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覺、冥冥之中、鬼使神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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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覺、冥冥之中、鬼使神差
月見白和越水七規去做筆錄,回來後一個月不到,她已經進了三次警局,還都是幹掉連環殺手的緣故。
幸好這不是東京警視廳,不然遇到一大堆熟人,她乖巧妹妹的形象就保不住了,而且也無法解釋她為什麽突然變得這麽強。
月見白背著一個背包,背包上裝著一把網球拍,網球拍太長了,有一部分露在外頭,月見白的行李也很簡單,就是一些基本用品。
身上有錢,有什麽需要的東西可以隨時買,月見白帶的行李再簡單,她看起來仍像是背包客。
看起來像是不知道世道艱難、人間險惡,就隨便出來窮游的小姑娘,渾身散發著肥羊的味道,誘惑著聞著味兒來的流口水的豺狼。
在三名連環殺手表示是月見白將他們打得站起不能,周圍警官們看她的眼神就變了,細胳膊細腿能讓這三個人高馬大的殺人犯弄骨折,這也太誇張。
有警官先生開玩笑說道:“小妹妹畢業後要不要考慮警校?”
聽到這樣的玩笑話,月見白心裏挺高興,她現在的目標是職業網球手,也當過黑手黨,但她沒有忘記航大哥第一次拿到警帽的時候,往她頭上一扣的溫柔陽光的笑容。
那時候的她就有了想要成為警察的願望,她現在離警察的夢想越來越遙遠,但以前想要成為警察的願望仍是她心中難得的光芒。
月見白微笑著說道:“不行了,我要成為世界第一職業網球手。”
接下來,月見白在茫然的心情下替一群警官姐姐哥哥們簽名,他們表示看她那將窮兇極惡的歹徒們的骨頭砸斷的狠勁,一看就很有前途,所以提前索要簽名。
月見白好不容易把一群湊熱鬧的警官們的簽名板上寫下名字,已經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越水七規心細如發,看出了月見白的不自然,立馬出頭,用“兇惡”的眼神將警官們給一一瞪回去,警官們紛紛舉手投降。
她們做好筆錄後,準備在警察局門口道別,越水七規突然好奇地問道:“小白,你這樣的打扮是想要去哪裏?”
月見白說道:“想要拜訪全日本厲害的寺廟神社,今晚的話是想要找一家賓館住下來。”
“寺廟、神社游啊,好酷,我要去四國看望我的好朋友,不然真想一起去啊。”越水七規說道。
“四國島?”月見白眼睛亮晶晶的,這個地方她沒有去過。
越水七規看著月見白好奇又向往的眼神,說道:“小白只是單純地四處拜訪寺廟、神社?四國島應該也有,要不要一起去,正好我們可以做個伴。”
月見白說道:“好啊好啊。”
月見白還沒有來得及訂酒店,越水七規就邀請她一起住她已經訂好的房間,她們今天第一次見面,卻相處得很投契。
月見白輕裝出行,沒有帶睡衣,越水七規將睡衣借給她穿。
在向浴室遞睡衣的時候,越水七規不小心看到了月見白的身體,白皙修長,身上有著流暢的肌肉線條。
沒有男生那種塊狀感,看起來仍很有力量,很少有女孩子有這樣的肌肉。
越水七規忍不住羨慕起來,說道:“小白,我可以摸摸你的手臂嗎?”
