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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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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靳言從浴室出來後,看到的就是盛歡一臉驚懼地朝他看來,眼眸下的慌亂根本來不及做任何的掩飾,而後很快地低下頭,像是在躲避他打量的目光,聲音糯糯的,“你,你洗好了?”

潛意識告訴陸靳言在他洗澡的這段時間裏應該發生了什麽事,哪怕喜歡他,盛歡對著他說話的聲音也不應該是這樣膽小,而且他剛剛沒看錯的話,盛歡似乎是在害怕他?

為什麽會害怕他呢?他那麽愛她。

難道她還沒放下剛剛那件事,就因為一個無關緊要的外人,她居然開始對他有這種類似於排斥懷疑的情緒,陸靳言身上的氣息幾度變換,想著眼前的人是自己肖想了好幾年的人,才克制沒對盛歡做出些什麽事情。

剛剛那件事,陸靳言不知道自己腦海裏為什麽會跳出這樣一句話,剛剛發生了什麽事,他完全沒有任何的印象,只記得自己準備開車去接盛歡過去鴛鴦灣,然後求婚,只是實在有些累了就趴在方向盤上睡了一會兒,醒來就是在浴室裏了,他根本不知道這期間發生了什麽。

陸靳言也不太明白,他最近的情緒越來越不受控制了,就好像身體內盤踞著一團火氣,隨處想要發洩,就連身體也是,變得有些不像是自己的,滿是戾氣和暴躁,有時候一睜眼甚至不知道自己待在哪裏,為什麽會待在那裏,只有待在盛歡身邊,才會有那麽一絲平和安靜,可現在,盛歡的樣子,真的如同他想的那樣,那麽愛他,永遠不會離開嗎?

至於身體檢查報告所說的精神障礙,陸靳言自然不相信,他活了這麽多年,身體住了幾個人他能不知道嗎?只當是自己最近太累了,多吃些藥就好了。

陸靳言眼裏一閃而過的瘋狂盛歡自然是看不到,他在她面前仍是一副冷靜矜貴的模樣,白色的毛巾擦著自己濡濕的黑發,擡步便朝盛歡走了過來,聲音是一如既往的溫淡,“感覺你好像從回來之後臉色就有些差,怎麽了嗎?”

陸靳言說著,擡手就想去碰盛歡的發頂,盛歡下意識地一偏,那手就落在了空氣中,也讓陸靳言的眉眼瞬間就陰沈了下來。

盛歡也說不出是什麽感覺,就好像是潛意識地想要遠離他的觸碰,遠離陸靳言,哪怕在一起,她也還是看不懂陸靳言這個人,以前掩埋著關於他危險的認知再度浮現了出來,意識支配著身體,下意識地一動,氣氛便有些微妙尷尬起來了。

陸靳言仿佛根本沒察覺到盛歡的抗拒一般,手再度摸上了盛歡的頭發,他的動作很輕柔,一下一下地摸著盛歡柔軟的發絲,卻帶著不容抗拒的力道,盛歡只是掙紮著往旁邊動了動,便感覺到頭皮一陣發麻的疼。

陸靳言像是沒有聽到盛歡的吃痛聲一般,仍是繼續手中的動作,將她的頭發牢牢地抓在手掌心中,如同將她這個人緊緊地抓著一般,開口的聲音低柔又有些森冷,“躲什麽呢?”

他周身的氣壓明顯有些低,盛歡根本沒敢擡頭去看陸靳言,保持著低頭的姿勢,他在質問她,任誰被親密的人躲著大抵都不會好受,剛剛是她不該躲著他,對於陸靳言的怒氣,盛歡自然閉著嘴巴承受。

只是,盛歡微微地皺眉,依她先前對陸靳言的行為和處事方式來看,他不像是情緒波動這般大的人,性格也沒有這樣的陰晴不定。

什麽時候,改變了?還是如她所想,自己根本沒有自我認為那般的了解他,真實的他。

盛歡出神地想,整個人還沒反應過來,下巴便跟著被人扣住,帶著急切,火熱的舌頭伸進了她的口腔,盛歡睜著眼睛對視上陸靳言的眼睛,在他略有些陰冷的註視下,垂放在一旁的手動了動,到底沒擡起來。

薄唇慢慢地向下,吻過她的下巴,與其說是吻,倒像是啃咬,像遠古時代的猛獸在發洩自己的情緒,一點也不顧及盛歡,他的聲音很是沙啞,鍥而不舍地問道,“為什麽躲開呢?躲什麽?”

