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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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9 章
方蓉蓉和螺絲釘也穿了長款羽絨服，這北方的冬天，誰都扛不住。
方蓉蓉從酒店出來時，羽絨服是披在肩上的，下面穿著小香風套裙，光腿神器、長筒靴，特別有範兒。
導演組見她來了，立即請辛鈴和螺絲釘下車。三人碰頭，導演說了一些註意事項，請三人上車。
螺絲釘謙讓：“女士優先。”
辛鈴識趣地說：“那我就不客氣了。”
車子是SUV，導演讓他們一起坐三座那排，C位自然是方蓉蓉的。辛鈴從另一邊上車，坐在最外面。
方蓉蓉將羽絨外套一褪，她身後有人接了過去，她優雅地上車，坐在辛鈴旁邊。螺絲釘接著上來，將外套拉鏈拉下來一點，問：“開始了嗎？”
“馬上。”前方的工作人員正在調試設備。
螺絲釘一聽，將拉鏈完全拉下來，把羽絨外套脫下。他的助理站在外面，伸手接過去，另給他一件羊絨大衣。
辛鈴：？
她低頭看了看自己，終究只有我一個人怕冷？
方蓉蓉瞟了她一眼，沒說什麽。
車門關上，狹小的空間開始彌漫尷尬的氣氛。
沒人說話。
等了會兒，導演組說：“信號有點問題，可能要等一等。”
方蓉蓉皺眉：“還要等多久？”
這個“還”字就很靈性。
工作人員一疊聲地道歉，說：“要不你們先回自己車上休息？”
“行吧。”方蓉蓉往左右瞟了瞟。
螺絲釘那邊的門從外面被拉開，螺絲釘腿一伸就下去了，方蓉蓉跟著下去。辛鈴這邊的門也開了，她也下車。
謝放和小路站在路邊，走過來問：“怎麽？”
“信號問題，要等一下。”
謝放帶她回車上，田宓也問怎麽了，辛鈴再說了一遍。
田宓睜大眼，看了看手機，她還在直播間。
她伸頭看了看外面，小聲說：“我覺得是因為粉絲太少。”
“哦？”辛鈴來了興趣，拿過手機一看，直播間此刻是全黑的，屏幕上彈幕飄過——
「羅斯汀羅斯汀羅斯汀」——至少七八條，長短不一，除了名字沒別的話。
「方蓉蓉方蓉蓉方蓉蓉」——覆蓋率不如「羅斯汀」，但也很可觀。
「時間到了？怎麽還不開始？」
「專門為了蓉仙女早起，早飯還沒吃」
「斯汀什麽時候出現？」
雖然彈幕挺密，但觀看人數只有幾萬。據辛鈴所知，這數據還是累計的。
她偶爾看直播，發現直播間的觀看人數只增不減，也就是說統計的是累計人次，而不是實時人數，同一個觀眾連續退出又進入，進幾次就會算幾點數據。
而且直播平臺的數據還可以作假。
所以這數據有些難看了，難怪要拖延開播時間。可能是想等一等，等多積累一些人氣再開，搞不好還會讓平臺在後臺改數據。
辛鈴對這些無所謂，反正她又沒粉絲。不過方蓉蓉和螺絲釘應該難受了——自己的粉絲怎麽這麽不給力呢？
辛鈴正要把手機還給田宓，突然見屏幕上飄過一條——
「辛鈴辛鈴辛鈴辛鈴辛鈴」
辛鈴：？
她竟然有粉絲？這不是給人壓力嗎？本來想當鹹魚，但有粉絲捧場，就會覺得不好好表現是愧對人家。
「剛剛就想問，辛鈴是誰？」
辛鈴：剛剛？
彈幕是實時的，不過發過的彈幕都會在評論區。
她往前滑動評論，見前方有「辛鈴」×N，夾雜在方蓉蓉和羅斯汀的名字中間，讓她覺得自己和他們的人氣不相上下。
她盯著發評的ID——辛鈴頭號迷妹。
她想了想，回頭問田宓：“這個是你吧？”
田宓想否認，但被辛鈴一盯，還來不及演就暴露了，只好承認：“嗯……”
“那這個又是誰？”辛鈴拉到後面那條。剛剛她拿著手機，田宓根本沒法發，總不可能還冒出一個真粉吧！
田宓說：“應該是趙龍。聶響成了大明星，宋霖是豪門少爺，感覺都不適合幹控評的事，我只能叫趙龍了。”
“……”辛苦我徒弟了，難以想象他控評的樣子。
她把手機還給田宓：“別搞這些沒用的。”
“怎麽沒用了？”田宓說，“別人有的！姐姐也要有！”
謝放忍笑：“田宓說得對，要不我給你買點水軍？”
辛鈴瞪他。
過了幾分鐘，直播間人氣突破十萬，導演組通知：問題解決了，可以開始直播。
辛鈴：果如田宓所料！
她下車，方蓉蓉和螺絲釘也從各自的車上下來，兩人身上那股拽拽的氣質都收斂了不少，應該是知道剛剛的問題出在直播人氣上。
三人到直播的車上坐好，車上有個戴黑色口罩、漁夫帽的小姐姐舉著自拍桿，對自拍桿上的手機說：“我們的嘉賓已經上車了，現在就把直播間交給他們。”
她把自拍桿遞過來。
之前就說好的，直播主要由方蓉蓉控場，於是方蓉蓉伸手去接自拍桿，辛鈴和螺絲釘都自覺地沒動。
方蓉蓉看著屏幕上的自己，對著鏡頭揮了揮手：“Hello大家好，我是蓉蓉。”
