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尋找周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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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尋找周筵
如何做出深情與愛戀的樣子？
周筵沒有細想過這個問題。
即使是剛認識雲佩風的時候，他的重點也從來都放在突破功法的最後一步，日日思慮的是這個計劃是否可行。
至於騙過其他人——他只需要扮出些異常，放出點似是而非的消息，就足以白葉谷和仙盟的人捕風捉影、自我臆測。
雲佩風也從來沒有懷疑過他。
要騙過雲佩風有什麽難度？
他從一開始就毫不懷疑地相信周筵愛他，只要周筵足夠主動大膽，就足以讓他相信這是真實。
一開始時周筵的確是這麽做的。他用各種招數和計謀，把雲佩風堵在玄淵派，大膽坦誠地對他示愛，說自己永遠離不開他，跟在他身後，求著雲佩風能讓他多留一會兒。
可在他真的留在玄淵派之後，與此相關的記憶卻漸漸模糊了。
也許是學習法陣實在太耗費心神了。
現在回頭看，周筵能記得的，不是他如何欺騙雲佩風，也不是如何為功法做打算。
而是那一個個日日夜夜裏，他身心貫註在陣法書籍之中，偶爾擡起頭來，身邊總會有雲佩風的影子。
他給他洗靈果，看他教導師弟，聽著他修煉時悠長的呼吸聲。有時候晚上扭過頭，還能看到雲佩風趴在桌上，帶著點迷茫地看著他，困倦卻又想多熬一會。
太多時候，他已經忘記去扮演什麽，只是做著自己。
雲佩風依然相信周筵愛著他。
可是這不對！
他怎麽能什麽都不做？
周筵內心錯亂又慌張，再難以尋回曾自以為正確的邏輯。
他現在只想扮演好自己的角色，然後按照計劃把雲佩風送走。
怎麽演？自從所謂的交易開始，他的扮演就變了味道，不倫不類毫不標準。
但他也不能回到最開始時候的樣子，那並不適合現在的情況。周筵更無法想象當時他如何能那麽莽撞而毫無顧忌，能夠將愛情付諸於口內心卻毫無波瀾。
現在站在雲佩風面前，他手足無措，處處仿佛都是漏洞。只有稍有不慎，雲佩風便能發現其中的異常……
“雲佩風……”周筵不知道自己在怕什麽，雲佩風的性子即使發現異常，也不會想到他不希望的地方去，他沒有什麽好擔心的。
他只是不知道自己該如何做。
雲佩風聽到周筵的呢喃，擡起頭看向他，不解其意：“怎麽了？”
他擡起一邊眉毛，做出個有些古怪的表情：“你好像不太對勁。”
從周筵的角度，雲佩風的眼睛有疑惑和擔憂，卻同時映著屋內的燈火。長長睫毛下的眸子明亮耀眼，鮮活又漂亮……
周筵霍地站起來。
“還有一些事情沒有處理完，”他急匆匆地走向門口，“我先去一下。”
說完，他不等雲佩風回應，落荒而逃。
雲佩風手裏拿著一顆吃了一半的靈果，怔了半晌，沒想明白周筵究竟是怎麽了。
出去一趟又回來後，他明顯不對勁，剛開始還好一些，到了後面簡直是肉眼可見的奇怪。
他出去辦什麽事了這麽慌張？
雲佩風啃了一口靈果，心裏好奇，卻並沒有太當回事，繼續開始修煉。
周筵是魔尊，不是什麽酒囊飯袋，肯定能將事情處理好，處理不好也輪不到他擔心。
只可惜一盤子靈果，周筵走之前一個都沒吃到。
三個時辰後，雲佩風睜開眼睛，心裏不安。
周筵離開的時間是不是有點太長了？
從他賴在白葉谷以來，雲佩風還從未與他有過這麽長時間的分離，聯想到周筵走之前的異樣，他的心無論如何都靜不下來。
難道真遇到了什麽事情？
雲佩風沈下眉目，沒有考慮多久，站起來出了門。
他一個人自己在這裏瞎琢磨，不如直接去問問周筵。
很快，雲佩風便迷了路。
他不是第一次來白葉谷，可每次都是被別人領著來的，現在自己出門，根本認不清方向。
僅魔尊私邸裏的重重走廊就讓他暈頭轉向，更毋論出去後公共區域的通道、房間與大廳。
這裏大概是白葉城的核心區域，魔修來來往往，雲佩風甫一出現，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註意力。
