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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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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接完裏包恩的電話後,東雲茜也顧不上那心心念念了一上午的便當了,直接調頭往理事長室的方向跑去。

裏包恩告訴東雲茜有人來學校找他,卻不知怎麽被帶去了理事長室了,人都在裏面待了好久了,理事長發話讓她去理事長室接人。

這可把東雲茜嚇得不輕。

到底誰會專門跑到學校來找她,還找到理事長室去了?

這人她認識嗎?

他是惹到學校的理事長了?還是其他川和會殘存勢力跑到學校來了?

東雲茜的腦子裏冒出了一堆問號,可答案卻在她從未踏進的理事長室內。

直到她敲響了理事長室的門,聽到一聲“進來”,咽了咽口水,打開這對她來說太夠厚重的門,瞧見那個面對理事長,背對著自己坐著,留著少見三齊頭墨綠發色的青年,內心的緊張才被洶湧的潮水沖散,又變成震驚的頑石立在原地。

怎麽……

會是他?

“東雲同學你來啦,你過來坐。”

見東雲茜站在門口沒動,理事長招呼了一句。

和東雲茜說話的這位理事長去年年尾才上任,東雲茜連他長什麽樣都沒記住,在今天之前更是一句話都沒和他說過,聽理事長這麽熱情招呼自己,東雲茜倒是有些別扭。

那話怎麽說的?無事獻殷勤……

青年是在理事長說了這句話後才轉過頭的。

在和青年對上了視線後,東雲茜微微上揚的唇角抿成了一條線。

青年這張臉和東雲茜記憶中不太一樣,雖已是棱角分明,卻少了些成熟,多了些青澀,只是那文雅的舉止一如既往。

這是塔矢亮吧?

因那總是冷冰冰的視線不見了,眸裏還多了幾分溫柔,東雲茜倒是不太敢認了。

她沒有見過這個年齡段的塔矢亮,只能從輪廓認人。

“是我輸了。”

東雲茜剛剛踱到沙發旁,想著自己要坐在哪邊,這邊望著棋盤的理事長便投子認輸了。

東雲茜看了一眼棋盤,這盤棋剛到中局,要認輸還早。

這是一盤指導棋,塔矢亮是給理事長留了活路的,理事長卻執著於角落裏那幾個盤不活的黑子,在發現塔矢亮只要再落一子,這一片就死絕後立馬認輸。

他們這位理事長,連這點都沒意識到居然還拉著塔矢亮下棋,不知該說沒有自知之明,還是人菜癮大……

“塔矢先生,你們是要在這裏聊聊,還是出去走走?”

一盤棋結束,理事長也起身詢問塔矢亮。

只是他的目光一直停在棋盤上,表情有幾分懊悔,似是在心中覆盤剛剛的對局,發現了什麽必勝之法。

“我們就不打擾了,我也好奇茜現在的學校,讓她帶我到處逛逛好了。”塔矢亮回應。

“那我就不挽留了,東雲同學你帶塔矢先生好好逛逛。”

這邊剛進了理事長室都沒找地方坐下的東雲茜,眼下要跟著塔矢亮離開了。

“對了,東雲同學,你也是職業棋手吧,現在不下棋了嗎?之前是幾段啊?”

東雲茜眼看自己就要走出理事長室,專心盯著棋盤的理事長突然擡頭說了一句。

她回頭,猝不及地看到了理事長那發光的眼睛,心裏一驚。

她之前沒了解過他們這位新理事長,可現在看來,他好像也喜歡圍棋,還挺癡迷的?

他們的理事長連來學校找她的塔矢亮都敢逮到理事長室下棋,居然還說服塔矢亮和他下了!問她這問題……該不會想著什麽時候把她也拉到理事長室下棋吧?

