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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綱題接二連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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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綱題接二連三

“羽衣狐?”

月見白帶著小夜鬥去滑瓢家看望快生產的瓔姬,在確定瓔姬的狀態良好後,月見白就和滑瓢在長廊上閑聊。

互相交流著這兩個多月的經歷,然後就聽見滑瓢口中冒出這個名字。

羽衣狐在後世鼎鼎大名,圍繞著這位傳說級別的大妖怪有著各種各樣的傳說,實力也極為強大。

滑瓢不會平白無故地提起這個名字,背後肯定會有大麻煩,而且還是沖著他們來的。

月見白扶額,剛殺完奈落、鬼舞辻無慘和夜鬥的父親後,她還覺得她和身邊的人會迎來一段太平日子,結果又迎來了新的大麻煩。

月見白問道:“滑瓢,那麽這個羽衣狐是個什麽情況,她不是一直呆在京都嗎,怎麽突然看上了我們這塊窮鄉僻壤?”

說“窮鄉僻壤”其實是自謙,白國的實力要遠遠勝過同時期的其他小國,繁華的白城要比奢靡浮華的京都要美麗得多,她這個國主,雖說其實是鄉下諸侯的實權要比天皇要大得多。

問為什麽不攻入京都成為真正的皇帝,是因為不想嗎?是不想,而不是不能。

“羽衣狐喜歡吃達官貴人的膽,擁有治愈能力的瓔姬的膽被看上了,羽衣狐還看上了你的身體,想要附身成為白國國主。”滑瓢說出他知道的消息。

他又說:“因為你帶領白國的奇人異士殺死了那幾個人界、妖界、神界的心腹大患,名聲響振三界,所以她一時半會兒也不敢來犯,另外,因為這個,我看你死了,估計還能去高天原當個不小的神仙。”

月見白淡淡微笑道:“我可看不上。”

滑瓢咂舌,這話他都不敢說出口,可他身旁這位朋友兼上司的人類就這麽輕飄飄地說出來,而且一聽就是真的。

他說道:“真不愧是你啊,白國主大人。”

一邊說著,一邊舉杯和她幹杯,他杯中的是酒,而她杯中的是茶,他們一貫是這個喝法。

月見白的心情平靜,哪怕剛得知羽衣狐想要她的身體這件事,而一直在屋內依偎在瓔姬身邊賣萌討吃的夜鬥支棱起來。

他和瓔姬都沒有聽到他倆的對話,但一直將註意力悄悄放在月見白身上的夜鬥敏銳地感知到了什麽。

手裏攥著吃的,一溜小跑到她的身邊,用沒攥著吃的那只手牽住了她的衣角,用焦急的眼神看著她。

他已知的詞匯量無法形容他現在的心情,只能用表情和眼神傳達出他的緊張。

月見白輕輕拍了拍他的手,說道:“沒事的,夜鬥,去瓔姬姐姐那裏玩吧。”

夜鬥歪著頭認真地看著她的表情,確定真的無事後,才噠噠噠地小碎步跑到瓔姬的身邊。

肚子隆得很明顯的瓔姬溫柔地看著他們,她的目光讓這間屋子看起來比平常時候還要溫馨很多。

滑瓢看著對他的親親老婆撒嬌的夜鬥,腦後蹦出一個十字路口,他可是知道夜鬥的底細的。

神明換代後就不會想起換代前的事情,他現在是新生的存在,但滑瓢還是不爽。

兩個多月前夜鬥還是成年男子,兩個多月後就敢恬不知恥地呆在他老婆的身邊,他覺得郁悶死了,但覺得身邊的人應該更加郁悶。

他有些幸災樂禍地看著月見白,卻發現月見白的表情沒有什麽變化,滑瓢困惑地問道:“你和他?”

月見白說道:“我和他本來就沒有什麽,他只是和我的故人相似而已,他之前刺殺我時捅我一刀,我不是毫不猶豫地兩刀捅回去嘛,收留他不過是為了白國的未來著想,將白紙一樣的他培養成白國的福神不是很不錯的買賣嗎?”她的表情十分誠懇。

現在的夜鬥並不是和她短暫生活在一起的大正年代的夜鬥,她對此再清楚不過。

粗枝大葉的滑瓢左看右看,也從月見白的臉上找不到說謊的證據,也就信了她。

滑瓢在感情上粗枝大葉,能追到絕色大美女瓔姬算他人生少見的開竅。

他沒有在夜鬥的身上多糾結,問道:“那麽你準備如何應對羽衣狐,她想要對瓔姬下手,我說什麽都不能讓她碰瓔姬的一根毫毛。”

月見白說道:“對方既然放了話,我們就不能只是憋屈地等待對方攻過來,我們主動出擊吧,不要給她多作準備的機會。”

“嗯,雖然很不想承認,但這位妖怪界的大前輩的勢力要遠遠高過奴良組,與其等待她集結部署好她的勢力,不如主動出擊,所以我當排頭兵好不好?”

