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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8次,瀕死9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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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8次,瀕死9次

這就是死亡的感覺嗎?

月見白躺在路燈下,她的肚子被水果刀捅了一個洞,正在不斷地向外滲血。

她是帝丹網球部的社員,馬上就要關東大賽,網球部的練習時間也大大拉長,等練習結束後,天也接近傍晚。

她的新住處離學校很近,她選擇這個住處就是因為離學校很近,她不用擔心放學回家的安全問題,誰知道她還是被人捅了一刀。

她是普普通通的高中生,平常生活一直是學校——家兩點一線,人際關系也很簡單,除了同學、老師、社員和家人外,基本沒有多少認識的人了。

在從家裏搬出來之後,她日常接觸的基本只剩下學校裏的人。

按理說她不該碰上被人當街捅刀的戲劇性情節,刺殺她的男人戴著口罩、帽子,她對這個人毫無印象。

也從來沒有接觸過相似身型的人,根本就是個陌生人,她想不出她被殺的理由。

難道她遇上了無差別殺人案,兇手的目標是像她這樣沒有反抗之力的女學生?

晚上的風有點寒冷,她的呼吸越來越重,意識也越來越混亂了。

她從來都是溫柔柔順的性格,是周圍人眼中的乖巧女孩,看起來一點殺傷力和自保能力都沒有,難道這就是她被兇手盯上的理由?

她是不是強大一點就不會發生這種事?

月見白想起了下午路過空手道社的短暫一瞥,她看到一位和她一樣長相柔弱、身材纖細的女孩子,出手利落瀟灑,看起來極為耀眼。

她忍不住站在空手道場門外看得入了神,直到空手道社社員提醒不能參觀,她才回過神來。

如果是那位被社員稱為“小蘭”的女孩遇到這種情況的話,應該很容易就將兇手撂倒,而不是像她一樣無力地躺在地上,只能寄希望於別人的拯救。

她知道兇手正在不遠處默默觀察,欣賞她即將斷氣的樣子。

一想到她如此輕易地死去,一想到兇手會因為她的死亡而露出志得意滿的猥瑣笑容,她的心裏不由得生起了巨大的恨意。

她的心在此之前,一直裝的是學習、網球、新開的蛋糕店、學校的櫻花樹這些單純美好的事物。

現在的她滿心滿腦子想的都是能立刻站起來,用肚子上的刀將兇手捅個對穿,以牙還牙以眼還眼。

不過現在的她別說站起來了,連呼吸都困難,她感覺到體內的熱量正在緩緩流失,她看到那位兇手正在朝她緩緩靠近。

即便有帽子和口罩的掩蓋,她還是看出對方臉上的傲慢自得的神情。

兇手朝她伸出手來,似乎想要搶走她的腕帶,估計是想要帶走當作紀念品,紀念終結她年輕鮮活生命的成就感。

兇手骯臟的手離她越來越近,月見白心中的憤怒也積攢的越來越多。

她恨兇手的殘暴,恨自己的無能為力,如果再給她一次機會,她絕對會讓對方後悔活在世上。

體力消耗快要接近臨界點,她的眼皮快要合上,但是她不甘心,視線朝向了兇手,眼睛死死地盯住對方。

兇手明顯嚇了一跳,向她伸出的手也縮了回去。

月見白在心裏嘲笑自己,她就是死在這樣無能,稍微有點反抗就能被嚇到的人渣的手中,死在他手中的她到底算什麽?

她不想哭,努力睜大眼睛,但是傷口太疼了,淚水無聲無息地從眼角滑落,眼前的景色也變得越來越模糊。

月見白覺得意識飄到了遙遠的地方,很快的,她感知不到身體的疼痛,甚至感知不到身體的存在。

她逐漸失去了對身體的控制,她明白死亡的一刻即將來臨,什麽也做不了的她只能靜靜地等待著最後一刻的到來。

正當她一直緊繃著想要活下去的那根弦徹底斷裂前,她感覺到對身體的控制權又回來了,她肚子上的疼痛也消失了,她這是到了天國嗎?