為什麽躲開,到底為什麽躲開,不是說好要和他在一起了嗎?她想要陸靳言是什麽樣子的,告訴他便行,他便能為了她變成什麽樣子。

她躲開他的觸碰,潛意識裏就是在抗拒著他,如同將他淩遲一般,難道他做了那麽多,等了那麽久,到頭來還是竹籃打水一場空嗎?

他不甘心。

盛歡沒說話,陸靳言也不計較,薄唇離開池綰的鎖骨來到她的耳骨旁,吻著她的耳垂,聲音極輕極低,帶著顯而易見的乞求,“別躲我。”

陸靳言俯身緊緊抱著盛歡,手逐漸地收緊,下巴靠在她的肩上,重覆道,“別躲我,別離開我。”

盛歡被迫被陸靳言摟進懷裏,自然看不到陸靳言此時的臉色,如同淬了冰的冷漠,他的眼底慢慢染上一層警告,“別離開我,別離開我……”

千萬別離開他,不然他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麽傷害她的事情?

他早已經瘋了。

在當初盛歡拒絕他的那一刻就瘋了,當初盛歡離開,他忍受了六年的孤寂,終日與藥作伴,有多後悔讓盛歡離開了那麽些年的念頭如毒一般深入骨髓,如今好不容易得到了,怎麽還會再放走盛歡呢。

她就是死,也是要和他死在一起的。

對於陸靳言的心裏活動,盛歡自然是不知道的,但對於他此刻有些焦躁的情緒,盛歡知道當下還是要安撫好陸靳言,她雖然喜歡他,但總感覺陸靳言似乎有什麽事情在瞞著她,而且這感覺在今晚越來越強烈,她需要先穩住他才能去找到答案。

想著,盛歡擡手摟住陸靳言的腰身,像是寬慰又像是保證,“我不會離開的……”

當晚,對於陸靳言不知饜足的索求,盛歡一一承受,只是身體再過火熱,她的心思卻是更加地明朗起來。

陸靳言今晚這般反常的模樣,絕對是有事在瞞著她,她不知道會是什麽事,但下意識地還是認為要在婚禮之前查清楚。

說她自私也好,說她逃避也好,沒弄清陸靳言瞞著她的事情,還有他的精神狀況,盛歡無法保證自己是否真的能夠毫無隔閡地嫁給他。

自小,她的眼裏便容不得半點的沙子,她要的是不加隱瞞的全心全意,有什麽事情說出來她完全可以陪著他一起面對,陸靳言瞞著不告訴她,倒是讓她膽怯了,上流圈玩女人的事情她不是不知道,陸靳言也不是那樣的人,可他這般隱瞞,反倒讓盛歡不確定了,既然他不說,就由她自己去查清楚。

只要陸靳言不是在她的原則問題上欺騙她,至於他的精神狀況,躁狂抑郁癥還是精神分裂都不重要,她都會陪著他的。

盛歡是在工作的時候接到盛和的電話的,她也沒想到陸靳言一說了還真是就去做了,甚至還是只是直接通知了盛和,沒有完全的商量。

到底怎麽說都是她的父親,不過對陸靳言,盛歡也生不出任何的脾氣。

“盛歡,嫁給我。關於這一天我已經想了好久,從遇到你的那一天起就在想,如今卻是一分鐘都忍不了,也不想等了,我迫不及待地想讓你成為我名正言順的枕邊人,不是因為我們之間的婚約,而是因為我愛你,盛歡,我很明白這輩子只會愛你一個,再不可能有其他人,所以我請求你嫁給我,給我一個機會,讓我能陪在你身邊照顧你,也陪著你慢慢地老去。”

“盛歡,原諒我,我只是等不及了想要娶你而已。”

昔日的求婚畫面歷歷在目,此刻倒像是甜蜜的負擔,盛歡不想讓她父親插手她和陸靳言的事情,要是他知道了陸靳言的精神問題,怕是說什麽都不會讓她嫁給陸靳言,這些事情,盛歡還是希望是自己去解決,開口說道,“嗯,爸爸,我當初在國外求學,靳言一個人在國內等了我那麽多年,早點結婚也算是給我們彼此一個交代,再說我現在還住在他的房子裏,被人看到了也說不過去是吧?”

