挖墻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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挖墻腳
謝卿安賭氣般喝下半壺茶，沒想到此舉壓根沒有引起任何人的註意，更加氣悶。
四皇子緩緩說著身邊趣事，鳳眸若水，垂下眸子時，目光方在葉朝朝的俏臉上掠過，愈加顯得君子端方溫潤如玉，他的語氣溫和，語速不疾不徐，讓人如沐春風。
見葉朝朝和沈嫣兩人托著腮，饒有興趣的聽著，謝卿安更加胸悶，忍不住打斷四皇子的話。
“四哥，這次去漠北究竟所為何事？可有需要弟弟幫助的地方？”
四皇子聞言，臉上浮出一抹擔憂，為謝卿安倒上一杯茶，“確實是很要緊的事情，九弟你知道的，漠北地區大旱，從去年冬天到現在，都沒有下過一滴雨，百姓苦不堪言。”
此事謝卿安自然知道，清和帝為了此事數次大發雷霆，甚至痛罵工部愚笨，更是牽扯到六部，無一幸免。
原來四哥竟然要去解決旱災一事，他和四皇子向來交好，聞言擔心道，“四哥可有好的辦法。”
四皇子搖搖頭，“我和工部尚書商量過，暫時沒有好的辦法，先去漠北，看看當地官員有無良策。”
漠北？葉朝朝想起現代的一些抗旱辦法，“四皇子，臣女曾在古書上看到一些辦法，漠北地區靠近雪山，春夏雪山融化，是否可以作為水源？”
四皇子嘆口氣，“工部確實想過從雪山引渠到農田，可是畢竟遙遠，遠水解不了近渴，渠中之水還未到農田便已幹涸。”
葉朝朝深思一會，“如果是挖暗渠呢，雪山本就地勢高，從地下引入暗渠，然後每隔一段挖掘深井存水，這樣一來，即使大旱之後大澇，也不怕淹沒農田，您看是否可行？”
四皇子饒有興趣，“葉小姐這個想法有些意思，不過暗渠耗時耗工，勞民傷財啊。”
葉朝朝凝神細想，“如今百姓無糧糊口，朝廷早晚要開倉賑災，不如以此為名目，百姓挖暗渠，官府給公糧，百姓有糧，也免去很多事情。”
四皇子不由點點頭，“葉小姐說的很有道理，我和工部以及戶部商量一下。”
（葉姑娘不但貌美，還頗有見識，倒是和尋常女子不同，九弟好福氣得此賢內助。）
謝卿安見葉朝朝侃侃而談神情坦然，四皇子望向她的鳳眸更是閃著亮晶晶的光彩，心中酸意汩汩而出，很快又變成惱火，臉色一沈，脫口而出。
“多嘴，此事四哥自有辦法，朝中大事哪裏是你置喙的？”
葉朝朝神色頓變，勉強壓抑自己的怒火，眼圈有些泛紅，“臣女知道了。”
眼前這人畢竟是九皇子，她一定要忍住，低下頭猛喝一口茶，嗆得咳嗽起來。
謝卿安有些後悔，見她咳得厲害，更是心疼，遞過去一方手帕，臉色依然帶著冷意，“在四哥面前這般失禮，本王的臉都被你丟盡了。”
葉朝朝覺得自己腦子裏那根冷靜的弦快趨於崩潰，趕在想用茶杯扔到九皇子那張俊臉之前，勉強擠出一抹笑意，“讓兩位王爺見笑，臣女身體不適，先告辭了。”
說完之後，躬身行禮，頭也不回的轉身離去。
沈嫣忙喊了一聲，“哎，表嫂……”見葉朝朝腳步毫不停留，不由埋怨謝卿安，“表哥，你這是做什麽？平白無故惹人生氣。”
謝卿安見她眼圈發紅，心中後悔不疊，想要追出去又怕被四皇子看笑話，算了，還是等回到王府再好好安慰她，想來陪她和小白一起玩耍，也許能令她消氣。
四皇子秀眉微蹙，“九弟，這就是你的不是，快去哄哄葉姑娘吧。”
謝卿安冷哼一聲，嘴硬道，“隨她去，哄她做什麽？”
四皇子鳳目凝視著他，“九弟，你可是不喜歡葉姑娘？難道只是因為父皇的賜婚？”
謝卿安心中咯噔一聲，喜歡她嗎？他驀然想到那天晚上，她一哭二鬧三上吊，他居然心軟了。