月見白沒有想到越水七規會有這樣的提議,看到越水七規躍躍欲試的表情,裹著浴巾的月見白朝越水七規擡起了手臂。
越水七規摸了摸,發出讚嘆聲,說道:“真的好厲害。”
月見白的皮膚遠看潔白無瑕,近看有不少細小傷痕,這都是從小到大的網球訓練積攢的。
越水七規說道:“不愧是運動員的手臂,我曾經也想加入體育社團,但我沒有什麽運動細胞,只能去文學社團。”
月見白說道:“七規也很厲害啊,居然是偵探,我們學校有個高中生偵探工藤新一,感覺頭腦和我們這些普通人來說簡直是另一個物種,要我去偵破連環殺手案,我可找不出任何線索。”
越水七規笑了起來,說道:“我不擅長運動,所以在文學社團看了不少偵探小說,漸漸發現自己有這樣的能力,不過我只破了100起案件,和‘平成年代的福爾摩斯’、“日本警察的救世主’的差別還是很大的。”
月見白說道:“光是願意成為偵探這一點就很帥氣了,我的鄰居大哥哥就是警察,因為鄰居哥哥的關系,也認識了不少警察,不管是警察還是偵探,都是好辛苦的工作,直面黑暗,英勇無畏,都是普通人的救世主啊。”
越水七規突然捧住了月見白的手,臉紅紅地說道:“如果你是男生的話,我會忍不住喜歡上你的。”
月見白臉紅了起來,從小沒有正兒八經的感情經歷,在這方面臉皮特別薄,之前面對種島修二是這樣,現在面對同性別的越水七規也是這樣。
因為這兩位本身魅力不小,這就導致她更加害羞。
“哇,臉好紅,真是可愛呢,小白妹妹。”越水七規突然露出了壞笑,說道:“不過我知道的,你喜歡你的鄰家大哥哥對吧,你提起他的眼神不對,脈搏跳動也比較快。”
偵探的殺傷力果然很大,她自覺她的智商只能算是普通人的水準,但這麽簡單被越水七規看出她藏了很多年的暗戀,還是感到驚訝。
越水七規的語氣變得興奮起來,說道:“那有沒有想過告白?小白這麽可愛,那人說不定會答應,說不定那個人也在喜歡著你。”
月見白嘆氣,被人看出也沒有什麽,只要不是被航大哥和娜塔莉這兩位當事人知道就好,就算一直被他們當成小妹妹也是很開心的事,這是她在這個世界的眷戀之一。
她說道:“不行哦,那個人要結婚了,未婚妻比我更可愛。”
越水七規立馬露出做錯事的表情,說道:“對不起啊,我不知道,我們明天乘的列車的列車便當很好吃,尤其推薦鰻魚便當,我請你。”
月見白說道:“不要緊,我已經釋懷了,只是沒有想到會被看出來,偵探可真是厲害。”
越水七規訂的是大床房,她們兩個女生一起睡也不擠,她們兩個人穿著同款睡衣一起窩在暖呼呼的被窩中,談論著各自生活中的趣事。
她們之間相差四歲,在完全不同的城市長大,也過著完全不同的人生。
越水七規身為偵探的機敏正直以及本身的開朗無畏的性格讓月見白感到羨慕,越水七規也對月見白練成那樣的身手的經歷也感到新奇,她們一直聊著,直到兩人都撐不住了睡了過去。
第二天早上,她們登上列車,旅途很漫長,並不枯燥,鰻魚便當很好吃,其他列車便當也很好吃。
途中,越水七規靠著她的肩膀睡著了,月見白沒有睡意,她的目光一直註視著窗外,看著窗外不斷變化的風景,完全沈浸其中。
她還是第一次自主地進行長途旅行,外面的一切都是新鮮的,果然三船教練和齋藤教練給她的“走出去”的建議很不錯。
和過去很多年一直只關註女子網球,而忽略了男子網球和世界職業網球一樣,她錯過了很多磨練網球的機會。
她也一直只在米花鎮晃悠,偶爾去有名的商業街,從來沒有看過更寬廣的世界。
十六年和一年半的時間段裏她太弱小,不敢走出去,兩個月的時間努力變強,目光也只局限在橫濱,更準確說是橫濱的地下世界,這些都不是真實的世界。
窗外的風不斷吹拂著她的面頰,越水七規用臉頰蹭了蹭她的肩膀,仍是睡得很香,月見白仍在心潮起伏。
到了要換車的時候,越水七規才被月見白小聲地喚醒,她看了時間,發覺她竟然壓在月見白的肩膀上一個多小時,她慌慌張張地道歉。
月見白活動活動了肩膀,說道:“不要緊,這對於我來說只是小事一樁。”
她有過藏匿在暗處暗殺的經歷,那個時候全身都不能動,連呼吸聲都得壓到最低。
最後她還是被暗殺目標的異能者保鏢探知到,但也有了不錯的經驗,對比那時,只是肩膀不能動這點是不值一提的小事。
“小白。”越水七規捂臉,月見白疑惑地看著她,越水七規拍了拍她的肩膀,說道:“作為女生你男友力太高了,感覺你將來不止受男生歡迎,還會受女生歡迎。”
月見白回想著U-17集訓營大多數男生對她橫眉冷對的場景,又是畏懼又是不爽,她說道:“我一點也不受歡迎啊。”
越水七規無奈地擺擺手,說道:“不,你一定很受歡迎。”她看月見白的眼神透著姐姐般的慈愛,好像看著遲鈍妹妹說胡話的眼神。
月見白不擅長爭辯,也覺得這件事沒有重要到需要反駁,她說道:“我們要在這一站也買伴手禮嗎?”