她都不知道多少年沒去過棋院了……

“茜已經好幾年沒參加賽事了,要等到高三畢業才會重新下棋。”

不等東雲茜想好要怎麽回理事長,站在她身側的塔矢亮給了回答。

塔矢亮像是早知道對方會這麽詢問,說話的時候淡定從容,一點不像是臨時找了個借口。

“對,東雲同學都高三了,是該以學業為重。”

理事長有些遺憾地念了一句沒再問其他。

兩人才出理事長室沒一會,塔矢亮知道東雲茜心裏好奇,沒等她問出口就給了答案:“那是父親掛在嘴邊的話。他收你做關門弟子,你卻一點聲響沒有,旁人問起只能說你專心學業。”

聽到這話的東雲茜無比心虛,因見到塔矢亮激動的心情也被澆滅大半。

被描述成不孝徒孫的她,都有些不敢和塔矢亮並肩行走了。

東雲茜當年被塔矢行洋收做徒弟也是偶然,多半還是蹭了她父親東雲誠的光。

畢竟她學下棋,最開始就是為了她的父親。

她最初的對手,也是她的父親。

塔矢行洋是在看到年幼的她毫不留情地以大差距贏下了自己的父親後,才讓她跟著自己下棋的。

東雲茜說是拜了塔矢名人為師,也就小學去得勤快些。

塔矢行洋見她在圍棋這條路上沒有特別的追求,也沒強迫她什麽,她來了就自己或是找人和她下一局,要麽讓她看自己和他人下棋,不來也不會有額外要求,就東雲茜連續缺席比賽的事情也沒詢問過原因。

在東雲茜的心裏,自己差不多是被師門放逐了吧?

畢竟師父都對她不聞不問了。

反正從初三開始她就沒再見過這位師父,就連塔矢亮也沒聯系過,棋院那的電話更是不理不問,算是退出圍棋界了。

東雲茜是真沒想到塔矢亮會在這時候找上她。

哪怕是上一世,她與塔矢亮再次相遇也在很多年後。

在她很落魄、很無助的時候。

當時的塔矢亮因為她放棄圍棋對她並不友善,後來也不知道聽了哪位朋友的勸說,又回來找她,雖他話不多,大部分時候還都冷著一張臉,卻願意偶爾和她對弈一局。

在那些對局中,東雲茜能通過棋盤看清自己被圍困的現狀,知曉自己的處境,也能理清煩亂的心緒。

可東雲茜不願回去比賽,也不覺得自己能繼續當職業棋手,只想偶爾能靜下心和高手下上一局。

聽她說了這番心裏話的塔矢亮是真的生了很長時間的氣,兩人約好下棋,他都不親自來了,找了其他身為職業棋手的朋友頂班。

也是到後來東雲茜才知道,塔矢亮的這位朋友也曾放棄過圍棋。

他來和東雲茜下棋,多少有點看能不能勸勸她的意思,甚至塔矢亮願意理她,也是看在這位朋友的份上。

然而東雲茜並不是真的放棄了圍棋,她只是不參加比賽而已。

在她的心中是絕不可能把圍棋放第一位的,他們要追尋的目標是不同的,只是同樣熱愛圍棋才會坐在一起下棋而已。

而對圍棋的這份熱愛,東雲茜也是在和塔矢亮再次相遇後發現的。

也許這份熱愛不純粹,更像是她生命的另一份寄托,但她想要繼續下棋。

幾次對弈之後,塔矢亮的朋友倒是了解了東雲茜的想法,還幫著她勸起了塔矢亮。

總之,上一世東雲茜能和塔矢亮和好,能繼續當棋友,多虧了他那位朋友。

就算是上一世,塔矢亮也沒這個時候找過她呀?

從塔矢亮對她的態度來看,也挺正常的,並未因她這麽久沒下棋而生氣。

那他這個時候找自己到底是什麽事?

“父親剛從中國回來,拖了很久的宴會必須要舉辦了,就在下周末。”塔矢亮從搭在手腕的外套口袋裏拿出一封請柬,遞給了東雲茜,“原本是給東雲叔準備的,可他去了國外,東雲叔讓你替他出席。”

“我?”雙手接過了請柬的東雲茜有些猶豫,“什麽類型的宴會?”

這麽大的事情,她怎麽沒聽她爸說過?

“大部分都是職業棋手。”塔矢亮沒正面回應,“關東這裏幾個叫得上名號的大人物也會去,就算是為了維持幾方勢力的平衡,東雲家也得派代表參加。”

“那我是代表東雲家參加嗎?”

“你還是父親的關門弟子,是職業二段東雲棋手。”塔矢亮幫東雲茜回憶自己的身份,“那裏不是學校,還是有不少人認得你的。你有三年沒出現了,這又是父親辦的宴會,肯定會有很多人註意到你。”

東雲茜閉嘴沒說話了。

她不是很想引人註目,這聽著就不友善宴會能不能不去了?

