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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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3 章
排隊登機了，前面有位精致美女掏出D家的玫舞輕旋，對著自己滋滋滋。
這氣味，雖然兩人之間保持了一米距，雖然陳伊為了禮貌，已經盡量克制了，但還是沒能忍住。她連打兩個噴嚏，趕緊捏住鼻子揉動，以為緩過了勁，剛松開手，又是一個“阿嚏”。
美女火速收起香水瓶上前一步補空位，陳伊沒有跟上，主動緩解尷尬：“不好意思，我對花過敏。”
等等，過敏！她家杭先生送她珠寶小花的另一個強大理由，是因為他是真正對花過敏的人。
陳伊趕緊翻手機，點到那個視頻，再次確認了A貨杭宴息手裏拿的，是貨真價實的鮮花。
她忙著截屏，前方值機員提醒：“女士，請跟上隊伍。”
陳伊抓著手機，木木地跟了兩步，又停下來糾結。
女導游周瑤忍不住問：“陳伊，是有哪裏不舒服嗎？”
陳伊回神，搖頭，迅速拿定主意，補上前方空位——即便她有了強有力的證據，能證明他的清白，她還是很想去見他，而且為了這次出行，她已經做好了準備。來都來了，那就去見見他吧。
杭宴息沒提過出行目的地，陳伊只有西洋參生產基地的地址，所以落地立刻轉機去這裏。
她已經做好了要費一番功夫的打算。長長的飛行途中，大家都醒著的時候，她不斷地向她們請教，惡補加國資料。結果一下飛機，就看到韓嵩板著臉等在出口那，這也太意外了。
她很快就想明白了，董姨的親人在這邊，她其實是有辦法聯系到他們的，只是瞞著她而已。
韓老弟在搞什麽鬼，有空接機，沒空回她電話或信息？
她也不悅起來，等走近了，四目相對，眼裏都冒火。
“已經幫你買好了機票，你憑護照去取，現在就回去。”
無語了，我坐得全身散架，可不是來機場一日游的！
陳伊氣得咬牙，不想在機場吵架，就當他不存在，繞過他往前走。
韓嵩看了一眼跟著她的兩人，快步追上來，接著說：“他有事，不方便接待你。”
“關你什麽事，誰要你們接待了？我來旅游的，XX旅行社，安全護航，伴您安心全球游。”
“你……你能不能幹點正事，現在有疫情，你到處跑什麽？”
這會，陳伊看他很不順眼，朝他做了個醜鬼臉，然後放狠話：“要麽你帶我去，我看一眼就走。要麽我慢慢翻，把這裏每一個地方都找一遍，反正我有的是時間，有的是錢。你自己看著辦！”
韓嵩剛要開口，她又說：“怪我咯！你們一個個日理萬機，沒時間接電話，沒時間回信息，再忙，拉屎的時候總能回兩個字吧。韓嵩，到底是什麽事，你最好早點說清楚。我這個人，做什麽正事，有很大概率不會成功，但想搞破壞，百分百能成。你告訴我實情，我會考慮聽你的安排，不拉後腿。你要是不說，那我只有胡鬧。別跟我講道理、講法律，我從來都不愛聽這些。我是她妻子，合法的，我有權利知道他在做什麽。”
“事情重大，不方便。”
“少糊弄我，他一個治病救人的，總不可能涉及國土安全吧？算了，嘴長在你身上，愛說不說。周瑤，暉哥，我們走。”
韓嵩抓了她的包帶，咬牙切齒地說：“亂跑什麽，跟我走！”
他扭頭，看著導游二人組，又說：“跟他們走，坐後面那輛。”
跟著他的人，把車鑰匙遞了過來。韓嵩抓了車鑰匙，拽動包帶示意陳伊跟上。
陳伊以為他是妥協了，高興地說：“早同意不就完事了。”
韓嵩臉色鐵青，等她系上了安全帶，他說的第一句就是：“你是金剛命，會害死他的。”
這話說得人心驚肉跳。陳伊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扒著他胳膊，焦急地問：“他怎麽了？”
韓嵩盯著她的手，冷冷地喊：“放開！”
陳伊松開，再問：“那你說啊，他到底怎麽了？”
韓嵩不再回答，發動車子，疾馳出去。
