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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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3 章
今晚依然失眠，這次打開動畫片也不怎麽管用。陳伊怕影響到杭先生，沒有開外放，戴著耳機聽了半個小時，不僅沒睡意，腦子反而更亂了，幹脆關掉。
她一拿掉耳機，竟然又聽到了昨晚那聲音，這一次，她特地集中註意力去聽。
“說通及心通，如日處虛空；唯傳見性法，出世破邪宗；法即無頓漸，迷霧有遲疾；只此……”
這個催眠效果簡直無敵了，陳伊來不及細想這些音具體對應哪個字，到底是什麽意思，只聽了幾句就沈沈睡去。
兩梯三戶，她家另外一面沒有房子，也就沒有住戶，聲音來源又不像是樓上，難道是隔壁的杭先生晚上在念書？也不像啊，他白天看書都不出聲的，她就沒見過比他更坐得住的人。她家陳切也是個愛學習並且擅長學習的人，但那位不僅看書做題，還會拆裝東西，自己設計、組裝點什麽做實驗，還愛運動，不會整天坐著。
她接了一捧涼水在臉上，再次提醒自己不要去幹涉別人的生活，反正這聲音有益無害。
杭先生吃素，她就不胡亂推薦早餐了，取了面包沒拿出來啃。她走到B座門口，大大方方打招呼：“杭先生。”
杭先生看她一眼，右手動了，從身側拿起一個盒子。他將它放在桌上後，口氣很平常地說：“進來。”
這要是別人，陳伊懶得搭理——還錢就不能主動遞過來嗎？
不過這是“巍然不動”杭先生，她特別能理解他那種不願意被打斷的心情，所以乖乖地走進來。脫鞋的時候，她看到了那堆碼好的一次性拖鞋，鞋架旁邊還有一個垃圾桶，裏面放著一雙用過的拖鞋。
這韓嵩雖然是有錢的房主，但他對借住的杭先生好像也不壞，一說讓他買拖鞋，立刻送來了。
她換好鞋走過去，杭先生沒有像夏蓮描述的那樣，上演“隨手抓錢”。他將桌上準備好的一小沓錢拿起，放在那個黑漆盒上，然後用食指在上方點了點，說：“盒子裏的東西，隨身帶著。”
“是送給我的嗎？”
杭先生微微點頭，並不看她，他將右手又放回書上，輕輕地撫著頁角，語氣淡淡地回答：“不值錢，圖個吉利。”
陳伊趕緊雙手捧起，認真道謝：“好的，謝謝，我會戴上的。”
她將東西放進包裏，到公司後取出鄭重打開，這才發現是“帶”不是“戴”——盒子裏有一塊舊金屬片，上面刻著些奇怪的字。
這些字，她一個也不認識，照著描在數位板上，再全網搜索。
搜索結果只有單個的類似答案，連起來又解釋不通，顯然不正確。
算了，她不懂的東西多了去了，糾結那麽多幹什麽。杭先生是好意，帶就完事。
金屬片有四五毫米厚，比半個巴掌還要小，形狀不規則，不是很好“戴”。陳伊拉開最右邊的抽屜，在一堆收藏裏找到了前年某期《微動》的贈品：一個古風繡袋。
她把繡袋拉開，小心地把金屬片放進去，再一起放進包裏。
3月才開始，有些服裝公司的夏上新已經出了成品。楊玗琪難得認真做了一回本職工作，一進來就指揮王博趕緊帶推車去前臺取包裹。
王博從空的工位裏拉出推車，拖著它幹活去。陸璐主動請纓跟去幫忙。
他們出去後，陳伊註意到何露茜往玻璃門那瞟了一眼，但隨即埋頭開始忙碌，陳伊就不好判斷她是不是在考慮王博。
媒人領進門，感情在個人。不管啦，自己還單身呢。
因為是臨時來的通知，不僅沒約到小模特，攝影也沒空。
陳伊是個萬金油，兩者都能上，但她分身乏術，八卦小分組愁了。拍照這個事，大家都會，但是拍這種大片級的，什麽構圖現場光人造光的，誰知道啊？平常拍照純靠運氣等暴擊。
