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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張秀芬不是好婆婆，更不是什麽好母親，對兒媳不好，對兒子也不好。
因為柯雅萍連生了兩個女孩，張秀芬對柯雅萍意見很大，表面上陰陽怪氣，背地裏說三道四。
再加上張秀芬跟柯雅萍之間本來脾氣也不太對付，張秀芬竟然對他們的父親駱振說，如果柯雅萍的第三胎還是生不出兒子，就跟柯雅萍離婚娶一個能生兒子的。
結果第三個是兒子了，張秀芬好似反而還有點唏噓，似乎是覺得不能趁這個機會把柯雅萍趕走真的太可惜了。
不過駱澤不是張秀芬的第一個孫子，而是最小的孫子，張秀芬不滿意柯雅萍當自己的兒媳，也連帶著不喜歡她生的孩子，所以他們三姐弟沒有一個是被張秀芬帶大的，都是他們的父母輪流帶大的。
話是這樣說，但其實他們的父親駱振也不算什麽好父親，也是一個重男輕女的人，帶大她們也不過是為了多兩個幹活的苦力。
駱薇討厭張秀芬就在於，張秀芬總是理所當然伸手找他們要東西，完全不顧他們家裏的經濟條件如何。
駱振去世後，喪事剛辦完，駱振剛下葬，她就迫不及待要把他們趕出去，一丁點東西都不分給他們，完全不管他們死活。
他們能活下來全靠柯雅萍娘家的救助，連這個簡略的土房子也都是幾個舅舅帶隊過來幫忙修葺的。
柯雅萍一個帶著三個孩子的寡婦，知道自己已經是潑出去的水，自然也沒敢帶著幾個孩子回去嘮叨已經成家的兄弟，惹得妯娌不滿意，也就在這個土房子裏住下來，靠著一點點微薄的積蓄，慢慢地把日子過好。
當他們有求於張秀芬的時候，張秀芬就跟他們把關系撇清，說什麽她兒子都已經死了，她跟柯雅萍已經沒有一丁點關系。
為了能夠讓自己站在道德制高點，她還會無中生有捏造事實，給柯雅萍各種潑臟水，讓人覺得柯雅萍不檢點，讓別人知道她張秀芬可不是無緣無故仇視柯雅萍，全都是柯雅萍幹了見不得人，對不起她死去兒子的勾當，她才會不管他們的死活。
閉塞的小村莊裏人的思想還很封建，好像還覺得大清沒有滅亡，丈夫死了，女人還得為死去的丈夫守活寡，也不想想一個女人要養活三個孩子有多艱難。
而當他們的日子稍微好過一點，有點什麽好吃好喝的時候，張秀芬就會腆著臉上門扯關系了，說著剛才劉玉蓮說的那種話，什麽還是一家人之類的，聽著就叫人反胃。
有好處的時候就開始是一家人了？
就在說出這句話之前，二伯母劉玉蓮還說話內涵了一下柯雅萍。
駱薇不會讓這二人得逞的，劉玉蓮之所以會帶著張秀芬過來，不也就是想分一杯羹外加眼紅他們嗎？
不就是覺得他們這一家子不可能過上好日子，他們家裏都沒有頂梁柱了，靠一個女人，他們就只能過吃糠咽菜的日子。
她迎著兩個長輩的目光，冷漠地說：“我們沒有奶奶。”
此話一出，張秀芬臉色大變，這不是在變相咒她去死嗎？
“你個小丫頭片子說什麽胡話呢？我就站在你眼前，你竟敢說這種話，真是大逆不道！我就說女娃都不是什麽好東西！”張秀芬破口大罵。
“這不是你自己說的嗎？”駱薇呵呵笑道，“你自己說過的話自己都忘了？哦，也是，你都上年紀了，記性不太好也很正常。上次，我家沒有米了，我媽讓我去找你借點米，你說我是哪家來的野丫頭，真不要臉找不認識的人借米，還打了我一頓。現在我身上還有一大片淤青呢，一碰就疼。”
駱薇說的話讓張秀芬臉上一陣青一陣紅，顯然也是想起上次那件事了。
劉玉蓮在一旁獻計說道：“你真不會說話啊，你奶奶上年紀了，眼睛耳朵都不好使，你咋就計較上了呢？上次那不是她沒認出你來，把你當作陌生人了嗎？趕緊開門給你奶奶裝點好菜好飯讓她老人家也享享口福。”
“耳朵不好使？那我剛才說那句話她怎麽就聽得那麽清楚？”駱薇眼神漸冷，她現在已經開始琢磨著能用什麽辦法才能讓她們離開。
