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只娃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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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只娃娃
第三十四只娃娃
蘇語盼走進教職員辦公室時，他們班主任遠遠便看到她走來。
“就是那孩子。”
班主任對身邊的老師介紹道：“成績名列前茅，倒沒想到竟還有這個才能，這次還能給學校爭光。”
“叫蘇語盼是不是？這孩子的名字我常聽見，很厲害啊。”
他們學校考試成績頒布以後，早會時間是會叫學生上臺領取獎狀的，作為從一年級開始就是年級第一的蘇語盼，這名字對師長們來說並不陌生。
蘇語盼走了過去，喊了聲：“老師好。”
再轉向班主任，靜候她們將話說完。
“欸，那是，我們班最優秀的學生呢。”班主任笑得合不攏嘴，同另外的老師結束話題後，才將蘇語盼帶到自己桌前。
“比賽的事我聽說了，恭喜你得到第一名。”
“謝謝老師。”
她緊張地在室內看了一圈，確定沒看到自己預想中的人影後，稍稍松了一口氣。
“第一名可以直接保送相關專業的大學，雖然你成績考上大學也不是什麽難事，對此你有什麽計劃沒有？是直接去研讀相關專業，還是有其他想法？”
班主任會這麽問，主要是知道蘇語盼的第一志願在Ｃ大，然而Ｃ大並沒有不意相關的專業，選擇Ｃ大，也就代表要放棄這個保送的位置。
“我……還沒有決定。”
蘇語盼眼神茫然。
自從知道自己有了選擇的機會，這兩天她一直在思考，究竟該怎麽辦。
能保送的大學她去看過，最中意的是Ｔ大，選修的課程也都很豐富，不光只有打版實作，還能讓學生從其他的耗材上去發揮創意，並不局限在布藝創作上，蘇語盼看得心動不已。
“現在是高二上學期，你還有些時間可以慢慢考慮，不著急，若是有碰上什麽困難可以來問我，能幫上忙的我會盡力給予協助。”
蘇語盼點點頭，“謝謝老師。”
她聽到廣播時還以為要被訓話了，沒想到班主任是對她說了些激勵的話語，蘇語盼來的時候有多緊繃，回去的路上步伐就有多輕快。
可卻在她踏出教職員辦公室的那刻，瞧見了立在門邊握著保溫瓶的容萍。
她擡起的腳步，霎時重重落地。
“……老師好。”
容萍推了推眼鏡，瞥了她一眼，對她說道：“你跟我來一趟。”
說完也不理蘇語盼究竟有沒有跟上，徑自轉身，到樓梯口談話。
接近上課時間，這處樓梯間又是最接近教師辦公室，平日裏除了老師以外鮮少會有學生走這處樓梯，就連現在也是除了她們二人之外，半個人影都沒有。
容萍沒有擡頭，從眼角餘光看見蘇語盼走到自己面前來，乖乖站好。
“媽。”她輕輕喚了一聲。
容萍聽見了，面上卻沒有半分動容，她淡淡地道：“保送的事，我不允許。”
看著以前這乖巧的女兒，容萍緊擰著眉。
她一點也不敢相信一早來學校時，看到那高掛的紅布條，上頭寫著她女兒的名字時，她內心所受到的震撼。
“你翅膀硬了，放著好好的書不讀，去搗鼓那些有的沒的做什麽？”
她的女兒瞞著她，偷偷摸摸去參加了與學業無關的比賽，還拿回了第一名，也不知道用了多少心思在上頭。
“你要是把全部的心思都投註在課業上，上Ｃ大根本不必愁，其他學校你想也別想。”