一直以來都是堅持有活抓緊幹，免得堆在一塊趕不完，明天、後天也不確定能約到模特和攝影師，往後拖太不靠譜。
陳伊抓著梁真希臨時惡補攝影技巧，楊玗琪突然出現在攝影間門口。
她拍拍手，等眾人都看過來了，再往旁邊走一步，指著身後的小姑娘，說：“她來試穿，抓緊拍。三八前，還有很多活要幹。布娜這個品牌是第一次找我們，以後能不能行，就看這次了，都上點心！一會拍完就把照片發給我，能不能用再說。”
她交代完就走了。
小姑娘靦腆地自我介紹：“大家好，我是唐舒欣，不是開心的心，是欣欣向榮的欣。今天剛入職，請各位前輩多多指教。”
不知道這是楊玗琪從哪找來的小兔子，拘謹得霓虹國職場劇一樣，鞠躬幅度大到讓其他幾人都不自在起來。
陳伊知道楊玗琪這是特地帶人來打自己的臉，簡直無語——難道我還稀罕那些衣服？
“舒欣是吧，來，早點開工早點完事。聽部長那口氣，說不定還要返工。嘿，各位，幹活吧。”梁真希拍拍手，吆喝起來。
唐舒欣顯然沒幹過這個，一擺POSE就是那些標準的自拍動作——展示自己為主，服裝為輔。
這樣可不行，陸璐和何露茜雖然自己不行，但看得多了，指導還是會的。只是這效率自然就慢了下來。一個小時才拍了四套，她穿第五套的時候，楊玗琪又來了，又帶來一個皮膚白凈的小姑娘。
“讓她也試試，有兩個人，你們做得快一點。”
八卦小分組幾人心裏有了數：趕著完成工作是假，看誰更上鏡是真。陳伊不肯跟，楊玗琪就要重新培養一個心腹，好帶去直播那邊搞錢。
管她呢，反正她們只要完成工作了就行。
於是一整天都是卡嚓卡嚓，下午三點把照片發給楊玗琪，她卡在下班前幾分鐘才發回指示：“周怡的太小家子氣，換成唐舒欣重拍一次。明早上班前要交。”
這是要求他們連夜加班唄。
王博把郵件截屏，發在八卦群裏。
眾人一起發【齜牙】。
梁真希料事如神，拍的時候，每套衣服，兩個模特都拍了，現在只要拿唐舒欣的照片替換掉周怡的同款就行。
當然，這要和兩個小新人對好口供，於是這次聚餐也叫上了她們倆。反正兩個新人暫時沒安排具體去處，臨時在這裏閑置的工位上待著。
王博主動說請客，帶大家去了一家老館子。餐館雖然沒開在鬧市，但口碑是真不錯，她們到的時候已經沒了座，在前臺取了個號，然後到店外等。
顯然排隊等座是常有的事，外面有工藝木凳，還有臨時加上的紅塑料凳。
梁真希拉陳伊去看那些造型別致的木凳，還有窗臺上的花瓶。
“看，其實這幾年，創意家居挺受歡迎的，尤其是那種想打造網紅打卡點的地方，東西的設計越離譜越好。”
“我看行。”
其她人都坐在魚缸附近看魚，陳伊趁機說：“我鄰居幫我算了一命，說我情生過節什麽的，這是什麽意思？”
“過什麽節？”梁真希也聽懵了，隨口說，“你還信這個？我記得很清楚，你可是高喊過封建迷信可恥的，人家逗你的吧。他應該是說：等你有了情人，那就有了過不完的節，收不完的禮，什麽情人節，婦女節，520，七夕，還有好多。”
陳伊摸摸耳朵，笑著說：“有道理，不過他算別的特別準，他人特別好，等我再等到機會，就讓他給你也算算。”
梁真希把手一擺，一點不在意地說：“不用不用，我命由我不由天。我只信錦鯉，走，看錦鯉去。”
那大魚缸裏就有錦鯉，兩人也加入到觀魚隊伍。
大夥興致高，吃了飯，又續一攤KTV，這是何露茜主動提出來的，飯桌上她特別鄭重地感謝了一下同事們幫她度過的那個難關。
“真的，太感謝你們了。一會我請大家去唱歌，好不好？”
如果不是陳伊告訴她，她還不知道自己無意間在校對完的終稿上加了東西，這要是直接印制出來，那就是大事故了。
