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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的歡心。

宋毅左右逢源,借此機會給自己收攬錢財。下面的人也是識趣的,變著花樣,給宋毅送錢送美人,宋毅自然十分快活。

可惜,好景不長,趙匡胤死的早,他的弟弟繼承了皇位。宋毅這人雖然奸猾,可人也有腦子不好使的時候。他以為傍上趙匡胤這棵大樹就行了,哪想到,這大樹倒的這麽快。而他因為某些事,得罪過新皇趙光義。

等趙光義坐上帝位,自然不會放過那些得罪自己的小人。宋毅首當其沖,被人告發貪汙腐敗,落了個抄家的下場。

宋毅人雖然死了,可這罪孽卻沒有贖幹凈。

他生前,因為貪汙錢財,幫助別人做個各種壞事。有那搶占了別人田地的,他拿錢放了人。有那奸汙人家女兒的,他拿錢救了命。諸如此類,劣跡太多。

到了閻王殿,閻王見他如此,便讓他去地獄走了一遭,受了諸多苦楚。這還不算,最後,他被責罰投胎成為一頭豬,淪落畜生道。

宋毅成為豬以後,日日垂淚,只盼著早日贖清罪孽,可以重新做人。

一日,一個行腳和尚路過,在豬圈裏見到了宋毅。他是個有些修行的和尚,自然看出了這頭豬的來歷。

宋毅托夢苦求高僧,能否將自己超度,洗凈罪孽。

高僧慈悲為懷,只道,你若是要洗幹凈自己的罪孽,唯有一條路。

“什麽路?”孫哲平忍不住好奇道。

餘姬笑笑“讓別人吃了他的肉。”

孫哲平倒吸一口氣,不解“這也算出路?這明明是死路。”

莊睿也十分疑惑,這算什麽出路。

餘姬笑笑,繼續講故事。

宋毅知道如此,便懇求高僧相助。高僧允諾,來到屋舍,將宋毅買下,帶回寺廟。寺廟眾人驚奇,大師為何要帶回一頭豬,大師說了這頭豬的來歷,並告訴寺廟裏的弟子,等到來年,這頭豬長大了,便要將他切九九八十一刀,烹煮了他的肉,送給世人吃,才能讓他輪回。

第二年,這頭豬果然長大,到了可以宰殺的年歲。

恰逢山下有一戶人家過世,高僧下山給人超度去了。他囑咐寺廟裏的人,一定要請了屠夫來將這頭豬宰殺。

誰曾想,當天夜裏,寺廟裏進來了兩個小賊。本想偷些香火錢,卻不料,見到一頭肥豬,兩人多日未沾葷腥。以為這寺廟表面吃齋念佛,其實暗地裏專幹這勾當。

於是自以為是義賊的兩人,將這頭豬偷走,在深山裏宰殺吃掉。

當那高僧回到寺廟,聽說了此事,只嘆息地念阿彌陀佛,感慨天意。

“師傅,這豬既然被吃了,想來也算是贖了罪孽,您為何還嘆氣?”弟子十分不解。

高僧嘆息“這豬今日若受了八十一刀,被眾人分食,來生必能偷胎到一個好人家,否則,來世必將再受一次刀剮之苦。”

果然,宋毅死後再次投胎,這一世,他成了一個書生。

早幾年,日子過的還算安穩。可當他十六歲那年,家中突逢變故。他的父親被牽連進一樁謀反案,家中男丁悉數被屠殺。

而他,因為是嫡長子,那斷案的上官又十分憎恨他的父親,於是,他被判了淩遲,受了九九八十一刀,才斷氣死去。

至此,他的罪孽才算償還完畢。

“你的意思,這條蛇也是前生有罪的?”莊睿只能這樣想。

孫哲平點頭,他也想問這個。

餘姬撿起地上一塊石頭,將它投入水中,看著濺起的水花道“天地萬物各有其道,這條蛇,你也看出來的,它長的比較特別。”

“說來你們覺得迷信,可這條蛇,的確是在修煉的。還即將修煉成精,可以顯出人形了。但是....”餘姬望著潺潺的流水,遺憾道“時代不同了,妖想要成人,本就是有違天道。它們要修行,就要遭受各種天罰劫難。而現在....”