越水七規一路上買了不少伴手禮寄回了老家,也不忘給她在四國的朋友買了一份。
月見白給航大哥、研二哥、陣平哥各自買了一份,零哥、景光哥、明美姐的地址未知,沒辦法給他們寄東西。
月見白也給關系親近的三船教練寄了肉類伴手禮,同時給素未謀面的越水七規的朋友買了一份。
“要啊,聽說這個縣的大福很讚,還有一家大福網紅店,我們一起去逛逛。”越水七規說道,這時候,她的手機鈴聲響了,她接聽了電話。
月見白的耳朵很靈,一下子就聽到了電話裏的哭聲,她退後了兩步,不想隨意聽到別人的隱私,不過這點距離也不夠,她要退到好幾米遠才行,但這行為有點奇怪。
她看到越水七規的神情越來越嚴肅冷峻,電話中的女生說話斷斷續續的,前言不搭後語,處在極度的恐懼之中。
更令她在意的是電話裏的女生話語中傳遞出的絕望,她曾經也有這樣的時刻。
越水七規一掛斷電話,就語氣認真地說道:“小白,我們要趕緊去四國,我的好朋友現在正在被一個不知道從哪兒冒出的高中生偵探冤枉,又是被警察好幾次傳話,又是被記者和其他人網暴,她現在情緒很不穩定,我要趕緊過去幫助她,如果她出了什麽事,我一定要殺了那個傲慢的高中生偵探。”
月見白點了點頭,現在距離四國已經不遠了,月見白拉著正準備沖上下一趟列車的越水七規說道:“七規,我們乘出租車吧,我有錢。”
她無比慶幸她曾經得到五百萬獎金的事情,金錢真的很有用,尤其是現在這種時刻,那絕望的聲音讓她感同身受,也越發覺得對方可能會做出什麽傻事。
月見白拉著被她那句“我有錢”鎮住的越水七規往車站外跑。
回過神的越水七規急忙打電話聯系她的好友,想要穩定住對方的情緒,但對方已經不接電話了,所幸外面車站已經有出租車停好。
月見白和越水七規迅速上車,越水七規報出了好朋友的打工地址,月見白自身武力強,她不在乎旅途中會不會遇到搶劫問題,為了方便,她隨身攜帶了大量現金。
月見白掏出一大疊剛從銀行取出的一百萬日元,說道:“司機先生,我的朋友要自殺,請以最快的速度趕過去,這些是車錢。”
司機被她的氣勢鎮住,又聽到了“自殺”這個詞,接了錢二話沒說猛踩油門。
幸好這裏是個很平靜的小鎮,和東京的狹窄道路和擁擠的交通不同,這裏道路寬敞多了,路上的車輛也不多。
司機車技很好,以最高限速行駛,離目的地越近,越水七規的心情越放松。
月見白握著她的手,感受她的情緒慢慢恢覆,不像剛才口不擇言地說出要殺了冤枉好友的高中生偵探的焦慮。
月見白安慰她說道:“不要緊的,我們一定會趕上的。”
越水七規露出了要哭出來的表情,點了點頭。
車子在越水七規好友兼職的別墅停下,這棟別墅很偏僻,月見白不用靠近,就能感受到熟悉的死亡氣息,但那是死了兩天的氣息,沒有新鮮的死亡氣息。
越水七規質問管家關於她好友的下落的時候,月見白也緊張起來,她閉上眼睛,凝神搜索著什麽。
她以前殺過人,再度看到航大哥他們以及越水七規,她想起了她曾經想要成為警察幫助別人的夢想。
她不信神,她曾經被禍津神捅穿了心臟,對方那在黑夜中閃著幽光的眼睛如盞盞鬼火,直到現在仍是她的噩夢。
她為了越水七規的好友,仍願意祈求神明,那樣的絕望的哭泣聲,太像曾經的她了。
她想要救對方,就像她曾經期待別人能救助自己一樣,她想要成為能自救能救別人的人。
拜托,無論哪路神明,讓她找到對方的行蹤吧。
月見白不知道為什麽,沒有奔跑過,她渾身卻被汗水浸濕,沒有受傷,頭腦卻嗡嗡作響,閉著眼睛,黑暗的視野裏依舊金光閃爍。
她似乎透支著什麽,是她的五感嗎?月見白現在沒有辦法細想。
這時候,她感知到了身邊傳來的細風,有一縷細風有些不同尋常,這一縷細風帶來了細微的哭聲還有點海水的氣味。
管家還在裝傻,越水七規已經準備強闖別墅了,月見白也沒有來得及解釋,事實上這種事也無法解釋,直覺、冥冥之中、鬼使神差都可以概括她此時此刻的情況。
她往夾帶著細微哭聲的一縷風的來處跑去,感謝她現在超出常人的腳力,她穿過一片樹林,看到了懸崖,不用靠近,也能聽到拍打懸崖的巨大海浪聲。
她看到一位看起來就很脆弱的紮著兩個辮子的女生站在懸崖邊上,她能感知到從她瘦小的身體傳來的悲傷情緒,也不由自主地共情了,心也變得悲傷起來。
她朝那個女生大喊:“香奈!”
