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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的童通話記錄跟短信,至少我們知道她最後跟誰聯絡了。”何依依打開電腦,開始過濾鄭思思的好友名單。

韓珂一想,正好出去走一下,在辦公室呆了一上午,悶死了。

到了營業廳,韓珂對前臺亮出證件。前臺的小姑娘一看,急忙把經理叫來。

經理把人領到辦公室,讓他稍微等待一下。說著,就吩咐前臺的小姑娘根據電話號碼,把鄭思思的個人記錄掉出來。

“警官,這小姑娘犯什麽事兒了?”經理好奇地問。

韓珂笑笑“經理,這不是為難我麽,這可是保密案件,不能隨便告訴別人的。”

經理笑笑,“是,那是,不過....”經理神神秘秘道“不是我八卦,這姑娘我恰好有些印象。”

韓珂一聽,還有這個事兒。營業廳裏人來人往,一般人怎麽會有印象,可見是有些特別了。他笑笑“你怎麽記得人家?”

經理是個中年男子,胖胖的,笑起來很和藹。

“不瞞你說,這個號碼,尾號是4個8,本來就有些特別。正好一周前,這個機主來我們這裏辦業務,說是想取消親情號。當時正好中午,客服不舒服,我就幫著給辦了。”

說道這裏,經理頓了頓。

“可那姑娘剛拿出手機,外面就進來一個男的。拉著她就大吵!”

“吵什麽?”韓珂問。

“能吵什麽,情侶吵架唄。兩人似乎分手了,那男的說什麽,我就是玩玩而已,何必這麽當真,哪個男人不犯這樣的錯誤。女的說,你愛跟誰玩隨便你,我們已經分手了,請不要再來騷擾我。”聽著確實是男方做了對不起女方的事。

“那男的死活要覆合,女的不願意的,兩人吵起來,不小心還砸壞了我的杯子。男的眼看要動手,想打人,我趕緊給攔住,讓保安把人弄走了,這才沒鬧出什麽事兒。”

“真的?”

“那還有假?我這還有當天的監控呢!”經理確定道。

韓珂一聽,這可是重要線索“趕緊把監控給我看看,不瞞你說,這姑娘出事了。”

經理聽的慌張,趕緊去把監控調出來。事情果然如經理描述那般,兩人差點打起來。

“不是我說,那女孩一看就跟那男的不是一路人。姑娘知書達理,有禮貌的很,臨走前還非要賠我杯子錢。我哪能要呢,小姑娘碰到這麽個男人已經夠難過了不是。”

客服很快將監控以及通訊記錄拷貝一份交給韓珂,韓珂道謝後離去。

錄像上的時間是7月19日,正是鄭思思遇害前一天。不知這是不是殺人動機?

韓珂帶著疑問回到警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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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邊,莊睿跟孫哲平來到鄭思思男友劉福財家。

劉的父母都是農民,好不容易攢夠了錢,給兒子在城裏買了一套房子,準備給他結婚用。可惜,他一直沒結婚。

這個小區屬於農民違章建築,多層小區,但是建築結構顯然不符合國家規定。

但是蘇城裏這樣的違章建築很多,都是城中村的農民自己花錢建造銷售的。房子沒有土地房產證,只有交易合同。

敲了敲門,屋裏沒有人。

一個老大爺從樓上下來,看到兩人問“找劉福財的?”

莊睿點頭說是。

老大爺氣道“三天兩頭來人找,還讓不讓人安生了。”

這話說的兩人尷尬,孫哲平疑惑“除了我們還有其它人來找?”

老大爺不屑“這小子不知道在外面欠了多少賭債,見天來人要債,他爹媽早躲到鄉下去了,這小子,好幾天沒回來咯。”

莊睿一楞,想不到這還是個賭鬼?

老大爺說完,顫悠悠下樓去。孫哲平看著莊睿“頭兒,怎麽辦?要不找老羅來開鎖?”

莊睿拒絕“他只是嫌疑人,人不在屋裏,我們不能硬闖。”

下了樓,莊睿領著孫哲平在小區裏問了好幾個晨練的大爺大媽,得到的答案一致,這小子真是被人追賭債了。

“哎你說,她父母怎麽想的,居然讓她跟這種男人交往?”孫哲平不無諷刺道。

莊睿開著車,心裏也是嘀咕。

根據鄭父的描述,這男的是鄭母在牌桌上認識的人介紹的。

鄭母認為女兒長的一般,除了一張文憑,什麽也沒有,年紀也差不多到了,就著急找個人把她嫁出去。也算是完成任務了!