餘姬顯然有些話要說,可她沒有繼續,反而轉了話頭道“你猜的沒錯,它的確前世有罪,今生才成了蛇。它渡劫失敗,送了性命,也是天意。但是,也不是沒有轉機。”

“什麽轉機?”莊睿繼續問,也學著餘姬拿起地上的石子投進水中。

孫哲平也跟著做,似乎這樣做是完成某種形式一般。

“豬生來便要被人食用,而蛇呢?它在自然世界裏,自然有著屬於它的食物鏈接。如果沒有修行,要麽,它被餓死,要麽,它被敵人吃掉。這是宿世輪回,世間萬物都躲不掉。”

天有天道,人有人道,畜生自然也有畜生要走的道。

孫哲平跟莊睿兩人聽完,望著潺潺的流水,半響不語。

清風吹過,樹葉沙沙作響。他們聽得到水流的聲音,聽得到鳥兒的叫聲,也聽得到風的聲音。

輪回嗎?莊睿突然被這個詞刺激,想到一些奇怪的事。他看著餘姬的臉,不覺有些恍惚。她到底是什麽人,為什麽總有這樣奇奇怪怪的經歷?說的故事,也分外離奇。

“那工地上那個傳言,餘老板也知道?”孫哲平忽然發問。

餘姬詫異看他“什麽傳言?”

孫哲平立馬倒豆子一般,將白蛇報覆的傳言說了一遍。餘姬聽完,看向兩人“你們的意思,那個人是被蛇咬死的?”

“還沒有定論,這只是一種揣測而已。”莊睿看一眼孫哲平,眼裏幾分指責。

餘姬笑笑,沿著河邊慢慢走,兩人自然跟上。

“白蛇不會那樣做。”

“你確定?”莊睿越加疑惑,她為何那麽肯定。

“莊警官”餘姬站定腳步看著他“這條蛇不同其他,它是有了魂魄在修行的。這世道,想要修行成人,已經有違天道,時時戒備責罰不說,要是傷了他人姓名,它將如何輪回?”

“白蛇雖然渡劫失敗,可它卻也贖了罪,能夠重入輪回,再世為人。它實在沒有必要時謀害杜潭!”

“再說....”餘姬目光古怪看他“若是真的是蛇所殺,莊警官要如何結案?總不能,告訴受害人的家人,死者是被蛇報覆害死的。”

莊睿想了想,輕笑一聲“阿餘說的對,是我糊塗了。要真是白蛇報覆,那也該去找龍經理才對,他才是下命令的人。”

孫哲平聽到這裏,也反映過來,可不是,龍經理才是堅持要開工的人,杜潭算什麽。

幾人回到工地附近,卻聽到一陣鑼鼓喧天,幾人詫異對看一眼,都好奇走了過去。

只見一群人圍在一起,看著幾個道士模樣的人,拿著黃紙,擺著祭壇,正在做法事。三人楞住,莊睿問旁邊的工人“這是在做什麽?”

那人道“看不出來嗎?做法事唄。”

有一人道“他們都說老杜是被白蛇報覆死的,龍經理專門請了道士來做法,說只有這樣才能祛除邪祟,讓白蛇莫再責怪他們。”

“你們說靈不靈啊?”一人問。

“誰知道,死馬當活馬醫唄!我看他們選地方的時候就沒請大師看風水,不然能出這事兒?”一人吐口痰道。

另外幾人紛紛附和起來。

餘姬看著場上那幾個又唱又跳的道士,輕笑出聲,搖頭就要走開。莊睿跟上她,“你笑什麽?”