正在說話的人壓低聲音，路過的停住腳步，整個大廳都靜止了片刻。
魔尊將情人帶回了白葉谷，這件事並不是什麽秘密。一時間各種目光都往雲佩風身上招呼，直白的、隱晦的、暧昧的、打量的……
大部分眼神在雲佩風身上一觸即走，卻也有小部分藏不住的，疔疽一般粘在身上，讓他不那麽舒服。
雲佩風沒料到會有這種景象，不禁有些面頰發熱。
他硬著頭皮環視了一圈，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立刻松了一口氣，一路目不斜視，朝左護法俞彥走去。
“雲道友，”俞彥揮手放走了旁邊的下屬，迎上來遲疑道，“您這是……”
“我想找周筵，”周圍人太多，雲佩風壓著聲音，向左右看了看，“你知道周筵在哪嗎？”
俞彥心領神會，帶著他到了人少的僻靜角落：“一個多時辰前我在清懷閣那邊見過宗主，後面就不知道了，雲道友找宗主有事嗎？”
“沒什麽，”雲佩風欲言又止，抿著唇，索性直說，“他狀態好像不太對，我想見見他，他沒給我留他的通訊符文……”
俞彥楞了一瞬，趕忙拿出通訊符：“我可以幫你給尊主發個信。”
周筵不是誰想見就能見到的，但雲佩風絕對是那個特例。如果耽擱了，之後周筵責罰的恐怕是他。
“你想跟尊主說什麽？”俞彥問。
“……”雲佩風突然卡了殼，半天沒想出一句話。
他就是想問問周筵遇到了什麽事，但俞彥一個多時辰前見過他，那他現在就應該還好。
他總不能讓俞彥幫他發消息，只問周筵是不是遇到了煩心事。
怪尷尬的。
雲佩風遲疑道：“你問問他什麽時候回來？”
俞彥噢了一聲，拿起通訊符。
“怎麽？想他了呀？”尾音上挑的女聲。
兩人轉頭，正走過來的卓蓮一身淺紫羅紗，面上興味毫不掩飾。
她一接到雲佩風露面消息就匆匆過來，為的只是看個熱鬧。
雲佩風皺了下眉，下意識道：“沒有，我只是……怕他遇到什麽事。”
“尊主才沒遇到什麽事情呢，”卓蓮抿唇，莞爾一笑，“我知道他在哪，仙盟和白葉谷在一條靈脈歸屬的問題上談崩了。那幾個仙盟長老纏著尊主不放，希望能夠將靈脈多留在仙盟些時日。”
“不過我看啊，他們應該也知道自己是在白費功夫，只是不太甘心罷了。”
雲佩風點點頭，若有所失：“既然周筵沒事，那我也就不……”
“他現在是沒事，”卓蓮幽幽嘆道，“可仙盟長老是一個時辰前過來的。在那之前，尊主足足在清懷閣那邊的長廊和園子裏磨蹭了兩個時辰，什麽也沒有做。”
“那他……”雲佩風聽不懂了，周筵到底有事還是沒事。
他臉上的迷惑和坦蕩讓卓蓮看得心急，她已經許久沒有對誰如此恨其不爭過。
雲佩風一看就是那種念頭通達、只知道修仙而不顧其他的修士，怕是想都沒往那種方面想過。
卓蓮在心中飛快衡量著，雖然周筵殺死了和她關系不錯的前任魔尊，也和她幾個徒弟有過過節，但對她卻是恩大於仇。
白葉谷右護法這個位置可不是想當就能當上的，如果不是周筵上臺，她恐怕還在白葉谷最邊緣當次位長老。
在這裏提點一下雲佩風，也算是幫周筵的忙了。
“你怎麽就想不通啊，”卓蓮瞅他一眼，責怪道，“尊主當然是為了你而難過。”
雲佩風：“為了我？”
“對呀，”卓蓮問他，“他這麽愛你。”
“這有什麽難過的，”雲佩風努力回憶著，“他之前不是還挺好的。”
像是為了證明自己的話，他又補充一句：“他也說了願意離開我，現在這樣只是不想走火入魔……”
卓蓮就差翻白眼，為了形象生生忍住：“他說你就信啊？”
雲佩風說不出話，睜大眼睛認真地看著卓蓮，等她的下一句話。
“尊主說要離開你，是尊重你的意願，覺得強扭的瓜不甜。”卓蓮一點兒不委婉，“可尊主那麽愛你，他又會怎麽想呢？”
“我猜，馬上就要到他和你約定的期限了吧？尊主真怎麽可能心甘情願地離開你，自然是暗自神傷，能正常才奇怪！”
雲佩風目瞪口呆。
他不知道卓蓮說的是不是實情，可聽起來當真有些道理。
她猜的也沒錯，按照約定，月讀宗的事情解決了，他和周筵就一拍兩散，再無糾葛。
原來周筵還是舍不得他嗎？
說不出的滋味湧上心間，雲佩風鮮少地不知如何是好。