她說完把鏡頭轉向羅斯汀，羅斯汀笑瞇瞇地跟觀眾打招呼，一臉陽光。
接著輪到辛鈴，辛鈴也揮手笑道：“大家好，我是辛鈴。”
汽車開動，方蓉蓉說：“我們在XX省的XX縣，現在要去XX鎮，那是一座古鎮，過年的時候很熱鬧，有很多傳統習俗，比如舞龍舞獅什麽的，還有很多特色小吃，我們今天的主要任務就是找吃的、打卡！”
“導演還叫我們把好吃的推薦給大家。”螺絲釘說。
“對啊~”方蓉蓉活潑地說，“所以今天我們就是試吃員！對了，斯汀、鈴鈴，你們平時喜歡吃什麽？”
雖然辛鈴昨晚說過沒人這麽叫她，但在鏡頭前總要表示親密嘛，要是直接叫大名，屏幕前的觀眾能分析出一萬字的恩怨情仇來。
辛鈴也明白這點，所以對方蓉蓉的稱呼沒有異議。
她正要說話，螺絲釘在旁邊說：“辛鈴說了，不喜歡人家叫她鈴鈴。”
方蓉蓉和辛鈴都是一楞。
方蓉蓉笑瞇瞇看向辛鈴：“是嗎？”
“沒有不喜歡，只是不習慣。”辛鈴說。
“那我叫你辛鈴吧。”方蓉蓉仍然是笑瞇瞇很活絡的樣子。
辛鈴也笑著說：“可以呀~”
螺絲釘看了看兩人，露出一副做錯事楚楚可憐的樣子：“我是不是說錯話了？”
方蓉蓉微笑，表情管理得很好，但辛鈴感覺她的拳頭已經硬了。
此時彈幕瘋刷：
「嗚嗚嗚鵝子你沒錯！」
「羅斯汀你不要聽到什麽都往外說！你看看人家多會裝！」
「我家弟弟就是太實誠了！」
辛鈴煩了螺絲釘的做派，方蓉蓉肯定不願意與他起沖突，但她無所謂。
她擡頭，滿面疑惑：“你說什麽了？”
螺絲釘呆了一下：“啊？”
他是第一次參加綜藝，搞事的心比天高，搞事的能力比紙薄，甚至反應速度還慢半拍。
他的粉絲已經炸了：「這女人什麽態度啊？居然敢不聽我哥哥說話！」
辛鈴笑瞇瞇地說：“我們不是在說平時喜歡吃什麽嗎？大家都是剛認識，正好了解了解。”
方蓉蓉點頭：“對，要是有忌口什麽的，正好說一說，方便吃飯的時候點菜。”
彈幕：「這兩個女人沒事吧？排擠我家弟弟？」
後面的車上，三人的團隊都在看直播——說是看，不如說是監控事態。
田宓見螺絲釘的粉絲罵辛鈴，嗒嗒嗒地打字發彈幕：「這男人茶言茶語的沒事吧？」
她叫了自己的室友和同學來撐場子，代價是聶響的簽名照。
分屏上就是微信頁面，她在寢室群裏說：「快！懟這綠茶！」
很快有一條彈幕說：「我只是想隨便看看，沒想到開場就是樂子！必須叫姐妹們來看綠茶！」
後面也有人說：
「活的綠茶男，見識了。」
「兩個小姐姐別跟他一般見識。」
「小姐姐貼貼」
螺絲釘的團隊一看，忍不住將螺絲釘一頓罵。他們平時哄著他捧著他，造就了他不知天高地厚的性子，都跟他說了方蓉蓉資歷深、辛鈴有厲害的經紀人，不是他惹得起的，結果他偏偏不信邪。
方蓉蓉的團隊一看，馬上買了個低位熱搜——#綠茶羅斯汀#。
買上去就不管了。這梗有機會出圈，節目組會續費的，搞不好羅斯汀自己的團隊都會續。他一個無名男團成員，十八線中的十八線，有機會火，自然不能錯過機會，黑紅也是紅啊。
謝放沒管這些，他的藝人玩得開心就好。
很快到了鎮上，大家下車，方蓉蓉把自拍桿還給導演組。
直播間切了鏡頭，展示小鎮風景。
嘉賓各自的團隊走上來，方蓉蓉補妝，羅斯汀被經紀人耳提面命，他經紀人命令他：“說那些不如隨便撩一個，炒炒CP！”
導演組那邊打了個手勢，直播繼續。
大家各就各位，往小鎮裏走去。
現在不用嘉賓拿手機，三人很輕松，邊走邊逛。
小鎮上很熱鬧，有表演的，踩高蹺、吐火、扭秧歌；還有互動的，套圈圈、紮氣球、撈金魚……反正年味十足，Z縣過年比這差遠了。
大家一邊走一邊看熱鬧，順路找吃的，找到的第一樣食物是糖畫。
不管是辛鈴小時候，還是辛小芹小時候，都見過這東西。但田宓出生得晚，她的童年已經沒年味，不曾見過，現在倒是稀奇。
方蓉蓉和羅斯汀也說沒見過，要嘗一嘗，但糖畫攤周圍很多人在排隊，大家等了一會，決定還是先去別的地方，不然直播間觀眾該覺得無聊了。
辛鈴覺得空氣太冷，轉頭問小路要口罩。
陪同的工作人員很多都戴著口罩，以防不小心入鏡。
小路和田宓也戴了，是辛鈴從網上挑的，春節定制，印著喜慶祥瑞的圖案。
辛鈴拿了一個戴上。
謝放皺眉。
辛鈴不管他，戴上後果然舒服多了。
她跟上方蓉蓉和羅斯汀，兩人看了她一眼，都是一楞。這人幹嘛來了？穿衣打扮不講究就算了，還把臉都遮起來了。
到了下午，辛鈴更是抱上了熱水袋。
方蓉蓉和羅斯汀則開始發抖。
兩人很能扛，面對鏡頭絲毫沒表現出來。奈何旁邊有人戴了路人光環，於是觀眾總能在細微之處發現他們有多冷。
兩人的粉絲都在叫兩人多穿點，還有罵團隊的，說團隊不為兩人的身體著想。
另外有些人註意到了第三位嘉賓——
「第三位嘉賓是誰啊？還抱熱水袋，也太實在了吧！」
「那居然是嘉賓嗎？我進直播間的時候她就戴著口罩，一直以為是工作人員。」
