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

零意味著什麽？

意味著花在千橞理心中是個例外，屬於不被討厭的範疇。

禪院甚爾在腦中回憶千橞理和花為數不多的幾次互動，整個過程她的表情都很平靜，唯獨在摸花腹部的時候露出些許變化。

腦海中閃過某種猜測，禪院甚爾抑制不住的想要發笑。

人心，果然是最難懂的東西。

思忖間，他的視線下意識尋找起那抹纖瘦的背影，卻發現對方在將半包魚飼料塞進懷裏收好後，理都沒理他轉身離開了。

冰冷的空氣安靜的流動著，仿佛在兩人之間建起一層壁壘，而千橞理在一步步將這道壁壘加固加寬。

面對越走越遠的千橞理，禪院甚爾擡腳，不緊不慢的朝著她的背影追上去。

最開始的時候，禪院甚爾覺得千橞理只是在單純的閑逛，可當他無聊地將視線轉移到周圍人身上後，他突然不這麽想了。

在他們周圍雖然有著形形色色的學生，但千橞理的行進方向只和一類特定的人相關。

這類人懷中無一例外都抱著書本，再仔細些觀察，就會發現書本的書脊處都貼有標簽。

忽略個別行動軌跡異常的學生，禪院甚爾看向逆著人群前進的千橞理，可以確定她在找學校圖書館。

明明可以直接開口詢問任何一個路過的學生，她卻偏偏要以這種方式來達到目的。

不得不承認，她是真的在用行動詮釋對他人的不喜。

他人即地獄？

禪院甚爾搖頭，明明是人間即地獄才對。

這人世間多的是不管怎樣努力也無法挽回，怎樣掙紮也無力掙脫的絕望。

他還挺羨慕她的，哪怕到了這個年紀還在不斷的嘗試著逃離這片人間煉獄。

不像他，早早的被生活磨滅了反抗的勇氣，自甘墮落，淪於黑暗，從骨子裏染上這地獄的卑劣。

禪院甚爾知道他這輩子怕是都不會逃離地獄了。

所以啊，她憑什麽要逃，又憑什麽能逃？

既然她認為他人即地獄，那他就成為那個把她拉入地獄的人，讓她陪他一起遭受折磨。

和她一起，他總歸不會太無趣。

或許是感受到了來自禪院甚爾的惡意，已經邁上一半階梯的千橞理突然站住腳扭頭看向階梯外的禪院甚爾。

此刻的他擡著頭，臉上依舊掛著那抹面對她時特有的“愉悅”笑容。

察覺到她的目光，他不動聲色地聳肩。

千橞理蹙眉看他，沈凝片刻恢覆原本的漠然，淡淡地掃過他，轉身進入階梯盡頭的圖書館。

禪院甚爾走到階梯下，想到圖書館內無聊至極的氛圍，有那麽一瞬他是想拋下人直接離開的。

但這個想法很快被禪院甚爾否定了。

進入學校圖書館，率先映入眼簾的一排排整齊的書架，其次才是書架前的人。

禪院甚爾雙手插兜，打著呵欠在圖書館裏找人，對外呈現出的形象與圖書館格格不入。

哪怕是這樣，他面部冷硬俊朗的線條還是會不自主引起周圍人的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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