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介意多一只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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介意多一只狗嗎?

這場婚禮因為新郎和不少賓客都是警察,為了這些警察的安全,現場也沒有錄像。

零哥和景光哥註定錯過航大哥和娜塔莉姐的婚禮,想到這裏,月見白的心情有些難受。

航大哥今天換上一身新郎禮服,對比她平常時候的糙漢裝扮,就像是換了一個人,顯得容光煥發,穿著一身雪白婚紗的娜塔莉姐溫柔恬靜,站在堅毅的航大哥的身邊。

一剛一柔,看起來像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月見白穿著淺藍色的伴娘服,真誠地和大家一起鼓掌祝福他們,和她一樣穿著伴娘服的還有小蘭、園子、佐藤警官,小蘭和園子滿懷憧憬地看著新郎新娘。

比起豪奢的世紀婚禮,這種浪漫溫馨的簡單婚禮更讓人感動。

等新郎新娘宣誓完畢,新郎新娘去和賓客們一個個寒暄,月見白站在一張餐桌前吃著小點心墊饑。

餐桌下有動靜,她原本並沒有在意,反正桌子下的人沒有惡意,而且是個小孩子,也許是哪位賓客的孩子,因為調皮搗蛋鉆到桌子下面。

突然,他看到了一個小小的咒靈出現,這個咒靈太弱小了,沒有什麽智力,只知道聽主人的簡單命令,而這位主人對這位咒靈下達的命令也只是偷偷拿桌子上的點心而已。

月見白殺的妖魔鬼怪眾多,深深憎恨著傷害弱者的這些怪物,但是她倒是沒有滅絕他們的意思,也明白他們是怎樣都殺不完的。

只要地球上有生物的存在,他們就不會消失,他們生活在地球上和人類生活在地球上的意義差不多。

只是她作為人類,絕對不會放過傷害弱小無辜人類的他們,如果他們傷害的是惡人,她也會放過他們。

月見白看著咒靈小心翼翼地順走了一塊點心,這只咒靈似乎只能一次拿一樣,效率十分低,動作也很慢。

她這個看客都覺得無言了,又拿了一個剛在咒靈都手心中,咒靈吃驚的表情也十分緩慢。

吃驚過後,咒靈似乎還想給她一個感激的微笑,慢到讓她感到頭大的程度。

而且笑容越憨憨的,搭配它碩大如同肉蟲的外表,有種又恐怖又可愛的感覺。

月見白覺得她因為看到了長得不符合人類審美的怪物,導致她原本正常的審美也漸漸走偏。

看到對方呆呆的樣子,月見白都忍不住為它擔心起來,這只咒靈活在世上挺不容易的,幸好它有個主人。

雖然它的主人也只是個小孩子,而且這個小孩子身上沒有絲毫咒力。

沒有咒力卻能控制咒靈的人有,但是很稀少,令她印象深刻記憶至今的只有一位,那就是禪院器。

月見白對於禪院器的感覺很微妙,對方一直在試圖惹怒她,但她一次都沒有被對方惹怒過,每次他都露出極失望的類型。

他麻煩到令人討厭的地步,她給了他應得的地位和財富,但是比起這些大多數世人一生追求的事物,對方更想要的是她因他的行為有情緒變化,對這一點十分執著。

但是她自始至終都沒有讓對方得償所願,只當對方是個神經病,但是這樣一個人,卻是徹徹底底地為她而死,這讓她想起對方心情就有些覆雜。

對方生前沒有做到的事情死後卻做到了,對方那麽執著地想要在她心裏留下印記,大約就是覺得她是最難撼動的。

他這樣的人看似傲慢到看不起任何人的樣子,其實這樣的人才是最自卑的那個。

一個真正傲慢的人根本不會在意別人對他的感覺,只有自卑到塵埃的人才會這樣執著。

咒靈緩慢地將兩塊點心收回到桌子下方,時間感覺有一世紀那麽長,桌子下方的那個小孩似乎也對他的咒靈能拿兩塊點心這一點感到十分震驚。

月見白下一秒就看到餐桌桌布下方突然竄出一個小腦袋,這是一場草地婚禮。

這個孩子仰躺在草地上,仰著一張白凈俊俏的小臉,眼睛中滿滿的警惕,就像是受過傷的小狼。

這樣的眼神、這樣的一張臉……

月見白已經好久沒有這種頭皮發麻的感覺,她剛剛想起那個叫作“禪院器”的男人,上天就像是懲罰她曾經對對方的冷漠一樣,將有著和器的臉和眼神相似度極高的孩子送到她的眼前。

