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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長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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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長代價

回去後將這個消息與幸村說了,也見他片刻的無聲,過了很久才聽他說道:“若是這過程中,我們即使有過半點的猶豫,都只能留下一場遺憾了吧。”好在他們從沒有過一刻放棄的念頭,堅持到了雲破日出之時。

幸村也有些慶幸,事情終於沒有發展到最糟糕的那一步,心底的那塊巨石也總算是落了地,前所未有的輕松。

至於北川華音兩人都默契地沒有提起,這樣的結局對於她來說是徹底的悲劇,或許他們對她有著同情,但是卻並不可憐。或許很多人利用了她,但是走到現在這樣的地步,她自身的因素也占著很大部分原因。

明知是沒有底的道路,卻硬是要走到最後,直到碰到了壁,被撞得頭破血流。不過這終究是她自己所選擇的道路,自然也理所當然地要吞下自身種下的苦果。

況且洛影本就不是一個同情心過盛的人,會對北川華音有著些許的惋惜也是因為她擁有著自己不會擁有的濃烈感情色彩,猶如飛蛾撲火般決絕。人總是會對著自己不曾擁有的東西有著好奇心,而洛影也不例外。

不過也僅此而已,感慨了之後也就隨著時間慢慢遺忘了。

幸村與北川華音解除婚約的消息在一星期後即被公布了,而讓所有人詫異的卻是北川家族在這樣無理由的情況下,卻未因此提出任何異議,在讓很多人大跌眼鏡的同時,卻也令一些人從中看出了什麽。

畢竟幸村得了格林巴利綜合癥並不是什麽秘密,而這種神經方面的疾病會有怎樣的後遺癥,畢竟誰也說不清楚,不是嗎?所有人都保持著一種心知肚明的沈默。

而相對於上流社會的平靜,立海大的校園內卻因此掀起了一場軒然大波。很多人已漸漸知道洛影回歸的消息,而幸村的疾病更是眾所周知,再加上婚約的解除,將這些事聯想起來,自然頗具玩味,這一番峰回路轉讓所有人都嘖嘖稱奇。

而北川華音這段時間的消失又讓眾人多了幾分猜測,甚至有人心底私下裏認為其實這次婚約的解除是北川家族提出的建議,只是由於因為面子上的問題才由幸村家族提出來罷了。

不得不說幸村這場病還真是一個非常不錯的擋箭牌,這一來二去的連情理上都占了上風,也讓幸村少了不少麻煩。畢竟這種事自古以來指責的總是男性這一方,而現在幸村這樣的情況自然是例外了。

但是當這位消失已久的北川華音突然出現在洛影面前時,洛影還是止不住地訝異,因為在她想來,北川華音在這段時間的靜寂無聞,定是因為家中的壓力才無法出現在眾人面前,但眼下風波未息,卻看見她出現在自己面前,自然有些驚奇。

北川華音看著洛影的神情,大概也知道她在驚訝什麽。這段時間她早已體驗了人情冷暖,明白了很多她以前從未接觸過的那些事。或許這也是一種成長,但是這樣的方式卻太過刻骨銘心。

她的在臉上不覆以往的柔順,只剩下淡淡的冷意,“我知道你在奇怪什麽,我的父母早已嚴令禁止我離開家中,今天也只不過是所服哥哥讓我出來見你一面罷了。”她對哥哥說,她今天只是為了解開自己的心結才和洛影見面,至於幸村哥哥,她是不會去主動見他的。

只是在前來的路程上,心裏仍有一些期盼,希望洛影能恰好在醫院中,她也有借口去見他最後一面,再過兩天她就要被家人送去美國了,以求學的名義。

不過或許真的是與幸村哥哥無緣吧,最近一直形影不離的兩人,此時洛影卻並未陪在幸村哥哥的身邊,北川華音在心底苦澀地嘆息著。

她看見洛影靜靜地聽著,雖然臉上神色仍是淡淡的,但是她知道她所說的每字每句,她都聽了進去,“水梨,其實我一直是恨你的。如果你沒有出現,我未必沒有機會,畢竟我愛了他那麽久,人總會有感動的一天。只是你的出現就讓我所作的一切成了泡影,無論我怎樣在幸村哥哥身邊守候,他都不會在看到我這個人。”