陳伊迷戀《微動》，定稿後又不斷翻看。她發現了問題，而王博動用關系幫忙找人善的後。
何露茜躲過一個職業大黑斑，請大家唱個歌，是應該的。
從KTV出來，已經是晚上10點，回到江景楓林，早過了杭先生限定的9點半。
陳伊躡手躡腳經過B座，但到自家關門時，就不可避免地發出了聲響。她只能暗自祈禱杭先生聽力不要太強大。
她洗澡洗到一半，隱隱聽到了敲門聲，準確地來說是錘門聲，擂鼓一樣作響，所以哪怕她關著門，開著花灑也能聽到。
就那“哢噠”關門聲而已，擾民性質這麽嚴重嗎？
她胡亂沖洗了一下，趕緊擦幹身體，套上睡衣，匆匆罩上掛在餐椅上的大衣，趕去門口。
已經耽誤了這麽久，她著急想道歉和解釋的措辭，就沒再看貓眼，而是直接打開了門。
一個面容圓潤的女人迫不及待地扒住門往外拉，粗魯地撥開陳伊就往屋裏闖。她身後還跟著兩個女人，同樣氣勢洶洶，眼帶鄙夷。
陳伊後悔自己太草率，連忙沖去找手機，同時喝止：“這是我家，你們趕緊出去，給你們一分鐘，不然我報警。離我遠點，我家有監控的，你們非法闖入證據確鑿，我打死你們，也算正當防衛。”
為首的女人動作極快，很快就把三間臥室都搜了個遍。
陳伊皺眉盯著她不太幹凈的鞋側，她走到門口，指著外面，再警告一次：“是讓我報警，還是你們道歉，自己走出去！”
那女人絲毫不怕，張嘴就罵：“賤貨，你把王歷藏哪了，叫他滾出來！我今天倒要看看，他還要不要臉的。王歷，王歷，你個王八蛋，給我滾出來！快點，王歷，你個沒卵蛋的，出來啊！”
陳伊一聽這個名字就明了，剛要說你們找錯地方了，其中一個幫兇突然發難，一個箭步朝她躥過來，擡手就要打。
陳伊本能地後退躲開，心裏盤算著櫃子裏有什麽是自己能用得上的武器。退路被堵，她撞到了一個熱乎的胸膛——不好，外面還有人望風？
“小心。”
這是杭先生！
陳伊往旁邊一讓，杭先生進屋，抓住了打人者的手，往後一推。那人略帶踉蹌，退了兩小步。
“她獨居，單身，沒有過訪客。你們找錯了。”
正確答案在A座。
陳伊抿著嘴，仰頭看向他，想從他的神色中找出答案：到底要不要說？
三個盛怒的女人，戰鬥力不容小覷。她沒這三人壯碩，一對一勝算不大。杭先生常年吃素不運動，可能沒法以一頂二。沒什麽贏面啊！
杭先生往前一步，徹底擋住她，對上一臉怒氣不願意相信這個答案的女人，又說：“肆意動怒帶累子女宮，姻緣破碎不可擋，不如去抓能抓得住的。”
那女人下意識地擡手護在小腹，想打人的那位虎著臉質疑：“呸！還說我們找錯了，要不是王歷說的，你們怎麽知道我妹子懷孕了？”
杭先生並不理她，繼續對那正宮說：“不是這一個，你應該懂我的意思。”
那女人捂了臉大哭，跟她一起來的兩人也懵了，一左一右護住她，低聲安慰。
陳伊從杭先生身後露出個頭，抓緊說：“你一個孕婦不容易，我大人大量，不跟你們計較了。趕緊回去吧，這影響我們休息了，我們明天還要工作，熬不住了。”
杭先生察覺到兩人靠太近，往前走了兩小步，挨著粉嫩嫩的鞋櫃重新站定。
此刻陳伊心思覆雜，沒有識趣地避開，而是靠近了，小聲和他商量：“要不要說那個？”
她瞟一眼那邊，然後無聲說了個“A”。
杭先生每天敞著門，能看能聽，他不用掐指就能算，他還為“星期三”向她道歉。所以他肯定知道真正該打的小三在那邊。
杭先生眼神覆雜，既沒有給出肯定的答案，也沒搖頭。
陳伊長舒了一口氣，一直到三人組簇擁著出去了，她也沒把那句話說出口。
