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只娃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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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只娃娃
第三十二只娃娃
蘇語盼搖頭，將那些繁雜的思緒甩出腦袋。
自己跟尹諒那些糾葛暫且不提，眼下還有更重要的－－決定出場順序。
作品被放到後臺統一由主辦單位保管，參賽者報到時順帶在前臺抽取號碼，雖然這是全國性的比賽，但由於只限在學學生，又是課外範圍，參賽者就如羅雅嫻所說，確實不多。
尹諒先到場下座位占據了靠前排的位置，舞臺上紅色的布幕層層垂下，隱約可以從底下看見工作人員忙碌的影子，最前排則是評審座位，桌上放著評分表與瓶裝水，隨著比賽時間越來越接近，座位也一一被坐滿，蘇語盼報到完後找到尹諒，坐在他身旁預留給她的位置。
“抽到幾號？”尹諒詢問。
若是開頭一到十號，這會兒就得先到舞臺後方候著。
蘇語盼坐下後將手中捏著的紙條展開，尹諒湊過去瞄了一眼，上頭寫著“八十”的字樣。
他記得報名人數就只有八十個人來著，看完她手中的紙條之後又擡頭看她，果不其然又看見蘇語盼那張緊繃的臉。
她抿了抿唇後對尹諒說：“我是最後一個上場的。”
尹諒不用多問都能知道蘇語盼此刻是什麽樣的心情，本就沒什麽膽子，這會兒竟還抽到最後一個，只怕今日這一整天，蘇語盼都沒法好好集中精神，去欣賞別人的作品。
“這可真是最不利的號碼。”尹諒說完，蘇語盼的頭垂得更低了些。
她也知道這對自己狀況不利，最後一個，比第一個上臺還更有壓力。
受人註意不說，第一個上場的還沒有比較對象，稍稍輕松些，但她可就不同了。
前頭不知道會亮相多少優秀的作品，一天比賽下來大家都是最疲憊的時候，等到中間出場時大家的精神難免渙散，可一輪到最後，想到就快結束了，肯定會集中精神註視臺上，蘇語盼一模擬下午上臺的狀況，腿已經開始發軟。
然而尹諒話還沒說完。
“不利的同時，卻也是最有利的號碼。”
正沮喪著的蘇語盼聽到尹諒這麽說，疑惑地望了他一眼，不是很明白。
即便坐在臺下，尹諒也坐得很是囂張，一手架在椅背後頭，一手拿著剛剛分發到的流程表。
“一整天下來觀看同樣性質的演說，人難免都會感到疲乏，中間段的順位容易讓人忽略，因為太累了無法集中精神去做最準確的評估，這時候除去內容本就新穎有趣的，在觀眾心中最容易讓人留下印象的便是最後一位，知道即將結束，每個人都會打起精神看個仔細──包括評審。”
換言之，這是最容易給評審留下印象分的號碼，只要表現得當，分數必不會太差。
然而這些對於怯場的蘇語盼來說，是明知道，卻仍止不住緊張的。
坐在蘇語盼身邊，尹諒明顯地感受到她這一早上心緒有多不定，好不容易撐到中午午休時間，他帶著她到預約好的餐廳，離開會場後走路過去不用三分鐘就能抵達，是一間賣西式餐點的餐廳，主打意大利料理。
餐廳裏放著能讓人舒緩心情的古典樂，雖是周末假日，幾乎坐滿了人，可並不顯得嘈雜，他們坐在靠外側的座位，墻壁是以整面玻璃制成，裏頭看得見外頭，外面卻看不見裏面，等著餐點送上來時蘇語盼註意到有幾個上午剛進行發表的參賽者去找餐廳吃飯，奈何周遭店家生意太好幾乎每間店都客滿，連問了好幾間才終於進入一間還有座位的餐廳，而這時，他們的餐點卻已經送了上來。