哼，狡黠如狐的女人，他才不喜歡，在父皇面前說不退婚只是可憐她，怕她在牢獄中受苦。
壓下這個念頭，桃花眼閃過一絲不屑，“四哥說對了，我不喜歡她。”
四皇子抿唇一笑，“原來如此，九弟，我工部還有些事情，先告辭了，沈嫣，我送你回去。”
眼見兩人離去，謝卿安快步下樓走到馬車，掀開車簾發現裏面空無一人，沈聲道，“去哪裏了？”
管家恭敬道，“回王爺，朝朝小姐說不便在王府叨擾王爺，回郊外園子去了。”
“郊外園子？”
“是葉家在京郊的莊園，小人命小廝們趕馬車送朝朝小姐回去了。”
謝卿安沈默片刻，良久，淡淡道，“本王知道了，回王府吧。”
整整一個下午，謝卿安都有些神思恍惚，直到那名派去跟著周冰娥的暗衛回來稟告，方才回過神。
“王爺，果真不出您所料，周冰娥此舉實為試探葉家小姐，背後指使之人正是太子妃。”
謝卿安點點頭，臉上露出淡淡嘲諷，“太子還真是有個好內助啊，派聽風樓的暗衛打探她有什麽陰謀，隨時來回稟本王。”
“是。”
（王爺向來對太子避其鋒芒，如今竟然會為了葉家小姐動用聽風樓的暗衛，還真是奇怪。）
謝卿安怒目瞪了他一眼，“滾。”
接下來幾日，謝卿安閉門謝客，這日用過早飯，命管家來書房。
“這幾日都有誰來拜訪本王？” 裝作不經意的問道。
“回王爺，有祁陽王府世子、鎮北將軍府小將軍，還有安平郡王，沐陽小王爺……”管家掰著手指，一一數來。
謝卿安清咳一聲，打斷他的話，“可有人送甜羹來？”
管家楞了楞，老老實實回答，“沒有。”
他心裏自然知道自家王爺問的是誰，以前人家每日送甜羹來板著一張臉，如今人家不理不睬，又悵然若失，賤得慌。
謝卿安狠狠瞪了他一眼，不會說話就不要說，微瞇了瞇雙眼，“也許是身體不舒服，於情於理，本王還是要去探望下，備車去京郊葉府園子。”
（強行挽尊！）
謝卿安懶得理他，想到葉朝朝先前所說的願望，不禁眉眼含笑道，“將貓舍的貓全部帶上，還有那只白鸚鵡，另外將火焰花還有金雀花，都給本王裝上車，帶去園子。”
“是。”
（王爺這是為了博美人一笑下血本，決定搬空王府啊。）
------------------------
葉夫人一早去了彩蝶齋忙生意，葉朝朝吃過早飯，屏退小綠，搬了把躺椅坐在院外亭子裏想心事，眼前遠山如黛，水波綠煙，山水如墨渲染般美麗，真是個好地方。
望著眼前美景，心中暗嘆，好日子到頭了，看來她下半輩子，十有八九要在牢裏度過。
那個該死的九皇子油鹽不進軟硬不吃，她各種討喜賣萌，費盡心機討好他，想不到他還是厭煩自己，十有八九等到老太後回宮，她還來不及討好老太太，就被皇帝退婚了。
一陣馬蹄聲由遠而近而來，葉朝朝懶得睜開眼睛，這裏靠近山谷，有獵人進進出出，見怪不怪。
“葉小姐，想不到我們又見面了。”清揚溫和的聲音響起。
葉朝朝不禁睜大眼睛，不遠處出現一行人，為首一人騎在馬上，身材挺拔姿態瀟灑，正是那日見過的四皇子。
她連忙起身行禮，“臣女見過四皇子，好巧，您怎麽在這裏？”
四皇子跳下馬，虛攙一把，“不必多禮，本王今日興起，去山裏打獵，想不到在這裏遇到葉小姐，還真是有緣。”他聲音清越，特意將有緣兩字重重念出，說不出的暧昧。
葉朝朝不由心中一動，難道他是打聽到自己在這裏，故意來一場偶遇？
面上卻是波瀾不驚，請四皇子在廳中坐下，而後去沏了一壺綠茶，素手輕輕撩起衣袖，潔白如玉的皓腕上綠玉鐲似流水潺潺般叮當作響，惹得四皇子不由多看幾眼。
她為四皇子倒上一杯茶，眉眼含笑，明眸皓齒，姿態妖嬈間偏又顯得雲淡風輕出塵絕世。