對於他們這一輩人而言,子女結婚嫁人,自己就算完成養育任務。

殊不知,在媒人口裏那個安靜老實的男人,卻是這麽個貨色。腳踏兩船不說,還愛賭博。難怪鄭思思要跟他分手,簡直是人渣呀!

“我開始相信何依依的話了,鄭思思是不可能看上這種男人的。全是讓父母逼的。”孫哲平嘆息,就算是他這樣的直男,也瞧不起這種男人。

“去他工作的地方找找,看看有沒有可能見到人。”莊睿發話,將車子開往工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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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鯉子出來閑晃,還有2天,就是躍龍門的日子。可是,自從那日見到那個韓城,她心裏就一直忐忑。

一百年前,這個國家不太安穩。

那時候,她也是這般,跟著大姐上岸,想要完成躍龍門的儀式。

可人間真是太好玩了,好吃的,好玩的,花樣百出。她一不小心,就跟大姐走丟。差點被人賣到煙花之地。

那個時候,時局動蕩,就算失蹤一個人,也很難找回來。

好在她遇到江葉,那是個藥鋪老板兒子,留洋歸來,碰到這樣事情,當然要打抱不平。

那幾個人見到要管閑事的,上來就教訓江葉,本以為是個能打的,想不到竟是個文弱書生。白鯉子當然不是好惹的,見到江葉被人欺負,對著幾人就是一頓暴打,幾人落荒而逃。

白鯉子嘲笑江葉,手無縛雞之力,還學人做英雄。江葉擦著嘴角的血道,說你才傻,差點被人賣了還給人數錢。

白鯉子這才知道,這幾人不是想帶自己去玩,而是要把自己賣掉。

她樂呵呵道謝,非要請江葉吃飯。

江葉謝絕,就此離去。

後來,大概是緣分,兩人又再次相遇。

這一回,是在醫院。

江葉留學日本,學了一身醫術,可是,卻無法醫治父親的病。那時候,他耷拉著腦袋,坐在醫院的長廊裏,很是頹喪。

白鯉子跟著大姐去醫院看望一個故人,大姐在病房裏聊天,她覺得無聊,出來喘氣,就看到江葉難過的樣子。

白鯉子好奇,走過去問他怎麽了?

江葉心裏難過,就跟白鯉子說了父親的病。並且抱怨自己,要是早點回來,父親的病還有的治。眼下自己空有一身醫術,卻無力回天。

白鯉子心想,不就是病嘛,她能治!

江葉以為她在開玩笑,結果白鯉子拉著他回病房,用自己的內丹,救了老人家一命。

白鯉子跟江葉說要保密,江葉感激不盡,自然答應。

一來二往,兩人就親密上了。

可白鯉子是要成為龍的,不能留在人間。

大姐知道了這件事,硬是將兩人分開。白鯉子不從,抗拒說不想做龍了,要留在人間。她放棄了大好的機會,時間緊迫,大姐無奈,只能放她離開。

可等她回到江家,卻發現江家已經被飛機夷為平地。

她只在江家的地面上,找到一塊碎玉。

那是江葉從傳家寶,他說以後要留給他們的孩子。

可惜,再無以後。原來人如此脆弱!

白鯉子傷心地埋葬了心上人,回到海裏繼續修煉,等待下一個百年躍龍門時機。

“江葉,是你轉世嗎?”白鯉子看著手裏的碎語發呆。

忽然,她看到對面咖啡店內,那個叫韓城的男子正在喝咖啡。他的對面,是個打扮嬌俏的女孩。

白鯉子覺得,韓城的臉笑的有點僵硬。

這是在做什麽?約會?

白鯉子有些不高興,推開店門就走了進去。走到韓城面前,剛要說話,卻見韓城興奮地看著她,一把拉住她道“對不起,我真的有喜歡的人了,這就是我女朋友。車小姐,我們還是散了吧。”

說罷,也不待那女子有何反應,拉著白鯉子,結賬走人。

白鯉子出了門,上了韓城的車,才反應過來“我什麽時候是你女朋友了?”