東雲茜知道自己的父親和塔矢家一直有聯系,東雲誠和塔矢行洋也不光是同為熱愛圍棋的好友。

聽塔矢亮剛剛的話,她父親似乎在某些層面罩著她的師父,以至於辦場宴會也要讓他父親去震場子。

怎麽,她以為向來公平公正的比賽,也有惡勢力插手了嗎?

還是有什麽其他不為人知的交易?

這樣的事情上一世應該也發生過。

不過那時的東雲誠不需要去國外動手術,收到了請柬就自己去了,沒和她說過,東雲茜才不知道的。

可這一次不同,因東雲誠不在日本,這場宴會需要東雲茜去了。

“你談戀愛了?”

在兩人走下樓梯,東雲茜帶著塔矢亮往人稍少一點的操場走去的時候,塔矢亮也註意到了那時不時投向他們的視線。

因和他平時感覺到的不一樣,就問了這麽一句。

“啊?”

東雲茜的腦子裏還在想著宴會和極道的事情,一下沒反應過來。

她和塔矢亮也幾年沒見了,正常說話都有些生疏。

他突然拋來這麽一個問題,東雲茜是真的不知道怎麽回。

因東雲家的情況塔矢家都清楚,他們之間也沒什麽需要隱瞞的事情,就連她初三休學,塔矢亮也是清楚原因的。

可這問題要怎麽說?

她沒談戀愛。

丈夫……倒是有一個。

有丈夫的原因是:她被她爸賣了?

“來的時候聽到學生在討論。”塔矢亮也察覺自己說起了一個有些尷尬的話題,假咳了一聲後才繼續說下去,“東雲叔那裏的意思是,你第一次參加這樣的宴會,他也不放心,想讓我當你的男伴,可你要是交了男朋友的話……”

“阿亮,你等下。”

東雲茜打斷了對方的講述,終於發現了塔矢亮話裏讓她覺得奇怪的地方。

“怎麽?”塔矢亮停下了步子。

“你今天來學校找我,給我送邀請函,讓我參加宴會……這些事情全是我父親讓你做的?”東雲茜的眼裏滿是疑惑,“他怎麽什麽都沒告訴我?”

她昨晚還和父親聯系過,也沒見他說這些事啊。

“東雲叔沒和你說嗎?”塔矢亮也很納悶,把說話的聲音放低了,“一開始是父親告訴我來找你的,我覺得太唐突了還和東雲叔確認過,他讓我直接和你說,還說你知道要怎麽做的。”

東雲茜很想打個電話和東雲誠溝通一下,看時間德國那裏才五點多,她父親應該沒起床,只能暫時擱下。

“那這件事等你聯系過東雲叔我們再談吧。”塔矢亮拿出了手機,“你的新聯系方式給我一個。”

東雲茜的聯系方式初三那年全換過了,塔矢亮的手上沒有她的新號碼。

不過就算是之前,他們也沒私下聯系過,所有的交談不是在東雲茜去塔矢家的時候,就是在比賽場上遇到的時候。

反正他們的對話,百分之九十都和圍棋有關,沒什麽需要私下交流的事情。

“我父親讓你來聯系我,沒把我的聯系方式告訴你,還直接讓你來學校找我?”

拿出了手機的東雲茜笑容訕訕的,覺得這件事更加怪異了。

“我本來是要去東雲老宅的,可忍先生說你暫時不住那裏,只能先來學校了。”在得到東雲茜的所有聯系方式後,塔矢亮給她發了個地址,“明天需要你去試下下周要穿的禮服,要我去接你嗎?”

“看來是很隆重的宴會啊……”

東雲茜看著那高定禮服店的地址,抿了抿唇,沒法說出拒絕的話。

“東雲叔準備讓你繼承東雲組?”瞧著東雲茜像是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塔矢亮想了想問了一句。

這一點東雲茜回答得很幹脆:“是。”

塔矢亮看著東雲茜,好久才問出下一個問題:“所以,你是真的不準備回來繼續下棋了?”