陳伊掐著手指，盯著前方盡量放空思緒，她強迫自己不要胡思亂想，不斷地安慰自己。
車停在一幢淺色建築物前，門前有花園、草地，中心有噴泉，這肯定不是醫院。
陳伊的心回落，語氣也緩和了，跟上韓嵩，問：“這是哪，他在這裏嗎，現在方不方便見見？你放心，我保證不打擾他，我看看就走。”
韓嵩停步看著她，這眼神太過覆雜，讓她莫名又緊張起來。
“走！”
陳伊回頭，見載周瑤和暉哥的那輛車也跟了過來，於是安心跟上韓嵩。
這宅子總共就三層，居然帶電梯，韓嵩按了3，提前警告：“不要叫，保證絕對安靜。”
陳伊點頭，緊跟在他身後。
電梯外兩三米遠，站著一個腰挺背直的工作人員，他朝他們點頭，隨後重新盯向電梯。
繼續往前走，走廊的盡頭，也站著一個人，同樣的裝扮，同樣的姿勢。
保鏢？
所以杭宴息在醫治的病人，是什麽重要人物嗎？
她想問韓嵩，可是剛才答應過要保持絕對安靜，只能強壓下這念頭，拉下口罩，捂住了嘴巴。
韓嵩刷卡開門，側身後退一步，讓她進去。但陳伊挪不動腳，這房間很大，目光所及，全是令人心慌的白。杭宴息安安靜靜地躺在那，平常的他，只要不是在誦經，就會很警覺，很輕的腳步聲都能驚動他。但現在，門開了，他們來了，他一動也不動。他的身體連接著好幾臺她在影視裏看到過的儀器。
還好，它們都在正常工作，沒有發出刺耳刺心的警報。
陳伊掐緊了臉，將所有的聲音壓下。她走上前，韓嵩緊緊地跟著，生怕她弄出什麽，但她只是上前，蹲下，用空著的左手摸了摸杭宴息的手背。
她轉頭看韓嵩，漂亮的眼睛裏全是淚水。
韓嵩朝外甩頭，示意她出去。
陳伊搖頭，轉回來看著杭宴息。她將手指伸進杭宴息的手心，輕輕地握住。她咬住下唇，保證完全噤聲，騰出右手過來，一起攏住了他的手。這還不夠，她改蹲為坐，將頭靠近床沿，讓臉也輕輕地貼上去。
角落裏坐著的醫生突然起身，走到儀器前細看，然後扭頭看向韓嵩，小聲吐出了一個單詞。
陳伊沒有註意到這個，她強忍著眼淚，沈浸在感受他的溫度。
韓嵩走近了，拉她的包帶，無聲說：“出去。”
陳伊不肯，她要陪著她的丈夫。
韓嵩輕嘆，不得不小聲提醒：“醫生要做檢查了。”
陳伊擡頭，看向那個外國人，見他眼神凝重，就不自覺地松了手。她看著始終安靜的杭宴息，倒退著出去。
門關上的那一刻，她再也忍不住，淚珠滾滾而下。
韓嵩嘆了一聲，不耐地說：“走吧。”
陳伊跟著他走到了走廊的另一端，進了房間，她吸吸鼻子，問：“他這是怎麽了，醫學上的診斷是什麽？”
韓嵩帶頭坐下，捏著眉心說：“莫名其妙開始心悸，造影結果很糟糕，手術還沒開始，突然深度昏迷，不滿足手術條件。但始終沒查出原因。”
“你說我是金剛命，這話怎麽說？”
“他的身體一直很好，”大概是感覺這種怪罪有點空洞，他沒再接著說這話，轉而說起命理，“田葉替你算過，你是金剛轉世，吃肉喝酒，易怒易狂，放縱不羈，和他……如果他潛心修行，絕情絕欲，不說將來一定會得道成佛，至少這輩子會健康長壽。”
“等等，金剛不是神明嗎？就算我真的是什麽金剛轉世，我記得他說過，金剛怒目，是為了降妖除魔。金剛又不是壞人，他也知道要懲善揚惡，只是沒那麽佛而已。田葉指名道姓說是我害了他嗎？”
韓嵩沒想到印象裏只知道玩鬧的她，把這些都聽進去了。陳伊沒想到前世今生的戲碼還沒完，田葉還沒消停。
兩人都沈默了。
陳伊看著窗外，突然想到了一個關鍵點，焦急地說：“不對，他跟我在一起的時間裏，沒有一點事。兩次出事，都是離開家。我是金剛，我是他的護法啊，我留下來照顧他，行不行？我保證不亂來，絕對配合你們。”
韓嵩不知道在想什麽。陳伊深知雖然法律上自己是杭宴息最親的人，可這是在別人的地盤上，她不配合的話，別說行使法律權利，自己的人身自由都難保證。
因為這變故，韓嵩對她生了敵意，但這都是基於他對杭宴息的愛和保護。她不僅不生氣，還很感動。一直以來，韓嵩都是杭宴息的第一助手，公司的事，他了如指掌。如果他存了別的心思，這是絕佳的動手機會。但他沒有，一邊照顧著杭宴息，一邊盡力維持公司的“正常”，以至於梁文林他們都沒覺出什麽。