韓城訕訕笑笑“不要這樣,上次我幫了你,這次你幫我一回,我們扯平了。”

“你們剛才是在.....”

“對對對,相親,沒辦法,都是我媽逼我的。”韓城發動汽車,邊開車邊訴苦,他母親多麽著急抱孫子,多麽想他早點結婚。

他不著急啊,還想多玩兩年。

“我們現在去哪?”白鯉子慢慢消化了一下他的內容,有些像這幾天看的韓劇套路。

“你去哪?我送你回家?”韓城建議。

白鯉子想了想餘姬,趕緊搖頭。“不如你帶我去看日落吧。”

一百年前,江葉就答應陪她看日落,可最後沒有來。

韓城一楞,現在小姑娘還有這愛好?太健康了吧?他都做好準備去酒吧喝幾杯,然後發展點什麽。

可是作為紳士,怎麽能拒絕姑娘的請求。

韓城開著來到最近的雪林山。

車子停在最高點的觀景臺附近,這裏是看日落的最佳場所。距離日落,還有半個小時左右的時間。

兩人站在大石上,看著一輪巨大的太陽,慢慢西落。

“很美,對不對?”白鯉子癡癡看著日落道。

不知是否氣氛太浪漫,還是眼前的女子太美,韓城看著她的側臉,覺得十分親昵跟熟悉。不自覺地,看得癡了。

白鯉子轉過臉,看著有些迷離的韓城,微微一笑,親了上去。

江葉,是你對不對。除了你,沒有人會對我這樣笑。

韓城迷惑了,他是第一次被女生主動親吻。可不知為何,他覺得這姑娘是透過她,在看另外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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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珂回到警局,眾人差不多回來了。

他把得到的資料跟眾人分享了一下,孫哲平也把劉福財的情況作了說明。

“我就說,這劉福財肯定有問題。”何依依吐槽道,那些媒人介紹的人,可能連她自己都不了解,說什麽為人老實啦,經濟條件可以啦,張的不錯啦,都是套路。

“大小姐,您厲害成了吧,我甘拜下風。”孫哲平嘆息,自己怎麽就站在男方那邊,這下不僅打臉,還打的啪啪響。

“好了,別鬧了,來說說你們找到的資料。”莊睿打斷喧鬧的兩人。

會議開始,老羅率先發言。他跟王廣去調查鄭思思的老板,關彬長。得出的基本資料是,這人是靠老婆發家的。

這小子,年輕時候是個在電腦城倒賣電腦的。後來勾搭上一個客戶,跟客戶結婚後,拿著她的錢出來創業。

起初日子還算不錯,開了家網絡公司,跟政府的人打好交道,拿到幾個好項目。公司幾年就運轉盈利,賺了不少錢。

可是這幾年,互聯網發達。這老小子學人去弄互聯網,有野心,沒能力,還自以為是,結果被人騙了不少錢。

“據他公司的員工說,這一年多,工資發放都困難,每個月都要拖延。”王廣想起約見的那位前臺小妹,吐槽老板的樣子,簡直咬牙切齒。

“我們猜測,鄭思思辭職,很有可能跟工資無法按時發放有關。”老羅說出自己的猜測,合上筆記本道。

莊睿點頭,看向韓珂。

韓珂把今日在移動營業部拿到的錄像給眾人一放,指著畫面道“很明顯,劉福財有暴力傾向,而且對鄭思思糾纏不休。目前來說,是最大的嫌疑人。”

何依依接過話題“我根據鄭思思的手機通訊記錄排查,發現最後的聯系人,正是劉福財。”

大屏幕上,展現了最後通話時間:2017-7-20,PM15:25。

看來目前最大的嫌疑人,只有劉福財。

孫哲平將今日調查的結果通報了一下,劉福財不僅男女關系混亂,而且好賭。在外拖欠賭債,被人上門追債多次。

按照道理,他應該在7月21日上午去上班,但是工地上的人說,7月20日那天,他有事請假,沒有出現,後來就再也沒去上班。包工頭給他打過電話,根本聯系不上人。

關於男女關系混亂這一塊,這小子,表面上看著忠厚老實,其實私底下齷齪的很。跟工地上好幾個有夫之婦亂搞,但是這工地上的人也是睜一只眼。按照他們的話說,大家都有需求,有時候一女的幾個情人,太常見。

就這樣的男人,被鄭思思無意間發現真相,就要分手。偏偏還厚臉皮的很,自以為有魅力,硬是纏著鄭思思不放。

鄭思思不肯覆合,他就惡言相向,說她是老女人沒人要,自己跟跟她交往,她就該謝天謝地。

“所以我說,不要相信那些媒人。嘴上就沒有一句實話!”何依依甚是不屑。

其他幾人也是唏噓,鄭思思這麽個好好的姑娘,怎麽就遇上這麽個爛人。她父母也真是的,別人介紹,也不弄清楚情況,這是多恨嫁。

莊睿打斷眾人議論,“手機找到了嗎?”