明明都已經約好了……他總不能真的答應周筵和他在一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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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做出深情與愛戀的樣子？
周筵沒有細想過這個問題。
即使是剛認識雲佩風的時候，他的重點也從來都放在突破功法的最後一步，日日思慮的是這個計劃是否可行。
至於騙過其他人——他只需要扮出些異常，放出點似是而非的消息，就足以白葉谷和仙盟的人捕風捉影、自我臆測。
雲佩風也從來沒有懷疑過他。
要騙過雲佩風有什麽難度？
他從一開始就毫不懷疑地相信周筵愛他，只要周筵足夠主動大膽，就足以讓他相信這是真實。
一開始時周筵的確是這麽做的。他用各種招數和計謀，把雲佩風堵在玄淵派，大膽坦誠地對他示愛，說自己永遠離不開他，跟在他身後，求著雲佩風能讓他多留一會兒。
可在他真的留在玄淵派之後，與此相關的記憶卻漸漸模糊了。
也許是學習法陣實在太耗費心神了。
現在回頭看，周筵能記得的，不是他如何欺騙雲佩風，也不是如何為功法做打算。
而是那一個個日日夜夜裏，他身心貫註在陣法書籍之中，偶爾擡起頭來，身邊總會有雲佩風的影子。
他給他洗靈果，看他教導師弟，聽著他修煉時悠長的呼吸聲。有時候晚上扭過頭，還能看到雲佩風趴在桌上，帶著點迷茫地看著他，困倦卻又想多熬一會。
太多時候，他已經忘記去扮演什麽，只是做著自己。
雲佩風依然相信周筵愛著他。
可是這不對！
他怎麽能什麽都不做？
周筵內心錯亂又慌張，再難以尋回曾自以為正確的邏輯。
他現在只想扮演好自己的角色，然後按照計劃把雲佩風送走。
怎麽演？自從所謂的交易開始，他的扮演就變了味道，不倫不類毫不標準。
但他也不能回到最開始時候的樣子，那並不適合現在的情況。周筵更無法想象當時他如何能那麽莽撞而毫無顧忌，能夠將愛情付諸於口內心卻毫無波瀾。
現在站在雲佩風面前，他手足無措，處處仿佛都是漏洞。只有稍有不慎，雲佩風便能發現其中的異常……
“雲佩風……”周筵不知道自己在怕什麽，雲佩風的性子即使發現異常，也不會想到他不希望的地方去，他沒有什麽好擔心的。
他只是不知道自己該如何做。
雲佩風聽到周筵的呢喃，擡起頭看向他，不解其意：“怎麽了？”
他擡起一邊眉毛，做出個有些古怪的表情：“你好像不太對勁。”
從周筵的角度，雲佩風的眼睛有疑惑和擔憂，卻同時映著屋內的燈火。長長睫毛下的眸子明亮耀眼，鮮活又漂亮……
周筵霍地站起來。
“還有一些事情沒有處理完，”他急匆匆地走向門口，“我先去一下。”
說完，他不等雲佩風回應，落荒而逃。
雲佩風手裏拿著一顆吃了一半的靈果，怔了半晌，沒想明白周筵究竟是怎麽了。
出去一趟又回來後，他明顯不對勁，剛開始還好一些，到了後面簡直是肉眼可見的奇怪。
他出去辦什麽事了這麽慌張？
雲佩風啃了一口靈果，心裏好奇，卻並沒有太當回事，繼續開始修煉。
周筵是魔尊，不是什麽酒囊飯袋，肯定能將事情處理好，處理不好也輪不到他擔心。
只可惜一盤子靈果，周筵走之前一個都沒吃到。
三個時辰後，雲佩風睜開眼睛，心裏不安。
周筵離開的時間是不是有點太長了？
從他賴在白葉谷以來，雲佩風還從未與他有過這麽長時間的分離，聯想到周筵走之前的異樣，他的心無論如何都靜不下來。
難道真遇到了什麽事情？
雲佩風沈下眉目，沒有考慮多久，站起來出了門。
他一個人自己在這裏瞎琢磨，不如直接去問問周筵。
很快，雲佩風便迷了路。
他不是第一次來白葉谷，可每次都是被別人領著來的，現在自己出門，根本認不清方向。
僅魔尊私邸裏的重重走廊就讓他暈頭轉向，更毋論出去後公共區域的通道、房間與大廳。
這裏大概是白葉城的核心區域，魔修來來往往，雲佩風甫一出現，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註意力。
正在說話的人壓低聲音，路過的停住腳步，整個大廳都靜止了片刻。
魔尊將情人帶回了白葉谷，這件事並不是什麽秘密。一時間各種目光都往雲佩風身上招呼，直白的、隱晦的、暧昧的、打量的……