對於蘇語盼的未來她都規畫好了，她的成績再努力一下上Ｃ大不成問題，考研之後再去取得教師資格證或是考公務員，一份穩定的職業也就到手了，完全沒必要另辟蹊徑，硬著頭皮去搞新東西。
“以後放學直接回家，假日不許出門，那作品展出結束後也扔了，留著那些沒有用處的東西做什麽……”
她實在搞不懂。
預備鈴已經響起，容萍該說的話也已經說完，正想讓蘇語盼回教室，她卻定定地看著她，“Ｃ大和其他學校，要去哪裏，我想自己決定。”
話落，容萍剛要往辦公室走的身子轉了回來，不敢置信地看著她。
“你再說一遍？”
她的女兒，從小到大，讓她穿哪件衣服就會穿哪件、要她考哪所學校就會去哪所，從不曾忤逆過她的意思，而剛剛，她聽到了什麽？
蘇語盼握了握拳，深吸一口氣，仍將話給說出口：“媽想要我上的Ｃ大，我會盡我全力去考上，但相對的，考上之後，怎麽選擇，由我自己來。”
“你……”
“媽，這是我的人生，我知道你是為我好，你想要我考的Ｃ大我會去考，但，我有自己真心想去的學校。”
她的聲音在發抖，可即使如此，她也想將自己的想法全數說出。
“要上課了，我先回教室。”
她轉身，一步一步走回去。
從小到大，她從來不用太操心其他事，所有的事都有母親擺平，不管是家中瑣事，或是自己應該考哪所學校，容萍心中都有一套完整的規劃。
曾經她也覺得就照母親的希望去生活，但後來她卻發現這樣不行。
她的自我被壓抑得太久，等到她回過神來時，已經不知在自己的左腕上畫下了多少的刀痕。
她有名有姓，名叫蘇語盼，即便是自己的母親，她也不是她的魁儡，能由她把控。
聽話孝順和泯滅自我，是兩回子事。
在合理範圍內，她遵循容萍的意見，盡量順著她。
可她已經快十八歲，就要是個成年人了。
一個大人，自己的事情就該自己決定，她仿徨無措時自會去尋求長輩的經驗，既沒偷拐搶騙，只是圓自己的一個夢，這樣一個小小的願望，她希望能夠得到容萍的諒解。
雖然這機會興許不大。
蘇語盼抿了抿唇，眼神卻越發堅定。
不論成敗，至少她為自己爭取過，起碼將來的自己回想起這一刻，能擡頭挺胸，不會為此感到後悔，那就足夠。
她經過空教室門口時，手腕被人拉住，給拉進了教室裏。
以前遇到這種情況她興許還會慌亂一下，後來知道只有一個人會這樣對她後，蘇語盼也不慌了。
她冷靜地擡頭看向將她拉進來的罪魁禍首，那人挑了挑眉，看見她這副淡定的表情很是意外。
“我還以為你會哭呢。”
容萍叫住蘇語盼時，尹諒正好過來，正準備過去阻止她們的談話，蘇語盼卻自己表明了想法。
他以為她需要自己，可緊要關頭，她卻用行動告訴他，她並不是那麽脆弱的人。
“你都聽見了？”
“嗯。”尹諒摸摸她的頭，“我擔心你。”
蘇語盼與他一起背靠在墻上，彼此右手緊緊牽著。
她說：“那個老師……是我媽媽。”
三年級尖子班的班主任，苛刻的教學方式使得她在學生間名氣不怎麽樣，可帶出來的學生成績卻是一等一的好，反倒很受師長們崇拜。
尹諒靜靜聽她說話，蘇語盼舉起左手，那被手表表帶遮住的地方。
“我以前，曾經自.殘過。”
這一句話一說出口，尹諒握著她的手更緊了些，卻沒有提出疑問，繼續聽她將話說下去。
“小時候，我媽會要求我的儀態，一但坐姿不端正或是站沒有站相，都得被罰貼墻站上幾個小時。”
回憶起幼年的經歷，相比同年紀的同學那多采多姿的童年生活，蘇語盼知道自己從來都只有羨慕的份兒。
“不論白天晚上，只要犯了錯，都去罰站。那時年紀小，家裏父母也不是時刻都在，有一次停電了我還得一個人站在那兒，一邊站一邊哭，還不敢發出一丁點聲響。”