說到這裏北川華音不禁停頓了一下,似乎在感懷著自己的無用功,那眼底的悲傷清晰地流露了出來,卻比以往多了一份理智,“只是經過了這麽多事以後才發現,原來恨的最深的只會是那些原來親切地對你微笑,卻在一瞬間會將你徹底推入地獄的人。”

和幸村之間的所謂婚約,她早已知道了真相,也明白了自己的價值只不過是為了換回那些金錢利益,以往的疼寵仿佛如天上的雲煙,轉眼就晏消雲散。

她恨幸村家族的利用,卻更恨自己的家人會接受那樣的提議,那種仿佛被全世界所拋棄的感覺,讓她冷徹心扉。

到了最後才發現關心她的只有原本並不親近甚至有些害怕的哥哥一人,只有他一人在當初堅決反對這項提議,只是他終究沒有否決的權力,眼睜睜地看著一切的發生。

想告訴她,卻因為沈浸在美夢中的自己而作罷,只為了能讓自己偷得幾天的幸福。對於這樣的隱瞞,北川華音是感謝的,因為他的哥哥太清楚她了,若在那時告訴自己,恐怕她真的已經崩潰了。

因為她無法學會在那樣虛偽的環境中繼續生活下去,尤其是那傷害是來自己於自己的家人,她不知道自己究竟該如何面對一切。

而現在夢醒了,一年的時間也足夠她認清很多事實,幸村哥哥永遠不是屬於她的,而她也能死心地離開日本,擺脫這個家,或許這已經是最好的結局。

她怨過恨過,卻不得不接受這件事實。唯一值得欣慰的是,哥哥一直陪在自己的身邊,支持著自己。

“所以,今天只是想來和你說一聲再見,和過去作一個徹底的告別。”突然的,北川華音流露出一個淺默的微笑,像是卸下了所有的重負,“我想我永遠不會再出現在你們面前了。”

情太深,終難斷,不是不愛,只是不得不在最後時刻放手。

再回首,那時的執著就像是一場玩笑,到了現在才明白有些事只有兩個人的堅持才有意義。她只是一個什麽都不懂的傻瓜,在那裏做著一些可笑的事。

到如今才知曉不屬於自己的感情,終究不會屬於自己。

北川華音轉身離去之前,對著洛影凝視了許久,“希望你們能有一個完美的結局。”既然那份感情未曾消逝,在徹底放下之前也只能祝福著對方,只希望自己所愛的人能夠幸福。

洛影看著她漸漸遠去的背影,定定地看了許久,才向著一個相反的方向離去。

北川華音這個和自己與幸村糾纏了許久的女孩,終於在此刻學會了放手,或許是家族的巨變讓她將很多事看透徹了許多。只是這樣的成長究竟是否是一件幸事,確實誰都說不清楚了。

只是北川光憶那個全心疼愛著的單純天真的妹妹,或許是永遠不可能存在了吧。被沾染上黑暗的心中,終是不會回覆之前的不染塵埃。

心中淡淡感慨,雖然北川華音原來那個性質她並不欣賞,但是在那樣無憂無慮地過了十幾年,卻在此時盡數被毀,那樣的痛卻讓她有些感同身受。因為那樣的陪伴對於一個人來說,不異於天崩地裂,就像那時她看到了子殷眼中的忿忿不平與掌握一切的野心。

不過北川華音終究只是一個和她無關的旁人,即使現在心有感觸,時間久了,也只是流逝在漫漫時間中的一段插曲。

回去後將這件事和幸村說了,也只是換來他的釋然。或許說起來無情,但是北川華音的感情對於幸村,自始至終都只是一場負擔,她付出得愈多,於幸村來說都只是無以回報的遺憾,而她此刻能夠看開,自然最好不過。

