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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松果之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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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念法祖與仙盟首座成親的消息自然是傳遍了仙魔妖冥人幾界,於是成親當天觀禮的隊伍中除了仙界各派掌門、樓年、昀芩和魔界各護法之外,還有人界被強行抓過來的帝後以及冥界被“請”過來的偃頌。

斐子隱往觀禮的隊伍中掃了一眼之後眉間輕蹙略有所思,連人界的帝後都被抓過來觀禮,可見邪念有多希望見到自己在六界面前無能為力的樣子。可是……

邪念突然在他身後轉了個圈倚在他的身前,妖媚地在他耳邊問:“可是好奇妖君木溪為何沒來?”

斐子隱目不斜視、抿著唇保持沈默,只用餘光掃了眼身前紅得仿佛往地上一拂就能拂出一片火海的衣袖。邪念得不到斐子隱的回答倒也沒有一絲不悅,反而有些愉悅地說:“小小的妖界竟然因為堂庭曾經小小的恩情便與本法祖作對,還自以為多麽地錚錚鐵骨,當真是不自量力,這麽蠢的小妖精留著也真是占地方。”

“你把妖界給滅了?”低下頭看了眼在自己身前紅得血腥的邪念,斐子隱問出的話依舊波瀾不驚,但是他袖中的語念琴微不可聞地輕顫了一下。

“待會兒我就把人間的帝後和你那可愛的師弟師妹一同放了,不過你最好不要犯蠢地想要離開松果山。”邪念用著曾令仙界眾男仙愛慕不已的虞瀅的身體更為緊密地貼著斐子隱的胸膛,在斐子隱耳畔輕柔地答非所問。她說完後還擡起纖纖玉手往斐子隱的胸膛抹了一把,立即聽到觀禮隊伍中議論紛紛,邪念心中甚是痛快。

邪念到底是六界汙穢的念頭所聚集而成,並不通曉成親的儀式該是怎樣,於是她所謂的成親不過是在各界觀禮者面前與斐子隱共穿紅衣共飲一壺酒,然後便宣布她與斐子隱結為夫婦。

邪念剛將“結為夫婦”四個字說完,還未聽到任何觀禮團的祝福,斐子隱便低低地說:“放了他們。”

邪念倒是守信用地將人間帝後扔回了人界,也把樓年跟昀芩放了。但是,剛解了樓年和昀芩身上的咒術,邪念便輕啟朱唇:“押進來吧!”話音一落,成親的殿堂裏頓時便多了約莫五萬個孩童。這些孩童的手腳皆被固定在紅線上面動彈不得,仔細看還能看到綁著紅繩的地方被拔去一層皮,那紅繩嵌入血肉裏在骨頭上結結實實地繞了幾圈。若是再仔細聞一聞,還會發現那些繩子上的紅色其實是由孩童的鮮血染就的。

邪念悠悠地伸出右手,一臉滿意地說:“松果山的風冷了些,本法祖就借了些皮制了只手套,彈性倒是很不錯。”

觀禮隊伍裏魔界的護法均面無表情,而仙界各派掌門皆目露兇光。冥界偃頌氣沈丹田道:“這些孩童上一世皆是有德之人,這一世註定要多福長壽的,我奉勸邪念法祖還是不要違背天道!”偃頌這話邪念自然是不愛聽,於是她冷冷地“哼”了一聲隨即一掌將偃頌遣出了松果山。

“你還想如何?”

好玩的游戲才剛剛開始呢!邪念笑得艷麗至極:“你斐子隱是仙盟首座,是金光閃閃的蓮華尊者,老子只是好奇如果你入魔界以我為尊會是如何。”

“休想!”斐子隱不動聲色地往五萬孩童所在的方向邁了一步。

“或是,你我在眾仙面前把婚禮的最後一個環節也完成了,老子便考慮暫時放了他們。”邪念說完伸出那只套著人皮手套的右手解下了斐子隱紅色的外衣,看到斐子隱眼中總算有了些情緒並且是不好的情緒,心裏又痛快了幾分。她當著眾仙楞神的當頭故作媚態地說:“原本該是夫君你為我寬衣解帶伺候我才是啊。”

“我選前者。”斐子隱幻出白色的外衣,扯下邪念無骨的玉手。

“那就在我面前跪下,尊我一聲法祖,發誓終身不得出魔界。”邪念轉身登上主座,垂著眼看腳下一身白衣的斐子隱。

不過是生得一副好皮囊,生性極其不討人喜歡,虞瀅果真是愚蠢至極!

