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驅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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驅除

以臥底質量來說,本堂自然比不上天賦型的赤井和安室透,但他勝在年長經驗豐富,因此不出意外的話,可能到組織覆滅他都不會被發覺。可惜就可惜在,她的女兒太年輕,不知道組織的謹慎之處,為了保全她,他只能選擇犧牲自己。

謝無憂自己有孩子自然能夠共情父親,要是本堂是個普通人還好,他不介意放他一馬讓本堂去國外躲上幾年。可壞就壞在他的靈魂受侵染嚴重,已經在孵化的邊緣,即使他從各種意義上都算個好人。

伊森·本堂的命運,早已註定。

水無憐奈現在很害怕,但她已不是當年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女孩,她的腦子仍舊保持著高速運轉。

如果琴酒已經知道了她的身份,就不應該特意喬裝打扮混進來跟她說這麽多話。他還說了爸爸的遺言……水無憐奈的腦海裏出現了一個相當荒唐的猜測。

“沒錯。如果是最後毀滅組織這個結果的話,我姑且可以算作你們的同伴。”

“……”她是不是在做夢?組織裏最冷血的殺手對她說“我們是同伴”,她也沒昏睡到愚人節啊。

“我沒必要給你說這種謊話。”聽著水無憐奈心中的各種亂碼音,謝無憂無奈,“我剛說了,你現在的情況很危險。有東西盯上了你的身體。”

“嗚嗚~~”窗外狂風大作,發出的聲音就像人的哭泣一般。

“鳴姐姐,我們接下來怎麽辦?”法陣已經在風間鳴的指導下畫出來了,那個人形的怪物在剛才被她關回到冰櫃裏,現在撞得櫃子哐哐響,赤井先生現在正用力地抵著,不過估計也拖延不了多久。

“先讓我喘口氣。”風間鳴掏出她的藥吃了幾粒,她估摸著解決完這東西得在醫院住上幾天。

“你怎麽樣?是心臟病犯了嗎?”柯南看著風間鳴,她臉色確實不太好。也是風間鳴平日裏沒有一點兒心臟病人的自覺,吃喝玩樂毫無顧忌,他們這些人就完全忘記這件事了。

“還成,只是有些脫力而已。”倒也不是完全不能行動,她還留了些使用濛的時間,不然要是一會兒再出點意外都沒辦法對付。

“是說有其他人也想使用‘水無憐奈’的身份嗎?”

“不,就是字面上的意思,那東西想要你的軀殼。”一個人的思想包袱太深,總會吸引些奇奇怪怪的東西。本堂瑛海在父親的掩護下成功在組織裏紮根,她也依照著父親的遺言隱藏等待。但是,並不是說她就對當年的事釋懷。或許在某個孤獨的夜晚,她會回憶起那天發生的事情,後悔自己的不謹慎所造成的失誤。

她很堅強,但卻不夠堅強,於是在這個脆弱的時刻,有東西便想要趁虛而入。

“你還記得自己是怎麽清醒的嗎?”窗外有悶雷響起,房間裏也慢慢暗下來。

水無憐奈回憶了一下,其實昏迷的時候,她對周圍還是能有些感覺的,只是意識仿佛被重重迷霧包圍。再後來,她又夢到了爸爸殉職那天,他對她說出最後鼓勵的話語,然後毅然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美味……]

水無憐奈突然覺得渾身一冷,原本在那之後,應該是琴酒和伏特加進來查看情況,但是夢裏不同,那是一個看不清形狀的黑影,用含糊的語氣訴說了對她的垂涎。

“想到了?”謝無憂從口袋裏拿出幾個零件,開始不慌不忙地拼裝。

“那是,什麽東西?它是真實存在的?”