北川華音的事件告一段落之後,生活仿佛又恢覆了一貫的平靜,洛影幾乎只是兩點一線的生活,不是在家中,便是出現在東京綜合病院中。

至於立海大,她並沒有回去,畢竟她現在仍是聖斐學園的學生,而且她也並沒有真正決定這次在日本長時間地居住下來,有些事她畢竟是想有始有終的,雖然幸村家族的事順利解決,但是自己家中的水梨褶知和水梨凝昱仍然在一旁虎視眈眈著。

而關於幸村病情的治療也順利地進行著,按照這樣的進度發展下去,或許半個月以後就能出院並做一些康覆訓練了。這麽長時間不能隨意地動作,只能在床上躺著,機體的機能早就有了退化,而肌肉也有了萎縮的跡象。

對於任何人來說這都是一種痛苦的折磨,尤其是當立海大網球部勝利的消息不斷傳到幸村耳中時,雖然他總是欣慰含笑地望著他的那些隊友,但是那份遺憾卻赤裸裸地被洛影看在了眼中。

看著自己的隊友為了他送上一份又一份的勝利,而他卻只能被迫長為一個旁觀者,立海大三連冠的諾言仿佛依舊在耳旁回蕩,那時的歡笑與決意依舊銘記在心,但是此刻他卻無法親身去實踐這個諾言。

等待是個最過痛苦的詞匯,心有餘而力不足則是最大的無奈。

洛影看在眼裏,心底是淡淡的心疼,而她現在能做的卻也只是陪伴而已。

覆健的運動,幸村一絲不茍地做著,想起往日他叱詫賽場的時光,不禁讓洛影看著有些無言的心酸。而每到幸村覆健的時候,洛影也總是找個借口離開一會兒,並不僅僅是不願意看到這樣的景象,更多的卻是知道幸村也不想在她面前露出那樣的脆弱。

而幸村自然理解洛影的意思,每次含笑送她離去之後,神色卻更為堅毅。

這樣的日子不緊不慢地過著,直到關東大賽結束的那一天,立海大惜敗於青學。幸村聽到了這個消息,沈默了很久很久。

青學這個名字洛影並不陌生,因為跡部也在不久之前和他提過,正是因為這所學校,今年的冰帝與全國大賽失之交臂。跡部贏了他的比賽,卻也是徹底輸了,沒有帶領冰帝進入全國大賽,那任何結果對他而言都沒有意義。

猶如他那時可以為著勝利選擇了最令人費解甚至不屑地方式,那時的比賽洛影當然沒有去看,只是該知道的卻也早就知道了。

和手冢的那場比賽,跡部打得酣暢淋漓,其實他在用著自己的方式尊重著對手,所以在最後之時,才會舉起手冢的右手。

不過依舊有很多人不理解,跡部從來不是一個會去解釋的人,這類誤解對於他而言也只是一笑置之罷了。

他不能接受的只是他竟然沒有實踐自己的承諾,即使所有人都清楚,沒有人能做得比他更好,但是縱使如此卻依舊不會減少跡部的負疚。他是他們的部長,所以失敗的責任自然由他一人挑起。

跡部如此想著,而幸村身為立海大的部長又怎會例外?何況他沒有親身參與那場比賽,心底的無奈只會更甚。

而後立海大網球部的部員幾乎全體來醫院報道,只是站在幸村的面前卻都是不作聲,氣氛空前得沈悶。

“抱歉。”首先有動作的卻是真田,他竟然徑直地彎下身軀,深深地鞠了一躬,而旁人也立即隨著都是彎腰下去,沒有一個人想著擡起頭來,而從洛影那個角度看過去,甚至還註意到了有人的眼角甚至有些微的紅。

而幸村卻只是看著他們,很久沒有出聲,在眾人愈加不安的時候,才一字一句慢慢說道:“只是輸了一場比賽而已,都這麽垂頭喪氣的,難道大家就想用這樣的狀態去參加全國大賽嗎?”

幸村的話仿若擲地有聲,狠狠砸入了眾人心裏,待到眾人再次揚起頭時,瞳眸深處早已露著濃濃的決意與鬥志。

“我會和大家一起取得全國大賽的勝利!”幸村淡淡地說著,卻讓所有人的心中燃氣了無比的喜悅。

之於跡部對於冰帝,幸村在立海大同樣是無人可替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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