蘇語盼看著面前這義式蘑菇燉雞面，想著要不是尹諒，自己肯定也得為午餐發愁，沒法安穩地坐在這兒。
她這副若有所思的模樣被尹諒看在眼裏，讓他誤以為蘇語盼是在為下午上臺的事情感到緊張，吸了一口面之後，問蘇語盼：“你下午上臺有把握嗎？”
蘇語盼拿叉子卷了面搖了搖頭，因心事重重，導致沒什麽胃口，進食意大利面食的單位是以一條來計算的。
見她一條吃完再吃一條，堪稱“細嚼慢咽”中的細嚼慢咽，尹諒猶豫了一下究竟是否要將後續的話說出口，考慮了半晌，決定還是賭一把。
不破不立。
“那麽，你覺得上臺跟現在立刻告訴我答案，哪個容易？”
這個二選一的問題過於狡猾了，不論如何尹諒都是既得利益者，沒有任何損失，卻要將蘇語盼推向另一個難題。
果然，蘇語盼聽見他這番話後卷意大利面的叉子停下，嘴裏正咀嚼著的面條也像按下暫停鍵一般，在右臉頰鼓了一小塊，過了好半會兒蘇語盼才將它艱難咽下。
她放下手中叉子，抽了張紙巾擦嘴，看著尹諒，卻欲言又止。
給尹諒的答案她早先就已經決定好，卻一直沒能說出口，這回有這個機會可以直接對他道明，蘇語盼深呼吸了一口氣，感受到胸腔裏的心臟已經開始亂了節奏，張了張嘴，，最後還是舉起叉子，惡狠狠地咬掉好不容易卷上的面條。
──她說不出口。
尹諒笑看著她，掩去了眼裏的失落，更加賣力對她微笑。
“看，這樣比較下來，到時候上臺要說出自己的設計理念是不是就容易多了？”
沒有比較，沒有傷害，蘇語盼此時深刻地體會到了這一點，用力點了點頭。
“你說得對。”
被尹諒攪亂另一樁心事後，她發覺一早上的擔憂根本是小巫見大巫，用完午餐回到會場，蘇語盼終於能靜下心來看臺上參賽者的作品──跟早上不同的是，這會兒令她緊張地成了身邊的尹諒，她只得專註在舞臺上，用以轉移自己的註意力。
一個又一個的學生上臺，時間一分一秒飛逝，集中了以後，便覺得下午這段時間過得飛快，一晃眼的時間，廣播已經在叫最後末十位數的同學到舞臺後方做準備。
蘇語盼站起身來，要經過尹諒身側，走過時尹諒突然握住她的手腕，蘇語盼身子一僵。
“加油。”那人圈在自己萬上的手緊了緊，她沒敢回頭看他，只得輕點了點頭，等他松開手，才能邁步向前走。
尹諒身體的溫度向來比蘇語盼還要再高一些。
他放手之後，蘇語盼的腕上依然殘留著他手上的餘溫，等到了準備區坐下，蘇語盼擡手覆上尹諒剛剛握住的地方，眼神恍惚。
她最窘迫的時候，是尹諒站在她身邊協助她一起度過難關。
音樂課那時都撐過來了，這次，輪到她自己一人單獨上場。
作為班長，在班上上臺說話的次數並不少，可臺下起碼是同班一年多的同學，宣布事情時也只要幾句話便能了結，和這次的規模無法相提並論。
但就如尹諒中午說的，上臺這件事，與對他說出“喜歡”這件事，究竟哪方較為困難，蘇語盼自己心中已有了計較。
今日，臺下的人除了尹諒以及作為評審的羅雅嫻，她一個也不認識。
羅雅嫻也只見過了一面，而她以前所有的糗樣尹諒都是見過的，他最懂她。
“第八十號，蘇語盼同學，請準備。”
蘇語盼起身，緩步走到舞臺側等候，她握住的手腕已經被她捂成了自己的溫度。
沒事，都是小事。
心跳的聲音，跟在尹諒面前相比，都是可以承受的。
她擡眸，隨著司儀的介紹聲，慢慢走出，後頭一名工作人員跟在她身後，推著蘇語盼的作品。
展示櫃上蓋著的布料已被取下，透明的櫃身為了讓評審更仔細看清楚作品，也是一概先拿掉的。
一只頭戴皇冠，半垂著眼的黑色天鵝，悠游在水上的模樣，呈現在眾人面前。