斐子隱上前一步,撩起外袍屈膝,而膝蓋未落地面卻又筆直地站了起來。邪念來不及開口,她的周身剎那間便開滿了天山上才有的雪蓮,雪蓮的花瓣透明,每一瓣上放映著世間的親情、友情、愛情,大愛與小愛的幻境層層重疊猶如結界圍著邪念轉個不停。

幻境中有蒼黎子只身進入昆侖天牢受刑的畫面,有斐子隱默默跟在小語身後的畫面,有人間一個少年割肉熬羹給盲眼母親進食的畫面,有……

邪念頭疼欲裂,掌風四下沒有目標地擊出,松果山唯一的殿堂半座化為廢墟。在邪念神智不清之際,昆侖山掌門趁機立於其東面,不斷地念著咒法催動法術,北單與長右兩派掌門分別立於南北兩面,將自身修為分別渡給昆侖山掌門和立於西面正撫琴的斐子隱。

斐子隱的苦海一念練到了第九層《滄海雲煙》,放眼仙界確實無敵,然而憑斐子隱與昆侖、北單、長右幾派之力目前是無法與邪念抗衡的。杻陽掌門和槐江掌門護送竹山掌門到神界尋幻露茶至今未歸,斐子隱心中微微一嘆,劍指劃過手腕將銀紫色的血液滴到語念琴上。

斐子隱的血是靈藥,用血浸著語念琴的琴弦應當可以讓小語多支撐一陣。他們都在賭,輸贏的關鍵在於竹山掌門能否在他們靈力耗盡之前趕來。

幻露茶取自神界無□□第四重天,是由神界最後一株幻露樹上最靠近陽光的一片葉子泡於神界的溪水中得來的,集天地間最純凈的靈氣故而可化天地間最汙穢的東西。邪念大致以為六界中唯有語念琴可化汙穢的念想,眾仙也大致不曾想起幻露茶。

斐子隱原本也沒想到,直至他送塵雨回仙界歸來那天,小語說若是有朵什麽花在塵雨旁邊就更好了。那時候斐子隱沒有細想,只是在小語被囚的那些日子他常常想起小語,想起她說過的話。而就在某一次不經意間他恍然發現,神界其實還有最後一株樹!

由於竹山掌門他們還未趕回來,昆侖派掌門苦苦支撐眼角已經開始滲出血珠,語念琴也已斷了三根琴弦,邪念雖然頭疼但功力上還是壓了斐子隱幾人一截。就在斐子隱劃下第十七道傷口的時候,自邪念頭頂罩下一層白光,斐子隱眾仙擡頭一看——只見杻陽、槐江兩派掌門將自身修為均渡給了竹山掌門,竹山掌門將手中幻露茶朝邪念正中央傾下並用靈力壓進邪念顱中。

《滄海雲煙》第三十遍到達□□,手指下琴弦中翩翩飛出若有似無的蝴蝶紛紛鉆進邪念的眉間,松果山半座殿堂琴音繞梁,紅光與白光交織映在廢墟上。中指收勢,一聲低沈入心的琴音伴著天雷劈下的尖音砸進眾仙及邪念的耳中,而後白光立即充斥視野,待到邪念一聲尖銳的慘叫聲夾雜著血肉被撕裂的聲音、琴弦盡斷的聲音傳入眾仙耳中的時候,視野中的白光消失了,天地間紛紛下起了雪,將廢墟下孩童的屍骨一點一點地覆蓋。

