啊稱之類,到了後面就是整個聘禮的重頭戲。

“和田羊脂白玉龍鳳鐲一對,鑲滄海夜明珠繡鞋一雙,青玉屏風、琺瑯彩紅石榴五彩瓶一對,黑珍珠手鏈一雙……”

宗人府官員聲音洪亮,音線告破天際,恨不得全京城的人都聽到聘禮清單內容,葉府門口擠滿了鄰舍眾人,就連墻上也爬滿了看熱鬧的眾人。

官員每讀一樣名稱,就有宗人府的小太監從紅木箱中小心翼翼的拿出來,展示一下給葉侍郎和葉夫人看,而後再小心翼翼放入紫檀木盒中,再放入箱子裏面。

葉侍郎看得眼睛都直了,他為官清廉,哪裏見過這麽多奇珍異寶,葉夫人向來見多識廣,奇珍異寶她自小見得多了,跟著爹爹和哥哥走南闖北,見慣各種寶貝,但聘禮中的一些珍貴之物,卻是她從未見到過。

比如那對羊脂白玉龍鳳鐲,溫潤細膩,像是嬰兒的肌膚一般,分明就是產自昆侖山巔最稀有的羊脂玉,價值連城。

還有那繡鞋上的滄海夜明珠,鵝卵大小,白日也發出柔和的光芒,世間少有。

葉夫人心中激動,她自有嫁妝給到朝朝,並不在乎皇家給到多少聘禮,但是這般世上罕見之物作為聘禮,那是說明九皇子真心實意疼愛朝朝。

半個時辰後,長長的清單終於念完了,宗人府官員口幹舌燥,他深吸一口氣,偷偷喝了一大口水,正要進行下一步下聘儀式。

此時,一名清秀瘦弱的少女從人群中緩緩走出,那少女姿容秀麗,身材苗條,只是挺著肚子,似乎有四五個月的身孕,只見她雙手捧著肚子,努力跪在謝卿安面前。

“九王爺,民女有冤,民女有家歸不得,有子爹不認,您一定要為民女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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