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悔過書(大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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悔過書(大修)

程予風難以置信地呆楞在原地,盯著半頑老祖。

孟南霜也迷惑了,悄悄把他拉過來在耳邊道:“不是說是你給我下護命術嗎,怎麽變成他了?”

半頑老祖狡黠一笑:“我可只答應給你護命術,又沒說把我的護命術給你,再說了,這程予風是我們玉頂峰的大弟子,修為高著呢,你還怕護不住你?”

“不是,”孟南霜覺得有點可笑,“我是沒什麽關系,可您不覺得您這樣做,那位會氣死嗎?”

“氣死?”半頑老祖轉轉眼,又看向程予風,笑瞇瞇道,“予風啊,拿護命術保護你小師弟,沒什麽大不了的對吧,再說咱們十大仙門百年和平,一般也出不了什麽大事……”

“破解之術告訴我。”程予風臉色極難看,聲音也毫無親和可言,盯著半頑,質問道。

半頑一楞,忙道:“予風啊,我可是你師祖,你怎能用此語氣對我……”

“破解之術告訴我。”程予風打斷他的話,再問一遍。

半頑:……

程予風瞬間將鋒利的長劍架在孟南霜脖子上。

孟南霜忙假裝道:“是啊老祖,我怎麽能用程師兄的護命術,您快給我們解開吧……”

半頑:“……可我不會啊。”

“什麽?您怎麽能不會呢?”孟南霜故意面露驚色。

半頑遺憾道:“唉,這護命術我真是會施不會解啊,予風,你把劍取下來吧,你若是殺了南霜,你倆可都得死啊!”

程予風冷著眼,手指死死捏住劍柄,心中郁結的火氣始終無法發出。

“冷靜一下嘛,”半頑又勸他道,“我看南霜細皮嫩肉的,是個修煉的好苗子,我已經決定讓玉頂峰收她為徒了,予風,她以後是你師弟,你要多關照她嘛。”

“師祖您可知她是誰?”程予風忍不住了。

半頑眼珠子一轉,嘿嘿笑道:“她是你小師弟啊。”

“我沒有這樣的師弟,她分明是個……”

“哎呀哎呀這天兒晚了,本尊有點困,”半頑打了個哈欠伸伸懶腰,打斷程予風的話,又從懷中掏出一塊玉佩遞給孟南霜,“南霜,這弟子佩你拿好,它以後就是你在玉頂峰的命物,千萬不要弄丟給別人,除非你要和那人成親,這東西就是玉頂峰弟子的性命,你一定保存好。”

孟南霜楞了楞,接過那白中透著點翠的圓潤玉佩,呆呆點兩下頭。

“好了予風,你等會兒帶你師弟出去報道吧,本尊先走了哈。”半頑又對程予風神色不明地笑了笑,隨即往叢林深處走去,人就不見了。

程予風看著孟南霜手中的弟子佩,氣得臉色灰白,劍都拿不穩。

“師兄沒事吧……”孟南霜看他面如灰土,實在是忍不住發問。

程予風只用那痛恨的雙眸瞪了她一眼,又把劍架在她脖子上:“去讓半頑把這術解開。”

孟南霜一聽,便想起來,上一世,半頑是替原書男女主解過護命術的。

程予風肯定知道這事,所以明白半頑在撒謊。

但她作為女魔頭孟南霜,可不知道啊。

“程師兄……可半頑老祖說了,他不會解啊……”孟南霜含著哭腔道。

“他會不會解我自然清楚,說,你們究竟是怎麽認識的。”程予風又質問她。

孟南霜忙抖抖索索道:“我們就是偶然遇見說了會兒話……就認識了……”

程予風冷笑一聲:“就憑你?”

“什麽就憑我……我剛好和老祖有一樣的愛好,投緣聊得來就認識了……我知道護命術很厲害,但老祖給我施了我也沒辦法,程師兄,你先把劍取下來,我想辦法幫你找這護命術的破解之法如何?”孟南霜又道。

程予風盯著她許久,突然道:“我的護命術,你也配用。”

“你以為我今日殺不掉你,以後你就安全無虞了?”他又道。

孟南霜:……

見她不說話,程予風這才將劍收回,轉身離開。

孟南霜走在他身後,看著他的背影自言自語道:“兇什麽兇,又不是我讓半頑給我施你的護命術的,什麽叫我也配用?搞得我稀罕你那玩意兒似的,呸,自作多情!有病!腦子有坑早點去治!”

雖然知道程予風對她態度這麽冰冷的原因,但孟南霜還是忍不住罵他兩句。

可沒想到,她自言自語剛吐槽完,程予風就轉過身來了。

一雙冰冷的眼直直盯著她:“你剛才說什麽?”

孟南霜一楞,滿臉懵逼:“啊?沒啥啊,我剛才什麽也沒說。”

“你說我有病,腦子有坑?”程予風又盯著她道。

孟南霜:……臥槽這也聽得見??