月見白睜開眼睛,第一眼看到的是木質的房梁,她坐起了身體,環顧四周,發現她置身於一間古樸的房子裏,房間空曠而華麗。

她看了看身上的被褥,看起來像是手工織品,她本來長發及腰,現在長發鋪陳在被褥上,像是黑色的綢緞一樣閃爍著光澤。

她不僅頭發一下子變長了,而且發型也變成了公主切,按照她看電視劇的經驗,她似乎穿越到了古代仕女的身上。

她大約是在做夢,不然也太扯了,比她剛才被兇手捅了一刀還扯,正當月見白困惑不已的時候,紙門上突然出現一名男子的身影。

對方穿著甲胄,即便看不到臉,也能從對方按劍的姿態看出對方氣勢不凡。

“小姐,得罪了。”只見對方拔刀一斬,面前阻隔他們的紙門一分為二。

他一把將刀紮進了她的床鋪前的地板上,她聽到了令人膽寒的骨骼碎裂聲,緊接著是濃烈的血腥味。

原本空無一物的刀下突然出現了一個醜陋的怪物,連掙紮的機會都沒有就被這個男人給捅死了。

月見白坐在床鋪上一動不動,怔怔地仰視著面前的男子,完全作聲不得。

她能感覺到她全身發燙、頭皮發麻、心跳如擂鼓,不是被嚇到,也不是男女之間的心動,而是全然的心神震動,還藏有從來沒有過的興奮。

如果、如果她也能變強的話,如果她也能變得如此強大的話……

對方低下頭來,血紅色的雙眼註視著她,眼神透露出虛無,月見白一下子回過神來,手指攥緊了衣襟,她能感受到掌心的汗濕。

本來那一聲“小姐”讓她覺得他是來幫她的,但是對方現在視她如無物的眼神讓她有些不確定。

直到現在,她才註意到了對方優越的相貌。

對方身型高大,長而蜷曲的頭發紮成高馬尾,發尾和瞳色皆為赤紅,剛才那剛烈的刀法更是迅猛剛強。

從外表到刀法,都如同吞噬一切的烈焰,讓人看一眼就無法忘記。

這個人是來救她的,還是來殺她的?

月見白想起她之前躺在水泥地上的軟弱不堪的樣子,她鼓起勇氣,松開了攥緊衣襟的手指,忍著喉嚨裏因為血腥味而泛起的嘔吐之意,問道:

“你——”

**

她又一次死掉了,她第一次被兇手捅了一刀倒在地上無法動彈的時候,她發誓再給她一次機會,她會讓殺她的人付出代價。

可是距離現在她已經死了9次,每一次都死得毫無價值毫無意義,還沒有來得及日覆一日的努力,就被強大到非人的家夥們給瞬間殺死。

有的是強大到非人,有的幹脆連人類都不是。

她每一次死亡迎接她的不是天國或地獄,而是再一次的穿越,就仿佛游戲一樣,不通關就會重啟。

她雖然每次穿越的世界不同,但她每一次都被安排在被殺的弱小者的位置上。

她試著反抗,每一次還沒有來得及收集情報,還沒有適應新的身份,就死在了強者的手中,和她一起死亡的還有其他弱小的平民。

每一次死前她都發誓要報仇,可是殺她的人還活得好好的,可能連她的存在都不知道,畢竟誰會對腳底碾死的螞蟻感興趣?