鯉魚躍龍門(5)

“你說什麽?”餘姬目光沈如水,坐在沙發上,顯然不太高興。

白鯉子到底有些膽怯,可想了想,還是理直氣壯道“我不想躍龍門了。”

此言一出,餘姬一下站起來,死死盯著她。不怪她生氣,實在是這小丫頭太胡鬧。作為一條鯉魚精,最大的成就,就是能躍過龍門,成為一條真正的龍。

想著她大姐白娟子臨走前,含淚對她祈求,一定要保證白鯉子能成功,好讓他們一家團聚。否則,白鯉子將永遠是鯉魚。

成不了神仙的妖精,有違天道,遲早要死於非命。

如今,這丫頭居然說不想當龍了?

“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麽?”餘姬上前一步,氣勢駭人。

白鯉子跟她只相交過幾次,知道餘姬從她奶奶那一輩開始,就是好友關系,否則,她也不能叫她餘奶奶。

可即使如此,餘姬也總是笑瞇瞇地對她,很少真的對她發脾氣。

而眼下,這不怒自威的餘姬,讓她真的感到恐懼。

“我...我不想做龍。”白鯉子壯著膽子再說一次,聲音雖然顫抖,可話裏的意思,十分堅決。她的表情似乎在說,你不要逼我!

餘姬盯著她看了許久,簡直就要在她身上紮出個洞來。方才道“因為什麽?”

白鯉子目光亂轉,不敢看她的眼睛。小聲道“那....那躍龍門太辛苦了,我不想吃苦。我....”

“住口,你還想騙我不成,難道以為這幾日你做了什麽,我會不知道?”餘姬大怒。

“我...我就是出去玩玩,能做什麽?”白鯉子依然死鴨子嘴硬。

可卻不知,餘姬早就盯著她的一舉一動。

自從把這丫頭接回來,餘姬就嚴防死守,為了保證對白娟子的承諾,白鯉子的一舉一動,全在她的掌控下。包括她吃了什麽東西,見了什麽人。

只有白鯉子這丫頭還傻傻的以為,別人不知道她做了什麽。

“那個人不是江葉,我勸你趁早放手,免得害人害己。”餘姬淡淡道,眼裏滿是不讚同。

白鯉子驚恐瞪大眼“你...你跟蹤我?”

“跟蹤你又如何?”

白鯉子氣的口不擇言,指著她大罵“你憑什麽跟蹤我,你以為你是什麽人,想不想做龍,那是我自己的事情,幹你何事。不要想用大姐來壓我,她都成仙多年,早管不了這人間事。”

說罷,拿起背包跑了出去。

一出門,就撞上了莊睿。小丫頭看到莊睿,狠狠瞪他一眼,快步跑開。

孫哲平從後面探頭道“頭兒,你得罪人家了?”

莊睿白他一眼,不廢話,推門進店。一進來,就看到餘姬面無表情坐在沙發上。屋子裏的氛圍,有些許低壓。

聽到鈴聲響,餘姬擡頭,看到進來的莊睿,她嘆息一聲“莊警官來的不是時候。”

這是跟人吵架了,莊睿十分肯定。他也覺得來的不是時候,可眼下,案子緊急,他只能冒昧來訪。

孫哲平反應慢,聽到這話,大咧咧問“咋不是時候?”

餘姬這才註意到,還有孫哲平。低下頭,深呼吸一下。餘姬又換上一張笑臉“孫警官,還是那麽單純可愛。”

這絕對不是讚揚他的話,莊睿心裏暗縐,同情地看了一眼孫哲平。可這家夥還以為人家在讚美他,笑的喜滋滋。

“十分抱歉,又來叨擾老板,只是.....”