滑瓢揚起了不懷好意的笑容,他說道:“往常你總是讓你的人類部下主導和人類以及妖怪的戰鬥,好歹給我撈個仗打,現在桔梗和緣一以及你都在白國,比我在白國親自保護瓔姬要安全得多,這次讓我上吧,誰讓她既盯上了我的老婆又盯上了我的好友。”

月見白看著語氣慷慨激昂的滑瓢,說道:“這次的確要讓你們奴良組作為主力。”

她看著滑瓢意外的神色,笑了笑,說道:“你的老婆孩子我會保護好的,你放心吧。”

“你這一點我當然放心,但是你遇到什麽事了?看起來不是那個前禍津神小子的事,應該是更加重要的事情。”滑瓢語氣肯定地說道。

他將國主的印信交了出來說道:“兩個月前你就一副托孤的樣子把整個白國交給我,我以為奈落他們死掉後你的情況會好點,結果怎麽憂慮更重了?”

月見白接過這小小的印信,在她手中似乎有千鈞重,在她殺完夜鬥的父親後更是如此,她想起她想要將香葉培養成合適的君主這件事,覺得她還是太看得起自己。

其實她也不知道真正的國君應該是怎樣,英明神武雄才大略和她可以說是毫無關系,她只是努力地從貼切想象中稱職的國主的小事做起。

很多小事積累起來,她和白國也就成為這個樣子。

往後的白國國主和之前的白國國主的要求不一樣,亂世之中,不管國主、臣子將士還是平民都不講究,能活命就成,不管是自己的命還是國家的命。

而現在白國漸漸起來了,身為國主,面臨的處境和任務也會不一樣。

月見白端起茶壺倒茶,看到茶杯裏的茶梗立了起來,她心情一下子安定起來。

盡人事就好,她盡力做好自己能做的事情就好,去想那些她根本做不到的事情根本就是徒增煩惱。

更何況,白國並不是她一個人的國家,保護白國也不是她一個人的事。

月見白收起印信,站起身來,說道:“宮中的宴會要開始了,我要帶著夜鬥走了,你就繼續好好陪伴著瓔姬吧。”

“那是我的老婆,我當然知道。”滑瓢向她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她笑了笑,然後走到瓔姬身邊,說道:“瓔姬,我帶夜鬥走了,你懷孕時候有什麽需要,可以直接向我說,或者讓滑瓢傳達。”

瓔姬微笑著點了點頭,之前還是爛漫天真的少女,現在身上滿是母性的光輝。

瓔姬和滑瓢應該是很多孩子夢寐以求的父母,父親滑瓢帥氣強大,母親瓔姬開朗溫柔,夜鬥和她一起生活真是可惜了。

原本的她沒有兄弟姐妹,和父母關系疏遠,完全不知道怎樣培養親情,對於小孩子而言,她這樣的監護人是不是性格太冰冷了一點?

她想著自己想要將夜鬥培養成福神的願望,更加想嘆氣了,她真是給自己招了不少地獄級難度的任務。

和瓔姬好好道別後,月見白牽起夜鬥的手,兩個人走出了屋外,他們上了馬車,等回到宮殿時,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宮殿四處點燃了火光。

這座宮殿白天是寂靜的,晚上卻熱鬧起來。

夜鬥的藍幽幽的眼睛映著火光,眼睛瞪大,嘴巴張大,看起來很驚喜。

新生不久的小神明第一次看到這樣的人間熱鬧,心情很是雀躍。

月見白很少在宴會呆全程,她喜歡安靜,對大吃大喝不感興趣,再加上她這個頂頭上司在,大家也不敢放松,所以月見白只是短暫的主持後,就早早退出。

夜鬥不舍得太早離開,但更想要和月見白在一起,就跟在她的身邊,一直隨侍在身旁的香葉陪她一起離席。

在回後宮的路上,月見白看向香葉,在遠處火光的映照下,她看到這個十幾歲的女孩比起兩個月之前,眼神中平添了幾分剛強堅定。

這段時間香葉的變化很大,月見白在這個相處了兩年的女孩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她生於亂世之中,是母親和妹妹的唯一依靠,早早背負起超出能力範圍外的責任。

香葉察覺到她的眼神,轉過臉來,看向她的眼睛亮晶晶的。

就算過早的背負起責任,平日裏看多了各種苦難,她的身上也是飽滿的對未來的熱情,以月見白的經驗來看,這樣的人很難被打敗。

月見白說道:“香葉,你有什麽願望嗎?”

“我希望白大人永遠身體健康,希望白國越來越好,母親和妹妹的生活也越變越好。”

“那麽你自己呢?”

“我……”香葉有些猶豫,說道:“我想要變得更加強大。”

“變得強大”也是她曾經的最大願望,月見白問道:“有想過怎樣變得強大嗎?”