這是對方的名字,女孩聽到呼喚聲,轉過頭來,她看到了香奈泛著淚花的雙眼。
真的太像了,就和曾經的她一樣,無能為力,被更強大的力量壓迫,她曾經遇到的是想要虐殺她的敵人,香奈面對的是虐殺她的輿論網暴。
她們都不是堅強的人,她們都想要活下去,她們都無法活下去。
但她不想讓香奈死,就像她現在艱難活著一樣,她就算明知道香奈活下去很艱難,她也無法眼睜睜地看著和曾經的她一樣的香奈就此死去。
香奈站著的位置太靠邊緣了,這時候,巨浪打上了懸崖,將香奈的半邊身子打濕,香奈瘦弱的身體沒能穩住,腳步亂了一下,眼看著就要從懸崖上掉下去。
看著這巨大的海浪就知道,一旦掉下去,就會被巨浪拍到海底更深處,那時候就難以救援了。
香奈朝她伸出手,眼睛裏有著哀求,用最後一絲求生欲向她求救,月見白朝她沖了過去,一下子抱住了對方,兩個人一起從懸崖向下跌落。
“小白!香奈!”遠處傳來越水七規的聲音。
月見白抱著香奈,對方遠比她瘦弱,比她穿越前還要瘦弱,月見白在半空中稍微變化了一下角度,變成了她仰面朝上,香奈被她護在了懷裏。
月見白眼睛餘光打量著懸崖,懸崖下面有處巨石,巨石的半邊在懸崖內側,那一處不會被巨浪掀到,只要她們落在巨石上,就能生還,即便有可能只有香奈一個人生還。
她沒有什麽超能力,她精進了自身的體能,而她的體能的上限相對於其他更有天賦的運動員要低。
她懷裏抱著一個人,又要和大自然的力量抗衡,她的人生危機真是一串接著一串,一個小時前她還在快快樂樂地買伴手禮,現在又要體會瀕死的感覺了。
她作為肉墊落在那個巨石上,就算不死,也有成為植物人的風險,對她來說,還不如死了算了。
月見白抱著香奈,準備迎接身體砸向巖石震碎頭骨和五臟六腑的痛楚,這可比澀澤龍彥把她砸向墻要疼多了。
意料之中的背脊疼痛沒有傳來,她先聞到了鮮血的味道,大量的、濃郁的、令人窒息的,想要凝成這樣的血腥味,恐怕得死上上千人,懸崖底下怎麽可能有這樣的地方。
月見白感受到了手背上傳來的尖銳疼痛,這樣的疼痛對比砸向巨石引起的可能的疼痛微乎其微,月見白睜開眼睛,看到了一個她日夜恨不得挫骨揚灰的身影。
那個叫做童磨的食人鬼,他正攥住她的右手,像是西式吻手禮一樣吻上了她的手背,順便用尖利的牙齒將她的手背咬出血洞。
“再睜開眼,你的眼睛變得更漂亮了,你醒來的時候正好,我正要用無慘大人的鮮血把你變成食人鬼,這樣就算被我吃掉手臂也會重新長出來,你可是我重要的儲備糧啊,儲備糧當然是要怎麽吃都吃不完才好。”
月見白想起了太宰先生剛認識她不久說的話——“你有當無限循環利用的炮灰的價值。”
從被人當成無限循環利用的炮灰到被當作無限循環的儲備糧,她的人生其實沒有長進多少。
霸王色霸氣說是百萬人才有一個,有點天賦皇權的味道,我這邊依舊設定成人人都有,只不過百萬人中只有一個人有氣運有實力激發出來,小白沒有霸王色霸氣的天賦,但她靠努力一點點激發出來,當然這是本文很後面的事情了,最後她會比天生具有霸王色霸氣的人更有王者資格。
霸氣、火焰、查克拉等都默認為人人都有的潛能,有些人天生能使用是因為祖宗的優質基因,有些人不能使用是因為祖宗不爭氣,就像有些孩子天生運動好,是家裏有運動基因,天生聰明,是家裏有聰明人基因,月見白的祖宗沒有一個人會查克拉、霸氣、火焰,她是創一代,自己折騰出來了,不過小白一直沒有超能力,變不出金木水火土,也搞不出天崩地裂的效果,直到最後成為神王之前,戰鬥方式都很樸素。