她相信,器小時候應該和這個孩子長得一模一樣。

她想起這個世界有咒靈和咒術師,禪院家仍然繼續存在,對方說不定就是禪院家的孩子,禪院器和這個孩子一樣,也是一點咒力也沒有。

月見白覺得她被快要遺忘的記憶刺痛了眼睛,她想要離開這裏去別桌,她深深明白,就算長得很像,就算有血緣關系,也都不是那個人。

她在遇到大正年代的夜鬥後又遇上戰國時代的夜鬥,也沒有把他們當作一個人,雖然有的時候看著換代後的夜鬥有些恍惚,但她終究認為他們是兩個人。

喜歡大正年代的夜鬥,和照料因她而換代的夜鬥是兩碼事。

月見白走到別桌,在她轉過頭的時候,她的心情已經恢覆鎮定,但那個孩子自尊心很高,覺得她的後續無視舉動是對他的藐視,臉上露出了強壓委屈的倔強。

剛才只是露出一張臉,但從對方雞窩頭和表情就知道這個孩子沒有受到家人的好好照顧,明明年紀很小,卻像是流浪了一段日子一樣。

等月見白被小蘭她們叫去吃好吃的點心的時候,她感知到那個孩子從這場浪漫的婚禮上逃走了,月見白感覺到對方越走越遠才轉頭,臉上說不清是什麽表情。

也許她應該叫住那個孩子,如果那個孩子真的無依無靠,她也許可以收養對方,就算不能收養,也可以想辦法為他找到合適的寄養人。

她仔細想著她一開始沒有這麽做的原因,也許是她還處於震驚之中,也許是因為這個孩子不是她的責任,她有理由不去幫忙,也許是因為觸及到她想要逃避的暗傷。

她並沒有她想象中的堅強,有些受過的傷一直存在,只是隱藏得更深,她只是第一次見到那個孩子,就能想象得出他們如果真的生活在一起,會是怎樣的場景。

對方性格桀驁、在原生家庭受到殘酷地對待,認為在這世上人和人之間就是用傷害的方式相處,而她不會和一個小孩子計較。

會想辦法努力讓這個孩子體會到正常的人與人之間的感情,即便她自身的感情越來越少,她也會好好對待這個孩子,就像是保護也曾經滿身是傷的弱小的自己那樣。

也許花費五年、也許花費十年,這個孩子接受了她,也有可能一直都沒有接受她,但是無論對方對她懷有怎樣的感情。

但她因為傾註過多,而忍不住把對方感情世界之中的重要之人。

然後他們的結局可能是面對她離去或者他離去,人都是會死的,而她一直是很倒黴很倒黴的那一個,要麽是離死亡很近,要麽是離分別很近。

不管是先離去或者死亡,她都會難過,卻要裝作一副堅強的模樣。

她覺得人生就是相似的事情在一圈圈的輪回,她的人生似乎一直在重覆,她只是偶爾有些累。

月見白在婚禮結束後,漫無目的地在街道上閑逛,她沒有放開她的“聽見萬物之聲”的能力,只是用效率最低的方式,如果她今天還能碰到那個孩子,似乎有些聯系也無妨。

因為想到那個孩子身上有著咒靈,月見白也沒有在陽光灑滿的大街上走,而是專門往僻靜的角落裏走,那些暗巷陰暗潮濕,散發著垃圾的腐臭味,月見白覺得她就算什麽也沒有沾,只是在這樣的街道上走,等她回家後,身上也搞不好彌漫著類似的味道。

異世界治好了她的潔癖,但她對於幹凈的要求還在正常範圍內,她真是明知道自己的犯傻,還在犯傻的路上一路狂奔,月見白蹲在地上,準備運用“傾聽萬物之聲”的能力,她剛準備如此,就感受到一個柔軟的東西正在蹭她的褲腳,對方身上的垃圾的味道十分濃重,月見白看過去,發現是一只可愛的小狗,大大的眼睛滿是熱情,橘色的外表顯得特別又可愛,它在努力地討好她,也在她身上嗅聞著味道,似乎很喜歡她身上的味道,月見白想了想,她今天吃了不少甜品,對方也許是喜歡甜品的甜甜的氣味吧。