“什麽!”盛和滿是震怒,“你住到陸靳言的房子裏?”

他知道盛歡住在東湖那一片的別墅裏,盛歡不回家住,反正那裏也有盛家的一處房產在,誰知道盛歡會住到陸靳言家裏去。

“哎呀爸爸,陸靳言要負責,你總不能攔著不讓他負責吧?”盛歡有些心虛,畢竟當初她在美國收到那一份報紙,以為陸靳言和時瑤是真的在一起了,才會想也不想下飛機了直接去了陸靳言的別墅,想要膈應他們,沒想到最後倒也賠上了自己,不過沒有那樣,她如今又怎麽會和陸靳言在一起呢,“反正這些都交給他去辦就行,不是還有爸爸你在嘛,你幫忙看著就好,他要是沒有自信準備好一場婚禮,也不會向我求婚了啊,再說婚禮要是很簡陋,不用爸爸你說,我也不會嫁給他的。”

“可……”

見盛和還想再說什麽,盛歡急急忙忙道,“爸我不說了,我同事找我,先去忙了。”說著,不等盛和說話,便快速地掛斷了電話。

除非是有特殊情況,盛歡的午飯一般是在醫院的職工食堂解決的。

剛一坐下,眼前便出現了一雙骨節分明的大手,將他手中端著的東西放在了桌面上,盛歡跟著他的動作擡頭一看,便看到了江易。

在這裏遇到江易,盛歡是有些驚訝的。他們的關系說不上熟,僅僅只是算是認識,何況她在這裏這麽多次了也沒遇見過江易,這次他又專門和她坐在一起,怕是有事情要說。

事實證明盛歡也沒想錯,江易幾乎是有些開門見山地問道,“我聽說無國界醫生將在不久去到阿富汗霍斯特醫院進行當地救助?”

盛歡沒想到江易會那麽快得知消息,她也是前幾日才得知要去到阿富汗,申請成為無國界醫生通過面試後還需要參加培訓,盛歡先前已經有了一定的經驗,私心是想去的,但又想到了陸靳言,因而也是糾結了許久。

只是她有些不明白,這和江易有什麽關系嗎?

“怎麽了嗎?”

“我也想要申請成為無國界醫生,覺得你經歷過了應該是有一定的經驗,所以想來問問你。”

陸靳言一打開手機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畫面,一張桌子,一男一女,面對面坐著,臉上掛著輕松的笑容,背後的人聲鼎沸,卻仿佛自成兩個人的世界。

盛歡直直地看著江易,眼神發亮,就好像只剩下她對面的那人一樣。

那樣一雙美麗的眼眸,怎麽可以去看別人呢?

陸靳言握著手機,力氣大得像是要把機身掰斷一般,整個人的氣壓低了下來,帶著一股陰冷,眼眸也陡然變得嗜血狠戾起來。



盛歡已經很久沒有經歷過這樣的情況了,除卻平時會想起,和他相處的情形卻是已經忘了差不多了,誰知道又會遇到這種事情。

醒來的時候一片的漆黑,手腕腳腕被人綁上,不一樣的是,這次嘴巴沒被堵上,貼的很近的呼吸聲,無一不是在告訴她,那個變態又出現了。

盛歡有些不明白,她只是比較晚離開科室,又碰上電梯故障,才走得樓梯,怎麽又被他給綁架了,陸靳言呢,發現她失蹤了嗎?

大概是經歷得多了,盛歡已經不如先前幾次那樣的緊張,剛穩定好情緒,原本安靜的環境裏冷不丁地出現了一道男聲,很是突兀,“醒了?”

盛歡根據他出聲的方向轉頭朝那邊看去,遮擋眼睛的黑布質量很好,一片漆黑之外,什麽也看不到,絲絲的光線都透不進來,盛歡盡量地讓自己的聲音保持平靜,“你是誰,三番兩次綁架我,到底想做什麽?”