水口香奈是七規的朋友,打工的別墅裏的大小姐自殺了,路過的高中生偵探認定為他殺,她成為最大的嫌疑人,報紙登載了她疑似是兇手的新聞,唯一能證明她無辜的管家為了大小姐的清譽,沒有作證證明她的無辜,她在巨大的壓力下自殺了,越水七規為了報仇,殺了冤枉她的高中生偵探。
童磨是全滅(?)之刃裏的殺人鬼,原為人類,被鬼王鬼舞辻無慘變成了殺人鬼,專吃女性,認為吃掉女性是愛護女性的方式,這種渣貨就該死在女人手上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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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見白和越水七規去做筆錄,回來後一個月不到,她已經進了三次警局,還都是幹掉連環殺手的緣故。
幸好這不是東京警視廳,不然遇到一大堆熟人,她乖巧妹妹的形象就保不住了,而且也無法解釋她為什麽突然變得這麽強。
月見白背著一個背包,背包上裝著一把網球拍,網球拍太長了,有一部分露在外頭,月見白的行李也很簡單,就是一些基本用品。
身上有錢,有什麽需要的東西可以隨時買,月見白帶的行李再簡單,她看起來仍像是背包客。
看起來像是不知道世道艱難、人間險惡,就隨便出來窮游的小姑娘,渾身散發著肥羊的味道,誘惑著聞著味兒來的流口水的豺狼。
在三名連環殺手表示是月見白將他們打得站起不能,周圍警官們看她的眼神就變了,細胳膊細腿能讓這三個人高馬大的殺人犯弄骨折,這也太誇張。
有警官先生開玩笑說道:“小妹妹畢業後要不要考慮警校?”
聽到這樣的玩笑話,月見白心裏挺高興,她現在的目標是職業網球手,也當過黑手黨,但她沒有忘記航大哥第一次拿到警帽的時候,往她頭上一扣的溫柔陽光的笑容。
那時候的她就有了想要成為警察的願望,她現在離警察的夢想越來越遙遠,但以前想要成為警察的願望仍是她心中難得的光芒。
月見白微笑著說道:“不行了,我要成為世界第一職業網球手。”
接下來,月見白在茫然的心情下替一群警官姐姐哥哥們簽名,他們表示看她那將窮兇極惡的歹徒們的骨頭砸斷的狠勁,一看就很有前途,所以提前索要簽名。
月見白好不容易把一群湊熱鬧的警官們的簽名板上寫下名字,已經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越水七規心細如發,看出了月見白的不自然,立馬出頭,用“兇惡”的眼神將警官們給一一瞪回去,警官們紛紛舉手投降。
她們做好筆錄後,準備在警察局門口道別,越水七規突然好奇地問道:“小白,你這樣的打扮是想要去哪裏?”
月見白說道:“想要拜訪全日本厲害的寺廟神社,今晚的話是想要找一家賓館住下來。”
“寺廟、神社游啊,好酷,我要去四國看望我的好朋友,不然真想一起去啊。”越水七規說道。
“四國島?”月見白眼睛亮晶晶的,這個地方她沒有去過。
越水七規看著月見白好奇又向往的眼神,說道:“小白只是單純地四處拜訪寺廟、神社?四國島應該也有,要不要一起去,正好我們可以做個伴。”
月見白說道:“好啊好啊。”
月見白還沒有來得及訂酒店,越水七規就邀請她一起住她已經訂好的房間,她們今天第一次見面,卻相處得很投契。
月見白輕裝出行,沒有帶睡衣,越水七規將睡衣借給她穿。
在向浴室遞睡衣的時候,越水七規不小心看到了月見白的身體,白皙修長,身上有著流暢的肌肉線條。
沒有男生那種塊狀感,看起來仍很有力量,很少有女孩子有這樣的肌肉。
越水七規忍不住羨慕起來,說道:“小白,我可以摸摸你的手臂嗎?”