連底部水面的部分都制作了，足見其作品完整度，羅雅嫻點點頭，這樣的作品的確能撐得上是中上的程度，可若想躍身於前面的排名，這樣卻還不夠。
剛想垂頭打分，一旁的評審卻“咦”了一聲，將鼻梁上的眼鏡往上推了推，身子也向前曲了點，似乎覺得這樣就能離作品更近，看得更清楚。
“怎麽好像在發光？”
聽見她這麽說，羅雅嫻也跟著定睛細看，蘇語盼示意工作人員再往前推了推，經由燈光的照射，眾人才發現，覆蓋在她作品之上的還有一層材料，因光線折射，看著就跟在發光似的。
“這是怎麽回事兒？”評審忍不住發問。
蘇語盼聽見了，拿著麥克風，手腳雖還是微顫，卻比當時音樂課才藝表演那時鎮定一些，深吸了一口氣後回答。
“我的作品可以自由變換兩種不同面貌，表面以亮片覆蓋，可以呈現出這第一種風貌，而第二種……”蘇語盼將麥克風交給工作人員，“不好意思，請幫我拿一下。”
蘇語盼伸手，往天鵝身上一抹，原先黑色的亮面被抹開，露出了背面白色的色澤，單這一個小動作，整只天鵝的氣質便大不相同，還能由半垂著眼轉為閉眼的姿態，惹得全場一陣驚呼。
“掩藏在所謂‘華麗’之下的，才是自己最真實的樣貌。”
生活很苦，苦大多數人都要用偽裝來掩飾自己真正的面貌。
蘇語盼從臺上找到尹諒的位置，看著他，接著說道：“這作品的靈感，來自於一個很特別的人，總用漫不經心的姿態示人，從不肯在別人面前嶄露真正的自己，踏出那一步很難，可是我希望哪天，可以用自己的雙手，讓他無所顧忌地在我面前露出最真實的樣子。”
評審們點頭，羅雅嫻這時發問：“那麽你的作品名稱名為什麽呢？”
蘇語盼聽了，再度看向尹諒，即便隔著重重人海，她也能輕易找到他。
“我的作品，名為──‘諾’。”
即──y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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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語盼搖頭，將那些繁雜的思緒甩出腦袋。
自己跟尹諒那些糾葛暫且不提，眼下還有更重要的－－決定出場順序。
作品被放到後臺統一由主辦單位保管，參賽者報到時順帶在前臺抽取號碼，雖然這是全國性的比賽，但由於只限在學學生，又是課外範圍，參賽者就如羅雅嫻所說，確實不多。
尹諒先到場下座位占據了靠前排的位置，舞臺上紅色的布幕層層垂下，隱約可以從底下看見工作人員忙碌的影子，最前排則是評審座位，桌上放著評分表與瓶裝水，隨著比賽時間越來越接近，座位也一一被坐滿，蘇語盼報到完後找到尹諒，坐在他身旁預留給她的位置。
“抽到幾號？”尹諒詢問。
若是開頭一到十號，這會兒就得先到舞臺後方候著。
蘇語盼坐下後將手中捏著的紙條展開，尹諒湊過去瞄了一眼，上頭寫著“八十”的字樣。
他記得報名人數就只有八十個人來著，看完她手中的紙條之後又擡頭看她，果不其然又看見蘇語盼那張緊繃的臉。
她抿了抿唇後對尹諒說：“我是最後一個上場的。”
尹諒不用多問都能知道蘇語盼此刻是什麽樣的心情，本就沒什麽膽子，這會兒竟還抽到最後一個，只怕今日這一整天，蘇語盼都沒法好好集中精神，去欣賞別人的作品。
“這可真是最不利的號碼。”尹諒說完，蘇語盼的頭垂得更低了些。
她也知道這對自己狀況不利，最後一個，比第一個上臺還更有壓力。
受人註意不說，第一個上場的還沒有比較對象，稍稍輕松些，但她可就不同了。