“到後來，她不單只要求我的儀態，也開始對我的課業有所要求，若是沒能考到班上第一名，她會布置更多的功課給我，覺得是我沒有用心學習。”
所以壓抑久了，她才會拿起美工刀，一刀刀在自己腕上劃下傷口，看著血珠慢慢自傷口中迸出，再匯集成一條細小的血流。
傷口不深，卻疼。
死不了人，她卻覺得跟死了也沒什麽區別。
“那段時間我覺得自己像是行屍走肉，不清楚是為什麽而活著，我們中學屋頂沒有封著，我經常爬上學校頂樓往下看，想著要是跳下去可以結束一切就好了。”
頂樓喧囂的風，由上往下看的時候會覺得底下變得渺小，曾經她覺得構不到樹枝的大樹，也成了小小一個點，一個又一個的人影走過，距離太遠，也根本看不清他們的容顏。
“那天教室後，家政老師開始教我們如何制作毛絨娃娃，我的心直到那會兒才真正沈澱下來。”
明明只是簡單的重覆動作，最後卻能組裝成意想不到的實品，看見成品的成就感是她以往學業上拿到第一名都趕不上的，那時她才有自己還活著的實感。
“縫制娃娃對我來說是我的救贖，我知道母親希望我以後工作能順遂，可她希望的並不是我想要的，也許過程很艱難，我希望在達成她願望的同時，我也能去做自己真正想做的事，這兩者並不會有沖突。”
“這樣會很辛苦的。”尹諒有些心疼。
“雖然辛苦，我還是要去嘗試。”蘇語盼看著他，那一刻，尹諒仿佛覺得她全身都閃耀著光芒。
“大不了就是失敗再重來，可是萬一……我成功了呢？”
蘇語盼揚起笑容，鮮少露出直白情緒的她，那張笑臉卻是充滿自信，尹諒看得目不轉睛。
“萬一成功了嗎……”他喃喃道，垂下眼，也不知究竟在想些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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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只娃娃
蘇語盼走進教職員辦公室時，他們班主任遠遠便看到她走來。
“就是那孩子。”
班主任對身邊的老師介紹道：“成績名列前茅，倒沒想到竟還有這個才能，這次還能給學校爭光。”
“叫蘇語盼是不是？這孩子的名字我常聽見，很厲害啊。”
他們學校考試成績頒布以後，早會時間是會叫學生上臺領取獎狀的，作為從一年級開始就是年級第一的蘇語盼，這名字對師長們來說並不陌生。
蘇語盼走了過去，喊了聲：“老師好。”
再轉向班主任，靜候她們將話說完。
“欸，那是，我們班最優秀的學生呢。”班主任笑得合不攏嘴，同另外的老師結束話題後，才將蘇語盼帶到自己桌前。
“比賽的事我聽說了，恭喜你得到第一名。”
“謝謝老師。”
她緊張地在室內看了一圈，確定沒看到自己預想中的人影後，稍稍松了一口氣。
“第一名可以直接保送相關專業的大學，雖然你成績考上大學也不是什麽難事，對此你有什麽計劃沒有？是直接去研讀相關專業，還是有其他想法？”
班主任會這麽問，主要是知道蘇語盼的第一志願在Ｃ大，然而Ｃ大並沒有不意相關的專業，選擇Ｃ大，也就代表要放棄這個保送的位置。
“我……還沒有決定。”
蘇語盼眼神茫然。
自從知道自己有了選擇的機會，這兩天她一直在思考，究竟該怎麽辦。
能保送的大學她去看過，最中意的是Ｔ大，選修的課程也都很豐富，不光只有打版實作，還能讓學生從其他的耗材上去發揮創意，並不局限在布藝創作上，蘇語盼看得心動不已。