餘姬伸手打斷他“直接說來意吧”

莊睿頷首,坐下,拿出一個盒子,遞給餘姬。

餘姬打開一看,楞住了。

“你們怎麽會有這個?”

莊睿心道,果然問對人了。孫哲平著急道“老板知道這是什麽?”

餘姬放下盒子,看向兩人“它的主人是不是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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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依依找了很久,用了各種方法,結果還是找不到鄭思思的手機。手機一旦切斷電源,沒有基站信號,又沒有裝定位系統,基本很難找回。

好在皇天不負有心人,手機沒找到,何依依找到了鄭思思的微博賬號。

何依依通過對鄭思思的微信朋友圈排查,在微博上找到了相似的個人帳號。果然,裏面有鄭思思的私人照片,跟微信上發的一樣。而微博的發件地址,正是鄭思思家的IP地址。

順著這條線索,何依依發現,鄭思思發的最後一條微博寫道“我後悔了。”並且配上了一張圖片。

圖片上一個類似於魚鱗一樣的東西,可要說是魚鱗,它又大太多。

她把這個消息告訴眾人,莊睿一看,就想起來,在鄭思思家裏看到過這個東西。

這不是隨便找的一張圖片發出來的。

在鄭思思的房間裏,這個類似鱗片的東西被好好放在書桌最隱蔽的地方。顯然,這是個很重要的東西。

莊睿再一次來到鄭家,問詢了關於這個東西的來由。

鄭父道,這是鄭思思高考前幾天買的,說是護身符,能保佑她上大學。起初鄭父不信,可是誰知,那一年,本來能上個普通本科就不錯的鄭思思硬是超常發揮,靠上了全國知名的C大,成為他們那所高中,考的最好的學生。

莊睿問他知不知道這東西哪裏來的?鄭父去不知道。

直覺的,莊睿想到了餘姬。

於是馬不停蹄來到四方雜貨鋪,找眼前的情形看來,餘姬不僅知道,可能還知道事情的關鍵。

“說出來,你們大概又要不相信了。”餘姬淺笑,拿著那東西道“這是龍的鱗片。”

莊睿已經做好心裏準備,見怪不怪了。孫哲平卻驚呼不可能,這世上根本沒有龍。

餘姬不辯解,看著莊睿道“這東西的主人,是不是出事了?”

莊睿點頭“這姑娘被人發現,自殺在城南蘆葦蕩。”

餘姬一楞“自殺?不可能。”

孫哲平迫切道“你怎麽知道?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麽?”

拿起一旁的茶壺,餘姬給兩人滿上茶。淡淡道“這一切,要從十幾年前說起。”

大概十幾年前,鄭思思還是個小姑娘,上了高三,準備高考。那段時間,她考試壓力大,放了學,不想回家,就在外面閑逛。

偶然間,進到這家店。

那時候,四方雜貨鋪還沒開在城南,蘇城的建築也不像今日這般繁華。

“她垂頭喪氣地進來,我看她狀態不好,就請她喝了一杯茶。”餘姬回憶起那日,鄭思思感言自己學習壓力大,害怕考不好。

萬一上不了大學,她該怎麽辦。

餘姬見她哭的傷心,便問她,如果有東西能保證她考上大學,她是否願意付出代價。

鄭思思哭著點頭,說自己就這樣一個願望。以前從沒有求過神,只求這一回能如願。只要這一回能如願,以後再也不求神給她任何東西了。

餘姬便將這片龍鱗拿了出來,送給她。

“有了它,你必然能如願以償,鯉魚躍龍門。不過....”

“不過什麽?”

“不過人不可以貪心,你用了所有的好運來實現這個願望,以後其他的事情,千萬不要強求了。”