小三是可恥，可一來打架鬥毆不是好事，二是那位懷著孕，萬一出點什麽意外，那是兩敗俱傷，萬分不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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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拿掉耳機，竟然又聽到了昨晚那聲音，這一次，她特地集中註意力去聽。
“說通及心通，如日處虛空；唯傳見性法，出世破邪宗；法即無頓漸，迷霧有遲疾；只此……”
這個催眠效果簡直無敵了，陳伊來不及細想這些音具體對應哪個字，到底是什麽意思，只聽了幾句就沈沈睡去。
兩梯三戶，她家另外一面沒有房子，也就沒有住戶，聲音來源又不像是樓上，難道是隔壁的杭先生晚上在念書？也不像啊，他白天看書都不出聲的，她就沒見過比他更坐得住的人。她家陳切也是個愛學習並且擅長學習的人，但那位不僅看書做題，還會拆裝東西，自己設計、組裝點什麽做實驗，還愛運動，不會整天坐著。
她接了一捧涼水在臉上，再次提醒自己不要去幹涉別人的生活，反正這聲音有益無害。
杭先生吃素，她就不胡亂推薦早餐了，取了面包沒拿出來啃。她走到B座門口，大大方方打招呼：“杭先生。”
杭先生看她一眼，右手動了，從身側拿起一個盒子。他將它放在桌上後，口氣很平常地說：“進來。”
這要是別人，陳伊懶得搭理——還錢就不能主動遞過來嗎？
不過這是“巍然不動”杭先生，她特別能理解他那種不願意被打斷的心情，所以乖乖地走進來。脫鞋的時候，她看到了那堆碼好的一次性拖鞋，鞋架旁邊還有一個垃圾桶，裏面放著一雙用過的拖鞋。
這韓嵩雖然是有錢的房主，但他對借住的杭先生好像也不壞，一說讓他買拖鞋，立刻送來了。
她換好鞋走過去，杭先生沒有像夏蓮描述的那樣，上演“隨手抓錢”。他將桌上準備好的一小沓錢拿起，放在那個黑漆盒上，然後用食指在上方點了點，說：“盒子裏的東西，隨身帶著。”
“是送給我的嗎？”
杭先生微微點頭，並不看她，他將右手又放回書上，輕輕地撫著頁角，語氣淡淡地回答：“不值錢，圖個吉利。”
陳伊趕緊雙手捧起，認真道謝：“好的，謝謝，我會戴上的。”
她將東西放進包裏，到公司後取出鄭重打開，這才發現是“帶”不是“戴”——盒子裏有一塊舊金屬片，上面刻著些奇怪的字。
這些字，她一個也不認識，照著描在數位板上，再全網搜索。
搜索結果只有單個的類似答案，連起來又解釋不通，顯然不正確。
算了，她不懂的東西多了去了，糾結那麽多幹什麽。杭先生是好意，帶就完事。
金屬片有四五毫米厚，比半個巴掌還要小，形狀不規則，不是很好“戴”。陳伊拉開最右邊的抽屜，在一堆收藏裏找到了前年某期《微動》的贈品：一個古風繡袋。
她把繡袋拉開，小心地把金屬片放進去，再一起放進包裏。
3月才開始，有些服裝公司的夏上新已經出了成品。楊玗琪難得認真做了一回本職工作，一進來就指揮王博趕緊帶推車去前臺取包裹。
王博從空的工位裏拉出推車，拖著它幹活去。陸璐主動請纓跟去幫忙。
他們出去後，陳伊註意到何露茜往玻璃門那瞟了一眼，但隨即埋頭開始忙碌，陳伊就不好判斷她是不是在考慮王博。
媒人領進門，感情在個人。不管啦，自己還單身呢。
因為是臨時來的通知，不僅沒約到小模特，攝影也沒空。
陳伊是個萬金油，兩者都能上，但她分身乏術，八卦小分組愁了。拍照這個事，大家都會，但是拍這種大片級的，什麽構圖現場光人造光的，誰知道啊？平常拍照純靠運氣等暴擊。
一直以來都是堅持有活抓緊幹，免得堆在一塊趕不完，明天、後天也不確定能約到模特和攝影師，往後拖太不靠譜。