前頭不知道會亮相多少優秀的作品，一天比賽下來大家都是最疲憊的時候，等到中間出場時大家的精神難免渙散，可一輪到最後，想到就快結束了，肯定會集中精神註視臺上，蘇語盼一模擬下午上臺的狀況，腿已經開始發軟。
然而尹諒話還沒說完。
“不利的同時，卻也是最有利的號碼。”
正沮喪著的蘇語盼聽到尹諒這麽說，疑惑地望了他一眼，不是很明白。
即便坐在臺下，尹諒也坐得很是囂張，一手架在椅背後頭，一手拿著剛剛分發到的流程表。
“一整天下來觀看同樣性質的演說，人難免都會感到疲乏，中間段的順位容易讓人忽略，因為太累了無法集中精神去做最準確的評估，這時候除去內容本就新穎有趣的，在觀眾心中最容易讓人留下印象的便是最後一位，知道即將結束，每個人都會打起精神看個仔細──包括評審。”
換言之，這是最容易給評審留下印象分的號碼，只要表現得當，分數必不會太差。
然而這些對於怯場的蘇語盼來說，是明知道，卻仍止不住緊張的。
坐在蘇語盼身邊，尹諒明顯地感受到她這一早上心緒有多不定，好不容易撐到中午午休時間，他帶著她到預約好的餐廳，離開會場後走路過去不用三分鐘就能抵達，是一間賣西式餐點的餐廳，主打意大利料理。
餐廳裏放著能讓人舒緩心情的古典樂，雖是周末假日，幾乎坐滿了人，可並不顯得嘈雜，他們坐在靠外側的座位，墻壁是以整面玻璃制成，裏頭看得見外頭，外面卻看不見裏面，等著餐點送上來時蘇語盼註意到有幾個上午剛進行發表的參賽者去找餐廳吃飯，奈何周遭店家生意太好幾乎每間店都客滿，連問了好幾間才終於進入一間還有座位的餐廳，而這時，他們的餐點卻已經送了上來。
蘇語盼看著面前這義式蘑菇燉雞面，想著要不是尹諒，自己肯定也得為午餐發愁，沒法安穩地坐在這兒。
她這副若有所思的模樣被尹諒看在眼裏，讓他誤以為蘇語盼是在為下午上臺的事情感到緊張，吸了一口面之後，問蘇語盼：“你下午上臺有把握嗎？”
蘇語盼拿叉子卷了面搖了搖頭，因心事重重，導致沒什麽胃口，進食意大利面食的單位是以一條來計算的。
見她一條吃完再吃一條，堪稱“細嚼慢咽”中的細嚼慢咽，尹諒猶豫了一下究竟是否要將後續的話說出口，考慮了半晌，決定還是賭一把。
不破不立。
“那麽，你覺得上臺跟現在立刻告訴我答案，哪個容易？”
這個二選一的問題過於狡猾了，不論如何尹諒都是既得利益者，沒有任何損失，卻要將蘇語盼推向另一個難題。
果然，蘇語盼聽見他這番話後卷意大利面的叉子停下，嘴裏正咀嚼著的面條也像按下暫停鍵一般，在右臉頰鼓了一小塊，過了好半會兒蘇語盼才將它艱難咽下。
她放下手中叉子，抽了張紙巾擦嘴，看著尹諒，卻欲言又止。
給尹諒的答案她早先就已經決定好，卻一直沒能說出口，這回有這個機會可以直接對他道明，蘇語盼深呼吸了一口氣，感受到胸腔裏的心臟已經開始亂了節奏，張了張嘴，，最後還是舉起叉子，惡狠狠地咬掉好不容易卷上的面條。
──她說不出口。
尹諒笑看著她，掩去了眼裏的失落，更加賣力對她微笑。
“看，這樣比較下來，到時候上臺要說出自己的設計理念是不是就容易多了？”
沒有比較，沒有傷害，蘇語盼此時深刻地體會到了這一點，用力點了點頭。
“你說得對。”
被尹諒攪亂另一樁心事後，她發覺一早上的擔憂根本是小巫見大巫，用完午餐回到會場，蘇語盼終於能靜下心來看臺上參賽者的作品──跟早上不同的是，這會兒令她緊張地成了身邊的尹諒，她只得專註在舞臺上，用以轉移自己的註意力。
一個又一個的學生上臺，時間一分一秒飛逝，集中了以後，便覺得下午這段時間過得飛快，一晃眼的時間，廣播已經在叫最後末十位數的同學到舞臺後方做準備。