“滿嘴妄言,你當玉頂峰規矩是死的?”程予風又嚴肅道。

“我、我沒有……”孟南霜連忙辯解。

“既然你現在也是玉頂峰子弟,自當接受玉頂峰門規,去後山,清掃桃園,之後寫一封悔過書交給我。”程予風吩咐完,這才扭頭離去。

孟南霜:??

他還真是有仇必報呵呵。

“半頑糊塗,你那裏可有護命術破解之法?”走在回去路上,程予風又在識海中問靈鳥。

孟南霜忙調整好要爆炸的心情,在識海中回覆平靜他道:“沒有。”

“我自己去藏書閣找。”程予風說著就要動身。

“您不必去,”孟南霜又道,“從古至今護命術一旦被施就只有兩個破解之法,要麽其中一方自殺,兩方全死;要麽施術者自己破解。您這護命術是半頑老祖施的,您覺得他肯給您解了嗎?”

程予風想起半頑的反應,氣得咬緊牙齒,說不出話來。

“其實這事說來也好辦,”孟南霜知道他的焦急,又道,“您可以先不殺她,把她帶在身邊,用身體的靈氣凈化她,說不定她身上的邪氣被您凈化幹凈了,就不會發魔性。”

雖然生氣程予風,但他的身子她還是饞的。

畢竟一跟他單獨待在一起,感受到他身體裏猶如甘泉的靈力洗滌自己的邪氣,她別提有多舒服了。

程予風冷笑一聲:“天方夜譚,那我恐怕要在她身邊待好幾百年。”

“此事我去找半頑,”他又道,“必須快刀斬亂麻,以免夜長夢多。”

孟南霜:……

過一會兒,程予風又突然想起另一個問題:“那女魔頭是怎麽跟半頑認識的?”

孟南霜:“呃……半頑不是說了,他們可能是在哪兒遇見了,一見如故忘年交唄,您別忘了,畢竟那孟南霜是個極會討人喜的人。”

“你不是一直在看著她麽?”程予風卻又問,“她的行蹤你一點兒也不知道?”

“呃……”這話把孟南霜問住了,“我是您的覆仇靈鳥,好歹是只鳥啊,也得睡覺打盹兒的不是,這一個不小心沒看住……”

程予風什麽也沒說,就掐斷了他們之間的聯系。

大概是氣壞了。

沒事,反正她也氣壞了。

*

孟南霜知道自己暫時安全了。

在半頑老祖的照顧下,她成為了走後門進來的新弟子,雖然是走後門的,但這後門走得光明正大,其他弟子見她沒被趕下山,反而留了下來,只有感動和驚喜。

成為新弟子後,孟南霜本要從芍藥院搬到弟子苑的大通鋪睡,可程予風那家夥知道她睡大通鋪會趁機吸收他人精元,便把她的臥房,安排在了夥房。

她辛辛苦苦去了半條命掃外桃園回來,看到自己住處變成了夥房,差點再次心態爆炸。

這程予風真是可以,呵呵。

夜晚,一群弟子來她住的夥房參觀,看到自己可愛的小師弟就住在這麽亂七八臟的夥房裏,一陣難過:“程師兄也太過分了,為何要讓小師弟睡在這種地方?還讓你一來就掃那麽一大片桃園?他是在故意為難孟師弟吧?!”

“就是!我看要不是半頑老祖,程師兄不得再把孟師弟趕下山去。”

“程師兄為何要這麽討厭孟師弟?”

一群弟子替孟南霜憤憤不平,孟南霜感動,又難受。

其實雖然夥房吵鬧鉆風睡不好,但總比她擠大通鋪,吸收別人精元,像現在這樣難受得要死好。

弟子們聊完她,話題又轉到最近的八卦上來。

“唉,那個顧勢真是好命啊,”幾個弟子感嘆起來,“孟師弟,你可不知道,這個月,北峰那個無名女子,已經是第五次給他偷偷送信了。”

“什麽?顧師兄有人追?”孟南霜認真地驚訝。

“是啊,”其他弟子悶悶不樂,“你說尋常人遇上這樣的事,早該高興得跳起來了吧?可那顧勢呢,成天就知道悶頭修煉,把那女子的信,通通撕了,那女子得不到回信,還不停地往南峰寄信,好幾次,咱們南峰負責傳信的師兄差點被人發現。”

“啊?”孟南霜皺眉想了想,這世界上居然還有如此清流?南峰的弟子們見了女子跟餓狼見肉似的,那顧勢居然還排斥?

該不是彎的吧?

“唉,”她身邊的弟子們又嘆聲氣,“你說顧勢也真是,好好的姻緣不珍惜也就算了,還不理人家,好歹回封信拒絕人家啊,讓她別往咱南峰寄信也成啊!省得總麻煩傳信師兄。”

“也是。”孟南霜點頭。

弟子又道:“要不孟師弟……你和顧師弟熟,你去勸勸他?”