她的死因常常沒有什麽特別的理由,如果真的有理由,那應該是她太弱小了。

因為弱小,死在了強者漫不經心的眼神中,在她經歷過的那些強者為尊的世界裏,強大才是自身價值的體現,而她是無價值。

她記得有個唯美的說法是,就算人死了,只要有人懷念他,那麽他的生命還是存續的,當再沒有人懷念他時,他才迎來真正的死亡。

她活著沒有價值,死亡自然沒有意義,她的生和死都輕飄飄的,會記得她的只有和她一樣的弱者。

但是這些弱者也和她一樣倒在地上死去,她如同一縷細風,曾經存在於這個世上,但是沒有在世上留下任何痕跡,仿佛不曾存在。

她此時躺在地上,眼前是萬世極樂教的教主童磨。

白橡色的頭發、頭頂如血液潑濺呈現一團血紅、七彩色的眼眸,外表奇異,一看就不像正常人。

而他的確不是人,他是以人為食的怪物,他現在正以獵捕的姿態把她按在身下。

如果正常人看到,一定會覺得他們此時是在做不和諧的事情,當然了,前提是沒有看到月見白的胸膛上紮著一把匕首的話。

姿勢不和諧,童磨臉上卻掛著純真的笑容,悠然地說道:“湊近一看,這雙藍色的眼睛果然很漂亮。”

童磨著迷地看著她的眼睛,然後目光從眼睛漸漸向下,到嘴唇、到脖頸,然後目光被厚重的和服阻隔,這身厚重華麗的和服阻擋了她剛才逃跑的動作。

不過沒有這身和服她也跑不了,負責護送她的強壯武士們都逃不了,她怎麽可能逃得過。

此時他們在荒郊野外,身邊是一地的屍體,長相艷麗的食人鬼正在慢條斯理地為她脫去身上厚重的和服。

像頂尖廚師打量高級食材一樣打量著她的身體,眼神興味滿滿,似乎在琢磨從哪裏下口比較好。

月見白在地上虛弱地喘氣,這樣的場景讓她想起了她第一次瀕死的場景。

童磨和那個兇手一樣,都是目標為年輕弱小的女性的渣滓,都是希望從她身上獲得紀念品的愉悅犯,只是兇手的目標是腕帶,而食人鬼的目標是和服的腰帶。

和那個兇手不同,月見白沒有辦法用眼神將食人鬼嚇一跳,她選擇用一直藏在身邊的匕首來反抗。

不論哪個世界,她都隨身攜帶防身的武器,但是根本沒有機會使用,這次因為和食人鬼近距離接觸,她才能夠將匕首紮進童磨的胸膛。

她用了,但是沒有用,普通匕首根本沒有辦法殺死皮膚堅硬的鬼。

她穿越戰國時,鬼殺隊成員繼國緣一就告訴過她這一點,殺死鬼得用日輪刀才行。

而她明明知道這一點,還是徒勞地用刀反抗,最終刀被童磨輕松奪走,然後紮進了她的胸膛。

月見白原以為她會在臨死之前,額外感受她的身體被食人鬼撕咬的痛苦,但是不知道為什麽,一直用饑餓難耐的眼神看著她的童磨幫她整理好衣襟。

動作輕柔地沿著她的脖頸撫摸到她的臉頰,接著幫她摘下了頭發上的樹葉,用有些粗糙的指腹擦去了她臉上的塵土。

如果對方不是食人鬼,這樣的眼神這樣的動作稱得上是深情款款,配上這張俊俏的臉和健碩的身材,看起來倒是挺吸引人。

可是月見白已經完完全全看清楚對方的真面目,被這樣對待只會覺得反胃。

獵物會對獵捕者動心嗎?奴隸會對奴隸主心懷愛意嗎?事實上會動心的還不少,她才不管得了斯德哥爾摩綜合癥的人是什麽腦回路,她現在只想要殺死對方。

不過以她的無能程度,現在只能想想而已。

童磨將身上的袈裟接下來,然後用袈裟將月見白小心包裹,像是對待什麽珍愛之物,她胸前的傷被童磨用能力簡單處理,不至於失血過多而死,但還是劇痛無比。

她被童磨扛到肩上,對方有著結實肌肉的肩膀壓迫著傷口,讓她又疼又眩暈,最終她疼得暈了過去。

在暈過去之前,她聽到童磨蕩漾的聲線:“今天已經吃飽了,所以當作儲備糧好了~”

快去死,該死的食人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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