月見白沒有想到越水七規會有這樣的提議,看到越水七規躍躍欲試的表情,裹著浴巾的月見白朝越水七規擡起了手臂。
越水七規摸了摸,發出讚嘆聲,說道:“真的好厲害。”
月見白的皮膚遠看潔白無瑕,近看有不少細小傷痕,這都是從小到大的網球訓練積攢的。
越水七規說道:“不愧是運動員的手臂,我曾經也想加入體育社團,但我沒有什麽運動細胞,只能去文學社團。”
月見白說道:“七規也很厲害啊,居然是偵探,我們學校有個高中生偵探工藤新一,感覺頭腦和我們這些普通人來說簡直是另一個物種,要我去偵破連環殺手案,我可找不出任何線索。”
越水七規笑了起來,說道:“我不擅長運動,所以在文學社團看了不少偵探小說,漸漸發現自己有這樣的能力,不過我只破了100起案件,和‘平成年代的福爾摩斯’、“日本警察的救世主’的差別還是很大的。”
月見白說道:“光是願意成為偵探這一點就很帥氣了,我的鄰居大哥哥就是警察,因為鄰居哥哥的關系,也認識了不少警察,不管是警察還是偵探,都是好辛苦的工作,直面黑暗,英勇無畏,都是普通人的救世主啊。”
越水七規突然捧住了月見白的手,臉紅紅地說道:“如果你是男生的話,我會忍不住喜歡上你的。”
月見白臉紅了起來,從小沒有正兒八經的感情經歷,在這方面臉皮特別薄,之前面對種島修二是這樣,現在面對同性別的越水七規也是這樣。
因為這兩位本身魅力不小,這就導致她更加害羞。
“哇,臉好紅,真是可愛呢,小白妹妹。”越水七規突然露出了壞笑,說道:“不過我知道的,你喜歡你的鄰家大哥哥對吧,你提起他的眼神不對,脈搏跳動也比較快。”
偵探的殺傷力果然很大,她自覺她的智商只能算是普通人的水準,但這麽簡單被越水七規看出她藏了很多年的暗戀,還是感到驚訝。
越水七規的語氣變得興奮起來,說道:“那有沒有想過告白?小白這麽可愛,那人說不定會答應,說不定那個人也在喜歡著你。”
月見白嘆氣,被人看出也沒有什麽,只要不是被航大哥和娜塔莉這兩位當事人知道就好,就算一直被他們當成小妹妹也是很開心的事,這是她在這個世界的眷戀之一。
她說道:“不行哦,那個人要結婚了,未婚妻比我更可愛。”
越水七規立馬露出做錯事的表情,說道:“對不起啊,我不知道,我們明天乘的列車的列車便當很好吃,尤其推薦鰻魚便當,我請你。”
月見白說道:“不要緊,我已經釋懷了,只是沒有想到會被看出來,偵探可真是厲害。”
越水七規訂的是大床房,她們兩個女生一起睡也不擠,她們兩個人穿著同款睡衣一起窩在暖呼呼的被窩中,談論著各自生活中的趣事。
她們之間相差四歲,在完全不同的城市長大,也過著完全不同的人生。
越水七規身為偵探的機敏正直以及本身的開朗無畏的性格讓月見白感到羨慕,越水七規也對月見白練成那樣的身手的經歷也感到新奇,她們一直聊著,直到兩人都撐不住了睡了過去。
第二天早上,她們登上列車,旅途很漫長,並不枯燥,鰻魚便當很好吃,其他列車便當也很好吃。
途中,越水七規靠著她的肩膀睡著了,月見白沒有睡意,她的目光一直註視著窗外,看著窗外不斷變化的風景,完全沈浸其中。
她還是第一次自主地進行長途旅行,外面的一切都是新鮮的,果然三船教練和齋藤教練給她的“走出去”的建議很不錯。
和過去很多年一直只關註女子網球,而忽略了男子網球和世界職業網球一樣,她錯過了很多磨練網球的機會。
她也一直只在米花鎮晃悠,偶爾去有名的商業街,從來沒有看過更寬廣的世界。
十六年和一年半的時間段裏她太弱小,不敢走出去,兩個月的時間努力變強,目光也只局限在橫濱,更準確說是橫濱的地下世界,這些都不是真實的世界。
窗外的風不斷吹拂著她的面頰,越水七規用臉頰蹭了蹭她的肩膀,仍是睡得很香,月見白仍在心潮起伏。
到了要換車的時候,越水七規才被月見白小聲地喚醒,她看了時間,發覺她竟然壓在月見白的肩膀上一個多小時,她慌慌張張地道歉。
月見白活動活動了肩膀,說道:“不要緊,這對於我來說只是小事一樁。”
她有過藏匿在暗處暗殺的經歷,那個時候全身都不能動,連呼吸聲都得壓到最低。
最後她還是被暗殺目標的異能者保鏢探知到,但也有了不錯的經驗,對比那時,只是肩膀不能動這點是不值一提的小事。
“小白。”越水七規捂臉,月見白疑惑地看著她,越水七規拍了拍她的肩膀,說道:“作為女生你男友力太高了,感覺你將來不止受男生歡迎,還會受女生歡迎。”
月見白回想著U-17集訓營大多數男生對她橫眉冷對的場景,又是畏懼又是不爽,她說道:“我一點也不受歡迎啊。”
越水七規無奈地擺擺手,說道:“不,你一定很受歡迎。”她看月見白的眼神透著姐姐般的慈愛,好像看著遲鈍妹妹說胡話的眼神。
月見白不擅長爭辯,也覺得這件事沒有重要到需要反駁,她說道:“我們要在這一站也買伴手禮嗎?”