“現在是高二上學期，你還有些時間可以慢慢考慮，不著急，若是有碰上什麽困難可以來問我，能幫上忙的我會盡力給予協助。”
蘇語盼點點頭，“謝謝老師。”
她聽到廣播時還以為要被訓話了，沒想到班主任是對她說了些激勵的話語，蘇語盼來的時候有多緊繃，回去的路上步伐就有多輕快。
可卻在她踏出教職員辦公室的那刻，瞧見了立在門邊握著保溫瓶的容萍。
她擡起的腳步，霎時重重落地。
“……老師好。”
容萍推了推眼鏡，瞥了她一眼，對她說道：“你跟我來一趟。”
說完也不理蘇語盼究竟有沒有跟上，徑自轉身，到樓梯口談話。
接近上課時間，這處樓梯間又是最接近教師辦公室，平日裏除了老師以外鮮少會有學生走這處樓梯，就連現在也是除了她們二人之外，半個人影都沒有。
容萍沒有擡頭，從眼角餘光看見蘇語盼走到自己面前來，乖乖站好。
“媽。”她輕輕喚了一聲。
容萍聽見了，面上卻沒有半分動容，她淡淡地道：“保送的事，我不允許。”
看著以前這乖巧的女兒，容萍緊擰著眉。
她一點也不敢相信一早來學校時，看到那高掛的紅布條，上頭寫著她女兒的名字時，她內心所受到的震撼。
“你翅膀硬了，放著好好的書不讀，去搗鼓那些有的沒的做什麽？”
她的女兒瞞著她，偷偷摸摸去參加了與學業無關的比賽，還拿回了第一名，也不知道用了多少心思在上頭。
“你要是把全部的心思都投註在課業上，上Ｃ大根本不必愁，其他學校你想也別想。”
對於蘇語盼的未來她都規畫好了，她的成績再努力一下上Ｃ大不成問題，考研之後再去取得教師資格證或是考公務員，一份穩定的職業也就到手了，完全沒必要另辟蹊徑，硬著頭皮去搞新東西。
“以後放學直接回家，假日不許出門，那作品展出結束後也扔了，留著那些沒有用處的東西做什麽……”
她實在搞不懂。
預備鈴已經響起，容萍該說的話也已經說完，正想讓蘇語盼回教室，她卻定定地看著她，“Ｃ大和其他學校，要去哪裏，我想自己決定。”
話落，容萍剛要往辦公室走的身子轉了回來，不敢置信地看著她。
“你再說一遍？”
她的女兒，從小到大，讓她穿哪件衣服就會穿哪件、要她考哪所學校就會去哪所，從不曾忤逆過她的意思，而剛剛，她聽到了什麽？
蘇語盼握了握拳，深吸一口氣，仍將話給說出口：“媽想要我上的Ｃ大，我會盡我全力去考上，但相對的，考上之後，怎麽選擇，由我自己來。”
“你……”
“媽，這是我的人生，我知道你是為我好，你想要我考的Ｃ大我會去考，但，我有自己真心想去的學校。”
她的聲音在發抖，可即使如此，她也想將自己的想法全數說出。
“要上課了，我先回教室。”
她轉身，一步一步走回去。
從小到大，她從來不用太操心其他事，所有的事都有母親擺平，不管是家中瑣事，或是自己應該考哪所學校，容萍心中都有一套完整的規劃。
曾經她也覺得就照母親的希望去生活，但後來她卻發現這樣不行。
她的自我被壓抑得太久，等到她回過神來時，已經不知在自己的左腕上畫下了多少的刀痕。
她有名有姓，名叫蘇語盼，即便是自己的母親，她也不是她的魁儡，能由她把控。
聽話孝順和泯滅自我，是兩回子事。
在合理範圍內，她遵循容萍的意見，盡量順著她。
可她已經快十八歲，就要是個成年人了。
一個大人，自己的事情就該自己決定，她仿徨無措時自會去尋求長輩的經驗，既沒偷拐搶騙，只是圓自己的一個夢，這樣一個小小的願望，她希望能夠得到容萍的諒解。
雖然這機會興許不大。