“這個嘛……對於與它無關的人,確實是不存在的。而對於你而言就不是了。在醫院裏,最不缺的就是對生的留戀,死亡的畏懼。每個醫院裏或多或少都會有一些奇怪的傳言,所有這些零零碎碎的東西在某個時間點,遇到了合適的催化劑,就會極速成長形成令人畏懼的東西。從古至今世界各地都有類似的傳說吧。”

“柯南,你一定要拿好我的羅盤,死也不能松手聽到了嗎?”風間鳴把柯南安置在陣中,又回憶了一下結印的手勢。

“我知道了。”柯南點點頭。

“赤井秀一,我數到零你就把那東西放出來。”

“明白。”赤井秀一換了個抵門的姿勢,方便一會兒動作。

“在你昏迷的這段時間,那東西的分身進入了你的夢境,然後在那裏築巢,只能時機成熟將其餘的力量註入到你的軀殼裏,這樣它就會成為‘人’。再之後,嗯……就和你沒什麽關系了,我也沒必要給你科普。”謝無憂手上的東西終於拼好了,看起來像個眼睛形狀的陀螺。

真醜。謝無憂有些嫌棄地把玩了兩下,扔給水無憐奈,“快點兒把那東西解決掉吧,可別讓伊森白死了。”

水無憐奈本想再問些什麽,但她的視線越來越模糊,最後支撐不住暈了過去。

“謝先生,她情況怎麽樣?”眼看著謝無憂把了差不多五六分鐘的脈終於睜開了眼睛,詹姆斯有些急切地問。

“不用擔心,她很快就會醒了。”謝無憂高深莫測地回答。

柯南只覺得手像通了電一樣,又麻又疼。但風間鳴之前跟他說了,這只是他的錯覺,實際上他的身體上是沒有任何損傷,也不會有任何負擔。他所要做的,就是用理智對抗想要放手的想法。

在倒數結束的下一刻,赤井秀一依照約好的說法猛地閃身,冰櫃的門砰得被撞開,“屍體”直接沖出。風間鳴立即抽取那股能量,並將它往羅盤裏導。只是對方自然是不能讓她如願的,用盡全力去攻擊不能移動的風間鳴。現在,就是赤井秀一出力的時候了。

風間鳴將自己的匕首交給了他。赤井秀一這才知道這東西有多鋒利,他只是稍微用了點力氣,冰櫃的門就像豆腐一樣被削下來一角。而如此鋒利的兵器卻在那怪物身上只能造成很有限的傷痕,足見它的可怕之處。

水無憐奈又來到了那個廢棄的倉庫。老實說,作為特工,她自知不是多麽出色。原本的計劃中,她就是完成交接任務後假死撤離。然而沒想到陰差陽錯間,卻成功得到了組織boss的賞識,獲得了代號。

快速跑入倉庫,果然見到了等在那裏的父親。如果……如果這個時候他們一起逃的話……水無憐奈直接朝父親沖了過去,只說了句“快走”便拉著他一起逃離。

“噗~噗~”兩聲中彈聲後,父女兩人一同倒在血泊中。

那麽,不進入倉庫?

“噗~轟隆~”水無憐奈倒地,身後的倉庫被炸成了廢墟。

水無憐奈試了許多次,卻無論如何都改變不了父親殉職的結局,並且,幾乎每次她也會一同死亡。就算僥幸活下來,在回去組織後也活不過一天。

父親的選擇,是唯一保下她的辦法,也是完成CIA任務的最優解。水無憐奈看著再次出現在眼前的倉庫。她明明早就有了覺悟,卻還抱有著最後一絲希望不斷嘗試。

“夢該醒來了……”水無憐奈低喃著,堅定地朝倉庫裏走去。而在她進入不久,四周便有黑色的影子聚集,最後凝成了模糊的人形,也朝倉庫裏飄浮過去。

“爸爸,對不起!我一定會代替你完成使命的!”這一次,她沒有再選擇嘗試兩人一起逃離的方法,而是選擇將她的堅定傳遞給他。

“砰~”槍聲在倉庫中回蕩。

[美味……]

水無憐奈回頭,原本應該是琴酒和伏特加進來,此時卻變成了一個巨大的黑影。

對了,她是被琴酒弄昏迷的,他說有東西在覬覦她的身體,原來就是這個東西嗎?水無憐奈雖然驚訝,但卻並不驚奇。事實上,她偶然的機會下,知道這個世界上是有一些超自然事件的。

[給我……把你的身體給我……]黑影漸漸凝實,越來越像個人類的身影。

“開什麽玩笑!”水無憐奈朝黑影開了一槍,然而子彈卻穿透黑影落在了墻面上。

[沒用的……沒用的……]不辨男女的聲音充滿著驚喜,它很快就要得到一個高質量的人類軀體了。

“砰~”赤井秀一被猛地撞倒在冰櫃上,匕首也被震落在地。這家夥力氣太大了,大到根本不需要多餘的技巧就能化解他的攻擊。赤井秀一的直覺能感受到有什麽東西在這個空間湧動,但說實話,他現在已經受了傷,根本耗不起。