越水七規一路上買了不少伴手禮寄回了老家,也不忘給她在四國的朋友買了一份。
月見白給航大哥、研二哥、陣平哥各自買了一份,零哥、景光哥、明美姐的地址未知,沒辦法給他們寄東西。
月見白也給關系親近的三船教練寄了肉類伴手禮,同時給素未謀面的越水七規的朋友買了一份。
“要啊,聽說這個縣的大福很讚,還有一家大福網紅店,我們一起去逛逛。”越水七規說道,這時候,她的手機鈴聲響了,她接聽了電話。
月見白的耳朵很靈,一下子就聽到了電話裏的哭聲,她退後了兩步,不想隨意聽到別人的隱私,不過這點距離也不夠,她要退到好幾米遠才行,但這行為有點奇怪。
她看到越水七規的神情越來越嚴肅冷峻,電話中的女生說話斷斷續續的,前言不搭後語,處在極度的恐懼之中。
更令她在意的是電話裏的女生話語中傳遞出的絕望,她曾經也有這樣的時刻。
越水七規一掛斷電話,就語氣認真地說道:“小白,我們要趕緊去四國,我的好朋友現在正在被一個不知道從哪兒冒出的高中生偵探冤枉,又是被警察好幾次傳話,又是被記者和其他人網暴,她現在情緒很不穩定,我要趕緊過去幫助她,如果她出了什麽事,我一定要殺了那個傲慢的高中生偵探。”
月見白點了點頭,現在距離四國已經不遠了,月見白拉著正準備沖上下一趟列車的越水七規說道:“七規,我們乘出租車吧,我有錢。”
她無比慶幸她曾經得到五百萬獎金的事情,金錢真的很有用,尤其是現在這種時刻,那絕望的聲音讓她感同身受,也越發覺得對方可能會做出什麽傻事。
月見白拉著被她那句“我有錢”鎮住的越水七規往車站外跑。
回過神的越水七規急忙打電話聯系她的好友,想要穩定住對方的情緒,但對方已經不接電話了,所幸外面車站已經有出租車停好。
月見白和越水七規迅速上車,越水七規報出了好朋友的打工地址,月見白自身武力強,她不在乎旅途中會不會遇到搶劫問題,為了方便,她隨身攜帶了大量現金。
月見白掏出一大疊剛從銀行取出的一百萬日元,說道:“司機先生,我的朋友要自殺,請以最快的速度趕過去,這些是車錢。”
司機被她的氣勢鎮住,又聽到了“自殺”這個詞,接了錢二話沒說猛踩油門。
幸好這裏是個很平靜的小鎮,和東京的狹窄道路和擁擠的交通不同,這裏道路寬敞多了,路上的車輛也不多。
司機車技很好,以最高限速行駛,離目的地越近,越水七規的心情越放松。
月見白握著她的手,感受她的情緒慢慢恢覆,不像剛才口不擇言地說出要殺了冤枉好友的高中生偵探的焦慮。
月見白安慰她說道:“不要緊的,我們一定會趕上的。”
越水七規露出了要哭出來的表情,點了點頭。
車子在越水七規好友兼職的別墅停下,這棟別墅很偏僻,月見白不用靠近,就能感受到熟悉的死亡氣息,但那是死了兩天的氣息,沒有新鮮的死亡氣息。
越水七規質問管家關於她好友的下落的時候,月見白也緊張起來,她閉上眼睛,凝神搜索著什麽。
她以前殺過人,再度看到航大哥他們以及越水七規,她想起了她曾經想要成為警察幫助別人的夢想。
她不信神,她曾經被禍津神捅穿了心臟,對方那在黑夜中閃著幽光的眼睛如盞盞鬼火,直到現在仍是她的噩夢。
她為了越水七規的好友,仍願意祈求神明,那樣的絕望的哭泣聲,太像曾經的她了。
她想要救對方,就像她曾經期待別人能救助自己一樣,她想要成為能自救能救別人的人。
拜托,無論哪路神明,讓她找到對方的行蹤吧。
月見白不知道為什麽,沒有奔跑過,她渾身卻被汗水浸濕,沒有受傷,頭腦卻嗡嗡作響,閉著眼睛,黑暗的視野裏依舊金光閃爍。
她似乎透支著什麽,是她的五感嗎?月見白現在沒有辦法細想。
這時候,她感知到了身邊傳來的細風,有一縷細風有些不同尋常,這一縷細風帶來了細微的哭聲還有點海水的氣味。
管家還在裝傻,越水七規已經準備強闖別墅了,月見白也沒有來得及解釋,事實上這種事也無法解釋,直覺、冥冥之中、鬼使神差都可以概括她此時此刻的情況。
她往夾帶著細微哭聲的一縷風的來處跑去,感謝她現在超出常人的腳力,她穿過一片樹林,看到了懸崖,不用靠近,也能聽到拍打懸崖的巨大海浪聲。
她看到一位看起來就很脆弱的紮著兩個辮子的女生站在懸崖邊上,她能感知到從她瘦小的身體傳來的悲傷情緒,也不由自主地共情了,心也變得悲傷起來。
她朝那個女生大喊:“香奈!”