“這敬亭綠雪雖然普通，這山泉水卻是茶經中的上等水，想來烹煮的茶能勉強入口，還請王爺不要嫌棄。”
四皇子接過杯盞，眸中閃過笑意，清雅和煦，“葉姑娘客氣了，我遠遠望見，姑娘面上似有愁容，能否告訴我，究竟為何？”
葉朝朝有些詫異的挑挑眉，他觀察這般仔細？淺淺一笑，唇畔勾出一抹遙遙不可及的飄忽，“王爺看錯了，臣女哪來的愁？”
四皇子端起茶盞，輕啜一口，“這茶清醇回甘，卻又帶著淡淡的苦澀，想來是沏茶之人心中有所憂思，朝朝姑娘，恕我冒昧，你可是為了賜婚才愁眉不展？”
葉朝朝啊了一聲，忙伸手捂住唇，一雙清淩淩的杏眸帶著不可思議，分外惹人憐惜，“王爺如何知道？”
四皇子嘆息一聲，“這已不是秘密，稍有心思便可打聽出來，朝朝姑娘心中的擔憂我明白，你可是擔心九弟退婚？”
葉朝朝心中快速盤算，這個四皇子對自己挺上心啊，這都打聽到了，黑水晶般的墨瞳透出絲絲怨，唇角似有意是無意逸出一抹苦笑。
“九王爺不喜歡我，我有自知之明，他就算退婚，我也任命，不會埋怨他，不過是牢中紅顏枯骨罷了，只是可憐無法盡孝爹娘身邊。”
說到這裏，眼圈泛紅，映著羊脂玉般的臉頰幾乎透明的白，更是可憐。
四皇子感同身受般點點頭，“我知你的孝心，只是解鈴還須系鈴人，皇家的事，自然還是皇家能夠解決。”
葉朝朝眼前一亮，四皇子話裏有話啊，這意思她明白，是說九皇子若是退婚，尋常人自然不敢再娶，可是這皇家的人卻能，擺明就是說他有辦法。
她聽爹娘說過，朝中唯一能和太子問鼎天下的就是這個四皇子，母家有實力，大臣們擁護，皇帝又寵信，也算是實力派人物，是個粗大腿人選。
葉朝朝心中打著如意算盤，決定以退為進，面上淒涼一笑，“臣女明白，臣女有一事相求王爺。”
四皇子芝蘭玉樹般端坐，鳳目含笑，如清風朗朗明月皎皎，“你我既然有緣，昨日又得了姑娘的指點，但說無妨。”
“若真有那一日，還請王爺能夠為臣女求情，在爹娘生辰之日允許臣女從牢中而出，為他們慶祝，臣女也算得償所願。”
四皇子微微一怔，未曾料到這個女子竟然這般有孝心，美貌的女子他見多了，但見識不俗又不卑不亢有孝心的女子，倒是更讓他刮目相看。
“葉小姐多慮了，真有那天，本王一定竭盡全力為你周旋。”
不遠處一人雙手負在身後，面上陰沈的望著兩人表面上打著太極繞著圈子，心裏卻是如意算盤劈啪作響，恨得握緊雙拳。
那個該死的女人還說非他不嫁，不過兩三日，又尋思著抱上更粗的大腿，還有四皇子那個瘟雞，自己不過是隨口說了句不喜歡，就過來挖墻腳。
他有說過要退婚嗎？這兩人是把他當死人吧。
冷笑一聲，謝卿安衣袖輕拂，緩緩踱步走到亭子外，望著詫異的兩人，俊秀無雙的臉上帶著笑，桃花眼角泛著紅，“四哥，好巧，你也在這裏。”
笑著端起葉朝朝面前的茶，一飲而盡，意味深長，“好一杯綠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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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皇子緩緩說著身邊趣事，鳳眸若水，垂下眸子時，目光方在葉朝朝的俏臉上掠過，愈加顯得君子端方溫潤如玉，他的語氣溫和，語速不疾不徐，讓人如沐春風。
見葉朝朝和沈嫣兩人托著腮，饒有興趣的聽著，謝卿安更加胸悶，忍不住打斷四皇子的話。
“四哥，這次去漠北究竟所為何事？可有需要弟弟幫助的地方？”