「我來的時候她還沒戴，但已經忘記她長什麽樣子了。」
「我只想知道小姐姐的頭發是怎麽盤的。」
「辛鈴！她叫辛鈴！」
各方的工作人員都註意到了彈幕的情況，很快，方蓉蓉和羅斯汀就穿上了羽絨外套。
方蓉蓉穿的是早上那件，明黃色，視覺並不臃腫，反而時尚，穿上時引得彈幕一片誇讚。
羅斯汀那邊就差很多。
他很想耍帥，可惜要顏值沒顏值，要身材沒身材，那件羊絨大衣穿在他身上讓人覺得大衣要把他壓垮，換上黑色的羽絨服更是一臉灰敗，站在方蓉蓉身邊跟助理似的。
偏偏他還愛往方蓉蓉身邊湊，方蓉蓉就做出一副大姐姐關照小弟弟的樣子。這一招真是絕，進可姐弟戀，退就是姐弟情，翻臉無情就是大小姐與小跟班，怎麽都是方蓉蓉賺。
晚飯他們吃的大餐，全是當地特色菜，一邊吃一邊介紹。
吃完，直播關閉，與觀眾相約大年初六再見。
直播一關，方蓉蓉就變了臉。直播時她表現得和其他嘉賓熟絡親近，好像是多年的老朋友，鏡頭一關就變成“你是誰”。
倒也不能說表裏不一，娛樂圈打工人而已，大多數鏡頭前的情誼都是這樣。
不過一起工作了一天，也有了點同事情誼，彼此道別，回自己車上。
方蓉蓉和羅斯汀的經紀人都開始給他們覆盤直播中的表現，辛鈴基本都在劃水，大半時間連臉都遮住了，實在沒什麽好說的，謝放就叫她回酒店好好休息，又問：“你是後天才走？”
“嗯，來都來了，明天去逛一下。”
“那我們過兩天見。”他還要去《深宮》劇組看朱奇奇的情況。
辛鈴說：“流程我基本都清楚了，你這飛來飛去太麻煩，要不就待在奇奇那邊吧。”
“不能厚此薄彼。”謝放有點不高興。
“……”行吧，你開心就好。
回到酒店，辛鈴去泡澡，叫田宓做作業。
田宓做了一會兒就刷起了微博。
節目組買了個熱搜——#娛樂圈實在人#，把辛鈴戴口罩、圍圍巾、穿羽絨服、抱熱水袋的照片貼上去，同時拿方蓉蓉和螺絲釘凍得瑟瑟發抖的動圖做對比。
方蓉蓉看了，自然生氣。
熱搜沒她的就算了，居然還拿她的醜照去襯托別人！而且辛鈴會被觀眾註意到都是因為自己帶去的粉絲啊，不然辛鈴能有什麽關註度？她有粉嗎？自己這波是被人摘桃子了！
方蓉蓉馬上買水軍帶節奏，她的粉絲積極跟上，說辛鈴故意走實在人設博眼球，根本不敬業。
「哪裏實在了？明明就是裝！太假了！」
「實在人精心編發？你要是戴個軍大衣帽子我就信了！」
「這可是綜藝節目，她連臉都不露，太不敬業了吧！」
“啊啊啊——”田宓看到評論氣死了，開始群戰舌儒。
辛鈴泡完澡出來，見她捧著手機，問：“不是叫你做作業嗎？”
“我在給你反黑！”田宓理直氣壯。
田宓擡起頭：“謝哥什麽時候給你公關？”
“公關什麽？”
“你看！”田宓把手機給她。
辛鈴看了看，無語，又有人在反向捧她。
“最好的公關就是不理它。”辛鈴說，“別玩了，快去睡覺。”
“可是……”
“我現在公關就是碰瓷炒作，除非是想紅想瘋了，不然不管它才是最正確的做法。”
“……哦。”田宓似懂非懂，想了想似乎是這個道理，只能聽話去睡覺。
第二天一早，謝放、節目組、方蓉蓉和羅斯汀都離開了。
辛鈴睡了個懶覺，起床後帶田宓和小路出去吃早飯，然後去昨天那座小鎮買了糖畫，開始逛吃逛吃。
田宓吃了兩樣後驚訝：“我怎麽覺得今天找到的小吃比昨天的好吃？”
“也不看看你姐姐是誰~”辛鈴得意地說。
田宓仔細一想，昨天直播的時候基本都是方蓉蓉控場，決定去哪裏的時候雖然說是三個嘉賓商量過的，但其實辛鈴根本沒發表什麽意見，都是跟著其他兩個人走。
其他兩個人哪會真心找吃的啊，總是想辦法在鏡頭前表現，為了一碗面要糾結半天，到底去東邊這家還是西邊那家……
“姐姐你和他們錄節目太吃虧了。”田宓說。
“工作都讓他們做了，我哪裏吃虧？”辛鈴拿起手機，拍了幾張鋪子和鋪子老板的照片。
田宓疑惑地看著她。
她說：“我估計節目播完後會有很多游客過來，給他們寫個攻略。”
她們逛了一天，回酒店後，辛鈴親自守著田宓做作業，免得她又去刷微博，然後自己在旁邊拿平板寫美食攻略，寫完後發到了某個旅游網上，備註可轉載。
初六，第二次直播開啟。
這次的地點靠南，空氣暖和很多，辛鈴穿了羊絨大衣，頭發仍然編了編，主要是把兩頰的頭發編到後面去，免得動一動就落到臉邊，剩下的都披著。
鞋子穿的長筒靴，外套下面是毛呢連衣裙，甚至戴了一對耳環。
謝放老懷感動：她上班還是很認真的！
方蓉蓉看見後，暗暗咬牙：上期果然是故意的，這期就露出真面目來了！
她就說嘛，女明星哪有不在乎形象的？呵呵，上期扮醜，這期往美了整，正好搞反差對比，太心機了！
她悄悄和螺絲釘交換了個眼色，螺絲釘暗暗點頭。
上一期他們覆盤過後，都覺得這樣不行！