蘇語盼抿了抿唇，眼神卻越發堅定。
不論成敗，至少她為自己爭取過，起碼將來的自己回想起這一刻，能擡頭挺胸，不會為此感到後悔，那就足夠。
她經過空教室門口時，手腕被人拉住，給拉進了教室裏。
以前遇到這種情況她興許還會慌亂一下，後來知道只有一個人會這樣對她後，蘇語盼也不慌了。
她冷靜地擡頭看向將她拉進來的罪魁禍首，那人挑了挑眉，看見她這副淡定的表情很是意外。
“我還以為你會哭呢。”
容萍叫住蘇語盼時，尹諒正好過來，正準備過去阻止她們的談話，蘇語盼卻自己表明了想法。
他以為她需要自己，可緊要關頭，她卻用行動告訴他，她並不是那麽脆弱的人。
“你都聽見了？”
“嗯。”尹諒摸摸她的頭，“我擔心你。”
蘇語盼與他一起背靠在墻上，彼此右手緊緊牽著。
她說：“那個老師……是我媽媽。”
三年級尖子班的班主任，苛刻的教學方式使得她在學生間名氣不怎麽樣，可帶出來的學生成績卻是一等一的好，反倒很受師長們崇拜。
尹諒靜靜聽她說話，蘇語盼舉起左手，那被手表表帶遮住的地方。
“我以前，曾經自.殘過。”
這一句話一說出口，尹諒握著她的手更緊了些，卻沒有提出疑問，繼續聽她將話說下去。
“小時候，我媽會要求我的儀態，一但坐姿不端正或是站沒有站相，都得被罰貼墻站上幾個小時。”
回憶起幼年的經歷，相比同年紀的同學那多采多姿的童年生活，蘇語盼知道自己從來都只有羨慕的份兒。
“不論白天晚上，只要犯了錯，都去罰站。那時年紀小，家裏父母也不是時刻都在，有一次停電了我還得一個人站在那兒，一邊站一邊哭，還不敢發出一丁點聲響。”
“到後來，她不單只要求我的儀態，也開始對我的課業有所要求，若是沒能考到班上第一名，她會布置更多的功課給我，覺得是我沒有用心學習。”
所以壓抑久了，她才會拿起美工刀，一刀刀在自己腕上劃下傷口，看著血珠慢慢自傷口中迸出，再匯集成一條細小的血流。
傷口不深，卻疼。
死不了人，她卻覺得跟死了也沒什麽區別。
“那段時間我覺得自己像是行屍走肉，不清楚是為什麽而活著，我們中學屋頂沒有封著，我經常爬上學校頂樓往下看，想著要是跳下去可以結束一切就好了。”
頂樓喧囂的風，由上往下看的時候會覺得底下變得渺小，曾經她覺得構不到樹枝的大樹，也成了小小一個點，一個又一個的人影走過，距離太遠，也根本看不清他們的容顏。
“那天教室後，家政老師開始教我們如何制作毛絨娃娃，我的心直到那會兒才真正沈澱下來。”
明明只是簡單的重覆動作，最後卻能組裝成意想不到的實品，看見成品的成就感是她以往學業上拿到第一名都趕不上的，那時她才有自己還活著的實感。
“縫制娃娃對我來說是我的救贖，我知道母親希望我以後工作能順遂，可她希望的並不是我想要的，也許過程很艱難，我希望在達成她願望的同時，我也能去做自己真正想做的事，這兩者並不會有沖突。”
“這樣會很辛苦的。”尹諒有些心疼。
“雖然辛苦，我還是要去嘗試。”蘇語盼看著他，那一刻，尹諒仿佛覺得她全身都閃耀著光芒。
“大不了就是失敗再重來，可是萬一……我成功了呢？”
蘇語盼揚起笑容，鮮少露出直白情緒的她，那張笑臉卻是充滿自信，尹諒看得目不轉睛。
“萬一成功了嗎……”他喃喃道，垂下眼，也不知究竟在想些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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