那人輕笑一聲,透著說不出的漫不經心和肆意,可開口的聲音卻是有些冷,“才多久,已經把我忘記得差不多了嗎?我上次說的話,你已經忘了嗎?”他頓了一下,幾乎是一字一句地說道,“我愛你啊,你說我想做什麽?”他覺得可惜似地懊惱了一聲,“上次發生了點小意外,這次不會再發生了,正好可以把上次來不及完成的事情做好。”

來不及完成的事情,還能夠有什麽事情,他的暗示太過明顯,盛歡的臉色有些發白,忍不住地想要遠離,把自己往後縮。

那人卻是已經一把拉過盛歡把她緊緊地摟進懷裏,像是她的某些動作惹惱到了他一般,扣著她的力氣有些不知輕重,“這麽想要遠離我嗎?我有這麽不堪嗎?逃,這次你又想逃到哪裏去呢?美國嗎?嗯?”他緩緩地笑開,“就算你逃到天涯海角,終究最後也只能待在我的身邊,盛歡,你就是死,也要死在我的懷裏。”

強勢的話語,刺激到了盛歡敏感而又脆弱的神經,下一秒,伴隨著他低頭落下的吻,盛歡忍不住驚聲尖叫起來,扭動著被捆綁住的雙腳想要從他身上移開自己。

無論盛歡怎麽動,還是待在他的懷裏,盛歡只感覺自己被人放倒,還沒來得及往後爬,綁著的腳腕便被人握住,耳邊有溫熱的氣息吹拂,說出的卻是冰冷的話,“歡歡這麽喜歡逃離我身邊的話,這雙腳不要了好不好,”他蹭著盛歡的臉頰,“我來當歡歡的雙腳,我去哪裏歡歡就跟著去哪裏,一刻也不分離。”

他的嗓音很低,卻透露著一股較真,長指在她的腿上來回移動摩挲,仿佛在考慮要怎麽樣廢掉這一雙腳,盛歡感覺到有什麽東西貼上了自己的眼瞼,接著是有些驚詫的聲音,“怎麽哭了?”輕柔的聲音轉瞬冰冷,“和我一刻也不分離,歡歡這麽不願意嗎?”

盛歡不說話,只是一味地流淚,她直覺認為這男人不像是在開玩笑,他既然敢綁架她,相比自然也有瞞天過海的本事,怕是能讓所有人都以為她消失在世上了,然後她便只能真的一輩子被他綁在身邊。

盛歡根本無法想象那樣子的場面。

濡濕的吻從下巴一路綿延到了頸窩,男人似乎心情挺好,開口的聲音很是愉悅,“歡歡的身上真香,讓我好喜歡,歡歡呢,喜歡我嗎?”

盛歡覺得有些好笑,男人上一刻的情緒陰狠,想要廢掉她的雙腳,下一刻卻是仿佛什麽都沒發生過一般對她告白,如此的陰晴不定,她唇角揚起的弧度有些諷刺,話語沒有經過大腦的過濾即刻脫口而出,“你每次出現,只會對我實施這樣的綁架,我見都沒有見過你的臉,連你的名字都不知道,讓我怎麽喜歡你?”

喜歡他?呵,他帶來的全是噩夢,讓她怎麽喜歡他?

氣氛安靜了幾秒,就在盛歡以為男人不會開口的時候,就聽到耳畔的聲音說道,“陸靳然。”

“什麽?”盛歡楞住了,有些聽不明白。

“我叫陸靳然,喜歡你盛歡。”

這下盛歡完完全全地聽明白了,不僅明白,心裏卻是更加驚懼了。

陸靳言,陸靳然,只差一個字,其中有什麽關系嗎?

可陸家,據她所知,除了陸靳言,就只剩下陸靳言的表弟陸爾,怎麽可能還會冒出其他的人出來?

盛歡已經快一步將心裏的疑問問了出來,“你和陸靳言什麽關系?”

低笑聲在耳邊蕩開,“你說你的那個未婚夫嗎?我和他沒有關系,”他吻了吻盛歡的臉頰,有些不滿足地一下沒一下地吻著,“當然,我也並不承認他是你的未婚夫。”

聽了他的話,盛歡心生恍惚。

耳骨上的舔砥提醒著盛歡身旁人的存在,就聽到那人繼續問道,“我把名字告訴你了,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你喜歡我嗎?”

一向陰冷的人突如其來的軟弱,倒讓盛歡有些不適應了,可她根本說不出口。

她不喜歡他,她甚至還討厭他,可只要那話一說出口,估計就會刺激到他,做出什麽事情來,那是她沒有辦法承受的。

那人仿佛也不在意,“歡歡不說話我便當你是喜歡了,”說著,那手已經不老實地順著她的衣擺往上,“那我們便繼續做剛剛未完成的事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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