“阿亮,我會繼續下棋,只是……應該沒時間再回去下了,頭銜段位什麽的,對我不重要。”

這是東雲茜曾經說服塔矢亮的話語。

“我知道了。”

塔矢亮表情冷了些,雖看不出喜怒,但對東雲茜態度沒之前那麽好了。

畢竟只有在職業的路上繼續往前走,才能放開實力一直下下去。

東雲茜現在的圈子裏,應該找不到旗鼓相當的對手。她只是陪著父親下棋消遣的話,自己也不會痛快的。

東雲茜這裏倒沒覺得哪裏不自在,反正塔矢亮平日大部分時候都是冷冰冰的,她早就習慣了。

“宴會和圍棋有關,來參加的人都是懂棋的,可能會有人給你出難題。前兩年他們壓著一個二段棋手一對四。那四人雖非職業選手,但實力很強,那位棋手只贏了一局,當眾被刁難,很難堪,沒下的來臺,在那之後也沒再去比賽了。”

繞了兩圈操場的兩人走到校門口,準備離開的塔矢亮想了想還是提醒了東雲茜一句。

“讓東雲叔參加宴會就是為了避免類似的情況發生,可你的身份有些特殊,讓你難堪,就是讓棋院和東雲組還有塔矢家都沒面子,你可能要做下準備。”

都是懂棋愛棋的人,大部分又是職業棋手,在宴會上對弈是正常的事情。

東雲茜小時候跟著塔矢行洋參加過的聚會,也下過棋,但那都是友好的切磋交流,沒這麽多彎彎繞繞的算計。

通過棋局給人找不痛快,甚至以輸贏定臉面,東雲茜倒是頭一回聽說。

她以為這些事情只會發生在極道上呢。

大家都是有頭有臉的人,哪能跑到他人的宴會上給主人找不痛快?

“如果,我以阿亮女伴的身份參加,就能避免這些事了?”

東雲茜也不笨,聽到塔矢亮解釋這麽幾句,倒是明白自己的父親讓他們結伴參加的意思了。

她一個人去的話,頂著那麽多身份,自然是眾矢之的。

可若她和塔矢亮一起,就不是單純的客人了,就算真有誰要為難她,塔矢家父子兩人也有名頭幫她擋一擋。

“是。”塔矢亮回應。

他只是想說清楚,讓東雲茜明白其中的利害關系,沒想強迫東雲茜做出什麽選擇。

“那剩下的明天再說吧。”已經要到上課時間了,東雲茜準備回教室了,“我今天會回東雲老宅住,你明天去那接我。”

東雲茜這是答應了塔矢亮帶她去試禮服的事情。

她也不知道這宴會的規模到底多大,這一世也沒參加過其他高檔的宴會,自然是沒有合適的禮服,既然塔矢家幫她準備了,也省得她去煩心了。

“好,明天見。”

塔矢亮點頭。

在學校裏說話的確不太方便,等到東雲茜從東雲誠知道了前因後果他們再溝通也能輕松一些。

塔矢亮離開浪漫學園之後,上課鈴就響了。

東雲茜也是回到教室後才發現,她這個午休光顧著和塔矢亮說下周的事情,把其他的事情全拋到腦後了。

像是……

學校裏在傳她和藍波是情侶這件事。

而她意外知道這件事的同時,沢田綱吉也知道了……

回到座位上的東雲茜撓著自己的頭發,要思考的事情太多,她開始頭大了。

事情要一件件處理,既然她人在學校,那就先把她和藍波的事情調查清楚比較好。

畢竟受這件事困擾的不是她一個人。

藍波那裏估計也不知道,不然總想著要在學校受歡迎的他,早就為了能和女生搭訕去澄清謠言了。

可這荒唐的言論到底是從哪裏傳出來的?

怎麽好像全校都信了呢?

東雲老宅。

站在畫室樓下的沢田綱吉有些心不在焉的。

他身後的郁金香已經沒幾朵是開著了,曾經怒放的燦爛雕零得差不多了。

他望著二樓畫室緊閉的窗戶,臉上的表情有些覆雜。

哪怕此刻,他依舊記得那滿天的畫稿從上方窗口飄落帶給他的震撼。

從小到大,他對自己一直沒什麽信心,被他搞砸的事情數上幾天幾夜也數不完。

可那天,他攀上二樓窗戶那天,絕對是活到現在最自信的一刻。

可這才多久,他的信心就如身後花圃一樣,開始敗落了。

他曾以為東雲茜不再喜歡他是從他故意遠離她開始的,那麽這一次只要自己一直陪著她,兩人之間就不會有隔閡。

現在看來,東雲茜不再喜歡他的時間點,還在這之前。

東雲茜大概已經不喜歡他了,所以他的主動、他的示好,不足以打動對方,甚至可能讓東雲茜生厭。

先前那通東雲茜忘掛的電話,沢田綱吉其實沒聽到多少,畢竟說話的兩人離話筒都遠,又是在說悄悄話。

他原本也沒想聽的,是準備主動掛掉電話。

卻隱約聽到了什麽「年下弟弟」、什麽「小男友」、什麽「很難遇見」……

她們好像還在說些攻略年下弟弟的策略,他聽到的關鍵字是「樹下接吻」和「去空教室」。

所以,東雲茜是真的覺得年下好?

