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功做好過這個動作，不知道今天又會如何。

於晟原地站定，深呼吸，閉氣挺腰。仰頭間，後踢腿。左腿向前，右腿向後，兩腿呈現“一字馬”，右腿小腿與後腦勺平行。肩關節外開，胸腰後仰力挺。兩臂平舉，與肩膀同高，左臂彎曲向前，右臂彎曲向後，舞姿自然，可就在落地的時候，於晟一不留神再次崴腳，酸痛感順著神經傳遍全身。

評委們忙起身喊道，“沒事吧！”

“沒事！”於晟緩緩站直身體，表情略顯疼痛，但還是努力面帶微笑，告訴各位評委老師自己可以。

“還能繼續嗎？”評委再次確認。

“可以！”

“好，繼續！”評委們坐好，嚴飛擦擦額頭的汗，咽了一口唾沫，揪著一顆心。

編舞環節，於晟用的是王菲的《明月幾時有》，她解開系在手腕上的白色絲帶，綁在了自己的馬尾辮上，系成蝴蝶結。一身素白，猶如仙子翩然目畔。

歌曲從屋頂傳來，婉轉動聽，讓人身心陶醉。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斜腰甩袖，大掖步轉，嫵媚柔和，姿態萬千。那白緞羽衣在腰間如花瓣綻開，手中翻轉蓮花如花蕊花心讓人留戀。

“轉朱閣，低綺戶，照無眠。不應有恨，何事長向別時圓？……”踹燕軟翻，絲帶飄零，烏發散開，隨旋轉舞姿在空中翩然紛飛。

“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拂袖遮面，蹙眉哀戚，倏忽“但願人長久，千裏共嬋娟。”臥魚仰面，神目淚連。

隨即擴音器裏面傳來陣陣掌聲。

於晟跳這段舞時的心裏，腦海裏，是自己、何毅、柯宇、父親、哥哥、嫂嫂的臉，這些臉全部化為天邊殘月，跟著自己腹中不能綻放新生命的秘密那般淚流滿面。

（十五）雲開霧釋

深藍澄凈的秋日夜空襯得何毅神情更顯哀傷，藏在金絲邊眼鏡下的眸子呆呆的看著窗外，他時不時回想起於晟說的那句話，那句話一直在他的腦子裏翻轉纏繞：“何毅！如果你知道了我的過去，你一定不會愛上現在的我，所以，放手吧！”

難道於晟有什麽不得已的苦衷，對！她一定是有什麽不得已的苦衷才會這樣的。何毅心中反覆思忖著這句話，這使他只能在常常生出的期待和焦灼中，忍受煎熬。

何毅扶著額頭，突然有一種強烈的想法沖擊著他每一條神經，他不想這麽不明不白的活著，他想知道原因，想知道於晟為何拒絕他的原因。

翌日，何毅以外出寫生的名義從家裏出來，他要前往於晟的學校一探究竟。

此刻於晟已經返回校園，靜靜地坐在校報編輯部辦公室看書。秋日的黃昏時分因為連日的綿綿細雨使得萬物鮮明了許多，也讓於晟試著去擁抱新的生活。

何毅坐飛機到達於晟的學校已經是下午4點多鐘，他需要知道於晟此刻在哪？這是目前需要解決的最主要的問題。

於晟學的是漢語言文學，應該是在文學院沒錯了！何毅一路打聽來到了文學院，坐在大廳值周的學生正低頭看著書，何毅抱著試試看的心態去向那位學生問訊。

“你好！請問你認識於晟嗎？現在應該大四了，休過學？是你們學院漢語言文學系的學生。”

“你是說常發表文章在校刊的於晟師姐？”

何毅清楚記得於晟的文采一直很好，想必這個學生和他指的是同一個人，忙點頭答是。

“於晟師姐可是我們的榜樣，她的稿子常常我們的在校報上能看到。你找她什麽事情？”

“我是你們師姐的老鄉，過來看看她。”

“你沒有她的手機號。”

“有，當然有，不過想給她個驚喜。”

“哦！這樣，於晟師姐現在應該在校報編輯部實習，你可以去那裏找她！”那學生給何毅指了東北角的老辦公樓，何毅連聲說謝謝。

“於晟，老師下班先走了！”和於晟在同一個辦公室的老師揮手離開。

“老師，再見！”

門被輕輕合上。

何毅坐著電梯前往五樓。

於晟這邊正看著書，忽然聽到有人敲門，於晟告知門沒有關進來便是，只見門被推開，身著淺藍牛仔長褲和休閑黑色外套的柯宇站在門口。

於晟側臉望去，看見是柯宇，忙止了臉上的微笑，冷冰冰地對他說：“你來幹什麽？”