四皇子聞言，臉上浮出一抹擔憂，為謝卿安倒上一杯茶，“確實是很要緊的事情，九弟你知道的，漠北地區大旱，從去年冬天到現在，都沒有下過一滴雨，百姓苦不堪言。”
此事謝卿安自然知道，清和帝為了此事數次大發雷霆，甚至痛罵工部愚笨，更是牽扯到六部，無一幸免。
原來四哥竟然要去解決旱災一事，他和四皇子向來交好，聞言擔心道，“四哥可有好的辦法。”
四皇子搖搖頭，“我和工部尚書商量過，暫時沒有好的辦法，先去漠北，看看當地官員有無良策。”
漠北？葉朝朝想起現代的一些抗旱辦法，“四皇子，臣女曾在古書上看到一些辦法，漠北地區靠近雪山，春夏雪山融化，是否可以作為水源？”
四皇子嘆口氣，“工部確實想過從雪山引渠到農田，可是畢竟遙遠，遠水解不了近渴，渠中之水還未到農田便已幹涸。”
葉朝朝深思一會，“如果是挖暗渠呢，雪山本就地勢高，從地下引入暗渠，然後每隔一段挖掘深井存水，這樣一來，即使大旱之後大澇，也不怕淹沒農田，您看是否可行？”
四皇子饒有興趣，“葉小姐這個想法有些意思，不過暗渠耗時耗工，勞民傷財啊。”
葉朝朝凝神細想，“如今百姓無糧糊口，朝廷早晚要開倉賑災，不如以此為名目，百姓挖暗渠，官府給公糧，百姓有糧，也免去很多事情。”
四皇子不由點點頭，“葉小姐說的很有道理，我和工部以及戶部商量一下。”
（葉姑娘不但貌美，還頗有見識，倒是和尋常女子不同，九弟好福氣得此賢內助。）
謝卿安見葉朝朝侃侃而談神情坦然，四皇子望向她的鳳眸更是閃著亮晶晶的光彩，心中酸意汩汩而出，很快又變成惱火，臉色一沈，脫口而出。
“多嘴，此事四哥自有辦法，朝中大事哪裏是你置喙的？”
葉朝朝神色頓變，勉強壓抑自己的怒火，眼圈有些泛紅，“臣女知道了。”
眼前這人畢竟是九皇子，她一定要忍住，低下頭猛喝一口茶，嗆得咳嗽起來。
謝卿安有些後悔，見她咳得厲害，更是心疼，遞過去一方手帕，臉色依然帶著冷意，“在四哥面前這般失禮，本王的臉都被你丟盡了。”
葉朝朝覺得自己腦子裏那根冷靜的弦快趨於崩潰，趕在想用茶杯扔到九皇子那張俊臉之前，勉強擠出一抹笑意，“讓兩位王爺見笑，臣女身體不適，先告辭了。”
說完之後，躬身行禮，頭也不回的轉身離去。
沈嫣忙喊了一聲，“哎，表嫂……”見葉朝朝腳步毫不停留，不由埋怨謝卿安，“表哥，你這是做什麽？平白無故惹人生氣。”
謝卿安見她眼圈發紅，心中後悔不疊，想要追出去又怕被四皇子看笑話，算了，還是等回到王府再好好安慰她，想來陪她和小白一起玩耍，也許能令她消氣。
四皇子秀眉微蹙，“九弟，這就是你的不是，快去哄哄葉姑娘吧。”
謝卿安冷哼一聲，嘴硬道，“隨她去，哄她做什麽？”
四皇子鳳目凝視著他，“九弟，你可是不喜歡葉姑娘？難道只是因為父皇的賜婚？”
謝卿安心中咯噔一聲，喜歡她嗎？他驀然想到那天晚上，她一哭二鬧三上吊，他居然心軟了。
哼，狡黠如狐的女人，他才不喜歡，在父皇面前說不退婚只是可憐她，怕她在牢獄中受苦。
壓下這個念頭，桃花眼閃過一絲不屑，“四哥說對了，我不喜歡她。”
四皇子抿唇一笑，“原來如此，九弟，我工部還有些事情，先告辭了，沈嫣，我送你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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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恭敬道，“回王爺，朝朝小姐說不便在王府叨擾王爺，回郊外園子去了。”