因有太宰治在前,沢田綱吉是真不知道自己能幫東雲茜辯解什麽。

她可能……也許……似乎……

真的喜歡年下那一款。

當初上杉翔太告訴他,東雲茜在學校有喜歡的人,沢田綱吉是一點沒信,只當他在誆自己。

就連東雲茜開學那天,他有些咄咄逼人的詢問,也只是希望東雲茜能主動承認喜歡的人是自己罷了。

可現在看來……

他好像太盲目、太自信了?

說不定這樣的人真的存在呢?

那東雲茜是故意讓他聽到那些對話的嗎?

因他裝作看不懂東雲茜想和他劃清界限的舉動,想不到其他辦法的東雲茜只能進行明示了?

不然他之後給東雲茜打電話,怎麽一直打不通呢?

“呼——”

心情煩悶的沢田綱吉長嘆了一口氣。

“哢哧——”

沢田綱吉還在這惆悵著,體驗著失戀的憂傷,身後傳來一聲清脆的聲響。

他回頭一看,瞧見的是在啃蘋果的太宰治。

沢田綱吉那原本就很差的心情,此刻變得更差了。

他都快忘了,除去東雲茜學校那個他沒見過的「弟弟」,東雲老宅裏還藏著另一個難纏的「弟弟」呢。

說來也怪。

沢田綱吉知道的太宰治沒理由留在東雲組這麽久,東雲茜這段時間也沒在這裏住,他怎麽還沒走?

沢田綱吉上一次見太宰治的時候,他就滿身是傷,這都半個多月了,也該養得差不多了。

誰知道這一眼望過去,太宰治繃帶打得比之前還要誇張,除去掛在脖子上的右手,他左手的繃帶都纏到手指,快和木乃伊差不多了。

“有事?”

因他的目光盯著自己,轉過身的沢田綱吉問了一句。

太宰治咬住蘋果,從外套的內口袋拿出了一條項鏈蕩在指間,示意沢田綱吉接過去。

因太宰治站在原地一點沒要動的意思,沢田綱吉只能耐著性子走了過去,接了過來。

他剛要詢問這項鏈是怎麽回事,太宰治又拿出了一疊折得小小的信紙。

“哢哧——”

見沢田綱吉都接過去了,太宰治又咬了口蘋果。

“川和會來這裏的時候先圍了我的房間。”太宰治把蘋果嚼碎咽下去後才開口,“這是之前那個什麽上杉的,讓我交給姐姐的東西,就在紫藤花下的那晚。”

也只有在沢田綱吉的面前,太宰治會故意把東雲茜稱呼為「姐姐」,且念出這個詞的時候,他的聲音親密做作,存心讓人聽了不舒服。

只是眼下的沢田綱吉沒時間去介意這聲「姐姐」。

太宰治這兩句話看似前言不搭後語,卻告訴了他一件絕密的事情。

川和會的行動可能和上杉翔太有關。

如果這條項鏈上真裝了什麽定位裝置,讓川和會能精準找到太宰治那兒,那麽東雲茜第一次遇襲的事情,是不是也和上杉翔太有關呢?

現在想來,上杉翔太突然出現在那裏,還幫東雲茜擋了刀,是挺可疑的。

“你為什麽不告訴若頭。”望著手中物件的沢田綱吉詢問。

“我又不是東雲組的人。”太宰治聳了聳肩,“我這不是好久沒看到姐姐了嗎?既然你把姐姐藏起來了,我只能給你了。”

太宰治口中最後一句話,多少有點責怪沢田綱吉的意思。

“你是不是從沒想過要交給她?”