這是真正的家人。
韓嵩沒有應承她什麽，他看一眼手機，然後站起身，盯著她說：“你在這等等，不要亂跑。”
他走了，很快，一個廚師裝扮的人走進來。這人戴著口罩，但露著的眼珠、發色、膚色，都昭告著身份。他動作利索地將推車上的蓋子拿起，飛快地介紹完餐點，將它們端到桌上，把空的小推車留在角落，走了。
下飛機前，她們討論過落地後去哪用餐，還特別討論過小費的給法。當時陳伊對這種必須給小費的制度表示不理解，在她的概念裏：服務好，可以給，給高點也沒事。而按周瑤的說法，她們這種外國人，最好是不論好壞，都給，避免起沖突。
小費問題已經不是重點，吃飯也不是。陳伊此刻完全沒心思在進食上，她掏出手機，向家人和朋友報平安。
陳切有小天才的定位，立刻回覆：大使館離你這不遠，記一下。
他太了解妹妹的英語水平，發了添加紅圈的地圖，又發了具體地址，包括中文和英文兩種版本。
一毛錢：別擔心，有人接機，我已經到了他這。他有點忙，暫時沒法跟你打招呼，讓我說聲抱歉。
陳切：好。設置一下緊急呼叫號碼。
一毛錢：Yes,sir.
陳切：錢帶得夠不夠？媽給你的，你只管花，別老想那些。陳家人糊塗，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管她們放屁做什麽。你嫂子也不在意那些，你放心。
一毛錢：明白。映秋是最最好的姑娘，我要是男的，我也要娶她。
陳切：一邊去。
一毛錢：哈哈，便宜你了。
說著笑話，可實際上，她真的笑不起來。回覆完媽媽和榛子後，她收起手機，站起身，走到門口，將頭伸出去往那邊看。
那個保鏢模樣的人朝她點頭，陳伊看不懂這是什麽意思，留戀地看一眼那門，縮回來老實坐好。
她要乖乖地聽安排，才能留在他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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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伊回神，搖頭，迅速拿定主意，補上前方空位——即便她有了強有力的證據，能證明他的清白，她還是很想去見他，而且為了這次出行，她已經做好了準備。來都來了，那就去見見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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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很快就想明白了，董姨的親人在這邊，她其實是有辦法聯系到他們的，只是瞞著她而已。
韓老弟在搞什麽鬼，有空接機，沒空回她電話或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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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幫你買好了機票，你憑護照去取，現在就回去。”
無語了，我坐得全身散架，可不是來機場一日游的！
陳伊氣得咬牙，不想在機場吵架，就當他不存在，繞過他往前走。
韓嵩看了一眼跟著她的兩人，快步追上來，接著說：“他有事，不方便接待你。”
“關你什麽事，誰要你們接待了？我來旅游的，XX旅行社，安全護航，伴您安心全球游。”