“郊外園子？”
“是葉家在京郊的莊園，小人命小廝們趕馬車送朝朝小姐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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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一個下午，謝卿安都有些神思恍惚，直到那名派去跟著周冰娥的暗衛回來稟告，方才回過神。
“王爺，果真不出您所料，周冰娥此舉實為試探葉家小姐，背後指使之人正是太子妃。”
謝卿安點點頭，臉上露出淡淡嘲諷，“太子還真是有個好內助啊，派聽風樓的暗衛打探她有什麽陰謀，隨時來回稟本王。”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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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卿安怒目瞪了他一眼，“滾。”
接下來幾日，謝卿安閉門謝客，這日用過早飯，命管家來書房。
“這幾日都有誰來拜訪本王？” 裝作不經意的問道。
“回王爺，有祁陽王府世子、鎮北將軍府小將軍，還有安平郡王，沐陽小王爺……”管家掰著手指，一一數來。
謝卿安清咳一聲，打斷他的話，“可有人送甜羹來？”
管家楞了楞，老老實實回答，“沒有。”
他心裏自然知道自家王爺問的是誰，以前人家每日送甜羹來板著一張臉，如今人家不理不睬，又悵然若失，賤得慌。
謝卿安狠狠瞪了他一眼，不會說話就不要說，微瞇了瞇雙眼，“也許是身體不舒服，於情於理，本王還是要去探望下，備車去京郊葉府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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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卿安懶得理他，想到葉朝朝先前所說的願望，不禁眉眼含笑道，“將貓舍的貓全部帶上，還有那只白鸚鵡，另外將火焰花還有金雀花，都給本王裝上車，帶去園子。”
“是。”
（王爺這是為了博美人一笑下血本，決定搬空王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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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著眼前美景，心中暗嘆，好日子到頭了，看來她下半輩子，十有八九要在牢裏度過。
那個該死的九皇子油鹽不進軟硬不吃，她各種討喜賣萌，費盡心機討好他，想不到他還是厭煩自己，十有八九等到老太後回宮，她還來不及討好老太太，就被皇帝退婚了。
一陣馬蹄聲由遠而近而來，葉朝朝懶得睜開眼睛，這裏靠近山谷，有獵人進進出出，見怪不怪。
“葉小姐，想不到我們又見面了。”清揚溫和的聲音響起。
葉朝朝不禁睜大眼睛，不遠處出現一行人，為首一人騎在馬上，身材挺拔姿態瀟灑，正是那日見過的四皇子。