螺絲釘就不說了，他本身就不出彩，又沒有綜藝細胞，由著他自己表現搞不好要暴雷。團隊仔細研究過後決定炒CP，CP對象當然是比他紅的方蓉蓉。
方蓉蓉答應了。她不想讓辛鈴蹭熱度了，明明直播間粉絲大多是她和螺絲釘帶來的，結果好處都讓辛鈴占了，那還了得？
上車後，方蓉蓉說：“今天要找的樣數有點多，我們要不要分頭行動？”
“可以。”辛鈴點頭。
下車後，三人各自上路，直播間分成了三個。
由於已經是節目的第四期，所以觀看人數多了不少，剛開播就接近百萬。
分流後，方蓉蓉那裏最多，一個人占了大半。她畢竟有名氣，大部分觀眾對她耳熟，自然願意留在她那裏。
其次是螺絲釘，占了小半。唯一一個男嘉賓，還是有很多女粉要看的。
辛鈴得到一點零頭。
她慢悠悠往前走，欣賞著路邊的景色，說：“東西不能一直吃，我們暫時不以尋味為目的，看看風景吧……當然主要是因為我吃了早飯，還不餓，但直播總要有點內容……”
過了一會兒，田宓走到她身邊，悄悄把手機給她看。
屏幕上是靜音的直播間，方蓉蓉和螺絲釘走到一起去了。
當方蓉蓉說出要分頭行動的時候，辛鈴就料到會這樣。
三人同框的時候，辛鈴蹭他們人氣是事實，他們自然不樂意，而且兩人應該決定要炒CP了，這個時候有她在就不方便。
辛鈴點點頭：“好，我們等下去吃這家。”
田宓聽懂了，收起手機。她仍然帶著喜慶的口罩，甚至還圍著上期的圍巾，不過外套換了珊瑚絨的。
小路在鏡頭外念彈幕：“辛姐，有觀眾問這位可愛的小妹妹是誰。”
“是我親妹妹。”辛鈴攬著田宓說，“還在上高中，家裏沒人，就陪我來上班了。我白天上班，晚上還要回酒店監督她寫作業……”
“啊——”田宓跺腳，“姐姐！你怎麽可以說這個？”
“我說的事實嘛。”
田宓直接跑出了鏡頭。
彈幕：
「啊啊啊妹妹好可愛！」
「我有種預感，這個直播間會有驚喜」
「隔壁街有座石牌坊，主播能去看看嗎？正在寫相關論文，球球了」
「什麽主播？人家是明星！」
「抱歉抱歉，球球鈴妹~」
田宓看見彈幕，笑道：“姐，有人叫你鈴妹。”
“啊？”辛鈴一驚，這稱呼她可真不習慣。她伸出手，“手機給我看看。”
田宓把手機遞給她。
她看了看評論，說：“石牌坊啊，行，那去看看吧。不過不要叫我鈴妹，我都是當姐的！”
彈幕很配合地開始喊“辛姐”、“鈴姐”。
辛鈴一邊走，一邊介紹看到的古建，溯源歷史、列舉同類、引經據典、信手拈來，最終匯聚於觀眾“點播”的石牌坊，又將石牌坊相關的歷史文化原原本本說了一遍，順勢提到了當地某樣相關的小吃。
彈幕：
「我傻了，我誤入博物館直播間了？」
「我切出去看了三遍，確定不是文博節目。」
「請允許我稱之為行走的歷史書！」
「大佬你看我跪得標準嗎？我可以把你剛剛說的發給同學看嗎？」
工作人員直接把手機塞給辛鈴，讓她看彈幕。
她頓了一下：“可以。快中午了，我們去找吃的。直播間的觀眾朋友們也不要忘記吃飯哦~過年基本都在家吧？差不多可以去飯桌了，別等你媽媽叫你。今天初六，是不是有人在回城的路上啦？”
「有有有，我就在動車上看你直播的。」
「謝謝辛姐提醒，我一溜煙跑到飯廳，我媽剛準備用獅吼功喊我，看到我傻眼了。嘿嘿，今天終於是不挨罵的一天！」
辛鈴找了家小店，對節目組的人說：“你們把設備架在這裏，先去吃飯吧，看你們想吃什麽，反正這周圍都是吃的。”
她點了菜，等待上菜的間隙，看著自己面前的直播攝像頭，忍不住又叨叨起來。
直播嘛，總要有點內容，現在只有她一個人，她就沒法劃水了，只能時刻支棱起來。
她瞟了眼菜單，說起自己剛才點的菜：“這道菜相傳起源於……”
扯完來源，又說做法，這個她就擅長多了。
她將自己點的菜都說了一遍，還沒說完，開始上菜了。
她拿起筷子，指了指前方：“為了給你們直播，我一個人對著鏡頭吃，他們在旁邊另開一桌，搞得我還挺不習慣……先嘗嘗這個……唔，不錯，果然是招牌菜！要我打分的話……8.5吧。
“8.5還少嗎？你們知道我的標準是什麽嗎？一般有7分就能香掉大部分人的舌頭，8分就是什麽三星米其林、五星級酒店做出來的，9分是國宴準入門檻，這個8.5分你們還不趕緊來？我之所以進這家店，就是因為聞到了它的味道！
“下一道……也行，辣椒少放一丟丟就更好了。”
辛鈴吃完一口，就要停下來說一說。
說著說著，一個穿著白色廚師服的大叔突然坐到她旁邊。
辛鈴嚇了一跳。
「哦豁~舞到正主面前了。」
大叔看著辛鈴：“你剛剛說那個改進的做法……”
“我就隨便說的！”辛鈴急道，“都是為了直播效果！”
“我可以試試嗎？”大叔問。
辛鈴楞了一下，點頭，做了個請的姿勢。
大叔馬上起身鉆進廚房。
跟拍導演一看，急忙招呼攝影師跟上去。