她也怎麽都沒想到，因為柯雅萍舍不得花錢，自己只是想給一家人補充營養，做一頓好吃的犒勞家人，結果反而引來了兩頭狼。
“這不是時好時壞嘛。老人家都是這樣的。”劉玉蓮繼續臉不紅心不跳地睜著眼睛說瞎話。
“我不會給你們分一丁點東西。”駱薇整理一下思緒，直接抄過豎在圍墻邊上的一根長長的竹竿擋在院門前，“如果你們非要硬闖，一直不肯走，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氣了。”
“張秀芬，你自己做過什麽事情，你自己心裏清楚。缺德事做了這麽多，總有一天你會遭報應的。”駱薇說的真的不是什麽威脅或者警告，她說的其實是事實。
就像柯雅萍前世晚年的生活備受煎熬一樣，張秀芬再過幾年的生活也一樣過的淒慘可憐，正是應了那句話，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做了缺德事，不是沒有報應，只是時候未到。
一個孫子輩的小丫頭居然敢直呼奶奶的名字，還拿著一根竹竿擋在她們的面前，這可是真的不得了了，劉玉蓮就好像生怕事情不夠大，開始大呼大叫起來。
“夭壽了！作孽啊，孫女居然還想打奶奶，真是老天不開眼啊！”劉玉蓮哭嚎起來。
駱薇眼神一冷，直接抓著竹竿往前一送，尖尖的頭頂住劉玉蓮的下顎，她揚起下巴，瞇起眼睛，語氣危險地說道：“你再嚎一句，別怪我手滑不聽使喚。反正我無所謂，我把你們兩個捅死在這裏，我就去自首，能拖著你們兩個一起下地獄，也值了。”
竹竿本來是用來搭建架子的，所以削尖了其中一頭一方便更容易插進土裏，在這種時候就是最好的武器。
劉玉蓮感到這尖頭有點鋒利，有種好像已經劃傷了自己皮膚的感覺。
更讓她毛骨悚然的是，駱薇眼神裏帶著決然和堅毅，不是開玩笑，而是認真的，只要她真的不聽話，她就真的把這裏變成犯案現場……
“有、有話好好說。”劉玉蓮已經有點腿軟了，一個小丫頭，到底哪裏來這樣的魄力？
駱薇表情沒變，一雙視死如歸的眼睛依舊盯著劉玉蓮。
不只是劉玉蓮和張秀芬，駱薇突然如此冷決然，讓駱玟和駱澤都有點害怕，但他們依舊聽話地躲在駱薇身後，哪怕駱薇變得這麽可怕，那也比那兩個人好。
“滾。”她冷然吐出一字。
劉玉蓮連忙後退一步撒開腿就跑，都不想顧張秀芬，剛才還在裝孝順呢，現在就暴露真面目了。
張秀芬也跑，她的身體現在還挺健朗，跑起來也不比劉玉蓮慢多少，追上去之後，兩人好像就對罵起來了。
但這些已經不是駱薇需要在意的事情。
她把竹竿收回來，豎在門邊，額頭上也是一層密密麻麻的汗珠。
駱玟扯了扯她的衣擺，眼神裏帶著恐懼，眼眶裏泛著淚花，“大姐……”
駱澤也有點發抖，“大姐，你、你怎麽啦？”
駱薇揉了揉兩人的頭發，“沒事了。沒事了。去吃飯吧，她們應該不敢再來了。”
她也不知道劉玉蓮跟張秀芬跑回去之後會不會把這件事說出去，但她也無所謂了，說就說吧，反正這些罵名她自己背，也總比一直隱忍被她們變著法子欺負來得好。
駱薇找來在小賣部買的保溫飯盒，裝了滿滿的米飯，給柯雅萍裝菜的時候挑了不少肉，覺得柯雅萍幹活辛苦，應該多吃點肉。
準備好這些，駱薇就帶上草帽，讓駱玟和駱澤在家裏好好看家，自己提著布袋子出發了。
接下來就是去向柯雅萍送午飯並且坦白這件事，她竟然對柯雅萍的態度產生了期待，隱隱地期待自己的做法能夠被柯雅萍認可。
別犯傻了，等待著你的只會是一頓臭罵和暴打。
駱薇用這樣的話安撫自己躁動不安的心，她身影漸遠，在烈日炎炎下前行，終於在工人午飯前趕到工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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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張秀芬不是好婆婆，更不是什麽好母親，對兒媳不好，對兒子也不好。