斐子隱看著被雪覆蓋只剩半張臉的三萬多名無辜喪生的孩童,再看向傷勢慘重的各派掌門,最後低頭看向掌中毫無生機的蓮花緩緩閉上了雙眼。

他竭盡全力,卻還是沒能從邪念手中搶回這三萬多條性命,終究還是無力地讓他們死於非命。

他自詡有能力護六界周全,可如今妖界被滅、仙界各派了無生機……

他將剩下的修為都註入到語念琴中,卻還是沒能換來再見她一面的機會。他最後一次見到她現人形,是她抱著自己無助地撕心裂肺地哭泣。

“小語,你可願意同我一同輪回彌補過失?”斐子隱用拇指輕輕劃過萎蔫的花瓣,就如同輕撫小語明媚的臉。

你應當是願意的吧!

“諸位仙友,邪念出世我堂庭逃不了幹系,他帶著虞瀅的怨恨拿六界生靈洩憤皆是子隱一手造成。子隱自知罪孽深重,不應再承仙盟首座之位。”

“尊者言重了,邪念出世乃是天道,責任不全在堂庭。且小徒塵雨喪於邪念之手,老夫即使魂飛魄散也當竭力與之一拼。”開口的便是塵雨的師父清彌,清彌此番硬闖神魔之井,再加之後來用盡全力將幻露茶壓進邪念腦顱中,全身修為算是耗盡,仙身也已被毀。

“尊者,仙盟首座舍你其誰?六界安穩還需你來守護啊!”昆侖掌門伏在地上動彈不得,白色的衣袍白色的發絲與大雪融為一體。

“現如今邪念已除,魔界也近乎滅絕,六界至少可安穩上千年,諸位仙友大可放心。”斐子隱轉身走向安撫孩童的樓年,他負手而立正對站起來的樓年:“堂庭樓年聽命,我蓮華現將堂庭掌門之位傳於你,望你傾全力保堂庭安穩。”

“子隱師兄,你……”樓年反應過來之後苦著一張臉想要推脫,斐子隱只輕輕說了一句:“往後子隱只想屬於她。”樓年推脫的話終究往回吞,只能不情不願地說:“我且幫子隱師兄守個幾百年,哪天我厭倦了你若還不回來,我可不管了。”

“謝謝。”他看著眼前做不羈狀的樓年,心底滿是感激。樓年有多不願承這個重擔,斐子隱心裏很是清楚……且讓他任性個幾百年罷!

斐子隱又走向北單掌門:“北單掌門預淋聽命,我蓮華現將仙盟首座之位傳於你,望你日後傾全力守六界安穩。”

“尊者,預淋惶恐,此戰也是身負重傷。”半蹲著的預淋一時激動整個人將要站起來,斐子隱趕緊伸手扶住:“上仙不必謙虛,竹山掌門與昆侖掌門皆身負重傷,眼下你能力最大,望你不要推脫。”

“尊者安排必是經過思慮,在下以為北單上仙可先接過仙盟首座之位,再從長計議。”清彌耿直地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諸位仙友,松果山一戰傷亡慘重,子隱罪責難逃,如今語念琴也靈力盡毀。子隱想攜著語念琴步入輪回,教書行醫,以凡人之軀彌補過失。還望諸位仙友各自珍重。”話畢,斐子隱後退一步,雙手拱起朝各位掌門深深一揖。

眾仙自知斐子隱已下決定,不可挽留,便也不再多說。

松果山上交戰的痕跡不過兩個時辰便被白雪完全覆蓋,負傷的仙家早已歸山,松果山上只餘一片寧靜的白。在天地蒼茫間,一位白衣少年掌中捧著一朵泛著淡黃色的蓮花,拇指輕輕摩擦著花瓣,大風將他的衣袍吹起,抖落他身上一層雪花,透出幾朵淡淡的墨蓮。

他突然嘴角輕揚,眼神溫柔地對著蓮花說:“從此,在這世間,我們是彼此唯一的相伴了。”

——正文完結

番外

“小語,昨日我帶回來的那位小姐,今日你可見過?”竹屋外白衣男子正低著頭將草藥攤開,邊攤開邊問裏屋正在疊衣服的少女。

少女把開滿墨蓮的上衣抱在懷裏支支吾吾:“沒……沒看到。可能……”可能已經被山腳下的黎大夫醫好送回家了吧!