辛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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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蓉蓉和螺絲釘也穿了長款羽絨服，這北方的冬天，誰都扛不住。
方蓉蓉從酒店出來時，羽絨服是披在肩上的，下面穿著小香風套裙，光腿神器、長筒靴，特別有範兒。
導演組見她來了，立即請辛鈴和螺絲釘下車。三人碰頭，導演說了一些註意事項，請三人上車。
螺絲釘謙讓：“女士優先。”
辛鈴識趣地說：“那我就不客氣了。”
車子是SUV，導演讓他們一起坐三座那排，C位自然是方蓉蓉的。辛鈴從另一邊上車，坐在最外面。
方蓉蓉將羽絨外套一褪，她身後有人接了過去，她優雅地上車，坐在辛鈴旁邊。螺絲釘接著上來，將外套拉鏈拉下來一點，問：“開始了嗎？”
“馬上。”前方的工作人員正在調試設備。
螺絲釘一聽，將拉鏈完全拉下來，把羽絨外套脫下。他的助理站在外面，伸手接過去，另給他一件羊絨大衣。
辛鈴：？
她低頭看了看自己，終究只有我一個人怕冷？
方蓉蓉瞟了她一眼，沒說什麽。
車門關上，狹小的空間開始彌漫尷尬的氣氛。
沒人說話。
等了會兒，導演組說：“信號有點問題，可能要等一等。”
方蓉蓉皺眉：“還要等多久？”
這個“還”字就很靈性。
工作人員一疊聲地道歉，說：“要不你們先回自己車上休息？”
“行吧。”方蓉蓉往左右瞟了瞟。
螺絲釘那邊的門從外面被拉開，螺絲釘腿一伸就下去了，方蓉蓉跟著下去。辛鈴這邊的門也開了，她也下車。
謝放和小路站在路邊，走過來問：“怎麽？”
“信號問題，要等一下。”
謝放帶她回車上，田宓也問怎麽了，辛鈴再說了一遍。
田宓睜大眼，看了看手機，她還在直播間。
她伸頭看了看外面，小聲說：“我覺得是因為粉絲太少。”
“哦？”辛鈴來了興趣，拿過手機一看，直播間此刻是全黑的，屏幕上彈幕飄過——
「羅斯汀羅斯汀羅斯汀」——至少七八條，長短不一，除了名字沒別的話。
「方蓉蓉方蓉蓉方蓉蓉」——覆蓋率不如「羅斯汀」，但也很可觀。
「時間到了？怎麽還不開始？」
「專門為了蓉仙女早起，早飯還沒吃」
「斯汀什麽時候出現？」
雖然彈幕挺密，但觀看人數只有幾萬。據辛鈴所知，這數據還是累計的。
她偶爾看直播，發現直播間的觀看人數只增不減，也就是說統計的是累計人次，而不是實時人數，同一個觀眾連續退出又進入，進幾次就會算幾點數據。
而且直播平臺的數據還可以作假。
所以這數據有些難看了，難怪要拖延開播時間。可能是想等一等，等多積累一些人氣再開，搞不好還會讓平臺在後臺改數據。
辛鈴對這些無所謂，反正她又沒粉絲。不過方蓉蓉和螺絲釘應該難受了——自己的粉絲怎麽這麽不給力呢？
辛鈴正要把手機還給田宓，突然見屏幕上飄過一條——
「辛鈴辛鈴辛鈴辛鈴辛鈴」
辛鈴：？
她竟然有粉絲？這不是給人壓力嗎？本來想當鹹魚，但有粉絲捧場，就會覺得不好好表現是愧對人家。
「剛剛就想問，辛鈴是誰？」
辛鈴：剛剛？
彈幕是實時的，不過發過的彈幕都會在評論區。
她往前滑動評論，見前方有「辛鈴」×N，夾雜在方蓉蓉和羅斯汀的名字中間，讓她覺得自己和他們的人氣不相上下。
她盯著發評的ID——辛鈴頭號迷妹。
她想了想，回頭問田宓：“這個是你吧？”
田宓想否認，但被辛鈴一盯，還來不及演就暴露了，只好承認：“嗯……”
“那這個又是誰？”辛鈴拉到後面那條。剛剛她拿著手機，田宓根本沒法發，總不可能還冒出一個真粉吧！
田宓說：“應該是趙龍。聶響成了大明星，宋霖是豪門少爺，感覺都不適合幹控評的事，我只能叫趙龍了。”
“……”辛苦我徒弟了，難以想象他控評的樣子。
她把手機還給田宓：“別搞這些沒用的。”
“怎麽沒用了？”田宓說，“別人有的！姐姐也要有！”
謝放忍笑：“田宓說得對，要不我給你買點水軍？”
辛鈴瞪他。
過了幾分鐘，直播間人氣突破十萬，導演組通知：問題解決了，可以開始直播。
辛鈴：果如田宓所料！
她下車，方蓉蓉和螺絲釘也從各自的車上下來，兩人身上那股拽拽的氣質都收斂了不少，應該是知道剛剛的問題出在直播人氣上。
三人到直播的車上坐好，車上有個戴黑色口罩、漁夫帽的小姐姐舉著自拍桿，對自拍桿上的手機說：“我們的嘉賓已經上車了，現在就把直播間交給他們。”
她把自拍桿遞過來。
之前就說好的，直播主要由方蓉蓉控場，於是方蓉蓉伸手去接自拍桿，辛鈴和螺絲釘都自覺地沒動。
方蓉蓉看著屏幕上的自己，對著鏡頭揮了揮手：“Hello大家好，我是蓉蓉。”
她說完把鏡頭轉向羅斯汀，羅斯汀笑瞇瞇地跟觀眾打招呼，一臉陽光。
接著輪到辛鈴，辛鈴也揮手笑道：“大家好，我是辛鈴。”