大部分眼神在雲佩風身上一觸即走，卻也有小部分藏不住的，疔疽一般粘在身上，讓他不那麽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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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道友，”俞彥揮手放走了旁邊的下屬，迎上來遲疑道，“您這是……”
“我想找周筵，”周圍人太多，雲佩風壓著聲音，向左右看了看，“你知道周筵在哪嗎？”
俞彥心領神會，帶著他到了人少的僻靜角落：“一個多時辰前我在清懷閣那邊見過宗主，後面就不知道了，雲道友找宗主有事嗎？”
“沒什麽，”雲佩風欲言又止，抿著唇，索性直說，“他狀態好像不太對，我想見見他，他沒給我留他的通訊符文……”
俞彥楞了一瞬，趕忙拿出通訊符：“我可以幫你給尊主發個信。”
周筵不是誰想見就能見到的，但雲佩風絕對是那個特例。如果耽擱了，之後周筵責罰的恐怕是他。
“你想跟尊主說什麽？”俞彥問。
“……”雲佩風突然卡了殼，半天沒想出一句話。
他就是想問問周筵遇到了什麽事，但俞彥一個多時辰前見過他，那他現在就應該還好。
他總不能讓俞彥幫他發消息，只問周筵是不是遇到了煩心事。
怪尷尬的。
雲佩風遲疑道：“你問問他什麽時候回來？”
俞彥噢了一聲，拿起通訊符。
“怎麽？想他了呀？”尾音上挑的女聲。
兩人轉頭，正走過來的卓蓮一身淺紫羅紗，面上興味毫不掩飾。
她一接到雲佩風露面消息就匆匆過來，為的只是看個熱鬧。
雲佩風皺了下眉，下意識道：“沒有，我只是……怕他遇到什麽事。”
“尊主才沒遇到什麽事情呢，”卓蓮抿唇，莞爾一笑，“我知道他在哪，仙盟和白葉谷在一條靈脈歸屬的問題上談崩了。那幾個仙盟長老纏著尊主不放，希望能夠將靈脈多留在仙盟些時日。”
“不過我看啊，他們應該也知道自己是在白費功夫，只是不太甘心罷了。”
雲佩風點點頭，若有所失：“既然周筵沒事，那我也就不……”
“他現在是沒事，”卓蓮幽幽嘆道，“可仙盟長老是一個時辰前過來的。在那之前，尊主足足在清懷閣那邊的長廊和園子裏磨蹭了兩個時辰，什麽也沒有做。”
“那他……”雲佩風聽不懂了，周筵到底有事還是沒事。
他臉上的迷惑和坦蕩讓卓蓮看得心急，她已經許久沒有對誰如此恨其不爭過。
雲佩風一看就是那種念頭通達、只知道修仙而不顧其他的修士，怕是想都沒往那種方面想過。
卓蓮在心中飛快衡量著，雖然周筵殺死了和她關系不錯的前任魔尊，也和她幾個徒弟有過過節，但對她卻是恩大於仇。
白葉谷右護法這個位置可不是想當就能當上的，如果不是周筵上臺，她恐怕還在白葉谷最邊緣當次位長老。
在這裏提點一下雲佩風，也算是幫周筵的忙了。
“你怎麽就想不通啊，”卓蓮瞅他一眼，責怪道，“尊主當然是為了你而難過。”
雲佩風：“為了我？”
“對呀，”卓蓮問他，“他這麽愛你。”
“這有什麽難過的，”雲佩風努力回憶著，“他之前不是還挺好的。”
像是為了證明自己的話，他又補充一句：“他也說了願意離開我，現在這樣只是不想走火入魔……”
卓蓮就差翻白眼，為了形象生生忍住：“他說你就信啊？”
雲佩風說不出話，睜大眼睛認真地看著卓蓮，等她的下一句話。
“尊主說要離開你，是尊重你的意願，覺得強扭的瓜不甜。”卓蓮一點兒不委婉，“可尊主那麽愛你，他又會怎麽想呢？”
“我猜，馬上就要到他和你約定的期限了吧？尊主真怎麽可能心甘情願地離開你，自然是暗自神傷，能正常才奇怪！”
雲佩風目瞪口呆。
他不知道卓蓮說的是不是實情，可聽起來當真有些道理。
她猜的也沒錯，按照約定，月讀宗的事情解決了，他和周筵就一拍兩散，再無糾葛。
原來周筵還是舍不得他嗎？
說不出的滋味湧上心間，雲佩風鮮少地不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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