“十秒鐘,我們再撐十秒鐘。”風間鳴提醒身體和精神都受著摧殘的兩人。

“喀拉~”似乎是門被推動的聲音。

怎麽會?地下二層明明已經被她封鎖起來了才對。這片刻的分身,讓對方抓到了漏洞,殘餘在軀殼內的少部分濁氣掙脫了牽引,朝著門的方向逸散而去。

失去驅動的屍體倒地,突然斷開的連接把柯南反震了出去,幸好風間鳴眼疾手快才沒讓被捕獲進羅盤的汙濁力量逃脫。

啊!!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半吊子除妖師!風間鳴抓狂地奔了出去,去追那逃走的東西。

“師父,師父!它跑了,跑了!”風間鳴忙聯系謝無憂。

“我看見了,別叫這麽大聲。”謝無憂揉了揉太陽穴,“你別跑,找個地方歇會兒,剩下的交給我。”

“怎麽了?謝先生,是不是不太好治療?”看到謝無憂扶額皺眉的樣子,詹姆斯輕聲問。針灸他是見過的,可他就沒見過這麽長的針,詹姆斯有些後悔答應嘗試了。

“沒什麽問題,她現在在做一個重要的夢,夢有了結果自然就能醒了。”

“……”這是一個醫者會說的話嗎?詹姆斯求助地看向院長。

院長在全神貫註觀摩治療,拒絕與任何人溝通。

[沒用的,沒用的……]水無憐奈打空了彈夾,黑霧的人形卻越來越凝實,最後竟成了她的樣子。

“從此之後,我就是你了。”對方用著她的臉,她的聲音道。

“開什麽玩笑!”水無憐奈沖了上去,與對方近身戰鬥起來。

然而對方雖然長相和她一樣,身手卻要好上許多,沒過幾招,水無憐奈就被擊中了腹部,摔在地上。

“別做無謂的掙紮了,老老實實把身體給我就好了嘛!我可以考慮幫你完成覆滅組織的心願的。”

“呵……別把我當成隨意愚弄的家夥。你如果真有能力直接掌控我的身體,就不會在這裏跟我廢話,而且……我自己的願望,要自己去完成!”

“砰~”病房大門被用力推開,茱蒂喘息著用槍指向謝無憂。

“你不是謝先生!真正的謝先生正在中國參加頒獎活動!”

不是謝無憂?那只有……詹姆斯馬上舉槍瞄準床邊的人:“Gin!”

“呵……FBI,果然只會踹門……”隨著謝無憂的話音剛落,他身後的玻璃窗碎裂開來,逃逸黑霧想要沖入水無憐奈身上,被謝無憂一把抓住甩了出去,隨後也跟著跳下了窗臺。

同一時間,夢境中水無憐奈頭頂的上空,銀白色的眼睛輪廓張開,正是剛才被謝無憂吐槽醜的東西。

“啊!”被光芒照射到的假水無慘叫了一聲,身體浮現絲絲黑氣。

水無憐奈看向地上沒有子彈的槍,心中有個聲音告訴她:拿起它!

毫不猶豫地,水無憐奈撿起地上的槍,朝和自己一模一樣的人扣下扳機:“滾出我的身體!”

銀色的子彈從槍膛中劃出,正中對方的心臟。霎時,那不明的東西再維持不住形體,變回了黑霧,被半空中的“眼睛”吸收殆盡。

“轟隆~”陰暗的天空劃過一道閃電,震耳欲聾轟鳴中,整個醫院裏那股汙濁的力量被滌蕩殆盡。

“鳴姐姐!”追著風間鳴出來的柯南和赤井秀一遠遠地就見她慢慢停下,最後找了個長椅坐下了。

“我想吐。”風間鳴以手作扇扇了扇風,“頭好暈。”

“鳴姐姐,那個……妖怪怎麽樣了?”柯南也不知道那到底是什麽,只能如此指代。

“轟隆~”巨大的雷聲打斷了他們的對話。之後,風間鳴感覺呼吸不再那麽沈重:“呼……看起來已經解決了。”

“柯南,你們記得給我要個vvip病房。”說完,風間鳴暈倒在長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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