汽車開動，方蓉蓉說：“我們在XX省的XX縣，現在要去XX鎮，那是一座古鎮，過年的時候很熱鬧，有很多傳統習俗，比如舞龍舞獅什麽的，還有很多特色小吃，我們今天的主要任務就是找吃的、打卡！”
“導演還叫我們把好吃的推薦給大家。”螺絲釘說。
“對啊~”方蓉蓉活潑地說，“所以今天我們就是試吃員！對了，斯汀、鈴鈴，你們平時喜歡吃什麽？”
雖然辛鈴昨晚說過沒人這麽叫她，但在鏡頭前總要表示親密嘛，要是直接叫大名，屏幕前的觀眾能分析出一萬字的恩怨情仇來。
辛鈴也明白這點，所以對方蓉蓉的稱呼沒有異議。
她正要說話，螺絲釘在旁邊說：“辛鈴說了，不喜歡人家叫她鈴鈴。”
方蓉蓉和辛鈴都是一楞。
方蓉蓉笑瞇瞇看向辛鈴：“是嗎？”
“沒有不喜歡，只是不習慣。”辛鈴說。
“那我叫你辛鈴吧。”方蓉蓉仍然是笑瞇瞇很活絡的樣子。
辛鈴也笑著說：“可以呀~”
螺絲釘看了看兩人，露出一副做錯事楚楚可憐的樣子：“我是不是說錯話了？”
方蓉蓉微笑，表情管理得很好，但辛鈴感覺她的拳頭已經硬了。
此時彈幕瘋刷：
「嗚嗚嗚鵝子你沒錯！」
「羅斯汀你不要聽到什麽都往外說！你看看人家多會裝！」
「我家弟弟就是太實誠了！」
辛鈴煩了螺絲釘的做派，方蓉蓉肯定不願意與他起沖突，但她無所謂。
她擡頭，滿面疑惑：“你說什麽了？”
螺絲釘呆了一下：“啊？”
他是第一次參加綜藝，搞事的心比天高，搞事的能力比紙薄，甚至反應速度還慢半拍。
他的粉絲已經炸了：「這女人什麽態度啊？居然敢不聽我哥哥說話！」
辛鈴笑瞇瞇地說：“我們不是在說平時喜歡吃什麽嗎？大家都是剛認識，正好了解了解。”
方蓉蓉點頭：“對，要是有忌口什麽的，正好說一說，方便吃飯的時候點菜。”
彈幕：「這兩個女人沒事吧？排擠我家弟弟？」
後面的車上，三人的團隊都在看直播——說是看，不如說是監控事態。
田宓見螺絲釘的粉絲罵辛鈴，嗒嗒嗒地打字發彈幕：「這男人茶言茶語的沒事吧？」
她叫了自己的室友和同學來撐場子，代價是聶響的簽名照。
分屏上就是微信頁面，她在寢室群裏說：「快！懟這綠茶！」
很快有一條彈幕說：「我只是想隨便看看，沒想到開場就是樂子！必須叫姐妹們來看綠茶！」
後面也有人說：
「活的綠茶男，見識了。」
「兩個小姐姐別跟他一般見識。」
「小姐姐貼貼」
螺絲釘的團隊一看，忍不住將螺絲釘一頓罵。他們平時哄著他捧著他，造就了他不知天高地厚的性子，都跟他說了方蓉蓉資歷深、辛鈴有厲害的經紀人，不是他惹得起的，結果他偏偏不信邪。
方蓉蓉的團隊一看，馬上買了個低位熱搜——#綠茶羅斯汀#。
買上去就不管了。這梗有機會出圈，節目組會續費的，搞不好羅斯汀自己的團隊都會續。他一個無名男團成員，十八線中的十八線，有機會火，自然不能錯過機會，黑紅也是紅啊。
謝放沒管這些，他的藝人玩得開心就好。
很快到了鎮上，大家下車，方蓉蓉把自拍桿還給導演組。
直播間切了鏡頭，展示小鎮風景。
嘉賓各自的團隊走上來，方蓉蓉補妝，羅斯汀被經紀人耳提面命，他經紀人命令他：“說那些不如隨便撩一個，炒炒CP！”
導演組那邊打了個手勢，直播繼續。
大家各就各位，往小鎮裏走去。
現在不用嘉賓拿手機，三人很輕松，邊走邊逛。
小鎮上很熱鬧，有表演的，踩高蹺、吐火、扭秧歌；還有互動的，套圈圈、紮氣球、撈金魚……反正年味十足，Z縣過年比這差遠了。
大家一邊走一邊看熱鬧，順路找吃的，找到的第一樣食物是糖畫。
不管是辛鈴小時候，還是辛小芹小時候，都見過這東西。但田宓出生得晚，她的童年已經沒年味，不曾見過，現在倒是稀奇。
方蓉蓉和羅斯汀也說沒見過，要嘗一嘗，但糖畫攤周圍很多人在排隊，大家等了一會，決定還是先去別的地方，不然直播間觀眾該覺得無聊了。
辛鈴覺得空氣太冷，轉頭問小路要口罩。
陪同的工作人員很多都戴著口罩，以防不小心入鏡。
小路和田宓也戴了，是辛鈴從網上挑的，春節定制，印著喜慶祥瑞的圖案。
辛鈴拿了一個戴上。
謝放皺眉。
辛鈴不管他，戴上後果然舒服多了。
她跟上方蓉蓉和羅斯汀，兩人看了她一眼，都是一楞。這人幹嘛來了？穿衣打扮不講究就算了，還把臉都遮起來了。
到了下午，辛鈴更是抱上了熱水袋。
方蓉蓉和羅斯汀則開始發抖。
兩人很能扛，面對鏡頭絲毫沒表現出來。奈何旁邊有人戴了路人光環，於是觀眾總能在細微之處發現他們有多冷。
兩人的粉絲都在叫兩人多穿點，還有罵團隊的，說團隊不為兩人的身體著想。
另外有些人註意到了第三位嘉賓——
「第三位嘉賓是誰啊？還抱熱水袋，也太實在了吧！」
「那居然是嘉賓嗎？我進直播間的時候她就戴著口罩，一直以為是工作人員。」
「我來的時候她還沒戴，但已經忘記她長什麽樣子了。」
「我只想知道小姐姐的頭發是怎麽盤的。」