這是對方的名字,女孩聽到呼喚聲,轉過頭來,她看到了香奈泛著淚花的雙眼。
真的太像了,就和曾經的她一樣,無能為力,被更強大的力量壓迫,她曾經遇到的是想要虐殺她的敵人,香奈面對的是虐殺她的輿論網暴。
她們都不是堅強的人,她們都想要活下去,她們都無法活下去。
但她不想讓香奈死,就像她現在艱難活著一樣,她就算明知道香奈活下去很艱難,她也無法眼睜睜地看著和曾經的她一樣的香奈就此死去。
香奈站著的位置太靠邊緣了,這時候,巨浪打上了懸崖,將香奈的半邊身子打濕,香奈瘦弱的身體沒能穩住,腳步亂了一下,眼看著就要從懸崖上掉下去。
看著這巨大的海浪就知道,一旦掉下去,就會被巨浪拍到海底更深處,那時候就難以救援了。
香奈朝她伸出手,眼睛裏有著哀求,用最後一絲求生欲向她求救,月見白朝她沖了過去,一下子抱住了對方,兩個人一起從懸崖向下跌落。
“小白!香奈!”遠處傳來越水七規的聲音。
月見白抱著香奈,對方遠比她瘦弱,比她穿越前還要瘦弱,月見白在半空中稍微變化了一下角度,變成了她仰面朝上,香奈被她護在了懷裏。
月見白眼睛餘光打量著懸崖,懸崖下面有處巨石,巨石的半邊在懸崖內側,那一處不會被巨浪掀到,只要她們落在巨石上,就能生還,即便有可能只有香奈一個人生還。
她沒有什麽超能力,她精進了自身的體能,而她的體能的上限相對於其他更有天賦的運動員要低。
她懷裏抱著一個人,又要和大自然的力量抗衡,她的人生危機真是一串接著一串,一個小時前她還在快快樂樂地買伴手禮,現在又要體會瀕死的感覺了。
她作為肉墊落在那個巨石上,就算不死,也有成為植物人的風險,對她來說,還不如死了算了。
月見白抱著香奈,準備迎接身體砸向巖石震碎頭骨和五臟六腑的痛楚,這可比澀澤龍彥把她砸向墻要疼多了。
意料之中的背脊疼痛沒有傳來,她先聞到了鮮血的味道,大量的、濃郁的、令人窒息的,想要凝成這樣的血腥味,恐怕得死上上千人,懸崖底下怎麽可能有這樣的地方。
月見白感受到了手背上傳來的尖銳疼痛,這樣的疼痛對比砸向巨石引起的可能的疼痛微乎其微,月見白睜開眼睛,看到了一個她日夜恨不得挫骨揚灰的身影。
那個叫做童磨的食人鬼,他正攥住她的右手,像是西式吻手禮一樣吻上了她的手背,順便用尖利的牙齒將她的手背咬出血洞。
“再睜開眼,你的眼睛變得更漂亮了,你醒來的時候正好,我正要用無慘大人的鮮血把你變成食人鬼,這樣就算被我吃掉手臂也會重新長出來,你可是我重要的儲備糧啊,儲備糧當然是要怎麽吃都吃不完才好。”
月見白想起了太宰先生剛認識她不久說的話——“你有當無限循環利用的炮灰的價值。”
從被人當成無限循環利用的炮灰到被當作無限循環的儲備糧,她的人生其實沒有長進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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