因為柯雅萍連生了兩個女孩，張秀芬對柯雅萍意見很大，表面上陰陽怪氣，背地裏說三道四。
再加上張秀芬跟柯雅萍之間本來脾氣也不太對付，張秀芬竟然對他們的父親駱振說，如果柯雅萍的第三胎還是生不出兒子，就跟柯雅萍離婚娶一個能生兒子的。
結果第三個是兒子了，張秀芬好似反而還有點唏噓，似乎是覺得不能趁這個機會把柯雅萍趕走真的太可惜了。
不過駱澤不是張秀芬的第一個孫子，而是最小的孫子，張秀芬不滿意柯雅萍當自己的兒媳，也連帶著不喜歡她生的孩子，所以他們三姐弟沒有一個是被張秀芬帶大的，都是他們的父母輪流帶大的。
話是這樣說，但其實他們的父親駱振也不算什麽好父親，也是一個重男輕女的人，帶大她們也不過是為了多兩個幹活的苦力。
駱薇討厭張秀芬就在於，張秀芬總是理所當然伸手找他們要東西，完全不顧他們家裏的經濟條件如何。
駱振去世後，喪事剛辦完，駱振剛下葬，她就迫不及待要把他們趕出去，一丁點東西都不分給他們，完全不管他們死活。
他們能活下來全靠柯雅萍娘家的救助，連這個簡略的土房子也都是幾個舅舅帶隊過來幫忙修葺的。
柯雅萍一個帶著三個孩子的寡婦，知道自己已經是潑出去的水，自然也沒敢帶著幾個孩子回去嘮叨已經成家的兄弟，惹得妯娌不滿意，也就在這個土房子裏住下來，靠著一點點微薄的積蓄，慢慢地把日子過好。
當他們有求於張秀芬的時候，張秀芬就跟他們把關系撇清，說什麽她兒子都已經死了，她跟柯雅萍已經沒有一丁點關系。
為了能夠讓自己站在道德制高點，她還會無中生有捏造事實，給柯雅萍各種潑臟水，讓人覺得柯雅萍不檢點，讓別人知道她張秀芬可不是無緣無故仇視柯雅萍，全都是柯雅萍幹了見不得人，對不起她死去兒子的勾當，她才會不管他們的死活。
閉塞的小村莊裏人的思想還很封建，好像還覺得大清沒有滅亡，丈夫死了，女人還得為死去的丈夫守活寡，也不想想一個女人要養活三個孩子有多艱難。
而當他們的日子稍微好過一點，有點什麽好吃好喝的時候，張秀芬就會腆著臉上門扯關系了，說著剛才劉玉蓮說的那種話，什麽還是一家人之類的，聽著就叫人反胃。
有好處的時候就開始是一家人了？
就在說出這句話之前，二伯母劉玉蓮還說話內涵了一下柯雅萍。
駱薇不會讓這二人得逞的，劉玉蓮之所以會帶著張秀芬過來，不也就是想分一杯羹外加眼紅他們嗎？
不就是覺得他們這一家子不可能過上好日子，他們家裏都沒有頂梁柱了，靠一個女人，他們就只能過吃糠咽菜的日子。
她迎著兩個長輩的目光，冷漠地說：“我們沒有奶奶。”
此話一出，張秀芬臉色大變，這不是在變相咒她去死嗎？
“你個小丫頭片子說什麽胡話呢？我就站在你眼前，你竟敢說這種話，真是大逆不道！我就說女娃都不是什麽好東西！”張秀芬破口大罵。
“這不是你自己說的嗎？”駱薇呵呵笑道，“你自己說過的話自己都忘了？哦，也是，你都上年紀了，記性不太好也很正常。上次，我家沒有米了，我媽讓我去找你借點米，你說我是哪家來的野丫頭，真不要臉找不認識的人借米，還打了我一頓。現在我身上還有一大片淤青呢，一碰就疼。”
駱薇說的話讓張秀芬臉上一陣青一陣紅，顯然也是想起上次那件事了。
劉玉蓮在一旁獻計說道：“你真不會說話啊，你奶奶上年紀了，眼睛耳朵都不好使，你咋就計較上了呢？上次那不是她沒認出你來，把你當作陌生人了嗎？趕緊開門給你奶奶裝點好菜好飯讓她老人家也享享口福。”
“耳朵不好使？那我剛才說那句話她怎麽就聽得那麽清楚？”駱薇眼神漸冷，她現在已經開始琢磨著能用什麽辦法才能讓她們離開。