“江湖騙子而已,難道不可笑?”餘姬感慨,不管到了那個年代,人們要是認定事情是人力不可違的,就要找道士和尚,以為他們能通過神力解決問題。

可惜,這世上再也沒有人能夠修煉為神了。

世人都道神仙好,可惜成仙太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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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睿還在開車,何依依就打電話來了“頭兒,你讓我查的有結果了。”

杜潭此人,早年的確有些資產。跟著一幫狐朋狗友,搭上了某些政府的路子,鉆空子弄了幾個工程,賺了不少錢。可惜後來政府嚴查貪腐,這幾人走不了政府的路子,就散夥了。

幾年前,杜潭跟人合夥去玩賭石。

起初的確賺了幾筆,可惜,他迷上賭石以後,被人做了套,輸得傾家蕩產。

為了生活,他只好出來包工程,賺錢養活家人。

但是根據何依依的調查,杜潭這個人,沒有任何不良記錄,也沒有任何仇人。朋友對他的評價是,為人圓滑,但是愛吹牛皮。

孫哲平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仰頭長嘆“最近為什麽總是遇上奇怪的案子。”

老羅端著水杯走過來,嗤笑他“小子,你猜做幾年刑警,這就受不住了。”

孫哲平不服“老羅,你這話我不服啦,你也就是比我多做了幾年刑警,說的好像見識過很多離奇的案件一樣。”

韓珂王廣起哄“就是就是,你有本事說兩件案子來聽聽,可別倚老賣老,欺負我們沒經驗啊。”

老羅指著幾人,笑罵道“你們這幫小子,擡杠是吧!好,我就給你們說一件離奇的。”

孫哲平坐好,雙眼發亮看著他“能比這白蛇報覆更離奇的?”

幾人雖然有事沒去案發現場,可孫哲平大嘴巴,一回來,就把現場說了清楚。尤其是那白蛇苦苦哀求杜潭不要開工的場面,一直到杜潭的屍體上,全是蛇牙齒痕。就跟說書的一樣,沒一段都說的誇張無比。

老羅笑的神秘“還真有這麽一件。”

幾人來了興趣,紛紛湊過來聽他說故事。

差不多是在2009年的時候,老羅剛被分配到刑警大隊。那時候老局長趙國平還沒退休,刑警大隊的隊長還是蘇維權。

那是在一個服裝廠裏,早上辦公室會計最早到。她走過一條小道,要去庫房,卻在路邊的花壇裏,看見一個躺著的女人。

她嚇了一跳,趕緊跑過去看。那女人偏著腦袋,趴在地上,會計壯著膽子,把那人翻過來。這一看,差點嚇掉半條命。

“你們猜怎麽著?”老羅賣關子問。

“怎麽了?”眾人問。

“你們猜啊?”老羅不接話,繼續賣關子。

“她死了?”韓珂問,眾人給他一個白眼,這還用問。

“她被毀容了?”何依依走過來插話道。

老羅搖搖頭,讓眾人繼續猜。

“難道她也渾身蛇齒印?”孫哲平猜測。

老羅繼續搖頭。

王廣不耐煩“你就別賣關子了,直接說唄!”眾人一致同意。

“打死你們也想不到。”老羅得意道“那啊...那會計發下那就是個假人!”

眾人無語,去了一聲“一個假人她尖叫什麽?”何依依不解。

老羅笑笑“對咯,還是我們的隊花有聰明,知道問題關鍵。瞧瞧你們幾個,這麽不耐性,怎麽破案!”

“行了,你老別廢話了,直接說吧!”孫哲平打斷他賣關子的意向,逼著他說完。

這會計翻過那假人,看見她一臉鮮血不說,臉上還貼著一個紙條,上面寫著,還我臉來。會計當年就是個小姑娘,哪裏見過這東西,立馬嚇得大喊,路過的保安及時趕到,確定沒什麽事,就報告了廠裏。

廠長安慰了小姑娘,讓人趕緊處理了假人,便沒當回事。

可是,兩天後,會計小姑娘就從樓上掉下來摔死了,死的時候,就是臉先著地,摔的血肉模糊,沒了臉。

“那這案子是怎麽回事?查清楚沒?”