陳伊抓著梁真希臨時惡補攝影技巧，楊玗琪突然出現在攝影間門口。
她拍拍手，等眾人都看過來了，再往旁邊走一步，指著身後的小姑娘，說：“她來試穿，抓緊拍。三八前，還有很多活要幹。布娜這個品牌是第一次找我們，以後能不能行，就看這次了，都上點心！一會拍完就把照片發給我，能不能用再說。”
她交代完就走了。
小姑娘靦腆地自我介紹：“大家好，我是唐舒欣，不是開心的心，是欣欣向榮的欣。今天剛入職，請各位前輩多多指教。”
不知道這是楊玗琪從哪找來的小兔子，拘謹得霓虹國職場劇一樣，鞠躬幅度大到讓其他幾人都不自在起來。
陳伊知道楊玗琪這是特地帶人來打自己的臉，簡直無語——難道我還稀罕那些衣服？
“舒欣是吧，來，早點開工早點完事。聽部長那口氣，說不定還要返工。嘿，各位，幹活吧。”梁真希拍拍手，吆喝起來。
唐舒欣顯然沒幹過這個，一擺POSE就是那些標準的自拍動作——展示自己為主，服裝為輔。
這樣可不行，陸璐和何露茜雖然自己不行，但看得多了，指導還是會的。只是這效率自然就慢了下來。一個小時才拍了四套，她穿第五套的時候，楊玗琪又來了，又帶來一個皮膚白凈的小姑娘。
“讓她也試試，有兩個人，你們做得快一點。”
八卦小分組幾人心裏有了數：趕著完成工作是假，看誰更上鏡是真。陳伊不肯跟，楊玗琪就要重新培養一個心腹，好帶去直播那邊搞錢。
管她呢，反正她們只要完成工作了就行。
於是一整天都是卡嚓卡嚓，下午三點把照片發給楊玗琪，她卡在下班前幾分鐘才發回指示：“周怡的太小家子氣，換成唐舒欣重拍一次。明早上班前要交。”
這是要求他們連夜加班唄。
王博把郵件截屏，發在八卦群裏。
眾人一起發【齜牙】。
梁真希料事如神，拍的時候，每套衣服，兩個模特都拍了，現在只要拿唐舒欣的照片替換掉周怡的同款就行。
當然，這要和兩個小新人對好口供，於是這次聚餐也叫上了她們倆。反正兩個新人暫時沒安排具體去處，臨時在這裏閑置的工位上待著。
王博主動說請客，帶大家去了一家老館子。餐館雖然沒開在鬧市，但口碑是真不錯，她們到的時候已經沒了座，在前臺取了個號，然後到店外等。
顯然排隊等座是常有的事，外面有工藝木凳，還有臨時加上的紅塑料凳。
梁真希拉陳伊去看那些造型別致的木凳，還有窗臺上的花瓶。
“看，其實這幾年，創意家居挺受歡迎的，尤其是那種想打造網紅打卡點的地方，東西的設計越離譜越好。”
“我看行。”
其她人都坐在魚缸附近看魚，陳伊趁機說：“我鄰居幫我算了一命，說我情生過節什麽的，這是什麽意思？”
“過什麽節？”梁真希也聽懵了，隨口說，“你還信這個？我記得很清楚，你可是高喊過封建迷信可恥的，人家逗你的吧。他應該是說：等你有了情人，那就有了過不完的節，收不完的禮，什麽情人節，婦女節，520，七夕，還有好多。”
陳伊摸摸耳朵，笑著說：“有道理，不過他算別的特別準，他人特別好，等我再等到機會，就讓他給你也算算。”
梁真希把手一擺，一點不在意地說：“不用不用，我命由我不由天。我只信錦鯉，走，看錦鯉去。”
那大魚缸裏就有錦鯉，兩人也加入到觀魚隊伍。
大夥興致高，吃了飯，又續一攤KTV，這是何露茜主動提出來的，飯桌上她特別鄭重地感謝了一下同事們幫她度過的那個難關。
“真的，太感謝你們了。一會我請大家去唱歌，好不好？”
如果不是陳伊告訴她，她還不知道自己無意間在校對完的終稿上加了東西，這要是直接印制出來，那就是大事故了。
陳伊迷戀《微動》，定稿後又不斷翻看。她發現了問題，而王博動用關系幫忙找人善的後。
何露茜躲過一個職業大黑斑，請大家唱個歌，是應該的。