「辛鈴！她叫辛鈴！」
各方的工作人員都註意到了彈幕的情況，很快，方蓉蓉和羅斯汀就穿上了羽絨外套。
方蓉蓉穿的是早上那件，明黃色，視覺並不臃腫，反而時尚，穿上時引得彈幕一片誇讚。
羅斯汀那邊就差很多。
他很想耍帥，可惜要顏值沒顏值，要身材沒身材，那件羊絨大衣穿在他身上讓人覺得大衣要把他壓垮，換上黑色的羽絨服更是一臉灰敗，站在方蓉蓉身邊跟助理似的。
偏偏他還愛往方蓉蓉身邊湊，方蓉蓉就做出一副大姐姐關照小弟弟的樣子。這一招真是絕，進可姐弟戀，退就是姐弟情，翻臉無情就是大小姐與小跟班，怎麽都是方蓉蓉賺。
晚飯他們吃的大餐，全是當地特色菜，一邊吃一邊介紹。
吃完，直播關閉，與觀眾相約大年初六再見。
直播一關，方蓉蓉就變了臉。直播時她表現得和其他嘉賓熟絡親近，好像是多年的老朋友，鏡頭一關就變成“你是誰”。
倒也不能說表裏不一，娛樂圈打工人而已，大多數鏡頭前的情誼都是這樣。
不過一起工作了一天，也有了點同事情誼，彼此道別，回自己車上。
方蓉蓉和羅斯汀的經紀人都開始給他們覆盤直播中的表現，辛鈴基本都在劃水，大半時間連臉都遮住了，實在沒什麽好說的，謝放就叫她回酒店好好休息，又問：“你是後天才走？”
“嗯，來都來了，明天去逛一下。”
“那我們過兩天見。”他還要去《深宮》劇組看朱奇奇的情況。
辛鈴說：“流程我基本都清楚了，你這飛來飛去太麻煩，要不就待在奇奇那邊吧。”
“不能厚此薄彼。”謝放有點不高興。
“……”行吧，你開心就好。
回到酒店，辛鈴去泡澡，叫田宓做作業。
田宓做了一會兒就刷起了微博。
節目組買了個熱搜——#娛樂圈實在人#，把辛鈴戴口罩、圍圍巾、穿羽絨服、抱熱水袋的照片貼上去，同時拿方蓉蓉和螺絲釘凍得瑟瑟發抖的動圖做對比。
方蓉蓉看了，自然生氣。
熱搜沒她的就算了，居然還拿她的醜照去襯托別人！而且辛鈴會被觀眾註意到都是因為自己帶去的粉絲啊，不然辛鈴能有什麽關註度？她有粉嗎？自己這波是被人摘桃子了！
方蓉蓉馬上買水軍帶節奏，她的粉絲積極跟上，說辛鈴故意走實在人設博眼球，根本不敬業。
「哪裏實在了？明明就是裝！太假了！」
「實在人精心編發？你要是戴個軍大衣帽子我就信了！」
「這可是綜藝節目，她連臉都不露，太不敬業了吧！」
“啊啊啊——”田宓看到評論氣死了，開始群戰舌儒。
辛鈴泡完澡出來，見她捧著手機，問：“不是叫你做作業嗎？”
“我在給你反黑！”田宓理直氣壯。
田宓擡起頭：“謝哥什麽時候給你公關？”
“公關什麽？”
“你看！”田宓把手機給她。
辛鈴看了看，無語，又有人在反向捧她。
“最好的公關就是不理它。”辛鈴說，“別玩了，快去睡覺。”
“可是……”
“我現在公關就是碰瓷炒作，除非是想紅想瘋了，不然不管它才是最正確的做法。”
“……哦。”田宓似懂非懂，想了想似乎是這個道理，只能聽話去睡覺。
第二天一早，謝放、節目組、方蓉蓉和羅斯汀都離開了。
辛鈴睡了個懶覺，起床後帶田宓和小路出去吃早飯，然後去昨天那座小鎮買了糖畫，開始逛吃逛吃。
田宓吃了兩樣後驚訝：“我怎麽覺得今天找到的小吃比昨天的好吃？”
“也不看看你姐姐是誰~”辛鈴得意地說。
田宓仔細一想，昨天直播的時候基本都是方蓉蓉控場，決定去哪裏的時候雖然說是三個嘉賓商量過的，但其實辛鈴根本沒發表什麽意見，都是跟著其他兩個人走。
其他兩個人哪會真心找吃的啊，總是想辦法在鏡頭前表現，為了一碗面要糾結半天，到底去東邊這家還是西邊那家……
“姐姐你和他們錄節目太吃虧了。”田宓說。
“工作都讓他們做了，我哪裏吃虧？”辛鈴拿起手機，拍了幾張鋪子和鋪子老板的照片。
田宓疑惑地看著她。
她說：“我估計節目播完後會有很多游客過來，給他們寫個攻略。”
她們逛了一天，回酒店後，辛鈴親自守著田宓做作業，免得她又去刷微博，然後自己在旁邊拿平板寫美食攻略，寫完後發到了某個旅游網上，備註可轉載。
初六，第二次直播開啟。
這次的地點靠南，空氣暖和很多，辛鈴穿了羊絨大衣，頭發仍然編了編，主要是把兩頰的頭發編到後面去，免得動一動就落到臉邊，剩下的都披著。
鞋子穿的長筒靴，外套下面是毛呢連衣裙，甚至戴了一對耳環。
謝放老懷感動：她上班還是很認真的！
方蓉蓉看見後，暗暗咬牙：上期果然是故意的，這期就露出真面目來了！
她就說嘛，女明星哪有不在乎形象的？呵呵，上期扮醜，這期往美了整，正好搞反差對比，太心機了！
她悄悄和螺絲釘交換了個眼色，螺絲釘暗暗點頭。
上一期他們覆盤過後，都覺得這樣不行！
螺絲釘就不說了，他本身就不出彩，又沒有綜藝細胞，由著他自己表現搞不好要暴雷。團隊仔細研究過後決定炒CP，CP對象當然是比他紅的方蓉蓉。