老羅搖頭“我當時跟著去查,結果聽到一個匪夷所思的傳聞。”

老羅當時跟著去做口供,結果從工人嘴裏聽到一件事。他說,大約一年前,廠子擴建,要挖地,結果挖出一只狐貍來。也不知哪個工人不小心,把狐貍的頭都給雜碎了。

本來他們也沒當一回事,誰想,廠子夜裏加工,就總聽道奇怪的叫聲,有人還做了噩夢,說夢見狐貍來索命,要他們還她的臉。

大家都說死掉的是狐貍精,找人報仇來了。接著,廠裏不斷有人夜裏感覺被東西撓,第二天起來,身上就有爪印。

有些員工受不住流言,害怕,就辭職走人了。最後剩下幾個老員工,廠長給漲了工資,就沒再提這件事。

當時廠長為了平息流言,把發現屍體的地方重新改建,做成了花壇,就是那假人被發現的地方。

“難道是狐貍殺人?”孫哲平囧了,這樣也可以?

菩提花開(3)

老羅拿著本子挨個做口供,最後得出的結果是,小會計為人和善,沒有仇人。還沒有男友,也談不上感情糾紛。

家裏條件不錯,父母都是單位工作人員,攢錢買了房子,還有一臺車。家境小康,完全沒有經濟上的糾紛。

這樣一個姑娘,沒理由跳樓自殺。

他想到那個狐貍索命的謠言,覺得十分詭異可笑。就算索命,也該去找當初弄死她的人,關這小姑娘什麽事。可廠子裏的員工不這麽想,“那大早上的,誰也沒遇上那假人,就她遇上了,可見那狐貍是纏上小姑娘了。妖精害人,哪裏有什麽道理可講!”

這似乎,也說的過去,自古以來,妖怪害人,都是不講道理的,要不能叫妖怪?

老羅抽根煙,繼續說故事。

“當時我們都覺得離譜,以為還有什麽沒發現的線索,就可勁兒地查那姑娘的生活軌跡。可真是任何疑點也沒有,也沒有憂郁癥,也不是精神病,更不是被人恐嚇。那會兒,案子完全進入死局。”

何依依想了想“那她父母朋友呢?知道些什麽?”

韓珂也覺得,小會計的父母朋友或許知道些什麽。

“我們怎麽可能沒查,所有的都問全了,那姑娘真沒什麽不對勁的地方。死亡前一刻,還在給她媽打電話,說晚上想回家吃餃子。這才過去半個小時,人就跳樓死了。你說這能是自殺?”老羅反正是不信的,為此,當年他們特意把廠子裏所有的人都排查,想著她是不是工作上受了委屈,可小姑娘是廠長的親戚,誰會給她委屈受?

“那這案子就定性為自殺?”孫哲平楞住,如果查不出結果,最後都是這樣結案的。

老羅嘆口氣,搖搖頭“還能怎麽辦?我們找不到任何證據,連死者的父母自己都講不出線索,可憐那小會計,正是花樣年華。”吸口煙,老羅唏噓一下,忽而道“可是,後面又發生了些離奇的事。”

“什麽事?”幾人圍著他問,眼裏都是好奇。

“那姑娘死以後,服裝廠裏的女工總是能聽到奇怪的喊聲,半夜上廁所的時候,還看到一個白衣女鬼,臉上寫著,還我臉來。”老羅說的陰森,幾人倒吸一口涼氣。

“不是,老羅,你親眼所見沒有,別又是傳聞。”孫哲平撇嘴,覺得他這全是假話。

老羅按掉煙頭,不屑道“我騙你幹嘛,當初在工廠裏的,差不都就見過那些恐怖現象,嚇的要死,一個個立馬辭職走人。廠長留的留不住,過了半年,那廠子因為實在招不到人,只能停工。後來我聽說,那老板把廠子低價賣給開發商,到別處謀生路去了。”

“那廠子是不是叫宏盛服裝廠?”王廣忽然問,眾人頓時驚異看著他。

老羅詫異“你怎麽知道?”