從KTV出來，已經是晚上10點，回到江景楓林，早過了杭先生限定的9點半。
陳伊躡手躡腳經過B座，但到自家關門時，就不可避免地發出了聲響。她只能暗自祈禱杭先生聽力不要太強大。
她洗澡洗到一半，隱隱聽到了敲門聲，準確地來說是錘門聲，擂鼓一樣作響，所以哪怕她關著門，開著花灑也能聽到。
就那“哢噠”關門聲而已，擾民性質這麽嚴重嗎？
她胡亂沖洗了一下，趕緊擦幹身體，套上睡衣，匆匆罩上掛在餐椅上的大衣，趕去門口。
已經耽誤了這麽久，她著急想道歉和解釋的措辭，就沒再看貓眼，而是直接打開了門。
一個面容圓潤的女人迫不及待地扒住門往外拉，粗魯地撥開陳伊就往屋裏闖。她身後還跟著兩個女人，同樣氣勢洶洶，眼帶鄙夷。
陳伊後悔自己太草率，連忙沖去找手機，同時喝止：“這是我家，你們趕緊出去，給你們一分鐘，不然我報警。離我遠點，我家有監控的，你們非法闖入證據確鑿，我打死你們，也算正當防衛。”
為首的女人動作極快，很快就把三間臥室都搜了個遍。
陳伊皺眉盯著她不太幹凈的鞋側，她走到門口，指著外面，再警告一次：“是讓我報警，還是你們道歉，自己走出去！”
那女人絲毫不怕，張嘴就罵：“賤貨，你把王歷藏哪了，叫他滾出來！我今天倒要看看，他還要不要臉的。王歷，王歷，你個王八蛋，給我滾出來！快點，王歷，你個沒卵蛋的，出來啊！”
陳伊一聽這個名字就明了，剛要說你們找錯地方了，其中一個幫兇突然發難，一個箭步朝她躥過來，擡手就要打。
陳伊本能地後退躲開，心裏盤算著櫃子裏有什麽是自己能用得上的武器。退路被堵，她撞到了一個熱乎的胸膛——不好，外面還有人望風？
“小心。”
這是杭先生！
陳伊往旁邊一讓，杭先生進屋，抓住了打人者的手，往後一推。那人略帶踉蹌，退了兩小步。
“她獨居，單身，沒有過訪客。你們找錯了。”
正確答案在A座。
陳伊抿著嘴，仰頭看向他，想從他的神色中找出答案：到底要不要說？
三個盛怒的女人，戰鬥力不容小覷。她沒這三人壯碩，一對一勝算不大。杭先生常年吃素不運動，可能沒法以一頂二。沒什麽贏面啊！
杭先生往前一步，徹底擋住她，對上一臉怒氣不願意相信這個答案的女人，又說：“肆意動怒帶累子女宮，姻緣破碎不可擋，不如去抓能抓得住的。”
那女人下意識地擡手護在小腹，想打人的那位虎著臉質疑：“呸！還說我們找錯了，要不是王歷說的，你們怎麽知道我妹子懷孕了？”
杭先生並不理她，繼續對那正宮說：“不是這一個，你應該懂我的意思。”
那女人捂了臉大哭，跟她一起來的兩人也懵了，一左一右護住她，低聲安慰。
陳伊從杭先生身後露出個頭，抓緊說：“你一個孕婦不容易，我大人大量，不跟你們計較了。趕緊回去吧，這影響我們休息了，我們明天還要工作，熬不住了。”
杭先生察覺到兩人靠太近，往前走了兩小步，挨著粉嫩嫩的鞋櫃重新站定。
此刻陳伊心思覆雜，沒有識趣地避開，而是靠近了，小聲和他商量：“要不要說那個？”
她瞟一眼那邊，然後無聲說了個“A”。
杭先生每天敞著門，能看能聽，他不用掐指就能算，他還為“星期三”向她道歉。所以他肯定知道真正該打的小三在那邊。
杭先生眼神覆雜，既沒有給出肯定的答案，也沒搖頭。
陳伊長舒了一口氣，一直到三人組簇擁著出去了，她也沒把那句話說出口。
小三是可恥，可一來打架鬥毆不是好事，二是那位懷著孕，萬一出點什麽意外，那是兩敗俱傷，萬分不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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