“嗯?”少女的身後突然響起一個鼻音濃濃的音,她嚇得把手裏的上衣扔到床上然後轉過身對男子僵硬地扯出一個笑,邊笑邊說:“那個……我是說那位小姐可能自己下山去了。”

聞言,男子臉色一板,而後轉身走出房屋,繼續低頭弄著藥草。少女急忙追過去,剛出了門便看到男子面無表情的樣子,她止住了腳步站在門邊,低著頭看不遠處男子的影子在日光下時而靜止時而移動。

半個時辰過去了,男子頭也不擡地整理好車前草又拿出了半夏和白芷,似乎沒有發現少女站在門口一般。

被無視的少女知道男子是真的動氣了,她小心翼翼地喚了句:“主人。”斐子隱微微一嘆,視線終於落到她身上。

“昨日那位小姐,我已經把她送到山腳下黎大夫那裏了。”她心虛地低著頭,不敢看主人的眼睛,怕看到主人對她的失望。

“小語,我是醫者,那位小姐是病人,你怎可連病人都容不下?”斐子隱話中帶著指責之意,聽在小語耳中責備之意更是濃了幾分。她癟了癟嘴說:“她昏迷的時候都叫著主人,還以為我是主人你,手都摸到肘關節那裏了。”

斐子隱自然是看到小語委屈的小表情,臉色也柔和了些:“小語,她於我不過是萍水相逢,你這樣做終究小氣了些。”

“嗯。”小語應了一聲,轉身回屋裏煮水,留下斐子隱若有所思。

傍晚風起,斐子隱入屋關窗子,見小語看了自己一眼卻又什麽都沒說,便走過去將小語擁入懷中:“天氣轉涼,可覺得冷?”

小語搖了搖頭,有些出神。

“下午的事我想了很久,雖然你的做法的確不對,但終究是因為我。”他擡手輕輕地捋了捋她如絲的長發,溫柔了語氣問:“小語,我是不是哪裏做得不好讓你患得患失了。”

小語搖了搖頭,不是他做得不好,是他太好了,將她寵得驕縱:“主人,對不起。我也想了很久,你說得對,是我不夠大方。”

斐子隱搭在小語腰上的左手收緊了幾分,右手撫過懷中人的秀發,你是我的,我也是你的。

“主人,我們歸仙位也有一段時日了,我們回堂庭好不好?我想念樓年師兄和鴿靈了。”小語鼻尖觸在斐子隱心口上,滿滿的蓮香散入鼻翼。

“回堂庭自然是好,只是回去了樓年師弟怕是要把掌門之位還回來。”斐子隱眼底有些許笑意,想來樓年這近千年來該有八百多年是在心底默默地“想念”著他了。

“主人你修為這般高,自是要用這修為去守護蒼生了。”小語雙手環上斐子隱的腰:“小語現在靈力微弱,只要主人你讓我一直在你身邊就好。”

斐子隱緊緊擁著小語,半響之後才說:“你在哪,我自當在哪。既然想念鴿靈了,那便回去吧!”

重新站在堂庭山上,小語倒是出奇地安靜,只是她自己都沒有意識到自己一路緊緊地將斐子隱的衣袖攥在手中。上一次站在堂庭山主殿前,是什麽時候呢?小語已經記不起來這中間隔了多少悠悠歲月,又淌過多少次忘川了。

不記得了,她只記得每一次她喝過孟婆湯之後,在曼珠沙華叢中總有淡若清風的他出現在她的眼簾,第一個記得,最後一個遺忘的,都是他。

斐子隱眼中無波地看著眼前一如從前的景色,堂庭主殿前傍晚的風依舊透骨的寒,斐子隱伸手在小語周身設了個結界。感覺到前方有熟悉的氣息迅速地朝他靠近,斐子隱擡首看向主殿的琉璃瓦,淡淡道:“樓年師弟準備在屋檐上為子隱接風?”