孫哲平也詫異“還真有這麽個服裝廠啊?”老羅白他一眼“真當我說故事呢!”孫哲平訕訕笑笑,十分尷尬。

幾人看向王廣,等他說話。

“我媽以前就在那廠子工作過,後來忽然跟我爸說要辭職。我爸不明白,就問她怎麽了,她當時就說了那個恐怖的事。我當時正好在門外偷聽到的。老羅,你說的沒錯,那地方真的鬧鬼。我媽親眼見過那女鬼,嚇的好幾個晚上睡不著覺。”

王廣的話就像個炸彈,嚇的眾人驚訝說不出話來。以前常年聽鬼故事,眼下居然朋友離故事最近的人,這也太詭異了。眾人一時沈默,你看我我看你,誰也不說話。

“那案子的檔案還在嗎?”莊睿忽然插話,嚇的幾人猛地站起來。

韓珂為此還磕到了桌腿,腳疼的咧牙喊痛。

“頭兒,這種時刻,你也太嚇人了。”孫哲平瞪他一眼,大喘氣一下。

莊睿不搭理幾人,看著老羅又問了一遍檔案的事。老羅想了想“這可能要去檔案室找一找,日子久了,有點麻煩。”

莊睿想了想,對老羅道“那就麻煩你,去找一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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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姬回到店裏,看到七叔站在門外,眼神焦急四下張望,看到餘姬,立馬眼神放亮光。急切跑過來“您可回來了,那個人又來了。”

“誰?”餘姬見他模樣,也很詫異,什麽人能讓他這麽緊張。

“就是那個...就是那個讓你手發抖的宋祁。”七叔簡直心有餘悸,早上他剛起身,準備去菜市場賣個菜,宋祁就自己推門進來。

他之前只聽過宋祁的名號,實際上根本沒見過人,以為餘姬說的害怕是玩笑。可這回親眼所見,乖乖,他的腿一直發抖,差點就跪下了。

這是一種威壓,只有高高在上的尊者才有的氣場。現在這社會,講個人人平等,哪裏還有這樣的氣場。

可這宋祁,隨便一個眼神,都能讓他顫抖。

餘姬見他如此,心下淡定,還以為是誰。見過宋祁兩次,她已經習慣他身上那股尊者氣息。

七叔借口去買菜,擡腿開溜。餘姬無語搖搖頭,沒義氣的。

她推門走進店內,只見宋祁優雅舒適地坐在沙發上,得體的覆古西裝令他更顯尊貴。但是,這麽熱的天,他穿成這樣,居然連汗都沒出,實在離奇。

她正要開口,卻見宋祁膝蓋上正臥著店裏的鸚鵡。只見這只平日裏呱噪不已的小家夥,此時色色發抖。

宋祁饒有興趣地撫摸著鸚鵡的羽毛,簡直就像在給小狗順毛一樣。

鸚鵡看見餘姬進來,眼裏瞬間發出求救的信息。救命救命,我快嚇死了!!

餘姬扯出笑容,“宋先生今日怎麽有空來我店裏?”

宋祁慢慢撫摸著鸚鵡,淺笑道“餘老板不是明知故問,我當然,是來要債的。”

餘姬楞住,十分恍惚,這是個什麽說法。

宋祁起身,慢慢走近,餘姬想退後,卻發現自己動彈不得。她努力笑笑“宋先生這是要如何?”

將鸚鵡握在手裏,宋祁笑的玩味“阿餘的記性真是不好,之前不是答應過要請我吃飯,算作感謝我的救命之恩嗎?”