她連忙起身行禮，“臣女見過四皇子，好巧，您怎麽在這裏？”
四皇子跳下馬，虛攙一把，“不必多禮，本王今日興起，去山裏打獵，想不到在這裏遇到葉小姐，還真是有緣。”他聲音清越，特意將有緣兩字重重念出，說不出的暧昧。
葉朝朝不由心中一動，難道他是打聽到自己在這裏，故意來一場偶遇？
面上卻是波瀾不驚，請四皇子在廳中坐下，而後去沏了一壺綠茶，素手輕輕撩起衣袖，潔白如玉的皓腕上綠玉鐲似流水潺潺般叮當作響，惹得四皇子不由多看幾眼。
她為四皇子倒上一杯茶，眉眼含笑，明眸皓齒，姿態妖嬈間偏又顯得雲淡風輕出塵絕世。
“這敬亭綠雪雖然普通，這山泉水卻是茶經中的上等水，想來烹煮的茶能勉強入口，還請王爺不要嫌棄。”
四皇子接過杯盞，眸中閃過笑意，清雅和煦，“葉姑娘客氣了，我遠遠望見，姑娘面上似有愁容，能否告訴我，究竟為何？”
葉朝朝有些詫異的挑挑眉，他觀察這般仔細？淺淺一笑，唇畔勾出一抹遙遙不可及的飄忽，“王爺看錯了，臣女哪來的愁？”
四皇子端起茶盞，輕啜一口，“這茶清醇回甘，卻又帶著淡淡的苦澀，想來是沏茶之人心中有所憂思，朝朝姑娘，恕我冒昧，你可是為了賜婚才愁眉不展？”
葉朝朝啊了一聲，忙伸手捂住唇，一雙清淩淩的杏眸帶著不可思議，分外惹人憐惜，“王爺如何知道？”
四皇子嘆息一聲，“這已不是秘密，稍有心思便可打聽出來，朝朝姑娘心中的擔憂我明白，你可是擔心九弟退婚？”
葉朝朝心中快速盤算，這個四皇子對自己挺上心啊，這都打聽到了，黑水晶般的墨瞳透出絲絲怨，唇角似有意是無意逸出一抹苦笑。
“九王爺不喜歡我，我有自知之明，他就算退婚，我也任命，不會埋怨他，不過是牢中紅顏枯骨罷了，只是可憐無法盡孝爹娘身邊。”
說到這裏，眼圈泛紅，映著羊脂玉般的臉頰幾乎透明的白，更是可憐。
四皇子感同身受般點點頭，“我知你的孝心，只是解鈴還須系鈴人，皇家的事，自然還是皇家能夠解決。”
葉朝朝眼前一亮，四皇子話裏有話啊，這意思她明白，是說九皇子若是退婚，尋常人自然不敢再娶，可是這皇家的人卻能，擺明就是說他有辦法。
她聽爹娘說過，朝中唯一能和太子問鼎天下的就是這個四皇子，母家有實力，大臣們擁護，皇帝又寵信，也算是實力派人物，是個粗大腿人選。
葉朝朝心中打著如意算盤，決定以退為進，面上淒涼一笑，“臣女明白，臣女有一事相求王爺。”
四皇子芝蘭玉樹般端坐，鳳目含笑，如清風朗朗明月皎皎，“你我既然有緣，昨日又得了姑娘的指點，但說無妨。”
“若真有那一日，還請王爺能夠為臣女求情，在爹娘生辰之日允許臣女從牢中而出，為他們慶祝，臣女也算得償所願。”
四皇子微微一怔，未曾料到這個女子竟然這般有孝心，美貌的女子他見多了，但見識不俗又不卑不亢有孝心的女子，倒是更讓他刮目相看。
“葉小姐多慮了，真有那天，本王一定竭盡全力為你周旋。”
不遠處一人雙手負在身後，面上陰沈的望著兩人表面上打著太極繞著圈子，心裏卻是如意算盤劈啪作響，恨得握緊雙拳。
那個該死的女人還說非他不嫁，不過兩三日，又尋思著抱上更粗的大腿，還有四皇子那個瘟雞，自己不過是隨口說了句不喜歡，就過來挖墻腳。
他有說過要退婚嗎？這兩人是把他當死人吧。
冷笑一聲，謝卿安衣袖輕拂，緩緩踱步走到亭子外，望著詫異的兩人，俊秀無雙的臉上帶著笑，桃花眼角泛著紅，“四哥，好巧，你也在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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