鄭思思滿心只想著能達成所願,毫不猶豫點頭,表示自己絕不後悔。

後來,她果然如願進入全國最優秀的大學。

可從她畢業開始,所有的事情都在碰壁。

找不到合適的工作,沒有一份工作能做的長久。考了幾次公務員,總是差那麽一分。相親了很多次,一直沒人喜歡她,後來不得已,隨便交往了一個男人。

所有的不順心,讓她有了輕生的念頭。

父母一直說,好不容易家裏出個大學生,怎麽畢業了,一點用都沒有。錢賺不到,房子買不起,連男人都找不到。

鄭思思難過的緊,可不敢對任何人說。因為沒有人理解,連她自己也迷茫了。

隨著年齡越來越大,她跨到了30歲的門檻。眼看同學一個個結婚生子,組成了幸福的家庭,她只覺得自己是個一無是處的廢物。

於是偷偷買了安眠藥,想要自殺。

7月20號那天,她路過四方雜貨鋪,看到這家店,欣喜地走進來。

果然還是那個老板。

“她跟我說,她後悔當初許的願望了,問我能不能後悔。”餘姬淡淡品嘗一口茶,放下茶杯。

莊睿此時才明白,所謂我後悔了,指的是這件事情。

“所有她真的是自殺的?”孫哲平聽到這裏,也是唏噓,內向的小姑娘居然這麽多苦。

“不是!”餘姬擡頭看向兩人,語氣十分肯定“我答應她可以把東西退回,她很開心,說馬上回去拿。”

鄭思思見到餘姬,心裏是很激動的,她本來都打算自殺,可眼下,她又有了期待。

她把自己這些年的遭遇說了一遍,想要回到從前。可餘姬說,事情已經發生,她沒有辦法讓時光逆流。

鄭思思覺得難過“那我真的要這樣過一輩子嗎?”

她覺得不甘心,甚至是委屈。鄭思思一輩子自問沒有做對不起別人的事,也沒有做過傷天害理的事。可為什麽老天要讓她活地這麽憋屈。

如果她沒有看到過更大的世界,沒有上過大學,也許她就認命了。

可是她偏偏上過大學,她知道世界很大,她想要過不一樣的人生。她不想像家裏的親戚一樣,隨便找個嫁了,生孩子,操勞家務,然後在婆家的磋磨跟丈夫日漸冷漠的眼色下,活的不人不鬼,生生熬死自己。

那不是她想要的日子。

“那你想要什麽樣的人生?”餘姬問。

鄭思思想了想,她想要的,大概是找個情投意合,三觀相同的男人,一起為生活努力,一起創業,一起吃苦。在這個過程裏,他們能一起看看外面的世界,而不是鎖在此地,一輩子圍著竈臺轉。

“這個願望,現在去實現也來得及,不必非要回到過去。”餘姬淡淡道。

“可我已經30歲了,這個年齡的女人,還有別的路可以走嗎?”鄭思思覺得難過。

年齡是女人身上最大的枷鎖。

無數的社會現實告訴女人,過了這個年紀必須結婚,不然就老了,沒人要了,生不了孩子了。

女人沒必要那麽拼,找個老實的男人嫁了就行了。

可哪有那麽簡單。

經濟不獨立的女人,活得就是附屬品的樣子,丈夫婆家不尊重你,花錢看別人的臉色,這是這個社會的常態。

鄭思思不願意,她見過那種人生,簡直令她惶恐。

她不想要這廢物一樣的人生。

“人都是要老的,可你結婚以後,就能逃避顯示中的困難了嗎?不會的,困難依然在,你只是將它暫時延後罷了。”餘姬輕聲安慰道。

“這個時代的人,心裏都浮躁,想著一夜成名,想著一夜暴富。然後拿著這些錢,去享受人生。可是,你知道嗎?上天賜給眾人的苦難,從沒有減少。”

有些人,少年時過的歡樂,苦難就會在他中年或者年邁時降臨。有時候,少年過地苦,可成年後,日子卻漸漸好起來。

世間萬物有個能量守恒的定律。

“你想活多久?”餘姬問的突然,鄭思思毫無準備。

活多久,她不知道,從來沒想過,那不是上天註定的嗎?

“假如一個人可以活到80歲,那麽那些過早過完幸福的人,後半生就只剩下痛苦。而你,熬過了人生最暗淡的日子,往後的時光,只會越來越好。已經走了99步,再等等,幸福就會來了,你要放棄嗎?”

那些早早享受物質美好的人,就像熊熊燃燒的火焰。可每個人都是一樣的能量,他提前消耗了大量的能量,往後的日子,只怕沒有能量可以揮霍了。

鄭思思似乎有些明白,人生那麽長,這麽多苦我都熬過來了,怎麽能現在就放棄。

“然後她就回去,說想把東西送回來,她已經不需要這個了。可是,她回去以後,卻再也沒有出現。”餘姬嘆息,她還以為,鄭思思是有事耽擱了,誰知,竟是丟了性命。

孫哲平不解,指著龍鱗好奇道“這東西真有這作用?”這種類似許願樹的東西,太讓人動心了。

餘姬笑笑“孫警官求過護身符嗎?”