這只小狗不僅嗅聞著她身上的甜甜的甜品味,還努力地想要往她的懷中拱,似乎想要被她抱住,但是它的動作很奇怪,它長相和性格很討人喜歡,應該是大多數喜歡狗的人都喜歡的類型,唯一特別的是它的腦門上鑲嵌著電鋸,看起來這只小狗似乎被人類極其恐怖地虐待了,但就像小狗從她身上聞到了甜品味一樣,她也從對方身上感知到了惡魔的味道。

這個世界的生物種類越來越覆雜了,她曾經也遇到過惡魔,只是它們都長得一言難盡,現在看到這種可愛度爆表的類型,真是令人意外。

月見白將這只小狗抱在懷中,她的身上也沾染到了難以言喻的氣味,但是她無所謂,她在第一次穿越的時候可是遇到過比全身沾滿垃圾味要糟糕很多倍的事情,她現在只想要一個擁抱,遇到器的事勾起了她很多的記憶,她只是想要短暫的脆弱一下。

月見白說道:“你叫什麽名字,我可以養你嗎?”

低級惡魔無法說話,但高級惡魔有著極高的智力,這只小狗看起來呆萌,但月見白看它的第一眼就明白這是極高極級別的惡魔,但是她無所謂,哪怕這只強大惡魔只是作為一只傻傻的小狗呆在她的身邊也無妨,惡魔的話甚至可以和人的靈魂簽訂契約,如果是惡魔的話,應該能夠長久地呆在她的身邊。

不過大多數惡魔和人類簽訂契約,人類需要付出殘酷的代價,她在這一刻甚至覺得付出代價也無所謂。

月見白只是隨便問問對方的名字,它不回答也沒有關系,誰知道它突然開口,聲音給她一種棉花糖的感覺,只是聽著就覺得甜甜的。

它說道:“我是啵奇塔,你可以當我的主人嗎?我還有一個同伴,你可以收留他嗎?”

月見白感覺到有點微妙,因為一個生物正在學著啵奇塔一樣蹭她的褲腳,一樣柔軟,但是她卻有種想要將對方踹飛的想法。

“漂亮小姐姐,給口吃的,我也可以給你當狗,汪!”說話的人像是不良少年,就這樣趴在她的腳下,說的話像是聊騷,但是茍延殘喘的語氣和亮晶晶的眼睛很正常。

身上彌漫著更加糟糕的味道,就像是人形垃圾一樣,叫作啵奇塔的惡魔狗也看不下去它的同伴差勁的表現,轉而用祈求的眼神看她。

月見白嘆氣,說道:“比起當狗,還是把自己當個人吧。”

月見白在成為世界冠軍後,那個小小的公寓已經不適合居住了。

那個公寓一個人住起來很舒適,而且租金性價比高,但是它坐落於大型居民區,她的名氣給她帶來了很多好處,也帶來不少危險。

她有一大堆死忠事業粉,也多了一堆黑粉,而且對於媒體來說,報道名人的醜聞要比報道名人的正常新聞要更吸引眼球,也賺得更多。

所以她的住處周圍蹲守了不少記者,如果她帶著一只頭頂著電鋸的小狗,和一個連上衣都沒有的少年出現在公寓附近,可以想像接下來關於她的新聞有多精彩了。

幸好她最近買了新的住處,安全性很高,隱蔽性很高,而且遠離人群,不用擔心她倒黴的時候牽連到無辜的人。

她買了一座山。

那座山的名字叫作“白靈山”。

少年是被身邊的食物的香氣勾引醒的,已經吃飽了的啵奇塔正在努力地將一個飯團往對方嘴裏塞,少年在快要被自家狗子噎死之前做起身來,抓起身旁的礦泉水猛灌。

月見白蹲在地上看著只是為一個肉松飯團而淚流滿面的少年,好像第一次吃到這麽美味的食物。

她對於這種餓肚子餓到快死的痛苦挺能共情的,她以前也經歷過這種,少年好不容易將嘴裏的飯團咽下去,立馬像是一只狗狗一樣雙手雙腳著地。

“汪!”

“你還是當個人吧。”月見白又一次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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