雖然太宰治說完話就轉身離開了,沢田綱吉卻看著他的背影問了這麽一句。

可太宰治沒回頭,連腳下的步子都不帶停一下的,就像是沒聽見一樣,自顧自離開了。

沢田綱吉看似是提問,心裏卻已經確定了這件事。

太宰治若想把東西給東雲茜,早就給了,不可能放到現在。

他在這時候拿出來,怕是已經知道這項鏈的作用是什麽,交到他的手上是覺得他能解決這件事。

從沢田綱吉自己的角度來看,他的確是最適合處理這件事的人。

上杉翔太和東雲組的牽扯太深了,他又是和東雲茜一起長大的人,別說是東雲誠和東雲忍,東雲茜自己絕不可能相信上杉翔太會故意傷害自己,一定會找萬千理由幫他開脫。

比起卷進這些理不清的風波中,太宰治把證據交給他是最明智,也是最正確的做法。

雖然沢田綱吉不是很想承認,但不知為何留在東雲組的太宰治,是站在東雲茜這邊的,也是真心實意在為東雲茜考慮的。

原因呢?

因為東雲茜不顧生死救了他嗎?

不管怎麽說,頂著「年下」頭銜的太宰治,在沢田綱吉的眼裏是相當礙眼的存在。

現在的他均等的討厭這些仗著自己年紀小,環繞在東雲茜身邊的「弟弟」們!

[藍波:這種消息到底是哪裏傳出來的!!!]

[藍波:我和你怎麽可能是那種關系啊!!!]

[藍波:我就說為什麽有你在,一個女生都不敢和我說話!!!居然是這樣!]

[藍波:他們都是瞎子嗎!我們哪裏像情侶了!!!]

[藍波:無稽之談!無稽之談!]

[藍波:這事有多少人知道?]

[藍波:要是傳到老師的耳朵裏,那獄寺他們是不是也知道?]

[藍波:阿綱不會也知道了吧?]

[藍波:怎麽辦?我現在去廣播室全校廣播有用嗎?]

[藍波:要不我們一起去廣播室吧!早點把這誤會解釋清楚!]

整整一節課的時間,東雲茜的手機就沒停下。

東雲茜看著瘋狂刷屏的藍波,一點回覆信息的欲|望都沒有。

她原本只是想問問藍波有沒有聽到奇怪的傳言,結果他不僅一點風聲聽到,在得知真相後表現得比東雲茜還要慌張無措。

藍波不僅因上課玩手機被老師喊出了教室罰站,還偷偷溜到了東雲茜教室的走廊上,他站在老師看不見的角度,拼命給她打手勢,似是希望東雲茜和他一樣,把課逃了,坐下來好好商量這事要怎麽解決。

東雲茜原本就頭疼,還遇上藍波這麽一個不靠譜的隊友,看著他在走廊上揮舞雙臂的誇張模樣,連眼睛都開始不舒服。

藍波這家夥是不是忘了教室裏不止她一個人坐著,能看到他在張牙舞爪的不止她一個?

就在東雲茜想要無視藍波的時候,她周圍的同學頻頻回頭,像是要提醒東雲茜藍波的存在。

東雲茜瞧著同學那些善意中多少有些暧昧的眼神,是真想找個洞鉆進去。

她今天最後悔的事情就是先向藍波詢問這件事!

就藍波現在的舉動,別說是澄清其他同學對他們的誤會,只會讓人覺得他們倆之間是真的有什麽!

她甚至看到班上同學對在站在走廊上的藍波投去同情的目光。

他們是覺得他們吵架了,藍波逃課是來哄她的嗎!

啊!

她腦袋是真的疼。

她東雲茜上了這麽多年學,除去初三那陣子有人追,鞋櫃和課桌內都能找到情書之外,到了高中就再沒遇上要和她表白的人了,也沒傳過什麽緋聞。

雖然東雲茜不在意這些,也不奇怪為什麽沒人給自己送情書或是約她放學去沒人的地方告白了。

她甚至覺得沒人纏著她說要追她,生活輕松不少,可她這清清白白的高中生涯,怎麽在藍波轉學過來就全變了?

她好像還被貼上喜歡年下弟弟的標簽?

就算她真想不開了喜歡年下弟弟,也不可能喜歡藍波啊!

她是真不明白,他們之間的舉動,到底哪裏像情侶了!

這幾天的大章節是在補這個月該日更的字數(就月初二陽癱了好幾天斷更的字數)。

等我補上了,一章可能就沒這麽肥了(三四千一章和六千一章還是差挺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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