“你……你能不能幹點正事，現在有疫情，你到處跑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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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重大，不方便。”
“少糊弄我，他一個治病救人的，總不可能涉及國土安全吧？算了，嘴長在你身上，愛說不說。周瑤，暉哥，我們走。”
韓嵩抓了她的包帶，咬牙切齒地說：“亂跑什麽，跟我走！”
他扭頭，看著導游二人組，又說：“跟他們走，坐後面那輛。”
跟著他的人，把車鑰匙遞了過來。韓嵩抓了車鑰匙，拽動包帶示意陳伊跟上。
陳伊以為他是妥協了，高興地說：“早同意不就完事了。”
韓嵩臉色鐵青，等她系上了安全帶，他說的第一句就是：“你是金剛命，會害死他的。”
這話說得人心驚肉跳。陳伊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扒著他胳膊，焦急地問：“他怎麽了？”
韓嵩盯著她的手，冷冷地喊：“放開！”
陳伊松開，再問：“那你說啊，他到底怎麽了？”
韓嵩不再回答，發動車子，疾馳出去。
陳伊掐著手指，盯著前方盡量放空思緒，她強迫自己不要胡思亂想，不斷地安慰自己。
車停在一幢淺色建築物前，門前有花園、草地，中心有噴泉，這肯定不是醫院。
陳伊的心回落，語氣也緩和了，跟上韓嵩，問：“這是哪，他在這裏嗎，現在方不方便見見？你放心，我保證不打擾他，我看看就走。”
韓嵩停步看著她，這眼神太過覆雜，讓她莫名又緊張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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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伊回頭，見載周瑤和暉哥的那輛車也跟了過來，於是安心跟上韓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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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伊點頭，緊跟在他身後。
電梯外兩三米遠，站著一個腰挺背直的工作人員，他朝他們點頭，隨後重新盯向電梯。
繼續往前走，走廊的盡頭，也站著一個人，同樣的裝扮，同樣的姿勢。
保鏢？
所以杭宴息在醫治的病人，是什麽重要人物嗎？
她想問韓嵩，可是剛才答應過要保持絕對安靜，只能強壓下這念頭，拉下口罩，捂住了嘴巴。
韓嵩刷卡開門，側身後退一步，讓她進去。但陳伊挪不動腳，這房間很大，目光所及，全是令人心慌的白。杭宴息安安靜靜地躺在那，平常的他，只要不是在誦經，就會很警覺，很輕的腳步聲都能驚動他。但現在，門開了，他們來了，他一動也不動。他的身體連接著好幾臺她在影視裏看到過的儀器。
還好，它們都在正常工作，沒有發出刺耳刺心的警報。
陳伊掐緊了臉，將所有的聲音壓下。她走上前，韓嵩緊緊地跟著，生怕她弄出什麽，但她只是上前，蹲下，用空著的左手摸了摸杭宴息的手背。
她轉頭看韓嵩，漂亮的眼睛裏全是淚水。
韓嵩朝外甩頭，示意她出去。
陳伊搖頭，轉回來看著杭宴息。她將手指伸進杭宴息的手心，輕輕地握住。她咬住下唇，保證完全噤聲，騰出右手過來，一起攏住了他的手。這還不夠，她改蹲為坐，將頭靠近床沿，讓臉也輕輕地貼上去。
角落裏坐著的醫生突然起身，走到儀器前細看，然後扭頭看向韓嵩，小聲吐出了一個單詞。
陳伊沒有註意到這個，她強忍著眼淚，沈浸在感受他的溫度。
韓嵩走近了，拉她的包帶，無聲說：“出去。”