柯宇跑過來一把抱住於晟，不等於晟反應，“於晟別離開我好嗎？求你了！”

於晟眼角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淚光，並沒有掙脫柯宇的束縛，而是冷冷地說：“回不去了！”

“告訴我為什麽回不去了！”柯宇將於晟的轉凳轉了180度朝向自己，半跪在於晟面前祈求答案。沒擡頭。

“我……”於晟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她不想讓柯宇知道自己不能生育，一種強烈的自我保護，讓她脫口而出的是一句，“我有權利保持沈默！”

“於晟，對不起！”郭柯並沒有因為於晟冷漠的態度而放棄，他膝蓋接觸到冰冷的地面，跪著眼神悲憫地看著於晟，雖然於晟的眼神並沒有和自己對視，可他依舊呆呆地望著，“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我不該讓你把孩子打掉，不該！”柯宇嘴裏呢喃著，伸手扇自己的耳光。

何毅此刻輕輕推開拿到榆木邊框的走廊大門，門發出“吱呀……”聲響，他聽到樓道盡頭的辦公室裏正有人哭喊，他靜悄悄地推著輪椅往前。

“你別打了！別打了！”於晟再也無法裝得沈默，拉住柯宇得手臂，哭出聲來。

“於晟，你還是愛我得對不對，不然你也不會心疼我，啊！”柯宇將哭得異常悲傷得於晟攬到懷裏，撫摸著她得秀發，在她耳邊低低私語，“沒有了孩子，我們還可以再有，放心，我不會再讓你受到半點傷害！”

於晟聽到，一把將柯宇推開，柯語癱倒在地，表情驚恐萬分，“不會再有，不會再有了，我這輩子都不會再有孩子了！”

“於晟……”柯語臉上得肌肉痙攣，瞳孔放著不可相信得光，“你騙我對不對！”柯宇爬到於晟身邊，懇求於晟剛剛說的不是事實。

於晟止住哭泣，淚水沾滿了她長長得睫毛，眼神流露出無法挽回得神色，呆呆地，一字一頓得對柯語說，“我不能懷孕了！”

柯宇拉緊於晟的手臂徒然墜落，整個人如失去重心一般向後癱坐。

在門口聽到真相得何毅眼神裏藏著淒涼又憤怒的光，他看到那光在狂舞，狂舞著散發烈焰灼心般得疼痛，那疼痛麻痹了他的軀體、腦殼，卻又讓他不由得揮舞雙臂，將輪椅拉著向前。

何毅沖了進去，一拳打在柯宇的臉上，瞬間，柯宇的嘴角流出殷紅鮮血。

“何毅……”於晟睜大了眼眸，看著出現在此間的何毅眼裏含著驚恐萬分的表情。

何毅把於晟從凳子上拽起來，牽著她往門外沖去。

柯宇呆呆地看著於晟離開，將十指插入發際，撓頭，捶地，即使手背出血，他依然沒有停息下來的意思。淚止不住的流下來，滴落手背，混和著血將一灘愛意灼燒。於晟的話讓他猶如烈火燃背，痛徹心扉。

何毅將於晟拉到走廊，靜靜地看著她，眼神哀哀地說，“你是因為這個拒絕我，對嗎？”

於晟不說話，低著頭，抽泣。

“於晟，你要知道，有的人，縱然你全心全意，他也未必會陪你走下去，”何毅過來拉於晟的手，可於晟掙脫了，“和我在一起好嗎？我只想和你在一起，我不在乎……”

“你不在乎我在乎！此刻的我不配得到任何人的愛！”於晟說著扶墻捂住心口啜泣。那心絞的滋味讓於晟難以忍受，難以釋懷！“你不在乎我在乎！此刻的我不配得到任何人的愛！”於晟說著扶墻捂住心口啜泣。那心絞的滋味讓於晟難以忍受，難以釋懷！

“於晟，我等你，我等你放下心中的芥蒂，就如你當年等我一般，好嗎？”

“不，這是痛，是無法挽回事實，不是芥蒂！”於晟嘶吼。

“對於我而言是，於晟，相信我，我喜歡你不會因為這個離開你，我等你等了三年，更不會因為你不能生育而離開你！於晟……”

何毅正要過去再一次拉於晟的手，於晟甩開，大步跑下樓去。

“於晟，我等你，等你回來……”

（十六）但使愛無悔

自從柯宇知道於晟不能生育後就再也沒有出現，於晟的日子過得簡單而平淡，不是去跟訪活動就是在辦公室裏看書寫作，晚上六點半再去上一節舞蹈課。

何毅回來，在市活動中心辦起了個人畫展。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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