屋檐上一個天藍色的身影漸漸清晰,小語松開緊攥斐子隱衣袖的手,朝那身影揮了揮手:“樓年師兄!”

樓年懶懶地從身後扯出一個小小的男孩,半垂著眼望著下邊的斐子隱,對小男孩說:“喚他掌門師伯,哦對了,他身邊那女仙子你得喚她師伯母。”

小語聞言立即紅了臉,忙擺手解釋:“你若喚他師伯,自然……自然也是要喚我一聲師叔的,不要聽樓年師兄……”

“師伯母?這樣叫再合適不過了。”他鼻音輕揚,悠悠地對樓年的話表示讚同。斐子隱話音一落,小男孩立即禮貌地向他們行了個禮,並恭恭敬敬清清楚楚地喚了他們一聲“掌門師伯”和“掌門師伯母”。

小語看向斐子隱,只見斐子隱坦然地應了一聲,問:“你是樓年師弟的孩子?名喚雲眉?”

樓年師兄的孩子!小語腦海中終於不再只有“師伯母”三個字了,她跑到雲眉面前,剛擡手想要撫上雲眉的額發,雲眉便恭恭敬敬地往後又退了一步,沈穩之色讓小語越發覺得熟悉。

“既然子隱師兄回來了,樓年總算可以帶著昀芩去逍遙六界了。雲眉,屆時你留在顛世殿幫我看住你鴿靈師姐就好,別跟著。”樓年的話斐子隱還未來得及反對,雲眉就已經有些為難地說:“爹,您還是把師姐一並帶走吧!”

“說什麽呢雲眉?我留下來陪你不好嗎?”一個響亮的聲音從主殿後邊傳來,隨即一道人影閃進小語的眼簾。來人著一身淡青色的紗衣,齊眉的劉海下圓圓的大眼睛十分俏皮,近千年來身高也略有增長,正是小語萬分想念的鴿靈。雲眉一見到鴿靈,好看的劍眉便微微皺起,劍眉下雙眸卻掩不住的燦若星辰。

小語突然擡頭小聲對斐子隱說:“主人,雲眉好像你。”

斐子隱低頭看了小語一眼,左手微擡,拇指和食指的指尖落在小語發絲間的蝴蝶上:“此間卻無人像你。”小語不解地看向斐子隱,只見斐子隱的視線已經落在雲眉身上,知道他無意解釋,便低著頭自己認真地琢磨起來。

事實證明,身為斐子隱六界聞名的貼身神器,小語是不合格的,因為她依舊無法做到與斐子隱心意相通,斐子隱的一句話她認真琢磨了,卻還是沒琢磨出個所以然,最後是以被斐子隱的話打斷了思緒告終。

斐子隱面無表情地看著雲眉,話卻是對樓年說的:“子隱與堂庭掌門一位緣分已盡,樓年師弟倒是可以將掌門之位傳於雲眉。”

樓年扶額:“這麻煩的掌門之位,麻煩了我還不夠,居然還要麻煩我的兒子!”

後來呢?後來斐子隱與小語穿過鏡世殿的梨花雨,從素絲湖南面取道前往後山瀑布。在震耳欲聾的瀑布前,斐子隱打橫抱起小語,淡然地穿過瀑布,一步一步攀上山頂,往山頂的洞穴走去。

“主人,洞裏邊是什麽樣子的?像冥界那個通天的洞穴一樣嗎?”被抱著的小語擡手遮了遮有些刺眼的陽光,看向煙霧繚繞的洞穴。

“比之更富靈氣。”說的是洞穴,看的卻是手上的小語。

“我們以後就住那裏嗎?”

他停下腳步:“你可願意?”

小語甜甜一笑:“主人住哪,小語自然住哪?”

“你可願意,小語?做子隱的妻,你可願意?”他低頭看著她的臉漸漸緋紅,世間的風景都不及她嬌羞的模樣。

“主人。”

她眼中秋波瀲灩,深情而顫抖地喚著斐子隱。斐子隱望進她的眼眸:“喚我子隱可好?”

“……子隱?子隱……子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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