孫哲平搖搖頭,他怎麽會去求那個,只有他奶奶才迷信這個。不過,考試的時候,寢室的人一起拜過春哥!

“這就跟護身符一樣,不過是個念想罷了。鄭思思的成績,本來就是名列前茅,上大學完全不成問題,只是自己不自信,總覺得需要些運氣。我為了讓她安心,才這樣說的,其實,這就是一塊龍鱗而已,除了鈣含量豐富些,沒有別的作用。”

孫哲平惋惜,怎麽不是真的,可嘴上又問“那後來走黴運的事情怎麽解釋?”

莊睿無語,真是愧科學的教誨,居然迷信這個。

“那不過是她心裏的落差罷了,期待越高,失落越大。她覺得自己起點高,不該只有這個程度的成就,卻不知,這世上大部人都是這樣的程度程度起步的。一個人能走多遠,絕不是眼前幾年的光景。太浮躁,很快就會隕落。”

鯉魚躍龍門(6)

莊睿聽到這裏,大概有了揣測,韓珂那邊有了結果,找到劉福財了。

兩人趕回警局,在審訊室裏,見到了這個男人。

用何依依的話說,樣子看著很是猥瑣。

倒也不是人長的醜,只是其貌不揚而已。說他猥瑣,主要是因為氣質跟行為。

劉福財坐在審訊室裏,聳拉著腦袋。一副睡眠不足的樣子。韓珂說,人是在一處地下**找到的。

這小子進了審訊室,樣子十分賴皮。

孫哲平審訊半天,這下子就是不承認謀害鄭思思。

案發當日,他說自己躲債在外,根本沒心思去找鄭思思。哪怕拿出移動營業廳的視頻,那小子還是死咬著不松口。

莊睿讓孫哲平慢慢跟他磨,似乎並不著急。

“莊隊,咱不能這麽幹耗下去吧。”老羅不解莊睿的意思。

莊睿笑笑“不著急,再等等。”

沒有證據的情況下,最多拘留這小子4時,老羅有些著急,可也只能看著。

到中午,韓珂回來。他帶來了決定性證據!

孫哲平看到鄭思思的手機跟那張彩票,最後無從抵賴,徹底交代。

原來鄭思思從交往之初就不太喜歡他,所以一知道他亂搞,毫不猶豫分手。7月19日,他被追債的逼的不敢回家,就來找鄭思思。兩人糾纏間,他扯斷了鄭思思的包,掉出一張彩票。

好巧不巧,第二天晚上開獎,就是那組號碼。鄭思思中了500萬。

他頓時高興的不行,想從她那裏弄點錢還賭債。可他清楚,鄭思思是不可能幫他的。要債的逼的急,高利貸都滾到50萬了,再不還錢,那幫人能剁了他的手。

於是夜裏,他給鄭思思打電話,約她出來。

鄭思思當然不肯,可他說,要是不出來,就去找她爸媽。

鄭思思膽子小,又是個孝順乖乖女,自然不想爸媽操心,於是同意出來。

他本來也不想殺人,只想把她藥暈了,拿到彩票。可是藥量沒掌握好,水裏的安眠藥放多了。鄭思思體質敏感一些,居然就死了。

他嚇壞了,連夜把人扔到城南蘆葦蕩,那裏夜裏沒什麽人,就算發現了,也只當她自殺。

他本想第二天就去兌換彩票,好拿錢跑路,哪裏想到,要債的追著他不放。他沒辦法,只好躲起來。想等機會去把彩票兌換!

但是兌換彩票要拿身份證,他的證件在家裏,如此,便只能等要債的不再去他家。

這些日子,他一直躲在一個地下**。

本來,這手機跟彩票還不能讓他認罪,可惜,他忙著躲債,衣服鞋子都沒換,上面殘留了鄭思思的皮屑DNA以及蘆葦蕩的土質樣本。

莊睿對他一詐,他就全說了。

事情的最後,劉福財進了監獄。鄭思思的父母拿到了拿筆彩票錢,可是女兒的死,對她們而言,卻是追悔莫及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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