香葉楞了一下,說道:“像白大人一樣每天勤勤懇懇地練習劍術,並且在和妖怪的戰鬥中身先士卒。”

月見白語氣溫和地說道:“那只是身體的強大,身體的強大總有極限,比如我的劍術技巧無論如何練習,也無法追得上緣一,我再怎樣在力量上下苦功,我也無法和軍隊中能舉起重鼎的大力士相比,人的身體會衰老,同時身體各方面的能力也會下降,而且變得再強,永遠會有人比你強。”

香葉認真地聽著,月見白接著說道:“隨著我自身的實力越變越強,越發覺得身體的強悍未必是真正的強大,重要的是心靈變得強大,奈落、鬼舞辻無慘他們擁有再多力量也是弱小的,濫用暴力為害人間不過是為了掩飾內心的軟弱的手段,他們用別人的恐懼來證明自己的強大,永遠和自己虛弱的欲望戰鬥,直至墮入地獄,那些和他們一樣在地獄中掙紮的人都是如此。”

鬼舞辻無慘畏懼死亡、奈落想要桔梗的心、夜鬥的父親憎恨一切。

畏懼死亡的最真實原因是無價值地虛度光陰,每一天都過得無怨無悔的人不會畏懼死亡;

愛而不得而生恨的背後是愛無能,會使用正確的愛人的方式的人會在愛中得到愛;

憎恨一切的假面下是憎恨自己,愛自己的人能夠愛生活、愛世界,充分了解自己在世界所處的位置,了解自己的能力的極限,盡人事知天命的人會放過自己。

他們的弱點也曾經是她的弱點,天生愚鈍的她在經歷了無數撕心裂肺的地獄般的場景才了解這些。

香葉問道:“白大人,那麽如何讓靈魂變得強大?”

月見白說道:“去多承擔你想要承擔的責任,一定要心甘情願,而不是別人強加給你的,這樣你便會心甘情願地磨練自己,那很痛苦,但完成後你會覺得無比的喜悅,更多的金錢和無上的權力都無法相提並論,隔壁國家的大名未必有白國中努力工作的農民工匠他們靈魂高貴強大。”

香葉屏氣凝神,她似乎沈浸在她的幻想之中,並為那些幻想而情緒激動,渾身起了雞皮疙瘩。

再平凡的人的體內都有燃燒的熱血,熱血一旦激發,便覺得生命的寬廣不同以往,可惜大多數人都沒有燃起熱血的機會。

月見白說道:“香葉,你的願望是什麽?”她又問出了之前的相同的疑問。

香葉說道:“我想要成為和白大人一樣的人。”

“怎樣一樣?身高?你快和我一樣高了;長相?我覺得香葉更加的青春可愛;金錢?我的錢其實不是我的錢,那些都是屬於國家的,取之於民自然會用之於民,我的錢其實還挺少;權力?權力這種東西在這亂世中最是虛妄,隔壁大名今天還是大名,明天就可能是戰場上的枯骨。”

“我想要能夠擁有支撐起整個白國的力量,以前和母親以及剛出生的妹妹隨村流浪的時候,大家就只想要活下來就好,只剩一口氣地活、尊嚴喪失地活都沒有關系,可是白大人來了後,大家的願望就是跟著白大人好好地活、努力地活,白國是曾經的我們想都不敢想的美夢,我想要這個美夢永遠不會醒來。”香葉說道。

月見白說道:“我的身邊以及白國最繁華的中心城市——白城並不能代表整個白國,香葉,你願意到白國的邊境村落當村長嗎?想要支撐起白國所有人的美夢,得從實現幾個人的美夢開始。”

“好,白大人。”香葉毫不猶豫地說道。

“那是白國中最貧窮落後的村落,有很多危險。”月見白補充道。

“我願意。”香葉說道。

夜鬥怔怔地在旁邊聽著,對於現在的他來說,理解這些覆雜的語句十分困難,但這樣覆雜震撼的感情他會一直記得。

他沒有聽懂,但小小的心臟有不知名的感情正在激蕩,這樣的感情讓他的身心都起了些許的變化,他想要多體會這樣的感情。

“我今晚就會寫好詔令,你明天早上就啟程吧,對了,你一個人去還是太危險了,你去找找有沒有人和你有著同樣的願望並且願意和你一起實現。”月見白說道。

香葉平日裏會去私塾讀書,會去軍隊中跟著柱們學習呼吸劍法,對方在她的身邊也認識了不少精銳。

已經冒出頭來,在白國內身居高位的不會想要和小姑娘一起去貧困邊境,她能找到的是和她一樣的熱血少年少女或青年,這樣香葉自身的心腹也培養起來了。

邊境小範圍的戰爭沖突多,侵略者中有人類有妖怪。

香葉是她心中選定的繼承人,如果她在沖突中死去的話,她會很難過很可惜,但她不會為了避免危險而親自指派國中強手來保護她。

一切看她的說服能力,看她能為自己爭取多少人的支持,為自己爭取多少未來。

香葉很興奮地點了點頭,看起來她的心中已經有了人選,也有即將幹大事的躊躇滿志。

月見白鼓勵地笑了笑,當他們回到宮殿後方的時候,她讓香葉早點回去休息了。

她繼續牽著夜鬥的手走著,香葉的事情已經走出最困難的第一步了,現在輪到夜鬥的事。

那麽,應該怎樣培養一個福神?她的人生真是一直在做超綱題。

繼續收尾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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