陳伊不肯，她要陪著她的丈夫。
韓嵩輕嘆，不得不小聲提醒：“醫生要做檢查了。”
陳伊擡頭，看向那個外國人，見他眼神凝重，就不自覺地松了手。她看著始終安靜的杭宴息，倒退著出去。
門關上的那一刻，她再也忍不住，淚珠滾滾而下。
韓嵩嘆了一聲，不耐地說：“走吧。”
陳伊跟著他走到了走廊的另一端，進了房間，她吸吸鼻子，問：“他這是怎麽了，醫學上的診斷是什麽？”
韓嵩帶頭坐下，捏著眉心說：“莫名其妙開始心悸，造影結果很糟糕，手術還沒開始，突然深度昏迷，不滿足手術條件。但始終沒查出原因。”
“你說我是金剛命，這話怎麽說？”
“他的身體一直很好，”大概是感覺這種怪罪有點空洞，他沒再接著說這話，轉而說起命理，“田葉替你算過，你是金剛轉世，吃肉喝酒，易怒易狂，放縱不羈，和他……如果他潛心修行，絕情絕欲，不說將來一定會得道成佛，至少這輩子會健康長壽。”
“等等，金剛不是神明嗎？就算我真的是什麽金剛轉世，我記得他說過，金剛怒目，是為了降妖除魔。金剛又不是壞人，他也知道要懲善揚惡，只是沒那麽佛而已。田葉指名道姓說是我害了他嗎？”
韓嵩沒想到印象裏只知道玩鬧的她，把這些都聽進去了。陳伊沒想到前世今生的戲碼還沒完，田葉還沒消停。
兩人都沈默了。
陳伊看著窗外，突然想到了一個關鍵點，焦急地說：“不對，他跟我在一起的時間裏，沒有一點事。兩次出事，都是離開家。我是金剛，我是他的護法啊，我留下來照顧他，行不行？我保證不亂來，絕對配合你們。”
韓嵩不知道在想什麽。陳伊深知雖然法律上自己是杭宴息最親的人，可這是在別人的地盤上，她不配合的話，別說行使法律權利，自己的人身自由都難保證。
因為這變故，韓嵩對她生了敵意，但這都是基於他對杭宴息的愛和保護。她不僅不生氣，還很感動。一直以來，韓嵩都是杭宴息的第一助手，公司的事，他了如指掌。如果他存了別的心思，這是絕佳的動手機會。但他沒有，一邊照顧著杭宴息，一邊盡力維持公司的“正常”，以至於梁文林他們都沒覺出什麽。
這是真正的家人。
韓嵩沒有應承她什麽，他看一眼手機，然後站起身，盯著她說：“你在這等等，不要亂跑。”
他走了，很快，一個廚師裝扮的人走進來。這人戴著口罩，但露著的眼珠、發色、膚色，都昭告著身份。他動作利索地將推車上的蓋子拿起，飛快地介紹完餐點，將它們端到桌上，把空的小推車留在角落，走了。
下飛機前，她們討論過落地後去哪用餐，還特別討論過小費的給法。當時陳伊對這種必須給小費的制度表示不理解，在她的概念裏：服務好，可以給，給高點也沒事。而按周瑤的說法，她們這種外國人，最好是不論好壞，都給，避免起沖突。
小費問題已經不是重點，吃飯也不是。陳伊此刻完全沒心思在進食上，她掏出手機，向家人和朋友報平安。
陳切有小天才的定位，立刻回覆：大使館離你這不遠，記一下。
他太了解妹妹的英語水平，發了添加紅圈的地圖，又發了具體地址，包括中文和英文兩種版本。
一毛錢：別擔心，有人接機，我已經到了他這。他有點忙，暫時沒法跟你打招呼，讓我說聲抱歉。
陳切：好。設置一下緊急呼叫號碼。
一毛錢：Yes,sir.
陳切：錢帶得夠不夠？媽給你的，你只管花，別老想那些。陳家人糊塗，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管她們放屁做什麽。你嫂子也不在意那些，你放心。
一毛錢：明白。映秋是最最好的姑娘，我要是男的，我也要娶她。
陳切：一邊去。
一毛錢：哈哈，便宜你了。
說著笑話，可實際上，她真的笑不起來。回覆完媽媽和榛子後，她收起手機，站起身，走到門口，將頭伸出去往那邊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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