蘇語盼站起身來，要經過尹諒身側，走過時尹諒突然握住她的手腕，蘇語盼身子一僵。
“加油。”那人圈在自己萬上的手緊了緊，她沒敢回頭看他，只得輕點了點頭，等他松開手，才能邁步向前走。
尹諒身體的溫度向來比蘇語盼還要再高一些。
他放手之後，蘇語盼的腕上依然殘留著他手上的餘溫，等到了準備區坐下，蘇語盼擡手覆上尹諒剛剛握住的地方，眼神恍惚。
她最窘迫的時候，是尹諒站在她身邊協助她一起度過難關。
音樂課那時都撐過來了，這次，輪到她自己一人單獨上場。
作為班長，在班上上臺說話的次數並不少，可臺下起碼是同班一年多的同學，宣布事情時也只要幾句話便能了結，和這次的規模無法相提並論。
但就如尹諒中午說的，上臺這件事，與對他說出“喜歡”這件事，究竟哪方較為困難，蘇語盼自己心中已有了計較。
今日，臺下的人除了尹諒以及作為評審的羅雅嫻，她一個也不認識。
羅雅嫻也只見過了一面，而她以前所有的糗樣尹諒都是見過的，他最懂她。
“第八十號，蘇語盼同學，請準備。”
蘇語盼起身，緩步走到舞臺側等候，她握住的手腕已經被她捂成了自己的溫度。
沒事，都是小事。
心跳的聲音，跟在尹諒面前相比，都是可以承受的。
她擡眸，隨著司儀的介紹聲，慢慢走出，後頭一名工作人員跟在她身後，推著蘇語盼的作品。
展示櫃上蓋著的布料已被取下，透明的櫃身為了讓評審更仔細看清楚作品，也是一概先拿掉的。
一只頭戴皇冠，半垂著眼的黑色天鵝，悠游在水上的模樣，呈現在眾人面前。
連底部水面的部分都制作了，足見其作品完整度，羅雅嫻點點頭，這樣的作品的確能撐得上是中上的程度，可若想躍身於前面的排名，這樣卻還不夠。
剛想垂頭打分，一旁的評審卻“咦”了一聲，將鼻梁上的眼鏡往上推了推，身子也向前曲了點，似乎覺得這樣就能離作品更近，看得更清楚。
“怎麽好像在發光？”
聽見她這麽說，羅雅嫻也跟著定睛細看，蘇語盼示意工作人員再往前推了推，經由燈光的照射，眾人才發現，覆蓋在她作品之上的還有一層材料，因光線折射，看著就跟在發光似的。
“這是怎麽回事兒？”評審忍不住發問。
蘇語盼聽見了，拿著麥克風，手腳雖還是微顫，卻比當時音樂課才藝表演那時鎮定一些，深吸了一口氣後回答。
“我的作品可以自由變換兩種不同面貌，表面以亮片覆蓋，可以呈現出這第一種風貌，而第二種……”蘇語盼將麥克風交給工作人員，“不好意思，請幫我拿一下。”
蘇語盼伸手，往天鵝身上一抹，原先黑色的亮面被抹開，露出了背面白色的色澤，單這一個小動作，整只天鵝的氣質便大不相同，還能由半垂著眼轉為閉眼的姿態，惹得全場一陣驚呼。
“掩藏在所謂‘華麗’之下的，才是自己最真實的樣貌。”
生活很苦，苦大多數人都要用偽裝來掩飾自己真正的面貌。
蘇語盼從臺上找到尹諒的位置，看著他，接著說道：“這作品的靈感，來自於一個很特別的人，總用漫不經心的姿態示人，從不肯在別人面前嶄露真正的自己，踏出那一步很難，可是我希望哪天，可以用自己的雙手，讓他無所顧忌地在我面前露出最真實的樣子。”
評審們點頭，羅雅嫻這時發問：“那麽你的作品名稱名為什麽呢？”
蘇語盼聽了，再度看向尹諒，即便隔著重重人海，她也能輕易找到他。
“我的作品，名為──‘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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