她也怎麽都沒想到，因為柯雅萍舍不得花錢，自己只是想給一家人補充營養，做一頓好吃的犒勞家人，結果反而引來了兩頭狼。
“這不是時好時壞嘛。老人家都是這樣的。”劉玉蓮繼續臉不紅心不跳地睜著眼睛說瞎話。
“我不會給你們分一丁點東西。”駱薇整理一下思緒，直接抄過豎在圍墻邊上的一根長長的竹竿擋在院門前，“如果你們非要硬闖，一直不肯走，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氣了。”
“張秀芬，你自己做過什麽事情，你自己心裏清楚。缺德事做了這麽多，總有一天你會遭報應的。”駱薇說的真的不是什麽威脅或者警告，她說的其實是事實。
就像柯雅萍前世晚年的生活備受煎熬一樣，張秀芬再過幾年的生活也一樣過的淒慘可憐，正是應了那句話，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做了缺德事，不是沒有報應，只是時候未到。
一個孫子輩的小丫頭居然敢直呼奶奶的名字，還拿著一根竹竿擋在她們的面前，這可是真的不得了了，劉玉蓮就好像生怕事情不夠大，開始大呼大叫起來。
“夭壽了！作孽啊，孫女居然還想打奶奶，真是老天不開眼啊！”劉玉蓮哭嚎起來。
駱薇眼神一冷，直接抓著竹竿往前一送，尖尖的頭頂住劉玉蓮的下顎，她揚起下巴，瞇起眼睛，語氣危險地說道：“你再嚎一句，別怪我手滑不聽使喚。反正我無所謂，我把你們兩個捅死在這裏，我就去自首，能拖著你們兩個一起下地獄，也值了。”
竹竿本來是用來搭建架子的，所以削尖了其中一頭一方便更容易插進土裏，在這種時候就是最好的武器。
劉玉蓮感到這尖頭有點鋒利，有種好像已經劃傷了自己皮膚的感覺。
更讓她毛骨悚然的是，駱薇眼神裏帶著決然和堅毅，不是開玩笑，而是認真的，只要她真的不聽話，她就真的把這裏變成犯案現場……
“有、有話好好說。”劉玉蓮已經有點腿軟了，一個小丫頭，到底哪裏來這樣的魄力？
駱薇表情沒變，一雙視死如歸的眼睛依舊盯著劉玉蓮。
不只是劉玉蓮和張秀芬，駱薇突然如此冷決然，讓駱玟和駱澤都有點害怕，但他們依舊聽話地躲在駱薇身後，哪怕駱薇變得這麽可怕，那也比那兩個人好。
“滾。”她冷然吐出一字。
劉玉蓮連忙後退一步撒開腿就跑，都不想顧張秀芬，剛才還在裝孝順呢，現在就暴露真面目了。
張秀芬也跑，她的身體現在還挺健朗，跑起來也不比劉玉蓮慢多少，追上去之後，兩人好像就對罵起來了。
但這些已經不是駱薇需要在意的事情。
她把竹竿收回來，豎在門邊，額頭上也是一層密密麻麻的汗珠。
駱玟扯了扯她的衣擺，眼神裏帶著恐懼，眼眶裏泛著淚花，“大姐……”
駱澤也有點發抖，“大姐，你、你怎麽啦？”
駱薇揉了揉兩人的頭發，“沒事了。沒事了。去吃飯吧，她們應該不敢再來了。”
她也不知道劉玉蓮跟張秀芬跑回去之後會不會把這件事說出去，但她也無所謂了，說就說吧，反正這些罵名她自己背，也總比一直隱忍被她們變著法子欺負來得好。
駱薇找來在小賣部買的保溫飯盒，裝了滿滿的米飯，給柯雅萍裝菜的時候挑了不少肉，覺得柯雅萍幹活辛苦，應該多吃點肉。
準備好這些，駱薇就帶上草帽，讓駱玟和駱澤在家裏好好看家，自己提著布袋子出發了。
接下來就是去向柯雅萍送午飯並且坦白這件事，她竟然對柯雅萍的態度產生了期待，隱隱地期待自己的做法能夠被柯雅萍認可。
別犯傻了，等待著你的只會是一頓臭罵和暴打。
駱薇用這樣的話安撫自己躁動不安的心，她身影漸遠，在烈日炎炎下前行，終於在工人午飯前趕到工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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