那眼裏玩味邪惡的意味,餘姬不自覺打個冷戰。她想起來了,上一回去給他的花招送糧食,結果遇上女鬼那事。自己在他家中醒來,被他挾恩以報,逼著自己答應請他吃飯。這才好不容易脫身,離開那座大樓。

當時自己驚訝的發現,她什麽法力也用不出來。如果不答應,根本離不開。

她低頭沈默一小會兒,擡頭看著眼前高大的男子,“是阿餘失禮了,不如今日就由我做東,不知宋先生想吃什麽,我去訂餐廳。”

餘姬走到電話旁,就要打電話訂餐,宋祁卻按住她的手,目光灼灼笑道“這可怎麽辦?我只想吃阿餘親手做的菜。”

雙手交疊的那一刻,餘姬瞪大了眼睛。她清晰感覺到,一股奇怪的電流從他的手掌傳了過來,直達她的心臟,令她忽然跳動地厲害。

怎麽會這樣,她的心臟為什麽又跳動了。

她的心,不是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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驗屍結果出來,刑警隊眾人都嚇住了。

死因,中蛇毒而死。身上的咬痕確認是蛇咬的,而那股奇怪的粘液,是蛇身體裏分泌出來的。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都看向了莊睿“頭兒,這...怎麽整?”

孫哲平是跟著一起到現場的,自然最先發問。現在他的肝都顫抖了,白蛇覆仇的故事,他開始有些相信。這明顯就是白蛇咬死他的,罪過罪過。

莊睿斜眼看他“我知道你想什麽,都是無稽之談。這報告上顯示,他的確是被蛇毒害死,但是,你們看看這照片,他身上這麽多的咬痕,能是一條蛇幹的?”

“說不定是那白蛇的子孫幹的?杜潭被一群蛇弄死的。”孫哲平一想,那不就是掉進蛇窟。

被群蛇咬死?瘋了吧?

眾人不自覺想起那個恐怖的畫面,頓時五味陳雜。老羅喝口水壓壓驚,可看到杯子裏的藏紅花,頓時覺得像扭動的小蛇。立馬蓋上蓋子,將杯子推遠了一些。

何依依看著報告,輕輕敲打桌面,不知想些什麽。

韓珂畫面感不行,想不出那場面,反而不害怕。“法醫的意思是,死者是被毒蛇咬死的?哪裏來的這麽多蛇?”

王廣附和“是啊,頭兒,這點很奇怪。”

“你說是不是他半夜上廁所,不小心踩到了蛇群?”孫哲平問,他知道那晚杜潭跟人喝酒,至於出現在野外,肯定是半夜起來上廁所了。夜裏光線不好,不小心踩到蛇也有可能。

莊睿想了想,看著幾張照片道“依依,你查一下那一帶的地理環境,看看是否是蛇群居場所。王廣你跟韓珂去一趟法醫部,我想知道,這蛇的咬痕是杜潭死前咬的,還是死後咬的。老羅,你跟孫哲平下午一起,跟我去一趟工地現場,我們再去看看。”

眾人分頭行動,莊睿開著車,一路驅使到工地。

現場還在施工。

案發地點在工地邊上的草叢裏,所以不影響工地施工。三人來到此處,遠遠看見一個身影從草堆裏出來。

那人神情緊張看了看四周,匆匆離去。

“頭兒,是龍經理。”孫哲平眼見,一眼認出他的大肚子。

莊睿點頭,待那人離去,才走到案發地點。卻見案發地上,有幾堆燒掉的紙錢,和一些香灰,果品。

“這是有人來拜祭過?”老羅驚訝,看來是剛才的胖子。

“這龍經理不是說跟杜潭不熟,幹嘛來拜祭他?”孫哲平起了疑心,嘴上說不認識,背地裏卻來拜祭,這就奇怪了。

莊睿盯著地上的紙錢堆,目光微微閃爍,他撿起一片紙錢,眼裏不知思索些什麽。

“莊隊,我們要不要去審問一下龍經理。”老羅提議。

莊睿卻道“老羅,你還記不記得當初收購宏盛服裝廠的公司叫什麽?”