方蓉蓉答應了。她不想讓辛鈴蹭熱度了，明明直播間粉絲大多是她和螺絲釘帶來的，結果好處都讓辛鈴占了，那還了得？
上車後，方蓉蓉說：“今天要找的樣數有點多，我們要不要分頭行動？”
“可以。”辛鈴點頭。
下車後，三人各自上路，直播間分成了三個。
由於已經是節目的第四期，所以觀看人數多了不少，剛開播就接近百萬。
分流後，方蓉蓉那裏最多，一個人占了大半。她畢竟有名氣，大部分觀眾對她耳熟，自然願意留在她那裏。
其次是螺絲釘，占了小半。唯一一個男嘉賓，還是有很多女粉要看的。
辛鈴得到一點零頭。
她慢悠悠往前走，欣賞著路邊的景色，說：“東西不能一直吃，我們暫時不以尋味為目的，看看風景吧……當然主要是因為我吃了早飯，還不餓，但直播總要有點內容……”
過了一會兒，田宓走到她身邊，悄悄把手機給她看。
屏幕上是靜音的直播間，方蓉蓉和螺絲釘走到一起去了。
當方蓉蓉說出要分頭行動的時候，辛鈴就料到會這樣。
三人同框的時候，辛鈴蹭他們人氣是事實，他們自然不樂意，而且兩人應該決定要炒CP了，這個時候有她在就不方便。
辛鈴點點頭：“好，我們等下去吃這家。”
田宓聽懂了，收起手機。她仍然帶著喜慶的口罩，甚至還圍著上期的圍巾，不過外套換了珊瑚絨的。
小路在鏡頭外念彈幕：“辛姐，有觀眾問這位可愛的小妹妹是誰。”
“是我親妹妹。”辛鈴攬著田宓說，“還在上高中，家裏沒人，就陪我來上班了。我白天上班，晚上還要回酒店監督她寫作業……”
“啊——”田宓跺腳，“姐姐！你怎麽可以說這個？”
“我說的事實嘛。”
田宓直接跑出了鏡頭。
彈幕：
「啊啊啊妹妹好可愛！」
「我有種預感，這個直播間會有驚喜」
「隔壁街有座石牌坊，主播能去看看嗎？正在寫相關論文，球球了」
「什麽主播？人家是明星！」
「抱歉抱歉，球球鈴妹~」
田宓看見彈幕，笑道：“姐，有人叫你鈴妹。”
“啊？”辛鈴一驚，這稱呼她可真不習慣。她伸出手，“手機給我看看。”
田宓把手機遞給她。
她看了看評論，說：“石牌坊啊，行，那去看看吧。不過不要叫我鈴妹，我都是當姐的！”
彈幕很配合地開始喊“辛姐”、“鈴姐”。
辛鈴一邊走，一邊介紹看到的古建，溯源歷史、列舉同類、引經據典、信手拈來，最終匯聚於觀眾“點播”的石牌坊，又將石牌坊相關的歷史文化原原本本說了一遍，順勢提到了當地某樣相關的小吃。
彈幕：
「我傻了，我誤入博物館直播間了？」
「我切出去看了三遍，確定不是文博節目。」
「請允許我稱之為行走的歷史書！」
「大佬你看我跪得標準嗎？我可以把你剛剛說的發給同學看嗎？」
工作人員直接把手機塞給辛鈴，讓她看彈幕。
她頓了一下：“可以。快中午了，我們去找吃的。直播間的觀眾朋友們也不要忘記吃飯哦~過年基本都在家吧？差不多可以去飯桌了，別等你媽媽叫你。今天初六，是不是有人在回城的路上啦？”
「有有有，我就在動車上看你直播的。」
「謝謝辛姐提醒，我一溜煙跑到飯廳，我媽剛準備用獅吼功喊我，看到我傻眼了。嘿嘿，今天終於是不挨罵的一天！」
辛鈴找了家小店，對節目組的人說：“你們把設備架在這裏，先去吃飯吧，看你們想吃什麽，反正這周圍都是吃的。”
她點了菜，等待上菜的間隙，看著自己面前的直播攝像頭，忍不住又叨叨起來。
直播嘛，總要有點內容，現在只有她一個人，她就沒法劃水了，只能時刻支棱起來。
她瞟了眼菜單，說起自己剛才點的菜：“這道菜相傳起源於……”
扯完來源，又說做法，這個她就擅長多了。
她將自己點的菜都說了一遍，還沒說完，開始上菜了。
她拿起筷子，指了指前方：“為了給你們直播，我一個人對著鏡頭吃，他們在旁邊另開一桌，搞得我還挺不習慣……先嘗嘗這個……唔，不錯，果然是招牌菜！要我打分的話……8.5吧。
“8.5還少嗎？你們知道我的標準是什麽嗎？一般有7分就能香掉大部分人的舌頭，8分就是什麽三星米其林、五星級酒店做出來的，9分是國宴準入門檻，這個8.5分你們還不趕緊來？我之所以進這家店，就是因為聞到了它的味道！
“下一道……也行，辣椒少放一丟丟就更好了。”
辛鈴吃完一口，就要停下來說一說。
說著說著，一個穿著白色廚師服的大叔突然坐到她旁邊。
辛鈴嚇了一跳。
「哦豁~舞到正主面前了。」
大叔看著辛鈴：“你剛剛說那個改進的做法……”
“我就隨便說的！”辛鈴急道，“都是為了直播效果！”
“我可以試試嗎？”大叔問。
辛鈴楞了一下，點頭，做了個請的姿勢。
大叔馬上起身鉆進廚房。
跟拍導演一看，急忙招呼攝影師跟上去。
辛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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