孟南霜和顧勢是挺熟,因為其實她和這弟子苑的所有人關系都很好。

畢竟有那一張讓人無法厭惡的臉在,到哪兒運氣都不會太差。

想了一陣,她覺得這也不算什麽大事,便一口答應下來。

答應之後,她就動身去找顧勢。

一進西房,說明來意,見到顧勢,孟南霜就給他緩緩道來給那寄信姑娘回信的重要性。

“顧師兄,你還是回封信吧,你不回信,南峰的姐姐一直寄信,太頻繁了,咱們的送信師兄被發現的風險也高啊。”

她又重點闡述了南北峰往來的地下信使師兄的艱辛。

這一番勸,好歹讓本不想理這種事的顧勢動搖了。

“那我給她寫什麽?以後不要給我送信了?”顧勢又問孟南霜。

孟南霜道:“人家是個姑娘,直接拒絕也不好,不如你就寫,願意和你做朋友之類的,寫一些關於友情的,讓她知道你是在委婉拒絕她。”

顧勢滿臉抗拒:“費那心做什麽?直接一句滾不就得了?”

“不行不行,”孟南霜忙道,“你這也太絕情了吧,這樣,我給你寫個模板,大意就是想和那姑娘做好朋友,友誼是非常珍貴什麽的……你照我的抄一份,寄過去,這樣人家肯定明白你拒絕她了。”

寫個模板出來存著,這樣以後還有誰萬一再遇上這樣的事,也用得上。孟南霜想。

說幹就幹。

“孟師弟,你寫模板的時候記得不要寫稱謂落款特別是‘姑娘’那樣的字眼,就用‘你’代替,這樣就算送信的師兄被發現了,也好解釋。”一旁師兄善意提醒她道。

“明白。”孟南霜很快寫出了模板信,交給顧勢。

但顧勢還是不情不願,孟南霜又和其他幾個弟子勸了半天,顧勢總算答應按模板內容寫一封信了。

他還一個人帶著毛筆小硯臺和她寫好的模板信,去了個沒人的地方偷偷寫。

幾個弟子又在一旁打趣道:“瞧這顧勢平日看起來挺正經,沒想到寫信還挺害羞,還不讓我們看。”

過了一會兒。

“我寫好了,”顧勢走了出來,臉色平靜,把封面沒有任何署名的信拿了出來,“我去送?還是你們誰去送?”

“這麽快?”孟南霜疑惑一聲,又道,“我去吧,交給我。”

她突然想起來,程予風讓寫的悔過書她還沒寫,正好趁送信的功夫,在路上構思構思。

於是,孟南霜拿著顧勢的信出發了。

她原本想把信送到地下信使手中就回去寫悔過書,沒想到,剛出弟子苑不久,半道兒上就遇上了程予風。

“程、程師兄……”孟南霜還沒送信,看到他一陣緊張,下意識縮了縮身子。

程予風盯著她立刻發現問題,直接手指一勾,把她懷中的信封隔空勾了出來。

“程師兄,這不是!”孟南霜連忙想解釋。

“這是什麽?”程予風冷著臉問她,“你要傳信給誰?”

孟南霜張了張嘴,想解釋不是自己的信,可話到嘴邊,說不出來。

出賣同伴也不好。

她快速思考起來。

程予風盯著她,威脅道:“你剛從弟子苑出來吧?你若不說,我去找弟子苑的師弟問問。”

“我的信!我的信!”孟南霜忙道,說完又結結巴巴道,“這信我是、是送……送給……你的……對,這是我送給你的悔過書!”

她突然眼睛一亮,她記得信上的模板內容,開篇就說的是對不起,拖了很久沒有給你寫信巴拉巴拉的,然後道完歉就開始真情實感陳述想和對方做朋友的心意。

拿這東西當道歉信送給程予風,也不違和。

估計他也不會仔細看。

“程師兄,那天是我錯了,不該在背後說你,”孟南霜又真誠道,“我是很真心想對你說聲對不起,很真心想和你做朋友的,我的真誠和歉意都在這信裏了。”

“是麽?”程予風嘴角冷冷一勾,又似是譏笑道,“好啊。”

“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少誠意。”程予風說完,轉身離去。

孟南霜這才松了口氣。

一想信的危急解決了,她也不好意思再給顧勢他們說太多讓他們提心吊膽,於是她幹脆自己又寫了一封給那北峰女子的信,讓地下信使送了過去。

那邊,程予風進到自己別院,就坐在書房裏,緩緩打開孟南霜給他寫的信。

他倒是要看看,這女魔頭,到底會把這悔過書寫成什麽樣。

程予風緩緩撕開信封,取出折好的信紙,打開——

只見上面就寫了一個字:

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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