老羅想了想“好像,叫正大企業吧,怎麽了?”為什麽問這個?

“那個檔案找到了嗎?”莊睿沿著草叢走,又問道。

“哦,檔案室的小丫頭說,下午就能拿到了。”老羅為這專門跑了一趟,好在最近幾年檔案都要電腦歸檔,小丫頭說只要拿到手續,就能調出檔案。

老羅又找了一次局長,拿到批準手續,小丫頭立馬就幫著找了。

莊睿點點頭,說一句辛苦了,便繼續在附近走。

兩人跟在身後,好奇問“頭兒,你在找什麽?”

莊睿低著頭,一邊找一邊說“蛇皮。”他扒開草叢道“這裏如果有蛇長期活動,自然應該留下蛇皮,蛇經常蛻皮,沒道理沒有蛇皮。”

兩人溫言,跟著一起找,可在草叢裏找了半天,什麽也沒有。

“會不會早就腐爛風化了?”孫哲平問。

莊睿搖頭,沒有說話。忽然,他從地上撿起一塊白色的塑料,拿在手裏聞了聞,找出證物袋,將它裝了進去。

“頭兒,這是...”

“還不確定,回去化驗了才知道。”莊睿心裏有了幾分猜測,但他需要法醫的確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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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叔此時窩在廚房不敢出來,餘姬進來拿菜,看見鸚鵡窩在他的懷裏不肯出來。看見這情景,她十分無語。

“你們一定要這樣嘛?”這不是誇張,簡直是太誇張。平日在人前一副江湖大佬樣的七叔此時變成了小七。

不錯,眼前這個樣貌俊俏的年輕男子,就是七叔。

七叔,本來叫小七。當年把自己賣身個餘姬以後,學了一樣變身的把戲。可以變成年長的老人。

活了上百歲,小七總喜歡變成老年人的樣貌,在人前倚老賣老,他說最喜歡那種江湖大佬的感覺。

沒想到,今天嚇到現了原形。

小鸚鵡彈出腦袋,啾啾了兩聲,又縮了回去。

“這不能怪我,我這點道行,碰見外面那位,完全不夠看。那一位....”小七吐吐舌頭,揮揮手指“你是千年老妖,他就是萬年的。你們不是一個級別!”

餘姬笑笑,優雅踹他一腳,看著他抱腳跳,笑道“我是千年老妖,你也是百年小鬼。”然後端著菜優雅走出去。

小七揉一揉腳,全然沒有平日裏的大佬威嚴。“年紀一大把,力氣倒挺大。”

宋祁看到餘姬出來,笑的溫和。

餘姬將最後一道菜擺好“好了,可以開動。”餘姬夾菜,準備自己吃,卻見宋祁把碗伸過來,很顯然,等著餘姬夾菜給她。

餘姬撇嘴,重新夾菜給宋祁。

宋祁滿意,笑笑吃菜。

“宋先生是做什麽的?看著很清閑的樣子。”餘姬破除尷尬,主動聊天,她實在不了解,宋祁到底什麽目的。

“我?無業游民。”宋祁絲毫不見尷尬,笑的十分坦然。

餘姬不知道如何接下面的話,拿起筷子吃菜,這就是傳說中的硬聊?

宋祁姿態優雅,細嚼慢咽,似乎在品味什麽珍饈美食一樣。餘姬看他的樣子,都懷疑自己跟他吃的不是一道菜。

不過是幾道家常小菜而已,木耳炒肉,螞蟻上樹,青椒炒肉,嗆白菜,麻婆豆腐。

有那麽好吃?

餘姬活了上千年,多少會做幾道菜,可如今,很少做菜了。自覺手藝有些生疏,反正她覺得自己的菜,味道也就那樣。

宋祁吃了一口白菜,笑笑“你的手藝一點沒變。”

餘姬點點頭,忽然擡頭看他。這是什麽意思?他難道吃過我做的菜?

菩提花開(4)

“宋先生這話,我們難道認識?”餘姬有些微緊張。從這個男人出現開始,她就有種不太好的預感。他似乎,是帶著某種目的接近自己的。

但是,他又沒有傷害她的意思。

而今,他奇怪的態度跟行為方式,一再表明,他們是認識的。或許,還曾經十分親密。令餘姬惶恐的是,她對他完全沒有記憶。

一個契約人,都是舍棄了曾經記憶的,忘記前程往事,斷了所有牽絆。

這個人似乎對自己很熟悉,還吃過她做的菜,他是誰?

宋祁笑笑,放下碗筷,優雅地擦嘴。“阿餘,你一如既往的敏銳。”

敏銳?不,餘姬神情覆雜看著他,與其說她敏銳,不如說,這個人故意在自己面前洩露這些信息。

宋祁見她防備的姿態,輕笑一聲,起身拿起外套。“餘老板不送送客人?”

餘姬起身,將人送到門邊,按住門把道“宋先生,不打算解釋一下?”那姿態,似乎宋祁不說,她就不罷休。

宋祁上前幾步,附在她的耳邊,吐出的氣息讓餘姬皮癢癢。“阿餘不再怕我了?”

一瞬間釋放的威壓,讓餘姬腿軟,不自覺靠著門,就要滑落。宋祁快人一步,一手攬住餘姬的腰,讓她站穩,在餘姬哆嗦的目光裏,神情覆雜道“答案你早晚會知道,但是那一天....我希望它來的遲一些。”

直到宋祁離去許久,餘姬還傻傻站在原地,一言不發。

小七探著身子出來,看見傻楞著的餘姬,用手在她眼前晃了晃“你還活著嗎?”

不料,餘姬擡腿就是一腳,狠狠踩在他的腳面上。小七吃痛,大喊“你怎麽一點也不尊老愛幼?”

餘姬擒過他手裏的鸚鵡“尊老愛幼那是人幹的事,這店裏,哪個是人?你還是我?”

小七不滿“那就算當了鬼,我也是有鬼身安全的,你這行為,簡直是虐待小鬼。”

小鸚鵡適時學嘴“虐待,虐待”

餘姬將它舉到眼前,雙眼瞪著它“你這小彩毛,再亂說話,我就扒光你的毛,頓湯喝。”

小鸚鵡嚇的尖叫“救命,救命,謀財害命,謀財害命!!”

小七聽了,笑的大聲樂呵。餘姬白他們一眼,回到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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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睿幾人一回到警局,何依依就湊上來“頭兒,杜潭的家屬來了。”

莊睿點頭,淡淡道“讓家屬去認屍了?”

何依依點頭“認了,來的是杜潭的老婆。她現在就在你辦公室裏,哭的可厲害了。”

莊睿頷首,將懷裏找到的東西遞給何依依,讓她送去物證檢驗科。何依依照著吩咐去做事,莊睿踏著步子走進辦公室。

辦公室內一個中年女子,頭發略微花白,一看到來人,就站起來“您是莊隊長嗎?”

莊睿淡淡一笑,十分禮貌“您好,陳女士,請坐。”

“莊隊長,我丈夫不是死於意外,他是被人謀殺的,你可一定要替他做主啊。”陳鳳二話不說,直接跪在地上,眼裏全是眼淚跟哀求

莊睿立馬扶住她“您起來,您先起來。”

“不,莊隊長,您一定要幫幫我們,我不能讓我家老杜死不瞑目啊。”陳鳳哭的厲害,連外邊的工作人員都好奇地看了過來。

莊睿嚴肅道“陳女士,我相信你丈夫的死不是意外,我們一定會查個水落石出的,您起來吧。”

這句話,無異於定心丸,陳鳳溫言,才慢慢站了起來。“謝謝你,我也是沒辦法了,工地上的人都說我老公死於意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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